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系一条藤绳才叫危险。若是跟我系在一起,指不定也会拖累我。就这样最好。”
作者有话要说: 寒月凡:“小丫头现在牙尖嘴利了。”
赵琴落:“还不是跟某人学的。”
寒月凡:“那我的纯良德善怎么没看你学?”
赵琴落:“……”
自恋狂~~
☆、莽撞夫君
赵琴落依着寒月凡的臂力也迈入井中,一入井,寒月凡的右臂就有力地环住她的纤腰。
井壁四处就没有可着力的地方,赵琴落整个人几乎是悬空的。
赵琴落心里有些毛毛的:“寒大哥,我心里有些不踏实。万一这井深不见底,你这样抱着我,手一酸,我就下去了。”
寒月凡坏笑了一下,抱着赵琴落的手加了劲:“所以你现在小命在我手上。”
寒月凡右手带着赵琴落,左手一点点的放绳而下。
赵琴落道:“不对,你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只是故意吓我的,你肯定早就心中盘算好了,是不是?”
“哪有盘算什么。我就是走一步算一步的。原先觉得你该没有多沉,带你下去轻而易举,此刻觉得你平日该注意下纤细身体了。还有,你现在真要依靠住我,逗我开心,方能保住小命。”
“再不老实说,我就挠你痒痒。”赵琴落拿出杀手锏。
寒月凡讨饶道:“别挠,我就怕你这个。好了,告诉你吧。这个井最多百尺深,我带你下去不成问题。就算途中有了异常情况,凭我的轻功,带你纵身出井也不是难事。所以,不是有危险的。”
赵琴落疑惑道:“你怎么知道这井最多百尺深?”
“气息,它的气息告诉我的。”
“井有什么气息?”
“万物皆有灵。井也有它的灵魂。”
赵琴落幽幽道:“你果真擅长故弄玄虚。”
寒月凡嗤笑了下。
两人这么说着话,倒是很快,就觉得双脚踩到实地上。
是个枯井没错。
也果然如寒月凡估测,只有百尺余高。
落地以后,赵琴落又发现一个棘手的问题:井底太黑,她根本无法正常视物。
“我们忘记带明火工具了,我什么都看不见。”
寒月凡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他应该在解身上的藤绳:“我拉着你,我能看见。”
赵琴落不可置信:“这里根本没有一点光,你如何能看得见?”
寒月凡伸手拉住赵琴落:“怎么没有,你头顶井口又没有被封。就这些光亮足够我视物了。”
可对于赵琴落来说,四周就是一片漆黑:“那这里是什么情况?是口死井吗?”
“不是。暂时我也不好说,只是这井四个方位都通有路,我看似乎又是布了阵法,可惜我看不懂,所以我看我们只能碰碰运气了。”
寒月凡拉着赵琴落往其中一个方向走去,他们的脚底很平滑,此刻路况很好,并不难前行。
“……那就这样随便选一条就走吗?”赵琴落总觉得这似乎过于莽撞。
“只能如此呀。我不懂阵法,你也是只知皮毛,况且现在还是个瞎子。总不能待在原地吧?”
“可感觉这不合你的性子。”
黑暗中看不清寒月凡的表情,可听他的语气应该是含着笑意:“哦?你是认定我习惯确保万无一失后才行事是吗?”
“嗯。你是个思虑周全的人,从不干莽撞的事情。”
听得寒月凡自嘲地笑了下:“阿落,你还不够了解我。”
“是吗?”
突然听到他这样说,赵琴落心中有些失落感。相处到了这一步,还是不能够做到基本的了解吗?
“你不用难过,不是你的原因。”
寒月凡脚步放缓,似乎想要安慰下赵琴落,但仅仅是停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步伐,只是淡淡地道:“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也许这几年我变得故步自封了,行事保守了很多。”
“那以前呢?”
“以前没有顾虑,多活一天就是多赚一天。所以我都是想到哪干到哪,对自己说死了刚好解脱。”
是吗。
赵琴落无法想象,什么样的环境可以逼人有这样的想法。
以往没有顾虑,所以恣意而为,也不把自己性命放在心上。如今这般,是因为有她吗?
“阿落?”寒月凡见赵琴落闷声无语,唤了她一声,道:“你看,你又在胡思乱想起来了。”
赵琴落心中淡笑,道:“我只是想怎么才能做的更好。”
寒月凡也温和地笑道:“你怎么做我都喜欢。我觉得上天总算是厚待我,让我遇见你。”
赵琴落心中闪过一丝悲凉:明明是上天薄爱的人,心中却是充满了希望与感激,生命中注满了不屈与坚强。
周围环境黑暗阴森,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还是说点轻松的吧:“你为什么可以暗中视物?”
“杀人的时候通常是黑夜。”
“……”
哎,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赵琴落斟酌了下,觉得这次问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你为什么不会玄门阵法呢?我爹和师兄们都说玄门阵法与武功心法想通。武学上乘之人都会对阵法有所研究的。”
“不喜欢学那个。”
寒月凡似乎更忌讳这个话题,扔出了冷冰冰的几个字。
真是说什么错什么。
赵琴落干脆不说话了。
刚才的话题也好像引起了寒月凡的些许心事,他也沉默不语,只是拉着她一步步稳健地踏步而行。
脚下的路渐行渐湿,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来到一片水域之前。
赵琴落感叹道:“想不到这一口枯井下面这么别有洞天。”
“阿落,我有种预感。这里的潭水是和离河相通的。”
说到这里,就意味着他们可能离真相更接近一步,赵琴落不禁全身警觉起来。
“阿落?”寒月凡撩起赵琴落的腕袖:“看看你的双生珠有没有反应?”
紫色的水晶珠,也被这漆黑吞噬。
赵琴落有些失望:“没有呢。你是觉得君陌可能也在这里对吗?”
“对!”寒月凡语气十分笃定地道:“我不能解释原因,也没有切实的证据。但是我有种强烈的直觉,他就在这里。阿落,我们得下潭水看看,你闭气怎么样?”
“寒大哥放心,我水下功夫不说上乘,也可说是一流。”
寒月凡犹豫了下:“潭下不知情形如何,阿落,你当真决定要去?”
赵琴落坚定地点头:“我必须去。你既方才说了君陌也在这里,我就更要去。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们二人都独自冒险,自己却隔岸观火,袖手旁观。”
寒月凡叹了口气:“罢了,阿落,你原也是同我一般固执。你暗中视物不清,到水下一定要抓好我的脚。”
“好。”
寒月凡果断地道:“那好,我说跳,就跟我一起闭气入水。”
赵琴落应声称是。
入潭的瞬间,潭水冰肌刺骨,激得赵琴落一个哆嗦。
她一手划水,一手紧抓住寒月凡的脚。
两人一前一后这么错开划水前进。
不知道是寒月凡的水下功夫一般,还是因为这潭水冰冷,他的游速并不快。
赵琴落的心中有些发堵,说不出来的慌乱,有些不好的感觉。
她暗自埋怨自己的懦弱胆怯。
可是,似乎并不是因为恐惧害怕,那种感觉……好像有莫名的忧伤。
忽然,腕上莫名有灼热之感。
双生珠忽然通体发光,紫中带红,竟是滚滚发烫,灼得赵琴落的手腕有焦灼之感。
这是怎么了?
当初娘亲给了自己和君陌这两串珠子,赵琴落一心都在思念与担心寒月凡受伤后的情况,因此并没有多做在意,也没有多问一二。
现在想来,原是应该多问个究竟的。
水下也不能言语,寒月凡并没有发现双生珠的异样。
是君陌吗?
赵琴落心中起疑,但是又很快否定。和君陌双生连心时候,珠子只是闪出熠熠炫目紫光,并非如此刻这般。
莫不是什么不好的征兆?
赵琴落正思虑中,忽觉眼前有物闪过。
不急细看,惊觉手脚身体瞬时已经被水草团团缠住。
这正是在离河中看到的水草。
想必就是银花村人口中的水鬼。
水草越缠越紧,赵琴落几乎动弹不得。
再去看前面的寒月凡,情况也好不了多少。
寒月凡应变快机敏度高,已经从数从水草中脱身而出。然而水草层层不穷,迅速蔓延。寒月凡纵使三头六臂,一时三刻也脱身不得,更别说来解救赵琴落。
赵琴落奋力挣扎,几欲窒息。
忽然,一丛水草触及到她手上的双生珠,仿佛触到雷霆禁地,猛得向后缩去。
赵琴落顿时感到身体轻松了些许。
其他缠裹在身上的水草,霎时间如同相互受到感应,也都层层褪去。
不多时,赵琴落身边的水草,一应俱无。
双生珠通体赤红,如同滴血。
莫不是这些水草,怕的是双生珠?
记得在离河时候,寒月凡正是说水草本已经缠上船身,是君陌出现水草才退缩消失。
而君陌也有双生珠。
不管因何如此,水草怕双生珠。
赵琴落心中大喜,欲游上前来解救正在与水草缠斗的寒月凡。
忽然,水中升起一股强大的吸力,让赵琴落根本招架不得。
身子猛的被卷起,额头在强大水流的冲击下一阵阵眩晕。
几番之下,赵琴落越发昏沉作呕,终于不支,晕厥过去。
眼前只有寒月凡模糊的一角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赵琴落:”本周存稿多,日日更到下周四。”
寒月凡:“丫头,小心用力过猛。”
☆、井下玄机
赵琴落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全身束绑,双手吊起,身上衣衫未干,还湿湿嗒嗒地黏在身上。
赵琴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头部一阵刺痛尖锐地传来,只得猛然再将双目紧闭。
“落儿,落儿。”
急切的唤声阵阵传来。
是寒大哥吗?
赵琴落费力地睁开眼睛,君陌的面孔映入眼帘。
“君陌!?”
这一惊一喜非同小可,赵琴落顿时清醒了大半。
想要活动,挣扎下毫无用处。
“别动,落儿!绳索勒手。”
赵琴落这才看清,君陌也如同自己一般绳索缚身,高吊在自己身边。
此处是个较为宽敞的地室,同室关押的还有大概十来个年轻男子,均席地而卧,昏昏不醒。
“这是哪里?”
“我也不清楚地处的名号,这里应该是一个地牢。”
“君陌,当日你入离河后久不归岸,就是被水鬼抓来这里的吗?”
君陌无力地点点头:“是的,当日入水以后,一句追踪,找到了那些水草的源头。它们似乎是惧怕双生珠,一路躲避于我。原本一切无常,我正当返回时,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击昏。醒了以后就在这里。”
“我遇到的同你一模一样。那这几日来就没有别的人来过这里吗?”
“没有。一个人都没有。我来时候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哦,不对,此刻多了一个你。”
“可是,我是何时被劫到此,你难道一点都没有看到?”
君陌叹了口气:“这里应该设有很强大的离魂阵,我们在这里会不时的昏昏欲睡,也会记忆消失。就像他们一样。”
君陌的眼神落在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数名男子身上,继续道:“原先我来的时候人数比这些多,我来的这几日也是无水无粮,很多人就这样饿死了。”
赵琴落道:“他们该都是银花村的人。”
君陌面色惆怅:“是的。可惜我们不能相救,也自困于此。”
赵琴落又试着挣扎下身上的绳索:“用内力也挣不开吗?”
君陌摇摇头:“我试了,内力用了越深,绳索捆得越紧。”
赵琴落细看之下,才发现吊住君陌双手的绳索果然已经深深地勒入他的腕间。
“那我们就只能束手待毙?”
“那倒不一定。我觉得对方在等。”君陌又道。
“等谁?”赵琴落略微思虑:“难道是为了等我?”
君陌点头:“他在等双生珠汇集。我猜我们就快见到他的真面目了。”
可是寒大哥现在不知道身在何方,想起那些水草缠身,他没有双生珠相互,赵琴落心下担忧。
“落儿,是在担心寒大哥?”
赵琴落细声道是:“我们从银花村里神女峰顶的一口枯井入内,枯井深处有一处深潭。我和他在潜入潭水之时遇到水草袭击。不知他此刻如何了。”
君陌听后反而舒了口气:“落儿你不必担心。如此看来,对手应该是刻意避开与寒大哥正面交手,应该是只想对付我们。”
“他是只想对付有双生珠的人?你是说寒大哥此刻反倒安全?”
“不错。”
赵琴落心中安定许多,自言自语道:“如此甚好。”
君陌神色有些犹豫不定,似乎有话想说,又没有说出口。
赵琴落细心地察觉到了:“君陌师兄你有话对我说?”
君陌掩饰地笑了笑,道:“落儿,以后就叫我君陌吧。”
赵琴落有些怀疑:“方才仅仅想与我说这个吗?”
“嗯,还有。落儿,尽量不要说话了,保持体力。”
“嗯。”既然君陌不愿意再谈,她也不便再咄咄相逼。
君陌说的有道理,这里无水无粮,敌暗我明,完全处于劣势。
为今之计只能先定下心神,积攒体力。
如若有化骨粉就好了,赵琴落心道。有了化骨粉,这缠人的绳索也会瞬间化为无形。可惜,水下一番挣扎,她身上带的常被药物早就被潭水冲走。
这地牢里面果真如君陌所说,会令人实实昏睡。
在这里赵琴落已经不辨时辰,只是几睡几醒,觉得口干舌燥,饥肠辘辘。
不知道还要忍多久。
她勉强抬头看向君陌:他的情况也不好,断水断粮数日,血肉身躯终是承受不住的。
又是不觉迷迷糊糊了多久,赵琴落只觉得空气中有些异样的气氛。
模糊地睁眼……
一双丹眉凤眼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上。
赵琴落忍不住惊呼一声:“你是谁?”
那女子狂笑一声,后退两步,声音阴郁传来:“你是在问我是谁吗?”
待看清那女子面貌,赵琴落又是一阵心惊肉跳:“娘?”
那女子听赵琴落唤了她这一声娘,竟是惹恼了她,当即怒目圆睁,反手抽了赵琴落一个嘴巴。
那女子力道极大,赵琴落整个人不觉向后仰去。
“落儿!”
是君陌关切的急呼。
疼痛中,赵琴落不可置信地喃喃道:”娘……你怎么……”
岂料那女子凶残至极,暴怒道:“无知蠢女,见谁就唤娘,让你看看我是不是你娘。”
说着连连给了赵琴落数十个耳光,扇得她面颊高肿,头脑晕炫。
“落儿!”君陌见状焦急难耐,整个身体欲腾起与那女子对抗,可惜全身被绳索束缚。
他情急之下,倾尽全力妄图用内力挣脱枷锁,然而所受反噬越来越重,绳索深深地勒进他的皮肉之中。
而君陌却丝毫不觉半分疼痛。
“你这个疯女人,不要打落儿。你要发疯冲我来。”
。
那女子停了手。
赵琴落缓歇了过来,低哑着嗓子道:“君陌,我没事。”
君陌心疼万分,沉痛道:“落儿,那不是师父,不是你娘。”!
赵琴落定神看着那女子的面庞,和牙子道如出一辙的面容。
然而多了分阴鸷暴戾。
赵琴落突然厌恶地闭上眼睛:“不错,你不是我的娘亲。可恶尽然盗取了她的脸。”
那女子疯笑道:“脸?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这张脸!”
说罢,那女子从地上捡起一名沉沉昏睡的男子,忽地从怀里拿出一把尖刀。
对着那男子的脸面刺了下去。
那男子分明还是活着的,只是因为被关押饥饿良久,身体全无半分力气。
可是在女子毫不留情的一刀之下,那男子发出野兽般的惨叫。
那女子却毫不理会,一刀接着一刀,活活将那男子的面皮剥下来。
血水流了她满手。
那男子早已痛不欲生,昏死过去,不知是死是活。
赵琴落被此番惨景吓得手脚瘫软。
君陌也是通红了双目,显然也是从未经历过此般情景。
只见那女子生剥了男人的面皮便弃之如敝履。又从怀中掏出一张新面皮来,给那男子覆上,复又施了些药粉,几番摆弄,如同在进行一项雕琢。
地上血迹斑斑,赵琴落几欲作呕。
“喏,这样的脸才完美么。”那女子对自己的杰作啧啧称赞。
再看那被剥皮换脸的男子,此刻新皮已经与整个脸部完美融合。新的面庞英俊绝伦,若不是方才亲眼目睹到这割皮换脸的血腥过程,这女子的手法堪称绝妙。
那女子盯着男子的新脸满意地看着,双手温柔地抚摸着那张脸,嘴角微翘,沉浸于其中。
“我的萧郎,你真俊,真是我的俊郎君。”
“天底下的男人都该长着你这样的脸。”
“你现在是属于我的了。你看你动也不动了,不是吗?那你就再也逃不走了。”
那女子将头俯下,与地上男子的脸靠在一起。
“你怎么动也不动呢?你动都不动怎么跟我说话呢?你把你的双生珠胡乱送给谁了,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它们寻回来。”
那女子摊开掌心,两串双生珠熠熠生辉,光彩交相映错。
那女子不断地喃喃自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此刻赵琴落和君陌都已经看出来那女子是神志不清。
忽地,那女子由柔声细语变得尖声怒叫,复又杀气腾腾地望向赵琴落,眼神中充满怨毒。
赵琴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你……你想做什么?”
那女子妖魅地笑着,款款上前:“小丫头,这里这个和外面那个哪个才是你的情郎呢?”
外面那个,赵琴落知悉她指的应是寒大哥,脱口问道:“外面那人现在如何,你把他怎么样了?”
“哦……”那女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如此看来,外面那个该是你的好情郎了。”
“你把他怎么样了?”
“嘻嘻。”那女子捂嘴而笑,模样如同碧玉美人般。
那女子一脸鄙夷地道:“那般蠢的男人,我才懒得对付。”
赵琴落不知为何,一听到那女子诋毁寒月凡,没来由地生出好大的怒火,方才的怯意全失:“我寒大哥才不是蠢人,他是天下最有勇有谋的英雄。”
那女子笑得更欢快了:“真是好笑,一个连玄门阵法都看不懂的笨蛋,你却觉得是个英雄。”
赵琴落变得没有耐心了,怒斥道:“告诉我,他现在究竟如何了?”
那女子叹气道:“哎,可怜你这般想念于他。可是你那个笨男人,早就弃你而逃了。”
“你胡说。”
“我骗你作甚么。”那女子露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神女峰枯井口的四条路他都瞎走了一遍,四条路里面我布下的阵法他一个都看不懂。后来他见寻不到你,就一个人走了。”
赵琴落不做声,心里却落了地。
寒大哥安全就好。
那女子显然是以为赵琴落是伤心起来,幸灾乐祸地道:“被人的抛弃的感觉如何?”
赵琴落默不作声。
久未等到赵琴落的回答,那女子又陷入燥怒当中。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码字3000,然则没有保存,所以,泪崩~
打个宣传,接档文《被囚禁的大公子》,
文案:
陌贵贵嫁到寒家,就是来完成这场冥婚的。
那个漆黑绝望的夜晚,贵贵逃得慌不择路。
“你这个蠢女人,这样疯跑就能逃掉吗?”
贵贵抬头,正对上这个手脚都缠着铁链的男人无比阴郁的目光。
听别人说,他是寒家大少爷寒影,是个疯子,终身被囚禁在地笼中。
喜欢的话,请提前进作者专栏,预收。
☆、又现娘亲?
“你个贱女人,我问你话,你敢不答!”
君陌见状,暗道不好:“你不要去折磨一个女人,你有火气冲我来。”
那女子飞身移到君陌面前,单手扼住君陌的咽喉。
君陌顿时不能言语,胸口窒闷无比。
赵琴落大惊失色:“君陌,你快放开我师兄。”
“师兄?”那女子的眼神又迷离起来。
她痴痴地望着君陌,缓缓地松开手。
窒息感消失,君陌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萧郎,你怎么了?”
“我知道了,是她害了你。”
那女子轻轻地拍着君陌的背,柔声安慰。
君陌的白衣上隐约渗出几分血迹,是方才以内力挣脱绳索导致绳索勒进皮肉中所至。
那女子看见忽又受了刺激:“萧郎,你怎么受伤了。是那个贱人害你的对不对!那个贱人害你,你怎么还如此护着她!”
那女子疯狂地叫着,从怀中抽出一只藤鞭,甩手朝赵琴落打来。
一鞭下去,赵琴落疼的要掉下眼泪来。
从未有想过鞭子落在身上的滋味会是这样痛。
那女子疯狂地用力又是一鞭抽向赵琴落。
君陌几欲疯狂,嘶吼道:“别打了,你这样会打死她。”
那女子毫不留情,对着君陌头部厉掌击下,君陌顿时头部血流不止。
“你闭嘴,你竟然袒护那个贱人。那就也去死吧!”
一鞭接一鞭,那女子手下鞭鞭作响,狠狠地抽向赵琴落,发泄着她的恨意。
皮肤道道撕裂,撕心裂肺地疼痛弥漫了赵琴落地全身。
起初她还咬牙忍着不出声,到了后来,一鞭落下她就会经不住地惨叫。甚至会等不及她叫出声来,第二鞭就接踵而至。
赵琴落知道自己此刻面目狰狞,惨不忍睹,眼泪早就模糊了视线。
绳索紧紧地绑着她,无法逃离的痛,每一鞭只能忍耐。
赵琴落恨不得快些死去好摆脱这种痛苦。
原来,人在极端痛苦之下,是可以没有任何尊严的。
那女子却在享受着赵琴落的痛苦,赵琴落越痛,她面上就越露出笑容。
“黎柔啊,黎柔,今天谁都救不了你了。”
赵琴落的意识渐渐朦胧,疼痛感一点点减弱。
君陌在旁挣扎的声音,藤鞭落在身上的声音都渐行渐远。
寒大哥,爹,难道自己竟然要莫名其妙地死在这个疯女人手里了吗?
就当赵琴落几乎要失去意识的时候,耳边传来百余枚银铃齐响的声音。
“咦?”那女子面露喜色:“竟然又有新货色了。好久没有了。”
说罢扔了手中的鞭了,出身而去。
地牢中设置有机关,那女子不知启动了何处的机关,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
“落儿,落儿,你怎么样?”君陌用已经沙哑的嗓子问道。
赵琴落却已经没有了回答的力气。
只是片刻功夫,那女子复又折回来,肩膀上扛着一个男人。
一个熟悉的身影。
赵琴落心头猛得一跳,似昏似混间清醒了大半。
那女子将肩膀上的男人向麻袋一样向下一扔。
赵琴落几乎就要呼喊出声,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敌不动则我不动,坚持住不能自乱阵脚,寒大哥一定有他的方法可以救他们出去。
寒月凡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如同地上的其他男子一般,都是昏迷不醒。
赵琴落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受了什么伤。
但是无论如何,在这个时候看见寒月凡的身影,赵琴落觉得感动地想哭。
恨不得现在就去抱住他。
好像身上也没有刚才那般疼痛难忍了。
赵琴落复又心惊,担心那女子也会像方才那般,对寒月凡割皮换脸。
“总是一动不动地,真没有意思。”那女子轻怨了声。
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剑,对准寒月凡的手扎了下去。
赵琴落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呼喊出声,事到如今,她怕如果那疯女人知道寒月凡与他们相识,反倒会变本加厉。
寒月凡闷哼了一声,悠悠转醒。
“这……这是哪?”
“我的手,好痛。”
寒月凡挣扎着坐起,环顾四周,当目光对上赵琴落的时候,脸色微寒,随即便波澜不惊地一闪而过,继续一副惊恐万分地样子,不住地□□。
赵琴落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应该没有事。
“好俊俏的郎君,跟我的萧郎一般俊。”那女子看着寒月凡的眼神有些迷离。
寒月凡果真不愧是江湖高手,瞬间就反应过来,配合道:“我就是你的萧郎呀。”
那女子神色一怔,呆思了许久,终于展开了笑颜:“是吗?你真的是衣衣的萧郎吗?”
“是呀,衣衣,我当时是萧郎。”
那女子又陷入了迷糊状态:“萧郎怎么来了?”
“我想衣衣了,所以就来了呀。”
赵琴落苦笑了下。
看这模样他的寒大哥,可真是名副其实的情场高手,进入状态的速度让人瞠目结舌。
那女子忽地委屈地几乎落下眼泪:“你个没良心的,你不去陪你的柔儿了吗?”
“柔儿哪有你好,我陪她作甚?”
“可你明明告诉我,说柔儿是你一生挚爱,我只不过如你衣履。”
寒月凡将那女子搂入怀中,道:“衣衣你肯定糊涂了。我心中只有你一个,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那女子在寒月凡怀里露出娇羞的笑容:“我可不信,让我摸摸你的心。”
说着,那女子伸手朝寒月凡的衣领处摸去,穿过他的外袍,中衣,贴到他的肌肤上。
寒月凡面色有些僵硬,心虚地看了看赵琴落,又故作镇定的投入状态:“衣衣,摸到了吗?”
怀里的人儿笑得更欢媚了:“摸到了,你的身上好烫。我感觉到你的心跳了。”
那女子又在寒月凡的肌肤间摩挲不止。
寒月凡的身体又僵硬了些许。
那女子的另一只手也……上来,寒月凡忙道:“衣衣,不急。我刚赶路而来,还有些累呢。我们先说说话好吗?”
那女子根本不听,继续……。
寒月凡觉得真的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一时间又没有想好下面该怎么做。
却见那女子皱了眉头:“你身上怎么这么硌手。”
那女子撕拉开寒月凡的衣襟,倒吸了一口气:“萧郎,你这是怎么了,你以前没有这些伤的。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那女子愤恨地看向君陌:“是不是他!赵如是,你这个混蛋,竟敢折磨我的萧郎。”
“不不不,”寒月凡见那女子就要对君陌发狠,急忙道:“不是他。赵如是哪里是我的对手了。”
赵如是正是赵琴落的爹,寒月凡听到这个名字也是暗自心惊。
用眼神示意了下赵琴落让她稍安勿躁。
“不是他?那是她了!是黎柔,对不对!”
听见这句话,寒月凡面色变得发白,一时哑口无言。
那女子以为自己答对了。
从怀里掏出一把尖刀直冲向赵琴落杀去。
“不是,也不是。”寒月凡回过神来,急忙握住刀刃,止住了杀势。
刀刃割破了寒月凡的掌心,和着原先被那女子刺穿的伤口一起冒出血水。
那女子一见寒月凡流血了,扔了尖刀,上前心疼道:“萧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流了这么多血?”
便是这空隙之间,寒月凡心念已动了百千下:“不是黎柔伤我。是空空道长伤我。”
那女子迷惑地看着寒月凡:“萧郎,你迷糊了吗?我就是空空道长呀。”
此话一出,大大出乎寒月凡的意料。
君陌和赵琴落也都觉得不可置信。
寒月凡调整了心绪,又道:“衣衣,你姐姐害我。她折磨我的身体,还迷惑我的心神,我有很多事情都记乱了。”
寒月凡的模样楚楚可怜,那女子果然万分心疼地道:“是吗?我可怜的萧郎,你连她是我妹妹都记错了。是云烟洛那个贱人害你的是吗?”
“是的,是烟洛。我现在又想起来了。她把我囚禁起来,不让我见你。”
“可恶的女人!”那女子狰狞道:“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女子盯着寒月凡的伤痕落下眼泪:“萧郎,受了这么多伤,你该是很疼吧。”
“有衣衣在就不疼了。”
“萧郎,衣衣一直都在。”那女子又倒在寒月凡怀中。
“衣衣?他们是什么人?”寒月凡指着赵琴落和君陌问。
那女子看了一眼,想了一会:“我也不认识。”
赵琴落有些抓狂,那疯女人莫名其妙地将她一顿痛打,这会儿说不认识。
那这些又是什么人,寒月凡指着地上的那些男子问道。
“他们?”那女子歪着头想着:“他们不都是萧郎你的脸吗?你一直不来看我。我只好去看你了。”
“你看。”那女子从怀中掏出十来个□□:“这些都是你,带上这些皮以后,你就能来陪我。”
寒月凡大致有些明白了。
“衣衣,我们久别重逢,干嘛让这么多外人看着。我们单独相处好吗?把他们赶走吧?”
“好。萧郎说什么就是什么。衣衣这就去。”
那女子从怀中探出一瓶药粉,赵琴落认出那是比化骨粉更珍贵的无影粉。化骨粉化完以后还会留下所化之物的残渣,而粘上无影粉的任何东西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女子给赵琴落和君陌捆绑的绳索上都洒上无影粉,绳索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赵琴落身上皮开肉绽,无影粉顺着伤口渗透进去,这一刻真得痛的死去活来,绳索一松,整个人就无力地摔在地上。
君陌也忍着痛,扑上前来将赵琴落扶起。
寒月凡的眼中闪过一抹沉痛,但是嘴上却笑着说:“衣衣真好,那放他们走吧。”
那女子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萧郎,你的双生珠怎么又给了两个外人。
寒月凡没有想到她有此一问:“是吗?是云衣洛盗取的吧。”
那女子眼中闪烁了下:“萧郎,你把你的双生珠给我吧。”
☆、雄性相斥
寒月凡自然没有双生珠,只得道:“衣衣,我逃出来的时候走得急,没有带在身上。”
那女子有些失望:“哦,是吗?”
忽的,那女子动作快如闪电,掌峰凌厉向寒月凡劈来。
寒月凡几乎是同时出手,双掌击合,内力相撞,震得整个地牢隐隐振动。
寒月凡的内力明显更胜一筹,那女子对击之下已然受了内伤。
“哪里来的贼子,竟敢冒充我的萧郎。”
寒月凡手上招式不停,嘴上却还是道:“衣衣,我没有骗你,我就是你的萧郎。”
“萧郎双生珠从不离身,你没有双生珠,还妄图狡辩。”
寒月凡眉间闪烁:“衣衣,你怎么只认珠子,不认郎君了。我不就是萧桓么。”
那女子听到这个名字手下招式顿时放缓:“萧桓……”
“我是萧桓啊。衣衣,你是谁呢?”
“我是谁?”那女子落下眼泪:“我是衣洛,你都不记得了吗?你的心里面除了黎柔就只有妹妹了吗?在你心里衣衣放在哪。”
寒月凡还欲继续套话,那女子却一眼瞥见寒月凡受伤的手背。
忽的,那女子招招凌厉狠决,竟是下了杀手:“我的萧郎一双手妙玉美绝,哪里似你这般。登徒子,让你占了便宜,便留命在此吧。”
寒月凡见已被识破,索性不再继续扮萧郎。
那女子一招仙人指路杀向寒月凡咽喉,寒月凡腰部折倒,双腿曲折,背部竟是可与地面相平。
剑锋落空,那女子收势不及,寒月凡借力打力,掌风传力与那女子手腕。剑峰受力急转,一剑刺中那女子的肋下。
寒月凡翻身旋起,又是一掌击中那女子后心之处。
几番重击之下那女子已经是强弩末攻之势。
赵琴落支撑良久,此番寒月凡与那女子一番打斗,她心挂寒月凡,心情忽紧忽松,大耗心力,此刻终于不支,连觉头晕目眩。
寒月凡瞥见赵琴落身子摇摇欲倒,双唇苍白,剑步上前,扣住赵琴落的脉门。
一股真气灌入赵琴落体内,暖意融入,赵琴落悠悠睁眼,气若游丝:“放心,我还好。”
那女子乘此间隙也稍作了调整,此刻定睛看向赵琴落他们一干人,怨毒地问道:“萧桓,是你什么人!”
寒月凡目光微凛,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拳。
那女子尖声质问:“萧桓是你什么人!”
寒月凡双唇微动,似有话要说,又万分难以启齿,却听赵琴落缓缓吐出三个字:“是我爹。”
一语而出,那女子面如死灰,眸子里暗如深潭,不解,疑惑,绝望多重复杂的感情交织杂糅。
“很好,那就更该死了。”那女子从牙缝间将这几个字一个个吐出来,恨意外露。
那女子身形一闪,几下机关旋动,顿时没了身影。
君陌一见那女子有逃跑之势,几乎同时便飞身追击上前,但终究几日粒米未进,气力损耗,速度上差了许多。
那女子一走,地牢四处密墙封闭,像一口多人棺材,完全没有了出口一般。
君陌恨恨道:“寒大哥,你怎么不追,怎地就让她这样跑了。”
寒月凡神色有些木然,听到君陌陡然质问,心头一丝烦躁,不悦地道:“你不是追了也没追上。”
君陌也有些恼怒,因着平时里的自制力,硬生生地强压住了到嘴边的话。
赵琴落见他俩不吵,那女子又已经逃走,他们数人困于此,也暂是安全的。心下一松,原先靠着意制力强撑的精神气此时一下卸下来,双目便顿感重似千金,沉沉睡去。
君陌见赵琴落昏迷,焦急地大步踱步而归,俯下身来唤道:“落儿?”
寒月凡道:“先让她休息一会,我们先看看怎么出去。这里无水无药也不能清洗包扎伤口。“
君陌不赞同:“那也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理。我给落儿输入些真气。”
“不要这样,”寒月凡语气中透出更多的不悦:“每个人的真气脉络都不相同,非万不得已,才好真气相送。盲目地为她注入真气,会打乱她自身机理的修复。”
“可……”君陌看向赵琴落一脸惨淡的面容,忧心忡忡。
“我是大夫,你得听我的。”寒月凡不想再多啰嗦下去:“我快看看这里的机关,如何出的去。你跟着牙子道这么久,破解玄门机关应该不在话下吧。”
君陌虽然外表谦和,可是骨子里也是硬气男儿,这会儿有些不悦寒月凡的态度,并没有理他。但是也四处寻找起机关来。
寒月凡将赵琴落扶坐半靠在墙角。
赵琴落的头贴在冰冷的墙上,昏迷中皱了皱眉头。
寒月凡在神女峰枯井里面四处找不出个中玄机,于是便以身为诱,从神女峰下来,再入离河。故意被离河的水草缠住,这才顺理成章的被那女子擒住抓到这里。
因此,寒月凡的衣衫也是湿漉漉的。
“君陌,你把衣袍脱了给阿落盖上。”
君陌闻言,暗悔自己的粗心大意。立刻脱了外衫盖住赵琴落娇小的身体。
寒月凡用内力将赵琴落的衣衫蒸干,这才再将自己的衣衫蒸干。这般一来二去的忙碌一番,只觉得时辰过了许久。
抬眼看向君陌,他还在四处搜索。
寒月凡没有叫他,起身去查看地上躺着的那些男子。
一一探了鼻息,都还是活着的,只是因为长期被困在这里,受了那女子的摄魂术干扰,加上一直处于饥饿,所以都才昏睡不醒。
除了那个被换了脸的男人。
至少还是活着的。
寒月凡心头闪过有一丝欣慰,见过了太多的杀戮,本已经应该对死亡麻木的人,却忍不住因为这些银花村的男人还有活口而欣喜。
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寒月凡却觉察到了自己的异常。
一向是别人的生死都与他无关的。
因为他十几年来,连自己都保证不了是不是夜眠之后,次日晨醒还能看见的朝霞之光。
铁血风雨的日子里,多活一天算一天。
寒月凡走到君陌身后,问道:“怎么样?”
君陌对自己有些失望:“大概是我所学尚浅,我还看不透这其中的玄机。寒大哥,你的江湖经验丰富,你怎么看?”
“我不会这个。”
君陌有些诧异。
虽然之前也听到那女人提到寒月凡猜不透机关之术云云,但是君陌并没有全信。此时来看,倒是实实在在的真相。
以寒月凡的江湖身份与地位,半点不通机关之术,委实让人难以置信。
“你不要指望我,”寒月凡看出了君陌的吃惊:“我小时候因为一些事情排斥学习玄门机关。所以的确是皮毛都不太会。”
君陌听到“指望”二字,心中略略不平,但是面子上不动声色。
寒月凡却明察秋毫,看得出君陌的不服气,也只是轻哼一声。
两个人今日都莫名的有些脾气,再不像刚见面的那般。
瞥见墙角缩成一团的娇小身躯,伤痕遍体,面色苍白。
寒月凡的心头如万针刺入一般疼痛。
事实上,寒月凡的心中也倍感焦急。如若此刻只有他和君陌二人在此,那就算命绝于此也只能叹自身命运。但是现在赵琴落也在这里,寒月凡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就这样让阿落死在他面前。
但是常年江湖杀场命悬一线的生活被迫让他养成了在越危难的情况下越能保持沉稳不乱的习惯。
寒月凡也踱步仔细查看四周,此处显然是被那女子步下了阵法结界,可是他只能看出谜面,却看不透谜底。
蜷缩在角落里面的人哆嗦了一下,君陌抢在前头上前观望。
“落儿全是怎么这么凉。”君陌摸了摸赵琴落的额头,急道。
寒月凡蹲下身子给赵琴落号脉:“她的身体很虚弱,所以有些发热的前兆。”
寒月凡脱下自己的外袍也盖在赵琴落身上。小小的人被两件男人的衣衫紧紧地遮盖,显得更加瘦弱。
“在找到出口之前,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君陌问道,“我们两个大男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落儿受苦?”
寒月凡想了想,四顾环望,地上那女子方才给人割皮换脸的短刀还在。
忽的,寒月凡捡起短刀,对准自己的左腕深深地划下一刀。
献血沽沽冒出。
寒月凡将手腕贴在赵琴落唇边。
干燥的双唇正饥渴无比,贴上这温热的液体,便贪婪地开始shǔn xī。
君陌看的有些目瞪口呆:“你对自己下手真狠。”
寒月凡抬了下眼帘:”抬赞,我对敌人下手更狠。“
腕间的血水很快有些凝结,寒月凡又欲去划破右手。
”我来吧。“君陌抢过刀柄。
寒月凡轻笑了一下:”你算了,你多日水米未进,撑到现在已经不错了。现在我们不都指望你来破解机关么。“
方才君陌介意寒月凡说指望二字,觉得有些轻看了自己。如今寒月凡似是有意无意又用了这两个字。君陌听起来没有那么磨耳,倒显得是自己方才小气了。
君陌确实是在强撑,铁打的身体经过几日这样虚耗也是受不了。
君陌一犹豫,寒月凡一刀已落,不深不浅的一道刀口,血流的速度都控制的很好。
君陌以往可以说是住在世外桃源之中,哪里经过多少江湖厮杀,看的心惊:“你这一刀刀划的倒不像自己胳膊。”
“那要看给谁喂血,如若是你,我就不会这样大方了。”
“寒大哥说话倒十分真实。”
“谬赞。”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君陌觉得赵琴落气色好了些许,对寒月凡又有了些感激。
君陌又转了几圈,还是没有进展。
“坐下歇歇。”寒月凡道。
君陌的确很累,依言屈膝而坐,而后一言不发。
寒月凡也没有再理他的意思。
两个人各怀心事,相坐无语。
“你不该带落儿一起冒险。”君陌率先打破了沉默。
寒月凡眉间微动,没有说话。
“你太自负了,所以才会让落儿受了这样的伤。”
寒月凡只是略低着头,一动不动。
“你以为你有万全的把握,可是你根本毫无头绪,却贸然地带着落儿涉险。”
”你不觉得问心有愧吗?”
寒月凡一语未发,君陌忍不住道:“为何一言不发。”
依旧是没有反应。
两个人沉默地看着昏睡的赵琴落。
“我以前认为落儿跟着你,你可以护她周全。”
寒月凡终于抬起头来,目色如刀地剜向君陌。
☆、相公眼泪
君陌被他目光中的寒气激得心头发冷。
“你喜欢阿落?”
未等君陌回答, 昏迷的娇小身影悠悠转醒。
“寒大哥。”赵琴落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寒月凡在身边, 心安了许多。
“我在。”
赵琴落微点头,看向身侧君陌白色衣间的斑斑血痕:“君陌, 你受伤了。”
君陌温和地摇摇头:“无碍, 落儿现在感觉怎么样?”
赵琴落不想说谎, 无力地道:“我感觉不太好。”
全身火辣辣地疼痛,一刻也逃脱不掉, 赵琴落觉得浑身脱力。
“我们是被困在这里了吗?”
君陌沉默。
寒月凡道:“暂时的困在这里, 君陌在找出路。阿落, 你别想太多, 先忍耐下,再休息一会。”
赵琴落苦笑:“睡不着。”
寒月凡抚了抚赵琴落的额头:“是我不好。”
赵琴落欲言, 寒月凡却示意她噤声:“阿落, 不要再说话了。忍一忍,你现在必须保存体力。”
寒月凡心中真的没底, 出口不知何时可以寻到。在此之前,赵琴落只能依靠自己挺住。
君陌起身道:“落儿,你先休息。我再找找。”
又是转悠了两圈,君陌还是一无所获。
“还是找不到任何线索, 这里看来看去都是个四四方方的大盒子, 墙壁光滑,看不出哪里会设置机关。”
“君陌,你说什么?”赵琴落问道。
君陌有些奇怪:“落儿, 我说我找不到出口。”
赵琴落闻言摇头:“不,好像不是这样。方才你说的时候,我觉得有些似有似无的不对劲。”
“他说,看来看去都是个四四方方的大盒子。”寒月凡接道。
赵琴落眼光闪烁:“对,就是这里。这里好像哪里不对劲。”
寒月凡道:“我们看到的可能是假象。”
赵琴落连连点头:“对。君陌,就是这样。那女子在这地牢肯定是设下了障眼法。”
寒月凡掌风推动,地牢内的烛光尽灭,一片让人压抑的漆黑铺面袭来。
“君陌,劳烦你,一处处仔细摸索。障眼法可以瞒过我们的双眼,但是触觉是实实在在的。”
寒月凡竟然对他用了劳烦二字,君陌觉得有些突兀,既然方才他已经猜到了自己对落儿的心思,理应愤怒,怎么反倒有礼起来。
然而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君陌不敢怠慢,一处处细细搜寻。
整个地牢一片死寂。
寒月凡将赵琴落搂在怀里,怕触及她的伤口,动作轻之又轻。
黑暗中,赵琴落忽然感到手臂上传来一滴冰冷。
是错觉吗?
又是一滴冰冷落在臂间。
难道是寒大哥……
“寒大哥?”赵琴落轻唤。
“嗯?”男声低沉传来。
赵琴落在考虑如何措辞,毕竟当着君陌的面总不好直接问他是不是流泪了。
赵琴落心念一动,暗道自己愚昧。伸手想去摸寒月凡的脸。
寒月凡将头微侧,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赵琴落还欲再摸,一动之下牵动了伤口,经不住疼痛,呻吟了一声。
寒月凡紧张地道:“别乱动了,现在没有上药,伤口撕开了很疼。”
赵琴落咬咬牙忍住痛,摸住了寒月凡的脸颊。
寒月凡这次没有躲得开。
果然一片湿润。
赵琴落心下生出一片悲意,却听君陌兴奋地喊道:“找到了,我找到机关之处了。果然是障眼法的原因,这种机关与师父教我的重寻机关原理几乎一样。”
君陌旋动机关,地牢墙壁发出相互摩擦的声音。随着机关启动,地牢大开,一片同神女峰枯井入口处的深潭映入眼帘。
虽然地牢已开,但是仍然是没有什么光线,四周还是黑暗笼罩。
君陌观察四处环境:“我们这是在哪里?”
寒月凡道:“我猜这里该是神女峰山腰处,此处的潭水可以通向离河岸边。我们从潭水泅水便可以出去。”
君陌面露忧色:“可是落儿身上有伤,不能沾水,该如何是好。”
寒月凡道:“君陌,劳烦你照顾阿落,一会儿我先出去。看能不能找到个大箱子,阿落可以在箱子里入潭。这里还有不少银花村村名,情况也都不太好,要带他们出去,都只能用此法。”
赵琴落听到寒月凡要先走,无端升起依恋,拽住寒月凡衣袖的手又紧了紧。
寒月凡知道此刻他陪在阿落身边是给她最大的慰藉,心头同样万分不舍:“阿落,我很快就回来。”
赵琴落心知如今情势所逼,不是任性的时候,知悉寒月凡暗中仍可视物,便微微颔首。
君陌也已回到赵琴落身旁,劝慰道:“落儿,寒大哥去去就来,有我在这陪你。”
寒月凡拍了拍赵琴落的手背,也没有再跟君陌说话。
幽幽深谭一片漆黑,寒月凡纵深一跃,沉入谭中。
听到落水之声,赵琴落心悸一片忧伤,但是君陌在侧,她也不好一直伤感下去。
“君陌?我瞧你衣间血迹斑斑,伤势如何?”
君陌哂笑:“只是皮肤有些擦伤,哪里算得上伤势。”
“你已经被困多日,体力早就透支,快坐下歇歇吧。”
君陌的确是及其疲乏,只是一口气硬撑着,并没有多做推辞,挨着赵琴落,坐在她身侧。
君陌身上传来淡淡清香,与他陌上公子的模样两相衬映。
君陌和寒月凡虽说都是江湖男儿,生活起居都远不如世家公子般细致讲究,相反行走江湖免不得环境艰苦。然而两人皆不似江湖虬髯客般,身上带着浓浓的汗味,提刀带剑,一身仆仆风尘游走于江湖。
一个风姿如玉,一个气势如虹。
寒月凡的身上也总是干干净净的,衣着服饰不甚追求华美,相反即便粗布麻衣,也总是涤洗干净,衣角平平整整。
赵琴落的指尖触到寒月凡盖在自己身上的外袍上,虽然仅仅一件衣衫,却让赵琴落此刻有无比亲切之感。
一番沉默……
赵琴落的一举一动尽收君陌眼底,终于,他忍不住问道:“落儿很喜欢寒大哥,是吗?”
原本这种女孩子家的心思不该这般明明白白的过问,也自当不会得到明确的答复。但是赵琴落是娘亲唯一的弟子,她早就把君陌看成自己兄长般的人,如今听到他这样问,倒并未觉得他太突兀无理。
赵琴落没有犹疑,低声道:“是。不知道从何时起,就这样喜欢了。”
当听到赵琴落亲口回答后,君陌的眼神还是黯然淡下来。
“好,我知道了。”
赵琴落又陷入了最忌讳的等待,无奈每个人的一生中总会充满各种漫长的等待。
再清醒的时候,赵琴落发现自己已经摆脱了又硬又冷的地板,而是舒舒服服的躺在王嫂家的床上。
微微偏过头,赵琴落发现寒月凡正歪歪斜斜地靠坐在床边的一张木椅上,双腿交叠,双手抱在胸前。
双目紧闭,呼吸均匀,已然熟睡。
赵琴落心安地看着他的侧颜,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颚,一如既往地俊俏。只是脸上胡渣长得更深了,衬得颧骨看着有些凸起,显得有些憔悴。
赵琴落支起身子想要坐起来,一动之下才知道自己有些逞强,疼痛弥漫散开。
忽地,一只有力的臂膀托着她的后背,帮她撑起身子。
寒月凡拿来一个软垫放在赵琴落腰后,让她坐得更舒服些。
“我把你吵醒了?”
“原本打算只是坐一下,没想就睡着了。”
赵琴落看他形容憔悴,有些心疼:“你是不是这几天都没有睡?”
“睡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有些饿了。不动的话就不疼,我想我很快就好了是吧。”
寒月凡唇角上扬:“还没有这么快就能好。你最近也只能喝些稀粥。”
听到只能喝稀粥,赵琴落有些泄气,原本饥饿的感觉瞬间少了大半。
“银花村也没有什么好的食料,等到了城里,你也恢复了几日,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赵琴落心下满意,有些邪恶地觉得这场伤受得值了。
四下环顾,没有看见君陌身影。
“寒大哥,君陌怎么样了?”
寒月凡在床边坐下,拉过赵琴落的手诊脉:“他没事,就是以往也没受过什么苦。这次几番折腾,身子虚弱,还在休养。”
“哦。”
虽然心中还是有些疑惑,可是赵琴落敏感地觉得寒月凡不太想太多提及君陌,便不好再问。
寒月凡收了脉,道:“你恢复的还好。”
然后便定定地看着赵琴落。
赵琴落有些奇怪,笑着问:“寒大哥,你今日有些奇奇怪怪的。”
寒月凡没有理会赵琴落的疑问,轻握住赵琴落嫩如瓷器的玉手,放在唇边吻了很久,久久不愿离开。
赵琴落用小手指去勾寒月凡的手。
他的手掌大而有力,指节修长,甚为好看,只是掌心中布满厚厚的茧子。
“阿落,一会凝儿来帮你换药。我去看看君陌,再给你准备些吃的。”
凝儿。
提到凝儿,赵琴落想到了瘴毒未好的欣儿,忙问道:“寒大哥,欣儿怎么样了?我一直昏迷,没有给她解瘴毒。”
“她的毒我用内力已经逼出来了。她体质很好,恢复的很快,你也不用担心。”
“用内力逼毒很损耗功力的。”赵琴落心急道。
“无碍,我先去了。”
寒月凡跨步而出,直走到门口,转身掩门而去,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赵琴落有些失落,心中隐隐约约觉得寒月凡对自己有些冷淡,可是又想不通原因。
只怕是他连日操劳有些累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赵琴落:“别忙着走呀,多陪陪我哦。”
☆、想念夫君
赵琴落未侯多时, 凝儿就端着水盆敲门进来。
一见到赵琴落凝儿脸上就绽出笑容:“琴落姐姐, 你可终于醒了。”
“凝儿, 我是不是昏睡了很久呀?”
凝儿点点头,边把水盆中的热毛巾拧干道:“姐姐你睡了三日了。刚回来的时候还发着高热, 我们都可担心了。”
凝儿开始替赵琴落解开身上伤口处巴扎的纱布, 然后替她擦拭身子, 动作轻柔,精妙地避开了赵琴落受伤之处。
赵琴落不觉心疑:“咦?凝儿, 你以前也学过医法护理之术吗?怎地手法这样巧。”
凝儿噗嗤一下笑了:“以前没有学过, 倒是近几日学会的。姐夫教的。”
“哦?”赵琴落虽然已经猜到, 还是忍不住再问了问:“我的伤是他帮我包扎的吗?”
凝儿道:“当然, 我们银花村剩下这些人哪个都不通医理呀。”
那岂不是……赵琴落羞涩不已。
凝儿他们倒却早以为她和寒月凡已是夫妻,所以没有忌讳猜疑什么。
凝儿手上边忙边羡慕道:“琴落姐姐, 我觉得姐夫真好。”
“是吗?何以见得?”
“他替姐姐处理伤口时候可细致了。姐姐这次受了这样的伤, 肯定把姐夫心疼坏了。”
赵琴落想起在地牢中触到寒月凡面颊微湿,心里涌过一丝暖意, 嘴上却只是淡而无奇地道:“夫妻之间都是这样,凝儿你以后就知道了。”
凝儿却不赞同:“我瞧着未必。姐姐这几日姐夫除了给欣儿逼毒,还有照顾你的那位朋友之外,一直都没有离开你半步。彻夜不休的, 劝他稍微歇歇, 说我们都可以帮忙照顾你,可是他理都不理。”
赵琴落心中酸涩:“他就是这样,固执得很。”
凝儿叹了口气:“我倒是希望我以后也能遇到这么固执的好夫君。”
说话间凝儿已经为赵琴落换好了药, 肌肤间顿时蔓延开清清凉凉的感觉。
“这药看样子十分上乘,用上以后伤口丁点儿不疼了。银花村储有这么好的药材吗?”
“哪里是银花村的储备的。姐夫对我们说了水鬼的事情,他说水鬼已除,所以托李嫂他们渡河按他开的方子抓的药。姐姐,你这药可精贵了呢?李嫂说抓药的钱够普通人家半年口粮了。”
赵琴落微笑:“对了,凝儿,我们在地牢时候,还发现了些银花村的村民,不知现在他们?”
凝儿一拍脑袋道:“我竟然把这么大的事情忘了跟姐姐说。姐姐,姐夫是把你装到木箱子中运回来的。还有村民们也都是这样获救的。你的那位朋友开始也帮着姐夫泅水救人,但是两三趟后就体力不支。后来都是姐夫一个人一趟趟往返救人。许是在水下时间久了,沾染了寒气,姐夫这几日自己也喝药呢。”
赵琴落素来知悉寒月凡畏寒,听到凝儿这样说有些担心起来。
凝儿看出赵琴落的忧心,道:“姐姐别太担心。我瞧姐夫也无大碍,这几日忙里忙外的也看起来也没有不适的感觉。”
赵琴落却无法安下心来。寒月凡从来都是再大的苦都自己咽,哪里会给旁人轻易看得出来。
这样说来,这几日寒月凡一个人不仅照顾了君陌和她,还救了欣儿和那些村民。显而易见他得有多辛劳。
“好了。”凝儿轻快地道。
敲门声骤然响起,凝儿疑声:“咦?姐夫这么快就回来了?”
木门咿呀打开,君陌的清俊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你好,我是来看望落儿的。”君陌还是一如既往地彬彬有礼。
凝儿没有找到这么俊俏的公子对她说话这般谦和,蓦地双颊红晕,细声道:“公子,姐姐就在里面。”
凝儿引君陌进屋,然后一阵忙乱收拾替赵琴落换下的医具,水盆等杂具,末了低声对赵琴落道了别,就忙不迭地碎步离去。
赵琴落对君陌打趣道:“君陌,你把人家小姑娘的女儿心摄得神魂颠倒呢。”
君陌苦笑:“落儿莫再拿我作笑了。”
君陌细瞧了瞧赵琴落的气色,又为他诊了脉象,面露悦色:“落儿看来已无大碍。”
赵琴落点头,又问:“你呢?听寒大哥说你之前体力虚耗过度。”
“休息几日已经无碍,我还没有见过寒大哥,未曾向他亲自道谢呢。”
“这么几日你们俩都没有见过面?”
君陌点头:“他帮我巴扎了伤口,可是那时候我不省人事。而后我体力未全部恢复,全身无力,就一直在屋内休养,他便不曾来过。”
熟知寒月凡那有些怪戾的性子,本也不是太奇怪。可是赵琴落觉得寒月凡之前对君陌态度还是很好的,不禁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们发生争执了?”
“算不上争执,大概是我在地牢中有责问他不该莽撞带你涉险。”
赵琴落连连否定:“寒大哥绝不会这样斤斤计较的。”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赵琴落总觉得寒月凡心中蒙上一层她看不懂的压抑情绪。
“哎,”君陌似笑非笑地道:“落儿,从我进来到现在你一直在谈寒大哥呢。”
“哦?是么。”赵琴落不好意思起来,把君陌晾在一边委实不妥。
“不过,”赵琴落作了一个鬼脸:“我君陌师兄肯定不会怪我的是吗。”
君陌柔声:“我自当不会怪你。”
赵琴落本想再与君陌叨絮些其他,然而话到嘴边变成了:“寒大哥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不回来。”
一语撂下,赵琴落汗颜地吐了吐舌头。
君陌无奈:“我帮你去寻他,也好当面致谢。”
赵琴落正有此意,盈盈笑道:“劳烦师兄。”
听到师兄二字,君陌眼神却略显疏离。
……
银花村的居民之前因为闹水鬼之事,都已安排聚集居住,所以寒月凡并不难找到。
君陌寻到寒月凡的时候,他正在查看银花村在地牢中被解救出来的那几人的身体情况。
如今银花村的人都早已把寒月凡等人视为天降救星,加之君陌本身气质儒雅,不似寒月凡般令人不敢亲近。因而他一入内,银花村好几个姑娘都对他投以笑意。
“寒大哥,”君陌打了声招呼:“多谢为我包扎伤口。”
寒月凡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轻嗯了声。
“落儿托我来寻你。”
寒月凡仍是继续手上的活计:“知道了。”
两句话已经完成了来意,君陌觉得此刻是不是应该要走了。
“嗯……”君陌努力重新寻找了话题:“寒大哥多日操劳,不如有些事情交给我来办,我可以帮帮忙。”
寒月凡直接拒绝:“不必劳烦,我也不忙。”
君陌试着再问:“落儿着急你回去看她,我如果可以帮忙的话……”
寒月凡打断道:“我经手的病人不会再假手他人。”
君陌被拒绝地很直接,索性道:“我已经说了,落儿很想你陪她。”
寒月凡终于抬起头,目光中透出不耐烦:“我也说了我知道了。”
君陌有点压火:“她是因为你受伤的,如今你却对她不闻不问。”
寒月凡起身,对着一旁烧水忙碌的妇人道:“张姐,这边我都查看过了。一切如常,每个人的药还是一日三次,饭食控量,也按我说的做给他们,不得沾荤腥。”
张姐忙道:“知道了,我都已记下了。”
寒月凡微颔首便跨步出门。
寒月凡气质自带威严,说话绝不多言半字,久而久之,银花村的人也都习以为常,并不会再主动与她攀谈。
君陌没有想到寒月凡会径自走到他原先休息的地方。进门就找床,很自然地脱了鞋靴,竟是合衣倒头就睡。
君陌一路跟随,此刻看到这番情景,瞠目结舌。
君陌戳了戳寒月凡:“你……这是做什么。”
寒月凡闭着眼睛道:“你恢复得这般好,想必不用再休息了,这里给我用用。”
“你不是在……”君陌本想说寒月凡不是和赵琴落一同房间的,此刻心念一转,却将话咽了回去。
“落儿还在等着你。”
“你去告诉她没找到我。”
君陌气结:“我从不撒谎。”
“那就随你怎么说。”
“落儿等你,你竟然不去看看她吗?”
寒月凡无声。
君陌顾自生气,坐在桌边,斟了杯茶,一边干饮,一边暗气寒月凡竟敢把落儿撇在一边。
半晌无语,君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