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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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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纯来到帝镇之后,最好奇的就是两件事, 原来始皇陵寝中埋了这么多巨大陶俑——汉墓被挖掘了不少, 有不少汉俑流失在外, 制作的虽然好,却小。他自己陵寝中的三彩陶俑, 那些脸胖胖肚子圆滚滚的仕女俑也做的很精致,但是也小。

唐朝最大的骆驼俑,上面堆了整个伎乐小队外加杂耍的骆驼俑, 也只有秦代马俑的一半大小。一看是看着叫人羡慕, 又想到这些在传说中会变活了来服侍墓主人的俑人和原先一样, 还是死的。再看隔壁那边,王皇后和独孤贵妃正各拿着一块纤薄的软布, 轻轻擦拭摆在窗口、落了些许尘土的俑人, 不由得暗暗好笑, 幸好没有浪费太多。

余下的日子里就是静静的学习医学, 他一向有很多东西想学,过去没有时间, 现在有数不尽的时间。

李隆基每天拎着小锄头在山上浪费时间一上午, 山林茂密之后很有好处, 最起码容易躲藏。五亩地的, 大土堆和五亩地的林子差距非常大。下午再开始抄书, 需要抄写的数量不多,只要耐心,又可以度过无所事事的一天。

新君并不是即刻开始耍混蛋, 最起码在父亲的丧礼期间装一装孝子,这是从小所受的教育中管束的内容。别问为什么,干就对了。

让皇帝李宪现在很淡定,他也没有大计划,只希望去人间做一名小地方的城隍或山神,看花开花落,看山中的白鹤和虎豹——和友人说起这打算时,才知道白鹤不一定会和虎豹住在同一座山中,甚至虎豹也经常凑不到一起去。那有座山也是好的,如果山上常常有风流名士,携妓游览歌舞就更好了。现在已经通过了初试,正在懒懒散散的备考,尚未通过判官的考试。要想做城隍,要么是在人间有杰出表现——能载入史册级别的表现,要么是在死后从鬼差、判官两列以此做起。

阎君偶尔更改法律不是什么大事,愁的是失踪有人议论是否应该取消他的旌表。

旌表,在人间用来表彰忠孝节义等善行,汉代的举孝廉就是其中一部分,皇帝册封某些道德优秀的男子或妇女为散官或命妇也是其中一种,有名有利,始皇为巴寡妇清在她居住地修造怀清台,就是最著名的一向。唐朝也有很多,约等于‘感动大唐十大杰出人物’。

在地府也差不多,一直以来对某些比普通人道德更高尚,但还不够格成为神鬼的人,譬如见义勇为、或抵抗侵略奋不顾身、为国捐躯、或是医术精湛悬壶济世、或是生前修桥补路,这种人就有特殊的优待,减免房屋租金,免除劳役等事。

分几个等级,会给一块小牌子,可以挂在门口彰显身份。如果受旌表的人有才干,通常都会授予虚职,譬如智囊团、太学教授、太史台史官、招贤阁郎官等职务。

李宪之前让皇帝位的行为,不仅让李隆基松了口气,对他大为赞许,更是让阴间在他刚死下来的时候给予旌表,也不多,把劳役减免到每一甲子服役一年,是别人的十分之一。但在安史之乱期间,一直都有某些人上奏阎君,认为应该取消李宪的旌表。

阎君们又一次谈论起这件事:“这太荒谬了。”

“追责也不能追这么久,在当时的唐朝,就算是神仙也看不出会有安史之乱。”

“是啊,智囊团们也没发觉。”

他们只是老生常谈的说了些‘皇帝现在谨慎还好,但皇帝不谨慎时就完蛋了’的废话,这都不用人说,谁都知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又请了几位古之名相来探讨这件事,这几位的识人之明都比较强,在无知者的认知中好像会看面相,实际上他们只是观察的细致入微,能发现常人发现不了的东西。阎君们询问道:“李恒当真令人失望?他干什么了?”

诸葛亮想了想:“他并没有做什么,问题就在于此。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何去当一名明君。”

史万岁也表示赞同。

阎君问:“难道他没有学过?”

桓温笑道:“阎君,难道人人都能记住自己学过的东西?有多少人上课时记不住,下课时把知识还给老师,秋毫无犯。”

“哈哈哈哈这促狭的话从哪儿学的?”

桓温也哈哈大笑:“夫人跟我说的。据说有一名学子,苦学而不动,老师质问他,莫非一点都没记住?他就说对老师秋毫无犯。”

皇帝的儿子未必都聪明,皇帝本人也未必聪明。

史万岁沉吟了一会:“如果先生(老师)是女子模样,那这话可未必是促狭。”

诸葛亮呵呵一笑:“若先生是男子模样,就可放心吗?”这些年来那种只看脸不看性别的风潮真是糟糕透了,哼。不是他想的歪,最近这种案子有点多。

一点都不基但是读过史书的史万岁点点头,幸好自己长得安全。

阎君立刻派人去查这句话的始末来由。又继续谈了谈,众人都是严肃但不紧张,一切按部就班,改朝换代经历过,皇帝仓皇逃窜也经历过,有什么能叫人震惊?

阎君们李隆基强夺寿王妃的事情发生时,都不怎么震惊,他们可是见过春秋战国的人,目前为止的刺激程度还没有超过战国时期。

什么翁媳、兄妹、叔嫂、mǔ_zǐ,人能想得出来的、想不出来的,全都有。

过一会调查结果回来了,说那话的学生已经因为屡试不中投胎去了。

三人对视一眼,纷纷感到尴尬汗颜:“看来是我们胡乱揣测。”

“用心不良啊。”

“稚子何辜,一句戏言被人们传言,还被无端猜度。”

三人决心趁着最近有空,去青石山给那倒霉孩子做个祈福。

始皇沉吟了一会:“我想出去走走。”

“去呗。”

“去哪儿?好玩吗?”

嬴政叹了口气:“去海上。”

“怎么,你也喜欢现在流行的龙篆?姐姐跟我说很多人都把龙篆绣在身上,以为学识渊博,实际上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龙看见了都要笑。”

“哈哈哈哈,你说的是那个满身绣着【爪有泥,必须洗】的人吗?哈哈哈哈”

嬴政被问的没办法,只好说:“去看看海市蜃楼。夫人养的蜃制造不出海市蜃楼。”小小的幻影不算好看,要大!

先给龙宫和人间的沿路城隍、山神行文知会,然后命人准备阎君法驾。驾车先去蜃楼地狱外面:“阎君有请,请狱尉出来。”

吕狱尉最近很快乐,她新补的狱卒中有一个英俊嘴甜的男孩子,能歌善舞会吹笙,还善于说故事讲笑话,扮男扮女得心应手,生前是宫中伶人,若在人间会被称为宠臣弄臣,在地狱中却只是讨人喜欢,非但狱尉喜欢他,就连百夫长们也对他颇多怜爱,又不会招致灾祸。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玄宗时期结束之后,地狱中的新来的狱卒大多都善于歌舞,最差的也懂乐器。

而今各地狱关起门来,谨慎自守候之余,每个月还能有点娱乐活动。

阎君带上安顿好地狱中事物的美人狱尉,一同驾车去往鬼门,过鬼门到了人间。直奔海边而去。

吕雉问:“陛下要看什么?”

“海市蜃楼。”

“我那蜃楼地狱中也能造出悬浮在半空中楼阁宫殿呀。”只要给蜃一盅一盅的喂果汁,它们吃了甜味就亢奋,要什么都给做。

“不一样。”

吕雉看他总是不说话:“如今陛下少言寡语,惜字如金,难道是对我无话可说?”我就知道,聚少离多,感情就淡了。

嬴政无语:“当前处处瓶颈,有什么可说呢?”现在到了阎君的位置,已经止步不前,在往前没有前进的可能性了。如果放下这些琐事去修仙,成了神仙才能更进一步,但同样也会影响自己在阎君位置上的权力。只有做最多的事,做最对决断的人才有权力。

“阿嫣已是鬼仙,扶苏将蹬仙途。父母做不到的事,儿女能做到,这也是一件大好事呀。”

嬴政静默了一会,忽然叹气:“难怪扶苏越来越喜欢游玩!”香火成神那些鬼魂是被百姓感激祭祀,生前死后一样认真工作,不耽误。靠清修有所成就的人,都会渐渐觉得工作没有意义,万事看淡,寄情于山水之中,爱睡觉爱自由,这可不好。

吕雉笑道:“难道你不喜欢巡游?”

嬴政用‘那能一样嘛’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望向窗外的碧海蓝天。巡游有其重要的政治意义,他们那是真去玩。

阎君法驾经过之处,有一群正在临海听涛的神鬼仰头看了看:“我们要去拜会阎君么?”

一人正在赤足趟浪水:“不去。”

有人在海边的礁石上静坐:“我也不去。”他当然不敢去,他是翘班出来玩的城隍。

“我去看看,阎君突然来到海边,有什么用意。”

“你快去,诗中必然记你一句。”

说话之人就不敢去了,好朋友笔下不留情,诗里一定讥讽他追逐阎君抛下朋友。

到了海边荒芜的沙滩上,安营扎寨,把寄居蟹踢走,几名不安分的鬼差偷偷去掏象拔蚌:“真的能滋水!”

“喂你在挖什么?”

“牡蛎啊!听说这玩意好吃又出珍珠。”

“真的吗?那忒好了!”

只有龙王和神鬼们能搞到鲜活的海鲜,但龙王不屑于卖鱼,只是搞庆祝活动时撒一波鱼,与人鬼共庆。神鬼可以去人间,确只拿够自己食用的海鲜,并不多抓,更不以此牟利。普通的鬼买不到鱼。

海市蜃楼不是天天有。可是阎君要来看就一定有。

海上出现了海岛的幻影,漂浮在天空和海洋之间的仙宫,楼台殿阁,雕梁画栋,美人行走在山石草木之中,一条瀑布倾斜而下,如玉带挂天,又似黄河之水天上来。

嬴政感慨的叹了口气:“当年我正是见到这等奇景,才相信海上有仙山仙药。”

我不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人,但当时的官员屡报见到仙山,到秦皇岛时也亲眼得见,仙山飘在海面上,人物风景无一不真,这才相信。万万没想到,眼见不为实。

吕雉不是第一次看,也欣赏了一会,笑道:“难道这才是蜃的正确用法?” 我哪里的蜃只能制造幻梦地狱,还要住在锦绣堆中,还要每隔六十甲子轮班回老家休息,生长发育。不对,这是用法不同。

龙王去天上旅游了,才去了十多年,还有十几年就回家,出来款待阎君的是东海龙王的长子长女,也是两名龙王。

“请到幻空之中略用美酒与鱼脍。贾岛说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我等将此合二为一,云即是山,山既是云。”

嬴政颔首:“甚妙。略具薄礼,还请笑纳。”

龙王笑道:“当年阎君生前,在东海之畔祭海,便是我收了玉璧,如今摆在殿中。你渡过长江,沿海北上,抵达琅邪、之罘。看见大鱼,即发箭将鱼射杀。”

另一位龙王没笑:“那鱼是我变得,在那之后我才明白,爹娘嘱咐哦别去人多的地方看热闹,果然是至理名言。”

嬴政一阵无语:……你活的真长。有点尴尬。

……

人间的新君李恒先把生母郭贵妃封为皇太后,随即在宫中内外大兴土木,索要各地贡品,每天沉迷于犬马嬉戏之中。百官上书劝谏,他全都表示说得对,把虚心纳谏、坚决不改做到大成。

皇帝索要贡品之所以昂贵,并非只因物品的价值,而是因为不论是什么东西,收集时就劳师动众,运输时损耗颇多,运费还非常高。当年从边镇运核桃到首都去,绝非五斤包邮。

李恒不仅任用元稹,还任用了一些糊涂官员,这些官员认为藩镇已经平定,不需要投入辣么多的财政,皇帝也不用节俭,咱就裁军吧,裁撤军籍可以给国家省钱,这样皇帝花点,咱们贪点,是不是很快乐?

是的呀!除了被裁去军籍,又没有土地的军卒之外,人人都很快乐。

军卒们先躲在山中以打猎采集为生。

李纯气的把斧子都丢了:“三代人苦心经营的雄兵,被这等无知之徒败坏殆尽。他若不能翻然悔过,将来必送他去陪着玄宗修假山。”

无业流民是社会动荡的基础啊!!

“现在哪里就到了马放南山的时候!更何况……裁军之后得给出路啊!”给土地,把宫女分给他们当老婆,这样就都安分了。

李隆基感慨颇深:“聚则万乘,散则独夫。”

李适也说:“朝作股肱,暮为仇敌。”

李亨:“不知创业之艰难,不恤黎元之疾苦。”

李渊:“谓威权在手,可以力制万方。”

李世民:“谓旒冕在躬,可以坐驰九有。”

在闲聊之中就凑出来一篇批判李恒所作所为的文章。但到最后,李纯还是对儿子给予厚望,希望他能学习楚庄王,三年宴游无度,然后一飞冲天,一鸣惊人。不是父子感情有多好,而是没别的办法。

武曌过耳不忘,负责写了下来。

太宗又说:“纯儿去我屋里拿药。我自己配过一副药,专治被不肖子孙气的头疼头晕、目眩口苦、浑身无力。”学医的人哪一个不喜欢自己给自己撰方使用?何况现在已经死了,在用药方面可以放飞自我~~

帝镇中一片静默。

刘彻忽然说:“哎,我当年就没这药可用,只能生生的受着。”

武媚娘不仅静默不语,还悄悄溜走,心说:以前说到这种话,都是陛下过去撒娇或陪他一起哭一会,陛下今日不在,别的事我可以代劳,这件事恐怕不行,哈哈哈。

李纯:“多谢太宗。我现在不想服药,想试试针砭。”

“那你要当心。都说鬼魂是气体所化,不要把自己扎的泄气。”

李诵和李纯互相给对方泼了一盅桂花油,用砭石互相刮的浑身通红,本来针都准备好了,穴位也选好了,被太宗这一番恐吓,有些不敢下手。

思前想后,对视半天,默默的把金针放在盒子里,把盒子收起来。练习针灸的第一步,用一沓宣纸捆扎好,用金针轻松扎透,手指用巧力,手腕直上直下。这一步已经完成了。

“等以后能出去时,去医馆请名医来问诊吧。”

“正该如此。”

……

有一篇名为《辛公平上仙》的小说流行开来,里面写的是皇帝被迫‘成仙’去了,有血迹,有强迫,有jūn_duì和宦官。

唐顺宗李诵:“说的是我吗?”

唐宪宗李纯:“说的是我吧?”

父子二人的死因都成谜,都为宦官所害,李治对此不禁落泪。

“皇帝真乃一独夫也。”兄弟子侄会谋反,亲信大臣会谋反,原先还能相信后妃,现在好了,皇后不仅能谋反还能百分百成功呢!只能相信家奴一样的宦官,结果宦官还敢弑君、拥立皇帝。

帝镇中的气氛渐渐凝滞,直到李纯死后两年多的某一天,他欣赏着修了一年多才建好的房子,欣赏着自己编织的看起来粗糙但光滑柔软的席子,饮酒读书。

李妙儿带回来一个消息:“河朔三镇反叛,弭兵纷纷归附。娘我没钱了。”

皇帝们对此一点都不震惊,事情发生发展有逻辑,这很符合逻辑。

武曌叹气:“你说这两件事时,中间空一空,还以为是你没钱了导致河朔三镇反叛呢。”

李妙儿笑嘻嘻的叉腰:“哈?可把我能耐坏了。”

众人纷纷大笑。

“去。自己拿去。”

没过多久,李恒开始生病,连过年的朝会都参加不了,更别提打马球等最爱的活动,也开始学父亲,求助于金石之药,希望吃黄金水银就能和这些东西一样千年不腐。

李纯:“好的不学,就学坏的。”

李诵看着他。

李纯没领会到。

李诵又眨眨眼。

儿子还是没领会到。

李适看他们眉来眼去了半天,无奈道:“这山得修到什么时候去,又不是愚公移山。李恒既然有病,等他来了之后,你们好好学针砭汤剂。”

一般的医生都拿自己的胳膊腿或同学的胳膊腿来练习,可惜皇帝惜命,舍不得。

唐朝皇帝们纷纷表示赞同,这样可以,也不轻,也不重。等亡国之君再考虑上油锅炸。

李世民特意去医馆找到李勣和孙思邈,询问:“除了《黄帝明堂经》之外,还有什么学习用的书籍图谱?他们有心向学,也想打发时间。”用学习来打发时间,总好过用锤丸蹴鞠赌博。

没别的什么了,这本书本来就是精品合集。

但既然是他要,二人自然倾力帮忙,格外画了两幅大画,在上面标注出穴道经络。

……

李恒在位五年,年仅三十岁,咔吧一下就嗑药死了。甚至没来得及看大臣们劝他别服丹药的奏本,就死了。

“这怎么可能!朕怎么会死!朕才三十岁啊!”

鬼差:“啧,那怎么了?那还有三岁就夭折的呢。”

李恒差点被噎的翻白眼:“朕自从继位以来,广施德政,天下安泰,物阜民丰啊!”

都尉:“噗。”

“你笑什么?难道不是?”

都尉笑道:“正因为你做的太好了,令祖先才要请你去享受死后的无边快乐,话不必多说,随我们来便是。”

李恒:“我信你个鬼!朕还没活够呢!”

都尉严肃起来:“服食丹药和现在出门不戴面罩,也敢说是没活够?”

鬼差疑惑道:“不带面罩怎么了?”

都尉戳戳自己脸上面具:“不知道,有点一语双关的感觉。行了别废话了,哪儿来那么多时间,抓起来,直接带走。”

“死后七天的话别呢?”

“忘了。算了走吧,他不用七天话别。让他有本事去阎君那儿告我。大不了被罚加班,就他娘的好像劳资现在不用为了他的胡作非为加班似得。”

李恒奋力挣扎,可惜他的爱好是奢侈游乐,而不是摔跤。两边一夹,拎起来凌空飘走。

帝镇中人正在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打发无聊的时光,又送来一名骂骂咧咧的皇帝。

李恒本来在怒斥这些人冒犯皇帝、意欲弑君谋反。一看这一幕就转移了注意力:“干什么呢?斗蛐蛐呢?”

他爹和他祖父头挨着头,手里拿着小棍,在戳一个罐子里的东西,旁边还围了几个人在看。

看起来很像斗蛐蛐,实际上罐子里放了厚厚一沓宣纸,二人各拿金针,比试谁的手更稳,辗针更轻盈,金针的上下更加流畅。不仅要 举重若轻的插进去,还要轻轻松松的拔出来,最后还得保证金针不弯。

二人抬起头来:“呵呵。”

李恒汗毛都竖起来了:“阿耶??”超级紧张!! 他当年做太子的时候,怂成鹌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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