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欢庆知道他说的都是心里话, 他虽然比她小两个月, 但是从小到大很多时候他就像是哥哥一样照顾她, 可是,可是,她忽然恼怒自己, 为什么要有越界的非分之想,想要打破这种最纯洁的关系呢?钟欢庆,醒醒吧, 快醒醒吧。
“在门口站着干嘛”钟欢庆坐在床边看她。
“我可不敢随便进,刚才你嫌我说话打扰你睡觉,又嫌我不把你的事放在心上,说不定我进你的闺房还搞出什么事情。”萧厉觉站在门口拿眼瞟她。
“萧厉觉, 我发现你越老越小心眼啊。”钟欢庆往床上一趟, 伸了一个懒腰,“我还能搞出什么事情?难道还能搞出人命啊?哈哈哈哈,别矫情了,要不,你走吧。”
“你让我走,我还偏不走, ”萧厉觉却还是没动弹, 依旧倚着门。
“好了好了,服了你了, 我错了,我刚才对你态度不好, 我道歉行了吧?”钟欢庆乐呵呵地说了一大堆。
“看在你认罪态度好的面子上,我就原谅你吧。”萧厉觉磨磨蹭蹭地走进来,在桌子前坐下来。
“觉觉,你记不记得你四岁还是五岁,咱俩在我家午睡,你尿床了,起来哇哇大哭。”钟欢庆想起来以前的事情。
“钟欢庆,那明明是你尿床,然后把我扒拉到你的那一边,去告状好不好。”萧厉觉不屑地看她一眼。
“不可能,我怎么会干那样的事,肯定是你记错了,那么笨。”钟欢庆辩解道。
“钟欢庆,你最喜欢恶人先告状了……”
他俩互相之间知道的黑历史太多了,真要掰扯起来,十天十夜也掰扯不完,
待钟欢庆烧退了,体温正常了,萧厉觉才离开,走的时候他还叮嘱明天早晨按时吃早餐按时吃药。
刚才还热闹的房子顿时安静了下来。
钟欢庆想,有这么一个青梅竹马已经很满足了,何必要求的更多呢?
钟欢庆这感冒缠了她一个周,每天早晨萧厉觉都会闹钟一样给她打电话,提醒她吃饭吃药,晚上也一样打电话,提醒她早睡早起。
周末,钟欢庆回父母家,因为她的工作单位离家较远,所以她刚刚工作,钟欢庆的父母就在她单位附近买了房子,也就是她现在住的房子,父母给她拿的首付,她每月负责还房贷。
她提了一些水果回家,他的母亲王飞兰说她瘦了,又去厨房给她加了一个菜。
“妈妈,我在减肥呢。”钟欢庆看着一桌子硬菜嚷嚷道。
“减什么肥?”王飞兰端着一条清蒸鱼走过来,“女孩子要那么瘦干嘛?就跟排骨一样,不仅不美还不健康。”
“就是就是,你妈那时候身材比你胖着呢,我和你妈谈朋友的时候,就是觉着她胖乎乎的真可爱,所以,我就选择了你妈没选那个瘦瘦的姑娘。”
“哎,钟志军,你什么时候还认识一个瘦瘦的姑娘,还比我好看。”王飞兰将盘子一放,开始盘问起来,“你怎么这么多年都没告诉我。”
钟志军朝妻子眨眨眼:“在我眼里,她根本就不能和你比,你在我心中是最美的。”
钟欢庆看老两口一唱一和笑道:“我吃我吃还不行吗?要不,一会儿我妈再认识一个胖叔叔,您老两口万一掐起来我这要帮谁呢?”
王飞兰在她身边坐下:“还是我的小棉袄贴心啊,爸妈没白疼你,来来来,喝点鸡汤,这鸡是你把坐着公交到西郊的跑山鸡场买的,绿色乌鸡的。”
“好好好。,妈,你也喝,爸,您吃鸡肉。”钟欢庆看一眼左边的妈妈,又看一眼右边的爸爸,这老两口似乎有什么阴谋。
“欢欢,如果妈妈没记错,过了年你就28了吧。”王飞兰率先开了口。
钟欢庆差点被噎着:“妈妈,明年我是28了吧,您别吓我,您记不住我的年龄了,吃完饭我领你上医院看看。”
“去你的,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王飞兰看着自己的大闺女。
“妈妈,你有话就说呗,咱又不是外人。”钟欢庆等着俩大眼睛瞅他妈。
“欢欢,28了,是不是该正儿八经地考虑婚姻大事了?”
“妈妈,您不就是想给我介绍对象吗?绕这么大弯子干嘛?来吧,有多少帅小伙,小鲜肉,通通都来吧!”钟欢庆放下碗筷,抹抹嘴说道。
钟志军王飞兰老两口将目光齐刷刷投向钟欢庆。
“爸妈,你俩这样看着我心里毛毛的。”钟欢庆不知道自己刚才开玩笑的话是把他们惊着了。
“欢欢,你不是和妈妈开玩笑吧。”王飞兰确实被钟欢庆惊着了。
不过,好在钟志军还是很清醒的,他打断了妻子的话:“好好好,欢欢,我们单位还有几个单身男青年,你妈单位也有不少单身男青年吗?待会吃完饭我们就把这几个男青年排一
排顺序……”
“你还有心情吃饭,我们现在就去排,我去翻翻朋友圈,看看有没有照片……”王飞兰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姑娘这么优秀,不急在这五分钟。”
“好好好,那你快点吃,少吃点把,减减肥,你看看你那啤酒肚……”
钟欢庆目瞪口呆地盯着老两口狼吞虎咽地吃完饭然后凑在一起列表格写男青年年龄家庭情况以及优缺点,她刚才说什么了?
看着父母为自己精心整理出的一大长串相亲对象名单,钟欢庆欲哭无泪,自己虽然动了相亲的念头,可是也不用来得这么猛烈吧。
这时,王飞兰又想起了什么,一下从钟欢庆手里夺下纸条:“我想起来了,欢欢她姑姑那天还给我说起来一个男青年,年轻有为,我再补充上。”
老天爷,钟欢庆无语问苍天,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自作孽不可活。
没有办法,她只得使出撒手锏,说自己已经有了男朋友。
二老一开始还不相信,但是钟欢庆一再强调刚刚谈,刚刚谈,等深入发展会把他领回家。
好不容易把父母糊弄过去,钟欢庆有些郁闷。
19岁失恋的时候,自己身边是萧厉觉。
在那个陌生城市的街头,她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一样无助地嚎啕大哭。旁边有好心的阿姨大姨在七嘴八舌地劝他:小姑娘,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要不要报警,是被小偷偷了吗?
那个男孩,她付出了19岁的年纪中所能拥有的所有的感情,她给予了对未来的所有期待,可是那个男孩就那样抛弃了她,就像扔掉一片毫无用处的纸片。
她的眼泪早就不听她的支配,她一边哭一边发抖,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毛呢的大衣,早已在冬夜的冷风早已吹透,可是比风还冷得是她的一颗破碎的心。
泪水像断了线的柱子一样不停地滑落下来,忽然有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将她拥入其中,接着是一股薄荷的清香,这是一种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她抬头,泪眼婆娑中,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还有脸上淡淡的笑意,是她冻僵了吗?失去意识了吗?
“你是谁?”她呆呆的问,她刚才哭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只觉得哭的脑壳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那个男孩伸手将她眼泪鼻涕抹了一把:“啧啧啧,钟欢庆,你不会把自己给冻傻了吧,你不是说我就是烧成灰儿也是最漂亮的那一堆吗?”
和她这样说话的是自己的发小无疑了,钟欢庆看看四周,周围的阿姨们见她有了朋友,便都散了,偌大的街上,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真的是萧厉觉?”钟欢庆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晋城,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萧厉觉无奈地翻了一个大白眼,脱下自己的羽绒服,套在她身上: “穿上,我看你八成是冻傻了,不信是我的话,你可以掐你自己一把。”
萧厉觉的羽绒服又长又大,穿在身上,他大大长长的羽绒服盖住了她的小腿,她的周身顿时暖和了起来,
钟欢庆抬手用袖子擦擦鼻子,又伸手垫脚用力拧了拧萧厉觉的脸蛋,他的脸是凉凉的。
“啊呀,钟欢庆,你真是变态啊,我让你掐自己,你掐我干么?”萧厉觉推开她的手,心疼地摸索着自己的脸蛋,这个丫头可真狠心啊,用了十分的力气,要知道他浑身上下最珍贵最重视的就是自己的这张脸。
“我掐自己不疼啊,我又不傻。”钟欢庆咳嗽了几声。
“你不傻谁傻?你不傻大老远跑到津城的大马路上哭天抢地。”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鸡心领毛衣,在这个大冷天里瑟瑟发抖,“钟欢庆,你能不能顾忌点形象。”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丑死了。”
钟欢庆抽搭着:“你才丑。”
“钟欢庆,你说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萧厉觉看着面前的小女孩,从小到大她都是快快乐乐,他从没见她这么伤心,刚才看到她在寒夜中如此单薄,他的心忽然疼的抽搐。
“谁说我是为了一个男人。”钟欢庆嘴硬,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留下来。
“又来了,又来了,钟欢庆,你哭起来真的是难看死了。”萧厉觉摸摸她的头。
“滚蛋。”钟欢庆带着哭腔骂她。
“那我真的滚了。”萧厉觉向四周看了看。
“滚滚,滚得远远的,别让我看见你。”钟欢庆提高了声音。
“我的衣服口袋里有钱,有人劫色你可以把钱给他,不过,我估计你现在这个样子没有哪个劫匪会有心思劫你的色。”萧厉觉摇着头道。
“你赶紧滚。”钟欢庆不想听他对自己的冷嘲热讽,她脱下他的羽绒服恨恨地摔在地上,“拿着你的破衣服赶紧滚蛋。”
“你保重啊。”说着萧厉觉迈开大步转身就离开了。
钟欢庆看着他毫无留恋的背影,蹲在地上捂着嘴呜呜地痛哭起来:“苏桦藤不要我,萧厉觉你也不要我,我恨你,我恨你。”
“喂,你苦得累不累啊。”萧厉觉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我的衣服很贵的,你又抹鼻涕又扔地上,你能赔得起吗?”
钟欢庆抬头,看到一双桃花眼戏谑地看她。
萧厉觉把她拽起来,忽然钟欢庆拿着拳头锤他:“让你骗我,让你欺负我,你不是滚了吗?还回来干什么?”
萧厉觉把衣服给她穿上:“我是滚了的,但是一下子滚到树干上,有弹回来了,你摸摸我头上,还有一个大包呢。”
钟欢庆破涕为笑:“活该。”
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丢下你,我们是永远,哟永远的的朋友,
看来,29岁的时候还得依靠萧厉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