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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反派以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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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姜漱玉在心里说,“当你需要出来的时候,我给你出来的机会,也会帮你保守秘密。但是你,要答应我几件事情。”

“你说。”

“第一,我沐浴、更衣的时候,你不能看,不能听。”

赵臻嗤笑:“你以为朕有兴趣看?你只要睁着眼,你看到什么,朕就看到什么,你忘了么?”

姜漱玉不以为意:“我知道啊,我只是强调一下,把丑话说到前头而已。”

赵臻冷哼了一声,他倒差点忘了,这个女人刚被封为淑妃,是他的女人。虽然他对女人的身体没什么兴趣,但是被人这般防贼似的提防,就教他很不舒服了。

——当然,短时间内让他不舒服的事情太多,这些他都勉强忍受。

“第二,不要随随便便听我心里话,窥探别人的心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赵臻只哼了一声:“我对你心里的弯弯绕绕不感兴趣。”

“那最好了。”姜漱玉也不恼,“劳烦你现在闭上眼睛吧,我想沐浴了。”

“你——”

姜漱玉虽然这么说着,但她并不敢真的把希望都寄托在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男人身上。尽管知道他心理可能存在某种问题。

皇帝和淑妃出了这么一桩事,方太后彻夜未眠,按照跟皇帝先时商量好的,封锁了消息,派可靠的人守在温泉宫内外。皇帝的身体有人守着,皇帝的“灵魂”当然也有人伺候。

姜漱玉说一声要沐浴,不多时便有人备好了热水等一应事务。

她直接抽出一方罗帕,折叠好,蒙住了眼睛,自己确认一番,确定什么都看不见,才放下心来。然而她清楚地听到脑海里传来男子明显不屑的嗤笑声。

姜漱玉心里头不舒服,也重重哼了一声,心说,你哼什么哼?我小心点也有错?

于是,她又将另一块罗帕,直接撕作两份,一个耳朵里塞了一份。随后,她才褪去衣衫鞋袜,摸索着去沐浴。

赵臻心里很烦躁,没有光线,隐隐能听到水声,他知道这个女人在做什么,他能想象出那个画面,只觉得浑身难受,真希望她早早结束。

水温正好,偏生姜漱玉心里存着事,倒也合了赵臻的心意,很快就出浴了。

等她穿好衣衫时,赵臻也跟着松一口气,终于重见天日了。他忍不住在心里问:“你洗个澡这么慢么?”

“我已经够快了。”姜漱玉看了看沙漏,知道天快亮了,她也不再安睡,干脆在床边坐了,默默调息。

“你这也算快?”赵臻问出这一句之后,许久都没听到回应。她合着眼,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不知是谁的呼吸声,他心中越发烦躁,只能一遍又一遍在心里默念着先帝教他的文章。

时间渐渐推移,到了该早朝的时候。然而皇帝如今这个样子,肯定无法早朝了。

文武百官俱在,大太监韩德宝宣读了皇上的旨意,表明了自己要闭关为先皇祈福的决心,又连下数道指令,节省宫中开支,轻徭薄赋,惠及百姓。

一时之间,朝堂哗然。

小皇帝赵臻自从去年冬天从摄政王手中夺过权杖以来,勤于朝政,从未像今日这般辍朝过。御史大夫苏方当即出列,神情凝重:“敢问国师大人,皇上如今人在何处?下官有要事向皇上禀报。”

钟离无忧一听有要事,脱口而出:“什么要事?皇上正在焚香沐浴,准备闭关。苏大人既有要事,写在折子里,本座代你呈给皇上。”

苏大人对这个新任的国师素来不大信服,何况此事疑点甚多。事关皇上,他毫不退让:“焚香沐浴?准备闭关?国师的意思是,皇上现在还没闭关?既然还没闭关,为什么不亲自在朝堂上告诉咱们大伙儿?”

“苏大人这话什么意思?”钟离无忧神情冰冷,“你是在质疑本座?还是在质疑皇上?”

苏大人抿了抿唇,拱手道:“下官不敢。”但他的神情,却分明不像是“不敢”的样子。

“皇上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钟离无忧微微一笑,“皇上已经做了决定,咱们只管听命就是。”停顿了一下,他又续道:“皇上心系朝政,闭关期间,虽不见外人,但是该批的折子还是会批,该处理的朝政,依然会处理。各位大人不要因此而心生懈怠。”

本朝自太.祖皇帝时期设立国师以来,历任国师都极受重视。现任国师钟离无忧年纪太小,又没什么大的建树,还不得皇帝重用。是以,论威望远不及前国师。尽管他几句话安抚了苏大人,可仍有人持怀疑态度。

毕竟毫无征兆闭关,为先帝祈福这种事情,太过突然,也不像是今上所为。比起皇上忽然发了孝心闭关去给先帝祈福,郑太傅更愿意相信皇上是忽然染恙或者被国师控制,才下了这道堪称古怪的圣旨。

于是,朝会刚结束,郑太傅、周太师等人就请求面见皇上。

这几人德高望重,都是皇帝的心腹,在皇帝与摄政王相争时,全力支持皇帝。年轻的国师还真没法强行阻拦他们。

钟离无忧恨不得吞了自己的舌头,在朝堂上时,为什么不说皇帝已经闭关了呢?现在这些皇帝的心腹请求面见皇帝,他去哪里变一个皇帝出来?

他一面派人去请刚回去休息的太后,自己则亲自去见了还在淑妃体内的皇帝。

通过淑妃的耳朵,皇帝赵臻很快知道发生了什么:“告诉国师,就说朕已经闭关,不能再见人。”

姜漱玉一字不改转述了他的话。

叹了一口气,钟离无忧面带惭色:“可惜臣已经说了皇上今日焚香沐浴做准备,明天才闭关。是臣的错,臣想法子打发他们。”

“我跟他说几句话。”赵臻迅速与姜漱玉打了招呼,占了身体,摆一摆手,面容沉静,“不必太自责,这事原也不能怪你。朕忽然下旨闭关,他们如果毫不生疑,那才真是奇了怪了。别说他们,易地而处,朕也只有亲自看见,才能放心。”

钟离无忧的自责之情并未变淡,反而更急了:“可是皇上现在这样,怎么能见他们?如果慢慢来,咱们还能找个模样有些相似的替身躺在床上糊弄过去。可他们人都在外面侯着呢……”

赵臻双眉紧蹙,忽然听到淑妃有些欢快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朋友,你听说过易容术么?”

第9章 易容

“什么?!”因为太过震惊,赵臻不自觉已说出声来。

钟离无忧有点懵:“啊?”

赵臻没有理会他,而是听到那个声音继续说道:“这么吃惊干什么?我就问一问嘛。听说过吗?”

“听说过,不过那不是话本子里才有的么?”

姜漱玉咯咯一笑:“你肯定没听过一句话,艺术源于生活。”

本来这件事跟她没多大关系,不过看这个国师一脸沉痛、自责不已,似乎随时都能自杀谢罪的样子。她有点看不下去了,毕竟也是国师帮她压制了体内的蛊。再说,她现在跟小皇帝在一条船上。

钟离无忧见面前的人忽然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虽然知道情况特殊,可难免还是感到诡异:“皇上?”

“我跟他说。”姜漱玉迅速得到了身体的使用权,她冲钟离无忧挑眉一笑,“国师不用担心,山人自有妙计。”

她说这句话的声音,乍一听去,和皇帝赵臻并无分别。

连赵臻自己听了都暗暗称奇。

钟离无忧:“皇上?”

“我是娘娘。”姜漱玉咳嗽一声,“劳烦国师去跟外面那些大人们说一声,皇上还没有出浴,让他们稍等片刻。”

钟离无忧双目圆睁,眼前明明是淑妃美丽的脸庞,说话的声音却像是皇帝发出来的。他微怔之后,喜动颜色:“这是口技?”

“口技?哦,口技是易容的一个组成部分。”

钟离无忧瞬间振奋起来:“好,那我这就去让他们等着。”

姜漱玉正要点头,赵臻的声音却忽的在她脑海里响起:“不可!让钟离无忧先不要急,等你易容好了再说。”

虽然郑氏这模仿人说话的本事看似不错,但郑太傅等人都不是傻子。郑氏还是郑太傅的亲生女儿,如果知道女儿会易容术,说不定会想到这一层上。

一旦露出马脚,更加难以收场。

姜漱玉啧了一声,将他的话转述给了国师,并轻笑着道:“那国师就先回避一下吧。”

她眼波盈盈,笑意脉脉,明艳不可方物。

钟离无忧不敢逼视,匆忙施礼回避。

姜漱玉清楚地听到了脑海里传来小皇帝的一声轻哼。她不明所以,干脆也不放在心上。

这易容术,她当初缠着师父学了很久,其用心程度,不在轻功之下。假扮小皇帝,对她而言,不算难事。

赵臻初时对郑氏会易容术这一事持怀疑态度,但当他亲眼看到镜子中自己那张熟悉的脸时,他不由地暗暗吃惊:“原来这就是易容术!”

他竟不知道,郑氏一个闺阁女子,居然会这种奇术。他转念一想,郑太傅早逝的夫人林氏据说来自苗疆,有许多古怪之处,想来郑氏多半是得了其母真传。

他暗自思忖:看来郑氏身上有不少秘密啊。

姜漱玉对着镜子端详成果,皱皱眉、撇撇嘴,确定能做出各种表情,她颇为满意点了点头。很好,脸没僵。

赵臻五岁登基,母后教他的第一个字就是“忍”,连神情都要有意控制,他何曾做过鬼脸?

看着镜中表情古怪的“自己”,他恨不得自戳双目,或是掩面疾走。但偏偏他魂儿在郑氏身体里,他什么都做不了,还得被迫透过她的眼睛来“观察”。

他忍了一会儿,实在是忍无可忍,低声提醒:“你不要用朕的脸做这种奇怪的表情!”

姜漱玉正自得趣,冷不丁听到脑海里小皇帝的声音。她激灵灵打个寒颤,有点不好意思,却不肯服软,也学着他的样子,冷哼一声,轻轻一拍脸颊:“这明明是我的脸。”

她小声嘀咕:“什么奇怪的表情?可比你那张只会皱眉的面瘫脸生动多啦。”

但到底是收敛了所有表情。

赵臻只当没听到她的腹诽,直接转了话题:“郑氏,你……”

“你别叫我郑氏!”姜漱玉在心里打断了他的话,“郑氏太难听了,我小名阿玉,你叫我阿玉好了。”

赵臻一噎,他继位以来,第一次有人打断他的话,并声称他给对方的称呼太难听。难道她不姓郑么?但他此刻没功夫跟她计较这些,心平气和:“好,阿玉,你会易容术的事情,郑太傅知道么?”

“郑太傅?”姜漱玉眨了眨眼,“哦,你说我爹啊,我爹不知道。”她眼珠子骨碌碌直转:“这是我从杂书上学的,没告诉我爹。”

赵臻心想,也是,郑太傅肯定不会教女儿这种奇术。

—— ——

钟离无忧一进来,就看到了端坐在椅子上的皇帝。大概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皇帝转头,冲他微微一笑:“国师,去请那三位大人进来吧。”

皇帝容貌俊美,钟离无忧早就知道,但他还是第一次见皇帝露出这种温和的神情。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觉得皇帝素来冷清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有些柔情款款。

钟离无忧有点懵,继而大喜:“皇上,您醒过来了?太好了,那就不用……”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面前的皇帝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皇帝的面容配上少女娇俏的声音让他不自觉生出一种强烈的诡异感,他瞬间反应过来:“娘娘。”

赵臻努力稳住心神:“阿玉!”

姜漱玉瞬间收敛了笑意,在心里嘀咕:“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误了你的事。还是按照咱们说好的,你说什么我就说什么。你要是真怕我说错话,大不了你用身体就是。我丑话说前头,你不会模仿自己的声音,到时候露出马脚,可别怪到我头上。”

短暂的安静后,她听到了脑海里小皇帝的声音:“好,朕信你一次。”

姜漱玉自信一笑:“你放心,重要场合,我从不掉链子。”

脸可以易容,身形可以靠衣裳掩饰,但身高的差距有点大,而且她也没研究过小皇子的走路姿势,于是跟小皇帝一商量,干脆就坐着见郑太傅、周太师等人。为防止意外发生,国师钟离无忧也在侧。

而殿外,几位大人已经等了将近两刻钟了。几人虽不详细交谈,但都是一脸凝重之色。

年轻的皇帝金冠压顶,坐在书桌后面召见了他们三人。

皇帝一如既往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连声音都和往日一样冷清:“朕昨晚梦到先帝,醒来颇多感慨。与国师商议后,决定闭关,为先帝祈福,也算是朕身为人子的一点孝心。朕闭关期间,朝廷大事还得有劳诸位爱卿多费些心思。”

郑太傅与周太师交换了一个眼神,齐齐应道:“为皇上分忧,是臣等分内之事。”

皇帝状似满意轻轻点头,一脸嘉许之色。

钟离无忧一直暗暗留神看着“皇帝”,见此情形,眼角一抽。

郑太傅等人入朝多年,均知皇帝从小脸上就没多少表情,此时竟然从其面上看到了满意的神情,郑太傅第一反应便是自己看错了。

再仔细看时,皇帝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还甚是自然问了一下朝中大事。

郑太傅不疑有他,在周太师认真回答的时候,心里颇为惆怅地想:看来大概是年纪到了,眼睛开始花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郑太傅总觉得皇帝今天似乎看了他好几次。他尽量自然地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并无不妥之处啊。他心念微转,暗想,莫非跟刚进宫的阿瑜有关?

阿瑜不愿进宫,他是知道的。但是皇权之下,他也没有办法……

姜漱玉掐着时间,待谈话进行到将近一刻钟时,她冷声道:“三位爱卿如无要事,就先退下吧,朕要闭关了。”

郑太傅原本还想着待会儿能不能试探着问一下阿瑜的现状,如此一来,也只得随周太师等人退下。

那三人离去后,姜漱玉有些得意地问赵臻:“怎么样?”

这还是她第一次扮演大人物啊,自我感觉效果还不错。

脑海里的赵臻还没回答,倒是钟离无忧先竖起了拇指:“像,真像!没想到娘娘居然有这等神技。”

姜漱玉冲他得意一笑,心说:有眼光,不过跟我师父还差得远呢。

赵臻心想,是还不错,没露破绽,应付过了这一关。不过他仍凉凉地道:“像不像另说,不过朕平日里不会只盯着郑太傅看。”

姜漱玉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她心中一凛,心知这确实是失误了。三位重臣,她只认得郑太傅。他毕竟是她生理意义上的父亲。而且这三人里,以她的审美看,也是亲爹长的最好,就忍不住多看几眼。

她知道皇帝说的有理,却在心里轻哼一声,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继续含笑跟钟离无忧说话:“是很像吧?刚才狗,嗯,刚才皇帝陛下也是这么夸我的。”

第10章 更衣

钟离无忧闻言肃然起敬,一脸钦佩之色。

他自担任国师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帝这般直白地夸人。

而赵臻却咬了咬牙:“朕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姜漱玉脸不红、心不跳,对脑海里传来的那声小皇帝的轻哼充耳不闻。

赵臻心里憋闷,这种从头到尾被人无视的感觉,让他感到十分的不爽快。

钟离无忧忽然“啊呀”一声,叹一口气,颇有些遗憾的样子:“早知道娘娘有这般神技,当初就不该说要闭关。娘娘假扮成这样上朝,还是由皇上处理朝政,岂不皆大欢喜?”

姜漱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掩饰声音:“应付一时还行,长期假扮皇帝,肯定要露马脚的。到时候,万一大家以为是我搞的鬼,试图取代皇帝怎么办?这事儿可不能干。国师还不如想一想怎么样才能早点让我们恢复正常。”

她可不想一直待在皇宫,当时决定替郑握瑜进宫,是因为她以为她要死了,没几天好活了,所以做点善事,成全一对爱侣。可现在她的蛊已经被压制了,她活蹦乱跳的,还待在宫里做什么?早点恢复正常,她早点想法子离开。

对于皇帝面孔发出淑妃声音这种奇景,钟离无忧已不像先前那般震惊了,他有些讪讪的:“皇上,娘娘,臣已经派心腹去请前任国师了。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如果顺利的话,一个月内应该能回来。前任国师博古通今,想来会有解决之法。”

他虽然说这是天意,要等待,但不能什么都不做。自他担任国师以来,多次听到人们议论,说他远不如前任国师,那就请已经归隐的前任国师出山看看。

赵臻也早想到了前国师,他心知这也是一个办法,总不能干等着。他轻咳一声:“阿玉,你告诉国师,就说朕知道了。”

姜漱玉这一次没无视他,她冲国师一笑,眉眼弯弯:“好的,国师,皇帝说他知道了。”

她现在还顶着皇帝的脸,赵臻的相貌随了方太后,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平时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冰冷至极。如今姜漱玉眉眼含笑,倒是增添了不少暖色。

钟离无忧何曾见过这样的皇帝?他微微一怔,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人的面容,当即垂首,不敢直视。

于是,赵臻成功地通过阿玉的眼睛看到了国师有些发红的耳根。

这一次的话没被忽视,赵臻心情稍好一些,但见到国师的神情后,他刚生出的好心情,又瞬间消失不见。

姜漱玉又是一笑:“还有啊,国师先回避一会儿吧,我得收拾一下。”

国师施礼告退。

姜漱玉轻舒一口气,慢悠悠改妆。

大概是有些无聊,她开始试着跟赵臻说话:“诶,前任国师很厉害么?请他出山到底有没有用啊?”

良久的安静,就在她以为小皇帝是不是没听清她说什么,需要她真正出声才行时,她才听到了赵臻带着些凉意的声音:“你不是听不见朕说话么?还问朕做什么?”

姜漱玉有些莫名其妙,反应过来他是指先前她假装没听到他说话的事情。她啧了一声,将擦脸的巾子随手丢进铜盆,小声嘀咕:“多大点事,还记仇呢?我帮你应付那几个大人,你怎么不记得啊?”

赵臻听得清清楚楚,待要解释两句,表明自己不是记仇,却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他转念一想,两人如今合作,让她误会也不好,话应该说清楚才是。

他咳嗽了一声,正要开口,那厢淑妃已经在招呼韩德宝了:“公公,让人给我拿些衣裳,要女式的。”

她现下已经恢复了自己的脸,却依然穿着皇帝的衣裳,看着有些不伦不类。

大太监韩德宝办事极快,姜漱玉想要的衣裳很快就到了她面前。

韩德宝刚一告退,姜漱玉就抱着衣服进了内殿。她照例蒙上眼睛,摸索着更衣。

当初在彤云山学艺时,她清晨天还不亮就被师父催促着早起练武,那时候年纪小,贪睡,基本都是连眼睛也不睁,一面打盹儿,一面摸索着穿衣裳。所以说,这还真难不倒她。

从她让韩德宝拿衣服起,赵臻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果然,她进了内殿。

赵臻清楚地听到了“刺啦”一声,他看到那黑色的长布条越来越近。接着,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一次淑妃没有连耳朵一并遮住,他能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眼前黑蒙蒙一片,而他脑海里却浮现出一幅又一幅画面。

他忽然觉得难为情起来,心内隐隐有些焦躁,暗想:她换衣裳也太慢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淑妃才解下了遮眼的黑色布条。

眼前重见光明后,赵臻说的第一句话是:“前任国师复姓上官,十七岁做国师,六十二岁归隐,据说很厉害,辅佐三代皇帝,人人敬仰。”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应该能称得上厉害。”

她方才不是向他打听前任国师么?

姜漱玉微微一怔:“……是不是当国师,都必须要复姓啊?”

赵臻一噎,有些没好气地道:“本朝三任国师都是复姓,只是巧合而已,并非必须。”

他说了那么多字,敢情她只注意到了前任国师的姓氏?

女人的想法这么奇怪的吗?

姜漱玉“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因为这一连串的事情,她已经连续几夜没有好好休息,虽然因为习武的缘故,生理上不觉得有多累,但心理上认为她该歇一歇了。不过刚换了衣裳,再去换成寝衣也麻烦了。而且大白天去躺着休息好像有些古怪。

于是,她抱了一个软枕,走到书桌旁坐下。

赵臻自觉见识过不少事情,但一开始还真没看出来她想干什么。直到她把软枕往书桌上一放,脑袋一歪,趴在软枕上。

他才猛然醒悟过来,她是要趴着睡觉!

他想,如果他还在身体里,此刻他肯定目瞪口呆。

自认为不喜欢多管闲事的赵臻忍不住出言提醒:“郑,阿玉,这是书桌,寝殿离这里不超百步。你如果累了,可以去寝殿休息。”

刚趴下合上眼睛,脑海里就响起了小皇帝的声音,姜漱玉有些不耐烦:“我知道啊,我不是刚从寝殿出来么?我白天就喜欢趴着睡,怎么了?是不是律法有规定,我不能趴着睡觉?”

赵臻:“……没有。”

“那你别吵我,让我睡会儿。”

她闭上眼,赵臻眼前再次一片黑暗。

他对自己说,现在你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正处于合作中。你依附着她的身体,要忍耐,要适应。觉得她哪里不好,慢慢商量,千万别把自己给气着。她前不久还刚立了一功呢。

如此这般在内心深处自我安慰了好多遍,赵臻才觉得自在了一些。

回想着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赵臻难以忽视心里的疑惑:这真是母后给他挑选的美丽温柔的淑妃吗?而且母后一开始打算让此女做皇后?

美丽倒也美丽,可她的言行和温柔丝毫不沾边吧?还是说她在母后面前的温柔大方,都是装出来的?这其实才是她的真面目?

一想到她在郑太傅周太师等人面前那场破绽极少的表现,年轻的皇帝心里很快有了结论:大家闺秀的形象,都是她在人前的伪装。

母后果然是被骗了。

他转念一想,似乎也不奇怪,这世间所有女子到了太后跟前,即使是要装,也要装出一副娴静知礼的模样。他夺回政权后,朝中大臣看见他,不也俱都老老实实一脸恭敬么?

从思绪中回过神的皇帝发现,淑妃竟这么趴着睡着了!

犹豫了一瞬,他放弃了占据身体的念头,凝神听着她细细的呼吸声,心中渐渐安静。

—— ——

姜漱玉本来只想歇一会儿的,但没想到,她这一觉居然睡了好久,还是做梦梦到坠崖,才身体一颤,睁开了眼睛。

她刚一抬头,肩颈处就隐隐作痛,绵绵密密,针扎一般。

姜漱玉“哎呦”一声,瞬间反应过来,这是睡落枕了。她重重叹了一口气,好久没有趴着睡了,这么一睡,居然落枕了。

真是倒霉。

赵臻听到了她的叹息声,出声问:“怎么了?”

姜漱玉正要去揉脖颈的手蓦地停下,她心念微动,慢悠悠在心里说道:“皇上,我今天已经用身体这么久了,你要不要使用一会儿?批改奏折啊、处理朝政啊、或者吃个饭啊什么的?”

赵臻当然不想只做一抹意识,不过这毕竟不是他的身体,他和郑氏商量好了,除非必要,他不与她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但是必要时刻,她必须无条件配合。

此刻听到郑氏主动相让,不可否认,他有些心动。

沉默了一会儿,赵臻低声道:“折子还没送过来,不急。你是不是想用膳了?”

他只能通过她的眼睛看,通过她的耳朵听,至于她是否腹中饥饿,他感觉不出来。只是猜想,她忽然这么提议,可能是因为饿了,委婉向他表明想要用膳的意思。但赵臻还是有点不解,她使唤韩德宝拿衣服不是很自然么?怎么想传膳时,又扭捏起来?莫非是因为她是女人,不好意思讨要吃的?

“不是不是,我没想用膳,真的没有!皇上,折子还没送过来,可以催啊。国家大事要紧。”姜漱玉一本正经,“虽然这是我的身体,可皇上如果想用,尽管用就是了。”

她已经确定了,只要她不刻意与狗皇帝沟通,他猜不出她的心思。

赵臻隐约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但是能有一具可自由控制的身体对他的吸引力不可谓不大。他略一沉吟:“那好吧。”

不等她再说话,他就迅速占据了她的身体,心情颇好。

然而他刚下意识抬头,便有疼痛自肩颈处传来。

赵臻听着脑海里郑氏的低笑声,面无表情。

第11章 平安

这是落枕了。而郑氏之所以主动让出身体,是因为不想承受疼痛。

年轻的皇帝很快得出了如上结论。

不可否认,赵臻第一时间确实感到惊怒,但数息之后,他就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事实。郑氏第一次正式见他时,都敢直接扑到他身上并伸手去堵他的口,那她有这种让他代为承受痛苦的大胆行径,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小心动了动脖颈,疼痛袭来,他慢慢吸一口气。

姜漱玉清楚地听到他的抽气声。她轻轻“咦”了一声,她已经做好了他生气大骂的准备,没想到他居然什么都没说!

落枕之痛虽然尚在可忍受的范围内,但是这因她而起,他算平白替她受过,他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姜漱玉原本是带着好玩儿的心态捉弄他的,然而小皇帝默默接受,一声不吭。不知怎么,她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于是,她小心问:“诶,是不是很疼啊?要不你揉一揉吧!或者让人拿毛巾热敷一下会好很多。你要真受不了,那咱们换回来吧。”

赵臻听她这话,心说,还知道不好意思,倒也不是无可救药。他定了定神,语气冷淡:“不用了,朕受得了。”

笑话,这点疼痛,他岂会承受不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忍不住伸手到后颈,想轻轻揉一下,缓解一点疼痛。

然而冰凉的指腹刚碰触到后颈温暖细腻的肌肤,他就猛地一惊,觉得不对了。

记性不错的小皇帝瞬间想起他刚到这具身体里时,伸手去碰胸前的场景。

当时没留心,现在忽然发现两者触感似乎是不太一样的。

仿佛触到了火苗一样,赵臻迅速收回了放在脖颈的手,他双手负后,在书桌附近来回踱步,高声唤道:“韩德宝!韩德宝!”

姜漱玉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些莫名其妙:“诶,你怎么了?”

赵臻没有理会她,只觉得心头一阵烦躁。

韩德宝快步进来,见眼前这位主子脸颊微红,眼神也有些躲闪。作为极少数的知情者之一,韩德宝下意识便以为这是淑妃,他小声问:“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是朕。”赵臻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面无表情,随手指了指书桌上的软枕,“把这软枕送回寝殿。还有,去把折子给朕抱来。”

“是,皇上,小的这就去办。”韩德宝马上醒悟过来,匆忙捧着软枕离去。

奏折很快送来,赵臻头部保持同样姿势缓缓坐下,打开了第一道奏折。

姜漱玉这辈子从小在彤云山长大,小时候一直以为自己生活在一个皇权衰落的武侠世界里,近十六年也不清楚皇帝姓甚名谁,对国家大事当然称不上多上心。

这会儿看到小皇帝批奏折,她更多的是好奇和好玩儿。

借着小皇帝低头看奏折的机会,她也匆匆将奏折内容一扫而过,小声感叹一句:“这人好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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