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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出阵 (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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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弄月可怜巴巴的问道:“不能偷懒吗?”

“你说呢?”柳云裳笑着反问道,“这种基本功可是最掺不了水分的,天赋再好的人也没办法跳过这一步,只能依靠勤学苦练和日积月累。”

“好嘛,我知道了啦……”小姑娘委委屈屈的抱着师尊的手臂不放手,“弄月肯定不会偷懒的,师尊你相信我!”语气格外的信誓旦旦。

柳云裳道:“我自然相信你啊,弄月。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也是最有毅力的孩子了。”

“什……什么啊……”突然就被这么夸奖了的小姑娘十分迅速的红了脸,语气也变得结结巴巴了起来。

柳云裳笑着摸了摸她的额头,未曾再说什么,眼中的笑意却是与认同无异。

谢弄月是个好孩子,这一点无可置疑。

又乖巧又听话,有天赋也不缺少努力。在经过了最开始的适应期以后,学习进步更是飞快,柳云裳同她讲解的东西都能够迅速的融会贯通,常常还能够举一反三一把。虽然有时候也会偷懒,但适度之下也只是显得可爱罢了。她在霸刀山庄呆的时间并不算是很长,如今的进度却已经是十分喜人了,和那些已经学习了一年的弟子比起来也不差什么。这其中固然有柳云裳各种开小灶的功劳,但最大的原因是谢弄月自己的努力。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白得的好事。

如果只是站在原地干等着而什么都不做的话,就算再怎么的惊才绝艳,成功也不会平白无故的降临在你的身上。

谢弄月一贯相信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像是那种跳个崖就能够分分钟脱胎换骨变成绝世高手的事情话本子上看看就好了,真实世界之中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事?

正如同,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和无缘无故的爱。

刚到那块地方就被刀刃相对这回事谢弄月估摸着自己大概是被迁怒了,至于为什么那场面会和前些年的时候做的一个梦重合,这倒也算是一个疑点。而三日月宗近的善意——

说实话,谢弄月是不大相信的。

因为压根不知道理由。

谢弄月确定自己在此之前绝没有见过三日月宗近,但他却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便释放出了善意,为此还同那几个人打了起来。这种无由来的善意让谢弄月觉得有几分不安。在整块地的居住者都在散发着针对性恶意的情况下,唯独他一人相反,这种对比没能让谢弄月产生依赖亲近之感,只有更深的不适。

完全不像是对待有亲姐背书的柳云裳一样,信赖的全心全意。

要是三日月宗近知道自己是因为这种扯淡的原因才被防备的,估计会很难过吧。

不过美人垂泪……想来也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察觉脑子里的想法不知不觉的就往某个糟糕的方向滑了过去,谢弄月急急忙忙的踩了刹车没有接着想下去,转而把精力放到了新到手没几天的内功心法上面,开始认真地钻研这本心法的奥妙。同时也按着书上的描述口诀,尝试性的开始了练习。

成果十分喜人。

到了谢端月来接人的时候,谢弄月的进境已经是相当的能入眼了。

“弄月果然很有本事啊。”谢端月一点都不含蓄的夸奖道,她伸出手将妹妹搂在了怀里,两个人十分亲昵的挨在了一起,一眼看过去就能让旁观者知道她们的感情极好。柳云裳站在一边含笑看着这对姐妹的久别重逢,口中同样不啬惜夸赞。

“弄月天赋甚高,平日里也是勤学苦练,有如今的成果,理所当然。”

谢端月含笑接下了这夸奖,没忍住又夸了自家妹妹一回。柳云裳也听的淡然,语气之中满是赞同。

这两个人聊了半刻钟,谢弄月听的脸上红的跟什么一样。

这样作为当事人听着自己被夸……好害羞。

“脸红的弄月也很可爱呢。”谢端月说道,“只可惜时间太紧了,不然倒是想要和弄月你再聊聊的。”语气里满是遗憾和可惜。

谢弄月倒是主动的松了手:“姐姐要是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不用担心我的。”依旧保持着七岁外表的女孩子抿着嘴角,很矜持的笑了起来,一颗牙齿都没有露出来的那种笑法。谢弄月道:“我不会有事的。”

“这是自然。”谢端月道,“有谁能够伤害你呢?”

若非是自愿,谢弄月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谢端月的语气有点奇怪,谢弄月思付着要不要旁侧敲击的问两句,心中还未定下个章程来,却见玄衣女子倏尔一笑。她原本便生的好看,这一笑之下,更是容色灼灼,殊为夺目。谢弄月只觉得一个酿跄,口中的话还未能出口,便失了重心,朝着边上摔了下去。

被头重脚轻的诡异感官包围的时候,还听见谢端月在说:“好好睡吧,弄月,明天我再来接你去大唐。”

睡——?

谢弄月怔了一会儿才理解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之前她是被谢端月直接从梦里接走的,现在回来了,自然也是出现在回到了梦里。

能够在梦中保持清醒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谢弄月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一如即往上演的大戏,倒是没有最开始因为场景太过于真实而产生的强烈代入感和因此而导致的惊慌了。连梦里的自己被那位初来此地之时见到的男子一刀砍死,也没有觉得有多大的不适。

实在是看得太多,已经麻木了。

当然也要加上现在谢弄月见识长了不少的缘故。

到最后,谢弄月都能够毫无压力的把这梦中的人当做练手实战的对象了。

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依旧是天花板,谢弄月揉了揉脸,觉得自己大概是之前玩太久了,现在都能产生幻觉了。

耳畔的笑声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声音也是熟悉的过分。

那分明就是她自己的声音。

谢弄月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她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等到三日月宗近按照正常的时间敲门进来以后就看到一个已经洗漱完毕、正坐在窗边的书桌边写字的谢弄月。

此时阳光正好,金色的水辉温柔的披了一身,柔化了她身上隐约的疏冷之意,更添几分柔和。

这无疑是非常美好的一个画面。三日月宗近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以后才往前走,轻轻地喊了一声主殿。

“是三日月啊。”谢弄月扭过脸来看了他一会儿,说道,“有什么事情吗?”

“您已经在房间里呆了很久了。”三日月宗近照旧开始了每天日常的劝说。

也是难为他一个究极自我主义中心患者委屈自己坚持和谢弄月拔河,还要绞尽脑汁的思考每天都不重样的台词保持一个中心一个重点不动摇。

按照正常情况,谢弄月的反应就是一个表示有在听的哦,简直敷衍到了极点。也是亏得三日月宗近其实也并不是很坚持的要谢弄月出房间,对此也并不在意。这次他原本正想把惯例的那句“既然您不愿意,那就罢了”的台词说完,却是突然反应过来——刚才谢弄月说了什么?

美人就是美人,不管是什么表情都是好看的。谢弄月一边光明正大的欣赏美色,一边说道:“要是没事的话,用完早饭以后,我们便出阵吧。”

陈述的语气,与其说是征求意见,倒不如说是告知来得更加的贴切一些。

三日月宗近对此并没有什么抗拒的:“主殿便只带我一人吗?一个小队之中能够有六位付丧神,时间溯行军……”

“无碍。”谢弄月并没有让三日月宗近把话说完,她道,“不是还有你在吗?”

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和信任。

就算知道这只不过是出自于谢弄月对她本身的信任,与自己并无干系,也还是禁不住的……有点高兴。

在确定了谢弄月身上的变化以后,这份喜悦更是翻了好几倍。

横在彼此之间的隔阂即将散去,虽然还不知道要等多久,但至少已经能够看到希望。三日月宗近觉得,就算是情敌可能已经上线——也没法破坏他现在的好心情。

谢弄月没有注意到近侍的心情变化,顶多也就是觉得今天的近侍好像要更加的好看上一些笑起来更加的春暖花开花团锦绣罢了。她的手中折了枝樱花,粉色的花朵在女孩子的手指之间绕来绕去,染了细碎的芳香。

作为第五个偶遇者的髭切的目光在那支樱花上面停顿了一下,没什么异常的顶着笑容和三日月宗近以及谢弄月打了个招呼——虽然谢弄月觉得自己完全像是买一送一的赠品,但就他这态度,和之前那几个或者是敌意或者是排斥又或者是恐慌的比起来,已经是难得的友善了。

尤其是在接下来遇到的一个远远看到她就立刻躲起来的付丧神的对比下。

谢弄月对此不置可否,左右她也没想过要刷这些人的好感,他们的态度在谢弄月看来根本无关紧要。帮助也好排斥也罢,什么都好,终究也只不过是一些被抓住了名门连反噬都无法做到的无关的外人罢了,并不值得去在意。

这简直是在浪费精力。

☆、拒绝第三者

比起去注意这些无关人士,谢弄月倒是对即将到达的战场的兴趣更大一点。

推开本丸的大门以后呈现在眼前的便是一条长长的小路,浓重的白雾遮掩了前方的道路,无言的显出不加掩饰的恶意来。谢弄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虽然眼前只有一条路,但她还是思考了一下行走路线的问题。

事实证明这还是很有必要的。

要不是最后三日月宗近接过了带路的重任,估计到天黑他们都到不了战场。

对于找不到路这一点,谢弄月坚持表示自己不背这个锅。

分明她并不是路痴来着。

在只有一条笔直大路的情况下都能够歪到别的地方去,这种事情怎么想都觉得不正常。

三日月宗近一边附和一边在前面带路,雾气浓重的很,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过分。最后谢弄月不得不拉着他的衣袖,以免两人在这雾气之中走散。

走了有一段时间,眼前雾气突然消散,展露出齐下隐藏着的真实风貌。

白墙、灰瓦、木门、窄窗,低矮的房屋连绵着挨在一起,构成整条街道的建筑风貌。

脚下的土地尚算是平整,和现代的马路肯定没办法比,但在这个时代——大概还算是不错?

完全不了解这个国家的历史,自然也无法从眼前所见的景象判断出什么情报来。谢弄月所能够得出的唯一的收获,便是——

“没有人,这里。”

虽然看上去是个建筑完整功能齐全的城市,但没有任何人存在。

非常安静——不是正常程度的安静,而是那种……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死寂的安静。

谢弄月的左手边就是一间简陋的小店,门口挂着布帘子。此时这帘子正好掀起了一个小角,但却并未继续扬起或者是落下,而是保持着那种半掀的样子。

“风……不,是时间。”谢弄月说道,“就像是时间停止了流动一样。”

唯有他们两个外来者,独立在外,没有受到影响。

这感觉委实古怪,却也十分新奇。

世上有几个人能够有这种机会,体验这种情况呢?

“原来主殿是这样想的吗?”三日月宗近笑盈盈的说道,还叹了一口气,仿佛很是遗憾的模样。“我还以为主殿会和其他第一次来这里的审神者们一样呢。”

谢弄月:“你期待我有什么表现?”

“……比如说……求安慰?”三日月宗近不怎么确定——从态度上来说更像是随口一说,他笑的很好看,“若是主殿想要的话,拥抱和触摸都是被允许的哦!”

“我还没有这么胆小。”谢弄月觉得自己果然不能够期望这个能够随随便便的进女孩子房间的付丧神有什么节操在,拥抱什么的,他们有熟到这种程度吗?“以及,三日月宗近,我希望你能注意一下现在的情况。”

边上一群画风不对的宛如什么劣质游戏里的npc的白骨组成物都开始围上来了啊,在这种时候你还在和我扯淡——真的好?

“若是主殿能够喊我的名字,我会更加的高兴呢。”这么说着的时候,美貌的付丧神总算是把长刀从刀鞘中拔了出来。

谢弄月对刀剑这方面了解的不多,本身也是毫无兴趣,是而她对三日月宗近手里这把据说是日本国宝的本体毫无感触。欣赏啦赞叹啦都没有,唯一的念头,也只不过是——果然很锋利。

比家里的菜刀锋利的多了。

很认真的拿了自己少有的熟悉的几样刀具来做了比较,最后谢弄月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第一批围上来的敌军已经被三日月宗近一刀一排的剁完了,外表风雅美丽的付丧神收起人头来完全不愧对他凶器的身份。没有什么华丽的招式,付丧神挥刀又快又准,砍敌军跟剁菜一样干净利落,效率高的吓人。等他把敌军全部解决了以后还是那副一滴汗都没出的样子。

还能扭过头来继续笑吟吟的和谢弄月说话提要求。

“主殿为什么不喊我的名字呢?”他的语气甚至还带了点委屈的意味在里面,“总是喊全名,总觉得十分疏远呢。”

要求好多。

谢弄月没什么感触的想。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现在是她要靠着对方。

所以容忍和退让……也是理所当然的。

“三日月。”谢弄月从善如流的满足了近侍的要求,说道,“既然已经解决了,就往前走吧。”

函馆虽然是第一个战场地图,也是敌军数量最少难度最低的一个,但也有好几个敌军聚集点。之前遇到一波,后来又被三日月宗近砍了两拨,谢弄月思付着,下一次再遇到敌军的话——

“给我留下一个吧。”谢弄月认真的提出了自己的请求,“总也不能一直让你保护我啊。”

“我可是十分愿意一直保护着主殿的呢!”

嘴上这样说着,在接下来一次遇到敌军的时候,三日月宗近却是特意的给谢弄月留下了一个练手。

要说私心的话,三日月宗近的想法当然是想要包办谢弄月的一切,如果能够让刀主在自己的关怀下变成什么都不会的废人就更好了。然而这目标难度太大达成的可能性无限等同于零,三日月宗近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当然重点还是他根本不想这么做。

真的如他所愿变成了那种样子的谢弄月……当真还是他所等待的那个人吗?

就算是同一个人同一个灵魂甚至连灵力都一模一样,但……“之所以让我愿意等待到如今的,并不是这些啊!”

在刀剑相交的混乱声响之中,美丽的付丧神在关切的注视着那正在同敌短刀交手的少女的同时,也低低的对自己说道。

干完了一架也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心满意足的走回来的谢弄月选择性的失明了一次。心中估算着现在的自己和梦中在柳云裳身边的自己之间的武力差距,也完全无视了三日月宗近的出神,特意的等了一会儿以后,方才开口说道:“该去下一个地点了。”

“主殿的心情似乎很好?”千年老刀收拾心情的速度快的吓人,抬头和谢弄月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正常了表情。“没有受伤……果然不愧是主殿呢。”

啊,说漏嘴了。

话说出口以后才发现了这一点的付丧神有点漫不经心的想着,完全没有补救的想法。

谢弄月权当自己没听到,这点小漏洞记下便是了,没有必要在这时候就开始刨根问底。事有轻重缓急,现在的重点是推地图。

在这方面谢弄月觉得自己完全不需要做什么,别说是亲身上阵手撕敌军了,她连一动都不需要,只要乖乖的站在原地当一个被保护的吉祥物就好了。

那些迫切的围上来——就像是饿死鬼闻到了食物的香气一样,一身皆是白骨的敌军没有一个能在那位蓝衣付丧神的面前走过一个回合的。最开始的时候还是一刀一个,后来数量多了就变成了一刀一排,几刀下去一个方阵就没有了。再补上几刀,一波敌军就处理完了。

谢弄月毫不惊讶。

她并不清楚三日月宗近这把刀的具体战斗力,但根据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那场游刃有余的一挑三、入住以后从前任户主的房间里翻出来的资料、以及在霸刀山庄的那几个月里的学习,几方情报互相综合,还是能够猜测一下的。

很高——高的也许有点可怕。

这样的本领,能够一个人处理完了第一地图的所有敌军,似乎并不值得奇怪。

谢弄月现在的思维重点是回去要写的发现笔记。

至于在剁完了敌军以后地上出现的那些刀啊什么的……在谢弄月和三日月宗近一人一句“来历不明的东西还是不要带回去比较好吧?”、“哈哈哈抱歉呢,资源太重了,老爷爷拿不起来啊。”中,就这么理所当然的被忽视了个彻底。

谢弄月走在前面,落后三步的三日月宗近在走之前还特意的做了点小动作。

他把掉落的刀踢到了草丛里。

然后才不急不缓的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留言。

不想玩单机

☆、大概是玩笑

回去的路要比来的时候好走多了,虽然一样有着浓重的雾气,但好歹谢弄月不会再走错路。

站在本丸大门口的时候谢弄月收回了前言。

门口出现了第二条路,据三日月宗近所说,那是前往新的地图的道路。

也是之前谢弄月差点拐上去的那条路。

这种情况,说是巧合都不值得相信了。谢弄月低着头开始思考之前自己的那几次绕路是不是都走到了新地图的路线上面。

三日月宗近笑眯眯的说了是,他解释道:“是主殿的灵觉太强了吧?虽然时之政府已经采取了措施隐藏起了道路,但还是被主殿发现了呢。”

谢弄月兴致缺缺的哦了一声,说道:“那下次的时候,还是我来带路吧。”

直接去跳级新地图好了。

当然,在这之前——

身体不协调的问题一定要解决。

这情况在寻常生活之中可能并不容易被发现,但在和那只敌短刀交手的时候便明显的不能忽视了。思维上谢弄月完全知道在面对攻势的时候应该如何应对用什么样子的方法才能够更加的省力,但奈何身体跟不上意识。大脑固然下达了指令,只是身体却无法立刻的执行。

毕竟谢弄月只是一个正常的见光死,平时连门都不愿意出,更别说是运动了。死宅有的一系列问题她都有,体力差啦肢体协调能力不堪入目啊什么的都在情理之中,完全不像是在梦里那么敏捷。学了那么久的基本功,谢弄月觉得那个七岁的自己简直远远超过现在。

不管是在哪个方面。

果然,有空的话,还是把锻炼身体这件事情提上日程表吧。

谢弄月给自己列了张计划表,各种各样的时间写的非常细致。三日月宗近看了一眼,觉得谢弄月肯定没办法坚持下去。

他也的确没有说错。

三分钟热度过了以后谢弄月就把这份计划表撕成了拼都拼不起来的纸片,再次愉快的当起了咸鱼躺尸,足不出户说的就是她现在的情况。每天不是坐着发呆就是写字画画,态度专注地堪称废寝忘食。

三日月宗近觉得要不是自己每天按时送饭,就按照谢弄月这对精神世界的沉迷程度,她是真的能够把自己饿死。

忘记吃饭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

人在专注于某件事情的时候总是会忽略其他的方面,在精神世界之中不可自拔的时候忽略生理需求并不值得奇怪。三日月宗近送午饭过来的时候谢弄月没理他,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午饭早就凉了。

“……我觉得我现在需要的不是午饭。”谢弄月有点挑剔的夹了一筷子青菜在看,语气深沉的像是在说什么重要的大事一样。“现在的时间,应该吃的是晚饭吧?”

安安静静的在边上坐了一个下午的美貌付丧神笑得十分好看:“如果主殿需要的话。”

“还是算了吧。”谢弄月对再添一份饭这件事情表示了相当程度的抗拒,“我可吃不下这么多东西。”就算是手里的这一份——经过考虑以后已经减少了不少分量的午饭,也没有办法吃掉一半。要是再加上一份晚饭的话……也就是再动上几筷子,然后浪费掉更多的食物而已。

然而谢弄月是个彻头彻尾的节俭主义者——虽然在很多时候她都完全不把钱当钱,但至少不会随便浪费。

“粮食也是很珍贵的东西啊,不要以为价钱便宜就随便浪费啊!”

在谢弄月看来,作为生存必备品的粮食真的要比那些可有可无的奢侈品来的重要得多。

三日月宗近哈哈哈的应了下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谢弄月也没管,努力的把菜吃完了以后,为了自己的胃着想放下了筷子。

然后端起了手边的小碗。

拿着调羹顺时针的搅拌了几圈以后,才皱着眉头、不甘不愿的把碗里的药喝了下去。

“看外表真的发现不了呢,原来三日月你还会煎药啊。”喝完了以后,谢弄月一边拿手捂着嘴一边说道,比起诚心的感叹来说她这语气倒更加的像是无心之言。

但也只是像而已。

三日月宗近在心里默默地提高了一点警惕,防止一个不注意就被套出了什么话来。然后等到说完了话他端着一个托盘的碗碟拿去厨房洗的时候,突然发现其实谢弄月并没有想要套话的意思。

并不是不好奇,她只不过是……没想过从别人的嘴里知道这些罢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好奇的程度不深,所以随随便便的就能够忘记,然后毫不在意的抛到看不见的地方去。

谢弄月对待柳云裳,可是每天都要想上好些回的呢。

“所以,弄月你最想的人居然不是我吗?”谢端月觉得自己有点被这个事实给伤到了。

“是的哦。”

一点都不善解人意的说出了事实,谢弄月笑着做出了回答,还给了解释:“毕竟前几天我才和姐姐你见过嘛。”

谢端月:“琼华不也是如此?”

“这个啊……大概是因为从前我一直和姐姐在一起的缘故吧。”谢弄月说道,十分坦荡的承认了自己是个肤浅的看脸党的事实。“虽然都是美人,但是和已经看了十四年的姐姐比起来,我现在还是更加的喜欢师尊呢。”

现在就能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以后弄月你见到你亲娘以后真的不会把我这个姐姐给忘到天边去吧?谢端月的心里不期然的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然后又被她自己按了下去。

现在可还没有到母女相见的时候呢。

“弄月你果然不愧是我养出来的妹妹。”嘴上说着这样的夸奖的话语,思维却是早不知道放飞到了哪里去。谢端月一路上都在和谢弄月胡天扯地的闲聊,到了霸刀山庄以后就把妹妹交给了柳云裳。“我家小妹就拜托琼华你照顾了。”

柳云裳:“这是自然。弄月是我的弟子,我这个当师尊的照料她也是应为之事。”

完成了愉快的交接以后谢端月便走了,走之前还和谢弄月说了些常识,并且承诺了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一定会把儿子带来给她看。

谢弄月:不,姐姐你什么时候给我弄出来一个外甥?

被惊吓到了的谢姑娘一直到谢端月走远以后还是保持着那幅蠢脸,过了好些时候才缓过来。

然后在心里真心实意的给自家师尊道了个谢。

不管怎么说,能够让她自己冷静下来,实在是太好了。

——以及,姐姐你真的只是在和我开玩笑的……是吧?

☆、自然是愿意

谢弄月很是纠结了一番,然而这心情并没有能够持续多久。

在本丸里呆了一个星期也当了一个星期死宅的谢姑娘的对战意识显然已经有了退步,被自家师尊以教导为名狠抽了一顿以后依旧只能够在地上躺尸,听着那把好嗓子轻言细语的说出了未来的训练菜单翻倍这种惨剧。

“放心,弄月你一定能够撑下来的。”柳云裳笑吟吟的说道,“毕竟我可是有认真的思考过的,虽然量加大了不少,但弄月你和之前比也是有进步的。”

是啊,这些训练量,顶多也就是会把我最后一点力气榨干而已。

在心里这么默默地补充了一句,自觉受到了伤害的谢姑娘很顺手的就搂了过去。她这时候正被柳云裳抱在怀里往前走,这也正好方便了谢弄月的小动作。把脸埋在自家师尊的怀里害羞了一路,等到被放下来的时候,谢弄月才出声道:“师尊,我就只需要学武吗?”

“自然不是。你姐姐让你拜我为师,可不只是为了让你同我习武的。”柳云裳答道。

谁家的师尊教徒弟会只交武功啊,柳姑娘出身的霸刀山庄现在的师门七秀坊无一不是立志于将弟子教导成全方位复合型人才的地方,对于自己这个新收的小徒弟,柳云裳也是抱着想要做到最好的心思的。武功是必须的,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是不可或缺,至于舞酒花茶之类的,倒是要更加的次要上一些了。

谢弄月:“……师尊你这是要把我教成大家闺秀那样的才女吗?”

“说什么呢。”柳云裳捏了把小姑娘的脸颊,还带着婴儿肥的软肉触感十分之好,纤纤玉指有点留恋的游移了一会儿,然后才离开了。她道:“这种要求不是很正常的吗?我觉得都已经给弄月你减了不少方面呢。”

谢弄月:“嗯?”

“其他的方面先不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是必须的。”柳云裳的成长坏境让她留下了这个认识,毕竟她出身的霸刀山庄是世家门派亲娘是书香门第的女儿,拜的师尊也是文化人,七秀坊更是大唐三大风雅之地之一,柳姑娘压根办法想象自己的徒弟居然不会这些。“从霸刀山庄这方面来说,霸刀弟子需要学习辨识铁矿观察火炉等一系列的铸造功课,有时候还需要自己亲身上阵去挖掘那些珍惜矿藏——这些你都不需要去做。”

“我又不想学铸造……”

“嗯,我知道。”柳云裳应了一声,然后接着往下说,又罗列了一大篇的门派弟子日常功课来。谢弄月听的头疼,忍不住问道:“师尊,我前些时候跟你学的千字经……”

“启蒙用的。”

“哦……”原来我在不知道的时候居然又上了一次学前班么。

柳云裳倒是有点可惜:“我也是第一次做给人讲解的事情。也是时间不巧,若是弄月你再早来或是晚来那么一段时间,我三弟便在庄里。他可是霸刀山庄里教书最好的了。”

“虽然没有能够听到五师叔的教导,但能够听师尊讲,我很欢喜。”早就已经弄清楚了自家师尊家庭组成,谢弄月如此说道。

柳云裳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道:“话说的再甜也没用,今天的功课可别忘了做。端月说你每隔一段时间便要离开,今日既然回来了,便让我看看,你不在我身边的这些时候,可有偷懒?”

“师尊您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谢弄月脸都皱成了一团。

柳云裳:“学识和武学自然要双管齐下才是。弄月你的武功上有些许松懈,莫非学识上也是如此?”

谢弄月:不,我还是有看书的。

——虽然效果不怎么好。

勉勉强强过了关终于不需要继续抄书的谢弄月捧着自己的卷子简直要喜极而泣,旁观的柳云裳很体贴的让徒弟高兴完了才开口说话。

“下午的时候就好好休息吧,弄月。”在弟子迷惑的目光之中,柳云裳含笑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去外面走走吗?”

“师尊的意思是……”

“我要出门啦,弄月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当然愿意!”谢弄月回答的毫不犹豫,她早就想要认真的看看这个和历史上完全不一样——至少真正的历史里绝对没有武功的存在——的大唐,只是毕竟年幼,没法一个人出门。现在有机会,自然是要紧紧的抓住才是。

何况能够和师尊一起出门,想想真的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啊!

第二天跟着柳云裳一起出门的时候,谢弄月觉得自己当真是长了见识了。

唐朝……有这么繁华吗?

谢弄月努力的在脑子里搜索着为数不多的唐朝历史知识,却不防被柳云裳捏了捏脸颊。“好啦,别想这么多。”一身天水碧衣裙的妙龄女子弯下腰来对着她笑,眉眼间沉淀着动人的温柔,“你不知道这些,也是正常的。毕竟你成长的地方并不是这里。”

此言落入耳中,谢弄月不由得心中一跳。她抬眼望去,却见女子目光温和,盈盈笑意动人至极。“莫慌——此事难道端月未曾同你说过吗?”柳云裳柔声细语的安慰她,“我是知道的,关于你的来处。便是端月不说,这事情我也是知道的。”她盈盈的笑着,说道:“若非如此,想来端月也不会寻上我,来当你的师尊?”

“毕竟像是弄月你这等良才美质,多的是人抢着想要收你为徒。”

这话里便带了点调侃的意味了。

谢弄月拉着柳云裳的手,小心翼翼的求证道:“真的……是姐姐说的?”

“是。”柳云裳也由她握着,柔声应道。

“师尊……也是和姐姐一样的吗?”

“差不离吧。”

谢弄月仰起脸问道:“所以师尊也和姐姐一样不是普通人吗?”

“这是秘密哟。”柳云裳笑盈盈的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弄月能保证不说出去吗?”

谢弄月努力的点头,态度十分诚恳。

柳云裳笑着将她搂进怀里,道:“要先睡会儿吗?虽然隐元会的马车速度不错,但要到杭州,还有些时候呢。”

“不大想睡。”谢弄月轻声道,“昨日睡的有些早了,现在清醒得很。”

“呀,这样的话……便来讲课吧。”柳云裳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本书来,道,“弄月可愿听?”

“自然是愿意的。”

☆、我徒弟最好

于是谢弄月就听了一路的文学启蒙教导,到杭州下马车的时候脑子还有点晕。乖乖的窝在师尊的怀里当娃娃,连感叹一番马车居然能够这么快完全不科学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样可不行呀,弄月。”柳云裳爱怜的点了点怀中弟子的额头,“隐元会的马车可是大唐最为方便的交通工具了,要是适应不了的话,以后弄月你出门可是会很麻烦的。”

谢弄月有气无力的问道:“就没有别的能代替么?”

“并没有呢。”柳云裳道。

得到了否定答案的谢弄月垂头丧气的把脸埋在了柳云裳的怀里,一直到西湖附近,方才在师尊的呼唤声之中落了地。柳云裳取笑她:“被为师抱着走了一路,可觉得害臊?”

“完全没有。”谢弄月说的理直气壮,“我今年才七岁,还小呢,师尊。被抱抱怎么啦!”

柳云裳掩唇而笑:“怎的不说你才三岁?”

“因为我的确只是七岁呀。”谢弄月半点不脸红的把手伸到柳云裳面前,“师尊大可给我摸骨看看,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好啦,知道你说的是实话。”柳云裳笑着拉住了弟子的手腕,说道,“摸骨就不必了,既然弄月你已经好些了,那便跟我来吧。说起来——弄月,你晕船么?”

谢弄月被这问题问的呆了一会儿,思索片刻之后方才答道:“从前没有试过……不知道呢,这个问题。”她跟着柳云裳往前走去,看到偌大西湖上泛着的数叶小舟,问道:“师尊,我们是要坐船去藏剑吗?”

“嗯。”柳云裳应了一声,心里也有些为难。此行是早就打好了招呼的,藏剑这边也是早早的便派了人在这附近等待,接待的船也是早就准备好了,这时候突然说要换路——“弄月,要试试坐船么?”柳云裳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先试试徒弟会不会晕船好了。

若是晕船,大不了半路上换水榭花楹走过去。

七秀坊的这门轻功向来以轻盈灵巧出名,练至高深处便能够踏浪凌水如履平地。柳云裳的水榭花楹练得还算是不错,至少带着一个谢弄月走过西湖并不是难事。

谢弄月对坐船这种没尝试过的新鲜事也存着几分好奇,自然无有不应。小姑娘踏上去的时候还因为突如其来的重心不稳而害怕的拉住了长辈的衣袖,但等到了湖中心的时候,谢弄月便已经能够全然的适应小船上微小的摇晃了,还有闲心左看右看的欣赏风景。

“果然很美呢……西湖。”谢弄月发出了由衷的赞叹之声。

“喜欢的话,这几天可以天天来看。”柳云裳的态度可以说得上纵容了,“正好我们要在藏剑山庄呆上一段时间。你若是想看的话,大可同我说。”

谢弄月道:“师尊是要陪我一起么?”

“你一个人,我怎么能放心?”柳云裳说的十分理所当然,“虽说这是在藏剑山庄不会出什么事情,但我这个当师尊的,总是难免会有些担心啊。”

这话说的实在是好听,谢弄月听得十分欢喜。也不管这是在船上,直接就往自家师尊的怀里扑,还蹭了几下。也是亏得罗浮仙及时做了措施,否则小船少不得的要猛烈晃动几下。

船桨轻点水面,控制船身平稳的一身藏剑金衣的女子笑吟吟看着眼前的这对师徒,心中已经开始打起了草稿。

关于自家大公子收徒必要性的一百零一条建议。

作为现在的藏剑大公子未来的藏剑大庄主,肯定是不能够不收弟子的。“上次大哥你说柳姊也没有收弟子,但是现在连柳姊都有了弟子了,这次大哥你总不能继续推脱了吧?”接到消息赶过来当说客的叶晖这话说的简直想哭,“大哥,你总不能一直不收弟子吧?”

“为何不能?”叶英反问道。

叶晖:“……父亲会生气的。”知道扯其他的都没用,叶二公子直接提出了重点。

正中死穴。

叶英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道:“明年二月……便是名剑大会了。”

“此事我知。”终于等到亲哥松口的叶晖简直别无所求,叶英不出声他都能把事情安排的妥妥帖帖挑不出错处来,何况现在亲哥还明确的提出了要求。“现在离名剑大会还有些时间,正好在这段时间里好好观察一番众弟子的心性人品,以便到时候挑选。”

原本叶辉便没有要在这时候便将叶英的弟子名录定下来。

叶英是早就定下了的藏剑庄主,当藏剑大公子的弟子和当藏剑大庄主的弟子的标准要求是不一样的,符合前者要求的并不一定符合后者要求。叶晖思付着,比起早早的定下了名额来,到还不如等到名剑大会以后再提此事,等着那些弟子们自己求着要拜在自家兄长的门下。

和从来只是专心悟剑对外界无关之事并不如何在意的叶英不同,叶晖自小便对钱财经营一道有着相当程度的兴趣,如今这藏剑山庄之中的内务十有五六都是操在他的手中。自然的,对于藏剑山庄之内的一些流言蜚语,他也是知道的。

天知道作为亲哥脑残粉的叶晖在听到那些流言的时候被气成了什么样子,就算是不知道为什么庄里还有相当的一批弟子并未掺和此事,叶晖觉得自己还是气的够呛。

难得有机会,不抓住才怪。

心里转悠着各种想法,叶晖脸上的表情却是保持的极好,至少在路上偶遇了这位藏剑二公子的谢弄月就没看出来他心里冒着的黑水。柳云裳注意到了,但她权当自己没看见。

别人家的事情,像是自己这种立场尴尬的外人,还是不要掺和的好吧?

这样想着,柳姑娘十分心安理得的选择了暂时性的遗忘。在走到天泽楼的时候,她已经将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阿英!”

注意力全落在了那正抱剑立于树下的金衣青年的身上。

谢弄月:我终于明白登堂拜亲是一种什么样的深厚友情了。

谢弄月觉得自己好像见识到了现场版的重色轻友(徒)。

自从进了天泽楼开始,柳云裳的大部分注意力便移到了那位立于树下的抱剑青年的身上。这一点体会最深的应当是原本享受了自家师尊重点关注的谢弄月,目光也好,视线也好,笑容也好,都给了他。

首次感觉到了失宠危机的谢姑娘不由得升起一股警惕感。

师尊你醒醒啊,虽然这人长的的确是很好看但是也比不上你啊!

脑中简直是在刷屏般的滚动着这种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颜狗本性的弹幕,谢弄月勉强控制着脸上的表情不至于太过奇怪,心中却是早就冒起了一个个的酸泡泡。

嘤……师尊你都不爱我了。

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徒弟心里在想写什么,但柳云裳依旧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向谢弄月她真的是想多了。

久别重逢,柳云裳和叶英这对至交好友之间自然是少不了的一番寒暄交流。话并未多上多久,寥寥几语便已足够。叙完旧以后柳云裳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谢弄月介绍给了知己:“阿英你看,这便是我方才同你提到的我新收下的弟子了。”神色之间虽未曾流露出什么来,语气之中却是掩饰不住的欢喜与自豪。

叶英的目光在谢弄月的身上停驻了一会儿,而后他微微颔首,美如冠玉的脸上神情是惯有的温和。青年的眼中噙着浅浅的笑意与温柔,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说是春风拂面也是半点不为过的。“根骨上佳,良才美玉。”他道,“恭喜云裳得此佳徒。”

柳云裳道:“弄月自然很好。”

“是。云裳你的弟子,自然是极好的。”叶英很好脾气的应着,“这等天赋,有云裳你教导,想必未来这江湖,也应有弄月的一席之地。”

这已经是相当高的夸奖了。

柳云裳听在耳中,却是笑道:“怎么说的这么保守?我既然教了弟子,自然便是冲着那天下无双、举世皆闻去的。区区一席之地,又算得了什么?”

这话说的实在是狂妄了,然而柳云裳却是说的理所当然。她声线清美,语声轻柔,虽未特意的抬高语调增强说服力,说出来的话却是自然的有一种叫人信服的凛然气度。

谢弄月在边上听着,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

☆、可介意旁观

名师出高徒嘛。

后来注意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谢弄月这么的对自己解释着。有一个天下闻名的剑法大家当师尊,本身天赋也是不差,只要自己努力,再加上几分运道,这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叶英也是这么觉得的。他向来都对自己的挚友怀抱着相当的信心与信任,更加了解挚友从不妄言的性格。“云裳你惯来说到做到,你说的话,我自然是都相信的。”他道,“只是……既然云裳你这样说,那我们订个约定如何?”

“此话何解?”

“再等十年吧——等到十年以后,若是弄月当真名扬天下举世皆闻,云裳与我一聚可好?”

金衣黑发的青年微微的笑起来,他生得一张俊秀面容,便是不笑也极为赏心悦目,此时携了笑意,更是宛如美玉流萤明珠生辉。他站在花树下,细小的蓝紫色花朵片刻也不停歇的往下落。这本是一道美景,但在此时也只不过是他微笑的陪衬。

柳云裳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探究的看着他。叶英也并不闪躲,保持着微笑任她看,时候久了,眉眼反而更见柔软。这两人彼此相对而立互相注视,呆在一边围观的谢弄月却是突然觉得自己在此甚为多余。

还好没有站在这两人中间啊。

最后也只是这么的庆幸的想着。

“好呀。”柳云裳并没有沉默多久,她轻快的答应了下来,声音和语气也是愉快的,“但有一点我却是要说的——阿英,你难道不觉得十年太长了么?我家的弄月啊,可是再好不过的了。”

“那可如何呢?”青年的眉眼之间浸染着笑意,他语气无奈,若是不看他的表情的话倒也还真的像是那么一回事。然而看到他神色的谢弄月只觉得完全入不了戏。“我可是已经把话说出来了啊,云裳这般,可是要我改口?”

柳云裳道:“若是阿英想的话,我也不会介意的呀。”

“可我并不想。”叶英道,“既说了十年,那便是十年。”

柳云裳道:“你明知不准。”

“这不是正好吗?”叶英笑望着她,说道,“按照我们从前的约定,输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件事情。若是我输了,云裳可要好好想想要提什么要求了。”

柳云裳:“你这算是故意让着我么?”

“岂敢。”叶英道,“云裳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从来不会去做。”

“是不会故意去做吧。”嘴上仍不服软,却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若是阿英你输了,那见面之事,便要听我的。”

叶英道了一声好,又道:“云裳打算是在何时相见呢?”

“弄月何时名扬天下,你我何时践约。”柳云裳说道。

于是这约定就这么的定下了。

事情的发展实在太快转折也有点多,一直到跟着柳云裳走进天泽楼中的时候谢弄月还在思考事情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柳云裳和叶英说话的时候全程神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思考问题。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这两人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

“那便麻烦阿英了。”

她师尊正在说着这样的客套话。

“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

那个和她抢师尊注意力的人这样回答道。

没能听到前因只听了个后果的谢弄月有点遭逼的当着自家师尊的小尾巴,她这样子着实可爱,柳云裳没忍住逗了几句,小姑娘立时便可怜巴巴的认了错。

“你可知错在哪儿了?”柳云裳问她。

谢弄月道:“弟子不该不听您的话。”

“这回答可真是粗陋。”柳云裳仿佛是不甚满意的样子,“弄月,你刚才……”话说了一半柳云裳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那张好看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来,谢弄月看在眼中,只觉得心中万分焦急,口中的解释更是急躁了几分。

“想好——然后再来和我说。”

柳云裳制止了弟子在急躁之下已经开始逻辑混乱前后不搭的解释,说道:“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然后改正。弄月,这才是我想要看到的。”

谢弄月想了好些时间,第二天认认真真的去认了错道了歉,才换得了师尊的一个笑靥和爱抚。

然后便是被加了不少量的训练菜单。

理由也很充足。

“乖,弄月你落下了好些天的训练了。好孩子可不能偷懒,落下的理当补起来——是不是?”

……我能说不吗?

被自家师尊拎着一把木剑教训的只剩下躺尸力气的谢弄月满心悲愤的想着。

但这也就是一时痛快的想想而已,喘了几口气以后谢弄月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柳云裳站在树下看着小姑娘死命的绷着精神在太阳底下汗如雨下的挥剑,神色又是怜惜又是骄傲。

“云裳还真是严厉啊。”站在柳云裳身边的叶英说道。他难得没有在天泽楼外的那棵花树下抱剑观花感悟剑道,而是出了天泽楼。他很随大流的穿着藏剑特有的金色服饰,在这种阳光灿烂的时候便显得格外的耀眼夺目,简直能让人看花了眼。而当事人只是微垂着眼睑,柔声细语的同身边的挚友说着话。

叶英的感叹发自真心,柳云裳自然听得出来。她的视线依旧落在不远处正在努力挥剑的谢弄月身上,答道:“基础是最容不得偷懒的环节。你我二人,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若是连这点辛苦都受不了,还求什么武学至理无上剑道!”

“话虽如此,但云裳你……”

“我如何了?”

“无事。”叶英把话吞了下去,只道,“原不是说要出来看看藏剑风景的么,如今却是绕到了这里,云裳果然还是这般嘴硬心软。”

柳云裳道:“这话我倒是担不得,你可曾见我停了弄月的练习?”

“这真是因为云裳心软。”叶英道,“你我皆知基础的重要性,此事绝不能停下。万丈高楼平地起,根基不稳,未来何以期?”

柳云裳侧过脸去看他,道:“阿英。”

叶英:“嗯?”

“阿英你同我说。”柳云裳严肃着神色,语声沉肃着问他,“你近来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书?”

叶英:“……并未。”

“既非如此,怎的突然说话这么好听?”柳云裳疑惑道,“从前阿英你可不会说这些话。”准确的说,是没本事把话说的这么动听。叶英虽惯来神色温和,却是个拒人千里的性子,平日里也是寡言少语的多。要说话的时候亦是言词简洁言简意赅,可从未像是方才一般。

叶英道:“云裳……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名剑大会就在明年。”

“我知道了。”

此话一出,柳云裳分分钟表示明白。叶孟秋打算在名剑大会上传位给大儿子这件事并不是秘密——至少对于有藏剑现任庄主通风报信的柳风骨来说不是,出于对女儿的信任考虑,柳风骨又将这事情隐晦的同柳云裳说了一番。

柳云裳道:“名剑大会临近,阿英你的确是需要练习一番。”怎么说也是快要当庄主的人,自然不能够像是现在这般随心所欲言语简洁。毕竟藏剑山庄的庄主可不是一个吉祥物,很多的事情都是需要庄主去做、去讨论的,说话的艺术不精深可不行。

“父亲也是这个意思。”叶英道,语气并不激烈,与平时说话也没有什么区别。

柳云裳却听的有点心虚:“咳,阿英,我们来练过一场如何?”

这转移话题的技巧实在是拙劣,话一出口柳云裳便有些后悔。目的倒是没错,但怎么说也该把话说的更加的婉转一些才是。幸而叶英并不在意此事,他道:“云裳有意,我自然奉陪。但——云裳,你那小弟子的修行,已经快要完成了。”

“阿英可介意多一人旁观?”柳云裳看了正在努力挥剑不让自己摔倒的徒弟一会儿,然后侧过脸来,十分认真严肃的问道。

叶英眼中晕染开浅浅的笑意:“自然不会。”

☆、这算是保证

于是等到这对挚友开始交手的时候,本该再无他人的场地之中却是多了一个小观众。

喘了这么久也没有能够恢复多少力气的谢弄月没什么精神的在草地上打坐,当然也只是摆出了一个姿势出来罢了。小姑娘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场中正在交手的两道身影,杏眼圆瞪,精神和注意力都是高度的集中,生怕错过了任何细节。

这等程度的交手,对任何习剑之人来说,都是一场绝好的教学。

尤其是如谢弄月这般不缺观察力也不缺天赋的人来说,从中更是能够学到许多。

一场架看下来以后简直进步飞快,第二天和柳云裳对练的时候招式里也开始带了那么一点气韵出来。和前一天相比,坚持的时间也更长了一点。

“有进步。”柳云裳毫不啬惜夸奖,美人笑起来也是好看的紧,她赞道,“不过只是旁观一场便有如此收获,还能够在这般短暂的时间之中化为己用,弄月你果然是悟性上佳。”

“师尊过奖了。”

小姑娘红着脸,满是仰慕的说道:“是师尊教得好才是。”

道理放在那里,可也不是谁都能够弄得懂的。若非被柳云裳教导了这些时候将那些武学基础理论背的滚瓜烂熟,本身又被柳云裳手把手的教过,换做是前些时候的谢弄月,就算是见到了这场交手也只不过是外行人看热闹罢了,万万不可能如现在这般从中获益匪浅。

“弄月也很努力啊。”柳云裳将弟子从地上拉起来,笑道,“我只不过是尽到了师长的责任罢了。”她弯腰将女孩抱了起来,侧过脸看向不远处旁观的好友,道了一声:“阿英。”

“我们先回箫音阁吧。”未等柳云裳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叶英倒先开了口。金衣青年语声平缓,脸上虽然不见笑意,却也是不减温和。他十分善解人意的说道:“赏景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自然是云裳你的事情比较重要。”

柳云裳:“……是我之过。”

“此话何解?不过些许小事罢了,你我之间,何必在意这些。”叶英神色淡淡,“说起来,云裳。”

“嗯?”

“你有决定好弄月的佩剑吗?”

“此事我倒是还未考虑。”柳云裳很诚实的答道。

这时候她已经安置好了谢弄月,精疲力尽的小姑娘正在房间里强撑着打坐,抓紧机会修习内力,作为长辈的柳云裳则是站在了房外的游廊中为弟子护法。叶英也站在长廊中,虽说是晚辈,但到底男女有别,女孩子的房间他不方便进去,便在廊中等着。待到柳云裳出来了,两人便肩并着肩站在一起,一边看着院中的风景,一边闲聊。

柳云裳手里绕着一枝叶英顺手折下来递给她的柳枝,眼睑微垂,思索着说道:“弄月习武的时间并不长,平素练习的时候用的也都是木剑。佩剑之事,我倒是还未问过弄月。”

“哦?莫非霸刀山庄之中没有适合弄月的藏剑么?”叶英问道,“弄月修为虽然尚还浅薄,但已然有了几分未来气韵。见微知著,由小见大,如今这般,应是已经能够判断出适合佩剑了才是。”

柳云裳一个没小心扯了片叶子:“问题就出在这里——弄月学的是南华经。”

叶英从柳云裳手中接过那片可怜的叶子,随后摊开手掌,任由微风将其吹走,口中问道:“可是那部连山石道人也赞不绝口的道门典籍?”

“是。”

柳云裳简单的应了一声。闻言,叶英那张惯来没什么太大的神色波动的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几分讶然来。

南华经这部武学典籍还是有些名气的,虽然比不上各大门派的镇门心法来的如雷贯耳人尽皆知,但拜据说已经羽化成仙了的吕纯阳的那句赞誉所赐,基本有些门道的习武之人都知道南华经的大名。而且南华经也不如其他心法一般被看顾的严实,可谓是遍布各种大街小巷。

事实上市面上这部心法只需要三两金子就能够买到,连一根糖葫芦的价钱都不如。平民百姓都能够拿这份心法来垫桌脚。

而造成这种现象的……是南华经对于修习者的苛刻要求。

“原来弄月的天赋资质竟然高绝至此吗?”

柳云裳有些失笑:“阿英你是否的是想的太多了一些?要说天赋,你我二人要是愿意的话,南华经自然可学。不学,也只不过是不适合罢了。”

但这世上又有几人能有如你我一般的天赋呢?

叶英这般想着。

这想法是有些狂妄了,但叶英却并不觉得有什么。虽然自小就没有得到过多少的认可,但叶英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绝世的天才,在拿起剑的时候这认知便更加的明确了起来。父亲的失望也好,母亲的叹息也罢,他人的嘲笑更不曾被他放在眼中,这认知从未因为任何事情而动摇。

叶英原先以为所有人都是同自己一般的,但随着见识的增长——除我之外,所见用剑者,不过庸才!

在于第二次的名剑大会见到那些成名剑客之前,叶英就是这么想的。而在这之后,他也只不过是更加的确定了自己的天赋罢了。

那些剑客之中,有庸才也有蠢材,更不少天才。但叶英依旧确定自己是个剑道上的绝世天才,当世盛名的公孙剑舞也无法让他动摇。

剑光绮丽,但他心中想的,也只不过是——我当胜之。

“云裳,你我皆是用剑的天才,天赋在于剑道,而非修道。南华经虽好,却并不适合我们。”抱着自己的佩剑,本为凶剑的雪烬在他的怀中显得格外的安分乖巧,半点不见所谓的凶剑戾气。叶英淡声道:“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云裳——你呢?”

“快了。”柳云裳柔声道,“我走不了师尊的路。剑舞虽好,却终非是我心头所好,更非我未来前路。这些日子,我心中隐隐约约的有些猜测,之前给弄月找书的时候又翻到了一些话。只等过些时候,便能够证实了。”

叶英侧过脸来,他并未询问柳云裳所期待等候的是什么,只是道:“待到那日,云裳可愿与我一战?”

“这是第二个约定吗?”柳云裳笑问道。

叶英道:“若是云裳你愿意,便是。”

“自然愿意。”柳云裳轻声道,“怎会不愿?你我一战,既可互相印证武学理念,还可一观彼此招式道途,这般有利无害的好事,我如何会拒绝?”

叶英道:“的确是好事。”他垂眸看着怀中的雪烬,脸上神色淡然的很,目光却是温柔的。“云裳,你是我于此路上,唯一的同伴。”

“对我而言,阿英你也是。”

虽然两人走的剑道并不相同,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

他们都没有顺着前人开辟好的道路走下去。

叶英是早早的有了自己的想法和理解,柳云裳却是因为觉得性情与剑舞不合。让他们做出这选择的原因不同,但所做得事情却是一样的。他们都一样行走在不见前路的荒原上,所有的前路和路标都需要他们自己去开拓树立。他人的经验只能够够充作参考,所有的前人都非是同路人。这漫长的路途,只有彼此能够互相扶持前行。

虽非是同道之人,但至少——

“此心不改。”

柳云裳眉眼弯弯的笑起来:“阿英可要记得,不许半途而废啊。我会看着你的。”

叶英道:“如果能够常常见面就好了。”虽然两人所走的前路不同,但至少他们都一样选择了开辟新的道路,彼此之间还是有很多的经验知识能够共通的。互通有无之下,每次都能够获益匪浅。

“我现在不就在这里吗?”柳云裳道,“忆盈楼同藏剑山庄隔得并不远,阿英何必多虑?”

这的确是大实话,但……叶英终于还是没好意思把心里那些念头说出来,虽自认这些推测有些道理,但终究也只不过是他一人的猜想罢了。这些想法他从未对他人说过,自然也不知同事实有何偏差。叶英想着,还是不要说吧。

藏在心里,自己知道——做些准备,也就够了。

“只是担忧,云裳在师门之中见多了师妹,却会忘了还有一个我。”

最后还是用这样的玩笑话作了回答。

“怎么会?”一席天水碧衣裙的少女掩唇而笑,“就算有再多的师妹,我也绝不会忽视阿英的啊。”

柳云裳自然能看出来叶英心里有事情,但叶英不说,她也就不会问。同样是玩笑的口吻,说的话却是真的。

“这算是保证吗?”

“自然是。阿英莫非不信我了?”

“从未有过此事。”虽然知晓这只不过是句玩笑,但叶英依旧否认的十分断然。有些事可以心照不宣,但也有些事情需要明确的说出来,哪怕心中知晓。“云裳……”叶英道,“我一直信你。”

柳云裳:“我知。”

气氛微妙的沉凝了那么一瞬间,这对挚友互相对望了一会儿,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却是一起出了声。你推我让了一番,最后先开口的叶英才说了一个我,便又被打断了。

这回插话的是叶晖,叶家二郎一脸的急色,看到自家大哥的时候神色甚为激动,宛如久旱之人得遇甘霖。

“大哥!”

这一声大哥叶晖喊得是十二分的情真意切,他先是大松了一口气,然后才道:“我总算是找到你了,大哥你没在天泽楼,我一时之间都不知晓要去哪里寻人。万幸柳姊在箫音阁。”

叶英温声问道:“二弟这般急切,寻我可是有何急事?”

叶晖:“父亲找你,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 专栏求收藏

看着地图都会迷路的人——说的就是我。开着手机地图跟着走都能莫名其妙的走错路,不管多少次都这样……简直黑历史。

然而完全没办法拯救啊这方面。

☆、我今年十四

既然是叶孟秋有事,叶英这个为人子的自然要去为父亲分忧。他同柳云裳道了别,便与叶晖一同往叶孟秋的书房走去。柳云裳垂首将手上的柳条绕了几圈,最后编成了一只小兔子。只是一个人毕竟无趣,等到谢弄月出房间的时候,她已经将这根柳条编了拆拆了编数次了。

“又有进步了,弄月。”

只是看了一眼,柳云裳便发现了谢弄月的进步。

谢弄月道:“还要多谢师尊指点。”

“也是你自己争气。”柳云裳从随身的梨花落绢包里将放着的那本完整版的南华经拿了出来,递给了谢弄月,道。“之前的基础部分我这个当师尊的倒是还能帮你一把,但这些后面的便只能靠弄月你自己的理解了,师尊可是已经无能为力了。”

“至于要不要往下练,你也可以自己选择。”

谢弄月接过南华经,很是困惑:“师尊……”

“南华经中蕴藏道门之理,非是熟知道门经典、天资聪慧的有缘之辈不可深解。而且,根据各人对于道门典籍的不同理解,对于南华经的理解也会互不相同。”柳云裳道,“这般日日研究,最后南华经的修习者大多入了道门,倒也不算是什么奇事了。”

谢弄月听得认真,柳云裳又道:“对于南华经的不同理解会导致从中领悟的心法也各不相同。同样的一本南华经,有人从中领悟出了绝世的武功,却也有人学的比三流武学还不如。只可叹前者渺渺,百年也不见得能出一个,后者却是有许多。而且学习了南华经以后便无法再学习其他的内功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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