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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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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听闻第三道赛事,是双方各用一万两银子,在一个月内挣到更多的银子者胜出。

阿逸,阿平,你们也一起试试。”

除了周逸,另一个最受周老爷子赏识的,便是周大管事的孙子周平,年纪轻轻,不急不躁,十分沉稳。

周大管事连忙拒绝,“老爷子,阿平年岁小,身份也不合适,拿一万两银子给他玩,折煞他了。”

周老爷子笑道:“阿连,不过一万两银子而已,而且老夫相信,以阿平的能力,定不会亏的。”

周大管事周连还想推辞,周老爷子挥手阻止了他,“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周老爷子在周家,说话如同圣旨,既然他已经决定,断无更改。

周连只得道谢应下,并嘱咐周平定要谨慎行事,莫辜负了周老爷子的厚望。

周平低头应是,双眸垂下的瞬间,有道冷光一闪而过,抬头时,已恢复了平静。

周逸应下之后,在暗中较着劲,他一定要想个好点子,挣得比那个什么莫安多,这样祖父就会知道那个莫安也不过尔尔!

周老爷子带着几人逐一拜访了箫春山以及夏三音后,回去周氏商行在钱陵安置的周宅前,对着周连道:

“阿连,去联系一下慕公子,那些事情现在进展得如何了?”

“是,老爷子。”周连转过身,沿着一个僻静的巷子,一走朝前走去。

巷子的尽头,是一间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宅子。

周连按着约定三长一短,敲了三次门,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年轻的男子打开了门。

“巨卫,慕公子在吗?”周连拱手问道。

巨卫明显与周连认识,点点头,“周大管事,请稍等一会,我去禀告公子。”

宅子外面看着寻常,走进去后,却是别有洞天。

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独巨匠心,显然是被人精心布置过的。

整体精致典雅,又不失高雅大气,一望之后,定会被主人不凡的品味折服。

巨卫走到一扇门前,轻轻敲了敲,“公子,周老爷子身边的周大管事求见,想必是为了寻问之前那几件事的进度。”

“请他进来。”里面男子的声音圆润空灵,带着一丝水晶般不易察觉的脆弱。

巨卫应了声是后,折转到门前带了周连过来。

轻轻敲了声门,表示人已带到后,推开门,示意周连进去。

周连拱手道谢,抬脚走了进去。

四月的正午,外面阳光热烈,然而这间屋子里,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热气,反而透着丝丝缕缕的冰凉感。

书桌前坐着一名男子,精致干净的眉眼,半透明的皮肤,有着不染人间烟火的纯净。

双眸微垂,细长的睫毛在眼敛下落下一道淡淡的阴影,苍白唇角轻轻勾起,温润悲悯。

好个如画般精致脆弱的男子!他的存在,足以让这世上一切黯然失色!

周连尽管已经见过他两三次,仍是被这世间少有的绝代风华所震憾,生出不忍打扰之感。

意识到人已带到,男子放下了手中的书。

双眸微抬,嘴角翘起成绝美的弧度,清而亮的眸子定定望向周管事。

凝神不动间,无情淡漠又疏远。

周连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男子正是被莫安生救了的风澈,此时化为周连口中的慕公子慕子玉。

风澈轻轻笑了,那种让人遍体生寒的感觉瞬间散去,瞬间变成一谦谦温润少年公子。

他站起身,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高雅,“周大管事好。”

周连忙拱手回礼:“慕公子好。”

“周大管事来,可是为了箫春山和夏三音之事?”

“是的,慕公子,老爷子昨日刚到,派在下来了解一下进度而已,没有追公子的意思。”

风澈浅浅笑道:“子玉明白,周大管事请回去转告周老爷子,箫春山这几日就会回北夜。

至于夏三音,一切正按照子玉布署的计划进行中。

待下月初商会成员选拔结束,当所有人的焦点聚在副会长选举上时,所有事情便会一一曝光。”

“在下明白了,定会如实转告周老爷子。”

周连心中骇然,这个慕子玉,除了知道是宁王爷介绍过来的,其余的,连周老爷子都不甚清楚。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可以让一心争夺副会长之位的,北夜第一大商行箫氏商行的箫春山,在这节骨眼上赶回北夜。

要知道,这个时候回去北夜,无形中代表着他已经放弃了副会长之位。

周连不知道他什么来历,但单凭这份能耐,已让人肃然起敬。

——

吕小云今日去买丫鬟小厮,估计这个时辰已经回去了。

莫安生和程天和出来后,便打算先回宅子里去看看。

程天和道:“公子,比赛已经开始了,您可有什么想法?”

“暂时还没什么好的主意。”

“那要不您在街上逛逛寻找灵感,小的先回去?”一听说莫安生暂时还没想法,程天和急了。

莫安生笑着安抚道:“有些事急不来的,机缘到了,就会有的。”

您可真宽心!程天和小声嘀咕一声,没再多说。

两人一路向前走,片刻后,忽然听到前面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九爷,今儿个月眉陪您去逛逛可好?”

那娇滴滴的声音,听之不忘,莫安生一听便知道是安氏商行的安月眉。

至于那个九爷…她貌似也认识一个九爷!应该不会恰好是同一人吧?

莫安生浑身一凛,不由自主就瞧了过去。

安月眉穿着粉色的透明薄纱裙,紧贴在身上,凹凸有致,依稀可以见到下面白嫩的肌肤。

精致的妆容,头半仰着,此时一双勾人的狐狸眼正半眯着,狐魅地看着对面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侧对着她,桃花眼似看着她,又好似没看,好看的薄唇勾成讥诮的弧度。

从莫安生的角度望过去,能看到他刀削般挺直的鼻,坚毅的下巴,那线条似雕像般深邃动人。

金色阳光映照下,男子周边好似笼罩着一圈薄薄的金光,宛如神邸。

黑色衣裳压不住他周身的风华,似笑非笑间倾国倾城。

莫安生的心,突然跳快了两分。

是他!

安月眉面上神情越发痴狂迷离,柔弱无骨的手臂,正想挽住夜九歌,被他轻轻往边上一闪,落了空。

她也不恼,挺着傲人的胸就想往上靠。

这个男人,实在太诱人了,无论如何,她也要让他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夜九歌不耐烦地往后退。

一旁的阿归更是翻了无数个白眼。

见过不要脸的女人,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还说是什么大当家,简直比青楼女子还不如!

青楼女子若想往爷身边靠,爷一拒绝,都很识趣地就离开了。

哪像眼前这个安月眉,从昨天无意间遇到后就巴巴地缠上来。

完全不在乎爷已经用语言、神态、肢体动作拒绝过无数次了。

阿归心想,她若不是个女人,早被他一脚给踹到街边去了。

饶是如此,阿归都恨不得狠狠骂她两句,让她识趣点。

“九爷~”安月眉拉长着语调撒娇,“走嘛~”

若是莫安生不认识夜九歌,估计会站在那里,好好欣赏一下古代版轻熟女如何当街诱惑小鲜肉的戏码。

可偏偏那人她认识,而她现在的身份又不能让人识穿。

莫安生心里可惜一声,正准备收回眼光时,面上表情已撑不住的夜九歌,眼神突然间就转了过来。

两人视线瞬间交织。

刹那间,莫安生脑海里空白一片,喧嚣大街,好似只剩下了他与她二人一般。

夜九歌明显楞了楞,然后朝着她风流一笑,桃花眼里无数光点跃动其中,勾魂摄魄。

莫安生强忍着想捂住怦怦乱跳的心的动作,暗骂了一声:这个妖孽!

站在夜九歌对面的安月眉似乎受到了同样的震憾,她身子一软,就想靠上夜九歌。

哪知夜九歌突然朝莫安生的方向跑过来,“阿安!”

安月眉一个不及,身形站立不住,眼看就要摔倒。

一旁的阿归为了不让人看爷笑话,好心地伸出剑鞘在她腰间挡了一下。

这才免了安月眉摔个狗吃屎的窘态。

她站定后,扬着媚笑,就想对着阿归说声多谢。

心里想的则是搞不定主子,先搞定了下人,总有机会搞定主子的。

哪知阿归皱着眉收回剑鞘后,掏出怀里的手帕。

使劲擦了擦刚刚与安月眉腰部接触的地方后,随手一扬,将那块手帕扔到了地上。

仿佛那上面沾了可怕的脏东西似的!

然后看也没看安月眉,朝着夜九歌方向追了去。

安月眉气得精致的小脸都变形了,偏偏又舍不得离去。

一对不识好歹的主仆!以后别落在我安月眉手里,定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莫安生听得夜九歌唤她阿安,楞住了。

他怎么知道她现在叫阿安?

“阿安,”夜九歌走到他身边,亲密地扯了一下她的袖子,“怎么这么晚才来?不是说好了今日陪我一起去逛逛这钱陵城的吗?”

夜九歌此时的身形,背对着安月眉,他边说边朝莫安生眨眨眼。

这个死妖孽,桃花男,抛什么媚眼?莫安生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小子,怎么这么不会看人眼色?

夜九歌无奈,只得转过身,对着不远处的安月眉道:“安大当家,在下今日约了阿安,恕不能相陪,安大当家请回。”

原来这个桃花男是利用她来挡桃花!

莫安生想起先前在大明国,夜九歌好歹也帮了她几次,便当作是回报好了。

安月眉不甘心地咬咬牙,媚笑着扬扬手中的帕子,“那九爷记得下次请月眉哦~”

莫安生不知道这几个男子,见了安月眉这幅姿态是何种心情,反正身为女子的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又一地。

安月眉抛了个媚眼后转身离去,浑圆如水蜜桃般的臀部,一扭一扭的,惹得经过她身边的男子,口水都快流成河。

“九爷,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既然安月眉已走,莫安生也不打算再作停留,出口告别。

“你怎么知道他们唤我九爷?”夜九歌微楞,俊美面容上露出了然神情,“是了,那女人刚刚唤了我九爷。”

这话一出,莫安生楞住了:先前在大明国宁王府的时候,她就知道外人都称他为九爷啊!

为何他刚刚说的话会这么的奇怪?还是说,快半年未见,他已经忘记了这回事?

夜九歌今日与阿归出来,本就是为了在商会宅子外面巧遇莫安。

哪知没遇上他,先遇上了那个没有骨头的安月眉,被她给缠住了!

夜九歌心里暗道倒霉,结果峰回路转,最后还是这莫安解救了他。

如此情况下,他怎会轻易放他离去?

夜九歌伸手拉住莫安生的袖子,轻笑道:“阿安今日帮了我,怎么地也得表示一下谢意才成。”

莫安生犹处在不解中,听得他此言,道:“不用了,九爷,举手之劳而已,在下还有事。”

说完就想挣开被夜九歌扯住的袖子。

可夜九歌怎会放手?

一旁的阿归实在看不下去了,两个大男人,当街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还没出声,站在莫安生身边的程天和,往两人中间一站,冷声道:“放开我家公子!”

他气度不及夜九歌,样貌不及夜九歌,但如此大义凛然之下,倒也不能让人小覻!

夜九歌微微走神,莫安生趁机抽回了自己的衣袖。

程天和挡在莫安生面前,沉着脸,“九爷,大庭广众之下,还请顾着点面子!还有,我家公子与您不熟,请唤莫公子!”

在他心中,莫安生再能干,再扮得像个男人,怎么也不可能摆脱身为女子的身份。

既然是女子,哪能容人当街这般纠缠?还轻易直呼其闺名?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莫安生真实的名字。

夜九歌愕然极了,他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这对主仆这般防备?

他瞟一瞟一旁的阿归,却见阿归仰头看天,一副与此人不熟的神情。

夜九歌俊美面容暗了暗,磨磨牙,好你个阿归,居然蹭鼻子上脸,给爷脸色看了啊?回去后让爷好好收拾你!

至于这莫安,反正以后还有机会见面,今日第一次见面,就让人家跟他熟,也确实是强人所难。

他正想张嘴,对面的莫安,看着他身后,惊奇地张大了嘴。

夜九歌一回头,却见他身后的天空,浓烟冲天,将大半个天空染成了烟黑色。

不少路人驻足,对着那方向指指点点。

“这是发生火灾了吧?”

“好像是!”

“那方向,好像是城西住宅区。”

“城西?”有人听完后拔腿就跑。

“我姐姐姐夫就住城西,我得去看看!”有人大吼一声。

城西发生了火灾?看那浓烟,应该不是一家两家?

莫安生脑子里灵光一闪,招过程天和,让他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种在外人看来十分亲密的举动,看得夜九歌十分不爽。

莫安生说完后,程天和道了声是,立马朝着宅子的方向跑去。

看着程天和走后,莫安生转过身,对着夜九歌一拱手,含笑却疏离道:“九爷慢走,在下先告辞了。”

那神态,分明是不想与他多待在一起。

夜九歌无法,只得浅笑着挥手与她告别。

莫安生刚走,夜九歌便收起笑容,对着自家小厮一冷脸,打算秋后算账,“阿归,你刚刚什么意思?是在嫌弃爷?”

他此时板着脸声音也冷淡,看起来颇有分严厉,若是其他不熟的人,估计会吓着。

可阿归跟着他久了,对此毫不在意,“爷,您说您一大男人,若是当街纠缠良家妇女也就罢了。

您当街纠缠一少年,算什么意思?小的脸都给您丢尽了!”

哎呀,这臭小子!居然还嫌他给他丢脸?

“你个臭小子!爷这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用得着当街纠缠良家妇女?”

“是,爷,您不必亲自动手动口,往那一站,就有无数苍蝇往您身上飞!”阿归不屑地翻翻白眼。

“苍蝇?你当爷是什么?”夜九歌趁着阿归不留神,就想敲他一个爆栗,哪知阿归机灵躲开了。

“刚刚那个安什么的,不就是比苍蝇还讨厌?”阿归不服气地辩解。

夜九歌只要想一想安什么的,都觉得胃里翻腾,听到阿归的形容,忍不住笑了,“算你小子有理!”

“不过爷,您既然那么讨厌那个安什么的,为何最后还要跟她告别?”

“安什么的,是这次商会成员选拔的评判官之一,阿安正好要参加选拔。

若是让那安什么的,对阿安心怀嫉恨,暗中使小绊子,防不胜防,让阿安输了比赛可就不好了。”

阿安,阿安,好像人家跟你很熟似的!没看到刚刚那莫公子一脸犹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吗?

阿归心里腹诽,终是没有说出来,“既然爷您要为莫公子考虑,就不该用他拿挡箭牌啊!”

夜九歌冲他一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没办法,爷当时一看到他,这脚就不听使唤,自动朝他走过去了。”

真会找借口!分明是您嫌着无聊,想找些乐子来玩玩!阿归翻翻白眼,不再搭理他。

不过这次阿归还真是冤枉了夜九歌。

在他看到莫安生的刹那,脑子里突然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只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轻唤道:过去,过去!

等站到莫安生面前时,他才意识到其实他此时的行为,是有些不妥的。

所以才开口同安什么的道别,弥补他的过错。

夜九歌想想刚刚偷听到的莫安生对她的下人所说的话,大概明白了她接下来想做什么。

他嘴角轻勾,眯着的桃花眼里全是满意:这小子,脑子真够灵活的!既然今天他帮了他,那接下来他就帮帮他吧。

——

莫安生与夜九歌分开后,并没有回宅子,或是在街上看看寻找灵感,而是去了夏氏字画铺。

她的运气很好,夏三音这几天白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铺子里。

听闻她来找他,立马将她迎到了后面僻静的会客室。

“莫公子,可是比赛的事情有了眉目?”夏三音担心莫安生面子太薄,不好意思开口请教,索性自已先开口。

“夏大当家,正是此事。”莫安生点头。

“那说来听听?”

“夏大当家,刚刚城西住宅区那边发生了火灾,看那半空的浓烟,受灾的估计至少有几十到数百户人家。”

夏三音眉头微皱,“大白天的发生火灾,伤亡如何?”

“莫安刚刚也是在这附近,并不曾去过那边,实际情况不太清楚。”

“莫公子稍等。”夏三音起身,唤了个人进来,低声吩咐那人去了解一下城西的火灾情况。

交待完毕后,夏三音走回来重新坐下,“这与接下来的比赛有何关系?”

“民宅被毁,肯定要马上重建!”

“建材物资?你是想做建材物资生意?”夏三音惊道。

“是的。”

夏三音突地大笑,“莫公子反应之快速,夏某自愧不如!”

“但此想法要落实,还需要夏大当家的帮助!”

“你想借银子?”夏三音皱眉道:“但比赛规定,只能用一万两银子。”

“主要木材砖石瓦等建材回来后,无处安放,想向夏大当家租个地方。不过,”莫安生顿了顿:

“这是个绝佳的挣银子的机会,莫安不打算错过!因此莫安此次投入的银子最少是十万两。

若夏大当家信任莫安,莫安想向夏大当家借二十万两,按一个月两分利支付利息!

至于比赛的一万两,莫安打算在账目上分开来,这样一来,既不违背比赛原则,也不影响莫安挣银子,一举多得!”

夏三音被震住了。

不过片刻时间,这个少年居然已有了如此周全的计划!

夏三音不能不为莫安生惊人的经商天赋惊叹。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夏三音当机立断,“仓库、人手、管事、铺位,夏某通通马上去安排!

另外,二十万两银子,夏某明日命人取出,送到你手上。

不过,这一切不是租和借,是投资,一切运作均按莫公子意思行事,夏某分三成利。”

99. 九八、这位九爷我见过几次,人不坏与夏大当家合作来做此事,那更是十拿九稳,而且所有一切都是夏氏出,夏大当家只要三成利,摆明就是提拔她了。

莫安生喜不自禁,也不推脱,抱拳感激道:“多谢夏大当家,莫安定不会让夏大当家失望!”

“哈哈,”夏三音大笑,心里对莫安生越发赏识,“那以后夏某就托大,私底下唤你阿安,你就唤夏某夏叔。”

“夏叔!”莫安生爽快道。

“哈哈,好!好!”夏三音连喊几声好字,只觉得积聚了好几天的郁气,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

时间就是金钱,当天晚上,一车车的建筑材料从钱陵附近的三个城,分批运往钱陵郊外夏氏商行的仓库。

三个城分别派出的是吕小云、程天和、以及陆辰年。

当程天和收到莫安生指示后,立马回到宅子里,将吕小云和陆辰年唤到一边,讲了莫安生的计划。

两人听得眼光一亮,陆辰年当场掏出上次赚的五万两银票,表示要投资。

吕小云则将莫安生的十万两银票,一分为二,与程天和各五万。

三人一人去了一城。

三人都不懂建材。

但是,程天和是个人精,将他在钱陵新结识的一些江湖朋友唤来,让他们去打听,有了消息后立马前往他所要去的城里告诉他。

吕小云是个钱精,他手里的任何一个铜板,都得掰成两个或者更多能花,怎会让人轻易占去便宜?

陆辰年更不用说了,侯府公子的身份一摆出来,那些建材商立马给了他最优惠的价格。

所以三人虽然是第一次办此事,却完成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特别是吕小云,谈下了只交一成订金,其余分别在交货时半月后以及一月后,分三次付清货款的条件。

莫安生立马将吕小云的订单分成五份,每份一万两,将其中一份一万两银子的订单当成是比赛用的,并让他单独做账。

安顿好一切时,已是大半夜了,有了陆辰年在,钱陵城守门不敢不开门。

几人顺利地回到莫宅。

临睡分开前,莫安生对着陆辰年几人道:“阿年,吕大哥,小程,明日还要麻烦你们三人。

今天咱们抢个快字,趁钱陵火灾之事还未传开,抢先预购了大批建材,但是实际到仓暂时只有十分之一。

明日开始,市场上建材的价格定会疯长,而这一消息必定会传到附近三城的建材商耳朵里。

为了防止对方反悔,只能借阿年的势压他们一压!”

“行!包在我身上!”刚刚忙活完的陆辰年,精神亢奋,拍拍胸膛,“保证办妥!”

“对了,公子,今儿个小的让人打听建材行情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消息。”程天和道:“保准您听了会高兴。”

“什么消息?”

“前天沈氏不是花了一万一千两买了间宅子吗?后来阿年让人去告诉沈璋,说是张管事和王管事合谋。

听说当晚负责此事的王管事,和那个贪便宜的张掌柜,被沈璋打断了双腿,断了一只手。

而且,昨天中午,沈璋亲自上去找那宅子原主人,想让对方退银子。结果被人让家仆赶了出来,好多人都看到了!”

这几天因为忙,陆辰年做完此事后,倒是没怎么留意结果,如今听程天和一说,难免又是一阵得意,接着又不解问道:

“不过我倒有一事不明,那沈氏商行也不差这一万两银子,为何沈璋还要亲自上门去讨?”

“我猜想应该是他商人的本质在作怪,要是那间原本最多四千两的宅子,花一万一千两买下,被其他商行当家知道了,定会引为笑柄!

沈璋是个出色的商人,这么低级的错误犯在他身上,定是接受不了,所以才厚着脸皮上门讨要。

他或许以为对方会看在安平侯的面子上,会将银子退给他,结果对方根本不屑理他,让他更加丢了脸。”

莫安生面色一整,“沈璋在这件事上丢了脸,定会怪到咱们头上,所以以后大家行事要加倍小心!”

“是!知道了。”

建材行情果然不出莫安生所料,第二天一早立马番了一倍。

夏氏在钱陵的好几家字画铺,全部空了半个铺位出来,摆放建材样板。

昨日火灾所损坏的房子,比莫安生预估的还要多。

听说是前天古夫人发现了古副会长养在城南的外室,在知道他还有两个儿子后,更是怒不可遏。

立马要去城南揪出外室和孩子,全部发卖掉,古副会长当然不肯告诉她具体位置。

古夫人派人去找了大半天,仍是未发现外室和孩子的踪影。

一怒之下,买了大批火油,在城南住宅区的几处宅子外分别点火,想将人逼出来。

结果那日风有些大,而城南与城西交界的地方,恰好是一个粮草仓库,然后火势从城南一路蔓延到城西。

好在那个点是大白天,宅子里的人一看情形不对,立马拿了些贵重的东西就跑,伤亡倒不大。

因为火势巨大,城南及城西住宅区,好几百座宅子不同程度地受到损害,大部分根本住不了人,急需马上修葺或重建。

钱陵城时的建材商一大早开门,就被蜂拥而至的人群吓呆了。

虽然部分敏感的商人,昨天下午已经派了人去附近三城打听建材存货。

但可惜的是,他们始终慢了莫安生一步。

等得知三城建材已全部被人下订了时,钱陵建材商扼腕不已,这样一个天大的发财机会,就这样生生错过了。

夏氏字画铺的这一举动,沈璋自然也发现了。

特别当他得知莫安生曾出现在店中时,立马意识到这是夏三音与莫安生联手策划的。

火灾之后,昨晚沈氏商行名下的酒楼客栈,以及粮食铺,生意立马翻倍。

沈璋抓住这个机会,选了其中用一万两银子最有可能实现的买卖,粮食供应这一块,给了沈太平。

但是,今日夏氏字画铺的建材样板一摆出,沈璋立马明白到,自己的侄儿沈太平必输无疑。

只是几百户人家,对比几万人口的钱陵来说,根本不足以影响到粮食价格的变动。

但建材不一样,没有哪个建材商会屯积大量建材,基本都是摆个样板,待对方确定下来后,再批量进货。

因为急着要建屋的情形不多,除非这种天灾人祸,否则都是货比三家选了又选。

然而一场大火,几百户人家急需在短期内重建家园,这就会促使建材价格的急速上涨。

按沈璋的估算,最少会涨到原价格的三倍以上。

这样一来,沈太平根本毫无胜算!这样的结果,自然不是沈璋想要的。

他阴着脸想了一会,唤来了沈大管事,跟他耳语一番后,沈大管事道了声是,便悄悄离开了沈宅。

——

一车一车的建材从钱陵附近的三城,运往夏氏商行的仓库,一车车的建材,从夏氏商行的仓库,运往钱陵某户人家中。

莫安生在夏氏商行字画铺待了小半天,见那些做惯字画生意的伙计,在一开始手忙脚乱后不久,很快就渐入佳境,放下心,去了郊区仓库。

晚上的时候,陆辰年三人随着最后一批货回来了。

陆辰年原本担心一下子运这么多,仓库能不能放得下?

结果等他一看,仓库比昨晚的时候,还空了三分之一。

也就是说,昨晩运回来的那些卖光了不说,今天运回来的还卖了近三分之一。

哇靠!按这速度下去,他岂不是又要发达?

陆辰年十分庆幸,当初在大胃王比赛上赚的那五万两银票,没有让他老爹知道。

否则当他老爹威胁他,再天天往钱陵跑,便断了他月银时,他满不在乎地道:断就断!断了儿子我一样过得痛快!

而后将这五万两银票揣在身上,连他的贴身小厮阿金也不知道,然后便在这派上了用场。

陆辰年想着,等他赚够了,就将银票砸到他老爹面前,惊掉他下巴。

然后用自己亲手挣的银子,给宫里一向疼爱他的皇上,还有侯府众人,各买一份贵重的礼物,表表心意。

陆辰年正想得美,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细小的声音。

他功夫虽一般,但毕竟练过,比之莫安生几人,以及库房里的一众长短工,听力自是灵敏许多。

他大喝出声:“谁?”

莫安生几人听到他的喝声,迅速靠拢过来,“阿年,发生了什么事?”

“我听到外面有声音。”

“那咱们出去瞧瞧。”

几人刚走出库房门,见到对面三个人影,朝这边走过来。

确切地说,是两个人,其中一人手中拎着一个人。

走得近了,看着就有几分眼熟。

莫安生眯起眼,发现那两人竟然是夜九歌和阿归。

至于阿归手中拎着的是何人,却不知晓。

阿归随手将人往前一扔,那人被反绑住双手,这一扔,便扑通跪在了几人面前。

莫安生不解问道:“这是…”

夜九歌冲着她一笑,微弱灯光下,仍难掩他绝代的风华,他伸出脚,踢了踢那人,“自己交待!”

那人头也不敢抬,嗫嚅道:“是,是沈宅大管家,出了银子,让小的前来放火,烧了这仓库。”

“什么?”几人大吃一惊。

这沈氏商行也过太过份了吧?居然使出这种卑鄙的手段,来破坏他们的生意!

陆辰年狐疑地看了一眼夜九歌。

他出身高贵,又时常在星云皇上身边打转,对于权势之人特别敏感。

在他对面的这名样貌俊美异常的男子,身上无疑有一种非普通人能有的气度,见之难忘。

陆辰年立马判断出此人绝不是星云国人,否则他绝不可能没见过。

他出声质问道:“怎么能证明这人不是你们故意买通来,挑拨我们与沈氏商行的关系?”

一旁的阿归听得快气炸了。

他家主子担心有人会对仓库下手,亲自在这里守了一个晚上,才抓到人,如今居然被人家怀疑?

夜九歌一副受伤的表情,哀怨地看了眼莫安生。

莫安生抖了抖,对陆辰年解释道:“这位九爷我见过几次,人不坏。或许是因为前两天我帮过他的忙,所以抓住这个纵火之人来回报。”

说完补了一句:“天和那天也见过的。”

程天和虽然觉得夜九歌那天缠住莫安生有些奇怪,倒是没怀疑过夜九歌的居心。

他配合地点点头,“阿年,咱们在这钱陵除了沈氏商行,没得罪过谁。

就算现在有人眼红咱们,但咱们现在不是孤军作战,是与夏氏商行捆绑在一起的,再说还有你在。

一般人动手前肯定会掂量掂量,没仇没怨的,有没有必要为了眼红,就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但沈氏商行明显不一样,论规模,沈氏商行虽然比不上夏氏,但钱陵是沈氏的地头,夏氏在此也得避其锋芒。

论靠山,咱们有,他们也有,所以他们根本无须惧怕咱们。”

陆辰年想了想,觉得程天和所说有些道理,略略收起了戒心。

夜九歌在莫安生出声帮他作证时,已笑眯了眼,荡漾的桃花眼,一颤一颤的,“还是阿安了解我。”

莫安生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程天和暗道这小子真不识趣,都说了公子的名字不可以随便乱叫。

但人家刚刚帮了他们一个大忙,也不好现在给脸色别人看。

“阿安,这个人你打处如何处置?”夜九歌朝着莫安生一点下巴。

“我打算明天交给夏大当家,由他亲自将人送回沈府。”莫安生道:“虽然咱们现在抓住了这个人,但想用此来打击沈璋是绝不可能的。

到时候他一句话推脱给下人,无凭无据的,谁也奈何不了他!但这件事也不能就这样算了,总得下下他的脸,出了这口恶气才是!”

夜九歌赞同道:“没错,不过是个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家伙。送到衙门去,衙门同沈璋关系好,也治不了沈璋的罪,白白折腾浪费时间!”

“今晚之事谢谢九爷,待比赛之事一过,在下定会寻时间报答九爷。”莫安生心中猜想沈璋绝不可能就此罢手,“不过今晚在下还有事要商议,就不送九爷了。”

“可是在想沈璋的后招?”

这桃花男反应倒是迅速!莫安生直言不讳:“是!”

“我倒是有点想法,不知道阿安可否给点时间,让我细细说来?”

“九爷请说!”

“沈璋派人来火烧库房,一来是因为这种泄愤法直接爽快,二来则可让所有人在其他事情上放松警惕。

但实际上,不管是他,还是阿安你,都心知肚明,就算烧了这一仓库的建材,损失最多不会超过一成。

对于比赛结果而言,根本无伤大雅。烧了一次后,大家都有了戒心,绝无被烧第二次的可能性。

而若要阿安你败北,自然是要此次所有的建材都出问题,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怎样才能让所有建材都出问题呢?一一破坏自然是不可能的。”

夜九歌顿了顿,“不过,倘若是此时在夏氏购买建材的某大户人家,在建造过程中出了大事呢?比如倒塌…”

此言一出,除了莫安生外,其余人面色均大变。

若是倒塌了,而又被证实是他们提供的建材有问题,可想而知,已经购买了建材的百姓定会疯狂要求退货,甚至赔偿!

到时候,这些建材将会全部被积压,成为废品。

莫安生面色亦很沉重,她确实也想到了这一点。

只是,每座宅子修建下来,用到的建材那么多,就算能一一检查,又哪能防得了别人的恶意破坏?

有句俗话说得好,只有千年做贼的人,哪有千年防贼的人?

如果沈氏有心在这上面搞鬼,他们根本防不胜防!

而且他们现在手上的人力,同沈璋相比远远不及,哪里阻止得了?

莫安生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夜九歌,只见他暧昧地朝她眨眨眼,就像在大明国她被莫名的人打晕,然后在客栈里醒来时见到的他一样。

这个爱卖弄风骚的家伙,莫安生已经无力吐槽,直接问道:“九爷,您可有法子?”

“当然!”夜九歌灿烂一笑,看得人真想扁他。

莫安生面皮一抽,“可否教教在下?”

“这个可教不了你!”夜九歌故意拉长音调,慢悠悠地道,却见对面的莫安生神情没有丝毫变动,有些无趣地摸摸鼻子。

然后勾勾手指头:“都靠过来,我给你们一一细说。”

听完后,陆辰年这个本就唯恐天下不乱的主,立马抛开先前对夜九歌的戒心,兴奋道:“到了那天我也要去!”

“行!”夜九歌应得爽快:“正好到时候你顺便表个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建材生意有你的一份,想必之后无人敢明着从中作梗了。”

陆辰年立马笑得眉眼不见,心想这男子不光心眼贼多,性子也爽利,这个朋友,值得交!

程天和在心中不耻地看了一眼陆辰年,这么轻易就被收买到那边去了?

“那这事就麻烦九爷了!”莫安生诚心道谢,心里却为夜九歌在接下来的事件中,所动用到的人脉暗自心惊。

要是她也能有这样的人脉,何愁大事不成?

莫安生眯眼瞟了一眼夜九歌,这家伙除了性子略有些讨厌外,人品能力也还说得过去,最关键的是他那可怕的人脉。

要不到时候想个法子,同他合作?莫安生眼珠子转了转,开始打起了这个主意。

不过,念头一转,莫安生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这桃花男到底认没认出自己来?

或许,下次要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分开后回去的路上,阿归忍不住问道:“爷,咱们真的不回北夜吗?”

“爷说了有法子应对!”

“可是那箫春山在此,他定会执行命令,让咱们回去的,如何能瞒过他?”

“箫春山明天就会起程回北夜了。”

“爷您怎么知道?”阿归惊奇道。

“今天爷收到消息,箫春山两月前发现的、准备四个月后皇兄生辰的时候报上去的矿山,被人发现了,告到了皇兄那。

以皇兄多疑的性子,箫春山必须亲自回去,才能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让皇兄安心。所以你不用担心,明儿个咱们就更加自由了。”

“爷,这件事不会是您做的吧?”

“胡说什么?”夜九歌不满地睥了阿归一眼,“爷不理朝中事多年,管他是发现了金山银山还是铜山,跟爷有什么关系?”

发现了什么山跟您是没关系,但若对方有异心,可就跟您有关系了!

国君如此待您,您还在暗中替他铲除那些包藏祸心的人,吃力不讨好!

阿归无奈地摇摇头,万一暴露,肯定会被倒打一耙!哎,都不知是为了哪般?

——

第二日中午,箫春山在收到一封急件后,本就阴沉的脸,更加难看得厉害,立马吩咐人收拾行李。

身边的人素知他的性子,也不敢多问一句这个节骨眼上,收拾行李是要去哪里?

立马匆匆地去收拾行李。

夜九歌正躺在床上睡懒觉。

箫春山前来敲门,“九王爷,箫春山求见!”

“进来!”夜九歌懒洋洋道。

“九王爷,箫某有急事要回东陵,请九王爷随箫某一起走。”

“什么时候?”依然有气无力地声调。

“现在!”

“现在?”夜九歌从床上一跃而起,愤怒地指着箫春山,“好你个箫春山,你当本王是什么?

让本王随您一起走就罢了,居然现在就要走?你这是将本王当成你家的小厮仆人,指哪去哪?”

箫春山硬着头皮道:“九王爷,这是国君的意思。”

“皇兄的意思本王自当遵守,但皇兄可从来没有让本王回去的时候,这么仓促,置我北夜皇室颜面于不顾!”

不过是个被遗弃的无用王爷,真把自己当棵葱了?还皇室颜面?

可箫春山不管在心里是多么的不屑,面上却还是得摆出一副恭敬的态度来。

“九王爷,请莫让箫某为难。”

夜九歌重新躺回床上,背对着他,幽幽道:“要本王陪你一起走也成,但本王还没去过钱陵最大的万花楼,先让本王去玩两天再说。”

“九王爷,请恕箫某…”

恕难从命四个字还未说出,夜九歌冷冷打断他:“否则一切免谈!难不成你还能将本王打晕了带走不成?

本王再不讨皇兄的喜,也是北夜国的九王爷!岂能容你一低贱平民轻辱?”

清冷好听的声音不怒自威。

箫春山突然意识到,就算夜九歌再落魄,可天生皇族血液里的威严和高贵,是无论如何也抹煞不了的!

他心头一跳,沉默半晌后,道:“既然九王爷坚持,那箫某就先行离去了,过两日还请九王爷依约前往东陵,到时候咱们东陵见。”

夜九歌嗯都懒得嗯一声,你一低贱平民,凭什么得到本王爷的保证?

箫春山咬咬牙,不甘心地离去了。

——

晚上莫安生几人回来的时候,吕小花立马让人端上了温温的宵夜。

她看到程天和手中还牵着一根绳子,绳子一端绑着个脸被揍得青肿的男子。

心里十分好奇,却没有多问。

倒是朱大牛咦了一声,“这是谁?为什么被绑着?”

宅子里的下人都是新买没两天,莫安生担心吕小花一人镇不住,会出事,便留了朱大牛在家。

“等会我跟你说,饿了,先让我吃点东西。”程天和端起宵夜,快速吃了几大口,然后举起大拇指,冲着吕小花笑道:

“小花妹妹真棒!太好吃了!还有没有,再来一碗!”

吕小花被赞得面一红,羞涩道:“还有,备了好多,程大哥慢点吃。”

程天和又嘻嘻笑了两声,“有个家真是不一样!若是以往,这么晚回来,哪有东西吃?只能饿着肚子等明天早上。”

陆辰年是侯府公子,自然不会有这种体会,不过莫安生和朱大牛却是深表认同。

一旁的吕小云脸都气青了。

好你个程天和,嬉皮笑脸地冲着小花说什么有个家真是不一样?你什么意思?鬼才和你一家!

他沉着脸,对着吕小花道:“小花,帮公子打水去。”

其实水已经备下了,只要莫安生去到房里就可以用。

吕小花暗中吐吐舌头,知道大哥是不喜自己同程天和搭讪,才随意扯了个由头,便乖巧应道:“好。”起身离去了。

莫安生回到房间,一应洗漱用品均准备齐全。

她突然间鼻子一酸,想起了如玉。

以前在宁王府的时候,如玉总是替她将一切备得好好的,从来没出过一点差错。

可自己却偏偏总嫌她聒噪,说不上几句便会寻个由头岔开话题,或是指使她去做别的事。

如今却是想听她再唠叨一句都听不到了。

“公子?”吕小花见她神情凄楚,眼眶泛红,忍不住轻轻唤道。

莫安生回过神来,冲着吕小花勉强一笑,“没事,就是想起了些往事。”

吕小花体贴的不再多问,柔声道:“那公子您先洗漱,小花就住在隔壁屋,有事随时叫小花。”

“小花,明儿个开始,你先回家一段时间。”

“公子,可是嫌小花侍候得不好?”吕小花心一颤,抖着声音。

看来自己话没说清楚,吓着吕小花了!莫安生忙道:“小花,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和吕大哥这么多年来受了街坊不少恩惠,我是想你回去,趁这个机会好好报答一下他们。”

“怎么报答?”

“这次火灾被烧的宅子数量太多,接下来的日子大家肯定都拼命建宅子。

建房子需要用到大量的劳动力,人一多,未必家家都会包膳食。

到时候,你可以让那些街坊准备一些简单便宜的吃食,去那处叫卖,肯定会受欢迎。

另外要建的宅子多,十天半月的也建不完,天天住客栈价钱贵又不方便,若是家里条件差些的,肯定住不起。

所以我建议你,还可以去跟那些街坊们说,让他们几家人住一起,空出些空房子出来,对外短期出租。

只要价钱合理些,肯定会受到欢迎。”

吕小花听得双眼放光,感激道:“小花知道了,谢谢公子!”

然后又有些担忧:“那公子这段时间…”

“之前没你在,我还不是一样过来了?我哪有那么娇气!”莫安生挥挥手,“快点去休息!”

“是!”吕小花高高兴兴地走了。

不过她并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去了吕小云所在的客房。

两兄妹感情好,又是平民百姓,没那么多顾忌。

吕小云意外道:“小花,这么晚了,你不去休息,来哥这做什么?”

“哥!”吕小花兴奋地将刚刚莫安生跟她说的事情说了一遍。

吕小云听完后沉默不语,可紧握的拳头,显示着他内心的激动。

若没有那些街坊们的帮助,他们吕家早就支离破碎,哪能支撑到现在遇到公子?

先前大胃王比赛上挣的银子,吕小云本来打算拿部分出来,好好答谢那些街坊这么多年来的照顾。

哪知第二天面馆被沈太平夺走,未来一下子没了着落。

他便将所有的银子都留了下来,作为公子将来再次开始时的资金。

如今公子给了这么个好点子,比他去送银送礼回报,有意义多了!

“小花,那你就按公子说的,明早回去,等这次的事情结束得差不多了再回来。”

“哥,我也可以做膳食去卖吗?咱们家的房子也可以租给别人吗?”吕小花双眼亮晶晶的,祈盼问道。

“傻小花,”吕小云摸了一下她的头顶,微笑道:“公子放你假,让你回去,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吕小花立马咯咯笑开了,“那我明早就回去!”

“嗯,回去后跟爹娘说一声,哥这段时间都很忙,等忙完了再回去看他们。”

“好的,哥!一定将话带到!”吕小花俏皮应道,然后又好奇问:“哥,今天程大哥绑回来的那个人,是干什么的?”

吕小云从妹妹口中听到程天和的名字就不舒坦,微微皱眉后,没说什么,将晚上在仓库发生的事情说给了吕小花听。

吕小花听完后,气愤道:“那个沈氏商行的人,可真不是个东西!”

“公子已经有了对付他们的法子,过些日子就能解决了。”

“那些人,就该好好教训一番,不然真以为咱们是好欺负的!”

吕小花挥了挥拳头,在吕小云不赞同的眼光中,意识到此举不太妥当,吐了吐舌头:

“哥,夜了,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

第二天,莫安生带着程天和,还有那名纵火犯来到了夏氏字画铺。

建材生意火爆,店里人满为患,连带的,字画的生意也比先前好了不少。

店里的人,看到被捆绑住的纵火犯,都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他。

他虽然被打得脸有些变了形,还是被店里的一些老街坊客人认了出来。

“那不是刘小二吗?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这家伙一向走歪道,肯定是做坏事时,被人抓住,打成这样的吧?”

街坊们虽对这刘小二不屑,不过见他被教训得如此惨,不免带上了一些同情心。

看向莫安生的眼光,就有些发怵了:这少年年岁不大,下手倒狠!

听闻莫安生来到的夏三音,从后院走了出来。

看看店中人的表情,以及莫安生三人,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却能明白此时店中客人的想法。

夏三音本想将莫安生领到后院去,见此情形,索性当面问道:“阿安,这人犯了什么错?”

“夏叔,这是昨晚在建材仓库附近抓到的纵火贼,因为反抗,所以被库房里的工人们打得重了些。”

什么?这刘小二居然去建材仓库放火?

这下不止夏三音气愤,店里面的人更气了。

来这店里的,大部分是前几天火灾中,家中宅子被烧的人家。

如今钱陵及周边城建材奇缺,难得夏氏有建材卖,让他们能够尽快重建家园,这个刘小二居然敢去放火?

不打死他,真是便宜他了!

“呸!”愤怒的客人们,开始有人朝他吐了一口痰,正好落在头顶上,粘呼呼的,十分恶心。

这一来,更多的人开始朝他吐口水了,有人还偷偷趁着人多朝他狠狠踢上两脚。

刘小二知道犯了众怒,吱都不敢吱声。

莫安生见状,索性将那刘小二留在店里,让程天和看着,自己则和夏三音去了后院安静处。

夏三音一落座,便迫切问道:“阿安,可查出是何人派他去烧咱们的建材库房?”

“刘小二昨晚已经招供,是沈璋身边的沈大管事。”

“又是沈氏?”夏三音的语气里十分不屑,“想不到堂堂沈氏商行,居然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刘小二虽然招了,但在找不到确实证据的前提下,光凭刘小二一人的口供,根本奈何不了沈氏!”

“阿安你打算…”

“莫安本来打算让您亲自带着刘小二去向沈璋讨个说法,落落他的面子!

现在嘛,莫安觉得将刘小二在这店外面放上几天,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事是沈氏商行干的,更解气!

若沈璋是个聪明的,定不会吱声,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

若沈璋脑子发昏,道咱们没有真凭实据地诬陷他,要讨个说法,那更好!

就让沈大管事与刘小二当面对质,看最后谁会更没脸!”

“哈哈,你这小子,行事真是一点也不饶人!看来以后夏某也不能随便得罪你了!”夏三音笑着打趣。

莫安生嘿嘿道:“莫安不懂什么以德抱怨,只知道敢欺负到莫安头上的人,定会加倍奉还!

而且莫安对小人才会如此,夏叔是君子,怎会行小人之事?所以夏叔您白担心了!”

“说得对!”夏三音行商多年,也算是看透人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恶人绝不会因为你心存善念就会悔改,反而会认为你柔弱可欺,变本加厉!”

“夏叔英明!”莫安生顺溜地拍了一记马屁,惹得夏三音一阵大笑。

笑声止下后,夏三音正色道:“沈璋此人护短又记仇,这事没成功,接下来肯定会有别的动作,咱们都要小心,免得着了他的道!”

“莫安已经考虑到了。”莫安生靠近他,小声道:“夏叔,接下来莫安打算这么做…”

——

八日后,城西有一大户人家的宅子快完工了。

那户人家因为宅子大,且靠近城北,受灾较少。

恰好那处院子主家也不喜欢,索性拆了重建,准备让新进门的小妾居住。

小院是找金都有名的建筑匠人设计的,主家十分喜欢。

主家姓于,从五品的盐运司副使,是钱陵有名的大户。

因其兄长是星云大学士,深受皇上器重,所以钱陵知府以及他的上官,对他都十分客气。

于副使为人普通,为官平平,没什么大志。

最大的爱好便是娶美妾,最喜欢做的事情是炫耀。

不管是美人,钱财,还是这个重建的差不多的小院。

因而快完工那天,请了钱陵不少官员和富豪前来欣赏。

院子不算大,但设计的十分巧妙,精致玲珑的亭台楼阁之间,均用白石板相连。

树木茏葱,花园锦簇,有一股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倾泻而下,宁静幽远。

每一处都布置得格外精致,尽显女子居所的柔美,见之神往。

“于副使,这院子果然妙啊!”

院子是真好,随行的人又有心吹捧,于副使听得心花怒放。

他此刻带着十几官员富豪,要踏上的是通往一座名为听荷轩的亭子。

听荷轩所处地势略高,上去后,能将整座小院风光尽收眼底。

因于副使今日要带人来,小妾派人布置了一番。

听荷轩四面用浅粉色纱帐围住,此时轻轻钩起,帘钩上挂着大红色的香囊。

一进去里面,微风一吹,淡淡清香萦绕于鼻尖。

既为听荷轩,当然少不了荷池,此时已近五月,下面碧波荡漾的荷塘里,已有不少含苞待放的小荷,亭亭玉立。

“这于副使还真是会享受。”陆辰年靠近夜九歌,悄悄嘀咕了一句。

以他的身份,想要进来只需报个名号就可以了。

不过他十分好奇,夜九歌到底是用什么身份进来的?

夜九歌笑而不语,示意他留意周围动静便可。

陆辰年无聊地左顾右盼,然后瞟了在于副使附近,一直翘着嘴角一脸阴险的沈璋一眼。

切了一声,心道:看你等会还笑不笑得出!

眼看着欣赏完,于副使就要带头离开,陆辰年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好戏就要开始了。

这时,不远处还未完全峻工的一座小亭子,突然间起了骚动。

于副使等官员并未留意到,只听到有个好听的声音咦了一声,“那边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眼光,顿时望了过去。

只见几个帮工模样的人,正围在一起,神情激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于副使有些不高兴,跟在他身旁的管家立马会意,打算上前将人赶走,免得污了贵人的眼。

“时候尚早,要不咱们去瞧瞧?”还是刚刚那个好听的声音。

“好啊好啊!”陆辰年拍手应和,欢快道:“这建好的亭子小爷见得多了,建了一半的亭子,小爷可还没见过。”

他开了口,于副使便不好推却了,只好盛情邀请:“本官也正有此意,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主人家都开了口,其余人等自然附和,于是一行人便朝着那座修建中的小亭子走去。

管家在前开路,先前两步走过去,口里大声吆喝着老爷和贵人们到,帮工们都纷纷退开,跪在地上。

只一人挨着根柱子动也不动。

管家十分恼火,要不是当着客人们的面,他真想一脚踹开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走上前,伸手就想推开他,有道声音阻止了他:“别动他!”

管家的手停在半空中,朝声音处望去。

只见一个十五左右的少年,从不远处大步而来。

身上衣着不错,气度也不错,管家一时看不出来历,便望向于副使,想请他拿主意。

于副使刚皱眉,那少年走到面前,抱拳行礼道:“见过于大人,在下是九爷的侍从阿归,那人动不得!”

九爷?于副使想了想,好像是谁的朋友来的,他记不得人名了,但知道九爷是那个长得异常俊美的黑衣男子。

“为何?”

“大人请稍等!”阿归走到管家身边,按下他的手臂,“于管家,请看这里。”

于管家顺着阿归手指的方向一看,脸色巨变,颤抖着倒退了两步。

这一下,弄得众人心里更是心痒难耐。

沈璋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事情已经暴露,一心以为是因为成功了,才引起了于管家的震惊。

“怎么回事,阿归?”夜九歌适时地出了声。

“回爷的话,小的刚刚在外院的时候,发现一名男子鬼鬼祟祟的,想着今日来的都是这钱陵里有名的贵人,出不得一点差池,便不顾身份随着他进来了。

小的一直尾随着此人,直到他在一根柱子前停了下来,然后四处望了望,发现没人,从袖中掏出一物。

小的觉得有些不动劲,怕打草惊蛇,便悄悄上前点了他穴道,想看看他在干什么。

一看之下,小的完全惊住了!但小的知道今天贵人多,小的怕惊扰贵人,便想着寻个由头去找爷您。

结果刚走开没多久,就看到您和各位贵人一起过来了,小的便赶紧过来了。”

你个阿归,说了一堆,倒是说重点啊!夜九歌忍不住翻翻白眼。

于副使听他说了半天缘由,还是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便向自家管家问道:“到底什么事?”

于管家此时面色已恢复大半,只声音还有些颤抖,“老爷,这人手里拿着一样奇怪的东西,正试图锯断这根柱子。”

所有官员在听到于管家的话后,均变了脸色,包括沈璋在内。

什么?于副使大惊,这柱子要是锯断了,这亭子不得倒塌了?

若他在里面,岂不是会受伤,严重的话,不是连命都没了?

于副使浑身飚出一身冷汗,指着那面对着柱子的男子怒声质问:“说!到底谁派你来的?为何要置本官于死地?”

一旁的阿归忙道:“于大人,小的点了他穴道,请您稍等片刻!”

阿归说完,上前将那男子小心往后一拖,然后扳正面向众人。

男子因为动弹不得,两手握着的一条极细的不知什么制成的线,便看得一清二楚。

虽细,但众人看那寒光,能感受到其锋利。

而在柱子上,有一处已被横着切开了四分之一。

口子很细,若不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

于大人气疯了,到底是何人想他死?

100. 九九、拆局、急转、获胜他恨不得上前踹他两脚,当着众人的面,捺着性子,“说!若供出幕后之人,本官给你一条活路!”

阿归在那男子身上轻轻点了两下,男子仍是不能动弹,却咳了两声,显然是能开口说话了。

沈璋的脸这下更青了。

陆辰年嗤笑一声。

夜九歌上前道:“于大人,依在下之见,这人未必是想害您性命!”

“九爷此话怎讲?”

夜九歌道:“于大人您想想,这座亭子看情形还有几日才能竣工。

而这几日里,进入亭子最多的是其他的工人,以及负责布置的丫鬟小厮。

所以在下断定,这贼子想害的人不是于大人您!”

于副使想了想,“本官认为九爷说的十分有道理,可这贼子想害谁?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于大人您这一说,在下觉得细想之下,挺有意思的。”

“九爷不妨直言!”

“看这人装扮,应该是混进来的帮工,若他与其他帮工有仇,想要锯断柱子害死他,有很多时间可以选。

可为何偏偏会选在您带着客人们来的这一天这一刻?”

“为什么?”于大人不由自主问道。

夜九歌道:“在下觉得,是想让您亲眼看到吧!”

“让本官看到了又能如何?”

陆辰年插嘴道:“于大人您想一想,如果您亲眼见到一个亭子在您面前倒塌,又找不出原因,您第一反应是什么?”

“这亭子的建材有问题,或有人偷工减料!”于大人大声道。

“对!于大人英明!请问这建材是从何处购得的?”陆辰年立马接口,直接忽略后面偷工减料那一句。

于大人望了一眼于管事,于管事马上道:“回老爷,回陆少爷,此建材是从夏氏字画铺入购买。”

“前几天夏氏字画铺出了一件事,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吧?”其实不用陆辰年说,很多人的眼睛已经开始瞟向沈璋了。

沈璋面色铁青,“陆公子,夏氏字画铺的建材,有参与此次商会成员选拔的莫公子一份子,也有您一份子吧?

您可不能为了帮他进入商会,故意污蔑沈某!”

“小爷与莫安相识,这钱陵知道的人太多了,小爷行得正坐得正,可从来没隐瞒过!

至于说起污蔑沈大当家这事,小爷倒有一事不明了:小爷只是说夏氏字画铺出了一件事,可没说那事是沈大当家指使的。

沈大当家您何必自己对上号?难不成真是您做的?”

陆辰年说完后,还故意斜睥沈璋一眼。

沈璋咬牙道:“陆少爷,您身份尊贵,您说什么沈某不敢辩驳,但请您用证据说话,不要在言语上暗示沈某的不是!”

阿归插嘴道:“于大人,陆少爷,小的先前抓到一个与这贼子碰头的人,要不带上来给位瞧瞧?”

沈璋突然心生不妙,正想出言阻止,陆辰年已大声道:“带上来!”

“是!陆少爷!”

阿归应声而去,不一会,一个中年男子被五花大绑带了过来,嘴里还塞着一块破布。

走得近了,所有官员包括于副使,看向沈璋的神情,瞬间亮了。

原来那人并不是别人,正是经常跟着沈璋在外走动的沈大管事。

沈璋快速反应过来,大声喝道:“放肆!什么与贼子碰头的人,这是沈某的管事!还不快松了?”

他以为阿归一小小少年,先发制人,定能震住他,让他六神无主之下,自己便可以从他言辞中找出漏洞,为沈大管事开脱。

可阿归虽是少年,见识却广,就算是北夜国君夜冥在他面前震怒,都未必能撼动他心神半分,何况一小小商行大当家?

阿归对沈璋之言充耳不闻,对着于副使与陆辰年拱手道:“于大人,陆少爷,先前这人与这贼子交流时,并不只小的一人看见,请两位明察!”

“还有谁看见了?”于副使问道。

“建这小楼的帮工,当时有好几人都看见了。”阿归道:“不信您可以派人问一问。”

于副使朝于大管事看了一眼,于大管事立马招手,让那几个跪在一边的帮工过来回话。

“你们中谁看见过这个贼子与这位管事在一起过?”

几人低着头,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高壮的汉子大着胆子走上前,“回管事的话,小的见过。”

他这一开口,其他几人也纷纷上前,“小的也见过。”

沈大管事急得直扭动,可嘴里有布堵着,无法出声,只能发出轻微的呜呜声。

“于大人!”沈璋上前一步,“沈某管事有话要说,请允许他为自己辩解!”

于副使心里已经认定此事是沈璋派人所为,虽然恼怒,还是让于大管事拔掉了沈大管事口中的布。

沈大管事一能说话,马上开口喊冤:“于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只是无意间碰到那人,随口问了两句而已,哪知竟被人诬陷?

求于大人明鉴,还小的一个清白!”

“你一个沈氏商行大管事,同一个低贱帮工,有什么话好问的?小爷倒是好奇的很,不如沈大管事说来听听?”陆辰年耻笑道。

“对啊,本官也很好奇,沈大管事跟他到底有何好说的?”于副使冷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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