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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留言举手吧冬眠的宝贝们。 (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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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曾全身冷汗停好车,车门打开,秦子明抱着张倾情上来,医生在做着包扎。

“她失血过千了?”秦子明看着怀里已经休克的女人。

医生点头,“是的秦总,您别担心,医院里已经开始安排太太血型的血袋了。”

秦子明解开袖扣,挽了袖子,“先输我的。”见医生没动作,他侧首斥道:“愣着干什么?我和她一个血型。”

她当然知道他们夫妻血型一样,是她没胆子抽啊。医生还是取了针扎进他小臂。

作者有话说:

刘芸芸到的时候特意写陕北大雨,为那一夜埋线。

监狱里写军防大学火灾,为刘芸芸生下这个孩子埋线。

写老爷车、十六世纪水烟壶,写杨清伟喜欢古典收藏品,为枪也是古典款年久失修走火埋线。

狗血我也没办法改了,因为线都埋好了,爱你们。

倾情 23 变数(有脸说甜的糖)

变数意味着风险,尽管也意味着机遇,但站得越高越讨厌变数,一次变数可能就会满盘皆输。

人比物更拥有自主性,几年时间一个人给了他两次变数。

秦子明拿着药水在处理她的伤口,心绪像冬日的冰河,平整坚固的冰层下是涌动柔软的水流。

她的另一只手,手指玉段一样,精心护理的指甲还有莹润光泽,他握着的这只手却虎口处血肉糜烂,指甲灰白。

张倾情是受过苦、捱过痛的人,但他俯首细致的模样,让她死去很多年的痛觉复苏,“...疼...”

秦子明赶忙停下动作,小心放下她的手,打算按唤人铃。

“你干嘛?”张倾情莫名其妙。

“叫护士长进来给你涂,她经验丰富手能轻些。”秦子明柔声回。

张倾情又气又笑,“你叫吧,你知道我不好伺候,现在又受着伤,别一会姑娘进来被我弄哭了。”

秦子明懂了她的意思,唇角勾了勾却没笑出来,拿了棉签更小心给她处理,“要么我拿本书给你看?转移注意力就没那么疼了。”

“你怎么知道?”张倾情躺着看向他,话一出口立刻反应过来,他是惯常受伤的人,尤其...是在俄罗斯...她白了脸色。

秦子明将话题引到了他在部队上,“在部队演习偶尔会受伤,我不太往前面冲,也没受过大伤。”

还挺聪明。

张倾情笑了笑,意味深长,“到了大学进的是礼仪方队,应该不太受伤了吧。”

秦子明动作停顿了下,抬眼看她,眼中是笑意,“是啊,但每天得练站姿,踢正步,我是队长又不能偷懒,不比在部队上清闲太多。”

“哦...”张倾情将尾音拖地很长,“那队长也要训练女兵吗?”

秦子明换了个棉签,“嗯”了声应她,看张倾情还盯着他看,又补充道:“她是女队队长。”

“她是谁?”张倾情疑惑。

秦子明失笑,“你想问谁就是谁。”

张倾情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军装腰带把腰勒那么细,和这种身材朝夕相处,很难不动心吧?”

被旁敲侧击了半天,秦子明哭笑不得,直切主题道:“我没有追她。”

“那就是刘乐乐骗我咯?”张倾情抚摸着他的头发,太岁头上动土,她又揉了揉,“你讲讲。”

秦子明停下动作,他发现他站在一个悬崖上,向前是死向后也是死,但在前进中死亡起码算勇士吧,他道:“有次上课,我桌上被扔了个小纸条。”

“写的什么?我喜欢你?”

“那个年代还没这么奔放。”秦子明低头处理着伤口,“写了张茜给陈毅将军家书里的话。”

“记这么清楚啊。”张倾情将手指插入他发中,使了点劲扯。

果然横竖是死。

秦子明硬着头皮接着道:“刚好方姨在催我谈恋爱,她说男人先成家才能立业,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听说刘老师女儿有这方面意思,顺水推舟安排了见面。”

“在向家见了面才知道纸条是她抛的。”

张倾情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先婚后爱也是金玉良缘啊。”

秦子明气笑,看向她认真道;“小情,我对她,算不上爱。”怕她不信,又说:“当时在陕北帮她,更多是责任感和对刘老师的尊重。”

“你又没和她亲没和她睡,有什么责任?”张倾情睨他,“还是亲了睡了?”

秦子明盯着她看,她不依不饶,他放弃,顾不得体面,无奈道:“我发誓初吻是和你。”

张倾情显然是不信的,“她应该不会在这种小事上骗我吧。”

秦子明认真想了想,“有段时间投资的国企改革失败,我很多天没休息,在教室摆板凳睡了会。”差不多他也有点明白了。

“那还是亲了。”张倾情用完好的手拍他的头。

“哦,是么。”秦子明给她涂好了药,摘了手上的隔离手套丢掉,拿过湿巾擦手,“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这个不算亲,接吻都是要伸舌头的。”

张倾情也好想了一会才想起来是她演戏被qiáng_jiān那次说过这话。

“秦子明!你!过!分!”张倾情气得脚从被下探出来去踢他。

秦子明握住她的脚亲了下,才将她的脚放回被子里,“你有伤免疫力下降,小心感冒。”

额手庆幸还好他记性好,否则今天是要战死沙场了。

“她身材那么好,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谈了一年你忍得住不要她?别说你柳下惠,我可不信。”张倾情哼哼笑,“还是你想要她不给你?”

血气方刚?她懂得还真不少。

秦子明哭笑不得,坦然回答:“可能那会要上学还要做一些投资,太忙了,也没这方面想法。”

张倾情抿唇,“你憋得住?”

这个问题她是真正在意的。

秦子明不生气她的语气,他握住她的手,真诚而真挚,“就像诗里说:岂不爱权位,权位高高耸山岳;岂不爱粉黛,爱河饮尽犹饥渴。小情,那会我还很普通,比起这些享乐,我更想做现在的我,就得有取舍。”

张倾情明白,她用拇指抚了抚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你永远都这么理智吗。”

“你知道不是。”秦子明也直视她。

张倾情甜丝丝笑,她举起手,“手又疼...你吹吹。”

知道清创后可以见风,秦子明缓缓笑了,握住她的手腕低首。

张倾情看着他轻柔又笨拙的动作,忽然温柔道:“子明,你就不想要个女儿吗?”

她本意是想听他说想再要个女儿,却见他怔了怔。

秦子明没有提碧海金沙她的伤,只是抚了她的鬓发,道:“小时候想要个女儿,后来虽然出了点偏差但也算梦想成真,现在就不用再要了。”

什么出了偏差,梦想成真?张倾情云里雾里。

秦子明望着她,轻声讲了火柴和娃娃的故事。

张倾情先是愣了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整个人笑得不顾形象蜷起来,指着他笑,“秦子明,你...你竟然在我刚满月就意yín我,哈哈哈。”

秦子明又是气恼又莫可奈何的心情,果然,他应该把这事藏进棺材里,一句“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还是没说出口。

张倾情还在笑,分不清她是觉得好笑还是觉得愉悦,半边雪白的脸藏进黑缎一样的发里。

秦子明看了会,伸手将她唇角的发拨开,她的唇很软很润,他轻轻隔开她受伤的那只手,俯首吻了上去。

张倾情在他的吻中喘息:“秦子明你想乱伦吗...”

“等你伤好。”

不待她震惊他的脸皮厚度,他又吻上来。

直到她沉沉睡去后,秦子明才推门出去,病房门口整齐跪着几十位保镖占满楼道。

林曾跪在最前方,他低垂着头,“秦总,我们没保护好太太,任您处置。”

秦子明问他:“当时你让谁贴身保护太太?“

林曾低头道:“我不放心别人,我自己站在太太身边。”

秦子明冷冷道:“你主动认罪,我不杀你,但也不会饶你,苏成和去当队长,今晚你就给我去沙漠种树!”

林曾原是最年轻的陆军海战少校,被被罚去做苦工...苏成和抬头想求情,对上秦子明的面色,闭了嘴应:“是秦总,我今晚就让人送林曾去沙漠。”

“嗯。”秦子明看向他,“你上来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告诉杨铸阑,他孙子涉黑被查,混乱中中了一刀,伤的是手。”

苏成和高声答应,出门断了杨清伟的手,就是拿枪的那只。

很久很久以前。

榆林高考,最后一科考试,教学楼下忽然大喊,“秦总,仓库着火啦!仓库着火啦!”

秦子明答了一半题,琢磨着上f大差不多了,提前交卷就跑下楼,跳上他的伏尔加轿车。

这是他在学校六年最出风头的一天,毕竟在同学眼中他是那个“好高的书呆子”。

大火没有伤到人,但几乎烧了仓库的一半,浓烟滚滚卷上天,救火车刻意来得很晚。

“计算损失,能抢救出来的都尽快给商家送过去,就按原来的价格。”

“秦总...那还查不查是谁?”

“不查了。”

还能是谁。

晚上他一个人在火烧烂的仓库边绕着走了很久,昏暗的地上摆着一盒火柴。

明末清初实业家张景岭创办的“希望”牌火柴。

秦子明低头捡起来,火柴盒上简笔画着一个三四岁女孩,他笑笑,“长大了啊。”

张家一脉单传,老爷子七十得孙女,大喜之下将孙女的画像印在自家火柴盒上,这一印,就从刚出生印到了她十岁。

因为十岁的小学小情知道她的肖像全国都是,还在劣质火柴盒上,大发脾气,张守箴才撤了画像。

但缘分总是奇妙而温柔,秦子明不抽烟,从未买过一次火柴,但天意总是会把希望火柴每年都送到他眼前。

从她刚满月的胖嘟嘟样子,让他忽然升起想要这么个女儿的心思。

到最后一次,他放弃在北京的一切回陕北经商,在离开北京的机场。

秦子明刚从卫生间出来洗手,一个男人正躲着抽烟,看他望向自己,拿了根烟给他,“兄弟,中南海,来一根。”

秦子明摇头,看向他手里的火柴盒,十岁少女板着脸轮廓冷峭,他扬眉,“脾气也越长越大了。”

抽烟的男人莫名其妙,被他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丢了烟赶忙抱紧自己跑了。

1995年,盈利小只是为了家族情怀,百年救国企业“希望”牌火柴出售。

被一家房地产企业买走。

张倾情当然不知道这些,“希望”只是张家众多产业中盈利很小的一个。

那封家书是:

终日乾乾,自强不息;

为了工作,必须休息。

“接吻都是要伸舌头的。”这句话出自思情篇(怕碎)这章

倾情 24 真相(5000字)

沙漠绿化区矗立着一座环形砂红色建筑群,植被环绕,青山绿水,绿化区是玉成控股集团旗下“梢林”慈善协会的项目,建筑群是绿化产业转型中旅游项目的度假村,度假村最高层封闭,作为“梢林”协会理事处。

度假村还没有剪彩,尚不对外开放。

一行蜿蜒行驶的黑色轿车穿过拱门进入环形度假村内,为首一辆车中走下来一位期颐之年的老人,他腰背佝偻,拄着老木拐杖,眼皮偶抬间精光闪烁。

正所谓“静如含珠、动若木发。”大能之相。

十八岁前张倾情几乎不懂怕这个字,但她怕过,十岁那年张守箴带她去杨家做客。

杨铸阑拿了枪在打飞碟。

“小情,去陪你杨爷爷玩。”张守箴让人拿了枪给她。

张倾情接过来,杨铸阑打仗时候受过伤,枪是傻瓜版,又轻又能自动瞄准。

飞碟被抛出来,张倾情十个中了八个,杨铸阑端着枪的手长着老年斑,一直有些微颤,他只打中四块飞碟。

杨铸阑垂眼看向她,张倾情脊背冷了冷。

旁边围观的一些军官拉她过去,小声道:“倾情,你杨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你怎么敢打中这么多气他?”

“一会最多打中两个。”

“凭什么?”张倾情冷着眼看他们,“我能打中几个就是几个。”她甩了胳膊就要走,往常都巴着她的大人们竟然拉着她胳膊拽了她回来。

“你这孩子怎么全不懂事?杨爷爷那是老首长,大功劳,老人就这点爱好。”

“你这孩子平时都怎么教的?”

“不行!各凭本事!”张倾情甩开他们,她家世好、样貌好,平时人人都让着捧着,此刻让她把这特权给别人,孩子是不愿意的。

“什么孩子!”

“一点尊老爱幼的基本道理都不懂。”

他们都比她高,她要仰视着他们,他们将她围起来,人的阴影便从四周圈到了她头顶。

张倾情仰着头有些慌乱,他们往日亲和的笑脸变得又冷又硬,原来竟那么可怕。

慌乱中,她握紧了枪,在人缝中寻找爷爷的身影。

张守箴与她在缝隙对视,他平淡而优越地看了下那些人,别开了眼。

“你们让开!”张倾情底气十足,撞开大人们,拿着枪跑过去。

这次她十发全中,杨铸阑不生气也不看她。

过了会张守箴回房里躲太阳,张倾情拿了枪上子弹,一片阴影遮住她,她抬头。

杨铸阑拿了桌上她的八发子弹丢进垃圾桶,目光只瞥了她一眼。

张倾情抱紧枪向后退了退,像是被毒蛇的信子舔过,汗毛倒竖。

仓皇间,已是二十一年过去,张守箴一抔黃土,她也温了幼年的冷血,而杨铸阑还是老样子。

关卡审查,会议室大门才打开,杨铸阑拄着拐杖挪进来。

会议室里的众人都跟着秦子明走上去,“杨首长。”

杨铸阑换了个手拿拐杖腾出右手,和秦子明握手,怒火沉却不发,道:“我那不成器的孙子呢?”

杨清伟被带上来,左胳膊打了石膏挂在脖子上,看到杨铸阑,他眼睛发亮,干哑喊起来:“爷爷!我胳膊!”

杨铸阑一拐杖抽在他头上,“跪下!”

杨清伟目光恨恨,乖乖跪下。

杨铸阑再一拐杖抽在他头上,看向秦子明道:“清伟没眼色伤了秦夫人,今天打到他吐血给秦会长赔罪。”

一拐杖一拐杖毫不留情,用力太大,老人踉跄了一下,旁边本顾忌秦子明势力,还在犹豫是否要见风使舵的杨老旧部和湘官都坐不住了,赶忙上前扶住老人。

杨铸阑的拐杖又拄在了地上,他慢慢抬起了眼皮,“我这个不肖子孙也教训了,秦会长辱我杨家尊严的事怎么给我个交代?孙文退位到现在我活了有百岁,没谁敢像秦会长这样把口水直接吐在我杨家脸上。”

秦子明做了个手势,保镖立刻带上来杨乐乐,少年的嘴被封住捆绑着,在保镖怀里挣扎,清亮的眼睛怒视秦子明。

杨铸阑无动于衷,淡漠转了下眼,就找了首位坐下来。

秦子明忽然侧首道:“小情,我跟杨首长有些私事要处理,你在外面等等我。”

张倾情一出门,秦子明就看向杨铸阑,冷冷道:“杨首长你管好你孙子,没脑子的东西就别放出来,哪天害死你倒没什么,连累了大家你拿什么交代?”

杨铸阑皱眉,“秦会长,你别把祸水往我身上引,今天说的是你和杨芸芸生的这个小畜生!”

秦子明嗤笑一声:“哪个男人年轻时候还没次金风玉露?我怎么知道你孙子是个畜生烧了军防大学图书馆害死十二个同学,逼得他老婆要给我生儿子来报复他。”

杨清伟火烧图书馆并非所有湘官都知道,十二条人命,一时杨铸阑身边有些骚动。

“秦子明!”原来是一直跪着的杨清伟开口,他咬牙切齿,“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他妈不是没碰芸芸吗?”

秦子明看向他,绽出笑来,“杨清伟,男人老婆在和老婆不在说的话能一样吗?”

“秦子明...你!杨乐乐...真是你的孩子?”杨清伟不敢置信,面色充血,爬起来就要冲上来,被保镖按住,他胳膊在空中挥舞,“秦子明我要杀了你!你他妈禽兽不如、阴险狡诈...”

杨清伟声嘶力竭,泪涕横流,双目红如流血,与昨晚知道孩子是秦子明的时候的冷嘲热讽表现截然不同。

杨铸阑挥手,他的保镖立刻上前啪啪打了杨清伟两巴掌。

杨铸阑冷沉道:“大男人像个骂街泼妇!秦会长是你骂得了的人?”

训斥完杨清伟,杨铸阑才又看向秦子明道:“秦会长,我杨家待你客气有礼,尊重周到,你做出这种辱我杨家声明的事,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是连我整个湘州一脉都瞧不起?!”

一时间杨铸阑身边所有人都看向秦子明,暗含不满。

秦子明反而冷笑:“不放在眼里?杨铸阑,我看是你们杨家不把所有人的身家性命放在眼里!”他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你孙子这个不长脑子的东西,大庭广众开兰博基尼追着杨乐乐跑,要不是有垃圾桶挡着,摄像头下就出了人命!现在闹得沸沸扬扬,赵书记已经派人在路上了,你和我给党内抹黑让人看尽笑话,被他拿这个当借口,你和我都得死。”

秦子明将电脑抛给他,“你自己看!”

杨铸阑苍老到快成僵木的脸终于变了色,眉毛抖动,他打开电脑,在网页搜索。

白底黑字,屏幕上大写加粗:“红色变绿色?红三代儿子竟是妻子与红商所生。”

“红黑革命,杨铸阑老将军孙子发现儿子是妻子和秦姓红商所生,竟敢当街开跑车杀子!国内的红色可能就是最大的黑社会!”

杨铸阑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拿着鼠标快速滑动,最后他打字搜索赵书记喉舌媒体,赫然写着:“杨铸阑孙子当街杀人案,一旦查明,党内蛀虫,严打严抓,绝不轻饶!”

杨铸阑苍老的手抖着,他紧紧握着拐杖稳住。

秦子明拿过电脑丢在沙发上,语气激烈:“杨铸阑,你和我现在到了一条船上,我淹死,你也得死,我老婆儿子都不参与内部这些事,我死只死我一个,你死了,你杨家人那些事还兜得住吗?十二条人命,你杨家就剩你和杨清伟,你们赔得起吗?”

众人更加骚动,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们也有得苦吃。

“怎么会这样!首长,杨清伟也太不懂事。”

“把杨清伟送出去你看能压得下这事不?”

杨铸阑就在骚乱的风暴眼,风暴试探着,一旦有机会随时愿意撕裂他。

忽然有一个微小的声音说:“要不...”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杨乐乐死了,把他弄消失掉,就说都是那群民众,看到跑车杀人就猜是官二代,等来了人,再找个谁顶罪...到时候死无对证...”

众人都眼光闪烁,看向秦子明,毕竟是他儿子。

秦子明别开目光,沉默着,似在踌躇。

“秦总...”众人都期盼看向他,还有人小声说:“您还有儿子,小成多聪明。”

“对啊...您看这孩子存在一天,您太太心里也别扭着。”

秦子明终于沉沉开口,“苏成和,给杨乐乐一枪,痛快些别让他太疼。”

“是!”苏成和拔出枪。

杨铸阑眼皮抖了抖,不言不语。

“秦子明!”反而是杨清伟又挣扎了起来,“虎毒不食子啊!我和乐乐不过相处四年那晚总是没舍得杀了他,他是你亲儿子你竟然为了自保杀他,你丧尽天良!你对得起芸芸吗?”

“秦子明。”杨铸阑换了称呼,目光看着拐杖,“小畜生在我家长过四年,滚出杨家后,也是我杨家出钱养着他,你没资格杀他。”

秦子明看了看众人,“杨首长,人心所向,大家能走到这儿都不容易,我儿子我也很舍不得,请你谅解。”

言罢,秦子明侧首冷喝:“苏成和!”

苏成和拿枪上膛,杨乐乐死命挣扎着,瞪着眼睛被保镖按住。

“秦子明你敢!”杨铸阑一声怒喝,子弹已经飞出打在杨乐乐胸口。

血花四溅,少年身体抖了两下,彻底软下去,合上眼睛。

“乐乐!”杨清伟全身肌肉都紧绷,他嘶声大哭,挣扎着要过去,“秦子明,他是芸芸给你生的儿子,你禽兽不如!我诅咒你...”

杨铸阑让保镖过去打了他两巴掌,“杨清伟,养了四年也不能改变他是孽障是畜生的事实,你一个大男人为别人的儿子哭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秦子明嗤笑一声:“刘芸芸每天都给他喂环磷酰胺,得了无精症,你孙子这辈子就只可能有这一个独苗儿子了,你说他怎么哭成这样?”

“秦子明你血口喷人!爷爷别信他,不是我儿子。”杨清伟抬头,双目赤红,“我是为芸芸难过...”

杨铸阑不理会,反而拄着拐杖站起身看秦子明,“什么无精症,秦子明你少满嘴喷粪!”

秦子明反而笑道:“你问你孙子。”

杨铸阑看向独苗孙子,杨清伟低下头不敢看他,泪流满面。

杨铸阑全身开始发抖,瞪着眼睛要突出来,满脸的皱纹都颤着,他轮着拐杖向秦子明,一下摔倒在地,私人医生赶忙拿氧气罩要给他戴上,被他推开。

杨乐乐的鲜血染满少年干净的白色t恤,杨清伟面目愧疚不敢看他。

断子绝孙...

杨铸阑脸涨成猪肝红色,拿拐杖指着秦子明,目眦欲裂:“秦子明!你敢让我断子绝孙,我要你全家不得好死!”

秦子明不理会他,侧首对医生道:“发什么呆?赶紧给首长把氧气罩戴上!”

杨铸阑吸了氧气,脸色渐渐好起来,医生给他做心脉复苏,他眼睛死死绞着秦子明。

秦子明唇角勾起淡淡的笑,道:“苏成和,给老首长看看子弹。”

苏成和竟直接俯身从杨乐乐血色狼藉的伤口掏出来一颗橡胶子弹,子弹头闪烁着金属光芒,是一根针。

秦子明笑望向杨铸阑,“麻醉枪而已,你紧张什么?”

苏成和低头再从杨乐乐衣下拿出透明薄膜还带着血,被子弹和针打碎的血袋。

杨铸阑脸色冷黑如铁,厅内空气里的血腥味浓烈,众人面面相觑,气氛诡异。

秦子明女侍手里接过几份文件摔在桌上让大家都能看到,“美国三家机构,一一签字确认有人改过亲子鉴定结果,我碰都没碰过刘芸芸,哪儿来的孩子?”

“你既然查到了,刚才怎么不拿出来?”杨铸阑看向他。

秦子明讽笑道:“我拿出来了,你怎么会亲口承认。我说你的是假的,你不也会说我的是假的。”

杨铸阑森森道:“好一出请君入瓮。”

秦子明但笑不语,做了个手势。

厅内的女侍立刻拿出来录音盒,里面传出杨铸阑刚才撕心裂肺的声音。

“秦子明!你敢让我断子绝孙!我要你全家不得好死!”

秦子明悠闲在沙发上坐下,他抿了口水,“杨首长,我让你断子绝孙,断的是子、还是孙?”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用诡谲的目光看向杨铸阑,心里肮脏的想法已经走了百八十个来回。

“秦子明!少用你肮脏的想法侮辱我爷爷!”杨清伟怒吼。

但人言可畏,这样的目光让杨清伟害怕,他也偷偷看向杨铸阑。

杨铸阑终于开口,他缓缓闭上眼睛,“是,杨乐乐是清伟的孩子。”

杨清伟楞楞的,慢慢咧开了嘴。

秦子明看了眼杨清伟,道:“92年刘芸芸发烧晕倒在浴缸,从她给我打电话到我过去,中间差不多二十分钟,我记得原来杨清伟就喜欢跟踪刘芸芸,应该就是这次吧?”

众人更是哗然...孙子qiáng_jiān...爷爷为夺权将计就计陷害他人...

就在这时,那晚酒店里来找秦子明的那位湘籍主席怒声喊道:“杨首长!我们敬你一声首长,你竟然!竟然!为了夺秦会长的权不惜用这么...这么的手段!连自己曾孙都不放过!”

小草随风倒,尤其人心不齐,自然锣鼓一响,都作鸟兽散。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讨伐声渐渐多了起来。

秦子明冷眼旁观,半晌,他开口,众人都安静下来。

“杨铸阑,你太贪。”秦子明拿过一份很早的亲子鉴定报告放在桌上,“你厌恶刘芸芸,总怕她害你孙子,什么时候他们吵架把纵火案抖出来,杨清伟不同意离婚,刚好杨乐乐长得像刘芸芸,你一并讨厌。”

“从刘芸芸第一次偷偷去做亲子鉴定,就是被你怂恿,你说乐乐长得像我,你早早就在医院做好了手脚。随便是谁的孩子,你都能把他们mǔ_zǐ赶出家门,你太贪,却造一个我的把柄,以后好拿捏我,才弄成现在这样。”

一切真相大白,杨铸阑反而平静,沉沉的冷酷,他道:“秦子明,你都算的对,只有这点你错了。”

秦子明看向他。

“还有十几年,我也没想到以后会和你争权。”杨铸阑毫无感情道:“十几年前,拉你下水不是计谋,而是尊严!家族的尊严!现在拿这亲子鉴定拉你下来不过是将计就计。家族尊严你不会懂,你可以去问你的妻子,看她在那一刻会做什么抉择。一个普通人不配被我当作挡箭牌,没资格当我曾孙的父亲,假的也没资格!刚好你和刘芸芸有过往,不选你选谁!”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冷酷无情。

杨铸阑老脸上第一次有了笑容,“秦子明,你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为了搞倒我不惜把这事捅出去,不论是不是你儿子,这事闹这么大,赵书记都算是了解到了点你在这儿干什么。”

秦子明唇角的笑意扩大,他招手取来电脑给杨铸阑,“杨首长,你看的是我的电脑,以你的能力仿个一模一样的网站难度应该不大吧?”

杨铸阑面色大变,打电话出去询问。

“没有啊首长,今天没什么新闻关于您,赵书记的媒体提了些古典文化的发展。”

杨铸阑面色变换,怪不得他刚才看完电脑,秦子明立刻就慷慨激词转移他的注意力,再提杀杨乐乐让他心乱如麻。

这场闹剧结束于杨家一脉分崩离析、轰然倾塌。

秦子明离开大厅时回首,“杨铸阑,你是老战士,我不会杀你,但为了大家所有人的身家性命,往后余生你都在这儿吧。”

五千字

涂山姜小夭一直猜对,果然女人的第六感最准。

可怜的小姨母,被我骗了两天,摸摸你。

倾情 25 蹊径

张倾情进去的时候,厅里的事情已经在善后,看到她进来都热情友好地称呼秦太太,再和秦子明说了几句,知趣地出去了。

人皆逐利,虽有偶尔那么一两个感念旧主一片忠心,但大部分都是富贵猎人。

“你打算怎么安排他们?”张倾情去开了窗,刚才地上洒了假血,这会女侍清洗干净放了很多鲜花,有些刺鼻。

秦子明从她身后抱住她,“打压、调任。”他又细细跟她解释,“将我的人安插进他们系统里,看着他,再慢慢削弱移权,最后把我的人放上去。”

站队就是这样,一死全亡,即便事后改投他队,也不可能得到新主信任,只是饮鸩止渴、做一颗垫脚石。

“郭主席是聪明人,刚才声讨杨铸阑就是他先开口,也就他喊的最大声。”张倾情笑笑,“劝大家跟了你,也是他最积极。”

“还是你早跟他说好了让他先开口?”张倾情回身看他。

“不会。”秦子明回她,“那晚来酒店六个人,我对他表示了几分青眼,他当然会抓住机会表现。”

势力内部交替就像社会内部交替,是阶级流动的最大机会,郭主席早早改投明主,自然擢升高跃。

张倾情想得明白这些,她是感情很少的人,没什么同情心,对杨铸阑却生出了几分同理心,想来想去可能就像《道德情操论》所说,他与她所处环境类似,她从他的遭遇中想到了自己如果面对这样的家势沦败是怎么的悲凉痛苦,这份悲凉心情嫁接在她身一两分,才生出了这份心理。

“秦子明。”张倾情凝视他,“你是猜到了杨铸阑的诡计,所以索性将计就计扳倒他吗?”

秦子明推开她,握着她的肩膀直视她的眼睛,道:“资本原始累积的肮脏残忍谁都没办法避免,但到了我现在这步,人脉势力都是锦上添花,我犯不着做我不喜欢的事,用自己家人做局手段太卑鄙。”

“我哪有将计就计。”秦子明捏她鼻子,“我是自证清白。”

张倾情抱住了他,资本的原始累积是注定灰色和血色,她没有,因为她所要做的每一件事,他都给了她最难获取的原始资本。

所以他们谁都没资格替天行道。

距军防大学纵火案已过二十年,杨清伟刚好躲过了法定追捕期限,至于要不要报请最高检继续追责,交给了刘乐乐选择。

房间里他和杨清伟谈了很久,最后杨清伟面色平静走出来,泪痕已干。

临走前,刘乐乐恳求:“秦叔叔,到底用了他个y染色体,让我亲自送他去检察院。”

秦子明淡淡笑了笑,对小孩看破不说破。

“秦叔叔,拜托你告诉我妈妈,那天你来之前是有个男人进来犯了罪,但太久了不知道是谁。”

秦子明牵着张倾情的手站在窗前,一辆劳斯莱斯老爷车平稳驶出度假村,在荒野阔道上飞驰,驰去广阔未知。

张倾情忽然道:“你猜他宰了杨清伟多少?”

“一半?”秦子明猜测。

“这小子心重,我看至少八成。”张倾情扬眉笑,又道:“你将来只打算给你儿子留一半?”

秦子明笑了,“我走了就都留给你,你全给他还是自己留着我都没意见。”

她说的是等秦成长大,他说到哪儿去了,怎么就走了?

张倾情哼笑道:“你要比我先走,我就拿你的钱找好多小白脸。”

秦子明捏了捏她玉雪的脸,“你不用钱也能找好多小白脸。”

这话她都不知生气好还是开心好。

他说等事情处理完都告诉她,的确都告诉了她。

协会内部会议很轻松,大家都坐在沙发上,还有一个要给张倾情摸骨。

“太太,人一生气数都在骨肉里,会长三庭均分、六府高强又气血相和注定气运隆盛,太太也玉树芝兰...”

张倾情侧首,“他给你摸过?”

秦子明无奈点头,“他就这点爱好。”

张倾情忍不住笑,两个一米九左右的大男人摸着手怎么想怎么奇怪。

“还没自我介绍。”摸骨男人穿着靛青唐装,“我叫吴择,也在军防大学读过书,在会长前两届毕业。关中人。”

张倾情虽从不涉政,但也知道有军大一派,又是同门又是桑梓故人,眼前应该是秦子明最亲信的几人之一。

“以前怎么没见过?”张倾情问。

吴择看了眼秦子明,才又道:“以前会长多是和向书记来往,和我们走动不多,但05年有人拿我当年给李部长办过事大做文章,会长出面捞的我,我一直心里感念。”

一善不足改变时运,但二十多年来总共留过的恩和提拔过的人加起来,这积攒的人脉和影响是骇人的。

张倾情不笨,“是四年前你们联络开始频繁?”

吴择笑容亲和,“是的太太,那时候你刚接《商道》,协会里私底下还放了学习。”

娱乐节目有什么好学习的,张倾情哭笑不得。

“可是前两天我看新闻,向凛泽又被明升暗降了。”张倾情抿唇,“你们打算再推个人还是前功尽弃?”

吴择不知还能不能说。

秦子明在旁这会剥了很多松子,都放进她手心里,才道:“这个我来跟你讲。”

吴择安静下来,张倾情没多余心思吃松子,秦子明就拿了喂她吃,边道:“去鸭绿江走了一遭,我看清楚了道理。时局凋敝,下不达上听,改不及内里,向凛泽上去我以为是变天,但最后他和内部谁改变谁都是未知数。”

“天怎么变,人间都是老样子。”秦子明停了动作,“那天向凛泽拒绝和我一起收拾郭善海,我去跟吴择他们谈了很多,变革几千年来能成功的都是自下而上。”

“所以你就不想在赵书记那地方待了?”张倾情渐渐明白。

吴择插了句话笑:“太太,自古路远地偏好办事,薄弱环节才下手。”

“既然都准备好了,那要杨铸阑进来做什么?他虽有威望但始终是个隐患。”张倾情不觉得他们协会内部杨铸阑能插进来。

今天的观察,她发现,协会内部是金字塔型的管理,吴择等几个人是秦子明的桑梓故人或同校校友,吴择他们各自又带来了信任的人,层层递进环环相扣,知根知底又能连坐家人,忠诚毫无疑问。

这个问题吴择不知该如何回答,看了看秦子明眼色,他起身离开,留下私人空间。

秦子明看了张倾情半晌,他才道:“我以为我安排的很好,直到你替我担罪,真正吓到了我,我差点去求赵书记,但我不能,我越让他越进,我只能让他觉得越拖我愿意为你放弃的就越少,否则他真敢让你坐满两年再来找我谈条件。”

张倾情却只抓住了一个关键点,“你是故意要入狱?”

秦子明道:“也不是故意,要拉下来郭善海就必须坐牢,我是让这个牢坐的更有价值。”

是啊,她懂了,他到底太年轻祖上又是敌军,声望不足,一旦为信仰入狱,出来后自然威望大增。

孙文伦敦蒙难兴协会,陈赓上海被捕成大将,就连学潮中的学生领导也是那些绝食受苦的人。

人总是相信愿意为团体遭难的那个人。

看透了庙堂真相发现此路不通,一出瞒天过海金蝉脱壳,他送自己来了偏远地区自下而上另辟蹊径。

这一切连赵书记都能瞒过,他若不说,可能她永远也看不透他要做什么。

“我还有一个问题。”张倾情开口。

“什么?”

“刚才我看到了一个人,他是昨晚那家酒店的地产老板,也是你的人,你是不是故意和我调情好能将车停在路边去这家酒店见那群湘官?”如果他每一步都是有计划,那这也该不足为奇。

秦子明抚摸过她的鬓发,“我发誓,再怎么布局算计,对你,不论好坏,哪怕跟你生气,我都是出自真心。”

西风残照,落地窗外天已暮色,种好的第一批树绿意盎盎、生机勃勃。

张倾情抬头看他的眼睛,真挚、坦诚,他将自己刨开坦坦荡荡明明白白给她看。

“最后一个问题。”

“你的手下都在。”张倾情用余光看向偷偷往这边瞟的男人们,“能...”

她还没问完,他低头吻住她。

当然能,什么时候都能。

一章肉一章结局,我的设定。

倾情 结局 星火

晚上公检法来了人秦子明去接待,吩咐吴择陪张倾情在顶层逛逛。

吴择停在一个桌子前,桌上是山川土壤,“太太,我们打算一路往北种树。”他指了指山区盆地,“西南的那边也联系好了,政府已经把水土流失的地规划了出来让种树。”

“表面上你们都是为家乡环保种树而加入协会聚在一起?”张倾情看向他。

“实际上也是,民生是根嘛。”吴择笑笑,看向其他办公室转移了话题,“半年前教育部才批了协会申请的研究学院,就跟军防大学一样,大学毕业就能报考,但最好是社会上有一定事业的人来进修。具体就不太清楚了,教育方面不归我管。”

张倾情当然理解此举培养人才之外的用意,除去亲情,师生情谊自古都是最牢固的关系甚至胜于桑梓。

“这是负责出版和媒体的部门,太太知道,笔杆子管枪杆子。”吴择狡黠眨眨眼睛,又道:“太太,这个办公室就像偏远废弃的星球,里面却是书籍的火种。”

“端点星?”张倾情看他。

吴择有些惊喜看向她,絮絮叨叨讲了他小时候端点星给他的震撼。

张倾情觉得有趣,童年的梦想吴择到了中年还在编织,但协会不可能靠梦想存续。她想秦子明定然没这份浪漫心思,他讲究实际没什么文艺细胞,但同时管理这么多人,求同存异是领导的基本素养。

吴择很健谈,又聊到了赵书记和秦子明聊《宋史》的事,“我猜赵书记在想怎么处置会长前,找了《宋史》做参考。”

张倾情不奇怪,“以史为鉴,他们都喜欢参考前人的经验。”

“他们?”吴择挑眉。

“林彪去庐山前在图书室翻了朱棣的史料。”

吴择挑眉看过去,张倾情正在扫视满屋的未出版书籍,修长端正,他倒忘了她的爷爷。

“太太。”有女侍进来,“会长见完面回房间了。”

张倾情点头,和吴择道了别。

秦子明进房间就去洗了澡,王院长带了他儿子过来,二十多岁的青年喷了一身香水,染得他身上都有。

拿毛巾擦了擦头发,秦子明穿上黑色睡袍从浴室出来,瞧见张倾情在床上坐着。

他问:“和吴择聊得不错?”因为她已经换上了吴择送的银白色唐装,跟广场打太极拳老太太似的衣服穿她身上也别有风情,她抱着膝盖,性感的脊骨就透过薄薄的真丝显出起伏轮廓。

“还行。”张倾情从床上跳下来朝他抖了抖袖子,“你看我是不是很像老太太?”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她没有穿内衣,乳波随着跳动在真丝下滑了滑。

“胸晃成这样哪儿像老太太。”秦子明笑她,拿了文件坐沙发上翻看。

张倾情踩着花一样轻飘飘溜到他面前,跳上沙发,抓住他手里的文件,秦子明松手,由她扯走扔在地上。

张倾情忽然发现,都说男人心里有一个少年,她想女人也有一个任性的少女,或者大人心里应该都住着一个只会为特定某些人出现的小孩。

“秦会长。”张倾情正襟危坐,摸了摸他还有湿意的头发,“我看翼轸二星之间有紫光祥瑞,算了算就是这儿,特地下山来给会长摸骨。”

秦子明半靠沙发躺下,将左手递给她。

张倾情“啧”了一声,伤还没好的左手和他掌心相对,顺时针贴着他的手掌旋转,十指相扣,“会长就不懂了,摸手骨看相是末流,只窥福德不知冤凶。”

还头头是道,秦子明忍住笑,问:“那按大师的想法是应该摸哪儿?”话一出口他就眯了下眼睛。

果然,张倾情右手伸入他睡袍下脱下他内裤,握住了渐渐苏醒的ròu_bàng,经络鼓动在她掌心跳了跳。

秦子明眼神一暗,看她还想玩什么。

张倾情挑起眼角看他,软声道:“男人玉茎乃一身气运的根本,可知福德冤凶今生来世。”

“是么,你摸。”秦子明顺着她说,他的手探入她衣中,握住一团绵软把玩,她的乳珠挺立起来,他边逗弄着边听她信口胡诌。

张倾情下体有些湿润,她故作镇定,微凉的手轻轻握住囊袋,道:“位正纹细,会长必定长命百岁、福延百代...不过...”他推高她的银白唐装,含住乳珠又吸又啜,她呻吟一声停住了话。

“不过什么?”秦子明张口含住她的乳肉,含着吸着,舌尖环绕着乳晕刷过乳尖。

张倾情喘息着,握着他的ròu_bàng上下滑动,故意道:“不过...这儿太大了,招凶灾。”又故意道:“此灾可以解。”

“那我解了,张半仙怎么办?”秦子明笑着反问,隔着薄薄的裤子摸到她的xiǎo_xué,手指顺着贝肉缝隙下滑隔着裤子刺进穴口,张倾情浑身紧绷。

“....嗯...”张倾情呻吟,见他不上钩,又诱惑道:“很好解的。”

“你说。”秦子明陪着她玩,索性一只手半撑起头看她,另一只手隔着裤子找到贝肉间的肉蒂,摁下去揉弄。

一阵刺激,张倾情身子拱起来,见他终于上钩,狡黠喘息道:“既然是大而有灾,解法当然是...等几分钟后它自己变小就逢凶化吉啦。”

说完她燕子似的跳下沙发,要溜之大吉,被他长臂一捞横抱起来,走到床边放下。

秦子明脱了她的裤子,也学她认真道:“张半仙就不懂了,等它自己变小是末流,跟你做了变小,能解我今生来世所有冤凶。”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张倾情呻吟着哀叹。

偏卧功用是休闲,正对着露台的玻璃门,边疆清凉的月色就能全透进来。

张倾情全身酸累,迷迷糊糊听见声响她又睁开眼睛,秦子明没睡,他靠着床背在想什么,恰好月光从窗外照进来,他坐在半明半昧里,侧颜也成了道轮廓幽深的影,眉峰如聚。

“山骞不崩,唯石为镇”,他骨相好,便撑起了整个人的岿然神韵,用曾国藩的话来讲便是“神清骨青”。半明半昧间他面部骨骼走笔峻峭,他人深敛又不喜做姿态,那份丰俊骨相就像黑夜下的江流,与大地似为一体,只在月出于云时,才能偶然窥见。

张倾情睁眼看了他半晌,忽然凹下腰伏在他腿上,低首细腻舔舐他大腿内侧的皮肤。

“不想睡?”秦子明摸了摸她的头发。

她话音刚落,他便拿丝被裹了她,打横抱起她走出门,沿着台阶上了最高处。

林曾作为整个协会的安保经理,连忙让人拿了救生垫、救生网布置好,心里痛苦,大半夜这么折腾,不能体谅一下劳动人民吗?

对面的房间亮了灯,杨铸阑拉开窗帘想透透气,没想到对上这么辣眼睛的一幕,低骂一句,“啪”地拉上窗帘。

张倾情轻声笑了笑,将头埋进他怀里。

“明天谁去接小成过来?”

“一起去。”

眼前星汉灿烂、银河如练,簇簇片片的树林在沙漠上成一道绿色的大路通途。

这里有一对爱人,一个家庭,还有偏僻旷野中燃烧的星火。

全文完

修正:

秦总应该是靖边人,不是定边,毛乌素沙漠和统万城还有革命圣地都是靖边,我记错了。可能自从偶然吃过定边羊杂碎哦,陕北在我眼里就只有定边吧。

张小姐北京土生土长,祖籍苏州,之前写作浙菜也是不对的,我瞬间没反应过来江苏和浙江的差异,可能在我浅薄看来都是烟柳温柔、吴侬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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