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娘是一个村的,叫孙婉芸。”
“叫你去问问娘,知不知道她是怎么病死的?”
沈尧青挑眉,“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顾锦文不仅受人所托,自己也好奇,“我看她跟娘长得有点像,说不定是什么堂姐堂妹之类的?”
沈尧青蹙眉,“娘好像没有堂姐堂妹,只有两个亲弟弟。”
顾锦文推了推他,“那你去问嘛,同个地方的人,你不好奇吗?”
沈尧青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了,他就从中挑了几个苹果柚子和粉条,然后再抓了一把糖,“这两天都在杀猪,那边有肉,拿这些给就好了。”
顾锦文看着男人手中的分出来的东西,笑了笑,“今年杀猪咱们分到多少肉?”
一个生产队一年养的猪少也有二十头,除了上交的猪肉,剩下的是分给队里的队员,而猪基本上都是在过年前就宰着分,队员就盼着拿肉好过年。
猪肉是按工分来分的,顾锦文没有工分,全靠沈尧青一个人,也不知道能分到多少。
“七斤。”沈尧青漫不轻心道。
“这么多?”顾锦文愣了一下,不过沈尧青是大队长,也是要下地干活的,基本上他的工分都分比别人高一点,所以能分到七斤已经很多了,再加上韩团长送的这些,这些肉够他们吃很久了。
“不算多。”沈尧青道,今年他上工的次数有点少,所以工分相应的也少了,“去年还更多。”
顾锦文刚穿来的时候就特别的渴望吃肉,但现在看着这么多肉,又不能一下子直接吃完,只好打算全都做成腊肉。
“你刚才还没吃饱吧?”沈尧青把所有的东西都收好后问她,“锅里还有排骨汤,我给你下点粉条然后就过去那边。”
刚才张弘力不愿意在这里吃饭,顾锦文也还没有吃饱,于是便点头,“我帮你。”
“不用,我一会就弄好。”沈尧青说完直接进了厨房。
他先把排骨炖蘑菇汤重新放在灶台上,然后又重新起了灶把锅里的热水重新烧开,粉条是红薯做的,看起来有点黑,兑过冷水后,他先把粉条过了一下水,再把清菜洗了一下。
待这边弄好,那边的的汤也已经重新滚开。
顾锦文在外面闻着肉醇香浓郁,没忍住就跟着进了厨房,男人已经把粉条下锅,而一边的锅男人还给她弄了个煎蛋。
没过多久,东西就出锅了,沈尧青帮他端好碗出来,然后就要去老家那边。
“你不吃吗?”顾锦文问,“吃完再过去吧?”
沈尧青“不用,我中午的时候才吃过。”
顾锦文提醒他,“记得帮我问娘啊。”
“知道。”沈尧青说完,提了东西就出门。
屋外,皓雪如絮,纷纷扬扬,脚下一踩,鞋子全没入了雪中,沈尧青走得有点慢,到了老家,院门是关着的。
眼尖的安玉一看到沈尧青就大叫,几个当家的女人都从房间里探出了头,孙美花忙走到堂屋,看着沈尧青手里的东西,原本郁闷的心这才舒缓了一点。
这几天陆陆续续分了猪肉,她一直以为老三会主动送过来,可是等了几天都没有等到。
好在今天来了!
孙美花走过去给沈尧青开门,mǔ_zǐ俩人进了屋,沈尧青将东西放在堂屋的桌子上,两边的几个小孩都绕了过来。
沈尧青将带来的糖一一分给孩子们。
孙美花看着他分完糖,再一瞅桌上的东西,除了几个水果和粉条就没了,于是抬头问“就这些了?”
过年分猪肉,别人能分到多少大家都知道,老三分了七斤肉,他们只有两个人,又是大过年的,竟然没打算分一点给他们?
“就这些了。”沈尧青淡道。
“你之前不是分了七斤肉吗?”孙美花扒了扒桌上的东西,“肉呢?”
这时周芙从一边过来听到这话就道“娘,过年三弟他们也要吃呢,再说咱们每家不是都有吗?”
杨秀秀就笑着看周芙,“大嫂,年初六小妹要结婚呢,这不是要请这些亲戚吃饭吗?”
周芙就道“之前说嫁妆的时候不是已经多给了一些钱吗?三弟也弄了一些票,到时候直接去买鲜肉就可以了啊。”
“难道不够吗?”
“这有多少人过来吃饭又不知道。”杨秀秀就道,“三弟家就两个人,如果能给就多给了。”
他们就分了五斤肉,家里人又多,孩子也馋,一下就吃得快完了,老三那边分了七斤,估计都没怎么吃!
周芙无语,转头问沈尧青,“锦文什么时候回来?”
沈尧青微沉的脸色稍缓,“她今天已经回来了。”
“三哥。”沈晓霞闻言从屋里出来,“顾锦文回来了怎么不过来看看娘?”
嫁妆的事,沈晓霞已经忍了顾锦文好久了,明明手里攥着几百块钱,牛皮鞋就是不给她买,太恶心了!
偏偏顾锦文又一直在公社那边,她想骂也骂不到!
沈尧青冷然盯着她,“都这么久了你还学不会礼貌吗?”
沈晓霞看着他阴恻恻的脸,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肩,她直呼顾锦文的名字惯了,生气的时候,根本也没想过别的称呼。
“行了。”孙美花现在已经不关心兄妹两人的那点小恩怨了,“你那边分了七斤,你拿出两斤来。”
沈尧青微缓一口气,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到他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拿这么多肉留着干什么?”
“年初六才结婚,难道到时候全请人家吃腊肉吗?”
沈尧青回头,看着他爹拿着一瓶快见底的酒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沈老头看着桌上的东西,指着对沈尧青道“拿回去吧,过年吃点好的,不用送过来,这边都有。”
孙美花一听沈老头发了话,立刻又迅速地拿起桌上的东西,“儿子送的,合情合理。”
她说着把东西直接拿进了房间。
沈尧青记得顾锦文的提醒,也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娘,我问你个事。”
孙美花左右看着房间,因为他就带这么点东西心里烦闷不行,语气也不太友善,“什么事?”
“就是我外婆家那边,不是有个人叫孙婉芸吗?”沈尧青站在一边看着她,“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病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韩团并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所以也不是一看就能看出来啦
这时候还没有dna检查,所以知情也这个过程不会很快,但也不会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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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沈老头才迈进了房间就猝不及防地听到他这话,他耳朵嗡的一声, 手中的酒瓶‘哐当’的一下直接摔在地上。
在倒下之前, 他脑子里一阵惊慌。
沈尧青还没等到孙美花回应就听到身后的声响,他忙转身, 看到他爹两眼翻白, 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爹……”他惊呼上前,忙蹲下身将地上的人扶起,伸着手狠狠的掐着他的人中,“怎么了这是?”
孙美花手里的东西直接往旁边一放,直接冲到门口, 看着沈老头身子软绵绵的躺在地上,她吓得脸色惨白。
“老头子,你醒醒。”她伸手推着他,整个人神色慌乱, 一半是因为老头子, 一半是因为刚才沈尧青提到的孙婉芸。
孙婉芸这个名字已经二十几年没有人提起过了,在这六延村是不会有人提这个名字的,而这里也应该没有人认识孙婉芸。
沈尧青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们孙家以前可没人跟他提起过她。
“快……把你爹抬到床上去。”孙美花脑子里一阵乱哄哄的, 说话间不自觉也颤栗了起来。
沈尧青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抱到了床上放好,外面的人听到房间里一阵动静都涌了进来。
“老头子,你醒醒……”孙美花掐着他的手臂, “你干啥了这是?你喝多少酒了?”
沈二哥看着三人手脚慌乱的情景就上前道“爹喝晕了?”
“喝醉什么?”沈晓霞就道,“我看爹是晕倒了!”
“啊……什么事这是?……”
“好好的怎么就倒了……”
沈尧青按了人中半天,沈老头才慢慢转动着眼皮, 过子一会,他慢慢睁眼,微张着嘴,大口地喘着气。
“爹,你感觉怎么样?”沈尧青面色微沉,然后转头看着一边的几人,“你们谁去叫锦文过来。”
“我去叫。”周芙听到这一声吩咐直接转身出了房间。
“老三。”沈老头放空的眼眨了几下,然后忙转头抓着沈尧青的手,“你……你还在啊。”
沈尧青的手腕被他抓得有点紧,“我在,爹,你哪里不舒服,我让锦文过来给你看。”
“顾锦……”沈晓霞刚说出口的话又收了回去,“三嫂才学了三个多月,她会不会看病啊?”
“应该会吧。”沈大哥道,“先让她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我没事。”沈老头紧紧攥着沈尧青的手腕,他最近一直担心的事,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被沈尧青轻飘飘的从嘴里说了出来,他喝了酒,本来就有点晕,这么一听,腿也软了。
“就是头有点晕。”他慢慢道。
孙美花看着他醒来也缓了一口气,又想到他可能是因为刚才沈尧青的问话才晕倒的,气得直骂他“叫你别喝酒你非要喝,别喝出点毛病来,到时候我们年都不好过!”
沈尧青看着他爹面色不好,就道“你等会,一会锦文过来看看再说。”
沈老头摇了摇头对他道“你回去吧,我没事,就是喝多了上头,现在头晕得很。”
他说完看着一群人都挤在屋内,摆了摆手,“都出去吧,我没事,该干嘛干嘛去。”
一群人闻言未动,孙美花也甩了手道“行了,你爹就是喝醉了,别大惊小怪的,都出去!”
“别堵在门口,屋里闷得慌。”
几人闻言这才慢慢退出了房间,没过一会,沈晓霞就看到顾锦文就跟着周芙从外面急匆匆地走进来。
“顾锦文,你会看病吗?”她直接拦住她,“你若是没把握的事,可不要乱来。”
顾锦文抬眸冷然看着她,两人关系不合大家也早就知情,所以她们之间谁也没必要客气,“我都还没有看,你怎么知道我没把握?”
她说完,直接绕过她身边进了房间。
“你给爹看看。”沈尧青从床边让开,拿了个凳子给她,“他刚才突然晕倒了。”
顾锦文视线在沈老头身上扫了几下,见他面色有些苍白,便直接坐下来伸手给他把脉。
过了一会,那人还没说话,沈晓霞看着她装模作样的样子心里冷笑,“怎么这么久?”
“你嚷嚷啥?”沈大哥轻斥道,“一会看好了她自己会说的。”
“脉象没什么大问题。”顾锦文把完脉对众人道,她看着沈老头,“爹,你在紧张什么?”
“我刚才给你把脉,把了好久都把不准。”
一听这话,沈老头忙道“我没紧张,就是喝多了,头晕,不小心摔门口了。”
沈晓霞在身后哼了声,小声地嘀咕“明明是你学得不好,还怪别人紧张把不到脉。”
沈老头气机有点紊乱,脉象没有大问题,顾锦文再给他看了一下,没撞到其他地方,就道“那你好好休息吧,年纪大了不要喝酒了,喝醉了也容易摔倒。”
沈老头看着她,点了点头,“以后我不喝了。”
“行了,你爹要休息了,都出去。”孙美花看着沈老头没事,就直接将一行人赶出了房间。
本是吵闹的房间,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孙美花把门直接带上,等门外没有动静后她才回头狠狠剐了一眼沈老头,压抑着声音道“就这点出息?亏你还是个男人。”
沈老头微微空洞的眼望着帐顶,长叹了一声,“他是从哪里知道的孙婉芸的?”
纳兰村离这也要大半天的时间,现在亲家公婆早就去世了,大家都老了,他们跟那两个小舅子往来也少了,沈尧青是听谁说起的孙婉芸?
而且也没见到沈尧青去纳兰那边。
“谁知道。”孙美花不以为意,“就算他知道了孙婉芸是谁又怎么样?他要是还问,我就告诉他孙婉芸是他姨。”
当年的事,肯定是没人知道的,除了他们孙家。
沈老头是真担心,沈尧青突然提起这个名字,肯定是有人问他才会知道,人都死了这么久了,谁没事去问孙婉芸啊?“我是怕他以后知道你们对他娘曾经做过的那些事。”
“他不可能的。”孙美花看着他,气他胆小,“那些事跟你又没什么关系,要说也是我们孙家的事。”
“他要是不知道怎么会问那句话?”沈老头微微咽了咽,“是不是有人告诉他什么了?”
孙美花思虑片刻抬眼道“我怎么知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我是怕他恨你们见死不救她娘。”沈老头道。
“我就拿了孙婉芸三十块钱就把他养这么大,他恨我什么?”孙美花就冷然道,“他要恨也恨他从来没露面的爹,要不是他爹,我们能那样对孙婉芸吗?”
孙婉芸未婚先孕,她不仅不打掉孩子还打算要生下来,这样的事若是让村里的人知道,他们全家人的脸都丢尽了,她想让全家人陪她丢脸,娘怎么可能让她做这种事?
但这肚子一天天大起,她又死活不说孩子的爹是谁,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把人藏在家里对外称病。
可月份越大,若是在家生了孩子,他们之前一切都白费了,娘也没办法,一直哭个不停,她听得烦了,于是就提议等要足月了就把孙婉芸弄到山洞让她待产。
可是孙婉芸命不好,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了,她求着他们把她送去医院,可是当时那种情况如果把人送医院,那就什么都瞒不住了,于是这个要求被她娘拒绝了。
最后她拼了命生下孩子后就死了。
孙婉芸死了,孩子却没死,家里的两个弟媳都没有怀孕,自然都不能养,她自己也才刚生孩子,谁愿意多养一个孩子?
她娘只有下狠手掐了孩子,可邪门了,孩子却怎么掐都掐不死,甚至把他扔在山洞里一天后,竟然还活着。
可能沈尧青命不该死,他们家老三两天后也病没了,娘这才拿着孙婉芸的三十块钱跟孩子一起塞给了她。
“要不是你们逼她问孩子的爹要找人家算账,人家能不说吗?”沈老头慢道,“明明很好处理的事,非让你们折腾出事情来。”
“可她死了也没说。”孙美花气道,“我养了沈尧青这么久,他要是知情了也恨我,那就是白眼狼。”
孙婉芸要咽气的时候才想着要说出那个男人,可她说了半天他们都听不到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虽然两年后突然有个男人回来问了,可他却一直追问孙婉芸到底怎么死的。
她们吓了一跳,以为有人怀疑孙婉芸的死因,所以只好选择三缄其口。
“还有你。”孙美花指着他,“你乱什么阵脚?他问孙婉芸怎么了?瞧把你给吓的,人都晕了。”
“就这点出息!”
沈老头是觉得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沈尧青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还好,一旦知道了,他跟他们心里就会多了一道隔阂。
现在他还是他们的亲儿子,哪怕家里关系再冷,也比不上他知情后,一家人关系变冷。
孙美花看着他一动不动的,心里没来由的一股气冒出来,“没死就给我起来了,看着你,我眼睛难受。”
她说完直接打开了房门出去。
门外,沈尧青和顾锦文跟着几个孩子在屋檐下在玩雪,孙美花看着两人气不过,冷声呵斥道“玩什么玩,还不回去,等着在这里吃晚饭吗?”
沈尧青回头,看着孙美花,“娘,爹睡着了?”
孙美花看着他,“睡了,你可以回去了。”
沈尧青看着她,语气无波,“娘,刚才我问你那事……”
他的再次问话,让孙美花心微微一滞,她咬着牙盯着沈尧青,这孩子从小就这样,问的话一定就要个答案,现在就为了问这个,还特意在门外等了这么久。
她现在若是不说,很可能他会跑去纳兰村问那两个舅舅,反正他迟早要知道,索性直接她直接说了,或者还能打消他即将可能产生的任何念头。
于是她嘴一咬,微提一口气,淡然道“孙婉芸是你小姨,病死的,发烧感冒肺炎没钱治,然后死了。”
话落,一边的几人微提了几口气。
“娘,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个小姨?”沈大哥惊声问道,“你以前没带我去外婆那边吗?”
孙美花淡道“你小姨生病的时候你还没满三岁,尧永才一岁,尧青也才出生,我们又不经常过去,你不记得有什么奇怪?”
那时候两个孩子都小,肯定是没什么印象了,她又看着沈尧青道“你问她的事干什么?谁让你来问我的?”
“好好的提死人干什么。”沈晓霞看着几人道,眸子里掩饰不住一抹嫌弃,“真是莫名其妙。”
沈尧青微转眼看着顾锦文,心一怔,他没有忘记刚才过来的时候,她跟自己说的话。
韩团长喜欢的姑娘,就是他小姨?
这么有缘分的吗?
顾锦文也愣住了,不过只是一瞬间她便回神,难怪她觉得孙婉芸和孙美花长得那么像,原本两人就是亲姐妹!
不过感觉孙美花后面的似乎的语气有些怪异,病死了就病死了,怎么连问不可以了吗?
顾锦文就挑着眉道“娘,是我有个病人想知道,而且我看着小姨的照片感觉跟你有点像,所以就问了。”
“你那病人是谁,他打听这个干什么?”孙美花语气不善,那个什么病人有孙婉芸的照片?他查孙婉芸干什么?是不是又有人要查孙婉芸的死因?还是有另的目的?
沈尧青上前欲要开口,顾锦文直接上前道“没什么,就是他说他们两人以前认识,所以就顺道问了一句。”
孙美花闻言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查孙婉芸的死因都好说,“你小姨都病逝这么久了,难为他还记得。”
顾锦文本来是想说的,可现在可能会涉及到病人的,所以其他的事情她也不想应了。
得了答案,有了交待,两人就直接回了家。
“你不觉得好奇吗?”顾锦文一进门就问沈尧青,“娘刚才的态度好奇怪啊?凶巴巴的。”
沈尧青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小姨,而且他出生的时候小姨估计也没了,所以对她的事脑海里也很空白,“哪里奇怪?”
顾锦文直接道,“她好像有点不高兴我们问这话。”
沈尧青微弯着眼,想着刚才他娘的神色,是有那么怪,“可能是生了什么不好的病,不喜欢被别人提起。”
“娘对咱们的态度也一直不太友善,所以不高兴也是正常的吧。”
作为医生,顾锦文也觉得生了奇怪的病不喜欢被别人问起也有可能,“那明天我把小姨的事跟团长说说吧。”
“他真可怜,要不是去当兵,咱们跟他也算是一家人了。”
沈尧青垂首思虑,按他的出生日期推算,韩团长应该是在剿匪的时候跟小姨认识的,然后两人因为韩团长去了朝鲜的原因就分了手。
“可能有缘无份。”他微抿着唇,将女人拉着坐在火盆边上,“那时候剿匪做乱,杀人放火,□□掳掠,死了很多人,那时候乡下卫生做得不好,也有不少人染病死的。”
顾锦文对这方面认识和了解不多,而原书中,也没有提到五十年代的事,所以一直没说话。
沈尧青看着她不语,伸手拉着她的手腕,直接道“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顾锦文回神抬眼看着他,男人一脸凝重,好像要说什么天大的事一般,“什么事?”
“我前两天偷偷开了个会,跟几个小队长提了今年三月播种的时候取消工分制实行以户为单位的责任制。”沈尧青慢道,“他们正在考虑,如果答应下来了,我这个大队长也失业了。”
顾锦文心里微讶,没想到沈尧青这么快就决定要做这件事,“那他们几个小队是什么意思?”
沈尧青微扬着眉,“我看着大家都觉得可行,不过还有一些人不太同意,我只是先跟你说一说。”
顾锦文不太记得农业改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只觉得这私下做的决定估计是有安全隐患的,“这样做安全吗?大海叔怎么说?”
“上面是提了,不过没文件。”沈尧青道,“大海叔不太赞同,但我想试一试,实在不行我到时候再去县里谋生。”
“一直这样下去,没有什么大出息。”
顾锦文闻言,抬眸看着他,语气微讶,“你是想做生意?”
沈尧青微颔首,“是,如果他们不同意再说。”
顾锦文握着男人的手,“行,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们再商量。”
门外的雪似乎越下越大,风呼呼的吹着,一阵阵嘎吱的声响从门外传了进来 ,火烤久了,身子也出了汗,顾锦文直接起身把外衣脱了下来。
女人面色晕红,一双漆黑的眼染上了水雾,沈尧青看着她,感觉身上有个地方又有些蠢蠢欲动。
看着她欲要坐下,沈尧青一伸手,直接将她拉入怀中。
顾锦文吓得回头看了一眼他前面的火盆,气得直砸他胸口,“一会我掉火盆里你就惨了。”
沈尧青直接起身,抱着她迈了两步将她按倒桌子上,俯下身用微热的眼盯着她,“那这样呢?”
顾锦文后背贴着桌面,直接抬腿去踢他,男人迅速攫取她的脚按住,顺便把她的鞋袜给脱了。
她的脚很小巧,跟她的人一样小巧,好像一用力就能直接捏碎。
他的手捏着她的脚,脚底一阵发痒,顾锦文痒得咯咯直笑,下一瞬男人直接将她的脚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一阵热流从脚底传入了四肢百骸,顾锦文脚踩着他胸口,贪婪的留恋他的温度以及他坚实的肌肉。
“你的身很热,你的手脚都不够暖。”沈尧青满是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应该要多运动。”
原主身子本就虚,一到冬天手脚就比常人要凉,顾锦文这时候正被男人这举动感动着呢,大冬天的,没有人这么直接让她这么取暖过,所以并没有留意男人说这话时候的目的。
“大冷天的难道你要叫我去跑步啊?”她道。
“不用。”沈尧青一双眼眼尾微弯,他双手撑在她身子双侧慢慢俯身下来,在她耳边说“我带你去运动。”
当他的吻似雨一样落下来的时候,顾锦文才明白他话里带了什么目的,她双手推开他的脸,语气嗔道“这里冷死了。”
沈尧青薄唇微勾,直接将她抱起,转移了阵地。
天气冷了,顾锦文不乐意动,她像条咸鱼一样躺着,任由男人自己发挥,身心舒畅的时候哼几下,几个回合来回,天也黑了,她不用担心自己的叫声会被别人听见。
第二天两人是被一阵广播叫醒的,广播里提醒社员,因为下大雪的原因,前往公社和县城的路部分被封,路面状况不安全,非急事不建议出门。
顾锦文本来打算今天回公社,这么一听广播,又退缩了。
沈尧青直接起身,给两人做了早餐。
吃完早饭,沈尧青又拉着顾锦文做运动,他对这种事乐此不疲,几乎每次都想要把自己溺死在她的身体里。
顾锦文就知道,这男人很想要孩子,吃完饭做了几回运动,她又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厨房里传来的饭的香味。
顾锦文起床,男人刚好从门外进来对她道“山旺婶有事找你。”
顾锦文来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山旺婶到底是谁,于是绑了个头发就出了房间。
堂屋里,一个穿着碎花大袄子的女人坐在火盆边烤火,看到她出来,忙笑着打招呼。
顾锦文看了她一眼,笑道“婶,你找我什么事?”
那妇人眼眸闪烁看了沈尧青一眼,沈尧青瞬间领悟,指着厨房,“我去厨房炒个菜,婶一会在我们家吃饭的吧。”
那妇人只顾着笑,看着他进了厨房后,忙转头看着顾锦文,“那个……尧青媳妇,你去医院学了这么久,应该会看病了吧?”
顾锦文微挑着眉,难道又有急诊?“婶,你有事直说吧。”
妇人抬眼看过去,顾锦文这个人存在感很低,虽然以前他们不怎么接触,但也知道她跟孙美花关系不和,除了之前离婚不好的传闻,她平时好像也没有什么长舌的毛病。
于是,她微微咬牙,下一瞬,直接跨过火盆走到女人边上。
“我……想让你帮我开个弄小孩的药。”她小声道。
顾锦文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什么药?”
妇人见她声音稍大,忙嘘了一声,再把声音压了一分,“就……就是打胎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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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顾锦文闻言蹙眉看着她, “山旺婶, 你要给谁用这个药?”
可能是顾锦文年代文看多了, 不少年代文的剧情里, 总有一些乡下的女孩因为单纯无知被一些坏男人欺骗然后导致怀孕,而又因为某些原因的情况下,两人又没办法结婚。
这个山旺婶私下过来找她要这种东西, 很可能是因为他们不好去医院, 所以她第一个时间就想到了有人未婚先孕。
山旺他娘虽然并不想说,但是现在有求于人,她就笑道“就是我娘家的人, 这不又怀上,家里孩子太多了,不想生了。”
顾锦文听着这话浅道“那如果她不想生, 直接拿本子直接去医院拿不就好了?”
现在的打胎药可不像现代的那些药那么成熟,一用下去, 危险率很高, 现在计划生育正在进行得紧,如果不想要孩子可以直接去医院拿掉。
“拿完之后如果不想要孩子, 就去医院做个节育。”她又继续道,“打孩子很伤身的。”
山旺他娘见她不给,微皱着眉道“去一趟医院很贵的, 家里哪有那些钱?再说孩子月份也还小,能省一点是一点。”
顾锦文并不知道她家里什么情况,“山旺婶, 这个事不管孩子大小,你都必须要带人去医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再说我现在也不是医生。”
她的拒绝,山旺他娘有些急了,“大队推荐你去学医,本来就是考虑到咱们贫下中农的实际情况,你说你开了个药怎么这么麻烦?”
顾锦文见她态度急了,索性道“其实我也才学没多久,老师也还没教这些,所以不会开。”
山旺他娘一噎,她手搅着衣角,缓了一口气道“尧青媳妇,婶家里实在困难,你就帮帮忙吧?”
她的反应很异常,顾锦文就觉得她刚才可能撒了谎,她上前好说劝说“婶,我是真的没有学这些,你现在要是感冒或者我可以帮你开,但你这个药,我真没办法开。”
“学医哪里有你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山旺他娘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会开还是不愿意开,既然这样,她只好放弃,离开前还千万叮嘱不要把这事说出去。
顾锦文自然不会去跟别人说这些东西,所以就应下,她因为去了一趟县城,耽搁了不少接诊和学习课程,这事虽然对她来说没什么影响,但在第二天就停雪之后她还是直接去了公社。
临近过年,大家都陆陆续续都在准备着年货,公社街道变得热闹,最近又下了几场雪,化雪天冷,生病的人似乎多了起来。
顾锦文回公社之后,一下就变得忙碌,等到她空闲时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给韩峰打说关于孙婉芸电话。
于是,待看完今天最后一个病例后,她去了主任办公室借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顾锦文先是直接了解韩峰的最近情况,然后才道“前几天忙,所以忘了回复您之前的事跟我说的事。”
韩峰最近咳嗽已经好了,胸口也不痛了,所以心情还不错,“没事,本来也是只随口说说的。”
顾锦文就直接道“第一次看到那照片的时候我就觉得跟婆婆长相有点像,没想到真的很有缘分,她是我婆婆的妹妹。”
“也是我们的小姨……”
韩峰听着她的话,面色微沉,当年他养伤好后就直接去了纳兰村,问了一圈才找到孙家,当时孙家对他态度并不好,而当时孙美花早就已经嫁人,他也没有看到孙家的这个女儿。
难怪之前他看到沈尧青的时候觉得熟悉,原来他娘跟孙婉芸还有这层关系在。
“她是肺炎死的吗?”韩峰微微哽咽,当年他不仅寄了信过去,还借了钱凑了三十块一起寄给她,怎么可能没钱治病而肺炎死的?
“我婆婆是这么跟我说的。”对面的女人声音轻缓,“尧青说当年剿匪后,死了不少人,也有不少人染病。”
“其他的事我也不太清楚,我婆婆可能会知道一些。”
韩峰跟他道了谢谢后就挂了电话,他坐在沙发上,神色有些呆滞。
张弘力叫了他好久才反应了过来,“谢师长说叫您过去今晚一起吃个饭。”
韩峰摆了摆手,“你跟他说我吃药身子泛了,改天再过去。”
张弘力看着他神色不佳,便道“团长,顾医生不是说了吗,咱们要保持心情,您看这不是要过年了吗?要不要街上走一走凑一下热闹?”
韩峰沉吟,或者孙婉芸是真的病死的,那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她葬在哪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他又不是想要怎样,仅仅只是想趁着有空的时候去祭拜一下她。
沉吟过后,他枯瘦的手搓了搓,抬头道“你打电话给沈尧青,我明天去六延村。”
问她那两个哥哥得不到回应,问她姐姐也不可能说不方便吧?
张弘力一听这话,立刻道“团长,最近天气反复,还老下雪,顾医生刚才还特别交待了,下雪天咱们不要出去,您现在病还没全好,若是再染点什么风寒,那不是辜负了顾医生的好意吗?”
韩峰不语,张弘力又继续道“若是您实在想去,那也要这化雪的天过去了,就等把顾医生的药吃完了再去。”
韩峰就抬头问保姆,“我的药还有多少天?”
吴秀敏直接应他,“就三天了。”
韩峰就看着张弘力,“那三天后我过去六延村。”
张弘力又给顾锦文打了电话。
“韩团长确定要来六延村?”顾锦文猜得出韩峰为什么会来,“要我通知我婆婆吗?”
张弘力道:“不用急,团长说等去了再过去拜访也行,三天后你们医院应该放假了吧?”
“放了。”顾锦文这边已经出了放假通知,他们培训生比其他医生放得要早几天。
顾锦文又在医院上了两天班,放假前的一天,她打电话通知沈尧青第二天过来买年货。
这时候人买年货的人不算多,第二天的时候,沈尧青如约而至。
顾锦文把韩峰要来的消息告诉他,“团长来要,我们要多买一点东西,我觉得他可能是想找娘。”
毕竟当年孙婉芸的病,他们又不懂,而孙美花是她姐姐,韩峰找她问一下孙婉芸当年的情况也情有可原。
沈尧青明白顾锦文的意思,只是他不太明白这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韩团长这么痴情的吗?他那个没见过面的小姨,有什么样的魅力让能韩团长这么迷恋?
“他找娘问什么?”他不解问。
“别管问什么了。”顾锦文拉着他去买东西,“既然人要来了,那咱们要做点好吃招待的吧,你再想一会里面的东西都要被人抢光了。”
沈尧青哦了一声,把手里一部分的票给她,“今天要花完,不然就要做废了。”
顾锦文现实中的父母两边都重建了家庭,他们之前关系一直都是很和和气气的,过年的时候都会提前带一些过来,所以基本上过年置办年货都不需要她和两个老人动手。
现在沈尧青说手里拿攒下的票,必须要在过年前的时候花完,故两人挤在供销社,让她有一种疯狂血拼的感觉。
过年要祭祖,走亲戚,还要送一些礼,特别是现在他们分了家,到时候还会有小孩上门拜年什么的,点心糖果和红鸡蛋还有鞭炮对联都是必备的。
买完东西从供销社挤出来的时候,沈尧青问顾锦文“晚上你想吃什么?”
顾锦文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突然脱口而出“我想吃烧烤。”
大冬天的,几人个窝在家里,有碳火,再来几把烧烤或者一锅小火锅,沾点辣椒和各种酱,吃得那叫一个美妙。
沈尧青闻言愣了一会,“你说的是烤肉?”
顾锦文点了点头,然后又想到现在好像也什么烧烤的料,于是又改口道“算了,没料,吃火锅也可以。”
沈尧青将东西放在一边,对她道“你等我一下。”
说完,又直接挤进了公社。
顾锦文在外面等了一波人又一波的人然后才看到沈尧青提着东西出来,待他走近,她低头一看,男人手里有酱油,辣椒还有两个不知名的瓶子,看起来应该是调料。
“你要做烤肉?”顾锦文惊讶问。
沈尧青点头,“在部队的时候,有时候打一些野味来加餐,大家都喜欢烤着吃。”
以前出任务的时候被困山里,也是打的野味充饥。
“那……我们没有竹签啊。”顾锦文跟着他往回走。
沈尧青脚下微顿,道“不行的话今晚我们吃点炖肉,然后我去弄一些竹子过来削一削,等明天韩团长过来一起吃也行。”
“团长现在生病不能吃这些。”顾锦文道,“算了,反正我们料已经买了,等过年的时候再吃。”
沈尧青颔首,晚上回家的时候,两人吃了一顿火锅。
吃完后,夫妻两人又把家里准备招待客人的东西全都弄好。
弄完这一切,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厨房里的洗澡水早就弄好了,沈尧青去给女人倒水,倒好后他道“你先洗,我去给你拿睡衣。”
顾锦文颔首,天冷得紧,她脱了衣服赶紧将身子没入水中,水温度适合,一股暖意紧裹着她的身,回头时看着沈尧青一身光溜溜提着睡衣走进来。
那下面……
简直辣眼睛。
“你……你不说让我先洗吗?”顾锦文瞪着他某处,“你脱衣服干什么,也不怕感冒?”
沈尧青将睡衣往袋子里一放,“一起泡澡才舒服。”
“不行,你先把衣服穿起来。”顾锦文忙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轻声嘟囔,“这桶太小了,不够咱们两个人一起洗。”
“所以,我抱着你洗。”沈尧青说着脚一抬直接踩了进去,然后手臂一揽立刻将女人捞起。
顾锦文身子突然被他捞起,一股冷意瞬间袭击她的身,很快男人从后面抱着她坐了下来,浴桶里的水一下就‘哗啦’地溢出了桶外。
“你看看,这根本坐不两个人。”她微微挣扎着便感觉后背有什么东西硌人,“水全都溢出来了。”
沈尧青后背靠着桶从外准备好的桶又补了一点水加入,“我补了,你别乱动,一会水就不够了。”
顾锦文背对着男人没说话,沈尧青伸手将她后脑的碎发挑了上去绕在盘好的发髻了,然后靠着身过去,在她后颈处轻轻笑道“你再坐到我身上来一点就不挤了。”
还记得上一次他们一起洗澡的时候天还不够冷,两人是浴桶外边洗边干点坏事,这次是桶内,空间比上次还要令人窒息。
但恰恰是这种令人窒息的空间,反而让她生出更加刺激的感觉,浴桶里的水随着男人的节奏汇出一道道令人羞耻的轻响。
有浅浅的风慢慢的从板缝里吹入,将女人嘴里那一声又一声低吟吹散。
第二天一早夫妻两人很早就起来了,这几天,村里最后几头猪待宰,不少人怕分不到好肉,所以还没有杀猪就已经前去等候。
估计韩团长也还没有那么快到,顾锦文便跟着沈尧青一起过去。
他们到时猪已经杀好,有几个负责杀猪的人正给死猪开膛破肚。
顾锦文在人群里看到了当初来找她拿打胎药的山旺婶,她正在跟站在自己旁边的女孩说着话,女孩神色看上去似乎很差。
女孩闻不得杀猪的味道,她的手不时地捂着鼻子,下一瞬她身子摇晃,直接要倒了下去。
“干嘛了这是。”后面的人很突然扶着她,“脸色这么差,去看看医生,这要大过年的,可别闹出毛病来。”
那人这么一叫,众人目光全都集中到那两人身上。
“没什么事。”山旺她娘笑道,“她就是有点小感冒,昨晚又没睡好,我这就让她回去休息。”
她说着用力的拧着那女孩的胳膊,“排队拿个肉都拿不好,快给我回去躺好。”
似乎被弄痛了,女孩紧紧皱着眉,面色煞白,“那娘……我回去了。”
“干什么都不好。”山旺她娘气道,“就只会吃。”
一阵动静没起什么大波澜,顾锦文一转眼又看到了沈晓霞和孙美花一行人。
顾锦文想到韩峰一会要过来,肯定是要去孙美花的,所以就跟沈尧青商量着把孙美花跟沈老头一起叫过来吃饭算了。
但偏偏孙美花旁边还有个沈晓霞。
郁闷了一会,她决定一会再找个借口过来叫人。
拿好猪肉,临走的时候,她直接忽略了孙美花一行人直接跟李兰芳几人打了几个招呼就直接回了家。
“娘,你看,哥都不跟你打招呼。”沈晓霞气乎乎的指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道,“他现在心里一点都没有你。”
孙美花转头,狠狠看着那两人,心里就突然恨了起来。
她给孙婉芸养了快三十年的儿子,却因为一个儿媳,现在他就这样对她。
这么一想,越想越气,直接挣脱沈晓霞的手走了上去。
“沈尧青,你站住。”孙美花脚下如箭走到两人边上,然后喘着气道“你什么意思,你看到你娘不打招呼?”
沈尧青觉得这种情况很正常,毕竟天天见面,又没什么事,“娘,我找你也没什么事。”
孙美花气得脸色发闷,“那她跟李兰芳不也没事吗,怎么就跟她们几人打了招呼?”
顾锦文看着沈晓霞没有跟上来,于是就道“娘,我跟兰芳很久都没有见面了,我就说着过几天去找她玩而已。”
“一会尧青有个朋友过来,既然你现在追来了,那一会你就跟爹一起过来吃饭吧?”
顾锦文本来想直接说上次的病人,但一想到孙美花上次有些异常的语气,所以就直接说了是沈尧青的朋友。
孙美花这气才消了一些,又听到她道“其他人就不要过来了,一会尧青他们还要谈大事,怕影响。”
本来朋友到访,应该是要叫沈大哥跟沈二哥和一些关系好的朋友,但大概韩团长不喜欢和可能问孙美花一些以前的事,所以她便不打算叫了。
沈尧青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想干什么,但也点头,“对的,你跟爹过来就行,等明天的时候我再跟大哥二哥喝酒。”
“行了,知道了。”孙美花不悦地皱眉,“我到时候叫上你爹。”
交待完后,夫妻俩人回家准备午餐,顾虑到韩峰身体刚好,顾锦文弄了一锅排骨汤,排骨汤里面再加了一点萝卜和野菌,然后又弄了几个炒肉,然后又把昨天买的一些甜酒摆上了桌。
酒是山楂酒,有健脾开胃的功效,很贵很贵。
待准备好后,孙美花跟沈老头上门了,见一桌子酒菜,沈老头不禁问“尧青,你这朋友什么来头你准备这么多东西?”
“就是部队里的朋友。”顾锦文道。
“那就是战友?”沈老头打量着房间,再看看这一桌酒菜丰富,觉得这小两口分了家,日子过得倒是比以前的时候好很多,这家分得倒也不错。
“算是吧。”沈尧青道。
“你那战友现在是做什么的?”孙美花心想,既然是战友,那很可能还在部队里当兵或者像他一样,要是条件好的话两家往来也是可以的。
“他现在什么都不做,在家养病。”顾锦文笑道。
孙美花闻言蹙眉,再闻着菜香,肚子就有点饿了,语气有点闷了,“你这朋友什么时候来?都中午了。”
从县城到这里自己开车也要四个小时,沈尧青估计今天路也不好走,所以韩峰迟了一些。
“应该快了。”他道,“娘,你要是饿的话先厨房里随便点吃点先填一下肚子。”
孙美花直接拒绝了。
又等了大概二十分钟,门外才传来一阵动静。
顾锦文忙走了出去,韩峰跟张弘力提着东西从院外慢步朝走了这边过来,沈尧青直接就走出院门。
孙美花就听到沈尧青叫了一声‘团长’,忙用手戳了戳沈老头,“我看这来头是个团长啊?”
“团长是多大的官啊?”
沈老头对jūn_duì这些事情也没有研究过,“我哪知道。”
顾锦文闻言回头跟两人解释“娘,韩团长现在早就退休了,叫团长也只是一种称呼。”
很快三人那到了门口,顾锦文看了韩峰一眼,忙道“饭都做好了,就等你们了,快进屋吧。”
张弘力就笑道“前几天化雪,泥路湿得很,车子卡住了不好走。”
孙美花一眼就看中了那穿着军装的年轻人手中的几袋东西,忙自来熟的伸手过去提,笑道“来了就来了,还客气什么。”
韩峰闻言就看着她,心倏地一愣,再仔细扫了一眼她的五官,小弯眉,鼻子很挺,虽然一张脸因为年轻皱了起来,但跟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五官最少都有四分像。
他不知怎么的,心突然就难过了起来,难怪当初顾锦文上次过来给自己看病的时候,一眼就留意到了那张相片,在不知情两人关系的情况下,若是自己看到了,必然也是她的那种反应。
孙美花就是她的姐姐,这事错不了。
韩峰很快回神,迈步进了屋里,他看着站在一边的男人,爽朗的笑起,然后朝他伸出了手,“我叫韩峰,你应该比我大。”
“我可以叫你沈大哥吧。”
沈老头已经六十了,但他身子比韩峰的要硬朗,头发也没有韩峰的那么白,人也没韩峰那么瘦,这会儿两人站在一起,韩峰看上去像是比他更年长。
看着他突然伸手过来,又这么给面子的说话,沈老头心想着不能给儿子丢人,也伸了手过去,“叫我老沈就好,咱们屋里坐,边吃边聊。”
“尧青,快再上一盆碳火。”他又吩咐沈尧青。
韩峰跟着他走进了堂屋,看到孙美花转过身来时,他唇角动了动,叫了一声,“大姐。”
孙美花第一次让当这么大官的人叫自己大姐,心中不免得意了两分,说话也端了架子,“韩团长客气了,听说你是要找尧青商量事儿的,是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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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韩峰看了一眼身边的顾锦文, 边上前边道“其实我主要是来看病的,顾医生之前给我开了药, 我来复查。”
他的话落,沈老头的心倏地一紧, 当即就想到了上次沈尧青问到关于‘孙婉芸是怎么病死’的话来。
沈尧青也适时地插了话, “团长, 咱们先吃饭吧, 吃完饭再一起说说。”
韩峰就转眸看着沈老头,“先吃饭吧, 吃完饭一会我跟沈大哥问几句话, 然后咱们再聊几句。”
沈老头讷讷点头。
顾锦文见此,就忙招呼一行人落座, 然后又给在座的几人倒了酒。
几个男人并列坐下, 韩峰看着顾锦文就没有给自己倒酒, 忍不住道“怎么没我的份?难道我不能喝?”
顾锦文直接给他舀了汤过去,“团长, 你现在身子还没好, 就别想着喝酒了, 虽然只是开胃酒,但它到底还是酒。”
“等好了再喝吧。”
韩峰就笑着“行,我尊医嘱。”
孙美花不知道团长这个官到底有多大,但看这架势也差不到哪里去,虽然现在说退了休,可那人脉总是有的吧?
现在晓霞准备要结婚了, 小两口若是能去城里做工,那肯定比现在好,沈尧青跟现在她关系不好,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所以她不高兴地推了推沈老头,“表现好一点,多跟韩团长聊聊,别像块木头一样。”
沈老头坐在一边,突然觉得全身都不自在,不知道怎么地,他就是觉得这个团长是有备而来。
被孙美花这么一推,他忙端了酒杯过去跟张弘力碰杯,“韩团既然不能喝,那我跟小同志先干了。”
韩峰一笑,拍了拍张弘力的肩,“行,那你就替我跟沈大哥喝两杯。”
一阵敬酒寒暄过后,韩峰就跟沈尧青聊到这两年收成的事,沈尧青最近才跟小队长们开完会,队里不少人不同意搞什么责任制,他心情非常的郁闷。
“上头没有文件,你们队里的人不答应也正常。”韩峰就安慰他道,“等这个文件过审了,上面自然会指定要哪个生产队来开这个头。”
顾锦文自然知道这个文件会过审,但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索性今年也会改革,所以她也道“这事不必强求,反正我觉得肯定是会通过的,你就再等等吧。”
孙美花闻言有些烦躁,他们谈的这些,她根本就不想听,沈老头坐在一边,说话又不到点子上。
她再推了推男人,“你问问韩团长,那县城里有什么好工作介绍给晓霞没?”
沈老头睨了他一眼,自顾地喝了酒,声音不悦道“男人谈话,你一个娘们插什么嘴。”
孙美花想要开口又被他狠狠踩了一脚,“你脸皮可不要那么厚,人家是来看病的,不听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晓霞嫁过去了,如果想要是去城里找工作可以自己去找,别什么事都麻烦别人。”
孙美花闷闷地喝着酒,心想她儿媳妇给人家治好了病,讨要点东西也不过份吧,但现在那几人说得火热,她也只好听着他们有一下没一下的说着对自己无关紧要的东西。
终于一席饭菜要见底了,几人安静片刻,孙美花一口气从腹腔涌上,然后开口“韩团长,你刚才不是说要跟我们老沈聊几句了吗?”
话落,韩峰转过眼来,看着沈老头和孙美花两人,顿了片刻,他道“是这样的,我主要是想问一下大姐你一些事。”
他这么一说,孙美花瞬间惊奇,“你有事要问我?”
韩峰头点头,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过去,“实不相瞒,很多年前我去过孙家,但那时候并没有见过大姐你,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你是孙婉芸的姐姐。”
他的话音刚落,沈老头被嘴里的酒呛了几声,他猛然咳了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沈大哥,你没事吧?”韩峰忙问。
沈老头桌下的大腿被孙美花紧紧掐了一把,他忙摆了摆手道“没事,就突然呛到了,不碍事。”
“爹,你喝点水。”沈尧青倒了温水递过去。
孙美花脸色阴沉,她立刻想到了孙婉芸死后两年来孙家查孙婉芸死因的那个男人,当年就只有那么一个男人过来问孙婉芸到底是怎么病死的,说了是生病死的,他还不信。
她心里特别的恼火,这两天孙婉芸这个名字总是不停地在耳边响,不是沈尧青问就是顾锦文说,现在这个男人又来了,这些人到底想怎么样?
孙婉芸死了二十几年了,就算查也查不到什么,故她微咬牙问道“韩团长,你认识我们家婉芸?”
韩峰沉吟,以前他年轻,不懂怎么委婉,又顾虑婉芸的名声,故当年问孙家的时候,他隐瞒了自己跟她的关系以至于这些年一直耿耿于怀,但现在他就只想要一个结果。
他微缓一口气,“是的,不仅认识,而且我当年跟她私定过终身。”
他的话音刚落,沈老头手里一哆嗦,手中的筷子就落在桌上,他猛然抬头看过去,很快明白了自己刚才的不安到底是从哪来了。
韩峰虽然面容枯瘦,但他剑眉微扬,眼神凌厉,骨子里那股jūn_rén的威严却不失,而沈尧青坐在他边上,一样的眉型,一样的威严和气质。
沈老头脑袋嗡嗡的响,他现在哪里还不明白,这韩峰八成就是他那小姨子死了也没说出口的男人。
这些年老三的长相为什么不被怀疑过,那是因为他的五官基本上随了他亲娘,而孙美花跟孙婉芸又长得相似,这边也没人见过孙婉芸,所以基本上没人看出哪里有异样。
“你……你跟我们家婉芸私定终身?”孙美花脸色瞬间煞白,隐约就明白了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过来。
韩峰颔首,“是,当年是我辜负了她。”
看着孙美花双目微瞠,面色状态不好,顾锦文是觉得真的很奇怪,私定终身怎么了?值得你这么紧张吗?
“娘,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她的提醒,孙美花很回过神,她压着心中的惊涛骇浪,“没什么,就是……你小姨从来不跟我们提这些事,然后韩团长突然来这么一句,把我给惊到了。”
她说完看了沈老头一眼,在他眼里也读到了震惊。
“你真的跟我们婉芸定了终身??”她微蠕动着唇问道。
“是,当年我们在一起了。”韩峰唇角微动,婉芸她不提自己也是正常的,毕竟这又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后来自己走得那么急,估计她心里也有怨恨。
“后来我因为上战场了,才耽误了要跟她结婚的事。”他又道。
孙美花感觉眼睛有点花了,或者当年是怕了,所以他们一直就没想过当初那个来问孙婉芸死因的就是孩子的父亲。
而现在这个男人,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这里,还是先到了老三家。
“原来是这样。”孙美花微抿着唇,笑得有些尴尬,“我们都不知道,也没听婉芸说过你。”
“是我对不起她。”韩峰看着孙美花,语气满满都是歉意。
孙美花思虑片刻,语气微叹,“没事,反正人也都不在了,你说对不起她也听不到了。”
韩峰闻言,抬着锐利的眼看过去,“婉芸真的是没钱治病才死的吗?”
孙美花微怂着肩,语气还有些颤栗,“是,不信你去问问孙家那边的人,当年剿匪死了一堆人,什么乱七八糟的病都有,当年村里死的人也不止她一个。”
“婉芸命也不好,也一直发烧着,家里穷,然后她就这么……”她的话没说完就挤了两滴眼泪出来,“不说了,都过去了。”
韩峰微微一咽,“可我当初是给了她三十块钱的,怎么会没钱呢?”
话落,孙美花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反驳,“你的什么钱?我们不知道,她可从来没给我们什么钱。”
她说孙婉芸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原来是这个男人给的,还好娘当初没有私吞,要不然她可亏本了。
韩峰心里不解,自己明明给了钱了的,他们怎么说没收到钱,怕不吞了吧?“可是我是……”
“韩团长。”一直沉默的沈老头突然开口,“你今天来是到底是为什么?是为了查当年那三十块钱吗?”
“什么钱我们是不知道的,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你要找美花他们要这个钱,我们也给不出来。”
韩峰肯定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只要他们不说,这个秘密就成为永远的秘密,沈尧青还是他儿子。
韩峰被他的问话一噎,他缓了一会,“我不是找你们要这个钱,我只是心里有疑惑。”
“我当初给她写了信和汇了钱,她应该是收到了的。”
“那我们也不知道。”沈老头拉着孙美花起身,声音不如刚才客气了,“如果你没别的事要问,我们就要回去做事了。”
韩峰忙跟着起身,“沈大哥误会了,这事不提也罢,那你们总和告诉我她葬在哪里吧?”
“我早年去孙家打听,你们又不告诉我。”
孙美花扯了两下沈老头,看着韩峰,“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人?再说人死了不能复生,你知道了又能怎样?”
“我就是想祭拜她。”韩峰语气有些哽噎,“我现在就想知道,她葬在哪里了。”
“葬在孙家湾那边了。”孙美花没好气道,她说这么团长是想干什么,原来是来拜祭孙婉芸的。
孙婉芸可真能耐了,跟这么一个官有了孩子竟然也不说,要不然她能白白给人养这么多年孩子吗?
韩峰喉间微微一咽,眼底突然就酸了起来,“麻烦告诉一下我地址,我现在过去看看。”
孙美花打量了他一会,心想着,她帮孙婉芸养了这么久的孩子,现在他亲爹找到了,她想办法要点好处总没错吧?
再说韩峰那可是个团长,虽然退了休,他要是知道自己有个儿子,还不对他们感恩戴德吗?
反正只要不管孙婉芸是病死的还是难产死的,总之帮她养了这几十年的孩子,也对得起她了。
“你想去看我妹?”孙美花看着他问。
韩峰颔首,“是,我想看看她。”
“团长,现在过去来不及了吧?”沈尧青看着天色开口道,“两地距离有点远,你这车子开到那边天也黑了。”
孙美花就笑着就道“韩团长,你想看我妹自然是没问题的,纳兰村离这可不止半天的路,再说这坟墓是弄在了山里,这么晚上山你不怕被野狼给叼走?”
韩峰不语,沈尧青就看着他道“不如今晚就先在这里住下,明天让我娘带你们过去?”
“尧青说得对。”孙美花笑道,“我去给孙家那边打电话,明天一早我们就过去。”
张弘力看了一眼天色,“团长,我觉得还是住下的好,再说我们还要去买一些拜祭用品。”
韩峰沉吟片刻,很快就应下了。
孙美花就跟着沈尧青去大队办公室打电话给孙家那边打电话,碍着沈尧青还在边上,她草草交代了一下情况后就挂了电话。
韩峰决定就在沈尧青家里住下,沈大海听说韩团长来了,作为大队支书他忙跑了过来,“韩团长,你怎么来了也不给队里打电话啊?”
“这样,今晚去我那里喝两杯?”
韩峰很客气拒绝了,“我是来看病的,顾医生学得不错,我这几天都在吃她的药。”
沈大海惊讶,他记得顾锦文去公社学习也没多久啊,有这么厉害吗?“尧青媳妇会给人看病了?”
顾锦文就解释道“也算是在老师的带领下给团长看了病。”
韩峰就应和,“我觉得大队可以考虑让她去卫校,沈支书,你回头也考考她的实力。”
沈大海不知道顾锦文有多大的实力,但人家给韩峰看病应该假不了,这在公社医院就能查到。
当初推荐她去公社,也算是看沈尧青的面子,没想到她还真学了点门路来。
“我以后会考虑的。”他手摸着汗道,现在韩团长开了口,如果顾锦文真的有实力,医院那边又愿意证明,那估计这名额也跑不了。
沈大海本来是过来叫人去那边家里坐的,但人家说是来看病就拒绝了,他只好拿了两床新被子送过来。
韩峰看着两口子给自己铺床,然后亲自跟着张弘力一起去了公社买祭祀用品,顺便打算买些礼品送去孙家,也算是了表心意了。
孙美花打完电话后跟沈老头回了老家,夫妻两人到家时,问了一圈才知道老大老二出去跟人打牌了。
沈晓霞看到两人回来,忙拉住她娘,“娘,我刚才听到有人说韩团长来三哥家了是吗?”
“他们来三哥家干什么?”她说完扫了一眼她娘空空如也的手,“怎么没给你们带点东西?”
孙美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怎么总想要点东西?眼里就没别的了吗?”
沈晓霞委屈道“娘,我过年就一双棉鞋子,你能不能再给我做一双啊?”
现在大冬天的,出嫁就一双棉鞋子,她都已经被同村的人笑话了,有个当大队长的哥哥还不是一副穷酸样。
孙美花觉得确实对不起女儿,自己本来已经列出了很多嫁妆给她了,现在一分家,三房把钱都拿走了,他们这边的日子就过得特别的紧巴。
现在既然韩峰是老三的亲爹,而自己又养了沈尧青,就算拿点钱补贴一些家用,也是合情合理。
想到这些,她神色带笑看着沈晓霞,安慰道“你放心,娘肯定在你出嫁之前,再给你买一双好的棉鞋,保证你结婚风风光光的。”
她要从韩峰这里把沈晓霞的嫁妆给补回来。
沈晓霞看着她莫名的神色,也觉得很奇怪,不过娘既然答应了,那她心里肯定是想了办法。
孙美花跟沈晓晓说完就将其打发了,她走进房间,然后立刻就把房门关了起来。
“你干啥?”沈老头莫名其妙看着他,“大白天的关什么门?”
“我有事跟你说。”孙美花挨着他旁边坐了下来。
沈老头看着她,“如果是告诉韩峰尧青是他的孩子这事就算了,我不同意你这么做。”
“为什么。”孙美花不解道,就好像付出了几十年,终于有了回报,沈庆业既然说不要这个回报?
沈老头看着刚才孙美花神神秘秘打电话说话的样子就觉得不妙,这个婆娘肯定对这个韩团长有什么想法。
想来想去,除了她可能会利用尧青身份这个事,也没有别的了,所以她一开口他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沈老头就冷然看着她道“孙美花,我不管你想干什么,总之你们不能把事实跟那个什么韩峰说。”
孙美花一怔,仔细看着沈老头,“沈庆业,那韩峰那可是个团长,虽然退了休,如果知道咱们帮他养孩子,他还不对我们感恩戴德吗?”
“那也不行。”沈老头一甩手,“不管怎么样,沈尧青是我儿子,他韩峰不管是亲的也好,假的也好,总之不行。”
“我说沈庆业,你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