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似乎在紧张。
因为叶钧言也在吗?
陆耘琛有些困惑,但没有深思。
趁着江临准备午餐的时候,他与叶钧言在客厅坐下,言不及义地闲聊。双方相识至今将近十年,对于彼此都十分了解,陆耘琛意识到这是叶钧言一贯的模式,在说重点之前总要来几段无意义的开场白。
过了片刻,厨房里响起了炒菜的声音,叶钧言终于进入正题。
「你觉得江临怎么样?」
「是我的狂热粉丝。」
「除此之外呢?」叶钧言似乎对此很有兴趣。
陆耘琛皱了皱眉,「你想问什么。他是你的学生,你对他应该更了解。」
「你忘了,我只是选修课的讲师,我一周见到他的时间只有两小时,而且还是跟其他几十个学生一起。」叶钧言语气轻松,「再说你也不希望重演上一次的事件,对吧?」
陆耘琛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你的意思。他……」他想了想与江临接触以来的感觉,「他应该没问题吧,至少我还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上次请工读生的经验,他们都是讳莫如深,毕竟那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明明只是普通的工作关系,最后却发展到对方为了他寻死觅活,虽然借助叶钧言的力量解决了难题,但经验与过程都让人很不愉快。
「你觉得没问题就好。」叶钧言没有多问,「要是感觉到什么异样,随时都可以辞退他,我也可以替你处理。」
「嗯,谢谢。」陆耘琛没什么诚意地道。
结束了严肃的话题,叶钧言的神态也变得随意,「那么……你觉得怎么样呢?我记得你就是喜欢这种看起来像青少年的类型,对吗?」
「你说的好像我是个变态。」陆耘琛冷冷道。
结束了严肃的话题,叶钧言的神态也变得随意,「那么……你觉得怎么样呢?我记得你就是喜欢这种看起来像青少年的类型,对吗?」
「你说的好像我是个变态。」陆耘琛冷冷道。
「我没有那么说。」叶钧言一脸无辜,「我只是想说,不管你对他是怎么想的,他对你真的是很崇拜,他来找我面试时,我还特地考了他很多东西,比如你的作品里的细节,他全部都能回答出来。」
「如果是我的书迷的话,知道这些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吧。」陆耘琛不以为然。
「你的处女作初版发售日是哪年哪天?」
陆耘琛微怔,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可是江临记得。」叶钧言一笑,「是不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了?」
「你让自己觉得毛骨悚然的人踏入我家?」陆耘琛有点错愕。
「江临如果不是非常爱你,就是真的非常爱你的作品。」叶钧言摇了摇头,若有所思,「我只是还不能分清楚究竟是前者还是后者。我之所以让他踏入这里,也是因为他事前主动提议签下切结书。」
「切结书?」陆耘琛微怔。
不等他追问下去,江临已经从厨房走出来,对他们道:「陆先生,叶老师,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当然,对方身上正穿着那件他特地挑选的浅粉色蕾丝围裙。
叶钧言看了看江临,又看了看他,最终意味深长道:「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陆耘琛窒了窒,徒劳无功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件围裙跟人妻av上会出现的那种简直一模一样。」叶钧言微笑,望向江临,「为什么底下还穿着衣服,难道不应该是裸体围裙吗?」
「陆先生有提过,不过我当时婉拒了,如果能给我一段时间去健身房锻炼一下会比较好,事前没有考虑到有裸露的可能,这点是我失职。」江临不卑不亢道,「这种事在只有两人单独相处的场合会比较合适,在叶老师面前可能有点不得体。」
「我对自己学生的裸体没什么兴趣,别担心。」叶钧言转头望着他,加深了笑意。
「这话为什么要对着我说……」陆耘琛无言以对。
这顿午餐吃得比想像中沉默,至少陆耘琛是这么觉得的,除了江临一再替他挟菜添饭盛汤之外,餐桌上几乎没有别的动静。
午餐过后,叶钧言很快就告别了。
陆耘琛这时其实才刚睡醒没多久,随手拿了一本电影杂志翻看,正看到一半时,忽然感觉到有人在他身旁坐下。
「今天的工作我都做完了。」江临小声道。
陆耘琛有点不解,望了望四周,半晌后才明白过来。
「想要被摸头?」
「嗯。」江临似乎有些犹豫不决,可爱的娃娃脸上写满了紧张,「要……一起抽烟吗?」
他这时想起对方昨天的提议,点了点头。
江临的目光登时亮了起来,起身取来背包,从里头拿出一大堆东西,一罐罐烟油被排在桌上,尺寸外表各有不同,连雾化器也有好几种不同的版本。
「你……」陆耘琛顿了顿,「你在这方面还真专业。」
说实话,他真的有点意外,江临拿出这些东西时怎么看都像是老手,这种跟外表反差超大的兴趣让他一时还不能反应过来。
「这是我表哥的东西,不过他现在不用了。」江临回头道,「陆先生喜欢什么口味?清爽一点的有柠檬,口味重一点的话有咖啡……」
陆耘琛想了想,「你帮我选吧。」
他对这方面没什么知识,不过是本着尝鲜才答应邀约,江临显然对此非常用心,仔细地替他挑选烟油,处理雾化芯,调整雾化器瓦数,这让他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好了,试试看吧。」江临在他身边坐下,将烟盒大小的雾化器递了过来,仔细教了他用法。
陆耘琛吸了一口,味道不太明显,他又试了一次,这一次清晰多了,烟雾充斥在鼻腔与口腔之间,像是奶油一样的味道,夹杂着少许香草甜味,感觉不会太过呛鼻,十分柔和。
似乎……还不错。
「陆先生?」
他这时才注意到一旁的江临,也想起了跟对方的约定,拉着对方枕到他膝上,再次吸了口烟,同时空着的一只手在对方头上揉了几下
「陆先生喜欢这种味道吗?」
陆耘琛点了点头,「确实不错。」
「这款也是我的最爱。」江临的表情立刻变得兴奋,「要是喜欢的话,这些东西可以留在这里,陆先生随时都可以使用。」
陆耘琛微怔,一瞬间忽然联想到其他的事情。
江临的表现仿佛是在他的房子里留下痕迹,当然这也可能是他的误会,但陆耘琛在面对别人超乎礼节的好意时总是特别敏感。
「不用。」他平静道,「这是你表哥的东西,不是吗?」
「但是我……」江临似乎还想争辩,「那雾化器一个就好,烟油也只要几种,怎么样?」
这台词简直像是不请自来的推销员。陆耘琛有点头痛,但是对方从下方往上仰视他的目光看起来又有点可怜,他迟疑半晌,才道:「那就这样吧。」
江临重新振奋起来,再次将脸埋到他的大腿上。
就像猫一样,轻微地蹭了几下。
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确实有点可爱,他对这张脸大概就是没什么抵抗力,这样下去要是真的被切成几块装箱带走,显然都是陆耘琛咎由自取。
「对了,你跟叶钧言关系不好?」陆耘琛又吸了口烟雾,品味着口中残余的气息,忽然想起这件事,于是开口问道。
「没有啊。」江临一脸无辜,「陆先生为什么会这么想?」
……直觉。
不过陆耘琛并没有说出来,「你是他介绍过来的,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刚才却都不怎么说话。」
「我……」江临有点窘迫,「我不太会跟人相处,也很难把握与人相处的界线。」
这是实话。所以现在的对方才会躺在他的膝上,自动自发地应征了替他煮饭的工作,连蕾丝围裙都穿上了。要说江临对陆耘琛毫无企图,恐怕不会有任何人相信。
不过,答应了让江临这么做的陆耘琛也没有指责对方的资格。
「陆先生,你跟叶老师关系很好?」
「嗯,毕竟都认识十年了。」陆耘琛知道对方在打探情报,但没有在意,「我们从大学开始就是同学,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交往过吗?」对方脱口而出道。
陆耘琛愣住了。
或许是听他久久没有出声,江临一阵紧张,「我、我只是随口问问,不方便回答也没关系。」
「没事。」陆耘琛笑了,「你想知道什么答案?我爱他?我爱过他?我恨过他?」
趴在他膝上的人一阵无措,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用力按住了头颅,动弹不得。
「别乱动。」他柔声道,「我还没告诉你答案。」
江临的声音染上一丝恐慌,「我不是非得要知道!」
「我们只是朋友。」
他说完之后,顺势抽开了手。
江临如梦初醒地转头看着他,甚至没有起来,「真的吗?」
「真的。」
其实陆耘琛大可以随意编造故事,以此捉弄对方,江临信不信都无所谓,他没必要说实话;不过江临显然对此很在意,他不知不觉就给出了真实的答案。
江临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陆耘琛不禁有些好奇,在江临眼里,自己与叶钧言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以至于他刚刚随便开了个玩笑,江临就立刻相信了。
「十分钟到了。」他开口道。
江临连忙从他腿上起来,脸上有点泛红,害羞道:「谢谢你……陆先生。」
陆耘琛没有说话,直直盯着对方。
有一瞬间他以为江临随时会引诱他,而他在考虑要不要接受,不过江临很快就起身问道:「陆先生要不要喝咖啡?我去煮。」
「嗯,拜托你了。」陆耘琛有些意外,但没有表现出来。
他放下雾化器,感觉自己的口腔里还有一丝甜意,不禁多看了江临的背影一眼。
这个屋子里染上了对方的味道,就像动物会用气味标明地盘一样,他总觉得江临有这种想法,不过对方看起来像只无害的猫咪,陆耘琛发觉自己很难提起戒心。
「咖啡来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临端着咖啡回来,「对了,陆先生,刚才……」
「刚才什么?你希望我吻你?」陆耘琛随口道。
江临脚下一滑,慌慌张张地试图站稳,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滚烫的咖啡泼了一身,连带着对方的长裤也跟着湿了一大片。
陆耘琛吃了一惊,连忙起身查看,「烫伤了吗?快点把长裤脱掉去冲冷水!」
江临一脸惊愕忍痛的神态,点了点头,匆匆走进浴室。
陆耘琛听见水声,想起对方需要替换的长裤,到卧室里翻找了一番,取出一件半旧的棉质长裤,准备拿给对方。
浴室的门没有关紧,他走了进去,「这是替换的长裤,你——」
陆耘琛话说到一半,剩下的言语卡在喉咙里。
江临错愕地瞧着他,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进来,染上咖啡痕迹的长裤与内裤被扔在浴室地板上,下半身一丝不挂,两手放在双腿之间,似乎正在试图遮掩什么。
有一瞬间,陆耘琛以为对方烫伤了敏感部位,但对方手指遮掩的地方似乎有什么别的东西。
有一瞬间,陆耘琛以为对方烫伤了敏感部位,但对方手指遮掩的地方似乎有什么别的东西。
他愣了几秒,才意识到那是什么。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江临局促道。
「没关系,那是你的个人兴趣。」陆耘琛转过身,把面巾与长裤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我先出去,你好好冲洗一下,确认有没有烫伤。」他故作镇定地走了出来,关上门的霎时,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如果陆耘琛的视力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的话,江临两腿间的东西,确实是贞操锁。
江临是为谁戴上这种东西的?莫非是……「主人」?
陆耘琛想到这里,连忙打断不该有的思绪。
不管对方是为什么或为谁守贞,这都不干他的事,他没有思考这件事的必要。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临才一脸窘迫地从浴室里出来,面红耳赤地在他对面坐下,「谢谢你,陆先生,等下我会把地板打扫干净。」
他点了点头。
「刚才那个……」江临悄悄抬眼偷看他,「你、你看到了对吗?」
「嗯,不用对我解释什么。」陆耘琛斟酌了一下词汇,「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不用说得太清楚,你跟你的情人做的是很平常的事情。」
「不是你想的那样!」江临高声道,连颈项都红了一片,「求你让我解释!」
陆耘琛愣了愣,这时倒是有点好奇了。
「你一直这样吗?」陆耘琛不禁问道,「上课的时候也……」
「不是!」江临打断了他,一脸慌乱局促,「我、我只有在过来这里时才使用……」
陆耘琛呆住了。
他并没有料想到这个答案,不过如果江临说的是实话,那么对方为什么要在与他相处时戴着这种东西,理由似乎也很清楚了。
「你怕在我面前有反应?」他谨慎地道。
江临面红耳赤,看起来似乎都快哭出来了,但仍点了点头。
陆耘琛过了一会才从愕然中醒过来,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是你的自由你高兴就好」?「这件事与我无关我不会介意」?「我们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管是哪个说词都似乎有些诡异。
江临低着头,悄悄偷看他,脸上红得夸张。
陆耘琛有点心软,下意识道:「我不在意。」
「真的?」江临立刻反问。
陆耘琛想了想,「难道你以为你在我面前表现得很像一般人?」
从一开始,江临就没有掩饰过对他的兴趣,甚至想入侵他的生活,就连裸体围裙这种要求都没有拒绝的意思,思考到这里,贞操锁似乎就显得不那么异常了。
江临窘迫地摇了摇头。
陆耘琛回想起刚才看到的场景,忍不住道:「可以让我看吗?」
江临犹豫良久,终究拉下了那件稍嫌宽大的长裤,底下没有穿内裤,所以一目了然,性器并不是很大,被金属环扣住,上方有一个小小的锁。
陆耘琛实际上没有真的看过这种东西,刚才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江临真的愿意。
那张可爱的脸跟这种yín亵的装饰品完全不搭调,对方看起来也并不像是发育成熟的成年人,至少性器的颜色很淡,带着稚嫩的气息,连体毛都很淡薄。
「要是解开来,你在我身边会一直硬着吗?」他不禁想要逗弄对方,「会不小心射在内裤里吗?」
江临的脸愈来愈红,却没有要否认的意思。
「钥匙……」
「嗯?」陆耘琛有点困惑。
「如果陆先生想要的话,钥匙可以给你。」江临红着脸道。
他怔了怔,「你想要我当你的主人?」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对他提出这种请求,陆耘琛一瞬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接受了钥匙,那就表示他愿意让彼此的关系超出雇主与受雇者的程度,但这种变化似乎也并不让人感到厌恶。
「陆先生可以决定我什么时候能射精。」那张薄薄的嘴唇吐出了非常yín猥的言语,尽管脸上仍然一片潮红,但江临显然没有要闪躲的意思。
答应?或者拒绝?
在他考虑好答案之前,江临已经穿回了长裤,对他道:「如果陆先生不喜欢的话也没关系,就……就当作什么都没看到,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对方低着头,仿佛忍着哽咽,「我也知道这样很变态……对不起……」
「不用道歉。」他立刻道,「是我不好,刚刚忘了出声提醒你,侵犯了你的隐私。」
陆耘琛一阵手忙脚乱,连忙抽了纸巾递过去,才要替对方擦眼泪时,江临已经抬起脸仰望着他。
对方没有哭,但是眼眶是红的,看起来非常可怜。
陆耘琛心底的愧疚逐渐加深。
就算江临想在他面前多多表现,甚至与他更进一步,大概也不想让那么丢脸的模样暴露在他面前;试着把自己代入江临的处境,现在大概是自尊心受到重击的瞬间,不管怎么样都难以冷静下来。
「钥匙不用给我。」陆耘琛无意识地放柔了声音,「你不必那么紧张。」
「你……不生气吗?」对方小声道。
与其说生气,大概还是吃惊的成份更多。在喜欢的(交往)物件身旁无时无刻都可能有生理反应,所以不得不借助工具抑制,他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感觉甚至有点新鲜。
到了这种程度,很多事其实都不用问了,或许江临连私下自渎时都在脑海里幻想着他也说不定。
陆耘琛顿了顿,「我不生气,你也不用想太多。那样一直戴着……不会痛吗?」
江临老实地点了点头。
他差点开口要江临解开,在陆耘琛知道一切的情况下,没有必要那样苛待自己,但在险些说出口的瞬间,陆耘琛才回想起来,指挥着江临解开贞操锁,岂不就是变相地操控着对方了吗?这样跟持有钥匙又有什么不同?
然而某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却让陆耘琛口干舌燥。
他不能否认自己看到那个东西的瞬间对江临起了性欲,局促紧张的表情,泛起红晕的脸颊,即将哭出来的声音,下半身跟成人玩具完全不搭调的稚嫩性器。
这时他忽然想起来,自己上次跟人上床好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从那一晚之后,不说是做爱,就连自己处理性欲都没有。
陆耘琛深深吸了口气,「你想跟我上床吗?」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