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很多伤害。
施家上下对我们都有恩,你不能……*%&*&(*&(*
林骁【崩溃】【伸手阻止众人】【郑重发问】:到底谁告诉你们我喜欢梁肖的?
施景深、雁栖、施瑾、施仁、林善、及其他……【异口同声】:梁肖啊。
梁肖【温柔】:我说哒。
林骁【……】:……
——
啊啊啊啊啊啊我感冒了妈耶夏天感冒太新潮了我真是太新潮了哈哈哈哈_(:3」∠)_
☆、24点甜
聚会并没有持续太久, 这一次有林骁在,施景深并没有再次酒醉出错。
雁栖和柏旌一路,在酒吧和施景深等人分别。
离开前, 施景深看着对面的两人,视线从柏旌脸上略过, 带着一股沁凉。
柏旌见状, 不着痕迹地朝对方挑下眉, 随即伸手圈住雁栖的脖子将她带进怀里,在对方气窘不堪的抗议声中与施家三兄妹告了别。
施景深绷紧脸, 一语不发地站在原地。周身的气场有如实质一般地结了冰,冻得林骁抖了下。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凌晨,林骁深知此时的施景深是不能打扰的。
于是林骁将注意力放在了旁边施瑾身上, 结果一看又是一愣。
和施景深相似但柔和的多的脸上此时也和施景深一样, 绷紧的嘴角显示着对方情绪低落。
林骁看向刚刚两人离开的方向, 视线落在对面那个高大的身影上停了会儿。
随即他朝施瑾看了眼,叹息着摇头:看来今晚这两兄妹都要因为对面的师兄妹郁闷难眠了。
“时间不早了, 走吧。”林骁回过神,施景深说完话已经转身走了。
林骁夹住还直勾勾盯着对面的小丫头,摇摇头道:“走了走了, 我春心荡漾的妹子诶。”
另一边,雁栖和柏旌朝着住处走。狂欢活动已经结束,小镇的主道也渐渐空旷。
他们走在街上,只偶尔路过三两个喝醉的游人, 手里拎着酒瓶,唱着不知名的歌曲。
柏旌在雁栖身边走着蛇步,自然地为对方挡开随时乱入的醉汉。
“啊!前面有一条蛇!”
毫无创意的恶作剧,柏旌已经使出了不知道多少次。
雁栖无动于衷地转头看柏旌,一脸无奈的样子像是在说“你很幼稚”。
柏旌夸张地叹了口气,露出可怜兮兮又委屈地表情说:“小栖,你总是这么不信我的话,这真的让我很受伤。”
“怎么会呢,我最相信师兄了。”雁栖的回答毫无诚意。
“前面真的有条蛇啊。”
此时两人正好路过教堂,雁栖一边想着施景深的那些话,一边点头回着柏旌:“这样啊。”
“这蛇看起来还在动?”
他要那些孩子用木雕结束争论,是不是暗示他是自己的男朋友?雁栖突然有了这个念头。
耳边柏旌还在继续着有蛇的论调,雁栖木木地点点头,敷衍道:“是啊是啊……”
然后下一秒,身边的柏旌猛地冲了出去,向前跑了几步停在前面。
他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蹲下身,似乎在摆弄什么。
雁栖回过神,有些惊讶地走向柏旌:“真的是蛇吗?”
柏旌一边摆弄一边侧头看雁栖,哼哼两声,“当然是真的,师兄什么时候骗过你?”
“师兄,你离它远一些,小心被咬到受伤。”雁栖有些担心地开口。
“我怎么可能被咬到?”柏旌立刻给了雁栖一个自信的眼神,“师兄我小时候可是山里的孩子王,什么没见过,像这类小蛇一看就没毒。小栖你别怕,而且它现在也已经死——啊!”
两分钟后,柏旌跳开老远,挡在雁栖身前。他领着雁栖躲到一边后才转头,哭唧唧地伸出手给雁栖看,很是夸张地嚷嚷:“啊!小栖,我被咬了……师兄要死了……”
雁栖:“……”
两人赶紧回到木雕协会总部的招待所,好在克拉玛小镇东面靠山,镇子里的人常年和这些山里的动物打交道,每处住宅都会有及时解毒的药剂。带着歉疚叫醒了协会的医生诊治后,他们才安下心,咬伤柏旌的蛇是无毒的。于是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后,雁栖也算安心地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洗漱结束,雁栖坐在床角看着窗外。夜里的风比下午时候要大,带着秋初的凉爽吹向她。
雁栖单手撑着下巴靠在窗口,抬头看着夜空。此时一切安静下来,那些扰乱她的情绪就又悄悄冒出头。
三楼的高度并不高,但足以让她看清远处教堂的尖角。视线落到之前停住的地方,雁栖的眼神晃了晃。
她突然想到施景深已经知道自己只用他的模样雕刻小像,又想到她之前如何把施景深从摊主身前带走,她说的那些冲动的话,做过的那些幼稚的动作……
她终于意识到,这一天她在施景深面前是多么的幼稚,一点也没有原本的沉稳。
这一整天她都表现的像一个傻呆呆的小丫头,可是……她已经过了天真烂漫的年纪了啊。
愣了几秒后,雁栖伸出双手,将脸埋了进去。
小镇的另一边,施家一行租住的宅院。
施景深并没有睡着,也如雁栖一样带着一身潮气坐在床脚。
落地窗被打开一半,夜风顺着窗口进入,在施景深赤/裸的肌肤上擦过,卷起一阵寒颤。
施景深随意将搭在肩膀的毛巾丢开,还没擦干的水珠顺着发丝划过鼻梁。
有一些落进了漆黑的眼中,施景深在酸涩感下闭上眼。
他在走神,满脑子都被一个人沾满,他想着她树影下水润乌黑的眼睛,夜风里微微泛红的脸颊。
随之而来的,又想到了下午自己的那些表现,木讷又迟钝。
施景深向后仰靠着倒向大床,随手扯过旁边的毛巾盖住眉眼,低浅的叹息随之泄出。
两人相遇后的情景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回放,施景深烦恼不堪地紧闭着眼,心底和雁栖发出了相同的唾弃:今天的表现真是太傻气了……
因为前一晚的折腾,雁栖在第二天起得很晚。
好在他们师徒三人刚到克拉玛,木雕协会的工作尚未进入正题。
迷糊地洗漱好,雁栖强打起精神走出房间,才走几步就碰见正走向她的米西。
米西走到她面前,突兀地和她感慨道:“小栖,我真的没想到还能见到米勒大师。”
“米勒大师?”雁栖想了一下,随即睁大眼看向米西,“国际木雕大师,i‘m木雕的首席雕刻师米勒?”
见米西点头,雁栖又问:“他不是在几年前就隐退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米西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雁栖。
“师傅?”雁栖一愣,看向米西递过来的布包。
“这是米勒托我给你的。”
雁栖不明所以地打开,白色软布下包裹着一块打磨圆滑的木块。
色泽光亮,刀法很稳。可是,它依旧只是一块木雕块而已。
“这是机巧块。”米西提醒道。
机巧块是木雕师们都会的一个小把戏,用惯有的手法将木块分割,再技巧性地雕刻黏连到一起,留出格式不一的小暗格,像是古时的机巧暗格一样,储藏东西既方便又有趣。是每个木雕师都知道的。
雁栖懊恼地锤了下没睡醒的头,和米西傻傻地笑了下,然后才把木块调转了一下方向,试探着用手转动拆卸了一下,咔哒一声吼,刚刚还像整体的木块立刻三成了四块,里面露出一个空囊,中间放着一张纸条。
没清醒时只把它当做一个普通的经过打磨的木雕细胚,但当知道这是机巧快后就能发现制作它的人手法多么精湛。
明明是四块分离,内核中空,但一旦合起来却变得毫无裂缝和破绽。
这样的手法,不是谁都能达到的。
雁栖将木块小心翼翼地恢复原状,打开里面藏着的纸条,内容是一小排漂亮的英文花体。
——sorry, and thank you.
内容很短,只有这样一句话,雁栖朝下看,落款处却是一段歪七扭八的汉子,可以看出书写它的人是第一次写。她皱眉认了会才看懂,那几个字写得是:来自你讨厌的大胡子。
雁栖惊讶地抬头看向米西,呆呆地说:“米勒大师……”
米西点点头:“他就是米勒,没想到这几年他居然一直在这里生活。”说着摇摇头,面露无奈,“明明木雕协会找他找到发疯,结果他就在附近摆地摊……还真是他的作风。”
雁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那个昨天才被她拉入黑名单的大胡子摊主今天就成了她最崇拜的偶像,国际木雕界公认的天才,米勒.凯文?
这真的是太疯狂了……
米西拍拍雁栖的肩膀,说:“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看样子他惹你生气了。小栖,他这个人一向古怪,木雕业的帝国产业他都可以说不要就不要,嚷嚷着什么缺失灵感不再雕刻。这个家伙一向随心做事,但人不坏。”
雁栖呆呆地点头,手里握紧机巧块。米西笑了下:“他一大早就堵在我门口,把这个塞给我后又跑走了。难为他为了找你还打听到我是你师傅,又在木雕协会大门那等了那么久,他看来很喜欢你,你就原谅他吧。”
昨天的事现在再想,雁栖也已经明白大胡子并没多少恶意,更像是在开不合时宜的玩笑。
因为他认定施景深那样的人不会让自己出丑,所以才抱着玩乐的心态提出夸张的提议。
只是后来事情的进展出乎他的意料……想起大胡子那时候担心愧疚的眼神,雁栖已经开始原谅对方。
现在又知道大胡子就是木雕界的男神米勒,最后的那点别扭也开始消散了。
她看了眼手里的机巧块,又看看米西,一直以来当的偶像大师送了她一座木雕品。
这真的是……太激动了。
“对了,”米西看着雁栖,“米勒说请你替他向那个人转告一声,他说他会亲自去和他道歉,并且送出他最真诚的礼物。”
“最真诚的礼物……”
在心底重复着米西的话,雁栖此刻突然很想到施景深身边。
但她也说不清这份冲动是因为期待来自米勒的礼物,还是说她只是单纯地想念着施景深。
作者有话要说: 雁栖【盯住施景深】:米勒大师今天来了吗?
施景深【眯着眼】:没。
一天后
雁栖【继续盯】:米勒大师今天来了吗?
施景深【牙酸】:没。
持续n天
雁栖【执着】:米勒大师今天来了吗?
施景深【咬牙切齿】:……没。
不久后
米勒【一脸放松】【来交朋友】:嘿,小子,我来道歉了,不过相信你此时也应该原谅我了,那就顺便来交个朋友吧!
施景深【满脸寒霜】【一字一顿】:以后,不要,出现在,中国。
——
真是天下红雨,本窒息居然也可以v了_(:3」∠)_
真的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关爱,非常的感谢。【突然正经.jpg】
5.14倒v。
☆、25点甜
施景深是第三天的航班。
施氏有太多工作需要他在, 所以找到施景擎后,林骁就已经订好了最早的机票。
离开前,施景深去见了雁栖。因为木雕协会的研讨会还没开始, 雁栖还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
两人在教堂门口见面,雁栖出发时候特别带上了米勒送给她的机巧块和那张纸条。
施景深伸手接过, 低头看着纸条的内容。他的脸色有些虚白, 透出连日来奔波的疲乏。
雁栖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轻声说:“施景深,这是大胡子摊主送过来的。他要我向你转达他的歉意, 而且他说过一段日子他会亲自去和你道歉的。”
施景深“嗯”了一声,靠在教堂墙壁,侧过头看着雁栖说:“想不到他居然找到了你师傅。”
说起这个,雁栖立刻说道:“我也很意外。你知道吗?他是米勒!”
知道施景深不熟悉, 雁栖立刻和他解释道:“米勒.凯文, 国际木雕界知名大师, 他是公认的天才。我第一次独自参考完成的作品,就是他做的……”
雁栖每次说起木雕, 眼中就闪闪地发着光。施景深凝视着她,忍住轻触她脸颊的冲动,怕打扰到雁栖的兴致, 他轻声应着:“你很喜欢他的作品。”
雁栖点头,随即露出追星一般的眼神感叹道:“他是我的偶像。他的手就像是带有魔力一样,每一个作品都独特的没人可以复刻。”
雁栖眼中流露出的孩子气让施景深低声笑出来。
雁栖回过神,立刻有些羞窘, 想到昨天的事,她又讷讷地开口:“施景深,对不起,我……我不应该在你面前还这样夸他的。”
“嗯?自己的偶像为什么不夸?”施景深还没收住笑,眼神轻轻散向雁栖,眼中盈满笑意。
雁栖愣愣地看着他,有些语塞地问:“对于他,你真的不介意吗?”
“嗯……”施景深收敛起笑,微侧着头问雁栖:“你呢?”
“我?”
“嗯。”施景深点头,“你还生他的气吗?”
“我……”雁栖垂下头,为自己的变节羞愧的放低声,“昨天听师傅说了关于他的事后,我觉得他并不是真的坏。所以……”
“那我也一样。”
“一样?”
雁栖看向施景深,与他的视线碰撞,听见他说:“只要你不生气,我也不介意。如果你觉得他不能原谅,那我也和你一样。”
雁栖眨眨眼,随后失笑地低下头,施景深的话,很像是小学生选边站一样。
施景深看着雁栖,视线在她的脸上流连,电话声响起,施景深站直身按下手机,和雁栖道别。
“我到时间了。”
“啊……好的。”雁栖抿紧唇,看着施景深的眼中藏着一些不舍。
两人对视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却也没有再动一步。
直到铃声再次响起,两人才猛地惊醒一般,从彼此的眼中抽离。
施景深走前几步,下了决定一般地开口:“雁栖,我……在国内等你。”
雁栖屏住呼吸又缓缓放松,红着脸轻声答:“嗯。”
回国后不久,施景深和林骁参加了一场政.府部门主办的酒会,与会者都是在江城里很有实力的各大企业。施景深作为江城商业的龙头施氏的代表在宴会上一直备受瞩目,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在不知多少轮的寒暄过后,施景深和林骁才得到片刻的休息。
林骁看着施景深走出会场,面色浮出一丝担心。
自从他们从克拉玛回国后,他就察觉到施景深的状态有些不稳,似乎在被什么困扰。
他不知道施景深和雁栖两个人进展的如何,但也明白感情的事不能靠其他人介入。
于是虽然担心,但是林骁并没有去和施景深多谈这些。
视线里突然出现一杯红酒,酒杯上是一双白皙纤细的手。
鲜红色的指甲搭配着杯子里暗红的液体,带着隐秘的迷人气息。
林骁只看了一眼就错开了眼,面色丝毫不为所动。
梁肖立刻叹了口气,和林骁摇头:“你还真是不解风情。”
林骁后退一步,浅笑:“梁总有什么事吗?”
“嗯,有事。”梁肖点点头,歪头一笑,问道:“看你们这么快回来,事情顺利解决了?”
林骁压下心中的惊讶,不动声色地答:“我们每天都要解决很多事情,不知道梁总在说什么。”
梁肖“啧啧”两声,轻轻晃着手中的酒杯,说道:“施景擎。”
“嘶”林骁抑制不住地倒吸口气,随即怒视梁肖,“你又在我们这安插眼线?!”
施景擎失联的事属于施家家事,就连公司都没几人知道,可是身为施氏对头的梁肖却立刻知道了,这只能说明施家有人暗中透露了消息。
商场互相交手,安插商业间/谍,或者互撬人脉资源这都很平常,只是梁肖做的更没底线一些而已。
虽然对梁肖的无所不用其极抵触,但是毕竟是商场也无可厚非。
只是现在,梁肖居然把眼线都放进了施家大宅,这就和私事扯上关系。
林骁略带恼意地看向梁肖,压着火问:“你居然把人安进施家,梁总,做人要有些底线!”
梁肖哈哈大笑,随即凑近林骁:“哎呀,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大家这么熟悉。”见林骁闭眼打算不再继续谈话,梁肖立刻收了笑,用很正经的音调商量:“不然你们来我家安插眼线也可以啊。”
“梁总真幽默,谁都知道你不住在梁家。”
“嗯,确实。”梁肖点点头,“那个破院子有什么好的,里面一堆妖魔鬼怪,我这种弱女子当然要离开。”
“……”
林骁一脸被雷劈的表情让梁肖再次笑起来,眉尾处的伤疤都显得风情十足。
她挑眉看向林骁,很认真地说:“林骁,其实我是一个人住的。所以你如果想安插眼线的话随时都可以。我这有钥匙,现在就可以给你。”
说着,梁肖故意凑近林骁,笑眯眯地问道:“你要吗?”
梁氏的小梁总和施氏的林特助之间有些插曲这件事,江城商户间都有耳闻。
在梁肖和林骁开始说话起,若有若无的打量就聚在两人身上。
于是在几分钟后,众人发现,一向以稳重出名的林特助终于承受不住,在小梁总的大笑中寒着脸离开了。
宴会会场外。施景深靠在走廊尽头的拐角,有些疲累地松了松领带。
他没再动作,头顶的感应灯于是停止了工作,黑暗侵吞掉昏黄的灯亮。
又过了一会儿,“啪嗒”一声声响,狭小的空间再次亮起一瞬,又转瞬变暗,像是莫名出现的闪电。
施景深点燃了根烟,狠狠吸了口后随即吐出,烟圈弥散在空气里,他眯起眼。
以前习惯的生活在这一刻变得厌倦,虚假的微笑,别有用心的试探……
商场上的交锋曾经是让他感受自己存在的唯一方式,他乐此不疲地战斗着,可是现在他不再满足。
施景深察觉到,他存在的意义似乎已经不用通过这些来感受。
或者说,靠这养的生活根本不能让他变得鲜活。
星星点点的火丝将烟头燃烬,施景深站直身,只犹豫了一下就拨通了电话。
雁栖刚回到卧室,手机就如感应到主人存在一般适时地响起。
她放下手中的文件,在看清显示的名字后她深吸口气调整着呼吸。
“雁栖?”施景深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暗哑,透过听筒传达到雁栖耳中。
认出对方的声音后,雁栖有些激动地翻身趴在床上,眯着眼看棚顶的水晶灯,轻声说:“施景深?你……有什么事吗?”
轻笑过后,施景深答:“只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是为了龙雕木拐的修复吗?雁栖愣了愣,有些失落地说:“我这里的工作——”
施景深的呼吸在雁栖出声的当下突然加重,发出急喘时会有的音调。
气息通过电流传进雁栖的耳中,像是亲密地喷洒在她耳侧,这种感觉让雁栖贴近听筒的脖颈处都变得滚烫起来。
施景深接着轻咳了一会儿后才止住咳嗽,嗓音沙哑地开口:“雁栖,还在吗?”
“嗯……我在。”雁栖回过神,坐起身拍着发热的脸颊。
“抱歉,刚刚突然被呛到,现在没事了。”施景深笑了声,“我在听。”
“嗯……”雁栖垂眼揪着衣角,理出被打乱的思绪,“是这样的,我们这边的工作已经进入收尾阶段,我过几天就回去继续龙雕木拐的修复工作。”
“你快回来了。”施景深轻笑着,对龙雕木拐的事没什么兴趣地自低声道:“真好。”
因为这声低语,雁栖瞬间红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 两日后,林骁接到电话——逆风快递,隔日达。
逆风快递:林先生,这有一份您的快递,我现在在施氏大楼门口,请您下来签收。
林骁【很忙】:谢谢,请放在收发室就好。
逆风快递:林先生,这个快件客户有叮嘱,必须您本人签收。
两分钟后。
林骁【接过快递】【晃了晃】【拆开】:……
门卫大爷【路过】【惊讶】:林助理,这钥匙是你定制的啊?嗬嘿!这长度盯我一个胳膊了诶!真大!
手机微信通知——
梁肖【呲牙】:我家钥匙1:100完美复刻珍藏版。仅此一把,请妥善保存哟~
梁肖【害羞】:当然,你想要真的也可以随时告诉我。
林骁:……
——
读者朋友们:我还是不是你的老宝贝儿,你为什么不说话?qa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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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点甜
雁栖回国后休息了整整一天, 倒好时差复工的那天施瑾早早就等在她房间,围前围后地帮雁栖整理工具。如果不是别有所图的念头太明显,雁栖真的相信她只是假期没事儿做来聊天的。
将各类木雕道具放到一边, 雁栖拉着小丫头的手坐在床边,也不说话, 就看着施瑾笑。
小姑娘被笑的有些囧, 夸张地皱起鼻头, 和雁栖撒娇:“小栖姐你不要这样看我了,有点渗人……”
雁栖没忍住笑出声, 点头说:“好吧。我说话了,那么你呢?”
小丫头装傻,“什么呀?”
“真的没事找我?”雁栖作势起身,朝卫生间走, “突然觉得好累啊, 没有事情听的话, 我可能会立刻睡着啊。”
身后传来动静,是小丫头急躁站起身的声响。雁栖侧头看回去, 继续逗施瑾:“我倒时差可能会睡两三天的。”
“那……那小栖姐你快休息。”
雁栖一愣,她以为自己这样说了施瑾会立刻说出她想说的话。没想到对方真的准备离开让她休息。
施瑾还在一边补充:“我的事没什么的。啊不对,我根本没事情的。我先走啦, 小栖姐你快休息吧。”
明明心里有事,但一听到她累就立刻起身离开。
施瑾是娇惯大的大小姐,可是却出人意料地体贴,没有一点傲慢脾气。
这让雁栖对她更加喜爱, 她走过去拉住小丫头的手,前后摇了摇,柔声说:“我不逗你啦。我现在一点也不累,你有什么事想和我说?”
再次确认雁栖的状态后,施瑾低头扭捏了会儿,然后才抬起头,睁大眼看雁栖,很认真地问道:“小栖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骗我,好吗?”
雁栖意外于施瑾的严肃,点点头:“好。”
“那个……就是……”施瑾顿了顿,下定决心地开口,“小栖姐,你和你的师兄只是师兄妹关系,没有其他的关系,是这样吗?”
“当然,我和柏旌是兄妹一样。”雁栖好笑地看向施瑾,“不过,你怎么会好奇这件事呢?”
施瑾立刻放松下来,脸上显出喜悦,眯起眼说:“我这是为了我哥和我问的。我哥就不说了,你懂的。我嘛……也喜欢上他啦。”
施瑾的上半句话让雁栖脸颊发烫,下半句又立刻让她惊讶不已。
顾不得别的,雁栖看向施瑾,确认地问:“你喜欢上了我师兄,柏旌吗?”
“嗯!”此时话说开后施瑾也恢复了大方的性子,很自然地点头,“我对他是一见钟情。”
接着施瑾凑近雁栖,露出讨好的表情,“小栖姐,你帮我牵线嘛!我可喜欢他啦!”
施瑾生的可爱,一双桃花眼水润清透如琉璃一般,雁栖看着施瑾,眼中的笑意就自然蕴出。
她很喜欢这个可爱俏皮的女孩,但一想到柏旌那样跳脱的个性,她又有些头疼。
两个孩子气十足的人真的适合在一起吗?眼前莫名地联想出了柏旌和施瑾在一起可能有的画面。雁栖无奈地叹着气。
“小瑾,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喜欢他吗?”
施瑾皱眉,想了想,面露困扰地说:“我想不出来,只觉得那一晚见到他的时候,哇!好像他身后的方衫树都开出了樱花,反正……就是又香又甜。我从来没有那样的感觉。”
雁栖愣住,施瑾回头看她,继续说:“小栖姐,喜欢就是喜欢,我不想知道心动时的原因是什么,我只想认真地对待那种心动的感觉。”
雁栖看着施瑾,心里想着她的话,好像有什么被点通一样。
施瑾还在继续着自己的感觉,她大概真的很喜欢柏旌,于是讲到因他而起的感觉时幸福生动地显在面上。
这是真的喜欢啊。
雁栖想,任谁见到都会会心一笑,想要帮她守护美好的感觉。
施瑾到底是单纯活泼的性格,表达的方式也有她自己的独特。为了证明自己的喜欢,她自己掰着手指总结道:“能喜欢一个人实在是很不容易的事情,那种心动时的舒畅感觉,唔,就好像所有细胞都打开来,各种喜欢的香味顺着进入身体中,樱桃味,苹果味,水蜜桃,西瓜,杏仁,哈密瓜……”
雁栖再次笑出来,拉住施瑾的手,好笑地点点她的鼻头,说:“好,我知道你是很喜欢了。我会帮你和师兄认识。但也许喜欢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想要把它变成长久稳定的感情,就要靠你自己努力了。这其中也许会遇到麻烦,如果是那样的话——”
施瑾立刻站直身子认真道:“小栖姐,即使那样我也不会放弃的!”
雁栖点点头,说:“你误会了,我想说,如果真的遇到麻烦,你可以来找我,我会陪你苦恼的。”
小丫头初恋心切,知道雁栖答应帮忙立刻在她身边跳来跳去,中途林善来叫他们吃饭也不忘了蹦蹦跳跳,粉嫩的脸上都是满足。
两个人出了雁栖房间去住宅的路上,小丫头兴奋过度,倒退着和雁栖耍宝。
雁栖也被小丫头吸引,没有怎么关注回廊前面。
于是“啪嗒”一声响动,施瑾就和她最崇拜也最怕的大哥施景深撞到了一起。
雁栖上前拉起施瑾,又看向背对着她们蹲在地上捡拾东西的施景深。
明明之前的电话还在关心她什么时候回来,现在见面,施景深却一直背对着她。
刚刚看见她施景深也选择侧着身走路,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和施瑾撞到了一块。
雁栖有些好奇施景深在做什么,就和施瑾一起走到他对面。
对方没什么反应,此时还在手忙脚乱地收拾掉落的东西。
“咦,怎么都是木块啊?”施瑾立刻蹲下来帮她哥一起收拾,施景深来不及阻止,施瑾就拿起了一块半成品使劲瞧。
“诶?”小丫头看着木块陷入了沉思,话说到一半也没了动静。
雁栖也蹲下身想帮忙,却见施景深略带惊恐地看了她一眼,手下动作更快了。
随意将黑色布料一卷,将那些木块都托到怀里后,施景深尬着一张脸和雁栖点点头,随即就朝着几步之外的房间走去,路过还在沉思的小丫头身边时也没忘了抽走她手中的那一块。
“诶!哥!”小丫头叉着腰在施景深背后嚷嚷,结果她最爱的大哥根本没理她,反而走的更快。
雁栖也有些呆,看着反常的施景深闪进房间。施瑾气呼呼地朝施景深房门比了比拳头,随即转身去叫雁栖,名字叫到一半却突然顿住,睁大眼看着她。
雁栖被施瑾的样子吓到,有些茫然地看着她问:“怎么了?”
小丫头眨眨眼,下一秒突然爆发大笑,随即跳到施景深房间门口拍了拍门,非常不怕死地挑衅她哥:“哥,我知道你的秘密了哦~你不打算出来贿赂我一下吗?”
施景深房门内:“……”
小丫头哼了哼,示意雁栖等等后,又故意对着施景深房门表演了一段过气的网红片段:“诶,哥你真的不打算理我啊?你快出来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可知道你在家呢!”
施景深房间里传来一声声响,大概是木块散落的声音。施瑾笑了两声,继续道:“诶呀,那个木块好像是你自己雕刻的吧?模样——”
房门刷地被打开,动作之快让雁栖都愣了。施景深站在门前,拉开了一条门缝对着施瑾,眯着眼慢悠悠地念妹妹的名字:“施瑾,你确定要这么做么。”
“……”施瑾怂怂地后退了几步,转身躲到雁栖身后,将雁栖朝前推了推,探出头回道:“不说就不说嘛,哥你好凶!”
雁栖被推倒两兄妹中间,面前就是门缝里的施景深。
因为只露出了短短的一条,反而让施景深漆黑深邃的眼变得更显眼。
他们只能对视,无法错开视线。雁栖咳了一声,说:“你不要怪小瑾,她只是小孩子性格想亲近你。”
施景深看着她,声音低低地“嗯”了声,然后说:“你现在怎么样?……累吗?”
“啊。”雁栖眨眨眼,反应过来后摇头,“我已经休息好了,今天就开始复工。”
“嗯。”施景深应了一声后没了动静。
于是两个人又陷入了对立而站的怪圈,谁也不说话,但谁也不走,好像被什么吸引着驻留。
“你们三个,吃饭了!”久不见他们到饭堂的林善又站到西院拱桥又喊了一声,随即嘟囔,“怎么各个都和吃饭有仇,都得喊几遍才行?”
于是没等两人再继续说什么,雁栖就被施瑾拽走了。
龙雕木拐的修复工作中,最重要的对于损坏飞天的复刻已经基本完成,剩下的就是将这些部件重新与主体合并。
工作所需技术已经相对简单,于是从她来到施家就陪着她工作的施瑾也一改平日的安静在她旁边说起了话。
雁栖工作的时候很专注,于是两人的对话也成了施瑾一个的舞台,雁栖只在偶尔能分出神回应。
“小栖姐,柏师兄现在在干嘛?是不是也回国了?”
雁栖点点头,开始翻阅记录龙雕木拐接口尺寸的数据本。
“唔……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晚上出去走走好不?”施瑾走近工作台,在没有工具的那边杵上脸,继续,“小栖姐,帮我约柏师兄嘛。我要迫不及待地出手了!”
声音听上去斗志满满,称呼也自动变成了“柏师兄”。
雁栖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施瑾立刻眯起眼睛,“小栖姐,你帮我把柏师兄约出来,我就告诉你我哥刚才的秘密。怎么样?”
“嗯?”雁栖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对着施瑾的脸露出疑惑,“秘密?”
“嗯嗯!刚才他那样神秘兮兮还怕我们看,一看就是有事情瞒着人啦。不过都被我发现了。”施瑾朝她挑着眉。
雁栖也知道施景深肯定有事情,她直觉地察觉出似乎和自己有关,说不好奇是假的,但是因为这个把柏旌“奉献”出去好像也有些过分……
于是她放下数据本,手撑着下巴看施瑾,苦恼地说:“如果我师兄知道我为了这件事把他交换出去,他一定会用这件事烦我一年的。”
“没事没事,我们谁都不说,他也不知道。而且,而且——”
“好吧。成交!”
施瑾还在因为雁栖没被说动急着想说辞,下一刻雁栖就点了头。小丫头呆呆地看着她,很是费解地“诶”了一声。
雁栖噗嗤一笑,脸上都是俏皮,“我本来就答应要帮你了呀。而且我师兄那个大男人有什么好金贵的,我还怕他把你拐跑呢。”
施瑾眨眨眼,随即睁大眼睛,顿悟道:“小栖姐,你原来这么狡猾啊!我现在开始担心我哥了。”
雁栖觉得脸又开始发烫,没接施瑾的话,转而问道:“你刚刚说的秘密是什么?”
“哦哦!嘿嘿……”施瑾笑起来,看着雁栖一脸神秘道:“小栖姐,木雕师在非雇主雇佣情况下主动为谁雕刻人像就说明他很在意那个人,这个说法是对的吧?”
将这个说法贯彻得很彻底的雁栖红着脸点头。施瑾“哼哼”两声,又凑近她小声说:“我很确定刚刚我哥手里的那些木块就是用来练习的。至于让他在意的那个人嘛——”
施瑾的眼神在雁栖脸上画了一圈,继续道:“我看到的那座半成品,就是你的脸哦。”
下午工作结束后,雁栖被一直虎视眈眈的施瑾拖出了宅子,又在对方急切的眼神里拨通了柏旌的电话。
柏旌自从在克拉玛玩脱了被蛇咬到后,整个人都有点蔫蔫的,协会工作的后半段他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连恶作剧的次数都少了。
米西见状也是无奈又心疼,所以让柏旌提前回国休息,师兄妹两人也算是有段时间没见。
现在雁栖约他,他立刻就应了。两人约好了见面的清吧后,雁栖被施瑾又拉去了逛街。
等到夜色渐黑的时候,约定的时间也到了。
两个人去到约定地点,才进去就见柏旌一脸郁闷地朝外走,手里还在通话。
雁栖愣了下,随即拿出响动的手机,正是柏旌的电话。
两个人看到彼此后,柏旌抱歉地朝她走近,刚到她身边立刻双手搓着道歉:“小栖栖,师兄错了,公司那边产品线出问题,我现在要立刻赶回去。”
“啊!你要走啦?”
雁栖还没说话,刚刚见到柏旌走来时就躲到她身后羞涩起来的施瑾立刻叫了声。
柏旌被突然出现的小丫头吓了一跳,认出是不久前见过的施瑾后,他点头打了个招呼,随即又和雁栖装可怜。
雁栖看向施瑾,只觉得此时最失望的应该是她身后的小丫头才对。
结果她刚转头去看,小丫头已经跳了出来站到柏旌身边,一改刚刚的乖巧腼腆,很是自来熟地说道:“这个时候拼事业是对的,我们女生很理解的。柏师兄你去吧,我们自己玩。”
“……”柏旌有点懵逼地看雁栖,眼神里都在问这什么情况。
雁栖噗嗤笑出声,她难得见一向捉弄人的柏旌露出这种表情,实在是既好笑又解气。
她朝柏旌笑了下,说:“师兄,这是施瑾,你们之前见过的。”
“你好。”在别人面前柏旌并不会太脱线,正经起来也还是一副高大英俊的成熟模样。
他伸手致意只是社交场合的习俗,结果刚伸出去手就被两只又软又嫩的小手包住,温热的触感立刻顺着右手传入大脑,让柏旌瞬间呆滞。
小丫头还嫌不够地上下晃了晃,满脸堆笑地看着柏旌,眼里都是粉红色,她说:“你好啊,我是施瑾,你可以和小栖姐一样叫我小瑾,那我随小栖姐一样叫你柏师兄好不好呀?”
“……好。”柏旌抽回手,满脸“我要怎么办”得看着雁栖。
雁栖装没看懂,那边施瑾已经开始套路柏旌要微信了。
“柏师兄,你看我的微信二维码是这样子的,你的微信二维码什么样呀?”
柏旌:“……”
当做没看见柏旌求助的眼神,雁栖随意地看着周围,意外地在吧台那里见到了上次酒会见过的梁肖。她的视线刚落,对方就勾唇朝她敬了杯酒。她侧着脸对着雁栖,下巴微微扬起,露出纤长的脖颈。妩媚又洒脱,雁栖第一次见梁肖时就觉得她身上有非常独特的魅力,很难不被她吸引。
即使她是施氏的对手,林骁也对她敬而远之,但是雁栖是欣赏她的。
一旁两人也已经结束,柏旌和雁栖打了招呼后就离开了,施瑾也套路成功满载而归地跟在雁栖身旁。
雁栖和柏旌约定的地方虽然是酒吧,但并不乱,所以雁栖指着里面对施瑾说:“我们去坐坐吗?”
施瑾当然点头,这里她并不陌生,也会时常和同学来。
轻车熟路地带着雁栖朝里面走,等近了雁栖发现,施瑾也是带她到了吧台。
两个人坐到吧台上,施瑾侧身和调酒师点了两杯果酒,随即被母亲施理的电话纠缠起来。
雁栖安静坐在一边,身旁突然有人坐下,她侧头,就见梁肖晃着手里的血腥玛丽偏头看她:“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雁栖摇摇头,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抵触。
梁肖观察了一会儿,低声笑起来,“我以为你会讨厌我,唔,至少不是这样的态度。”
雁栖也笑了下,说:“你很希望我讨厌你吗?可是,我还挺喜欢你的。”
梁肖故意露出意外的表情,随即轻点了一下酒杯一饮而尽。又满了一杯后,她说:“叫我梁肖吧,我也挺喜欢你的,我们做个朋友?”
“好啊。”雁栖点点头,想了下问她:“梁肖,你怎么自己喝酒?”
梁肖眯起眼,“为情所困。”
雁栖以为是为了林骁,就说:“其实,你可以适当给林骁一个空间,林骁是个很温和的人,所以不要逼他那么紧,也许效果会更好。”
梁肖大笑,“你以为我为了林骁?”
雁栖愣,“为情所困,不是指林骁?”
梁肖喝了口酒,眨眨眼,“好吧,也算是为了他。”
见雁栖一脸茫然,梁肖和她解释:“他未来的情敌要回来了,所以我有点愁,也算是为了他吧。”
雁栖被绕晕了,“我没懂。”
梁肖和她掰手指,理所当然地说:“你看,林骁早晚得属于我吧。”
雁栖:“……”
梁肖继续道:“那现在喜欢我的人是不是就是他未来的情敌了?我为了他的情敌发愁,不也算是为了他吗?所以你说的对。”梁肖说完点点头,完了继续喝酒。
一旁的施瑾已经结束了通话,因为梁氏企业近来和施家争抢生意让施景深很是苦恼,所以小姑娘也对梁肖没也好印象,见到梁肖也一直没说话,但雁栖和梁肖的对话她也一句不落地听到了,表面上施瑾很安静地当着背景板,实际上她正在实时微信和雁栖表达听后感。
见雁栖没回,小丫头还伸手碰了碰雁栖要她赶紧看消息。
雁栖无奈点开手机,没来得及看就感觉到身边的人凑近她,香气和温热的气息贴近了脖子,是梁肖在她身后。
梁肖眯眼看施瑾吐槽她的话,之后歪头看施瑾:“小丫头,你不应该这么讨厌我啊,你爸可是和我合作很愉快的。”
施瑾爸爸挪用、私吞施家公款的事虽然没有证据,但也和梁氏有很大关系。
施瑾父亲江维的事在施家来说是个忌讳,谁都不愿意想起。
此时被另一个始作俑者提出来,施瑾快气死了。
她瞪着梁肖半天,回了一句“你太可恶了”之后就气冲冲跑开了。
雁栖想去追,又被梁肖拦下。
“放心吧,小丫头没事儿。”说着转头看了眼旁边,立刻有人跟着施瑾出去。
雁栖这才意识到,梁肖居然不是一个人来酒吧。
她意外地看了眼梁肖,惊讶于对方的谨慎。
收到她的视线,梁肖似笑非笑地歪头看她:“我只是爱喝酒,可不爱玩,并不想喝醉酒被哪个□□丝捡回去为所欲为。为了我家林骁啊,我可是洁身自好呢。”
雁栖:“……”
于是半小时后,洁身自好的小梁总就醉成了一滩烂泥。挂在雁栖身边动也不动。
梁肖身边跟来的人刚刚都被她派去守着施瑾了,此时正剩下她一个人。
这样子肯定不能开车离开,雁栖一个人带走一个醉鬼也有些无力。
正焦头烂额呢,柏旌回来了,见到自己老总醉成这样柏旌也有些懵。
最后雁栖决定,由柏旌开车送两人回雁栖家。
雁东锦接到雁栖电话早早就把大门打开了,等几个人到了,他也帮着雁栖和柏旌一起把梁肖送进了雁栖房间。安顿好一切后已经夜里十点,雁东锦回去休息,雁栖去送柏旌。
门外,柏旌打开车门并没有立刻进去,他站在车门边,看着雁栖,神色难得正经,低声问她:“小栖,施氏的工作结束后,你准备做什么?”
雁栖之前还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施氏的修复工作结束后她就要离开施家,以后也没有什么理由和施景深再多接触。想到这里,雁栖变得失落茫然,她的想法非常明显地反应在脸上,让柏旌的眼神黯淡下来,烦躁得想点棵烟抽。
摸了摸裤袋一无所获,柏旌烦躁地撸了下头发,随即看向雁栖,顿了下,问她:“小栖,施景深就是那个人,对吗?”
雁栖应声抬头,脸上闪过一丝羞涩。柏旌惨笑一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回国在梁氏工作吗?”
雁栖莫名地看着柏旌,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梁氏给我送来的企划案里不仅包括他们的企业构想,还有他们对手的。我当时一看到施景深的照片就想到了你总是雕刻的人像。”柏旌静静地看着雁栖,眼底藏着她没发现的温柔。
他说:“这些年你从来没刻过其他人,所有的人像都只有他。施景深……你一定很喜欢他吧。”
喜欢。雁栖没说话,但垂眼浅笑的神情已经所有的心思表明。
柏旌握紧拳,继续说:“所以你猜不出我为什么会选择到一心要打败施氏的梁氏吗?”
雁栖抬起头,脸上的神色错愕又无措,隐隐带着一丝排斥。
这是对预想到的某种可能的抵触,柏旌了然一笑,随即轻轻地叹了口气,再看向雁栖时又恢复了跳脱的模样。
他夸张地问道:“你不会以为是为了你吧?傻——丫——头!当然是因为梁氏给的钱多啊!”
雁栖愣了下,察觉自己又被骗了。想到刚刚自己真的以为柏旌在和自己告白,她既窘迫又尴尬,想到这都是因为柏旌,她绷紧唇角瞪着柏旌,决定再也不理这个家伙。
“已经很晚了,我要睡了,你赶紧离开!”说完这句话后,雁栖转身去关院门。
“喂——”柏旌在她身后出声,“在你这,我是不是信用度又降了?”
雁栖停下步子,转身睨他,气恼地回:“没错。你说的话,再信我就是傻子!再见!”
院门在眼前关闭,柏旌靠在车上又摸起了烟盒,再一次意识到没有之后,他愣了下,随即笑出声。
抬头仰望着夜空,柏旌低低叹了一声:“我说的都是真的啊……你怎么……从不相信呢。”
回到房间,梁肖已经睡的鼾声四起。
雁栖帮对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去浴室拿了一条温热的毛巾,帮对方擦拭着露出的皮肤。
醉成这个样子已经无法洗澡,她只能尽量让对方觉得清爽舒服一些。
等忙完了这些已经快快十一点,雁栖轻轻呼出口气,拿着脸盆和毛巾转身走回浴室。
而在这时,应该正睡得死气沉沉的梁肖睁开眼,看向她背影的眼中清明一片。
快速地冲凉结束,雁栖回到房间,雁栖家是祖辈传下来的宅院。
雁家因为祖辈从事木雕这种传统工艺,于是雁家人的眼光和习惯都偏向传统。
屋子里的装饰几乎没有什么现代化风格,雁栖的屋子也是早年的土炕。
土炕很大,所以即使睡了一个翻来覆去的醉鬼梁肖也丝毫不会拥挤。
雁栖将头顶的毛巾放在一旁,将耳后的助听器收好放在书桌上后,翻身到了土炕一侧。
手机震动声响,雁栖低头一看,施景深的名字在屏幕上映出。
她低头看了会,又转头看了眼梁肖,轻轻下炕踏着拖鞋走出了房门。
“施景深?”因为已经摘了助听器,于是雁栖把手机紧紧贴向右耳。
“要睡了吗?”不知道是不是卸掉了辅助听力的助听器后听力下降的关系,此时施景深的声音缱绻舒缓,带着一种温柔的意味。
雁栖轻轻“嗯”了一声。施景深于是说:“我没什么事,只是听小瑾说你今天有事回家住,所以确认一下。”
“那……你睡吧。晚安。”
意识到施景深要结束通话,雁栖下意识地叫住了他。等到对方真的停下来,她又变得安静。
雁栖没有立刻开口,施景深也没催促,静静地在另一侧等待,只有偶尔的呼吸声从听筒传来。
雁栖在犹豫。她想到的是下午施瑾的那些话。
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对施景深的感情,也从没想过在亲近的人面前否认它。就像是刚刚柏旌面前一样。可是每次到了施景深面前,她就开始退缩,无措,拘谨的像个傻子。
随着和施景深的接触变多,她能感觉出施景深对她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转变。
从一开始的冷漠,抵触,到现在……
“喜欢就是喜欢,我不想知道心动时的原因是什么,我只想认真地对待那种心动的感觉。”雁栖突然记起施瑾的话。她恍然一般地立在原地,又像是多出了很多的勇气。
雁栖终于下定决心,她喜欢施景深,这种心动不是偶然,她藏在心底这么久,如果自己还要唯诺退缩,那么这份喜欢的心情,该要被她辜负多久?
握着手机的手指悄悄收紧,雁栖再次出声,因为没有佩戴助听器的原因,于是为了听见自己声音的回响,她的声调比寻常大了很多,整个院子都能听清。
她在问的是:“施景深,你下午、下午的那些木雕块是用来雕刻人像的,对吗?”
对面的人长久的沉默,之后似乎应了一声。但声音太轻,雁栖听得很吃力。
但她其实并没有非常在意对方是否回应,她只需要对方听到她的声音。
“施景深,你的雕像是我,是我吗?”她问的声音很大,可是胸腔里心跳的声响却似乎更大。
“是。”
雁栖皱眉,确认着:“施景深,我……我现在听不清,你可以说的大声一点吗?”
那边很配合地深深吸气,随后以她能确认的音调说:“是。我在练习雕刻你的人像。”
“我、我能问为什么吗?”雁栖开始紧张起来,脸颊滚烫的像是煮熟水的保温壶,在朝外泊泊冒着热气。
施景深说:“因为……”
雁栖屏住呼吸,咬紧唇角。
“因为我想用和木雕师一样的方式去表达喜欢。”施景深似乎明白雁栖此时的状态,于是接下来的话音都变得格外高扬而清晰。
“雁栖,我想和你用一样的方式告诉你,我喜欢你。”
嘭。有烟花在心口炸开。雁栖捂住脸,轻轻地笑了。
第二天早上,雁栖是在雁东锦和梁肖的对话中醒过来的。
她伸手看了眼腕表,早上六点钟。非常清晨的时间。
从施景深停止关停计划后,过了不久,东秦木雕厂又开始复工。
雁东锦于是又恢复了每天早上早起的习惯,此时雁栖和梁肖都在,所以雁东锦一大早去了早市买早饭。雁栖正是被雁东锦叫梁肖吃饭的声音念醒的。
快速洗漱好后,雁栖随意拍着脸就走出门,她眼前梁肖背对着她和雁东锦在院里吃饭。
梁肖一身素色的t恤和麻布裤子,柔顺的黑发随意地扎了个马尾,只从背面看起来整个人的气场都柔和很多。
雁栖笑着在门口看了会儿,自觉自己准备的这身衣服很适合对方。
雁东锦抬头看见雁栖,招手叫她:“快来吃饭,小梁都等你半天了。”
雁栖了解她爸,内敛害羞,很难在短时间和一个人走近。
但从他刚刚称呼梁肖的亲昵成都看,雁东锦似乎很喜欢她。
雁栖走到梁肖身边,接过雁东锦递来的瓷碗低头喝了口,伸手在嘴边扇了扇,和她爸撒娇:“好烫啊。”
雁东锦失笑地摇头,“给你勺子是摆着看啊。这么大人,还不知道搅凉了再喝。”话这么说着,雁东锦还是立刻把自己的那碗递给雁栖。雁栖笑眯眯接过,安心地喝了起来。
雁东锦没呆多久就出门离开了,临走前还和梁肖约定以后要常来。
雁栖看着雁东锦出门,笑着说:“看来我爸真的很喜欢你。”
“哈。吃醋了?”梁肖放下碗,侧头看她,笑道:“果然在父母身边都是小孩子。”
雁栖也就应声转头,刚要开口说话,却在看清梁肖侧脸的疤痕时愣住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雁栖立刻涨红脸,很紧张地看着梁肖。
她想解释自己并不是因为对方脸上的疤痕有什么想法,她只是有些意外。
梁肖勾唇,轻轻拍了拍雁栖的肩膀,随意道:“我懂,你不用紧张。”
见梁肖真的不在意,也没因为刚刚自己的惊讶受伤,雁栖渐渐放松下来,还是带着歉意地说:“抱歉。”
“没关系。”
梁肖将脸正对着雁栖,左脸一侧从眉骨开始延续到脸侧的疤痕就更加清晰地映入雁栖眼中。
那样深的疤痕,在白皙的脸上狰狞蜿蜒,雁栖并不觉得恶心,她只是没来由地心疼。
这道疤痕并不是天生的,看起来像是利器割伤。
雁栖不敢想象什么人会这样做,她开始心疼这个还一脸淡然看着她笑的梁肖。
梁肖和她挑眉,然后手比了比自己的脸,“我很少素颜,参加聚会之类的话,上妆后也能骗的了人,所以你第一次见被吓到也很正常。”
雁栖了然,难怪前几次遇到梁肖她没发现对方脸上的疤痕。
无论梁肖再怎样洒脱,这都是并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雁栖不想让梁肖过多在这条疤痕上,于是转着话题给梁肖介绍雁东锦买来的小吃。
看着碗里堆叠的小吃快成了座小山,梁肖似笑非笑地摇头轻叹:“看来你是想让我胖一点,心宽体胖是吧?”
雁栖愣了愣,随后和梁肖一起笑了起来。
梁肖确实是一个爽朗大气的人,有着非常独特又吸引人的魅力。
只用了一个早上,雁栖就发现她越来越喜欢对方了。
愉快的早饭过后,雁栖走近厨房去整理餐柜。
梁肖大小姐在旁边手忙脚乱,一点忙都没帮上,还险些打乱了几个盘子,于是熟悉起来的雁栖也没客气,立刻把人轰了出去。
梁肖笑着从厨房走出,手机应声响起,她低头看了眼号码,随即走到了院子另一侧。
确认雁栖听不到后,梁肖接通了电话,此时面上已经收了笑,声音也变回冷硬理智:“说。”
电话那头开始汇报,梁肖静静听了会,打断对方,低声开口:“稳着施景擎,不过分的要求就都随他,但是如果过分了,也要让他明白谁说了算。”说到这,梁肖眯起眼,嘴角露出不屑,“养条狗怎么养,这还要我教吗?”
那边立刻应“是”。
梁肖歪着头看向厨房的方向,慢悠悠说:“还有调查继续,给我细致点,你知道我耐心不是很多。……我知道。昨晚她和施景深似乎确定了关系,现在我就在她家。行了,保持联系。”
这时雁栖刚好整理好了厨房,甩着手上的水珠走出来。朝院子四处看了眼,在压井旁见到了梁肖。
她好奇地走过去,问:“梁肖,怎么站在这里?”
梁肖将电话收回裤袋,笑着应道:“没怎么见过这种压井,看看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 梁肖【邪魅一笑】:事只能本女王来搞。
梁肖【霸气】:请叫我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女人。
梁肖【嘚瑟】【叉腰】:i‘m the king of the word!
——
施信【微笑】:大家好,我是施信,请多关照。
——介绍一下自己。
施信【漫不经心】:我是能让梁肖发愁的人:)
——还有吗?
施信【掐灭烟头】:我是梁肖男人。
——
林骁【抱大腿】:小叔啊,你可回来解救我了!
施信【垂眼】:你再坚持几章,妖孽等我来收。
梁肖【震惊】:你走!离我远点!
——
施信才是小梁总官配,这是定好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