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能安心吧?我没有时间跟你继续耗,很累……等孩子生完再回来。”
孕妇需要时刻被照顾,韩纵这么忙不可能做到。
他听完整个人都慌乱起来,“别啊,我可以陪你!”
“你不能。”
“易澜……”
“韩纵!”她忽然拔高音量,“你就不能认清现实吗?为什么还要逞强?”
他用力握住她的手,“可你是我妻子……”
她怔了一秒,低下头,眼泪落在手背上。
“我现在也不知道,嫁给你是不是对的,我喜欢你,但你让我痛苦。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太多,只想平静过日子,而不是整天跟你较劲。我要把孩子安稳生下来……”
从这番话开始,她的心跳越来越快,短短不到一分钟,已经快地令她发慌。
韩纵没说话,先前那种喜悦已然沉淀。
她沙哑地说:“你一直不想让我办案,现在我也不想你干,但你不会听我的,我知道。”
可他一反常态,听完后没有胁迫或撂狠话,先是一声不吭,目光沉沉地那样凝视她,而后抬起她的脸,将嘴唇贴上去,吻得既温柔又强硬,既深情又痴狂。
这个吻让他找回从容的状态,整个人都舒缓。很快地,她紊乱的喘息变成微弱的哼声,她在他怀里总是不得不缴械。
察觉到她的转变,他摸索到她的小手,紧紧扣住。
“跟你说一件事。”
他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口,让她感受那勃勃的心跳。
他声音低柔沉稳,“上周已经递交辞职信,这案子我正式转手,今天是最后一次。接下来我要专心陪你,真的。”
他说完这番,看到陈易澜因为惊讶而瞳孔微微放大了下,那精致唯美的纹路就像一张网,撒出去又缓缓收回,将他紧紧拢在里面。
——这场追捕,猎物其实是他自己。
她把脸埋在他胸口,眼泪汹涌。
他用力抱她,非常用力。
再后来,大舅子送他俩回家,前面是夫妻,后面也是夫妻,圆满和谐。在后座韩纵就一直抱着他的宝贝,她真是他的解药,现在连背上的伤口都不疼了。
他此刻波澜不惊,但并不是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只不过沉浸在回忆里,想起了他逼她跟自己在一起的第一次。
那天晚上他把她搞得四肢瑟缩,无法抵御那种强势的进入,而且过程中被绝望和快/感绞杀,从激烈反抗到最后不得不顺遂,她哭得狼狈不堪,在他怀里一抽一抽的,“韩纵,我恨你……”
如果没有蛰伏在内心深处的期待,如果没有二十多年积累的感情基础,又何来的恨?怕是只有厌恶吧。恨跟厌恶是截然不同的,前者藕断丝连纠纠缠缠,而后者是拼命逃离。
原来,从那时候就开始了。或许,更早。
韩纵眼底的火苗开始真正灼烧起来,若真能这样,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其实她自己心里有好多疑窦,为何总下不了决心跟他生生割裂;为何韩纵如痴如狂从不放过自己;为何在危急关头最放不下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为何自己不忍心打掉意外得来的孩子;为何在床笫上除了疼痛还有一种轻微的解脱感——此刻她终于,全都明白。
陈简昀把俩人送到家,带着妻子进去坐了会儿,后来室内温度上来,韩纵脱掉衣服,后背上的伤口被看到,大哥觉得有点触目惊心,让易澜赶紧给他处理一下。韩纵还说你们再坐坐,我没事。大哥摇头,改天再聊,也不差这一天,今晚就不耽误你们。
韩纵坐在沙发上,脱掉上衣,伤口划拉了很大一条,足足有一个手掌那么宽,虽然已经结痂,但中间那小段扎得很深,还在微微渗血。
陈易澜先用棉签消毒,再把那些灰和锈渣都清出来,“要去医院打破伤风。”
韩纵早已习以为常,“半个月前刚打的,应该还管够。”
陈易澜的动作突然停了。他听到她因为心疼而稍稍加快的呼吸声。
他自己不甚在意,还跟她打趣,“所以你懂,我为什么不想你入行。真是个坑,我们家我一个人跳就够,不能两个都陷进来。”
她细致地涂上药粉,然后用纱布封住,再贴上胶带。
“今晚洗澡不要冲背,正面对着喷头吧,伤口这里不能进水。”
韩纵一面应着,一面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她轻轻推开他,“好脏,先去洗洗,再来摸我。”
他笑着站起来,“好。”
洗完后换上睡衣,他侧身躺到床上,正准备抱她,她又跑去浴室拿温毛巾过来,“背过去,给你擦擦。”
韩纵听话地照做。
她擦得很慢,顺便还帮他揉几下。她那力道对他来讲,就跟挠痒痒一样,并没有按摩的功效,但这是她细致入微的心意,所以他仍然十分幸福,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她擦的很慢,五分钟还没结束,甚至最后渐渐停了下来。
他突然感到什么东西滴在了自己背上,热热的,液体。
他当即翻身起来,果不其然看到她正在流泪。
韩纵伸出双臂,把她搂进自己怀里。起初他没说话,只是用力抚摸她脑袋,试图安抚。
他问她:“跟我在一起,是不是让你很难受?”
她先是沉默,而后摇头,但又点点头。
他说:“对不起,从一开始我就错了,不该这样去爱你,让你痛苦不堪。”
“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会为你改变的。”
静默好一阵,她终于开口:“韩纵,我很累,尤其有了孩子后,我更加想过平淡日子,但你却不停地让我跌宕起伏。”
韩纵给她擦掉泪痕,苦涩地说:“澜儿对不起,可除了这三个字,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什么都迟了,都没用。想给你许下承诺,却觉得没脸说出口,以后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好不好?”
她不再说话,在他怀里微微阖上眼,留下指尖细细感受他胸膛的温度和轮廓。
时光慢慢变得像这支床头灯一样黏稠、静谧。
“先前为了更加接近你,我总是故意弄掉钥匙或者干脆藏起来,然后顺理成章地去你那儿要,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留宿。”
“其实第一次出案,我伤得也不重,但回来后自己加了些,想看你心疼的样子,想天天让你包扎。”
他幽幽地叹气,“你说的没错,我大概很早就疯了,为得到你不择手段。”
他低头看她,将她的碎发拨到耳后,“这些……你都清楚吗?”
她慢声回答:“……后来。”
又停顿片刻,他终于把那个一直都想问但之前并没有立场问的问题说了出来。
“其实你之前也发现了,很多都是我刻意的手段。你察觉,但是没有拆穿我。”
她沉默着,不知是代表否认还是代表肯定。
“裴衡当时还警告我,不要恃爱而骄,陈易澜并不是没谁不行的女人,但你……从来没有推开过我,所以我大胆妄想,你也是喜欢我的。这妄想令我变得越来越有恃无恐,到最后我自己都难以控制。”
“可能那时你没我爱得那么深,但你一定对我有感情是不是?”他轻扶着她身子,半抱半压地让她躺下,“我真的清晰感觉到。”
韩纵一手扯过薄被,盖在俩人身上,搂着她亲吻,很淡的那种吻,纯粹表示亲昵。
她终于伸出双臂,慢慢绕到他背后,抱住。
床头灯关掉,卧室愈发静谧,可韩纵还是睡意全无:“易澜,从明天开始,你得二十四小时跟我在一起。”
彼时她都快睡着了,听到这句话,懵懵地睁开眼,“……嗯?”
“我说我会整天粘你,唠叨你,别嫌我烦。”
陈易澜听完又闭上眼,韩纵继续:“明天要早起,预约了检查,咱们不能再像上回那样拖延。”
“易澜,我们明天又可以看到宝宝,你说它会不会已经能动?”他把手探下去,轻柔抚摸她肚子。
“这孩子像你,一直文文静静的,要不是你肚子慢慢鼓起来,真是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估计……是个乖巧的女孩。”
韩纵就这样啰啰嗦嗦地讲着,陈易澜跟听催眠曲似的,又慢慢地睡着。
☆、婚后甜蜜之小胎动
90
韩纵以前都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但现在却经常备好几份。
今天的行程不紧, 上午十点去医院一趟, 中午带着新婚妻子去本宅吃饭, 之后就没有别的事。现在才八点, 卧室熟睡的团子还可以再窝会儿。
韩纵坐在客厅一边喝咖啡一边听新闻。十分钟后,裴衡到了。
一进来裴衡就留意到鞋柜那多了一双毛线鞋, 很小很小一只还不到手掌大。他心中一派了然, “才三个月, 孩子的鞋都备好?”
韩纵无不甜蜜地回道:“是她织的,心灵手巧吧?”
裴衡轻笑,“不要拉仇恨。”
“有早餐, 你要吃吗?”
裴衡在餐桌边坐下,端起盛好的粥喝一口。他跟韩纵不一样,不喜咖啡, 只吃中式。
他一面拿勺子搅了搅, 一面开始说正事,“录像的母带已经拿到, 现在在我这儿保管, 还没有上交, 特意来问问你, 想怎么处理。”
韩纵神色不动, “毁掉吧。”
“这也是证据,毁掉不可惜吗?”
“但上面有她。”
裴衡顿了顿,“尺度不算大, 只是用于存档也不会被翻出。这个录像的存在,检院不少人都知道,存档清点证据发现没了,我担心因小失大,被投诉违规。”
这话什么意思,韩纵自然明白。不过他一时没接话,走到裴衡身边坐下来,脸色沉静。
裴衡扫他一眼,“怎么,你还有什么主意?”
韩纵缓声道:“给我吧。”
“给你?”裴衡放下勺子,“你要拿去收藏吗?那我跟上面怎么说?”
韩纵神色不动,“照实说。”
裴衡微微皱眉,“韩检……要求,自行收藏?感觉怪怪的。”
“没关系,反正他们都知道我变/态。”
简单商谈,正事结束,裴衡问:“你打算怎么弥补婚礼?她昨晚跟你发脾气了吗?”
韩纵笑着说没有,“她真的很体贴。”
沉吟一下,他又摇头叹气,“只能在蜜月补回来。”
“重新办一次不行?”
“办两次不吉利。”
裴衡觉得有点难以置信,“你现在居然迷信这个?”
韩纵说:“没办法,家长都这么讲,这时候只好宁可信其有。”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捏捏眉心,“这次真的全怪我,把好好的婚礼毁了,该早点推掉工作。”
“这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更不是立竿见影的,她应该能理解你。”
“所以我才更心疼她,心甘情愿辞职。”
“可你的辞职并没有批啊,”裴衡这句话把韩纵打入冷宫,他脸色都微微变了,不过裴衡又笑了笑,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休假八个月。”
韩纵整个人如释重负。
裴衡却摇起头,“单身职工压力大。”
半小时后裴衡离开,韩纵看时间差不多,去卧室把陈易澜叫醒。她一夜酣眠后,面庞显出几分娇媚的疲倦。
“宝贝儿,现在已经八点半,我们九点要出发,快起来洗漱吃早餐。”
他一面说,一面提着她腋下,把人从被窝里拖出来。
她先前香水就用得少,自打怀孕后更是禁了这东西,但绵软白皙的身子,总给他一种潜意识里的女人香。尤其她现在一副娇态,仿佛充满了那股诱人的体味,四肢稍微动一动,那气味透过衣服溢出来。
她趿着拖鞋去洗漱,发现昨晚换下来的内裤被韩纵手洗,而且已经拧干准备拿去晾。
盆子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化验盒。
“里面是什么?”她问道,拿起来一看,白白的,比蛋清还浓稠一点。
韩纵暧昧地眺她一眼,“帮你搓内内之前,刮出来的东西。”
她脸上一红,说真的,到现在都还没有习惯韩纵这点。可他就喜欢全权掌控她的私密。
“到医院医生会弄,你没必要……”
“可他们要你脱掉裤子,但这样不用。”
“也还是要的吧?”
“熟人,跟她说一声就行。”
自从最初带她去做妇检,看了那个可怕的扩阴器,韩纵一直心有余悸,不想她再受那种罪,反正能免则免。
餐桌上放着两个碗,一个五分满,一个八分满。陈易澜想也没想把半碗的端起来喝。
韩纵端着煎蛋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那个被我吃过……”
她赶紧停下,又给他推回去。
韩纵笑着,把手里的餐盘放到桌上,用力揉了揉她脑袋,“我的是咸的,你的是甜的,刚刚那口没恶心到你吧?咽不下去就到卫生间吐掉。”
陈易澜“嗯嗯”了声,照旧吞下去。
韩纵吃得快,五分钟搞定,陈易澜小半碗还没喝完。于是他还像往常那样,极有耐心地欣赏她进食,间或伸手摸摸她脑袋。
昨晚没吃饭,她今早有点饿,光顾着吃没留心那细微的胎动。
突然有一下来的特别剧烈,夹菜时手一抖,四季豆又掉回盘子里。
韩纵是实时看着她的,立刻条件反射,抓着她的手问:“怎么了?”
她一时没回答,只是皱着眉,有种心悸感。
他紧张地起身,轻拍她的脸,“宝贝儿,你哪里不舒服?”
陈易澜低声回答:“突然闷得慌……跟着呼吸都不太顺畅。”
她忍下那种莫名的烦躁,轻轻放下筷子,“吃不下去,我想去床上躺一下。”
当时还不知道那是胎动,只感觉zǐ_gōng里有根大筋搅了搅,紧接着像有什么东西要渗出来,她第一反应是生怕流产,毕竟昨天挺累的情绪起伏也大。
她起身,韩纵扶着她,把她弄到卧室的床上躺下。
为了保护孩子,她下意识地蜷起身体,背部弓着,肚子就被护起来。
韩纵心疼地抱着她,“哪里疼,你跟我说好不好。”
他能感到她呼吸有点急促,胸口一起一伏——整个人很紧张。
他用柔缓的力道抚着她的背,打算等她缓缓就立刻去医院。
陈易澜咬着嘴唇,下唇边儿被她咬得发白,她在他怀里小幅度地辗转着,克制地发出一声轻哼。
“或许是……它动了,我感觉里面在搅。”
他并没关心孩子动不动,完全在心疼她难受,连她这番话都没太反应过来,他先是探了探她额头,发现并没有发烧,然后又倒杯温水过来,但她才喝一口又吐了回去。
韩纵顿时觉得很不妙,把杯子往旁边一搁,架着她胳膊把人扶起,“走,跟我去医院。”
他从头到尾都相当严肃,一声不吭地专心架势,唯恐耽搁多余时间又害她受罪。
陈易澜仔细感受着腹腔里的悸动,除了最开始那一下猛震,后面也没有特别的不适感。她抿了抿唇,对韩纵说:“应该没事的,好像真是孩子动了一下。”
韩纵并没有宽慰,甚至没有理会,凝着眉头一径开车。
到医院做检查,然后又去拍彩超,医生说大人跟宝宝都很健康,各项指标也十分正常,就是孕妇好像有点轻微贫血,注意多休息补充蛋白质,肝脏什么的也可以稍微吃点。
医生还说,刚刚的震颤很可能就是胎动。
充满羊水的zǐ_gōng,就好比一个纯天然的泳池,宝宝在里面如同鱼儿在水里,可以肆意翻身,打挺,或者做一些小动作,皱皱眉头、啃啃手指都有可能。
检查完毕,韩纵给陈易澜整理外套,专门腾出一只手,在她肚子上摸了摸,“奇怪,我天天抱着你睡觉,怎么没感觉你肚子被它踢过?”
他又扭头去问医生:“您百分百确定是胎动?才十四周,有那么快吗?”他现在就是把陈易澜含在嘴里,都怕化了,“或许不是胎动而是别的病因?再仔细检查一遍吧。”
“韩检,十四周也差不多了好吗?而且胎儿本来就发育快,它现在已经很重了你看彩超纸上的数据。再说了,它又不会一直都动,你现在察觉不到也很正常,等下回又胎动,让易澜及时叫你过来感受。”
医生这回拿了计数胎动和胎心的仪器,让他们带回去,从现在就开始监测。还说以后胎儿力气更大,可能会经常踢一踢,万一重了就用手摸肚子,安抚一下。
医院是个很耗时间的地方,一连串的检查下来,准备离开时已经快到十二点,韩母打电话来催,让他带媳妇回去吃饭。
陈易澜坐在后座就开始摆弄那小小的仪器。真正听到自己体内有两种心跳的那一刻,她十分震惊,但同时又时无比幸福。砰砰砰,声音轻快一点的这个,就是宝宝的心跳。她正在孕育一个美好的新生命,爱情的结晶,未来会咿咿呀呀叫他们爸爸妈妈的小天使。
头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它的存在,那种可爱又旺盛的生命力——如此清晰的感知。她热泪盈眶地笑了,这种好心情维持很久很久,哪怕中午吃完饭回家,她也兀自坐在沙发上发呆,抱着那个胎心仪,时不时听两下,跟上了瘾似的,嘴角仍旧带着那种暖暖的弧度。
韩纵把食物都分类理出来,挨个放到冰箱里,又去厨房烧了壶水,给她炖奶喝。搞完后又仔细洗了手,他来到客厅发现陈易澜还沉浸在母婴世界,直到被韩纵亲了亲脸蛋,她才慢慢回过神。
韩纵记起来自己到现在还没听,于是一面搂着她一面也凑过去。小小的心跳声真是令父母欣慰,不过他比她淡定多了,没那么激动也没有想哭。
这真是女人天生柔善的母性,那么伟大,哪怕是意外得来的孩子,但最爱它的,仍然是她。当然,只是目前为止是这样,父亲对孩子的感情,会在胎儿出生后迅猛追上母亲。
俩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什么都不做简简单单。他时不时在她额头或鬓角吻一下,现在做起来无比自然、轻松,就是夫妻之间最寻常的亲昵。
☆、婚后甜蜜之她主动
91
陈易澜天生肤质脆弱,随着孕期加长, 腹部隆起, 肚皮上经常出现那种红血丝。
有时候比较明显, 但并没有她描述地那么可怕。那些细细缕缕的淡红, 浮在白皙嫩滑的肌肤下,暗光下看着, 透出一种釉色的暧昧光泽, 像是上好的和田玉里夹杂着血丝, 竟有种奇特而诡异的诱惑。
医生开了那种外敷的药膏,抹在身上可以促进角质生长,就不容易透出经络。韩纵抱她躺床上, 拧开膏药给她抹上。
“哪有你说的那么吓人,我觉得还是很好看。”
他一边抹一边仔细打量,只觉得像是琼脂里面的赤瑕, 至少一点都不难看, 他甚至凑上去亲了亲。
韩纵是典型的糙汉体质,瞎吃瞎搞再怎么累都不会反应到身体上, 但她不行, 撇开皮肤不谈, 她那肠胃也进不得异物。以往他给她口, 从来都是直接咽, 并没有出过什么事。
今晚也一样,他口过一遍后又想进。
早早把明灯关掉,只留下床头的一盏暗灯, 散发着暖黄的微光。
“宝贝,算上今晚,十五天了都。”韩纵拢着她的手说。
想要她,想要得不得了。
周遭的氛围太幽暗,陈易澜总是想睡,一开始还没意识到“十五天”指的什么,胎心的砰砰声还在她脑海里回响。但韩纵倾身靠近,低下头去寻找她的嘴唇。她反应过来,十五天,是指现在距离上回亲热的时间。可她觉得不对,韩纵明明隔天就搂着她亲。应该指的是“进入”吧?
其实他现在并不急着去攻陷她,毕竟这还是在孕期。可今天已经是第十五天,他觉得完全可以。
“我会很轻,好不好?”他压低声音,声线带上一种隐约的磁性。虽然是问句,但他并没有给陈易澜拒绝的机会。
这种事就算轻,又能轻到哪去?只不过是放慢动作而已,没想到反而搞得更加艰难。
刚卡进去一点点,陈易澜就拼命摇头,“不行,不行……”
韩纵柔柔地说:“宝贝,放松点。”
但动作却没见他放轻,突然用力一顶,痛得她直叫。
才隔半个月而已,被开发过的她却又退回生涩,就跟第一次一样。
他俯身去吻她的眼睛,她条件反射地闭上,睫毛难以抑制地颤动着。
可他的安抚并没有让她缓下来,除了脸庞的神色变得更媚,身体还是紧绷绷。
陈易澜的呼吸加快,手心渗着细汗,“放过我吧,我给你用嘴。”
“你以为用嘴就能好受?很累很酸,”韩纵直言不讳,“你会更辛苦……”
“可是好痛……比扩阴器塞到里面还痛。”
她很聪明,知道韩纵心疼,所以故意这么说。但如果韩纵真会因此心软,他也就不是韩纵了,任何占有她“疼爱她”的情爱,哪怕会令她痛苦,也不能阻止他去做。
“我总比那冰凉的扩阴器好些。”韩纵说,“你从来没有用过嘴,第一次不会好受。”
她立刻反驳:“那也比这个酷刑好。”
“酷刑?”韩纵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每次也享受到。”
“今天真的不行,我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好紧……”她哽了哽,把声音放软哀求,“韩纵,今晚不要,你说了,以后都听我,你不能又骗我。”
韩纵不由得苦笑,“那我也要看对不对啊老婆。”
“好,我听你的,就算今晚不做,以后也要,难道它会自发松下来?”
这个道理她当然懂,但就是不想,能躲一天是一天。
“你看,才十五天就前功尽弃,我还决定以后不能隔这么久呢。”
她小声抗议:“那就等生完孩子再说……”
韩纵睁大眼睛,“那可是六个月多月,老婆,你这是要憋死我啊。”
陈易澜说:“今晚不……”
然而话还没说完,她又被吻住。
下唇被噙住,韩纵先是温柔地轻咬一番,而后缓缓松开,四片唇瓣相贴,缱绻地辗转着并且摩挲。半分钟后,她就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有感觉,眼神也跟着迷离起来。
周遭的空气都开始变得稀薄并且甜美。
他顺理成章地打开她的唇齿,先用舌尖探进她嘴唇内壁,轻轻地舔舐,像是在巡逻属于自己的每一寸领地。这动作只需维持几秒,她双唇就会不由自主地张地更开,而且唇瓣在相互厮磨的时候,她也会愈发难耐,并且不由自主地转头,一旦有了夹角,他就可以吻得更深。
柔软的舌尖终于碰到一起,陈易澜又想溜,但很显然已经来不及。舌尖被含住,湿滑地吮咂吸弄,那种暧昧的水渍声虽然很细微,但俩人都能听得很清晰。她用力揪着身下的床单,不禁轻哼出声,眼神迷蒙。
时间并不长,短短一分半而已,但那种气息交融,默契深入的感觉妙不可言,身体的每寸肌肤都在发热,每滴血液都在沸腾,短短一分半,舌头已经疲乏。
好像每次都无法拒绝,她总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沦陷。他呼出一口气,稍稍松开她,准备再次进攻那片芳草地。
其实,如果接吻的时间再稍微长点,陈易澜薄薄的眼皮会泛出好看的红色,还能一直蔓延到眼角,宛如桃花。
“韩纵,求求你,我用嘴……”
怀孕后她耐痛力变差很多,也生怕影响到孩子。
韩纵停下动作,看着她。
她犹豫片刻,终于伸出双臂,松松垮垮地环住韩纵的脖子。她去啄吻对方的脸,一下一下的,像是小动物伸长脖子,轻轻试探。
韩纵继续抱着她,然后额头相抵。
在暗昧的暖黄光线下,他看到她眼睫上挂着一道道细碎的光影。
真美。
她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实实在在的吻,发出“啵”的一声。这意料之外的举动果真让韩纵愣住。
“你就不想看我主动吗?”她如此引诱。
韩纵先是静默,而后认输一般点了点头。陈易澜不停地在心里告诫自己要镇定,然后面上尽量维持着平和淡定的模样,她深吸一口气,“先把灯关了吧,全关掉。”
韩纵起身关灯,不过室内并没有彻底暗下来,还有光亮透过窗照进来。
她把他推倒,黑暗里她坐着,他躺着。
然后她俯身弯腰,从他嘴唇开始吻,再慢慢往下。
动作特别轻,那触感就跟被猫尾巴挠一样,效果太差。
被蹭了几分钟后,韩纵终于忍不住了。他把陈易澜按下去。
先是一阵犹豫,韩纵等啊等,还没等到,他作势要起来。陈易澜紧张地立刻用手握住,“你不要动。”
韩纵拿个枕头垫着,就那样看着她。
“你不要看。”她又说。
他坏心地笑着,“我为什么不能看?”
“因为平常我也没看。”
“那是你自己看不到。”
“……”
韩纵催促她快点,“再有十秒不开始,我就把你扑倒,第二回 可不给你选择权。”
说完他还真开始倒计时,在他数到六的时候,陈易澜不得不低下头。
那处的皮肤被微温的湿意濡染着,自然很舒服。
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身体不易察觉地有一丝颤动。
那感觉起初是轻微的,很快就如同水之涟漪,渐渐扩散。
韩纵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几乎所有知觉都往一处聚集,没一会儿就大汗涔涔。
他以为自己会很难出来,毕竟按往常来看,的确是这样,最快也要来两轮。很可能是她“愿意主动”这件事,极大地刺激了他,心理上前所未有地愉悦,身体也就能更快地达到巅峰。
他再也不嘲笑她是小喷泉了。
出来的那刻,他及时把陈易澜拉开,防止弄在她嘴里。但在过程中还是有些流到她口腔。韩纵赶紧抽纸,把她嘴角的擦掉,又让她吐在上面,但已经迟了。
韩纵有点震惊,忙拍着她的背,“怎么吞了?快吐出来,快快。”
咽都咽了,肯定吐不出来,她皱着眉轻轻摇头,然后抱怨地说了句,“好苦……”
韩纵先是怔愣,然后一把抱住她,可劲笑着吻她,“老婆,你怎么可爱呢?”
听完这话,陈易澜腮边泛红,仿佛眼睛上的两片桃花现在转移到脸蛋上。
她事后羞答答的美,像某种极其催/情的香味扩散在周遭,那样浓郁地弥漫着,简直令他呼吸困难。
他很不要脸地又把她压倒。
她现在可不止是警觉,还有一种卯起来对抗的狠劲,双手立即握成粉拳,捶打他不断靠过来的胸肌。
“韩纵,你说话又不算数,还是男人嘛你?”
“我是很想看你主动,但也没答应你今晚就不进,”他眨眨眼,“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
她先是沉默,然后震惊于他的无耻。
孕期嘛,真的不能太放肆,发泄过一次他已经满足,不会强逼她第二次,但就是故意这么说,想逗她玩儿。
果然,她跟他对抗起来。
她真的很机灵,但凡韩纵拿来对付她的手段,她都懂得学过去。第一次被他弄得哭泣不止狼狈不堪,但后面就不会,她很懂反击。
白玉般温软两只小手,一起伸出去,在他胸肌和腰肌那儿可劲抓。咬啊打啊他皮糙肉厚根本不怕,但的确有点怕痒,只好闪躲了一下。
她趁机起来,想都没想往床下一跃。
那一刻,韩纵都震惊了,她一个孕妇,动作居然那么敏捷,一溜烟的躲避,真是无比熟练。
——都是被他“逼”出来的。
他立刻下去追她,还是在她躲进书房之前,把这个灵活的孕妇揪住。
没等她羞恼地瞪向他的脸,他已经把人打横抱起,“乖……真不做,我们回去睡觉。”
她鲤鱼打挺般挣动的身子登时静下来,“真的?”将信将疑。
他笑着在她额头上重重一亲,“老婆大人亲自帮我口,我还有什么所求的?”
她听完,仰面看他。他很认真回望。那一刻,他神情似乎没有变化,但又似乎有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却不再让她觉得有压迫感。
本以为今晚能睡得特别香甜,结果不久后,她开始出现状况。
也没有特别严重,就是不太舒服,像吃多了胃不消化那种感觉。
他察觉她身子轻微拧动,很快从浅眠里醒来,低声问:“怎么?”
陈易澜小声回道:“没什么。”她打算忍着那点轻微不适感睡到天亮。
但韩纵肯定不准,他把灯打开,看到她微微蹙着眉心。
他把她抱起来,“到底哪不舒服,你可一定要跟我说,千万别逞强,一逞强拖延病情。”
陈易澜乖乖回答:“胃不舒服。”
韩纵二话不说,下床穿衣服,“走,跟我去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终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92
白天去医院能给医生打电话事先招呼,但现在大半夜的, 他跟她都不好意思麻烦别人。韩纵以为孕科急诊不会有太多人, 结果到了一看, 整个等候厅被塞得满满当当, 竟然连座位都没了。
韩纵拿到号,前面还有五个人, 陈易澜说:“那就等等, 我感觉自己没有特别严重。”
但韩纵却做不到, 容不得犹豫,当即给好友打了电话。裴衡在加班,本来也没睡, 他跟韩纵说:“先别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这就来给你查值班医生。”
现在是半夜一点, 陈易澜困极了, 甚至想让韩纵回去。
他以为她太难受所以整个人蔫蔫的,不停跟她说话哄着她。
他想亲吻, 试图安抚一下, 但陈易澜迅速撇过脸, 避开。
他心头一跳, 以为怎么了, 结果她反握住他的手。
“……要吐。”陈易澜苦涩地开口。
他立刻把她扶去洗手间。
吐完之后,陈易澜自己当即走了,打开水龙头漱口, 可韩纵不嫌恶心地看了一下,发现晚餐的内容已经不多,但其中夹杂着一些黏乎乎的东西,白的,像是……那个。他正想仔细辨认,甚至把手伸进去,陈易澜难以置信,赶紧阻止他,“韩纵,你不怕脏吗?”
她肠胃能力比较弱,所以偏瘦所以长期饮食清淡,哪怕现在怀孕,要多进补,但补多了受不了她也还是会吐出来。后来韩纵怕她不消化,就经常买那种剁得很碎的肉糜,水果也榨成汁给她喝。
男人的那液体,对她来说绝对是超高蛋白,估计咽下去不消化,现在全都堵在胃里。
他跟陈易澜一出去,就有护士过来找,“请问是韩先生吗?跟我来吧。”
“她刚刚吐了,是不是要弄点呕吐物验一验?”
闻言,陈易澜扯了扯他袖子。
护士想了想,打量陈易澜几眼,“不用,我看她没什么大碍,就算有也能查出来。”
到诊疗室,医生查看陈易澜的状况,发现完全正常,于是只好进行深入检查,依然避不开脱裤子。
既然什么病情都没有,那只剩吃错东西。医生朝韩纵发问:“你给她吃了什么?”
对方一问这个,韩纵就觉得仿佛证实了自己刚刚所想。
她娇嫩的胃部无法消化那玩意,于是翻江倒海非要吐出来才能舒服。
医生又冲韩纵质问:“她现在快四个月,体重才长了不到八斤,你平常都怎么对她的?”
韩纵十分无奈,刚想开口说点什么,陈易澜比他先,“医生,他没有饿着我,是我自己胃口不大。”
“吃的不多还吐,怎么给两个人提供养分,以后多注意点。”
医生一面叮嘱一面在处方单上开药。
“嗯好,”陈易澜很乖巧,“可能这几天没有休息好。”
她使劲掐了掐韩纵的手心,然后又抬头看他,那种嗔怪的眼神。还不是因为今晚他非要,不然怎么会休息不好?她还没能想到是另外的原因。
韩纵陪她到输液室挂葡萄糖。大半夜的不能回家睡觉,困得陈易澜一张娇俏的脸都黯淡下来,双眸无力地半睁半阖。
起初俩人还是挨着坐,后来旁边那对一走,长座位空出来,韩纵就揽着她去那儿,这样她可以躺下,脑袋枕着他的腿。
他看她嘴唇微张,有点干涩。柔声问要不要喝水,陈易澜小幅度点头。
他倒杯温水过来,又扶她坐起。
她小口小口地喝水,不怎么,他突然很难受很心疼。
他以前从来没有奢望,有一天她会主动为自己这样那样,一直以来,是他占据她,伺候她。今天晚上她主动,他就……就没忍住。
起初她没含也没吞,对着那凶悍的东西手足无措,好像会被它咬到似的。
虽然羞耻无奈,但最终也还是凑了上去,红红的丁香到处舔,从上到下。光是这个画面就足够刺激他。
说真的,那种幸福感能把他溺毙。
但现在看来,他的确没有享受的命,或许真是欠她太多,只能他百般取悦她,不能反过来。
想到她呕吐的源头,竟是因为自己,韩纵想打自己一巴掌。
他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让她干这个,死都不让。
陈易澜不再喝了,韩纵把她手里的杯子截走,放到一边,又继续抱着她。
输液中途,她又要吐。韩纵连忙催促护士,帮忙拿个垃圾桶。等待的时候,陈易澜咬着牙关,使劲憋着。
伤在她身,却都痛在他心。
他说:“易澜,想吐就吐,我给你接着。”
陈易澜看他一眼,慢慢摇了下头,然后将双唇紧合。
韩纵难过得不得了,“别逼自己,吐我手里,没事!”说完他就单膝跪地,捧起双手。
陈易澜眼眶一热,但还是用力别过头。
他又绕到她面前,那样焦急地看着她,“没事的宝贝,反正呕吐物也要化验。”
她强忍那股涌上来的酸苦,喉咙蠕动着,嘴唇也紧抿,想把那些东西都咽回去。
但这种反胃的时候,每一次下咽都只会起到反作用,那种反噬的感觉愈发汹涌。果然,胃部狠狠一个痉挛,她绷不住,吐了。
吐在他双手里,小滩胃液,但其中夹杂白色粘物。
全被他接住,一滴都不漏。
旁边的人看得震惊。
但那一刻,韩纵反而松了口气。
护士这时候拿个垃圾桶过来,一看眼前这幕,又赶紧折回去拿化验盒。韩纵把那小滩液体腾进去,让他们即刻去做。
他毫不介意,拿几张纸把手擦干就完事,一转头看到陈易澜正盯着自己。
视线交汇,她沙哑地开口,“……你真的疯了。”
韩纵先是怔了怔,旋即反应过来。他走到她身边坐下,竟还要去抱她,“以后等你老了,病到不能自理,大小便shī_jìn,那也是我……”
陈易澜打断他,嫌弃地把他推开,“好脏,你连手都不洗。”嫌归嫌,但心里却是甜蜜的感动。
韩纵洗完手回来,又非要去摸她的脸,逗弄道:“来,闻闻你胃里的味道,是不是也香喷喷的。”
“韩纵,你……”她暧昧的嗔怪,却成了欲望的启承。又加上那媚眼如丝的目光,一面闪躲但又一面撩甩在他眼前。
韩纵凑过去亲她,强行亲,简直旁若无人。
医生突然过来,叫韩纵过去一下。
陈易澜没什么事,吐完后彻底舒服。但韩纵就很倒霉,被医生追着问是不是家暴,为什么在孕妇呕吐物里检出那什么。
他说没有,我跟她是夫妻。但医生打量他的目光越来越不友善。
韩纵无语,不想继续耗,起身离开。没想到被医生视为心虚,直接打电话找警察过来。
这片区的值班警察是新来的,又不认识韩检,愣是让他接受调查。
陈易澜一边输液一边等他,结果韩纵迟迟不过来,她往过道那儿看,发现有警察过来。这令她生出几分莫名的忐忑。
作为司法人员,她对此有着超强的敏感性,如坐针毡,最后自己举着输液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什么。
护士见她出来,过去拦住她,“您不用害怕,在这里您是安全的。”
害怕?陈易澜莫名其妙。
韩纵站在远处,跟警察交谈什么,警察的脸色并不太好。
目光对视的一瞬间,他冲陈易澜比了个手势,让她乖乖回去,不要担心。
但陈易澜太聪明,护士一说那话,她其实就有点懂。
——其实曾经也发生过。
她立刻走过去,对警察说,我跟他是合法夫妻,他没有对我怎么样。
医生却劝道,您不要怕,大胆说出实话,警察会秉公处理的。
但陈易澜抬起眸子,认真道,“他是我丈夫,我爱他,为什么要害怕。”
于是,所有的喧嚣被止住,整件事情到此结束。
韩纵近距离地看着她,感到某种热流在身体里流窜,一直烧到心口。
我爱他。
她说的。
医生护士都走了,周围也渐渐再没有人好奇打量。
她轻轻戳下韩纵,“发什么呆,不走吗?”
他回过神,柔柔地冲她一笑。
他们之间或许还有一些没解决的问题,但没关系,时间还长着,起起伏伏才是人生。而且不论如何,他们谁都不愿把手松开。
只要有这点就足够。
青梅竹马二十年的感情,尝遍酸甜苦辣,有过温馨也有过疏离,他们的感情,已经不止是爱情,或许外观少了些浪漫艳丽,以及温润细腻的光泽,但却有一种百转千回的稳当沉淀。
韩纵牵着她走出去,她的小手干燥而温热,没人说话但气氛却十分美好,一如多年前,他一路护送她回家。
其实韩纵有一肚子话,但等着等着,却也不想说了,他默默笑了起来,顺便用力捏捏她的手。她扭头看他,但他却不说话,“又怎么?突然开始傻笑。”
可韩纵还是笑,笑地陈易澜脊背发麻。她受不了了,停下脚步,突然转过身。仗着四下无人,她飞快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吻一下,虽然一触即退。
这个吻恰到好处地止住韩纵的笑,但他又把她拉回来,再亲一波。
从医院一直到车库,俩人的手都黏黏答答地缠在一起,间或还停下脚步专门接个吻。仿佛一夜回到少年时——但那时候他们偏偏没有这么放肆过。
陈易澜说:“你嘴里有股味儿。”
“啊?什么味?”
“精……的味道,”她有点羞涩,“先前尝过,我知道。”
他笑了,又在她嘴上来一下,“我爱你,小傻子……”
心口烫得惊人,似乎下一刻就能热化掉。
真的,陈易澜,值得他爱一辈子,用生命去爱。
不止是她娇羞动人的可爱模样近在眼前,就连小宝宝萌呵呵的样子也在他们不远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