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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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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筋骨,散散病气儿,好过常在屋里闷着。”

姜元让自来便喜一人待着,或读书或临帖,有那等兴头上的时候,一日不出门也是有的。

旁人再拿他没法子的,虽是个不爱说话的,却是个犟性子,一时定了主意的事儿,谁说也没用。

只虞宓或劝一二句,倒还听些,人一走,便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这会子虞宓絮絮叨叨说些姜元让生活陋习,若是身边的大丫鬟云艺云茂两个,早将人赶出去清静了。

便是姜太太说个几句,大多也是一言不发听着,过后该如何还如何。

虞宓嘀嘀咕咕地说,他也只听着,偶尔瞧她一眼,以示在听。

虞宓又道:“瞧你跟身边的丫头也不大亲近的模样儿,闲了跟她们说说话儿,听听外头的事。又或是她们院子里玩耍,你也去动动,总是要在你身边半辈子的人,该近着才是。”

姜元让端茶的手微顿,浓翘的睫毛刷下,掩去眼中神色,淡色的唇微抿。

虞宓还笑道:“我觉着云茂便极有趣儿,上次来给我编的络子,烨哥儿拿去扯坏了好些,我倒想还跟她要,只不好意思,让让她代我去要如何?你身上玉佩带儿、香囊、宫绦皆出自我手,身边这般的好手艺便错过了。”

姜元让起身走至两页扇面红楠木门边,轻声道:“你过去罢,想必姑姑不定着人来寻你呢。”

虞宓浑然不觉什么,笑道:“你呢?咱们一道去给舅舅磕头,用过饭我仍过来你这,待我娘要走了再说。”

姜元让长身玉立,虽消瘦却挺拔,气质难辨。

那般容颜,真个公子无双,年纪虽轻,人却沉稳寡言。

好似笑了一声儿,道:“过来我这做什么?又没空招待于你。我若跟丫头们说话,你又无趣,不若跟姑姑一道回去罢了,往后也少来。”

听他说话带刺儿,虞宓倒有些不明所以,到姜元让面前,抬头瞧他,道:“我哪儿得罪了你?直说便是,何必这般挤兑我。你虽小我的,自小也是让我的,如何大了便不愿了?”

姜元让转开头,不叫虞宓瞧他眼睛,仍然平声静气道:“没有,你如何得罪我了,快过去罢。”

她不动,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便突然笑道:“即是如此,我便先过去,你若不想前头来,我叫云茂回来服侍你。”

话音未落,翻身便穿过墙边夹道过去,片刻功夫,人已消失在廊后。

姜元让默默看,俊秀的脸瞧不出情绪,胸口慢慢起伏急促。

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手扶在门框边,红白映衬醒目。

自腰间掏出帕子捂住嘴,声音闷闷的,正是头晕眼花之际,便感觉背上谁在轻抚。

抬起眼睛,隔着泪花儿瞧了一眼,看是去而复返的人,不由道:“你怎回来了?…咳咳”

虞宓忙扶住人进了屋子,倒了热热的水来,扶着姜元让喝了一口,才道:“你这样,我如何敢走?每每或说了不如你意的话,就这般模样儿,该是如何,你说与我知晓便罢了。不喜跟丫头们玩闹,不去就是,生我气倒没什么?你这身体也是能开这样玩笑的不成?”

姜元让就虞宓之手,喝了水,喉头舒坦了,方冷哼一声道:“说明白了,你不长记性儿。”

虞宓恨恨刮了他一眼,“这般个性子,谁个受的了你呢,待往后总要跟姑娘家相处的,难不成也让人家处处依着你不成。”

姜元让颤了几下眼皮,似是累了的模样儿,脸色苍白,不说话儿。

虞宓忙道:“你去竹席子上躺会儿,我守着你可好?待人来了,我唤你起来。”

姜元让轻轻嗯了一声儿,任虞宓扶了去贵妃椅上躺着。

说是睡,却睡不着,微闭着眼心头想事儿。

倒是虞宓说了守着姜元让睡,却是一坐了杌上,眼皮便有些重,不过一盏茶功夫。

该睡的没睡着,照顾人的自个儿睡的香甜。

姜元让躺了会子,小心坐起来,避开虞宓趴着的处儿,下了地,将椅子上的四方吉祥如意毯给虞宓盖上。

悄步走到书桌跟前,自腰间摸出一把指头长的铜钥匙,开了底下柜子。

却全是雕刻工刀般的玩意儿,挑了一块实心半干木头,瞧了一瞧睡的安稳的人,开始下刀。

日头渐大,正午外头明晃晃的,屋里三角鼎里的香料明明灭灭,袅袅白烟直上。

一时翻书纸张的声音愈加明显,虞宓睡了一觉,睁开眼睛四下一瞧,姜元让坐她面前圆桌旁呢。

想着过去,不料手臂酸麻,不能动弹,叠声儿叫他,“让让让让,快来帮我揉揉,好疼啊。”

姜元让慢条斯理放下书册子,撩袍子坐到虞宓跟前,力道不急不缓,按了几个穴位。

虞宓甩了甩手,半点不适也没了,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笑道:“让让你这手艺不赖,何时学的?教给我去,往后再有我也可自个儿调治。”

姜元让仍拿了书读,坐的笔直,不似虞宓趴在桌子上瞧他,睇她淡淡一眼,道:“久病成医,瞧了上十年的病,再没有学不会的。”

虞宓握着杯子笑道:“我就不成,还是你聪明。这般时候了,也不知前头如何了,咱们去瞧瞧,本来就忙呢,别劳烦再来请。”

本是虞宓睡的时候,姜元让几个大丫鬟轮着回来瞧了,他又不让人守着,便把人打发了罢了。

因道:“如此也好。”

收了书,正要走呢,虞宓拉住他笑道:“读书读傻了不是,你这家常旧衣裳如何穿出去见人,在我面前便罢了。好歹还有外头人呢,快去换一身来。”

姜元让垂袖,偏头看她,抹额带子自肩头滑落,小声道:“我不会。”

虞宓便笑了,“可是有你也不会的了,这衣饰装扮还得看我呢。”

姜元让笑了一笑,跟虞宓进去卧室挑衣裳。

原是以往不喜旁人近身,衣饰皆是云茂等丫鬟备好了,他自个儿穿的。

虞宓拿了一件锦绣如意纹长袍,修饰不多,姜元让气质偏冷,茜红以便中和。

兼之人生的过白,这色儿显的他越加俊朗,唇红齿白,眉眼如画。

就是没有合适的抹额,虞宓挑了会子,自个儿咕咕嘟嘟,“以往瞧着我给你做的抹额,发带也不少,竟是没一个合意的。罢了,等我回去在做些,不拘那个色儿,配什么衣裳皆可。”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一下我常用来码字的软件,然后就丢了三十几万字,加入了一个他们的官方群,准备去骂人的,发现有人比我还惨丢了八十几万,还有丢了爆更的。他们群管理一直道歉说作者会想办法,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真的是又气又心疼,我这本书的大纲、细纲、背景图人物,关系图全都丢了!

还有好多重要的心血,所以这两天都想办法再写大纲了,没更,对不起你们啊。

☆、喜欢

好容易调停妥当,二人一并过去夫人们聚话的禄波园。

路上一片黄花白柳,小桥之溪潺潺,曲径之路荧荧,依山几处廊榭,临水二间厅轩。

越近越可明笙簧之声,近了门前,早有婆子过来福身相迎,虞宓忙把刚折的垂柳条儿给了一旁小丫鬟。

正了正衣冠,理了理袍袖,问姜元让,“瞧瞧我可有失礼的地方?莫叫夫人们笑话。”

姜元让瞧了一眼,道:“再没有比你更懂礼的了,都好。”

这话听着真个敷衍,虞宓笑道:“让让你好好说,仔细我不理你了。”

一旁的婆子笑道:“姑娘公子快进去罢,刚姑奶奶问了两三遍。”

听如此说,虞宓这才随姜元让一道进去。

正是几家相熟的夫人说些家长里短、儿女姻缘的话,不想来了这众人眼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刘夫人携了虞宓的手过去,挨着她坐,问了最近如何,如何不去寻嫚嫚玩儿的话。

虞宓一一回了,又听她说,“那丫头刚来便找你呢,这会子定到外头耍去了,一会子你们姊妹一处坐罢。”

奉恩候夫人一面跟姜太太说话,一面瞧屋里两个小人儿,不知想到什么,暗暗笑道:“我瞧着这姐弟俩好的一人儿似的,倒不知往后可有什么打算?”

二太太坐在姜太太下手,正跟一旁夫人闲话,因未听到。

姜太太瞧了小姑子一眼,笑道:“往后的事儿谁说的准,殊不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小四还小,上头两个哥哥还未有着落呢。”

奉恩候夫人笑道:“才十三,却是后头还早呢,你家几个哥儿不必愁,倒是我家阿牧着实叫人上火。”

姜府有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规,为着自家姑娘好的官宦人家谁不想把女儿嫁进来。

姜太太笑道:“我看你就是操心太过,阿牧那孩子心胆赤诚,生的又一表人才,不愁没好闺女相许。”

奉恩候夫人笑道:“我倒是想求个你家女儿,只是没有。元让小时还能哄他是个女娃娃,现下可不能了。”

姜夫人道:“可别提这事儿了,就因着哄了他几回,性儿越发比他爹还老成了,多无趣儿。你家绣丫头,我瞧着可喜欢的紧,不若给了我罢。”

奉恩候夫人笑了一笑,没接话,姜太太见此,便打住话头。

姜元让规规矩矩候在一旁,面无表情听着夫人们自以为小声,实则他皆能听到的顽话。

虞宓叫刘夫人拉着说了一回话,一时外头人来说,时辰已到,开宴了。

夫人们这才相携往外去,一壁吩咐人去找公子姑娘们。

姜超年过半百,如今任正三品工部尚书,大公子姜明辉不过二十来岁,年前入了刑部。

二公子学问也乃年轻一辈数的上的,今秋儿下场,想必不差。

三公子从武,如今在东郊大营任职,前途无量。

便是四公子身子不若几个哥哥,也是封老先生唯一想收为弟子的人。

你道这封老先生是谁,乃是今上当年潜邸时的老师,德行高尚,知今通古。

圣上后来登基,老先生便云游去了。

不知哪次回来碰巧结识了姜尚书,三个从文的儿子,只瞧上了姜元让,不想这位身子骨太差,从不得业。

老先生连叹可惜,众人也多扼腕。

今儿来的人不少,夫人姑娘们自是太太们招待,外头另设了宴席姜尚书带了几个儿子接待。

园子里小戏咿呀,罗绮穿林,人声鼎沸。

虞宓跟刘嫚几个相熟的姊妹一桌,许久未见,便有说不完的话儿。

吃了一时,不知谁说起要行酒令,正在兴头上,自是依了。

却说刘嫚外头去更衣回来,坐到虞宓身侧,拍了拍脸,一脸僵硬。

虞宓正输了令吃酒,便笑道:“敢是你吃了酒不是,竟是比我还醉的模样。”

刘嫚转头瞧她,慢吞吞道:“阿久,我刚不意看到一件事儿。”

虞宓已是有些醉了,两眼开花儿,嗯嗯道:“啥事儿?莫不是见着鬼了。”

刘嫚小声道:“比见到鬼了怕是还严重,我刚回来看见阿娇拦了虞三哥哥。说了什么话,我隔太远没听清儿,只瞧见他推了阿娇递过去的香囊!”

虞宓吓的酒醒了一半儿,四下里一瞧,众人该吃吃、还喝喝,无人注意这边。

因悄声道:“可瞧仔细了,确是他两个?”

刘嫚忙道:“我唬你作甚?你说阿娇可是…可是钟意三哥哥?”

女子送人香囊,便是有情了,问题是尚娇乃是安阳伯府二房嫡出,如何不懂不能私相授受的理。

虞宓摇了一摇头儿,醉意散去一二分,疑惑道:“往日咱们时常一处,她竟是从未表露过分毫,现下这般是为何?”

刘嫚这会子倒似聪明了些,道:“你糊涂了呀,跟咱们说了,若不成,往后岂不是没法处了。想来还是有顾念,即使没结果,还能跟你好好的。”

虞宓暗自想了会子,悄声道:“咱们只当不知这事儿,也免了阿娇脸上过不去。”

刘嫚是个直性儿,倒忧心露了马脚,苦哈哈道:“我自不会说给谁听去,若叫别个瞧见了,阿娇可如何?”

虞宓瞧了一瞧众人,道:“咱们两个出去走走,醒醒酒。”

于是便招呼姑娘们吃好,挥退了跟来的丫头,出了门去。

一径到了一处山怀,后头一带粉恒,青青翠竹直冲云天,几道石子漫成甬路,连片假山拔地而起,是个清幽的好去处。

二人在一处竹栏相接之处站定,刘嫚指了一指假山后头藤蔓蔓延之地,“你瞧,方才他两个便在那儿说话,我瞧的可仔细。”

虞宓往那边看了一眼,本是极隐秘的一处地儿,也不知刘嫚如何便瞧见了。

虞宓望了一会儿天,想了半日,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事儿。

本不该她管,只是尚娇与虞仲煜皆是她极亲近之人,倘或一时不好,叫人知了,她也忧心。

若与阿娇说去,少不得说出刘嫚来,便承认是她瞧见的,又如何劝呢。

跟哥哥说,可说什么呢,她个做妹妹的,很不该理会这事儿。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二人皆无话了。

却说姜元让在外头见了客,因他吃不得酒,众人顾不得他,也便用过饭回来。

到禄波园外,本打算去瞧一瞧虞宓,嘱咐她少吃酒,却不见人。

问了底下婆子,有瞧见二人出去的,便说,“表姑娘跟刘姑娘往后头芳泉榭去了。”

于是便后头来寻人,走了好一会子,见她两个坐在厅舍廊下,叽叽咕咕说什么。

虞宓两个浑然不觉来了人,姜元让默默站了会子,悠悠道:“这事儿我来办。”

二人齐齐唬了一跳,刘嫚道:“好在不是别个,叫人听去了,我两个罪过便大了。四爷过来怎个一点子声响也无,还当是个鬼呢。”

虞宓也道:“还是我俩大意了,不该说的。让让你说的,倒是如何?”

姜元让微微笑了一笑,“叫你两个商议半日只怕还会砸了事,交给我便罢了。”

既是姜元让接了手,只有比她两个好百倍的,虞宓便放下此事儿,不再理论。

一日,虞宸自外头回来,先到落霞院来。

虞宓正瞧院子里丫头们洗头发,因吩咐云桑把她旧日未用完的好些头油拿出来分与众丫头。

门上婆子来报五姑娘来了,迎了人进来,笑问道:“姐姐今儿出门了?本找姐姐说话,不想屋里竟没人。”

虞宸进了屋来,接了云桑烹的茶,方笑道:“可不是,只我那酒楼便够我忙了,况还有那书。今儿便是讨妹妹稿子来的,说着怪不好意思的,总这么着劳烦妹妹。今儿外头去,瞧是得了个好玩意儿,便想着妹妹不大出门,有这小东西打发日子罢了。”

便掀起手中笼子上的黑纱,一时里头架子上站的绿毛红嘴的鹦哥儿便叫道:“仙女儿仙女儿,你好,在下美男子。”

虞宓一时撑不住,笑得前俯后仰,擦擦眼角泪花儿,笑道:“姐姐何处得了这么个稀罕物儿,忒伶俐了。”

原是从董良忠手里讨的,本还不给,一听要给虞宓,忙不迭说是送她。

且还亲自教了几日,那鹦哥儿方会了这几句。

虞宸笑道:“便知你会喜欢,只这不是我的,乃是别个的。等我有了更好的,再来酬谢妹妹。”

虞宓道:“倒不知是谁的,若是姐姐的,我便不推辞收了。既是旁人的,如何又给我?”

虞宸笑道:“不值当什么,收了罢,也算是我换来的。”

既如此虞宓便收下,闲来跟它说说话儿,也能解几分无趣儿。

且说姜元让揽下了那事儿,待虞仲煜过来姜府,弟兄两个说了一回话儿。

并未义正言辞说教什么,也未取笑,不过些闲话,提了那日之事。

虞仲煜不由一愣,道:“表弟既是知了,名人不说暗话,还望表弟切勿再提,毕竟姑娘家名声要紧,况尚姑娘跟阿久要好。”

姜元让瞧着亭子外头荷塘,气息微动,眸色浅淡,道:“不会,表哥作何打算的?”

虞仲煜摇了一摇头,“自是不妥,我与尚姑娘并无越矩之举,且…我只当她跟阿久一样,绝无他意。”

姜元让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便早些儿说清楚,日后男婚女嫁,且有交情在。”

虞仲煜一身月白长袍,手持纸扇,神色怅然,风度翩翩,不怪有姑娘倾慕。

因道:“总是个姑娘家,我已是拒了的,少不得话儿软些,顾全大家体面。”

姜元让偏苍白的手端起鸦青官窑脱胎盖杯,抿了口水,道:“只怕她当你有所顾虑,还想着等你呢。”

时常那些闺阁姑娘最喜瞧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一说书生高考,留了情投意合的姑娘等候。

那个不是白白耗了青春,落得孤苦下场。

说起这个,阿久也是个爱看话本子的,少不得下回见到提醒一二,免她入了魔障。

虞仲煜俊眉一蹙,想了半日,“是还跟她说清楚,一来避免误了她,二来…”

说了这半句,便不说了,只闲愁散去,点点笑意浮起,纯间温柔如春。

姜元让听表哥明白了,便不在多说,且回去跟虞宓写了信,隐晦告知,又嘱咐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来了…

好晚了

晚安~

☆、赛马

虞宓一身茜色骑装,袖口紧扣,云纹刺绣腰带,掐的腰肢均细。

长发束起,戴一根紫玉如意簪,银色兽纹箍,五官精巧,唇红肤白。

骑着一匹棕色高头大马,跟几个姑娘在围场里慢慢跑,一眼瞧去,花团锦簇,百花羞煞。

刘嫚着一身浅色骑装,原是个爱动的性儿,出门跑马,便是脱了缰的野马。

英姿飒爽,马鞭举在头上甩圈子,笑道:“咱们比赛如何,谁先跑到前头那棵杉树跟前,便是谁赢了。先说好,输了的要罚的。”

虞宓不上她的当,这里一群姑娘,便没那个能在这个上胜过刘嫚,“不成,不公正,以往没比过?次次输给你,还找不自在,不比不比。”

尚娇只笑不说话,也是跟虞宓一个想法,“你自个跑跑便罢了,这人多马杂的,还有几个顶尊贵的在呢,有个闪失,可担待不起。”

觉得扫了兴儿,刘嫚不高兴,一甩鞭子,不想抽到尚娇骑的马眼睛上。

马儿吃痛,嘶嚎一声,猛地甩头,尚娇唬了一跳,忙安抚马儿。

虞宓扯了扯缰绳,离得远些,笑道:“瞧你,莽莽撞撞的,惊了马事小,若伤着那个该如何?”

刘嫚自知理亏,垮了脸色,郁郁不乐。

尚娇柔柔一笑,“不碍事儿,这马跟了我好些年了,伤不了我的。”

虞蓉半晌没开口,这会儿方笑道:“她两个不比便罢了,我与刘姐姐去如何?想必我是输定了的,姐姐得让我一让。”

既是有人来,虽刘嫚以往不喜虞蓉为人,到底年轻姑娘,人家主动了,她也不好冷脸,笑道:“我说没趣儿,好容易叫你们出来,又懒的动,不若待府里得了,省的人劳动。”

虞宓轻轻夹了夹马腹,慢跑起来,“谁懒的动弹了,这不是在动,似你那般,鬼舞神飞才叫动了不成。”

刘嫚摆摆手,“罢了罢了,跟你讲道理,倒吃你挂落一场,左右有人陪我,你两个不去也罢。”

几人身后有人娇笑道:“谁说要比马?既然如此,带了咱们几个才好呢,人多了热闹,依我说各人也出些彩头才是。”

转身一瞧,原是宋晴柔跟宋嫣几人,神情有些微挑衅道:“自来听人说刘姑娘马术超群,乃众姑娘里头一份,我倒要讨教一番,一定要给这个面子才是。”

众人来的乃是奉恩候府的马场,系杨绣卿跟虞宸两个邀的人,公子们则是董良忠与杨牧等人请的。

虞宸跟杨绣卿几人骑马过来,身着大红跑马服,一头墨发作男子装扮,英气逼人。

二人笑道:“这是个好主意,溜马儿玩,固然动了,怪没意思的。不若弄个小型比试,输赢不论,图个新鲜罢了。”

于是一众人等过来马厩这边,虞宓进了亭子里歇息喝茶,听姑娘们议论。

夏侯恬坐到虞宓一边,端庄文雅,冲她点头儿笑。

虞宓回了一笑,“时常未见姐姐出门,想来跟我一般的性儿。我成日家屋里看些闲书或跟丫头们玩闹,也是闲不下来,不知姐姐平日作何消遣?”

夏侯恬虽不及虞宓天人之姿,也是个清秀佳人,兼之仪态万方,明眸善睐,笑时嘴边两个酒窝最是好看。

便见她款款端了茶细抿一口,举止间尽是端雅温柔,笑道:“没什么消遣,我读书有限,倒是极喜音乐之类,无事不过谱曲儿,或拨弄会子琴便罢了。”

虞宓点头儿笑了一笑,想起哥哥会拨瑟,因着现今极少有人学那个,她还问了为何对这个起了兴趣,只他不说。

因笑道:“我却是个惫懒性儿,学不来那礼仪端重的,倒是喜吹箫。以往更深露重,弯月高悬之际,便拿出来对月吹一吹儿,也有些趣味。”

夏侯恬微微诧异,“自来那箫便有些悲凄之意,我只当你最是个喜乐性儿,不想会喜欢这个,可见看人不光瞧表面。”

虞宓掩嘴一笑,“姐姐这话儿有理,俗话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老辈人说的自有它的道理。你瞧着我在外头温和有礼,殊不知成日家屋里跟丫头们肆意玩闹也是有的。”

二人这厢说的性投意合,那厢姑娘们商议如何赛马。

杨绣卿笑道:“也不拘别个,小玩小闹,便劳烦几位哥哥来当裁判,咱们几个出些身上的小玩意儿,分个几等出来。胜出的前三位,拿彩头去便是,自别无二话,妹妹们意下如何?”

众姑娘都道很是,便也各自拿了随身带的不辨身份的小物什儿。

宋晴柔摘了手上一对血玉镯,笑道:“便拿这个了,不值钱的玩意儿,姊妹们瞧着出便是了。”

宋嫣杏眼儿一瞪,推了一推宋晴柔,笑道:“可是埋汰人了,前儿我也朝姑姑要了,倒是给了你。独一份儿的东西,就这般拿出来当赌注?快收回去才是,随意出个宫制荷包便是了。”

众人一听这镯子来历,忙把手里的东西一掩,跟这一比,便是萤火与月争辉了。

因笑道:“郡主快些收回去,游戏罢了,如何拿公主的东西做赌?便是胜了,也不敢接的。”

可不是烫手的山芋,这玉晶莹剔透,毫无瑕疵,玉心盈盈似有水光流转,仔细瞧着又是个死物。

况是公主赏给侄女的,拿了东西便是对公主不敬,不拿,又是众人商议好的彩头。

宋晴柔微抬下巴,瞧了一圈艳羡的脸儿,得意道:“输赢还没个定数呢,如何便知我定会输?没得灭我威风,刘姑娘该你了。”

刘嫚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本不过玩闹,既宋晴柔非当个正经事来办,她也不怕的。

当即取下腰间一块纯净无瑕的比目双鱼佩,笑道:“不敢跟郡主的珍宝比,好歹这玉我戴了十几年,还是苦渡大师开过光的,不过应个景儿。”

二人拿出的东西皆是一等一的,众人一瞧,手里的小玩意越发不好意思露出来。

虞宓上前来,拉了刘嫚道:“可是皮又痒了,这般贵重的东西,也敢拿出来作赌。便是没输出去,若有个磕碰,仔细娟姨锤你。”

刘嫚其他的比不上别个,只与这骑射一道极有兴趣,自信不会轻易落败,如何听劝?

因笑道:“你也说了,往日家跟我比,这个谁胜得过我?难不成这便就输了不是?我就不信这个邪,你莫管,待我赢了她那血玉镯子,分你一个。”

虞宓道:“不妥,这玉佩来头你不清楚?还敢拿自己开玩笑,我不依你,快快换了,再不济拿我这块琥珀玉。”

原是刘嫚刚生下来时,日夜啼哭不止,府里请人瞧了,说是生的日子不好,易招惹邪祟。

这玉乃是刘府重金购来的,请了法云寺大师开光,戴了这十几年,真个没出什么岔子。

虞宓身上的琥珀玉不比刘嫚的比目双鱼佩差,乃是出生时虞府尚在的老太爷给的,系先帝赏下的,戴在身上十几年未曾离身。

刘嫚忙道:“更不妥了,如何能要你的,我也不敢跟月姨交代,你信我这回便是。”

二人争执不下,外头公子们陆续回来,宋晴柔忙请了人进来说了比赛之事。

一时都起了兴,董良忠一合扇子,风度翩翩道:“好主意,妹妹们赛马,咱们也出个彩头。”便把手上的扇子放到桌上,笑道:“虽不是金玉,我这把扇子也不差了,可是封爷爷墨宝,便压给头名了。”

封老爷子做今上老师时,墨宝便流出的极少,后来云游去了,旁人便再没得到过他手书。

一些个官宦人家重金收购,皆空手而归,是以董良忠这彩头也是独一无二。

杨牧瞧了一瞧桌上,咦了一声指着笑道:“想来妹妹们皆极重视这比赛了,我瞧这些东西市面上皆是有价无货的。”

杨绣卿笑道:“可不是,原说小闹一场罢了,到底妹妹们认真了,拿出了贵重东西。依我说,妹妹们把物什都拿回去,该叫哥哥们出彩头才是。”

宋晴柔道:“杨姑娘多虑,再珍贵的东西不过一件死物,谁个输不起了。”

宋嫣瞧了杨绣卿一眼,微微笑了一笑,说道:“我也说不过死物罢了,在谁手里不是用呢,不会埋汰了,姊妹们都出了,我合该意思意思。”

说着取下手腕上一对宝石镶金的手钏儿,瞧其成色,必非凡品。

杨绣卿脸色暗了一暗,原是她主持邀来了人,若出了什么岔子,如何不受担待,没想宋晴柔几个半点不理会人,也罢了。

虞宸自进来便随意择了一处坐下,跟董悠说话,瞧着众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宋嫣忽朝她笑道:“虞五姑娘也来罢,听说你文采了得,想必骑射功夫也必能叫人甘拜下风。”

虞宸愣了一愣,理了理袍裾,微微一笑,“郡主莫取笑人,我那点子文墨,如何敢在人前献丑,不过以讹传讹罢了,当不得真。比赛便罢了,我出个彩头,前儿我得了一方翡翠玉鼎,径长三寸,高约五寸,听人说旁人再没有的,就拿那个罢。”

众人一听,皆倒吸一口气,虞宸当真财大气粗,虽未见过,听她之言,便知那玉鼎价值不菲。

今儿都是怎么了,不过一场女儿之间的玩闹,出这般大的财力。

虞宸瞧众人一副惊着了的模样,淡淡一笑,端起茶来喝。

虞宓眉头皱了几皱,她们拿出的东西皆是不少人知晓的,又是各自身上的。

不想虞宸一出手便是好些王府里也没有的东西,太过张扬了些。

在座的皆系各府里姑娘公子里嫡出且有体面的,回去一说,虞宸私财岂不是人尽皆知,与她可没半点好处儿。

只话已说出口,也没了办法。

宋晴柔等的不耐烦,一甩马鞭,道:“该如何便如何,这般婆妈作太无趣了些。虞五姑娘便来罢,就是输了也无碍,左右无人笑话你。”

话虽说的好意,只神色却是桀骜挑衅,虞宸挑了挑眉,瞧一眼端坐在众人身后未启一词的宋轶。

“好啊,既然这般我也玩便是了,不过我瞧世子那龙凤呈祥扇坠极精细,不知可能当个彩头,不论那个胜了,我便替姊妹们讨了。”

众人皆看向宋轶,瞧他如何应对,见他修长白皙的手放下手中杯子,幽深的眸子掩在睫毛之下,淡淡瞧了虞宸一眼,“五姑娘喜欢,便当彩头罢,不过头名已有了那些好东西,我便压给第二。”

众姑娘一听,心内皆有了计较,于是各自拿了贵重东西出来,或压给第一或压给第二或再往下,皆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表弟身子不好,一是早产,二是心思太重,想的太多,还有些慧极必伤。

待日后心愿达成,心胸开了,日日活在蜜罐里,自然慢慢变好,当然我亲妈,给他金手指也没啥,是吧?

☆、赛马

一径分派妥当,管事人等在前头搭了厅子,虞宓几个不参与的姑娘过去坐。

董良忠拿了臂长的红色三角旗子,站在马道旁。

参与比试的乃宋晴柔、宋嫣、虞宸、虞蓉、刘嫚、董悠、夏侯恬跟另尚府里两个姑娘。

一遛儿姑娘皆端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姿端正,目视前方,好不威风。

董良忠四下里瞧了一瞧,收了平日里嬉皮笑脸模样,微微整了整衣袍,高声道:“今儿这比试不过妹妹们间的玩闹,咱们先说好点到为止。途中切忌推搡拉扯,望妹妹们保重自身。”

说了一番大义凛然的话儿,虞宓瞧他笑了一笑,“往常这位见尧哥哥,就没见他有过什么正经样儿。不想正事当头,还有那么点儿谱,尚且当他是个靠得住的人。”

尚娇笑道:“世家大族里出来的公子,平日里如何不论,该到那么个时候了,自有风范。”

刘嫚转身瞧了二人一眼,虞宓忙挥手儿,示意她转回去好作准备,刘嫚吐了一吐舌头。

虞宓视线往姑娘们跟前一扫,“刚才也没听恬姐姐要去,只当她不爱这行当,不想也参与了。”

尚娇乃是真个身子不好,马术实属平舒无奇,是以没去,却想不通虞宓为何没去?

因笑道:“也只你傻了,压了那般贵重的东西,还不参与,倒是白白便宜了别个,我看你回去如何跟月姨交代。”

虞宓红唇一瘪,刘嫚原是她请了来的,如何能叫人丢了玉佩回去?

再来那确实不是普通玩意儿,若是个稀疏平常之物,也便依她了。

常年带着保身子的,如何敢丢?刘嫚拗不过她,终是拿那琥珀玉换了比目双鱼佩。

宋晴柔尚且不依,只道她两个该各出各的,倒是董良忠说了一句公道话,“七妹妹又不参与,你好意思叫人家出这么贵重的彩头?”

宋晴柔叫他噎了一噎,恶狠狠瞪了几人一眼,便也不说什么了。

虞宓摆了摆手,“事到如今,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尚且信嫚儿一回,况且她如何就输了?不定就叫她又赢了回来。那玉佩虽珍贵,天下间比之更好的也有呢,失了这个还有旁的。”

尚娇温声道:“也只有你心这般大了,先帝赏的东西,若叫人知了该如何?”

虞宓眼睛一错儿不错看着前头已经开始了的比赛,随意道:“先帝赏的东西多了去,咱们珍重着便是,在没有样样都供奉起来的理。你快瞧前头,我的玉佩回来有望了,嫚儿不是领先呢。”

却见远远的,青天白日之下,大片的草场,绿树环合,天清地阔。

一群身着锦绣的姑娘,骑马往前奔去。

领先的便是刘嫚,但见她压低身子,微微俯在马背上,一手扯缰绳横在胸前,一手拿马鞭贴着腰身向后。

面容肃穆,技艺娴熟,所过之处如一阵清风旋了过去。

紧随其后的便是虞宸,但见她微微勾起右边唇角,一双明亮的眼睛灿若星辰,有一股子势在必得。

朝左右望了一眼,一面是宋晴柔,一面是夏侯恬,后头几位姑娘离得稍远,皆是严阵以待的模样。

两圈过去,虽仍是刘嫚领先,到底身后几人不过隔了一两步,随时有超越的可能,虞宓尚娇站在场外,皆为她捏了一把汗。

眼瞧着便第三圈了,想着自己的血玉镯子,还有几人出的彩头,宋晴柔心急如焚。

尤其她自来厌恶虞宸,往日时常听人说虞宸如何有文采,如何性好。

心里早不受用,越发的讨厌起人来,况且她向来好面子,失败尚且接受不了,如何能容忍自己输给虞宸。

先前邀人赛马,本就想给她点儿苦头吃,一时计上心头,催马向着虞宸过去,以备‘无意’拦她一下超过去。

殊不知她今儿执意邀虞宸赛马,便早被防备着。

虞宸暗暗警惕,趁着宋晴柔靠近之际,朝夏侯恬身边过去。

到了一处距离场外众人极远又是转弯的地界儿,宋晴柔咬牙朝虞宸撞去。

虞宸貌似受了惊吓,手中马鞭扬起,抽在宋晴柔脸上,“啪”一声儿淹没在女子的尖叫声中。

宋晴柔脸上火辣辣的疼,一时忧心是否毁了容,又见虞宸毫发无损。

心下一横,好似坐立不稳,丢了马鞭随手空中乱抓,一时虞宸马鞍下的汗垫叫她扯了出来。

当即座下便不稳,左右摇晃起来,夏侯恬晃动中瞧见她两个出了事故。

见虞宸快要摔倒的模样,心下一急,竟是要打马过去扶人。

虞宸本有脱身之计,不想出了意外,夏侯恬跟了过来,便是三个姑娘挤作一团。

身后的姑娘们,忙拉住缰绳立住,场外看的人提心吊胆,几个公子浓眉紧锁,虞宓也是暗暗揪心。

刘嫚听到尖叫声时,便留意后头了,瞧她三个挨在一处跑,忙放慢了速度,到里侧以备不时之需。

虞宸撇了宋晴柔一眼,当即俯下身抱住马脖子,稳住了马鞍,前头刘嫚又让开了道,一时如闪电般冲出去。

宋晴柔暗自咬牙,忍住脸上的疼意,催马去追,不想虞宸冲出去时马鞍下头脱落之处挂住夏侯恬脚蹬子。

遭她一刮,整个人仰马翻,立时便从马上滚了下来。

场外人惊呼一声,忙赶过去瞧人,索性马儿乖觉,主人落马,连忙后退,不致造成踩踏之伤。

几位公子近了前来,却不好扶起夏侯恬细看。

虞宓忙单膝跪在一旁,慢慢扶起人,细细捏了捏手腕及脚腕骨头,“姐姐何处不适,可是伤到了头,腿疼不疼?”

夏侯恬脸儿泛白,额头鬓角处冒出细细的冷汗,眼角泪花不住往外冒,忍耐道:“其他无事,只我右腿动弹不得,想必是断了。”

虞宓忙对众公子说清夏侯恬状况,宋轶当即便命人去抬支架来,杨牧又叫人去寻会接骨的婆子。

一时便抬了夏侯恬进马场的庄子里,好在这地儿时常有王孙公子跑马受伤,是以有好些能治跌打损伤的媳妇子或农户。

众人自屋子外头随意挑了地方坐,里屋进去几个农妇,一时出来恭敬说道:“好在姑娘摔得不重,骨头并无大碍,现下已经接了回去。好好养着,三月后便可行动自如。”

一时众人皆松了口气,宋嫣瞧了周围一眼,拉了一拉宋晴柔衣袖,递眼色过去。

一时惊呼道:“晴柔,你的脸怎么这般模样?何时伤了的?”

宋晴柔脸上这会儿还疼呢,不须任何伪装,泪珠儿就这般滚下来。

急道:“快帮我瞧瞧伤的如何?可是破皮流血了,我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挨得近些,那鞭子便抽了过来。若我的脸有个好歹,虞宸你如何赔,求轶哥哥给我做主。”

便朝宋轶福了福身,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宋嫣也是气极了的模样,“姑娘家的脸如何尊贵?虞五姑娘便是属意头名,如何能使这样的下作手段?如今你是胜了,也不光彩。”

原是方才众人皆焦急于夏侯恬伤势,并未注意最后的胜负。

倒是虞宸赶超刘嫚得了个第一,刘嫚第二,宋晴柔行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虞宓忙也看向虞宸,若说害人的话,是如何也不能信的。

如今大庭广众,叫宋晴柔指摘出来,五姐该怎样脱身?

因笑道:“郡主如何就料定是我家姐姐蓄意伤人了,咱们场外瞧得清清楚楚,是你先打马迎上去。慌乱之间,就是出了意外也是有的,不意伤了人是真,若说有意加害却是万万不能认。”

宋晴柔一甩袖子,凑到虞宓跟前,指着脸给她瞧,“我这伤是假的不成?她得了头名也是假的?不过是想挤掉我这个竞争对手罢了,如今伤了我,非但不承认,还想倒打一耙?”

竟是这般胡搅蛮缠,虞宓从未跟人红过脸,依她想的,宋晴柔被虞宸伤了乃是不争的事实,该如何便如何?不想对方竟不依。

刘嫚瞧宋晴柔咄咄逼人的模样,虞宸不开口,阿久也哑口无言。

便道:“郡主说话真个好笑,那时我还在前头呢,就是虞五姑娘真想得头名,也该害我才是,如何就弃了我加害与你。”

杨绣卿揉了揉额头,微微一笑,“今儿委屈了郡主,是我的不是,想来五妹妹并不是有意。咱们常走动的,如何就有了那阴暗心思,万望郡主海涵。我那有上好的玫瑰硝,回头便着人给郡主送去,抹上几回,保管恢复如初。”

宋晴柔冷哼一声,不依不饶,朝宋轶哭到,“轶哥哥也觉着我冤枉了她不成,我脸上这伤还不知如何呢?若就此留了疤,可怎么办?”

宋轶淡淡瞧了一眼堂妹,一张俊脸上毫无波动,看向虞宸,红唇微启,“当时如何?”

虞宸适才并未为自己辩驳,好似事不关己,这回子抬起白白的脸,粲然一笑,“我说不是有意的,你信不信?”

宋轶默了默,道:“信。”

他们相处了有些日子,对于与往虞宸的形象,早已模糊不清,现今皆是她狡黠聪慧模样,便吹皱了一池春水。

对于那纸婚约,也没了往日反感,今儿这出,他自是信的。

那般文才高昂的姑娘,心性品格定也是极好的,绝不会无故使手段。

董良忠跟杨牧两个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依他们对虞宸的了解,恩怨分明,心胸磊落,是以也不信宋晴柔这番话。

虞宸笑得更开心了些,清秀无比的脸儿上,眉眼皆舒展开。

正了正神色,站起身来,凌厉的目光扫过宋晴柔,淡淡道:“你说我有意伤你,先不论真假,你想要什么赔偿?”

宋晴柔停了哭泣,擦了一把脸边的泪,“跟我赔礼道歉,治好我的脸,还有你赢的东西都赔给我。”

虞宸听完哈哈大笑,“原是为这么个,且不说我不是有意伤你,我还要找你理论呢。当时你故意接近我,本是想撞我呢,不想被我躲开了,一时意外伤了你。又扯走我马鞍下的汗垫,叫我险些坠马,这笔帐咱们如何算?”

恶行被揭露,宋晴柔慌乱了一瞬,一时又想虞宸并无证据,便道:“我并不是有意接近你,原是马儿不听使唤,近了你跟前,还没怎么着,你倒先伤了我。”

虞宸笑容隐去,冷冷道:“究其缘由,也是你先跟过来造成意外,如今我表姐还躺在房里呢。她伤了腿,你打算如何陪?”

宋晴柔忙道:“那不过是意外,我并不是有意,再者如何便是我伤了她?该是咱们都有份才是。”

虞宸淡淡笑道:“是了,你自个儿也说是意外,如何就断定我是故意伤你的。难不成你伤人便是无意的,我伤人就是蓄谋在心?天下可没有这样的理儿。”

宋晴柔一时语塞,这才反应过来着了虞宸的道儿,一开始便不应该承认是她主动跟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再想换个说辞已是不能,只得心里暗恨。

宋嫣撇了宋晴柔一眼,便知不能成事,果不其然,虞宸不过几句话,宋晴柔便只得偃旗息鼓。

杨绣卿心下好笑,出来打了个圆场,“妹妹们莫再争了,仔细伤了姊妹间情分,说来皆是我的过错。若不提起这茬儿,阿恬如何会受伤,少不得该我过府赔罪。”

众姑娘忙安慰人,不过说些皆是意外等语。

因着夏侯恬伤着了,便先送了人回府。

夏侯府大太太唬了一跳,听无大碍方放下心来,少不得安抚杨绣卿几句。

自夏侯府出来,众人分道,虞宸并未跟虞宓虞蓉回府,虞宓没多问便走了。

刘嫚跟虞宓一辆车坐着,拿了方才众人彩头出来,细细瞧来倒有几件好物。

一时叹气道:“是我高估了自己,你那琥珀玉没了?该如何跟月姨说呢?”

虞宓笑道:“不打紧,没了便没了罢,好歹也不在外人手里,你莫忧心。不定五姐会还我也未可知,便是不还,我去要她也会给的。”

虽并没有真打算去要回来,不过是安慰刘嫚罢了,虞宓端端坐着说话。

刘嫚想了一回,笑道:“你自我这儿挑几件,我瞧这个扇坠儿倒好,拿去给三哥哥用。”

虞宓笑道:“他东西多着呢,如何就缺了个扇坠,你拿回去给你哥哥也是好的。”

刘嫚不依,“你拿罢,今儿输了你的东西,心里怪不是滋味的,这些虽不能补偿,好歹你拿了去,我也好受些。待往后寻了好的来,再赔给你。”

虞宓摇了一摇头儿,拿了宋轶压的龙凤呈祥扇坠,另挑了几样精巧的小玩意,就是了。

却说虞宓将刘嫚送到刘府门前,拒了请她进去坐的话儿,便回府。

先去了迎松院问安,老太太正歪着睡呢,跟刘妈妈略说几句话,辞了出来,到蓼兰院去。

二太太也忙着处理家务,还有虞仲煜参加秋闱等要紧事儿,没空理会她,坐了会子,便回了。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把副cp说给你们了,唉,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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