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目光,笑了笑:“不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女人的事暂且先搁置。可去给玉府送信了?”
侍卫点头:“送了,只是刚好玉盛与那玉家未来姑爷都不在。”
吴维点了点头,眼神顿时变得锐利了起来。
比起感兴趣的女人,吴维现在更想试一试那气势强悍的裴疆。
看他是不是真的如那猎场之人说得如此的厉害,若真有这么厉害的话,那这人成了玉家女婿,就很有可能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再说玉娇回到府后,就听下人说那总兵府给裴姑爷送了一封信过来。
玉娇一听,彻底懵了。
待傍晚裴疆回到院子的时候,才发现玉娇来寻自己了。
玉娇现在哪里还顾得上敢不敢见裴疆之类的,只巴不得他快些回来。所以在他院子中的厅子不安的来回度步了半个时辰。
见裴疆回来了,才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随后走上前低声询问:“现下有没有在偷听?”
裴疆摇了摇头,也没说那些人会闲得日日来偷听,只道:“天还未全黑,他们不好藏。”
说着,目光扫了一眼在厅子中桌面上的防具与刀。
玉娇听他说没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了一口气。脸色担忧的把袖中的信拿出来递给他,与他说:“今日那吴维给你送信过来了。”
裴疆淡淡的点头:“方才回到府中的时候,听福全说了。”
说着拿过了玉娇手中的信,从容的拆卡,随后大致扫了一眼下来。
裴疆早也不是那个“可能不识字”的裴疆了,不过是个把月,都超过玉娇这些年来认的字了。
玉娇有些焦急的问他:“上边都说些什么了?”
裴疆放下信,眼眸幽深的盯向玉娇,声音略低,“娇儿你在关心我。”
语气甚是肯定。
玉娇瞪了他一眼:“一码事归一码事,我又不是真没心没肝的,是我连累的你,我自然不可能不关心你的死活。”
她都这般的不安了,他还有心情说这些有的没的,就是存心想看她为他自个着急的模样!
“信上到底都说了什么,你快告诉我。”玉娇越发焦急的催促。
玉娇焦急,裴疆却很是淡然从容的道:“不过是说明日卯时到辰时之间会有人来接我,随之与他一同去军营。”
玉娇虽然早已经猜到了信中的内容,可听裴疆再这么一说,脸色还是白了一白。
沉默了一晌,才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便自然而然的拉起裴疆的手,说:“你随我来,我今日给你买了些防身用的护具。”
边说边拉着裴疆走到了那放着那些护具和刀子的桌子前。
正想松开手去拿桌面上的护具给他瞧,谁知裴疆忽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玉娇一惊,想要把手抽出来,可他却不肯松。
转回头恼他,“你做什……”
可转回头之时,在看到裴疆黑眸中噙着淡淡的笑意,且望着自己的时候,玉娇便瞬间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来着。
裴疆那低沉如昔且醇厚的嗓音落入她的耳中。
“你关心我,我这里跳得很快。”说着,把玉娇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口上。
咚咚咚……
确实是很快很快,但玉娇怎么觉着她的心跳反而跳得得更厉害呢?
☆、36、三十六章
裴疆脸色如常, 且还一脸的正经,正经得让人觉得他只是把心中的想法如实说出来而已。
玉娇红着耳根子, 骂了他一声:“登徒子!”
被骂登徒子的裴疆,却是很认真的说:“这次我没有轻薄你。”
说着,他幽深的目光落在了玉娇粉嫩唇上。
玉娇一愣,脸色更赤, 生怕他再次像前几晚那样荒唐,便慌忙的用另外一只手把自己的嘴巴给遮住了。
“我与你说正经的,你再这么的不正经, 我便真的生气了!”
玉娇的话语隐隐带着颤抖,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裴疆知道分寸在什么地方,也就把她的手松开了。
手一松,玉娇就猛地收回, 随即把两只手都藏在了身后,但许是觉着自己的作法太过蠢笨,又从背后把手给放了出来。
玉娇暗暗的呼了一口气, 转身就像把刀拿给拿起,但才发现重得厉害,两只手都使了力才面前把刀拿起。
裴疆伸过手,一手便把她手中的刀拿了起来,问:“给我的?”
玉娇定了定心神, 叹了一口气道:“明日若真的要受伤的话, 装装样子就可以了, 莫要像先前那样把自己的命拿去博。”
想起裴疆拿命去博群狼后受的伤,玉娇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如今再想想,就觉得裴疆是个不惜命也不知疼的,若她不嘱咐,他肯定不会在意自己的身子。
裴疆看着玉娇,应了一声“好”。许是心里边因她的关心而格外愉悦,所以连着声音也有一丝的轻快。
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玉娇就起了床,到了隔壁院子寻裴疆。有了上回看到了不该看的教训后,玉娇也没那么的莽撞了,抓了福全通报后才敢进院子。
今日是要去军营里边的,裴疆又把先前做护卫时的衣衫给穿上了,但却没有把玉娇给的护具戴上。
玉娇皱眉看着他的手腕,问道:“为何不戴我昨日给你买的护具?”
裴疆耐心解释,“昨日试戴了一会,手脚会迟钝一些,不好掌握受伤的程度。”
玉娇听他这么一说,表情微变,略微紧张的说:“那还是不戴了,不戴的好。”
裴疆看了眼屋外的天色,说:“时辰快到了,我先走了。”
玉娇脸上尽是担忧之色,再次叮嘱他:“记住我昨日与你说的话。”
裴疆点头。
玉盛不便来送裴疆,且昨日也已经寻了裴疆,与他交代过了几句话,所以今早只有玉娇来送。
把裴疆送到了府门,见裴疆正要出去,玉娇忙拉住了他的衣袖。
裴疆转回头看咬着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玉娇。
玉娇犹豫了一下,才忸怩道:“今日能早些回来就不要晚了。”
裴疆唇迹微微浮现一丝笑意,声音低沉道:“我会早些回来的。”
玉娇点了点头,才把他的袖子松开。
随着他走出了府门,看着他翻身上了马,与吴维派来的人一同消失在道路上,心里边非常的不安。
桑桑在一旁感叹道:“奴婢还从未见过小姐如此这般的紧张其他人,这还是头一回呢。”
正巧福全也在一旁,听了桑桑的话,很不以为然的说:“裴姑爷是小姐的未来夫婿,小姐自然会紧张了。”
玉娇因心里担忧,也没太在意他们两的话。可正转身往府里边走时,桑桑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玉娇无法不在意。
“也是,小姐心里边喜欢裴姑爷,自然会为裴姑爷担心。”
脚步微微一顿,看向桑桑,“你为何觉得我喜欢你们裴姑爷?”
桑桑嘴角露出了笑意,“奴婢伺候小姐七、八年了,小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奴婢还是知道一些的。小姐若不喜欢裴姑爷,就不会事事都想着裴姑爷了。”
玉娇微微皱眉,暗道她什么时候都事事想着裴疆了?
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问:“比如哪些事?”
桑桑认真的想了想,然后伸出五指,一样一样的开始数了起来:“且不说远的,就说这十来天吧,先前在桂花园投壶得的棉手套,还有定亲那日的早点,更有上回与莫家小姐的争辩,争辩到底是裴姑爷与莫公子谁出色一些。还有这回,知道裴姑爷要去军营那等危险的地方,还费心的挑选了大半日的护具和刀,若小姐真不喜欢的话又怎会这般用心,况且小姐真不喜欢,又怎会和裴姑爷定亲?”
听着桑桑把这些事一件件数出来,玉娇愣了一愣,她竟都没发现自己原来对裴疆这么上心。
可那棉手套她只是刚好得了的,且现在还在柜子锁着呢,这件不算。
与青婷争辩,她是真的觉着裴疆也不比她哥哥差。
再有送早点那回,只是一时感激裴疆,也算不得是关心。
最后这送护具送刀的,只是担忧他受伤严重而已。
能把这些事想通了,玉娇便觉得是桑桑想多了。
谁知福全也继续掺合,“说长远的,小姐也关心裴姑爷身上的伤疤,还日日让小的去给裴姑爷上药,更让小的时不时的把裴姑爷情况告知小姐,且最最重要的一点桑桑你没说,小姐还亲自的教裴姑爷认字呢。”
福全这么一说,包括桑桑在内,其他几个丫鬟似乎也有同感,都一块的点头赞同。
玉娇:……
且说裴疆那边,与吴维汇合后,下了马朝着吴维拱手行了礼。
吴维坐在马背上微眯眼眸打量了一眼裴疆,
裴疆低头敛目,收敛了身上气息。
过去的许多年中,因着每一回裴疆都能顽强的活下来,所以猎场的每一次狩猎都会以裴疆作为头筹,以猎得八十七号为荣。这也因着让裴疆明白越是锋芒显露的,便越会成为靶子,所以裴疆有时候也会故意受些伤,让他们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从而再让他们对他放松警惕,得以继续活命。
片刻后,吴维才笑道:“希望玉家姑爷不要让我失望。”
裴疆低头应道:“承蒙总兵大人看得起在下。”
吴维轻嗤一声,随后勒住缰绳,下令:“出发。”
也不再看裴疆,径直策马而去。
这时裴疆才抬起头,眼神沉着凛冽。
吴维与那些眼高于顶的猎场贵胄没有什么分别,也有着一样的虚荣心。
翻身上马也随着而去。
吴维原来说的是让裴疆去指导一下他那些学艺不精的将士,但他口中所谓“学艺不精”的将士,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和那个词半点都沾不上边。
吴维坐在席上,姿态闲适的观看着下边被十个精悍将士围着裴疆,抬起手压了一下。
身边侍卫会意,下了台子,走入了那些人其中。
“这位是裴疆,身手极为了得,是总兵大人特请来指导各位的。”
这时有人不满得嚷道:“指导前也应当让我们大家伙见识一下他的身手如何了得,这样我们才心服口服。”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对!”
裴疆岂会不知这都是他们合计好的?但还是上前一步,面色淡漠道:“那便请问各位多指教。”
裴疆的话一落,就有一个身形比他高壮了许多的彪悍大汉大喊了一声“得罪”,随即直接冲上朝着裴疆出拳。
一开始便示弱,只会让人怀疑,所以裴疆俐落避开,同时抓住了大汉那粗壮如腿的手臂,往前一拉,大汉往前踉跄了几步,脸上染上了恼意,转回身子继续用蛮力出拳。
此人看着身形高大,力气奇大,极具震慑,可手脚不够灵活,且功夫底子更不行,但凡厉害些的人都能赢过他。
这先上的大汉,显然只是个试探的幌子。
吴维生性多疑,裴疆若在这个大汉手下落了下风,他还真会有所怀疑。
吴维看着裴疆手一压那大汉肩头翻身到了背后,随即一脚扫过大汉的腰侧,那高壮如巨人的大汉身体蓦地腾空,直接飞出了数丈之外,落地之时“砰”的一声巨响,还扬起了一阵黄土沙尘。
吴维见此,继而扬了扬手。
这时,又有两名将士攻上前去,裴疆依旧没有落于下风,直到后来又有两名将士拔了刀子攻上去。
四个人一块围攻裴疆,裴疆被逼到一个围观的将士身旁,趁其不备把对方挂在腰间的长刀给拔了出来。
裴疆的刀在进营之时便被收了,说是凡是外者进营者,不得佩戴任何兵器。
长刀拔出握在手中的瞬间,裴疆微微拧眉,视线的余光多看了一眼握在手中的长刀。可不待他多想,一把利刃挥来,裴疆立即用长刀抵挡。
就在此时,另外三人也随即攻了上来,裴疆的眼眸微微一沉。
是时候了。
把身前的将士踢了出去,转为与赤手空拳的将士交手。而另外一个手持着刀的将士便抓住了这空隙,立刻朝着裴疆的手臂挥刀而去。
裴疆似乎已经算计好了,脚步微退半步。在旁人看来,他是在躲避,但事实上他只是为了让自个的伤势轻些才退的半步。
刀子落下,从裴疆的手臂划下,一直延续到了小手臂上。
这刀划了裴疆大半条手臂。
尽管如此,他们的攻势依旧没有减缓,在裴疆受伤的同时,另外一个将士的往裴疆的胸口上重重踢了一脚。
那人的鞋子底部打着铁板,一脚上来,伤害极大。裴疆连退数步,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出来。
那几人似乎还想继续打下去,台上的吴维淡淡的开口:“住手。”
几个人几乎同时收了手,退回了队列之中。
虽然裴疆落了伤,但他们几人身上也都带了伤,没有一个是全身而退的。
吴维站了起来,从台上走了下来,站到了那些将士的身前,怒声呵斥:“我何时教过你们以多欺少了?!”
与裴疆交手的几人非常配合的低下头,抱拳认错:“属下等知错,请总兵大人责罚。”
吴维装模作样的冷哼了一声,转回身看向捂住胸口,脸色苍白的裴疆,随即与身旁的将士喊道:“还不快些把玉家姑爷扶下去,喊军医来看看伤势!”
列中两个将士忙上前欲扶住裴疆,裴疆抬了抬手:“不必扶,我可以走。”
猛咳了数声,随之朝吴维拱手:“让总兵大人失望了。”
吴维忙道:“是我这些将士胡闹,你且先下去看看伤势再说。”
随之将士把裴疆领了下去。
看着裴疆离开后,吴维脸上的表情才渐渐变为轻蔑。
吴维的侍卫上前,在他身旁说:“那姓裴的功夫确实不差,但说猛如虎兽,着实太过了。”
吴维把玩着指上的玉扳指,微眯眼眸思索了半晌后,才道:“无须再多在意他,让玉府的人紧盯着玉盛便可。”
☆、37、三十七章
申时到酉时之间, 吴维让人用马车把裴疆送回了玉府。
提心吊胆了整日的玉娇,在听到裴疆回来了之后, 忙把抱了大半日的小金佛给放了下来, 匆匆忙忙的跑出了院子。
才出了院子, 就见裴疆已经快到院子外的小池塘了,玉娇的脚下的步子更加快的朝着他小跑了过去。
走近后,只见裴疆脸色比以往都要苍白了许多。不知怎的, 他走路没有以往那般的沉稳了,还有些慢, 最重要的是他的左臂上还缠着圈纱布, 且还缠了大半条手臂了!
他还是流血了!
玉娇见此, 脸色全白了, 心底焦急如焚的小跑上到了他的身旁。
暗恼怎么没个人去扶下的同时,玉娇想都没想,直接扶住了他右边的胳膊。
看着他那缠着纱布的手, 声音颤抖的问“你、你的手怎么了?”
裴疆低眸看向因极为担忧, 而慌得没了任何骄纵气的小姑娘。眉眼柔和了些, 不疾不徐的道“无碍, 只是轻伤。”
裴疆向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玉娇点也不信他说的无碍!
白着脸转头与桑桑吩咐“你快些去把大夫给请来!”
吩咐了之后,转回头凶巴巴的与他说“会大夫来看过之后, 最好与你所说的样无碍, 不然我定不饶你!”
语气虽凶, 但扶着他的动作却截然相反的小心翼翼。
相处久了, 裴疆也知道玉娇嘴硬心软,最爱口是心非。
裴疆还未脆弱到需要人扶才能可以行走的地步,可手臂上传来女儿家的娇软触感,便任由她搀扶着了。
先前裴疆在马厩旁小屋住的时候,玉娇是进去过的,但在他搬来了这小院后,她就再也没有进过他的屋子,所以这次还是第回进他的卧室。
裴疆的卧室还是那般的简简单单,除了管事准备的之外,基本上都没有变动。
把他扶到了床边,玉娇道“你快些上床躺着。”
裴疆很是听话的脱了鞋子,然后上了床,靠着床头而坐。随后目光紧锁着忙碌的玉娇,也不使唤人,转了身后就匆匆去倒茶,。
有那么瞬间,裴疆觉着自己伤得很是值得。
玉娇倒了茶之后发现是凉的,皱了皱眉,随之看向福全,斥道“你是怎么伺候的,怎连茶水都没有备好?!”
福全默默了看了眼坐在床上,只顾着看未来媳妇的裴姑爷,心顿时觉得无比的冤枉,明明是裴姑爷不让他伺候的,怎又怪他了!
但福全可不敢埋怨,忙上前去拿了茶壶,连连道“小的现在就去烧,现在就去!”
福全出去后,玉娇也看向了屋子的其他两个婢女,“你们还不快去准备洗脸的水和吃的东西。”
两个婢女福身后忙退了出去。
人全部都出去后,玉娇才转身走到了裴疆的床边,坐到了床的边缘,随后也不说话,沉默的上手去解缠在裴疆手臂上的纱布。
裴疆缩了缩手臂,避开了她的手,低声道“没有什么事,待会大夫来了之后,上完药再养几日就好了。”
玉娇不语,抬起眼眸就这么静静的盯着他。
现在这般平静的玉娇,不恼也不骂人,反而让人有些不敢轻易的惹她。
裴疆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胳膊挪回了原来的位置。
玉娇言不发的把他胳膊上边的纱布层又层的解开,看到那刀子划破的袖子,目光随后落在那已经止住了血但依旧触目惊心的刀伤上
玉娇看着那足足有半截手臂那么长的刀伤。紧紧的抿唇,眼眶渐渐红透了,但却是强忍下了哭泣的冲动。
红着眼盯着那伤口看了许久,玉娇才压抑难受至极的情绪,哑声问“还有什么地方有伤?”
裴疆看着玉娇那因忍着眼泪,而憋得通红的脸和脖子,不忍她担心,所以打算隐藏半。
“就伤了胳……”见玉娇用那发红的眼睛瞪着自己,裴疆时说不下去了。
“你最好想好了再说。”玉娇的声音虽哽咽,但气势点也不弱。
短短句话,却是满满的威胁。
裴疆默,还是如实的说了,“胸口。”
闻言,玉娇点也不害羞,略倾身,伸出手放到了裴疆腰间的腰带上。
裴疆忙抓住了她的手,哑声道“你会怕。”
裴疆清楚记得,她前几日因看到自己赤膊而吓得落荒而逃的模样,他不想再继续吓到她。
玉娇抬眸看了眼他,吸了吸鼻子,哽咽道“现在就是天塌下来我都不怕!”
说着话的同时,用另只没有被抓着的手拍打了两下他的手背,“松开。”
裴疆只好二再的向她妥协。
玉娇的手在颤颤发抖着,但并不是因为给裴疆解衣服紧张得颤抖,而是因害怕而颤抖。
害怕衣服底下还有更重的伤势。
解了腰带,衣服松了许多。玉娇双手抓住了他的衣襟,随即把他的衣裳往两边的胳膊扒开。
裴疆的身上有伤痕无数,这是玉娇知道的,也见过。但第回在马厩的小屋,烛火昏暗,根本看不清,而第二回是他在井边,她只顾害羞,根本没仔细看。
如今外边天还亮着,屋内光线足,现今什么都看得清二楚。
玉娇先前鞭打的鞭伤,也就当时看着重,但养些时日也没有什么大碍了。可是,那些鞭痕淡了,而他身上那些旧伤口依旧惊心。
刀、叉、戟,箭,钩……
都是这些兵器造成旧伤,多处旧伤都足以致命,而新伤则是胸口上的片黑紫。
玉娇觉着呼吸窒。下承受不住,蓦地用手紧紧的捂住了自个的嘴巴,潸然泪下,泪珠子颗颗的落在裴疆的衣服上。
玉娇忽然就哭了,裴疆时有些急,忙道“不痛的。”
玉娇松开了捂着自个嘴巴的手,边哭边哽咽的道“这么多伤,怎么可能不痛嘛!”
“混蛋!王蛋!畜生!”
玉娇哭着哭着突然就骂起了人来。裴疆脸色僵,正以为她在骂自个的时候,又听她哭哭啼啼的骂着“那什么破总兵不过就是个卑鄙小人!”
怨气满腹,是巴不得现在就提着刀子去寻仇的语气。
听到她是在骂那吴维,裴疆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玉娇抹着眼泪,抽噎道“你旧伤未愈,新伤又添了上去,你以为你是铁打的身子么,我不是让你悠着来么,你那么拼作甚!”
以往每回受了伤都是自己扛着的,裴疆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但如今有人担忧着自己,就像是有股暖流慢慢的流淌入了心底。
暖暖的,甚是舒服和欢愉。
裴疆唇边的两边嘴角都微微上扬,就连眼眸都噙着淡淡的笑意。伸出手,用指腹拭去玉娇脸颊上的眼泪。
玉娇抽咽着,见他给自己抹眼泪,抬起泪眸望向他。在见到他嘴角上边清晰可见的弧度,还有那噙笑的眼眸,时忘了自个在哭,只怔怔的盯着他瞧。
裴疆的指腹慢慢的挪到了玉娇的嘴唇上,缓缓的摩挲着。
玉娇愣神间,裴疆眸色逐渐深邃了起来,摩挲着玉娇粉唇的手轻轻捏着了她的下巴,随即低下了头。
玉娇的呼吸忽然滞,正想把他推开的时候,裴疆他那带着丝凉意,却又柔软的唇就已经落了下来。
玉娇瞳孔微缩。即便是第二回了,脑袋还是在这瞬间都变得空荡荡的了。
但裴疆显然比第回多了些经验。轻咬了下玉娇的下唇,玉娇本能的微微张开了嘴巴,而裴疆的唇舌也趁机撬开了她的唇齿,随之滑了进去,缠上了她的唇舌。
玉娇的身子轻颤着,呼吸顿。
强烈却不失温柔,玉娇感受到了专属于男人的阳刚气息,更属于裴疆的气息,这些气息紧紧的缠着她的唇舌,容不得她有丝的退缩。
玉娇有瞬间的意乱情迷,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38、三十八章
许久后, 裴疆才抽离。勾拉出一条细细的银丝,暧昧旖旎。
玉娇宛如溺水了半日, 终于浮上了水面,立即用力的喘息着。脑袋更像是充了血一般,晕乎乎的。
裴疆的手还在她的脖子上,烫得很。方才是哭红了脸, 现在却是羞得连手指头都泛着红意。
眼睛睁得大大的“你、你……”似咬着舌头一般,你了许久都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裴疆抵在她的额头上,暗暗的喘息着, “小姐也是有几分喜欢奴的, 不是吗?”
仔细听, 嗓音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很浅很浅的笑意。
这个时候,他又用这样的语气称她为小姐,更自称为奴, 还是那种让人无法言喻羞耻,玉娇的脸烧得更厉害了。
再听到他说她喜欢他,喘息未定之时又有一口气梗在了喉间, 通不上来,直接变成了一声“嗝”。
玉娇又开始打嗝了。
这时,屋外有脚步声传来,裴疆声音喑哑道:“有人进来了。”
玉娇一听,双手蓦地往他的胸膛一推, 慌乱的站了起来。
方站起来, 见裴疆微微皱着眉头的捂着胸口, 玉娇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用力推了他胸口的伤处。
一时紧张,忙问:“怎、怎么样?!”
裴疆摇了摇头,“没事。”
这时端水的青菊进了屋中。一进来的时候就发现有些不对了,小姐不仅面红耳赤,就是眼睛也通红,还有未来姑爷……
……衣服怎么松开了?
虽然满是疑惑不解,但还是什么都不敢问。把水放了下来,随之拧干了毛巾,呈给了裴疆。
好半晌之后,福全也提来了热水,见裴疆身上的衣裳松开了,忙问道:“姑爷你怎把纱布解开了,衣裳怎么也解开了!?”
大夫还没来,这解得有点快了呀!
但随即一想,有些觉得不大对劲。这手都受伤了,姑爷自己怎么解的纱布,又是怎么解的衣裳?
这想法才出来,就被一旁的青菊给暗暗的拧了一下手臂。
青菊这么暗暗的一提醒,再瞧到了小姐脸色满脸通红,福全好像明白了些。立即闭上了嘴巴,安安静静的倒了冲了凉水的茶,然后呈给未来姑爷。
玉娇真想寻一个洞直接钻进去!
他们肯定是知道了裴疆的衣裳是她扒的了!
但应该不知道……裴疆刚刚亲了她吧?
想到这里,玉娇又是一声“嗝”,心更跳得乱七八糟的。这一次亲.吻比起上一次明明要刺激了许多,可玉娇没有惊慌逃离,更没有觉着裴疆可怕,只是觉着羞得没脸见人了。
听见玉娇打嗝,福全就想起桑桑说过的话——小姐只有在特别紧张的时候才会打嗝。
但福全还是什么都不敢问,什么都不敢说,只特别贴心的端了一杯温茶给她。
一时间,屋内有四个人,却静得出奇。
裴疆的目光则是一直停留在玉娇的身上。
明显而炙热。
玉娇备受煎熬,无法不在意,想要逃走却又担心裴疆的伤势。
终于在过去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大夫才在桑桑要命的催促之下,满头大汗的赶了过来。
准备看诊的时候,有些暗示性的看了眼玉娇,似乎要玉娇避嫌。
玉娇方才什么都看到了,再说她这担心着呢,就是她爹来了她也不走!
玉娇见大夫磨蹭,恼道:“你快些看吧,他是我未来夫婿,不碍事的!”
大夫有些不赞同,这未来夫婿也不是正儿八经成了亲的夫婿呀!
可看这姑娘担心的模样,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随即坐到了福全搬到床边的椅子上,皱眉的查看了一番裴疆那被划伤了半手肘长的手臂,再看那胸口上边的青紫,无奈的摇头叹气。
看着大夫摇头叹气,玉娇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问:“怎么样?”
大夫瞥了眼那也就是微微皱着眉头的裴疆,揶揄道:“老夫行医二十几年,还是头回见到伤口多到这样还能活下来的,更没见过伤成这样还能这么冷静的。”
这听着像是夸赞,但揶揄的语气太过明显了。
“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呀!”玉娇也是个急性子,急了。
先前裴疆的鞭上,还有在云锡山被狼咬伤抓伤的时候,都是这姓何的大夫来瞧的,所以裴疆倒也清楚两分这何大夫的脾气。
故而淡淡的道:“何大夫,你且说无妨。”
何大夫冷哼一声,冷声道:“你这一身伤,若是不好好调理,就算是现在阎王爷不来收你,过个五六年也会照样来收你,绝对不会让你活过三十岁!”
玉娇听了何大夫的话,脸色顿时苍白得没了血色。
“那、那现在好好调理能活得久吗?”玉娇全然没有意识道自己的声音在微微的颤抖。
何大夫思索了一晌,才道:“可以是可以,但少不得珍贵的药材。”
玉娇这才稍稍的缓了一口气。只要能用钱解决得了的问题,便算不得什么大问题。
“需要用什么珍贵的药材来调养,玉家都会想办法寻到的。”
何大夫点了点头,然后才复而看了一遍裴疆的伤,道:“刀伤看着触目惊心,但辛亏不深,只是这胸口上边的青紫是内伤,严重些,得慢慢来调理。玉小姐一会派给人随老夫回去,老夫那有一些祛瘀活血的方子。”
玉娇忙点头,然后看向福全,“一会你跟大夫回去。”
福全应了声“好”。
看完了新伤,何大夫又道:“且让老夫瞧瞧你先前被狼咬伤的伤口。”
一旁的福全忙上前掀开了被子,把裴疆的裤腿给卷了上去。
玉娇看到裴疆那腿上虽然已经结痂了却依旧斑驳的暗红伤痕,心底又是猛的一颤。
这心里边更堵得难受了。难受得几乎快喘不过气来,半晌过后,压着嗓子有些哑的道:“我出去一下。”
随之也不看裴疆,快步的走出了屋子。
玉娇走了,屋子中其他几个婢女也跟了出去。
何大夫与福全说:“你也出去一下,我与你们家的姑爷有些话说。”
福全愣了一下,看了眼裴疆。
裴疆朝着他点了点头后,福全才退出了屋外。
人都走了,何大夫看着裴疆,才语重心长的道:“你这身子确实强壮,但伤的是根本,往后还想要子嗣的话,你这伤真得好好养养了。”
裴疆一默,眼眸微敛的。他倒从未想过什么子嗣,但由旁人提起,心里有些莫名的感觉。
“多谢大夫提醒。”
何大夫给裴疆处理了伤口之后才走的。
玉娇候在院子外,等何大夫从屋子出来,忙走了上去,问:“他的伤可还有什么需要在意的地方?”
何大夫想了想,才道:“若是寻常人身上有这么大的伤口,定然会发热,可若是他的话,约莫不大可能。虽然如此,但还是得谨慎一些,让他多喝些热水,别太操劳,伤口也不能碰到水。”
玉娇点头,暗暗的在心底记住了大夫所叮嘱的。
福全见他们还在说话,估摸着何大夫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便偷摸的回了房。
见自家的姑爷正要下床,福全忙上前阻止:“裴姑爷,你还是躺着。”
裴疆淡漠的道:“不至于伤得瘫在床上。”
“这不是瘫不瘫的问题,而是想要小姐多多心疼,就得躺着,爱哭闹的孩子才有糖吃!”
裴疆微微蹙眉的想了想福全的话后,重新坐回了床上。
“小的就怕姑爷如现在这般,白白错失了让小姐心疼的机会才回来嘱咐的。”福全也暗暗的庆幸自己回来了。
这裴姑爷在小姐面前向来是有什么想说的就说什么,且也不会去瞒着小姐,简而言之就是对小姐一根筋。他若是不多嘱咐几句,只怕老爷想要抱孙子,还远着嘞!
福全出去后不久,玉娇眼红红的进来了。玉娇虽羞,可又是很不放心,所以踌躇了半晌之后才进来。
因着青菊机灵,在主子进屋后,忙把桑桑和另一个小姐妹给拉住了,小声的说了句“小姐想与姑爷单独相处,我们莫要进去杵着当碍眼的摆设。”,所以这几个婢女都候在了屋外。
看着裴疆脸色苍白的坐在床上,玉娇心里边愧疚多过了羞涩,声音有些哽咽,“大夫说你这几日最好待在屋子中养着,不要出去……”话语顿了顿,又问:“你的伤口还疼不疼?”
耳根子是红的,但脸色却又满是担忧。
裴疆见她这模样,便知道她并未怪罪自己刚刚亲她的事情,或者说只想着他身上的伤,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旁的事情。
裴疆想起在云锡山受伤之时,因自己的一个“疼”,当晚玉娇就寻了过来。想到此,似乎彻底明白了福全那句“爱哭闹的孩子才有糖吃”的话。
随即眉头紧蹙,捂着胸口带着一丝难受的语气,“有些疼。”
听着裴疆说疼,玉娇着急的走道了床边,急道:“我瞧瞧……”
说着就想要把他那还未拢好的衣服扒开,手才抓住衣襟,手就被他忽然紧紧握住了。
玉娇一惊,“你放开我,还有其他人在!”扒衣服的时候她没想过有旁人,这时才似乎害怕屋中会有旁人在。
用力把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但他却是攥得紧紧的。
裴疆低沉地道:“没人。”
玉娇闻言,沉惊慌失措的回头瞧了一眼……
人呢……?
玉娇愣了半晌才转回头,面红耳赤瞪他:“你装的!?”
裴疆把玉娇的手握在手心中,回答:“不,是真的会疼。方才与你说不疼,是不想让你担心罢了。”
“那现在呢?”
“现在,我想让娇儿心疼我。”
玉娇听着他这低低的嗓音,心底微微一颤。
裴疆眼眸逐渐深邃,语调沉缓:“真嫁给我不好吗?”
玉娇觉着今日都被煮熟了好几回了,脸红了又红。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裴疆有能让人一而再脸红的本事呢?
玉娇的嘴巴微微颤抖了一下。心里慌里慌张的,可为了佯装淡定,随即眼尾一挑,抬起下巴,装出一如既往的嘴硬小模样。
话音轻颤道:“我即便要嫁,也不会嫁给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让我守寡的人!”
闻言,裴疆嘴角微微一扬:“那我便努力活得长长久久的。”
☆、39、三十九章
裴疆目光紧锁着略显无措的玉娇,等着她的答案。
玉娇咽了咽口水。想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摸把自个的手慢慢抽出来, 但才稍微的动了动, 裴疆反而握得更紧了。
被发现了。
玉娇索性两只手起, 边用力的去掰他的手,边说着:“你活得长长久久的与我又有什么干系?你快些把手给我松开, 会儿就该进来人了!”
玉娇有些焦急,真的怕忽然有人进来见到他们二人拉拉扯扯的模样。
裴疆却是不动如山的盯着她,嗓音低沉的问:“你难道不喜欢我?”
玉娇动作顿, 抬眼望进他的眸瞳。那眼眸认真得很, 似乎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誓不会把手松开般。
不知为何,那句‘我原本就不喜欢你’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了, 玉娇咬了咬唇,心里边有些乱糟糟的。
默了半晌后,玉娇也不打算纠结喜不喜欢他这个问题。见对他强硬也不肯松手, 便哄道:“你若松手了,我便好好的回答你,可好?”
谁曾想裴疆还是握着她的手,认真的神色未变, 却是强调道:“上回, 便是我饮了酒那回,你也说过如现在样的话,我信了,可你逃了。”
玉娇:……
她醉酒的第二日会把醉酒时的事情忘得干二净,可他怎就连她说了什么都记得这般清楚!
这时屋外似乎传来了玉娇父亲的声音。
“裴疆怎样了?”玉盛在门外询问着屋外的婢女。
听到父亲的声音, 玉娇就慌了。暗道绝不能让她父亲看到裴疆抓着她的手!
玉娇压低声音,慌道:“裴疆你快松开,我爹进来了,他分明说过是假定亲的,见你轻薄我,他会打断你这只手的!”
玉娇全然不知这场戏里边只有她自个在认认真真的做戏,而她父亲早早就已经与裴疆串通了气,是当真的。
玉娇被摒除在外,如今依旧被蒙在鼓。
屋外是桑桑的回话声:“大夫来瞧过了,伤得有些重,这接下来的日子需要好好的调养。”
父亲没有再说话,似乎要进来了。
明明没有脚步声,但玉娇却愣像是听见了她父亲的脚步声般,转头看向外间,见有个影子越来越近,紧张得似心都要从心口跳出来了般。
玉娇忙低声的道:“喜欢!喜欢!”
天知道她自个说了什么,但先让裴疆松手才是最重要的!
喜欢这两字才落下,手上的桎梏顿时没了。
玉娇察觉到了父亲已经近在门边了,可她显然来不及起身离开床边了!
在父亲到门边的瞬间,玉娇反应极快半起身子,拉起了被子盖到了裴疆的身上,语带关心的道:“大夫说你的伤口刚包扎好,不能乱动,得好生养着。”
裴疆见她这般有趣的反应,眼眸似浮现了丝欢愉的笑意,应了声:“我会听你的。”
玉娇听他说了这么句话,拉着被子的手还是没忍住微微抖了下。
玉盛起先很是担心裴疆的伤势,但看着未来女婿和女儿相处得这般融洽,心里边也宽慰了些。
边走入房边说道:“我听下人说裴疆的伤势甚是严重,便急急的赶了回来。”
玉娇装得似乎才发现她父亲进来了般,站起转回了身看向父亲,唤了声“爹爹”。
若是仔细些听的话,就会发现玉娇这声‘爹爹’有丝丝的慌乱。
玉娇怕极了被父亲发现她与裴疆之间的那些暧昧不明的氛围。
玉盛走近床边,看向裴疆,低声问:“那总兵可有怀疑你?”
裴疆的性子沉稳内敛,所以相比玉娇惊险后的慌乱,他倒是镇定平静得很,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淡漠平静的摇了摇头,“今日比武,我拿捏尚可,从他的神色看来,应当不会把我放在眼。”
比武之后,裴疆也没有错过吴维那轻蔑的眼神。想来在吴维的眼,他的身手虽好,但还不足为惧。
“虽是如此,但你今日做得太过了,若是伤口再深些,你这条胳膊就废了!”玉盛凝眉看向裴疆包扎着纱布的手臂,显然没有预料到裴疆会对自己这么的狠。
裴疆如是道:“我已算准,不会出差错。”
听到他这么说,旁的玉娇便立刻板起了脸,“那万真出了差错怎么办?!”
玉盛也点了点头:“太过危险,这回就算了,下回可不能这么做了。”
裴疆望着眼前的fù_nǚ俩,原本想说自己在过去的十年里,从未出过差错。但见他们眼透露出来的担忧,便也就没有多说,只是点头应道:“往后我会注意的。”
玉盛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凝重,“留在淮州总会与那总兵碰上,他虽不把你放在眼,但难免会继续为难于你,所以待你养好了伤,你便去榕城替我管理新开的米行。”
随之看向玉娇,“你也块去。”
玉娇愣,有些懵:“为何?”
父亲明明知道她与裴疆是假定亲的,竟还让她跟着裴疆块去榕城?!这孤男寡女的,父亲他真的就不担心吗?
“你留在淮州,爹更加不放心。”女儿说过,在她梦的未来,她会被那吴维抢了去,这点也是玉盛心最深的根刺。
离开淮州,才是避开与那吴维碰面的最好办法。
“可……”
玉娇还想说些什么,玉盛打断了她的话,“你便让爹安心在淮州处理其他事吧,你在榕城便好好的和裴疆把米行管理好,也算是帮了爹大忙了。”
听到父亲这么说,玉娇默了半晌,才应:“好,我与裴疆块去榕城。”
玉盛走的时候。玉娇生怕与裴□□处,然后又继续逼问她,所以也跟着块走了。
因裴疆今日受伤,不能块用晚膳,玉夫人便吩咐了厨房准备些清淡的吃食送过去。
玉娇晚膳也没怎么吃,回了房后,微蹙着眉在屋直来回度步,时不时的轻叹声。
桑桑见了,便问:“小姐若是想去瞧裴姑爷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过去?”
玉娇步子微顿,看向她,“我没有想过去瞧他,你别瞎说,我只是……”
话语微微顿,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提起了口气后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有些烦躁的在桌旁坐了下来,愁眉不展的趴在了桌子上,像极了少女怀春的模样。
半晌后始终想不透,才抬头看向桑桑和青菊,犹豫了晌,才问:“你们觉得你们的裴姑爷长得如何?”
桑桑和青菊两人愣了下,面面相觑了眼后,青菊才回:“奴婢不懂什么夸人的词,但就觉得裴姑爷长得很俊,除了莫家少爷外,裴姑爷是奴婢见过长得最俊的了。”
玉娇点了点头,心暗忖她本就喜欢长得好看的,裴疆正巧长得好看,且身手又好,对她唯命是从,更豁了命保护自己,那她心对他有几分喜欢也是很正常的呀。
可就算有几分喜欢,那也不见得她就必须得嫁他呀!
谁知道她这几分喜欢能持续得了多久,且又不是非他不可的喜欢。
玉娇本就不喜欢太过费脑且弯弯绕绕的事,暗道裴疆若再逼问她喜不喜欢,那她就直接说。
——是有几分喜欢又如何,但不见得非君不嫁,若是有本事的话,那就让她改口。
玉娇也不再纠结于此,该关心的还是得关心,所以想了想后,转而吩咐桑桑:“大夫说裴疆今晚有可能会发热,福全个人或许会忙不过来,你暂且让两个人去世安院帮忙守夜。”
夜色渐深。
且说世安院这边。福全困意连连,但裴姑爷屋子的烛火未熄,所以他也不敢去休息,虽说有两个丫头块轮流守夜,但自个也是有些了解裴姑爷的,裴姑爷习惯了硬扛,就算夜里真发了热,也定不会喊人,只会自己扛过去。
熬了又半个时辰后,福全实在熬不住了,便假借着添茶水的借口敲了裴疆的房门。
提着水壶进了屋子,福全见裴疆还坐在床上眼睛半阖着,似乎在想些什么事情。
福全往壶添热水之时,也暗暗的揣度了下自家姑爷的心思。半晌后,茶壶满了,福全才转回身,试探的问:“裴姑爷可是在等小姐?”
裴疆看向福全,微微摇了摇头:“夜深了,她该是睡下了。”
“那裴姑爷在想些什么?”
裴疆收回了目光,眸色略沉。
裴疆在想的且还是与玉娇有关的事,更是与那吴总兵有关的事。
玉盛虽未与自己明说清楚,但裴疆也猜出了几分。
即便只是仅仅见过两面,但裴疆清楚那吴维是个有野心的人,他对玉家别有用心,自然为的是能名正言顺的把玉家的钱财归为己有。看玉盛与玉娇戒备的模样,想必不仅仅只是因为钱财而想要逼娶玉娇,定然有他不知道的隐情在。
可他即便知道这其有隐情,但无论身份还是地位,他都比不过那吴维。若吴维真要抢玉娇,真要对玉家不利,他除了手刃吴维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可若是失败了,便不只是自己丢了命而已。
想到此,神色更沉,手也握成了拳。
十年这么久以来,裴疆第次心生了后顾之忧。
裴疆心思重,也就没有回福全的话。
福全从未见过裴疆如此深思,且还紧紧蹙眉的模样,这显然是在为什么事情而担忧。
可裴姑爷是谁?裴姑爷是那等天塌下来眉头都不会皱下的人,让他愁眉不展的定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福全随即暗暗的猜想今日那何大夫把他给支出去之后,是不是与裴姑爷说了什么?
是命不久矣?!
还是落下了什么残疾?!
福全想到这,心里顿时慌。等哪日裴姑爷身子不好的事瞒不住了,而他是唯个在身边伺候的人,以小姐那么重视裴姑爷的程度,他岂不是会被发卖,又或者被乱棍打死?!
福全越想越是心惊,与裴疆告了退后,退出了屋子。原本困得不得了,但被自个吓了下后,整宿都没睡,就守在了裴疆的屋子外。
暗暗的决定且先不管真假,只要天亮就立刻把这事禀告到小姐那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会在凌晨十二点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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