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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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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经八脉打通,届时人体内会放出大量热量,所以必须事先脱光被医治之人全部衣衫。

寒月凡看出了赵琴落的尴尬:“阿落,我可以用银针刺穴,先将他们的体温降低。这样待你引灵的时候,他们的体温也不会上升太快。所以只需要除去上衣即可。”

赵琴落非常感激地看了寒月凡一眼。

这个男人总是会知道自己心中在想什么,他会陪着她一起嬉笑打闹,无所不谈,也会伴着她越过忧伤与恐惧。

有些人是你从未想过会出现在你生命中的,但却会在突如其来的碰撞之后,从此变得与你纠缠难解。

“你的身体刚好,可以施针吗?”

“那也好过叫我夫人对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赵琴落羞红了脸。

“可是,还有一点,我爹说,解除灵虚幻影必须一气呵成,否则连救治之人都会一并离魂失魄。这本该我一个人做的事情,现在你我二人合力完成,万一……”

“阿落,此时今日,难道我们还是要分彼此吗?我知你所想,你会我心意,我有这个信心,你呢?”

赵琴落迟疑半晌,道:“寒大哥……可你……好像一团迷雾,我不知道你从何而来,你有太多的秘密不让我靠近,我……”

寒月凡修长的指节轻捂上赵琴落的薄唇:“阿落……”

他的声音有些低迷,如梦似幻。

赵琴落觉得有些朦胧恍惚。

“阿落,你何故在乎哪些?不管我从何而来,不管我有怎么样的过去,我就是我。”

赵琴落忽然有些彻悟:是的,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姓甚名谁,家从何处,又如何?他就是他,是那个在寒山上替自己疗伤的人,是那个在自己孤独逃亡时一路追随的人,是那个让自己有迷离恍惚,刻骨难舍感觉的男人。”

“阿落……”寒月凡又逼近了一步,赵琴落几乎清晰地感觉到他男人的气息。

“等结束这一切江湖纷争,嫁给我好么?”

赵琴落感到自己几乎要摇摇欲坠,她已经分不清是虚是实,全身酥酥麻麻,竟是手脚不能自控。

赵琴落听到自己发出有些干涸地声音:“我们不是在为钟姐姐二人解除幻境,怎么你又竟说这……”

赵琴落没有机会说完这句话。

因为,寒月凡忽的一吻而来……

他的吻灼热霸道。

他的手紧紧地缠着她的腰,一股男人的力量感顷刻间注入赵琴落的全身。

赵琴落忽然很想流泪,沧海桑田,逝水流年。

她好想极力去握住这一切,让岁月定格,抛却纷扰,就这样在寒月凡的怀里沉醉。

可是却有一个声音,声声不竭地告诉她不可以,不可以。

这个声音让她全身如浸寒冰,不能自拔。

☆、身入幻境

寒月凡的针法已经施了一半,第一个被行针的是季十三。

季十三的上衣已经除去,背脊上沿着脊椎大半都插着银针。

除了寒月凡的银针,季十三的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痕,看起来都是陈年旧伤。

有些是刀伤,有些是烧伤,有些尽像是鞭打的旧痕。

赵琴落站在床边,替寒月凡替针。

看着季十三一身触目惊心的伤痕,赵琴落地心中惴惴不安。

毫无疑问,真正的季十三是江湖中人。

解开灵虚幻影后,不知道对他是福是祸,但是无论如何,只要解开了幻影,她质朴的季十三大哥就不会回来了。

赵琴落凝眉看着季十三一旁沉睡的虞鱼娘,心道:“还有我的鱼娘姐姐,为你们解开幻影,是对是错?”

趁寒月凡刚刚施完一行针法,中途换针之际,赵琴落忍不住问道:“寒大哥,如果我们不帮他们解开灵虚幻影会怎么样?此幻影既然是师叔所下,师叔又叫他们如有异常去缥缈谷寻他,想必师叔有延补得方法。如果过往惨痛,难么一直在幻影中平平淡淡不也很好?”

寒月凡已经将下一套将用的针依次列开:“阿落,这种平淡不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过往即使惨烈,也是他们人生的一部分,丢不了,洗不净。”

“那……即使面对这样的过去无比痛苦,也要面对是吗?”

“对,阿落。因为那是那么的过去,无论他们的人生是平凡还是坎坷,过去都是他们曾经有过的路,没有人有资格替选择遗忘。何况,他们的幻影此时也必解不可。”

“为何?不解开会有危险吗?可是师叔当年并没有跟他们确定固定限期。如若没有遇到我们,他们不也跟往常一样,待寻到了师叔才会着手此事?”

“就是因为遇到了我们,幻影才非解不可。因为有人已将你师叔给他们应急的龙炎香调了包。”

“龙炎香调包,可是,上次引发你百里情人蛊毒的不正是龙炎香?”

寒月凡点了下头,开始下第二套针法:“起初我也以为是龙炎香。”

寒月凡顿了一下,接着又接连施了七八针。

他下手快而准,毫不犹豫,干脆利落。

“但是,我是整整十三日才停了毒发,又静养了两日才算好。而龙炎香只能引起三分蛊毒,这点确信无疑。所以之后我特意查了季十三敷的药。”

“如何?”

“很像龙炎香,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有一味配方分量加了三两。但就是这区区三两的份量,它就不是龙炎香。”

“是龙骨香!?”赵琴落脱口而出。

寒月凡默认赞同。

赵琴落精通炼毒,深知每味剂药就算是分毫差别就会炼制出谬之千里的□□。

“龙骨香会改变你师叔之前给他们设的幻影,所以季十三的表症才会越来越加重,直至现在双手双腿都已行动不便。如果我们不替他解开幻影,接下来他原本的灵魄就会被困死。而虞鱼娘虽然没有直接被牵涉,但她肯定是和季十三同时被你师叔摄的灵,一旦季十三的灵魄受损,她的也会一损俱损。”

“这么说来。”赵琴落暗暗心惊,“有人知道钟姐姐他们会遇到我们,他们知悉了我们的行踪?”

“嗯。“

“那他们为何迟迟不下手?乘寒大哥当日毒发,不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也许,他们不想让我死。”

赵琴落暗暗思索:如果他们现行的一切都有一个幕后黑手牢牢掌控,那么他们就如同瓮中之鳖。如此看来,连师叔的行踪有没有被他们捉摸到也说不定。

“阿落,事已至此,我们唯有静观其变。既然他们选择不在我毒发时候下手,那就是有目的地引我们到这一步。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应是想借你的线索来找到你师叔。”

“如果是这样,我若如故去寻师叔,岂不是给她带来灾祸?”

“如今的局面,敌暗我明,反倒是早日与你师叔汇合,从长计议,我们才有机会打破现在的被动。倘若现在我们不去联络师叔,下一步敌人的动向我们仍然不得而知,会一直被他们牵制。”

“为今之计也只好这样。”

寒月凡已经替季十三施完针法,此刻季十三竟似是被千年寒冰冻住,身体僵硬冰冷。

寒月凡亦替虞鱼娘如法降低了体温,果不其然,虞鱼娘的身上也有同样大大小小的伤痕。

“阿落,他们的体温现在已经降低,但是这样不能持续太久,否则会造成他们经脉受损,你尽快为他们引灵吧。”

赵琴落点点头,事关重大,她不敢怠慢。

自从决定了要为虞鱼娘夫妇解除灵虚幻影开始,引灵的每一个细节步骤,每一处穴位走向,以及每一步配合的克毒之物,每一道环节都已在赵琴落的心中演练千遍。

赵琴落沉稳了心神,从一个金身小瓶中引出两只五彩的小虫。

这两只小虫便是玉彩蚕,是五毒门专门养殖的,配合五毒门的独门□□和毒术可以摄人心魄,惑人心神。

赵琴落很顺利地将彩蚕引入虞鱼娘夫妇两人的玄关心脉处。

正待开始施毒术,寒月凡却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阿落,我知道解幻过程你已经推算过,但是灵虚幻影非同一般,中途肯定有变数,如果遇到了切莫慌乱,你要相信你的功力。”

“嗯。”

“阿落,还有……”

“如何?”

寒月凡犹豫了下,道:“阿落,解开幻影的最后关头,你的魂灵会进入他们体内。”

“寒大哥,你放心我知道。爹说过,解灵者会经历一遍被摄灵之人受幻影之术当日的一切。我已经有所准备。”

寒月凡再不说话,慢慢地放开了赵琴落的手,示意她开始。

赵琴落虽说如此,其实心中并无把握。

原先,她并未对虞鱼娘夫妇的身份过多揣测,直到方才,看到他二人皆是满身异样的伤痕,便知他们身份非常。

所以,他们受幻影之术当日发生了什么,赵琴落不敢往下细想。

赵琴落横了横心,开始用驱幻毒术来克制灵虚幻影。

一切脉络走向都与之前推算的吻合,过程很顺利。彩蚕在虞鱼娘二人体内穿梭,赵琴落可以清楚地把握住它们的动态。

可是很奇怪,灵虚幻影是上层的毒术,会每个施毒者的功力,施毒手法的喜好,乃至施毒者是男是女而最终呈现出千万种莫测的幻象。

但是,师叔的施术手法竟是和赵琴落的推算诡异的一致。

每有到一处玄关脉门,赵琴落基本上只需要尝试一二便能走通。方位,幅度,间隔,让赵琴落几乎怀疑,当初制幻的是不是自己。

随着脉门推动,赵琴落越来越感觉到与虞鱼娘二人精魄的接近。

忽的,就在引灵进行到第六层时,赵琴落觉得全身被某种霸道狂虐的力量拉扯,接着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被莫名地控制,头痛欲裂。

就在赵琴落几乎要嘶喊出来时,周围突然一片肃寂,疼痛感陡然消失。

赵琴落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这难道就是虞鱼娘夫妇被施幻术当日之景?赵琴落暗道怕是自己已经来到了引灵的第七层:入幻。

赵琴落环顾四周,在这吞噬人的黑暗里,不远之处却正是火光一片。这一明一暗成了先明对比,气氛衬得极其阴森。

赵琴落反复暗示自己这只是在幻影中,是虚非实。

她不能待在原地不动,解灵的过程还在继续,如果待着不动,那她的魂魄就会被困死在这里。

赵琴落只能逼着自己往火光之处走去。

火势凶猛,竟然是有人放火屠村。赵琴落刚走到边境,就闻到尸体烧焦的味道。

她尽然看到了一个上半身全是火的人朝她奔过来。

这个人脸目已经完全被火包裹,只是腿上还没有全部烧着。

他发出着凄厉地声音朝赵琴落扑过来,赵琴落连忙躲闪,却发现自己竟然不能控制身体,快一点的动作完全做不了。

眼见那个火人就要扑到她的身上,赵琴落几乎绝望地闭上眼睛。

却见那人竟是凭空穿过的赵琴落的身体,倒在了她的身后。

原来,在幻境中自己的身躯也是虚设。赵琴落安心了许多,继续朝村落里面走。

这里已经成了人间地狱,到处都是尸体,老人,女人,孩子,无一幸免。

她看到有母亲抱着孩子一起烧焦的尸体,有女人怀着孩子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各种死人,各种死态。

赵琴落几欲作呕。

再往村里走,似乎传来了刀剑声。

赵琴落看到一群黑衣人在屠杀着剩余地村民。

一刀下去数条人命,鲜血喷射在这样杀人恶魔的脸上。

在这群人中间,有两个手持剑柄的人在奋力与这群黑衣人厮杀。

赵琴落看不清他们的脸,她正想走近一些。

忽然一个人被黑衣人的剑尖挑起,甩在半空中后,被拦腰斩断。

血,从半空中洒落。

赵琴落觉得心惊肉跳,片刻都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

那群黑衣人中的一个喝道:“月影阁主有令,藏匿叛逃羽士季十三,虞鱼娘者杀无赦,银花村一个不留。”

那两个被围住的持剑之人看似武功不弱,重重包围下,他们仍硬是冲开了一个突围口。

赵琴落这时候可以看到是一男一女,心道他们肯定是虞鱼娘夫妇了。

那男子攻势猛烈,女子配合得天衣无缝,黑衣人硬是被逼退数丈。

赵琴落不能继续观战,此处乃灵虚幻影,虞鱼娘等人自然是看不见她,她急促上前,一把拉住那女子的手,想将她的灵引出幻境。

那女子正好转了个身,脸正对向赵琴落。

赵琴落惊得连连后退数步。

这竟然不是虞鱼娘的脸!

☆、定情信物

赵琴落几乎站立不稳:怎么回事?

那女人的脸分明不是虞鱼娘的!

赵琴落再去细看那男人,如出一辙,也同样不是季十三的脸。

赵琴落觉得胆战心惊,何处出了差错?

自己竟然不在虞鱼娘夫妇的幻境里,那么现在在哪里?

该如何出这幻境?

杀戮还在继续,那对男女的力量只够自保,银花村的冤魂越来越多,血流成河,腥气漫天。

“不……!凝儿!”

在一个黑衣人一刀将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劈成两半以后,那个女人发出鬼厉般的惨叫!

这个叫凝儿的女孩死相异常惨烈。

女人几乎疯了一样的叫道:“你们不是人!”

男人见状也悲壮万分:“叫月影出来,亲自与我们做个了断!在这里杀人屠村算什么男子汉!”

“月影,你出来!”

“月影!”

那个男人杀红了眼睛,声嘶力竭地吼着一个名字:月影。

“月影。”赵琴落木讷地跟着念了一句。

此时此刻,银花村的景象比地狱还要惨烈。

赵琴落麻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她的眼前不断地有人倒下,各种各样的死状在她眼前晃动。

“阿落!”

赵琴落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是寒月凡的声音。

那个声音紧接着又响起:“阿落,你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

是寒大哥。

赵琴落恍然回过神来。

赵琴落想回答寒月凡,嗓子却好像被人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阿落,无论你现在看到了什么都不要管。带着虞鱼娘他们快回来。”

虞鱼娘?

赵琴落觉得自己的心猛烈地颤抖了一下。

不是虞鱼娘,也不是季十三。

赵琴落猛的摇头:不是他们,虞鱼娘夫妇在哪?她还是不能说话,她该如何告诉寒大哥她现在的处境。

寒月凡的声音又响起:“阿落,你听着,倘若你在幻境里没有看到虞鱼娘夫妇的脸,想想幻境跟你的是说什么样的故事,找出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把他们带出来!”

故事?主人?

是他们!

“快,阿落,快出来!”

寒月凡的声音急促,赵琴落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上前,双手分别扣住那一男一女的命脉,大喝一声:”走!“

赵琴落的感觉瞬间恢复了,嗓间没有了窒息,身体也灵活自如。

接着是引灵的第七层,第八层,直到第九层,赵琴落逐渐感到一切恢复了常态。

收术。

两只彩蚕安然无恙地从虞鱼娘夫妇的身体中钻出,回到了赵琴落的手上。

赵琴落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几乎全身汗透,鬓角的头发都贴在脸上。

寒月凡正在身边,目光关切地看着她。

“阿落?你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赵琴落觉得鼻子发酸,紧紧地抓住寒月凡的手,刚才幻境里恐怖的景象仍在她脑子里清晰地盘旋。

“寒大哥,吓死我了,我不想说了,吓死我了。”

赵琴落几乎有些结巴地道。

寒月凡紧紧地将赵琴落搂住,声音低低地道:“那就不说了,不要再想了。阿落,没事了。我在这里,你不会有事的。”

赵琴落缩在寒月凡的怀里,心里渐渐感到踏实了很多。

寒月凡本属于清癯俊秀类的男子,如今刚刚经历了情人蛊毒的毒发,身上更加清瘦。

赵琴落往寒月凡的怀里钻了钻,想去拉他的手,一摸一下,才发现寒月凡的手奇冷无比。

赵琴落从寒月凡的怀抱里挣出来,握住寒月凡冰冷刺骨的双手,急切地道:“寒大哥,你怎么了,怎么手这么凉?”

寒月凡却把手抽了回来,道:“你方才有那么一会如离魂一般,叫你也没有反应。我只好用内力护住你的心脉,唤你回来。”

赵琴落还想去抓寒月凡的手,寒月凡却躲开了。

“我没事。”

“胡说!”赵琴落急红了脸,“没事手怎么会这么凉,给我号号脉。”

“我这不是给你吓的么。你方才像个活死人一样,还一个劲地出冷汗。谁看到你那个样子不都得吓得手脚冰凉。”

赵琴落不听寒月凡瞎说,坚持去抓他的手。

“阿落,你看。”

寒月凡指了指床上的虞鱼娘夫妇。

赵琴落目光顺着望向虞鱼娘二人。

虞鱼娘和季十三的身形在发生变化。

变化自腿部开始,到腰身,胸部最后是容貌。

虞鱼娘的腿部线条更加明显,腰身变得更加纤细。

季十三的身材变得魁梧许多,骨骼架构比之前大了一号。

当他们的容貌也变化完毕之后,呈现出两张陌生的脸,赵琴落认出来,正是她在幻境中看到的一男一女。

“怎么会这样?”

寒月凡上前替虞鱼娘二人诊脉:“我想,这才是他们原本的模样。”

“想不到灵虚幻境竟然不仅能摄灵唤魄,还能可以这么大程度地改变一个人的骨骼容貌。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寒月凡皱了皱眉,有点不满地道:“你爹既然传授你如此鬼魅之术,却为何不告知你全部玄机。何况此术可以令人画皮换骨,简直逆天改命,如你刚才一样,贸然行了解灵之法,险些连自己也搭进去了。”

“可能是我爹觉得我没有机会会用到此术,所以不想对我说这么多,怕我会害怕。”

“那就根本不该教你。也是我大意了,没有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邪术,更没有想到,你爹对你也有所保留。这天底下人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此语当真可笑至极。”

“寒大哥。”

赵琴落出声打断寒月凡。

原本寒月凡伤病未愈,方才又用内力护住自己,她并不想对他疾言厉色。可是寒月凡的话中分明是针对爹爹,赵琴落不得不提醒他稍作介怀。

寒月凡不以为然:“此事你爹做的本就不妥。刚才你险些沉在幻境中出不来。”

赵琴落有点不悦:“为人子女,哪里能在外揣度诋毁自己爹娘?”

寒月凡冷哼了一声:“为人子女就该万事顺从吗?这世上还有很多人面兽心的人也为人父母,但是他们配吗?对于这样的人,你也说子女不得对他们忤逆诋毁?”

赵琴落觉得寒月凡越说越偏激,忍不住出口道:“难道你习惯这样说你自己的父母吗?”

寒月凡面色一沉:“我没有父母。所以不知道。”

赵琴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心中一痛,底下声来:“对不起,我不知道……”

“算了,”寒月凡打断了赵琴落,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你总归是向着你爹的,是我胡言乱语,我们不要说这个了。”

两人均是一番沉默。

赵琴落试着打破这沉闷的气氛,问道:“寒大哥,虞鱼娘他们何时会醒?”

“不一定,要看他们的自身的身体底子,最早也要明日晌午以后。”

赵琴落轻走到寒月凡的身边,看着他冷峻的侧脸,握住了他的手,还是一样冰寒彻骨。

赵琴落柔声道:“寒大哥,那你回去休息吧。你看起来有些憔悴。”

“嗯。”

寒月凡只是轻生应允,不像往日一样跟她东拉西扯,脸上表情淡淡地,看不出情绪。

“生气了?”

“没有,累了。回去吧。我叫小马帮忙照看他们。”

寒月凡送赵琴落回屋休息,临走只叮嘱她好好休息,不要乱想就走了,连给她答话的机会都没有给。

赵琴落觉得心绪不宁,心头千丝万缕纠缠一起,理不出半点头绪。

寒月凡的身世几乎成了他们之间的屏障,每次谈及到这个话题,两人都会不欢而散。

寒月凡将自己包裹得太紧,每次她一触碰,他就会回缩得更厉害。虽然,不在乎他的身份背景,但是赵琴落很想能够踏进寒月凡心中那片不能触碰的禁地。

赵琴落希望自己不只是一根藤蔓,她想做他的鸳鸯藤,在他痛的时候也可以抚慰他的伤口。

可是她寻觅不到这种机会,有一堵厚重的墙把她拒之门外,任她锤敲厮打,纹丝不动。

次日醒来时候,已经是一枕日红。赵琴落简单地梳洗一番就连忙去看望虞鱼娘夫妇如何。

岂料,她扑了个空,虞鱼娘夫妇的房间里已经收拾整齐,空无一人。

奇怪?人呢?

赵琴落又去敲寒月凡和马天夫的房门,仍然没有应答。

赵琴落正待下楼寻他们,却见马天夫手里捧着一叠衣物正欲上楼。

“小马!”

赵琴落倚着二楼的勾阑向马天夫挥手。

马天夫三步并两步来到赵琴落面前,抬手将手中衣物递给她,道:“小姐,这是寒相公给你的。”

赵琴落接过衣衫,是件朱膘色的纹花沙袍,做工精致,面料华贵。

“这是什么?”

“虞鱼娘夫妇如今变了样貌,换了骨骼,原先的衣物都不合身。清早的时候,寒相公说去替他们买件衣衫,回来时候叫我把这件给你。”

赵琴落双颊染上了红晕。

“那他人呢?虞鱼娘姐姐他们也不在屋里,他们在一起吗?”

“他们都在后院马车那呢。寒相公吩咐我,若见小姐醒了,就一并收拾了细算,这就动身去寻小姐师叔。”

赵琴落疑道:“为何这样着急?发生什么事了吗?”

“昨夜似乎有人来寻事,我和寒相公本在一起照看虞鱼娘夫妇,夜里他出去了挺久一会。回来后就嘱咐我收拾东西,打点好马车,次日启程。”

“昨夜他也在虞鱼娘姐姐哪?”

“在啊。”

“什么时候过去的?”

“约是巳时。”

巳时正是赵琴落昨夜回房不久。

想来她是怕他担心,所以才说累了也去休息,却是瞒着他去照料钟姐姐他们。

赵琴落有些不安,将朱膘衣裙复又递还到马天夫手中,道:“小马,我这就去找寒大哥他们,我房里没什么需避讳的东西,劳烦一并帮我收拾下吧。”

赵琴落正欲起身,却见一枚绛色玉扳指从朱膘衣裙的袖口处滑落。

赵琴落捡起玉扳指,问道:“这是?”

马天夫看了一眼,嘿嘿笑道:“这可好,寒相公送小姐的定情信物被我瞧了去。”

“找打,”赵琴落作势道:“何时学的跟他一样鬼话连篇。”

马天夫做了个鬼脸:“小姐忙,我这就去替您收拾好东西启程了。”

说着一阵风似的溜了。

赵琴落出了客栈,见寒月凡正站在马车前很关心地喂马,虞鱼娘夫妇立在一旁。

看到虞鱼娘夫妇,赵琴落脚步加快跑了过去,拉住虞鱼娘的手,喜道:“鱼娘姐姐,你全好了吗?”

☆、浴火凤凰

虞鱼娘微笑道:“是的,多谢小姐相救。我夫妇二人如今已无大碍。”

季十三也同时向赵琴落抱了个拳,以示感激。赵琴落也对季十三抱拳回礼。

季十三和虞鱼娘均不再是普通村民打扮,两人都是换上了窄口的劲装,季十三身材魁梧,虞鱼娘英气逼人。

寒月凡也不再是一身暮气成成的玄衣,换上了件銮金白衫,显得气质卓然。

“一夜不见,跟姐姐姐夫生疏成这样了?”

寒月凡慢悠悠地道。

赵琴落撅了下嘴,朝虞鱼娘道:“鱼娘姐姐,瞧他一见面就损我。”

虞鱼娘对寒月凡笑道:“恩公如今若是再这样唤我夫妇,自是担当不起了。”

“哦?恢复了江湖身份,不认我们阿落了。”

季十三忙道:“恩公又说笑,我和苗儿两人,谈什么江湖身份。”

寒月凡喂好了马,弹了下身上的草灰,道:“你们这恩公叫的我不习惯。”

“敢问在下和内子当如何称呼恩公?”

寒月凡望着赵琴落坏笑一下:“妹夫啊。”

“鱼娘姐姐,你看,尽欺负人。”

寒月凡朗声一笑,朝虞鱼娘二人道:“我比你们都年长。二位若是不嫌弃,随阿落一道可唤我寒大哥。不知两位以后作何打算?既然灵虚幻境被我们提前解除,你们已无需再去缥缈谷寻阿落师叔。”

季十三和虞鱼娘对视一眼道:“寒大哥,我二人身份你既已知晓,当知这天下之大却无我二人容身之所。”

说罢,虞鱼娘夫妇突然朝着赵琴落跪下行礼。

“这使不得,钟姐姐,季大哥,你们这是做什么?”

赵琴落忙去搀扶二人,虞鱼娘和季十三却执意不起。

虞鱼娘道:“实不相瞒,我夫妇二人的身份没什么光彩。“

说到这的时候,虞鱼娘的声音有些凄苦,季十三握住了虞鱼娘的手。虞鱼娘似是得到了安慰,续道:“我们均是北境玄天阁的羽士级杀手,虞鱼娘和季十三也并不是我们的真名。作为杀手,我们没有名字。苗和季是之前我们的杀手代号。”

“玄天阁?世家真的有这样的杀手组织?北境杀手阁一直是江湖传闻,想不到鱼娘姐姐你们竟然出自此处。”

虞鱼娘点了下头:“我本道此生已无希望,一生只是个杀人工具,浑浑噩噩的消耗生命。”

虞鱼娘深情地转头与季十三对视:“直到在一次暗杀行动中,我与季哥相识。在没有人情味的杀手阁内,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季哥这样的人。再后来,我二人便私自结为夫妻。”

季十三接着道:“结为夫妻后,我就准备带苗儿逃出云天阁。我想若是成功了,天涯海角我们隐姓埋名,做一对寻常夫妻。若是死了,我和她生未同衾死同穴,也好过一辈子做个杀手。”

赵琴落没有想到她的鱼娘姐姐是有如此的过往,心下黯然:“你们成功逃出来了,是吗?去了银花村。”

“嗯。”季十三重重地点了下头,道:“是的,我们在银花村过了一年真正的夫妻生活。但是没有想到却因为我们夫妇,为整个村子惹来了杀生灾祸,这是我夫妻二人此生无法偿还的罪孽。”

赵琴落想到那日银花村遍地焦尸的情景,那个被劈成两半的女孩凝儿和那个在空中被拦腰斩断的男人,身子禁不住摇晃了一下。

赵琴落忽觉身子复被人撑了起来,回身一看见是寒月凡扶住了自己。

“我在灵虚幻境里面看见了一些情景。后来,你们是如何逃出来的呢?”

季十三声音暗哑地道:“那一夜,整个银花村都沦为炼狱,原本我和苗儿我抱了必死的心,想着能多杀一时便是一时。”

“是我师叔救了你们?”

“是的,当日我和苗儿都身负重伤,只记得在紧要关头,有个武功十分高强的人将我二人一并救起。追杀我们的是玄天阁下的分阁月影阁的人,那些人似乎对你师叔有所忌惮。”

赵琴落心下生疑:之前寒月凡也说过,幕后之人似在借她的手寻她师叔的下落。今天听季十三一说,月影阁的杀手竟是对师叔有所顾忌。师叔想必过往定与玄天阁大有渊源。这会不会与师叔遁世隐退有关呢?

“你师叔自称自己是神医云衣洛,替我们疗伤以后,就无了踪影。后来,因为灵虚幻境的作用,我和苗儿均蒙了心智,是如何去了蜀中安家的,都记不起来了。只隐约记得你师叔留下了一瓶药,就是龙炎香,嘱咐我二人若感到四肢逐渐僵硬,便先用药缓解,再来此寻他。”

“那你们可知如何才能联系上师叔?”

“你师叔说,只要回到当年替我夫妇二人疗伤的地方。他就在那四周,我们一旦在那里出现,受灵虚幻境影响,他便能感知到,自会来寻我们。”

“你们当年疗伤的地方在哪?”

“西南方的孤云峰。”

“那正是我测出的方位。”赵琴落对寒月凡喜道。

寒月凡微微点了头。

”我夫妇二人性命乃小姐所救,日后当生死追随小姐,还请小姐收留。”

“这……”

“小姐,不肯吗?”虞鱼娘失望地道。

“不是,不是”看到虞鱼娘失落的眼神,赵琴落忙道:“我是觉得,我现在么,名声在外,还在追缉榜上,你们跟着我怕受了牵连。”

“若说是牵连。我夫妇二人的身份怕是已有暴露,该是我们牵连小姐才对。”

赵琴落有点被绕晕,干脆道:“行,咱们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何故还这样推推拖拖。江湖儿女,本应潇洒。季大哥,鱼娘姐姐从此以后你们就是我五毒门的人,我爹平时最疼我,日后肯定不会有异议。”

“多谢小姐收留。”虞鱼娘夫妇齐声道。

赵琴落将虞鱼娘夫妇搀扶起来,道:“不过,我有个条件可要说好。今后,不许小姐小姐的叫我,唤我名字就好。我还是叫你们季大哥,鱼娘姐姐。”

虞鱼娘夫妇终是不再推脱,点头答应。

马天夫也已经将众人细软收拾妥当,一一放在马车上。

一行人就此启程,前往西南双栾峰。

“为何明明是孤云峰,师叔对外却称他是缥缈谷。”

马车上,赵琴落自言自语。

“我想该是取了北宋周邦彦的《氐州第一》中的乱叶翻鸦,惊风破雁,天角孤云缥缈之意。”虞鱼娘道。

赵琴落眼睛闪了闪,惊讶道:“鱼娘姐姐,你还熟读古诗词?”

虞鱼娘子一笑道:“玄天阁的杀手不同一般,不仅仅是武功好就可以的。这些都是基本需要掌握的,方便我们行动的时候,可以应对各种情况。”

“那,季大哥也是学富五车了?”

季十三连连摇头。

寒月凡微一笑道:“阿落,你自己才疏学浅,就不必刻意强调了。”

赵琴落这才发觉,今日寒月凡似好沉默了不少。

赵琴落用胳膊肘捅了寒月凡一下:“寒月凡,你怎么今日变得沉默寡言了?”

“我本就沉默寡言。”

“我才不觉得。”

“那可能我这辈子的话都对你一个人说了。”

“你是不是心中有鬼?”

赵琴落故意向寒月凡靠近了些,用一种阴沉的语气问道。

寒月凡往旁边躲了躲:“谁能像你一样,终日说个不停。这车里四人,你要不开口,可都是沉默寡言的。”

“说的是啊,”赵琴落赞同道:“你们几个可都是闷葫芦,倒像是从一个地方来的。”

此话一出,赵琴落无端地觉得寒月凡的身子僵了一下,但是只是波澜不惊,一瞬间又恢复如常。

玄天阁并不是个好地方,赵琴落也自觉此言不妥,也没有细究,当即换了个话题,问道:“寒大哥,昨夜听说你后来又去照顾鱼娘姐姐他们了?中间还出门了很久,所谓何事?与我们今日这么着急启程有关吗?”

她一连串抛出了数个问题,也季十三都禁不住笑了一下。

寒月凡正了脸色:“阿落,他们可能也已经知道你师叔在孤云峰内。”

赵琴落大惊:“什么?”

“你先别急。只是我的猜测。昨日是我旧日在江湖上的朋友联络于我,告知了一二。”

“你不是说你的势力不过北境吗?怎么琴阳也有寒庄的人?”

寒月凡摇摇头:“他们不是寒庄的人,只是家乡在此。都已经退隐多年,我并不想让他们再次牵涉江湖恩怨。”

“那他们,是如何得知你到了此处?”

“阿落,琴阳城并不大。如果你有心打探,琴阳城内来了哪些生面孔,不难知道。”

“哪有那么简单,想必你说的江湖朋友,必是高人,而且善于暗查消息。”

“阿落,虽说可以联系到你师叔,但是你如何确认你师叔的身份?”

寒月凡显然并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话锋转得很快。

赵琴阳只道他是不想过多暴露那些已经隐退江湖朋友的消息,便不再追问。

“你们看。”说着,赵琴阳将袖口卷至手肘处,手臂上赫然露出一只赤色的凤凰。

☆、寒光月影

凤凰通体赤红,两寸大小,似一团火焰。绚丽的尾羽,完美的形态,凤凰于飞,翙翙其羽。

虞鱼娘惊奇地拉过赵琴落的臂膀观看,赞道:“好美的凤凰,不像是纹上去的?这是?”

寒月凡悠悠道:“我曾在古书中看到过。炼毒世家,讲究天诚地合,是以会以上古神兽做引,来试炼灵力。凡是灵力可通达天地者,便会承母体精华,继其灵兽,形长鸣印。阿落,我若没有猜错,凤凰长鸣可是灵力通达的显现,难怪你的炼毒天赋如此之高,竟是随了你的母亲。”

虞鱼娘听得心驰神往:“落儿,想不到你们御毒世家竟有如此玄机,这真的是长鸣印吗?”

“嗯,”赵琴落使劲地点点头,有些骄傲地道:“我爹常夸我,随了我母亲的天赋。不过,我还是没有母亲灵力通达,凤凰长鸣有三个境界,我是赤火印乃最低的,再往上是金銮印,而最高的是玄黄印也就是我母亲达到的级别。”

赵琴落叹了一口气,卷起了袖口道:“可惜,我从未见过母亲。爹说当年母亲生产我是虚耗过度,便香消玉殒。”

虞鱼娘听到,拉住了赵琴落的手安慰她。

赵琴落笑道:“没关系的,鱼娘姐姐,我不难过。我爹说,只要我每天都过得开心,就是我娘最大的心愿,就是我对娘最大的孝心。”

虞鱼娘轻轻地抚了抚赵琴落的鬓发道:“落儿,你的心胸真广。”

赵琴落嘿嘿一笑:“所以我们五毒门能够炼毒的弟子都会有长鸣印,我师叔肯定也有。”

“那这样就好了,但愿我们可以顺利寻到你师叔,也好叫我夫妇二人有还恩施报的机会。”虞鱼娘道。

虞鱼娘提到报恩,季十三的手紧握了一下,眉头一皱,有点咬牙切齿地道:“不错,有恩必报,有仇必究。当日银花村民待我夫妇二人何其友善,不想却落得如此下场。我季十三有生之年,若蒙上天护佑,若可再见到月影,必手刃仇人,安抚银花村怨死亡灵。”

“谈何容易,”虞鱼娘黯然道:“别说月影乃影阁阁主,你我功力不及其十分。再说,我们连他的真面目都没有见过,如何手刃。”

赵琴落奇道:“鱼娘姐姐,你们同在玄天阁,为何连阁主的面貌都没有见过?”

虞鱼娘有些凄凄地道:“玄天阁有三大分阁,分别是影,峰,霜。我和阿季是在峰阁手下,每个分阁都自成一统,互相牵制。别说我们没有见过影阁主的面目,连我们自己阁主的面貌都没有见过。玄天阁的杀手分,执剑,羽,墨,幻四个级别,只有幻士才能直接受令于阁主,我和阿季只不过是羽士,如何有资格得见月影阁主的真容。”

“既然连面目都没有见过。你们如何肯定下令屠杀银花村的就是月影阁主?他和你们不是分属两阁的吗?为何会插手你们阁中事务?”寒月凡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呷了一口问道。

赵琴落道:“我在幻境中听到那群黑衣杀手说是奉了月影阁主的手令。”

“不会是栽赃嫁祸吗?”寒月凡道。

“绝对不会,”季十三肯定地道:“单凭杀手口说自当不足为证。但是当时屠村的杀手人人佩戴月影令。我们每个分阁的佩令,每位杀手都会誓死守护,令在人在。若是别人冒充,又如何得来这么多月影令,分明是月影阁派的人不错。影阁是三阁之首,多年来三阁明争暗斗,据说影阁阁主素来身体不好,之所以还封为首阁是因为他智计无双,所经手的明杀暗杀无一失手,才会受阁主器重。但是后来,听说他旧疾复发,减少了不少刺杀行动。在我和苗儿出逃的那前两年影阁几乎是没有了行动,据说连阁主也逐渐对月影非常不满。峰,霜二阁早就想乘机扳倒影阁。而玄天阁视叛逃者为大忌,拿下了我们,不正是他邀功显赫翻身的机会。”

寒月凡不置可否,只是专心地饮茶,再也不说话。

因为又提及了银花村的惨事,几个人都心下黯然,一时相对无语,马车里静了下来,只听得车轮单调急行的声音。

在车上颠簸久了,人难免昏昏入睡。就在赵琴落似眠非眠之际,忽听季十三轻道了一声:“前方有人埋伏。”

与此同时,马车骤然停了,季十三虞鱼娘相继飞身下马。

赵琴落探系情况不对,知道马天夫不会武功,唤道:“小马,快进车里来。”

话音刚落,马天夫宽大的身躯就探进了马车里。

“发生什么了?”

赵琴落问道,正欲卷起车窗打探,却被寒月凡出手止住。

“阿落,我给你的玉扳指看到了?”

“嗯,看到了。”

“喜欢吗?”

“寒大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赵琴落已经听到外面有打斗声,定是虞鱼娘夫妇已经与对方交上了手。

寒月凡却不理会,续道:“喜欢的话以后就天天带着好吗,算是我对你定下了情意。可能有些草率了,但是我是真心实意的。”

赵琴落心中一酥。

方才启程前,马天夫道那是寒月凡给她的定情信物,她便已经暗自欣喜,如今听他亲口如是说来,更觉得情意绵绵,一时间女儿家的柔情涌上心头。

虽然赵琴落不明白寒月凡为何非要挑这个时候说,但是此刻她已经顾不上追究这个了。

寒月凡温柔地笑了,他很是深情地看着赵琴落,末了不顾马天夫就在旁侧,俯过身来在赵琴落的额上轻啄了一口。

赵琴落满面通红,马天夫目瞪口呆。

“车中坐好了,莫要出去。”

寒月凡轻嘱了一句,也飞身下车。

车外,虞鱼娘夫妇正与一群黑衣杀手斗成一团,黑衣人一行大概有十几人,但季十三和虞鱼娘功守配合得天衣无缝,黑衣人显然落了下风。

忽听一声刺耳急令,数十枚琉璃弹横空而降,一时间炸声骤然烟雾弥漫。

马车上也落了数只琉璃弹,寒月凡纵身跃起,如鬼魅飞影般已将赵琴落和马天夫二人从车中救出。

赵琴落惊魂未定,便又见丛林中又窜出几十名同样装束的黑衣杀手。

“寒大哥,他们是玄天阁的人,是冲我和阿季来的!你快带落儿先走!”此刻烟雾未散,虞鱼娘自一派凶涛暗涌中朝寒月凡喊道。

却见寒月凡脚下未动,目光深沉,对着林中吐气呐喊:“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不露真身。弄这些把戏干什么。”

寒月凡话音刚落,只听林中远处传来一个女子咯咯地娇笑声。

随即见一声北境装扮的女人从林梢飞跃而下,落在众人面前。

她向众黑衣杀手做了一个止的手势,众杀手顿时停了进攻。

那女子绕过虞鱼娘、季十三,竟是看也不看二人,径直走到寒月凡面前,双目含情地望着他道:“二哥,多年不见,近来可好?”

她这一语而出,众人都一片愕然。

寒月凡冷冷地道:“你想干什么,直说就好。”

语气中夹杂了几分厌恶。

女子却不领情,围着赵琴落打量道:“二哥,这位妹妹就是你的心上人?二哥,恕三妹直言,你看女人的眼光真是低得不能再低。这位妹妹就算到了我们怡情楼,连给客人擦脚的资格……都没有。”

末了,还将手扶在上了寒月凡的胸。

女子说话的声音柔情妩媚,吐出来的话语却恶毒无比。

寒月凡将那女子的手打落,眼神嫌恶,声音愠怒:“你再这样说话,休怪我不客气。”

女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道:“二哥还是这样不解风情,说说笑,就生气了。”

“莫非阁下是霜阁主?”虞鱼娘试探问道。

女子不置可否,道了声:“还不错,没到了愚不可及的地步。”

季十三一听,双眼立刻迸发出怒意,剑指寒月凡喝道:“她叫你二哥。那你是谁!”

不待寒月凡开口,那女子转身面对季十三夫妇,嘴里清楚地吐出四个字:“寒光月影。”

对于虞鱼娘夫妇,这四个字无疑如晴天霹雳,季十三瞬间变了脸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赵琴落望向寒月凡,他的脸色一如既往得沉静,可是无端给了她一丝阴森冷厉之感。

赵琴落不禁出口问道:“寒大哥,你是玄天阁的人。”

寒月凡回身面对向赵琴落,很干脆地道:“是。”

赵琴落没有说话,此情此景来得太过突然,让她猝不及防。

虞鱼娘语气怨恨地道:“你就是影阁主。既然如此,何必对我夫妇苦苦相瞒!”

寒月凡冷哼了一声道:“我从未相瞒。”

季十三耻笑了一声道:“竟是厚颜无耻到这等地步,如未相瞒,何故不以真名试人?”

寒月凡对季十三的激怒毫不理会,他靠近了赵琴落一步,一字一句道:“何为真名,何为假名。寒光月影是阁主给我的杀手代号,就算是真名。寒月凡是我自己起的,莫不是在你们心中就是作假。”

“寒大哥,”赵琴落有些伤感:“你为何不早日对我说明?”

“阿落,我从未想过隐瞒。但是,过往之事,我当真不知从何与你开口。”

寒月凡顿了良久,仿佛一个待审囚犯般的语气问出一句话:“阿落,你在乎我的身份,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更新滞后了,对不起

☆、情人反目

“她当然在乎,”霜阁主轻蔑的一笑:“月影,让我替你清醒清醒。什么亲情,友情,爱情,不是你所配拥有的。说好听一些,影阁主只是你对外的名头,不好听的你只是玄天阁的奴隶,从你背上印上奴记的那天开始,到你死,你都是玄天阁的奴隶,是我凌霜圣主的一条狗。”

“你住口!”赵琴落愤怒道:“我不许你这样侮辱他。你有什么资格认为我在乎寒大哥的身份,无论他是什么身份,过去如何,他只是他。”

“哦?”凌霜幽森地语气响起,“包括他杀人屠村,你也不在乎是吗?几百条性命枉死,在你眼中无关紧要?”

赵琴落身体一怔,僵硬在原地,银花村的惨烈历历在目,不能释怀。

赵琴落的目光移向寒月凡,踏步上前紧握住寒月凡的手:“寒大哥,不是你做的,是不是?”

寒月凡的眸子却暗淡了下来,声音低沉:“你希望我说不是是吗?若我说是我做的呢?你会如何?”

赵琴落呆立不动,若是他做的,该如何?

赵琴落分明感到手中寒月凡掌心的温度一点点凉下去,终于他挣开了她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赵琴落突然感到心痛窒息,几个时辰前,他们还在并肩救治虞鱼娘夫妇,在她迷途灵虚幻境之时,是他用内力相护,唤她回来。

可如今,她却不能对他说一句:不在乎他做过的任何事情。

赵琴落痛恨自己的伪善。

寒月凡背过身去,不再看赵琴落:“凌霜,你费了这么大功夫,就是为了来告诉我不配拥有七情六欲吗?”

凌霜指了指虞鱼娘夫妇:“这两个叛徒,今日玄天阁要清理门户。”

说罢,凌霜又看着赵琴落道:“这个丫头么,我看着忒不顺眼,一并陪葬。”

寒月凡朗声一笑:“凌霜,没想到你这么多年,还是如此不自量力。今日我在,你一个人都杀不了。不想你阁下的人陪葬,还是速速离去。“

“月影!你不要妄自狂大。今日我可是带了霜阁七十二劲士。你当日叛逃玄天阁早已重伤难愈,不信你能敌的过我。”

“这位姑娘好大口气。”

忽见一约四十上下的一身道姑打扮的女子飞身下落。此女虽然是入道之士的打扮,但是难掩其绝世容颜,一双眸子波澜暗涌,眉目如画。

“你是谁!”凌霜挑眉道。

道姑至此,连寒月影也暗自心惊,之前并未一丝察觉到道姑的气息,不知道她已经隐匿了多久。

那道姑神态倨傲,拂尘一斗,道:“本道法号空空道长。”

“师叔!”赵琴落惊道!多日来寻找的师叔,此刻就切切实实出现在自己面前,在发生诸多变故之后,师叔的出现令赵琴落颇感安慰。

马天夫结结巴巴地道:“夫人,你……你师叔是个女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师叔就是男的。”

道姑听赵琴落唤她师叔,眼光中投来询问。

赵琴落道:“师叔,我是赵琴落,爹是五毒门掌门赵无是,落儿此行专程来寻师叔。”

“你说,你是赵琴落?”道姑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转瞬即逝,对赵琴落点头施礼。

“这位道姑自称是空空道长?”凌霜道。

道姑道:“本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俗家名云衣洛,或许你当称我一声先阁主。”

凌霜脸色一变:“你果真是云衣洛的话,那今日便一起赴死吧。”

道姑道:“玄天阁传到我哥哥的手中,竟是培育了你们这等忤逆犯上之辈。想必我哥哥已被你们几个小人控制,琴阳的另一批人马该是玉峰带来的人吧。玄天阁也被你等搞得乌烟瘴气,这么着急来将我除之后快了,简直是无法无天!”

“月影,怎么,这个道姑,你也做保?”

寒月凡眼光幽深:“这个道姑,你若杀便杀。其余人等,你不得触碰。”

“寒大哥,她是我师叔。”赵琴落不解道。

“她不是什么好人。”寒月凡冷声道。

赵琴落漠然地看着寒月凡,觉得他变得很陌生。

“既然如此,无需多言。”凌霜做了一个手势,身后一干杀手立刻展开攻势。

寒月凡身形一闪,快如掠影,剑身寒光凌动,已夺取数十人性命,下手之处均一击致命,毫不留情。

寒月凡如同索命阎王,袖身摆动,暗器齐发,又是七八名黑衣杀手命绝于下。

赵琴落看得心惊胆寒。

数枚梨花针。

赵琴落忽然看到凌霜手中拈出百枚梨花针雨,大叫:“寒大哥小心,有暗器!”

话音未落,那百枚梨花针雨竟调转了方向,齐齐向着赵琴落发来,却听凌霜损道:“笨丫头,我怎会对月影下手,倒是你去死吧。”

赵琴落与众人相聚甚远,虞鱼娘夫妇见状,欲救不能。

寒月凡和空空道长同时飞身略起,两个速度极快,将赵琴落和马天夫于梨花雨中救下。

饶是如此,落定之后,赵琴落还是发现寒月凡左臂之处渗出鲜血,显是还是没有完全躲开梨花针,再回身相忘空空道长,也同样如此。

一只玄黄凤凰!

空空道长受伤的臂处衣衫外露之处,赫然一只玄黄凤凰,大小与赵琴落如一。

空空道长掩上了袖口,并未觉察到赵琴落的异样。寒月凡救下赵琴落后就再次专心御敌,赵琴落只能暂时强忍下心中疑惑。

七十二劲士的实力不容小觑,虞鱼娘夫妇争斗之中均已经显出吃力。

师叔和寒月凡暂时还是攻势猛烈,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方才二人均中了梨花针雨,伤势如何,是否染毒均不得而知。

赵琴落观望心切,忽生一计。

她掏出一枚紫色毒丸,双手发力,将丸药化粉,紫丸随即化做一团紫气,片刻之后,林中一片窸窸窣窣,飞来无数米粒大小的毒虫。

赵琴落递给马天夫一枚金色丸药,道:“快服下!”接着对着缠斗中的人喊道,“师叔,寒大哥,鱼娘姐姐,季大哥快接住服下!”

毒虫越积越多,剩余黑衣杀手片刻中毒倒下,凌霜大惊失色,怒道:“妖女,什么毒门邪术!”

说话间,毒虫群扑撕咬而来,凌霜双腿一软,摊到在地。

赵琴落见所有人都自己中了毒虫之毒,便收了毒术,数万毒物瞬间消散。

虞鱼娘收剑,赞到:“落儿,好本事!”

赵琴落对凌霜道:“你们只是中了我毒虫的麻术,不会伤及性命,但是四个时辰之后你们可以恢复行动便利,但两日之内你们都会内力全无。”

凌霜愤愤然对寒月凡道:“你是月影阁主,竟这样看着同门受人暗算!”

寒月凡道:“五年前我已与你们划清界限。”

凌霜猖狂地笑道:“划清界限,你太妄想。你的一生罪孽,你手上的人命没有成千也有数百,是你改个名字就能洗清的吗?”

寒月凡并不应答,只道:“我的事情,不必多问。当年欠你一命,今日算是还你,速速离去吧。”

凌霜恨恨地起身,示意手下之人一并撤退,疯狂地道:“月影,你我之间,恩怨情仇不是你想放下就放下的!”

凌霜等人的身影消失于丛林深处,七十二劲士死伤过半,遍地横尸。

季十三跃步上前,长剑直指寒月凡胸口,道:“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银花村一村百口因我夫妻二人怨死,仇人相见,我季十三不可视而不见。”

赵琴落拉住寒月凡的衣袖,挡在他面前,对季十三道:“季大哥,银花村之事当另有蹊跷,我与寒大哥一路相处,深知他不是这样的人,你切莫冲动。”

“落儿,你根本不懂,你不懂玄天阁是什么样的地方。能在玄天阁中爬上阁主之位的,你以为会是什么好人吗?他告诉过你半点有关玄天阁的事情吗?此人心机城府之深,不是你能看透的。”

“不,不是这样的。”赵琴落激动道。

看着季十三充满仇恨的脸,赵琴落转向寒月凡道:“寒大哥,我知道银花村的事情定不是你做的对吗?”

寒月凡看着赵琴落,没有说话,却点了下头。

赵琴落欣喜道:“季大哥,寒大哥已经说了不是他做的是不是?你不信他,也请信我好不好?我们从长计议,一起查明真相!”

“落儿,你已经被他蛊惑了。他霜阁主说的句句属实,他手上的人命没有上千也有数百,这样的人,你真的了解吗?”

赵琴落觉得心下一寒,身子颤抖了几下,转身回望寒月凡。

寒月凡闭了闭眼睛,长叹一声却是道:“阿落,他们说的没错,我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赵琴落只觉浑身如浸入寒冰。

“你怕了我,是吗?”

赵琴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觉心中慌乱无比。

季十三掌心灌力,身子悬空腾起,朝寒月凡一剑刺下。

寒月凡却只是微挪半步,错过胸口要害,任凭季十三一剑刺向腰腹之中,深达半寸。

季十三一惊,回身撤剑。

寒月凡顿时血染长袍,却仍旧岿然不动。

“你这是什么意思!”季十三怒道:“为什么不还手,赎罪吗?”

赵琴落见状,忙点了寒月凡几处要穴,止住血流,按住他的伤口,双目含泪道:“寒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寒月凡轻轻地握住赵琴落按在自己伤口上的手,对季十三道:“银花村之事,我并不知情。但是我没有证据,于此事我只能说到此处。阿落待你夫妇如亲人,定不愿见你我缠斗,你既心愤难平,我且受你一剑。”

寒月凡这样一说,赵琴落泪如雨下:“寒大哥,既不是你做的,总会说清楚的,你竟为了我,而受此一剑,叫我该如何是好。”

寒月凡苦涩地一笑:“阿落,说不清楚。我这样的人,一生怕都说不清楚。你信我就好,旁的我都不在乎。”

“杀人屠村者如此就想罢休,也太轻而易举了!”季十三怒道,毫不退让。

“季大哥,事已至此,为何还苦苦相逼,我决不允许你再伤了寒大哥。”

赵琴落护在寒月凡身前,同样坚决笃定。

“季十三,你杀不了我。”

“你!”虽然寒月凡说的季十三心知却是实情,却没料到他竟然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

“我如果还想活着,就没有人能叫我死,就算是天,也不能。”

说罢,寒月凡轻拉赵琴落的手:“阿落,多说无益,跟我走吧。”

寒月凡回身便拉着赵琴落起步,岂料赵琴落却一步不动。

寒月凡紧了紧拉着赵琴落的手,目光恳切地问道:“阿落,你……不跟我走吗?”

作者有话要说: 要分开了,伤心。。。

☆、公子君陌

赵琴落很想回答,她愿意,但是她不能说出口。

空空道长师叔臂膀上的玄黄长鸣凤凰印醒目赫然,她必须弄清楚一个真相。

倘若,这个真相如她心中所想,那么爹筹谋她来缥缈谷寻师叔,绝非仅仅避难之用。

事关五毒门要紧机密,她不能盲目地在众人面前说出来,她不能。

赵琴落双目泪下,有口无言。

寒月凡静静地看着赵琴落,复又问道:“我说了你师叔不是好人,你要跟着她,不跟我走吗?”

季十三道:“月影,休要在此蛊惑落儿。空空道长前辈不是好人,你又是好人吗?你无端冤枉空空道长前辈,又是何居心!”

寒月凡冷目掠过空空道长,愤然道:“无端冤枉,她自己做过什么事,自己清楚。”

寒月凡略微走近了赵琴落一步,眸子里闪烁着希望:“阿落?”

迟疑半晌,赵琴落终究只字未言。

寒月凡的眸子一点点地充满失望,终于,他决绝地转身对马天夫道:“小马,随我回去。”

看着寒月凡孤寂的身影消失在马车里,赵琴落泪如泉涌,她好想不顾一切地跟他走。

赵琴落明白,她的选择,多么残忍地刺伤了寒月凡。

这个傲然于世的男人,在等不到她的答案后,露出地眼神令人心碎。

寒月凡走后赵琴落一行人来到师叔空空道长的府邸休整。

孤云峰深入,两处山坳之间天然而成一道水帘。

日落西山之际,阳光折射至溅落的水珠之上,竟形成了一道七彩水帘。穿过水帘,别有洞天,缥缈谷三个字印入眼帘。

缥缈谷内似有当年武陵人寻之的桃花源之感,峡谷内曲径通幽,出谷后豁然开朗,谷内鸟语花香,世外隔绝。

入谷后,立刻见一人迎来对空空道长拜倒行礼:“师父。”

空空道长点头道:“君陌,起身吧。”

这个叫君陌的男子起身后,见空空道长袖口染血,忙道:“师父可还安然无恙,是方才争斗中受伤了吗?”

“无妨。君陌,这是赵琴落,我师哥的女儿,你可唤她师妹。”

“师妹。”君陌施礼。

“这二位是……”

“他们是我的结拜姐姐与姐夫。”赵琴落介绍道。

空空道长点点头,道:“如此,你们便自行合计长序,都以师兄弟相称吧。君陌,我出去这段时间,谷内可有人打扰。”

君陌恭敬回道:“回师父,这段时间弟子一直警惕把手,并未有人闯谷。”

空空道长点头,回身对赵琴落等道:“今日也都乏了,君陌会安排好你们的起居,有事姑且明日再议。”

又对君陌嘱咐道:“你且照顾好一干师兄弟,为师先回了。”说罢,空空道长对赵琴落等微一示意,便拂袖先行离去。

君陌对着赵琴落等又施一礼,仍是恭敬的语气道:“各位师兄师姐师妹,那请随我来吧。”

赵琴落在五毒门时候就是不拘小节,后来遇到寒月凡,虽然知道他是寒庄庄主的身份,可是寒月凡不摆架子,赵琴落也就与他平常嬉闹,乍一遇到君陌这样多礼之人,倒令赵琴落忽觉拘束。

君陌在前,赵琴落等人两步之隔跟在他后面。

看着前面道骨仙然的君陌,赵琴落心道他果真称得起这个名字,温文尔雅,有公子陌如玉的静好。

只是赵琴落觉得这种人会给她带来一种莫名的距离感。

君陌为赵琴落等各安排了住处,正待离开,赵琴落道:“君陌师兄留步。”

君陌闻言止了脚步,示意赵琴落继续说下去。

“师兄,离夜幕还早,可以跟我讲讲师叔的事情吗?”

君陌温柔一笑:“当然可以,师妹如若不累,那我就带你逛下缥缈谷吧。”

赵琴落点头道好。

两人比肩而行,君陌微笑道:“师妹,想知道些什么?”

赵琴落笑了笑:“也没有具体想知道的。只是今日发生了很多事,有很多令我想不通的。就说,师叔就你一个弟子吗?”

“嗯,这偌大的缥缈谷只有我和师父两人。我自幼被师傅收留于谷内,从未出过琴阳一带。”

“哦?我也是,我自幼在汉水长大,这也是头一次离家。”想不到第一次离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赵琴落暗道。

“那师兄的名字?”

“也是师父给起的。师父希望我如陌上公子一般,光明磊落,为君子所为。”

“师兄果然没有辜负师叔厚望。”

君陌羞涩地笑了下道:“哪有,我才疏学浅,所学本领不及师父万一。”

“方才师叔问师兄可有人闯谷,是近日来多有人闯谷吗?”

君陌点了下头:“原本缥缈谷一向与世无争,但大概三个月之前,就陆续有

人来谷骚扰,他们大概都是为了师叔这些年庇护的冰冥来的。”

“何谓冰冥?”

“师妹,你可知,师父遁世之前的身份?”

“方才师叔自称玄天阁前阁主。“

“是的。但是除此之外,师父俗家之时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守灵圣女。你知道吗?玄天阁原本不是杀手组织,阁主原本是我师父的父亲。”

“那后来为何沦为豢养死士杀手的黑暗组织?”

“那是在我师父将阁主之位传给她的哥哥之后,玄天阁才走上一条满载血债的不归路。在我师父之前,玄天阁本是北境的守护者,冰冥是玄天阁地位的象征。我师父当年只是将阁主之位交由他哥哥代管,并没有交出冰冥。但是师父的哥哥得权以后却把玄天阁带入歧途,还一路追杀师父。师父隐居缥缈谷多年,近日来玄天阁的人似乎是查到了师父的行踪,屡次来犯,妄图夺走冰冥彻底统领玄天阁。”

赵琴落心下暗道:五毒门和缥缈谷几乎同时腹背受敌,这应该不是巧合,似是有人故意操纵。

“师妹?”君陌见赵琴落呆呆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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