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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遭人绑架 (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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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于子澜因为空气无法到达胸腔而瞪大了眼睛,里面流露的满是惊恐。

她死死抠着子叔的伤口,鲜血蔓延着子叔的手臂滴到了地上。

手上伤势加剧,察觉到于子澜尖锐的指甲深深嵌进了伤口中,像是要撕裂一般地疼痛,麻痹了神经,但子叔的表情却依旧也未变,感觉自己的右手有些失力,她眼角一瞥,从一庞的水果盘中拿起一把水果刀抵在了于子澜白皙无瑕的脸颊上。

“你放开我,哥,救我!”话中带着哭腔,浑身颤抖的于子澜娇弱的仿佛毫无伤害能力的小动物。

“世界上为什么有你这样的人,能够把自己的阴险狠毒掩藏得那么深,表面却还是一派青春无辜的模样?”子叔看着她,眉宇间的笑意艳若晚霞,冷冷黑眸中却是让人惊悚的恨意,“你根本不是人,是个畜生。不,就算是个畜生,也比你有道德,有人性,更像个人。至少它们也从不掩饰它们的凶残,而你呢?美丽的于家小姐,你有胆做,却是没胆认!”

察觉到子叔可能发现了什么,于子澜的脸色一变,却表现地更加恐惧,“你,你胡说什么,我根本没有对你做什么!”

“是吗?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呢?你不该是面不改色地否认吗?”子叔冷笑道:“你冲了我来也就罢了,胆你不该连累到我的人。”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于子澜仿佛要晕倒一般,身子不停地打着寒战,宛若秋风中单薄娇弱的白花。可没有人知道,那花却带着剧毒。

“不懂吗?我教你。你说,该怎么做好呢?找人好好‘侍候’你,顺便替你完美的脸蛋做一做保养,如何?”子叔讽刺一笑,继续道:“还是要我挖了你的一双眼睛?或许那样不见天日的黑暗才是最适合你的生活?”

话才说完,于子澜的脸色顿时苍白。

“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魔鬼?哈哈哈”子叔放声大笑,笑声中是令人胆寒的冰冷话语,“是,我是魔鬼,每个人心里都有魔鬼,而我心里的魔鬼就是你释放出来的,你释放了魔鬼,就要付出代价!”

于子澜惊颤地看着面前的子叔,看她黑到极致的眸瞳,仿佛一重重浓烈的黑火,要将她吞噬殆尽。

“你。。。你敢这么做,你会坐牢的。。。”

“坐牢?”子叔嘴角勾起笑,确实目光森冷,“有你做伴,一起又何妨?”

她一步步设计的计划,要让他们慢慢品尝失败的恶果。

可是,被无辜牵扯进来的十六,失去行踪,甚至不知道他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

累积了二十几年的愤恨如今一起爆发。

现在。。。

堕落的魔鬼,即使双手就此脏了也无妨,是她逼的。

微微用力,锋利的匕首下,如雪的肌肤被刺得有些下陷,于子澜感觉到脸上的刺痛,失声尖叫。

子叔还未动手,猝不及防的,艰难爬起身来的于轼轩推倒了她。

推开了子叔,她的刀掉落在地,发出“锉!”的一声。

于子澜犹如失了依托的菟丝子,软软地瘫倒在地。

子叔也踉跄地往前扑去,心口的位置撞到桌沿的尖角,疼痛蔓延到全身。

这一撞,本以为早已经消逝的伤痛竟然又重新回到她的脑中,仿佛多年前,于轼轩冷颜看着她,维护于子澜的模样。

一把尖刀插在那,长年累月,让她忘记了它的存在,而如今,他再一次搅动那把尖刀,生生让她记起了曾经的伤痛。原来不管多少年过去,他们之间,依旧只能有这样相处的方式。

子叔捂住被撞到的心口,几乎喘不上气来。

于轼轩没有注意到子叔的情形,只是倒在地上,侧头冲于子澜喊道:“你先出去,快出去!”

一一零 知晓身份

于子澜看着子叔,眼中惊恐闪过却跃上一抹阴狠,她扑向于轼轩,口中喊道:“哥,你快走,这女人疯了,她要杀了我们。”

说话时,却在于轼轩看不到的角落,用恶毒的眼神剜着子叔,偷偷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水果刀,欲刺向她。

心中的妒忌和惊惧让她心中萌起了一个阴狠的念头。

杀了她。

杀了她。

此时她即使刺死子叔,旁人没有看到,也只以为她自卫杀人。

嘴角微微上弯,确实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尖尖的水果刀正要刺向子叔腹部的刹那,她扬起的手却突然被人抓住。

于子澜惊恐地回头,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一只手紧紧钳握住她的腕关节,扣住于子澜那只握着利刃的手,脸上渐露出狠戾的笑意。

“美人心如蝎,真是丑陋!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待心头的疼痛感隐去,却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讽刺语调,子叔抬头,却是秦观不知什么时候进入了病房。

收到子叔的视线,秦观瞥了眼子叔,勾起嘴角,接着依旧望向惊恐地看着他的于子澜,“没有人可以擅自伤害我看中的玩具,即使是”你“,也不可以。”

站起身,在松开于子澜手的同时,已经有一个男人走上前来,在于子澜手臂上轻轻一拉,只听到“碦”地一声,是骨头断裂的声响。

凄厉的尖叫声骤起,只见于子澜捧着那只本愈伤害子叔的手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子澜!”于轼轩眼见于子澜的手被秦观的手下折断,对这短暂时间内发生的巨变焦急到极点。

于轼轩抬起头,震撼的看着嘴边带笑,懒散自在的男人,认出他是曾在段远希身边出现过的秦观。

“你。。。。。。”

“你该谢我没让你后悔终身!”秦观突然出声,打断于轼轩的话。

垂眸,有些嫌恶地看了眼方才抓握于子澜的手,秦观走到浴室洗过手后才走了出来,看着痛苦满面的于子澜,口吻轻松地说教道:“不要紧张,不过是手臂骨折,算是一个小小的教训,告诉你,做人不能太黑心的道理。”

他的声音像是开着玩笑,脸上却是放肆傲睨的神态。

似是嫌于子澜的尖叫声刺耳,秦观皱起眉,那个男人,立刻抱起躺在地下的于子澜走出病房。

“秦观,你要带她到那里?”

秦观回头,有点轻蔑地看了眼于轼轩,“不要担心,我会带她去处理伤处。”

瞥了眼子叔,秦观又摇头轻讽道:“你的妹妹还真娇弱,可不像某个女人,举刀刺向自己还可以面不改色。”说完话,他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悠闲地踱步离开了病房。

于轼轩撑起拐杖站起来,心绞紧着看着与他冷漠以对的子叔,“你有没有事?”

他推开她,并非单单因为于子澜是他的妹妹,更重要的是他怕子叔会伤到自己,而他也不想看到她因为一时气怒,做了犯罪的事。

于轼轩吃力地弯腰伸手要扶她,子叔冷漠的推开他。

就在那时,于轼轩惊心的发现她绷带脱落的双手,自手腕起狰狞遍布的伤口,焦急的问道:“你怎么受伤了?”

子叔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注视着他,双眸像是冬夜池潭里倒影的寒星,没有一丝温度。

明明有着血缘的两人,面对面站着,却像是两个世界上最遥远的人。

“想知道答案吗?好,让它告诉你!”子叔从包里取出手机,按下打开手机里那个语音文件“礼物”的按钮,几秒的杂音过后,便是清晰的一组对话。

而于轼轩的脸色却因为那组对话而变得苍白失色。

一字一句,清晰地在病房里回荡,犹如尖刀一般刺向他。

她竟然指示人意图轮暴沈,再将沈毁容,她想从此毁了沈的人生。

“是阿,你当然不会相信你心爱的妹妹会做这样的事!”于轼轩的眼神有些迷茫和惊痛,不是为了子澜,却是不敢相信沈竟然遭遇这样的事。他不管想象她被人毫无尊严的凌辱,无助的求助模样。

回过神,他心神俱裂地上前查看子叔的身体,“你有没有事,有没有?”

见子叔要离开,于轼轩扔掉手中的拐杖,伸出双臂,用力地拥住她。

他的气息紊乱,心脏也急剧地跳动着,带着他的痛苦和惊恐,一声声传递到子叔心中。

“对不起,对不起。。。。。。”

子叔闭上眼睛,一个深呼吸,使劲挣脱开身后的男人。

已经没什么必要再带着和他虚以委蛇的面具了,子叔转过身,冷眸注视着他,说道:“你是该说对不起,但已经不是对我,因为我已经不再稀罕。”

从未见过她如此神态的于轼轩,严重时茫然也是惊心,更有一种被她远远而无情推开的伤痛。

“你最该说对不起的人,叫沈芸!”子叔看着他,一字一字慢慢地吐出这个名字,像是凌迟的刀,慢慢地割进皮肉。

“沈芸。。。。。。”于轼轩浑身一颤,眼中的瞳光也急速收缩。

心中某个猜测在不断地放大,一直将他逼到绝望的深渊边界。

“怎么,你连她的名字也记不起来了吗?也难怪,你心中只有于家那个”温婉善良“的”妈“了,是不是啊?哥!”

一声哥将他完全推进无尽的深渊。

于轼轩的脸色苍白如死,失魂一般跌退到了墙边,浑身剧烈地颤抖。

“子。。。。。。叔。。。。。。”

一一一.血缘之痛

自从揭开了所有的真相,子叔仔未去医院。而根据秦观手下的人传来的消息,于子澜也在那日后带着手伤逃回国内。

第二天,于轼轩出院,他的身体未恢复,却坚持让自己的助理办了出院手续,这之后,子叔也再没有得到于轼轩的消息。直到两周后,她接到于轼轩的电话,他告诉她,他要回国了,回国前,希望再和子叔肩上一面。

子叔没有给他答案,直接挂断了电话。

次日,子叔如常到达公司,却见到于轼轩出现在她公司的楼下。

于轼轩的脚还未恢复,根本不能久站,却依旧早早来到她的公司等待。看到子叔出现,他走上前,脚步有些不自然,却依旧坚持着走到子叔面前。

子叔停下脚步,视线从他的脚移至他的脸庞。

不过十几天的时间,于轼轩憔悴了许多,脸颊处也深深凹陷。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看着子叔,他的眼中积聚了浓重的悲哀和痛苦。

这样的于轼轩,是子叔从未见过的。面对他的无法抑制的痛苦,子叔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得意,冷冻的尖锥刺着心骨,生生传递着一种无言的疼痛和悲凉。

凝视他片刻,子叔静静地转身,步履不快不慢地走到公司附近的一个公司。

望着子叔冷漠的背影,于轼轩心中黯然,忍着腿脚的不适,跟上她。

子叔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脸上凝着肃穆,清冷的黑眸也没有丝毫情绪。

“你找我有什么事?”

子叔冷淡的话语传来,酸涩的滋味一直蔓延到于轼轩的胸口,吐也吐不出来,许久,他才轻声说道“我只是想问问你,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他的声音凝涩而沙哑,稳一句话,却仿佛花了他所有的气力和勇气。

子叔侧过脸,嘴角轻轻上弯,带上一抹讥刺的笑,“我好不好?从于家人口中问出来,只会让人觉得讽刺,我过得不好,才是你们期盼的不是吗?于家的人,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这个多余的、让于家丢人现眼的杂碎永远消失在世界上,不要再出现在他们面前吗?”

尖锐的词句,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刺穿于轼轩心,只一霎那间,于轼轩脸上那些忧伤憔悴的暗影全现出来了。

他无法反驳,自知在子叔心中有多少的恨和痛。当年的她在于家确实受了太多的哭太多的委屈,而那样的伤害,又有是、多少是由他亲自加剧?

使劲捏了讥刺拳头,于轼轩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扶着子叔的肩膀。这时和她相识后,他第一次以哥哥的身份靠近她。

“子叔,过去的事,我很抱歉,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偏听偏信和懦弱退却,你也不会受了那么多委屈,不会离开家,在外独自漂泊了那么多年。。。。。。”

“你不用抱歉。”子叔打断他的话,眼睛也不向他。与此同时,她缓慢却无情地移开于轼轩搁在她肩上的那只手,“你该庆幸当初我离开了于间家,若是让我继续生活在那个充满了诡计欺骗黑暗的屋子,恐怕如今我们都该在地狱黎见面了。”

或许不是她先被折磨死,而是如那日一般,她被疯狂的仇恨蒙住双眼。做出谁也无法挽回的悲剧,拉着那些人一齐下地狱。

“于家的记忆。。。。。。真的让你如此痛苦吗?”

“你认为我该留下什么美好的记忆?”子叔微侧首,微笑着说道:“是表里不一的周晚研母女给的?是纵容她们排挤欺辱的爸给的?还是我最亲却一次次让我伤心的哥哥给的?”

悲哀随着子叔隐含讽意的话侵蚀进心里,于轼轩低声道:“子叔,你想报复于家是吗。。。。。。”

子叔没有回答,只是将视线移向于轼轩。

慢慢睁开眼,看着子叔脸上的冷漠和她眼中的决绝,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不要再进行了好吗?”于轼轩悲哀地看着冷漠如冰的子叔,心中有种心疼。她不该是这样的女孩,眼中的仇恨和冷漠仿佛将她隔离了人群,只身孤寂地存在。

仔报复的同时,她也将自己带进了一种痛苦冰冷的深渊。

“子叔,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彌補好不好?我們。。。。。。”于軾軒閉上眼,几乎失力地说道:“无论如何,我们也是血脉相连的至亲。”

子叔奇怪地看着他。“亲人?如果你不说,或许我早已经忘记我人生中,亲人的字该怎么书写了。”嗤笑一声,子叔慢慢提高了声调,眼中的温度也随着话语降至了最低,“我还有亲人吗?有那些弃我如敝履的亲人吗?有那些会在背地里污蔑我的亲人吗?有那些蛇蝎心肠,有找人毁我容强暴我的亲人吗?她们心狠手辣地对付我在乎关心的人,有想让我更痛苦,这样的人是我的亲人吗?我的亲人在我6岁时就已经离开了我,我的亲人是被你所谓的‘父亲’的绝情和背板逼离了家,我的亲人是被你所谓的‘妈妈’用心机和手段逼死的,我的亲人已经不在了不是吗?”

心中的痛已经让于轼轩说不出话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是他们将当年那个可怜无助的小女孩一步步逼近了仇恨的悬崖。

而他,她唯一的亲哥哥,一个本应该照顾呵护她的家人,却帮着外人,狠狠伤了她的心,让她彻底绝望。

“你还记得我离开于家时,说得什么话吗?那时的我没有能力为妈妈讨回一个公道,但是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加倍偿还,我要让你们后悔活在这个世上!你们的弥补只会让我更早得离开这个世界!我已经不是渴望亲人关爱的幼稚小孩了。人生有很多事不堪回首,很多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也无法改变。你尝过失望、伤心绝望的感觉吗?我尝过。”子叔指指自己的头,“都在这里,那么深刻地刻在我的头脑里。那些记忆我忘不了,也不想忘记,很宝贵的一项财富不是吗?”

轻笑一声,子叔继续道:“马上要开始了,我要让于家日后没有一寸一厘的立足之地,让于家失去一切,连生存的能力都没有。”

什么马上要开始,他们心知肚明。

于轼轩摇头,心痛地看着她:“子叔,你不该是这样的。那样的阴暗不适合你。”

子叔看着他,眼中满是讥讽和愤怒,“你的意思是我该对自己的敌人宽恕,甚至要去爱他们是不是?于轼轩,你喜欢,就继续滥用你的慈悲心肠吧,抱歉,我没有哪那么宽大的胸襟。”

慈悲,他没有那样的心,他是最残忍的刑手,亲自将自己同胞妹妹推向痛苦的深渊。

他只是不想看到她被仇恨湮没,失去正常的人生。

于轼轩垂眸,嘴里也是又涩又苦,双手紧握,却始终没有抬头,“子叔,我是真心希望有一天你能忘掉仇恨,能有一个轻松和幸福的人生。”

那样的人生,他已经没有资格去给他,过去的他带给她的只有痛苦和仇恨,那么他会一点一点去补偿的,只要她能不再有仇恨。

一一二.无情秦观

于轼轩离开米兰了,在他和她见过一面的当天。

终于离开了。

揭开了丑陋的事实,沈——一个为了报复于家而虚构存在的女人,也将走出他的世界。

子叔无所谓他是否会将她的身份告诉于邦豪,从她走出于家大门的那天起她就没有在乎过了。

她和于家注定只有一种结局。

收敛了内心狂暴激烈的情绪,她沉默地进行着对卓凡的一切计划一切打击。

只是在这过程中,却不时悲伤地想起十六为她做的牺牲。

她的生活除了忙碌还是忙碌。

但秦观却像是有意挑衅她的忍耐力,总是时不时弄出什么花样,让子叔本就已经超负荷的生活更加没有呼吸的空间。

看他眼中的戏谑,仿佛等待着她向他屈服的一天。

有秦观在的日子总不可能太太平,他行事向来随性,但人们却不知道这随性的背后到底只是为了满足他个人的私欲,亦或是还有别的阴谋心思。

或许,这一切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秦爷,秦门现在表面上风平浪静,但背地里的形势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了,如今又有几个派系的人冒上来。。。”

秦观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懒散地斜倚在沙发上,听着面前的女人关于秦门最新情况的汇报。

“除了以前的那些,又出现了哪些人?”咖啡有些凉,失去了诱惑的香味,将杯子放回桌上,秦观再取过放在冰块中冰镇的酒瓶,往高脚杯中倒了一杯醇香的酒,置于鼻前,轻嗅浓郁的酒香。

“还有百氏的键山、霍帮的霍赢、津帮的。。。”

“都是些小角色。”不耐烦地摆摆手,秦观打断她的话,轻慢地勾笑道:“不过如今看来,秦门里敢于挑战我的人越来越多了,我是不是该给他们一个机会呢?”

狭长的眼睛看着手中透明水晶杯中砖红色的酒液,他一副悠闲的模样,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秦门如今的状况。

女人停顿了一下,问道:“秦爷,您什么时候回总部?”

“适当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慢慢抬头,斜睨了一眼面前那个神似某人的女人,秦观应道,声音听来,有点了无生趣。

女人微微皱眉,劝道:“可是这里始终没有总部安全,而且这次秦爷来米兰,带的人并不多,如今您现在身上带伤,我担心有人趁机会对秦爷不利。”

“去哪,留多久,我自有安排,子一,你太多嘴了!”秦观懒懒慢慢的说道,但略略上升的音调却似乎潜藏了一丝不悦。

女人忙低下头,说道:“对不起,秦爷!”

打量着她清丽的容颜,秦观细长的眸子一挑,突然问道:“你想不想留在我身边?”

女人闻言一颤,呼吸也滞了滞,抬头诧异地看着秦观,对上秦观戏谑的目光,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顿时敛容道:“我。。。不敢。。。”

秦门每年自会训练一批新的保镖,这些保镖分配保护秦门的高层。

子一本是四年前秦观在秦门里亲自挑选的保镖,也是唯一一个一直跟在他身边,没让他中途就扔掉的女人。

但如今秦观则偶尔派她处理一些秦门的事务,外人看来,这女人着实很得秦观的信任才能如此。

秦观留下她,是因为她很好用。身手很好,头脑也不错,但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一些利用的价值。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想到这,秦观嘴角噙上一抹讽刺的笑。

在他所知之中,代代秦家人都很痴情,对于自己的伴侣,至死不渝,无论那个伴侣是否和他们一样能长久地保持着同样的神情。这一点在秦观父亲的身上尤其应证得彻底。

然而所有的基因在秦观的身上全部产生了异变。

他不仅无情,更是绝情。

对自己也是如此的他自然不可能会对一个女人有什么痴情的举动。

曾经之所以会让她留在身边,是因为看到她身上类似子叔的一种气质,所有,她成为了他的工具,想看看她是否可以成为代替子叔的一个女人,可是不过多久,秦观便有些厌倦。她太单一了,对于他兴趣的挽留只能维持几周的时间,到最后也只像一般的女人臣服在他的身下。

因此秦观也只碰过她几次便再无兴趣了。

他对于生理的欲望并不热衷,反而更喜欢追逐一种心灵的刺激,愈能挑战他兴趣的东西,他愈喜欢。

就如沈子叔,总能一次次让他找到新的挑战,她的思想,她的多变,让她即使输了,也会有让人始料未及的意外。

秦观的嘴角一直带着笑,看起来心情似乎十分愉悦的模样,慢慢开口道:“知道我当初挑选你作为我保镖的原因么?”

“子一不知!”

听到外面传来车子机动的声响,秦观笑意渐浓,“想见见那个人吗?”

虽然看起来平静依旧,女人的表情却起了些微变化,沉默片刻,她低声问道:“是和秦爷住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吗?”

秦观轻笑,敛眸时,谁也没有发现他眼中的一抹利光。

回到秦观的住处,走进客厅,子叔就看到秦观闲适地靠坐在暗色的沙发上,而他面前则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纤丽的女人,一头咖啡色的长卷发,穿着一套素色的套装,气质清丽典雅。深邃静谧的眼眸,挺直的鼻子,细薄却有些锐利的嘴唇,总的来说是一个很出众吸引人目光的女人,只是给人的感觉却有些冷漠疏离。

在子叔打量她的同时,那个女人也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清澈的黑眸中带着审视。

子叔和她点点头,礼貌地一笑,女人看到她嘴边的微笑后,敛下眸子,正身面对秦观。

没有错过她虽尽量掩饰却依旧泄露一丝的复杂神情,子叔猜到了些许,或许是秦观的女人。

虽然有些不齿,但事实还是很多男人是追求感官的刺激优于感情的的动物,有生理的需求,就会找女人发泄,更何况是秦观那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男人。对于他那种有洁癖的男人,情况或许会好些,不喜欢混乱的生活,至少会有几个固定的伴侣。

她现在住的地方是秦观的地盘,他要带女人回来是他的事,要带男人回来她也无话可说。

望着大厅中的两人,子叔转开视线,不打算参与进他们的世界。只要不要影响到她,不要让小诺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就可以了。

小诺不管客厅中的两人,径自弯腰换下球鞋。他对秦观总有些不知名的敌意,或许天生就不对头,也或许在这段日子,聪敏的他察觉到秦观对往日里看到他也总是冷冷淡淡不理不睬,不若对段远希那般还有几分亲近。

子叔也不想小诺和秦观有什么交集,拍拍小诺的肩膀,示意上楼去。

“丫头!”才走几步,秦观便叫住了她。

他半眯着眼看着子叔,脸上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朝她抬了抬手。

一一三.心思隐秘

子叔皱皱眉,停下脚步,站在楼梯中央的回旋转弯处看着他。不想和他起冲突,想了想,她摸摸小诺的头,说道:“小诺,你先上楼区做作业,妈咪一会再上去!”

嗯!小诺听话地点点头,换下鞋子,上了楼去,只是离去时,清澈的绿眸冷了些温度地看了秦观一眼。

秦观收到小诺不带什么好感的视线,毫不在意地笑笑。

不过一个小毛孩。

走了过去,子叔先开口问道:“有十六的消息了吗?”

秦观挑眉,若有似无地笑着说道:“还真是每日一问,无趣哪,难道我们之间只能谈那小子吗?”

“除了你我没有其他人可以问了不是吗?”子叔看着他,淡淡说道。

虽然这段时间她另外请了不少征信社去查十六的消息,结果却都无疾而终。对方不是告诉她没有时间空档,就是查了一阵,告诉她他们无能为力,子叔明白,很大的可能是秦观在背地里动了手脚,他不喜欢别人忤逆他,也不喜欢别人背着他做什么动作。

“有消息我自然会告诉你,没有消息,你急也没用!”秦观依旧勾着嘴角笑着,一脸轻慢懒散的态度,让人直想打掉他的微笑。

子叔了解他的心理,他喜欢和她挑衅,喜欢看到自己着急而束手无策的模样。子叔叹口气,像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你叫我过来什么事?”

秦观摇了摇手上的酒杯,“来,尝尝这酒,意大利的雾酒,口感不错!”

叫她过来就为了让她喝酒?

子叔挑挑眉,却也没说什么,接过秦观手中的酒杯,一股浓郁的樱桃香扑鼻而来。

酒杯凑近唇边,尝了一口,酒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子叔注意到她身旁的那个女人呼吸一滞的模样。

尝过一口后,子叔将酒杯放回桌面,看到桌上剩余半杯的咖啡,眉皱了皱,“酒和咖啡一起喝对身体不好!”

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后,子叔才发现秦观有一个习惯,若是连续两日以上不眠不休,他便很喜欢同时喝咖啡和酒。

虽不是很喜秦观,但子叔却还是提醒到。

秦观自然知道,嘴角却因为子叔的那句话而不自觉扬地更高,“你在关心我?”

子叔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自己的身体还是顾好点吧!”

说完,就离开了大厅。

秦观狭长的细眸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神情看着她慢慢通过螺旋的阶梯上了二楼。

而同时,子一也意味深沉地看着子叔离开的方向。

近年来,秦观愈来愈不喜和别人有肢体上的接触,不许比尔随意闯入他私人的空间,而如今,他不仅允许她与他同住一处,还肯让她和他用一个杯子饮酒。

他绝对不喜欢别人干涉自己的生活习惯,如今听到那个女人的话,却没有丝毫不悦的神情。

这一切表明了什么?

脑中思绪万千,秦观淡而懒散的语调随之响起,一点也无和子叔对话时的兴趣和热忱。

“你可以退下了。”

收回视线,看子一一脸深思的模样,秦观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子一没有多言,垂首离开,走到楼梯口时,她不自觉放慢了脚步,朝二楼瞟了一眼,默默走出大门。

待她退下后,从一扇门扉后走出一个消瘦身躯的中年人,恭敬地走到秦观的面前。

“老陆,事情进行地怎么样了?”

“一切都已经安排,如今只等他们出手了。消息在两周前已经传到秦门总部,关口的手下已经有人秘密潜进米兰了,听小六的回报,事情和少爷预料的一模一样,他们预计在近期扳倒少爷。”

“放纵了他们五年多,他们再不动手,我也懒地再和他们周旋下去了。”秦观唇边带着轻笑说着,半眯的眼眸里却放射着危险而嗜血的光芒。

中年人又继续道:“至于总部,关口的人还暂时没有动静,但暗地里霍赢的势力扩张得很快。”

“还眉有到我出手的时候,他们想如何便让他们如何。”

蓄积而发才是真正有心计的人,像霍赢那样的,不过是莽汉一个。

“老陆,让安插在他们各派中的人再多搅搅,搅得越乱越好!”从沙发上起身,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让小六继续注意他们的动向,有情况再告诉我。”

至于这段无聊的时间,他自会好好地找些乐趣。

。。。。。。

漆黑的长夜,静谧而神秘,只有几里远外依稀海浪的潮声以及庄园附近山林间枝桠间相互摩擦的声音。

凌晨两点,子叔走进厨房,倒一杯温开水送服胃药。

从新加坡回来米兰后,她几乎没有一天夜里能睡得安稳,而这段时间,她胃疼的毛病又开始犯了,更让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捂着胃部,嘴边忍不住泻出一丝呻吟。

正在这时,大厅的灯亮起,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子叔模糊地辨认出是秦观和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没有什么好奇心去参与秦观的夜间生活,于是依旧静静地呆在厨房中,等待他们离开大厅。

过了一会,说话声音消失了,客厅的大门也随之关上,发出深沉厚重的声响。

又等了一会,本以为秦观回了卧室,却听到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么晚了还不睡,是在迎接我吗?”

子叔闻言,回头瞥了他一眼,“你我的关系似乎还不到让我为你等门的程度。”

目光透过窗口望向庭院,子叔一个纤长侧身影正好往庄园大门的方向走了出去,最后消失在黑暗中。

“这么晚了,不让你的。。。朋友留下吗?”

顿了顿,子叔想了个比较礼貌的词汇说了出来。

秦观淡淡瞟了窗外一眼,不屑道:“她没有那个资格留下来!”

“这里这么偏僻,这么晚了你就让她一个人离开吗?”

“有人在外面等着。”秦观漫不经心地答道,视线一转,落到子叔身上。嘴角轻勾,秦观微微俯下俊脸贴至子叔的耳畔,修长的手指慢慢滑过子叔略显冰凉的颊面,低声笑道:“这么注意她,吃醋了?”

“秦大少。”子叔侧头闪开他的触碰,看着他面不改色地问道,“你说,变态的人会不会比较早死?”

秦观挑挑眉。

“。。。或许。”他似笑非笑,依然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

子叔无语,胃又是一阵痉挛地抽痛,子叔不再打理秦观,摊开手,正要将手心中的药丸倒进嘴里。

秦观却突然抓住她的手,皱眉问道:“你吃什么药?”

“胃药和安眠药!”子叔轻描淡写地回答。

“安眠药?”秦观的语气顿时凌厉,挥手一拍将子叔的药丸打掉。

一一三.动心征兆?

子叔低头看着在地上滚动黄黄白白的药丸,消失在餐桌底下,叹了一口气。

秦观总是做出出人意料的举动,如今不过是打掉她的药,她也不会太过惊讶了。

从衣兜里取出药瓶,从里面倒出几粒黄色的药丸,陡然间,却见秦观浑身散发出窒息的暴戾和煞气。

他伸手夺过她手中的药瓶,说也未说,打开窗户,远远地掷到了外面。

“喂!”子叔捂着隐隐作痛的胃部,“你做什么扔了我的药?”

“睡不着还有其他方法,用不着吃安眠药。”阴冷的话语从秦观的口中传出。

不知道秦观为何在听到她吃安眠药时有如此大的反应,奈何胃实在疼痛难耐,也没力气去探知什么,子叔叹道:“那不是安眠药,是我的胃药!”

秦观不语,侧头看了她一眼。子叔摊开手,让他辨认手中剩余的几片药片。

见秦观没再动作,子叔便端起杯子和水吞下这仅存的胃药。

“你一直吃安眠药助眠?”淡淡的话语从身边传来。

“不是,只是这段日子晚上一直睡不着。”冲洗好杯子,再看了眼秦观,他的情绪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眼中依旧残留着先前暴戾的余波。

“我不是说我会负责帮你找到那小子,你还担心什么?不相信我么?”秦观半眯眼眸,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说道。

“不是不相信你。”子叔敛下眼眸,扇羽似的睫毛在眼下落下淡淡的阴影,“只是有些怨恨自己,我一直想,要是当初我能再谨慎一点,很多事就不用连累到身边的人,也不会让十六因为我而失去了踪迹。”

柔和的光影,映照着她细致的容颜,坚毅中却显出一些哀伤。

秦观注视她良久,突然说道:“你其实是一个很好摸清的女人,如果你的对手要对付你,很容易。”

子叔回过神来,她缓缓侧首,睇向他那张永远深藏着算计和诱惑的俊颜,“怎么?秦大少又想到什么点子要来对付我了吗?”

秦观轻笑,用手掬起她的长发,在鼻间轻轻嗅了嗅,然后俯在她耳边若情人一般暧昧地低语道:“如今你的一生都是我的,我还要对付你干吗?”

果真是秦观,情绪转换之间也如此迅速。

子叔后退一步,发丝从秦观的手中滑出,拉开距离。

秦观直起身,看向窗外,眸子里复杂得看不到底,“只是一个人有了弱点,他就注定有失败的一天,而他的弱点越多越明显,表明他失败的那一天就越来越近了。”

子叔拧眉。

秦观转过头,眸中满是意味深长的眼神,“你在意的人就是你致命的危险!而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有弱点存在。”

子叔透过他的眼镜,望进他的眸底,仿佛能察觉那里一片的冰冷,子叔摇摇头,移开目光,平和地说道:“那是你的看法,弱点对你而言是致命的,但是你所谓的弱点对很多人来说却是温暖的,正因为有那些弱点的存在,人们才要让自己更强,用更大的力量守护住那些温暖和幸福,即使最后会失败,但一生能因为拥有那样的弱点而感到完整,我觉得也值得了。”

子叔轻轻说道,窗外幽静淡柔的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温和了两人之间的气氛。

静谧的夜里,他更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上那种超乎年龄地成熟与沉静,还有一股平和地温暖慢慢地传递了过来。

“十六已经找到了?”

安静地空气中,秦观缓缓吐出一句话。

子叔猛地转头,伸手拉住他的衣服,欢喜和激动一下子盈进漆黑的眸中,“什么时候?”

“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

那就是十六贝绑离开没多久就贝找到了?既然当时就找到,为什么不马上带他回来?

“那他现在呢?为什么不带他回来?”

想到也许可能的情况,他是受伤,或是出了意外,已经。。。子叔突然之间有些害怕听到秦观的答案。

看子叔眼中为十六而出现的万般的情绪,秦观只觉得有些刺眼。

侧过头,秦观语意不明地说道:“他很安全,只是他自己不想回来。”

听到这个答案,子叔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至少他已经脱险。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秦观挑眉,“你不是很想见他吗?他不回来,为什么你 还能笑得出来?”

“他会回来的!”子叔微笑着说道。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子叔肯定他有天一定会再出现在她面前,“而且他本来就是自由的,我不为他作任何决定,因为不管他未来的选择是什么,是继续留下,还是离开,他永远都是我的家人,只要家人幸福,什么都好!”

家人么?

秦观微微有些失神。

看着秦观,子叔诚恳地道谢道:“秦观,谢谢你!”

“哦?”秦观勾唇有些恶意地笑道:“谢我什么?谢我隐瞒你找到人的事?还是谢我逼你签了终身的契约给我?”

子叔对他如今的调侃也只是投之一笑,“一码归一码,就那些事,你在我心中的印象依旧是恶劣的,不过对于你出手帮助寻找十六,我自然要道谢。”

看着她的笑容,秦观的嘴角,掠过他也未察觉的微笑。

只是自己也不明白方才为什么会愿意将十六的事吐露。

是因为看到她的憔悴吗?

突然有一个词窜进他的脑海。

怜惜?

秦观嗤笑。

这两个字他认得,却绝对不会 出现在他的字典里。

细长的眼瞥了她一下,看她因为得知十六脱险而安心喜悦的模样,一种复杂的感觉在脑中冲击。

看她为难,他只会开心,看她失败,他只会嘲笑,可是他不喜欢看她因为别人而伤神忧愁。

不喜欢看到她病痛中苍白虚弱的模样。

因为不想她那么早死,让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玩具又消失了。

他的理由,仅此而已。

他不会对任何人怜惜。。。

敛下脸上的笑意,秦观一语未发转身离开。

他用背影,结束了两人间的对话。

方才踏进卧室的门,手机铃声响起。

安静地听对方汇报完,秦观淡淡说道:“等他下了飞机,把他带到这里来!”

顿了一下,又吩咐到:“明天把那份文件交到沈子叔手里。”

挂断电话,秦观深沉的目光注视着走道尽头子叔卧室的方向,带着一些冰冷一些无情。

但更多的是,无解的复杂。

他,绝对不会对任何人心软怜惜,绝对不会。

一一四.幸福时刻

有了十六的消息,知晓他如今已经脱离险境,仿佛压在心口的一块巨石已被卸下。心已按,躺在床上,子叔闭眼安神,人也渐渐进入睡眠。

睡到一半,意识正混沌之时,她隐约感觉到卧室中有人。

朦胧地睁开眼,幽微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昏暗的光线之下,子叔看到门边的墙上映着一个疏淡的人影,挺拔修长的身躯,辨不出模样,却能察觉他胶着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是谁?

子叔低呼一声,骤然惊醒,忙伸手打开床头灯,却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眼哞顿时潮湿,不能自己。

一个此时此刻,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男人。

是叶许廷。

他提着一个简易的行李,一身风仆沉沉,满面疲倦地看着她,温和清澈的眼底满是怜惜和心疼。

静静地将行李放下,叶许廷走了过来,坐在床边,什么话也没说,低下身,将哽咽住的子叔轻轻揽进怀里。

一手置于她的后背,轻轻拍抚着,另一只手则从她的后脑缓缓移到她脸旁,长指轻抚着她的面颊,动作轻微却含着满满的温柔。

“我来了。”温醇的嗓音带着他的温暖传递给子叔。

这些日子子叔与他联系,虽然表面掩饰得很好,但他依然能察觉到她情绪有些不稳。

他知道子叔总是挂念他的身体,不想他太过劳累,所以即使有事发生,她也定是自己独自扛着,那样的倔强怕是到老也改不了。叶许廷不在意子叔有事瞒着他,他只是有些担心。

心中始终放心不下,于是他私下申请了来往欧洲的短期签证,定了机票赶来。

到了米兰,正是凌晨,他本想等到天明再去子叔的公司找她,没想到甫下飞机,便遇到秦观身边的人。

也许廷认得他是秦观身边的管事老陆。

老陆告诉他,秦观已经知道他来米兰的事,派了车子来接他,说子叔人现在就在秦观的住处。

在来的路上,老陆遵照秦观的吩咐将子叔回米兰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叶许廷。

叶许廷听得又恨又心疼又胆颤。听到于子澜原本想对子叔做的事,再听老陆描述子叔被秦观救出来狼狈的模样时,他的手几乎拿不稳轻轻的行李。他恨那个于子澜蛇蝎心肠,如此对她。也心疼她竟然一直瞒着他,自己承担所有的事。

心中的惊惶和担忧直到双手实实在在地抱住子叔的那一刻,才稍稍减轻。垂眸凝视着她,叶许廷有些沉重地说道:“你这傻丫头,为什么发生了那样的事都不告诉我?总说自己在米兰很好,我却不知道在分离的第一天,你差点就发生了意外。”

听着叶许廷有些颤抖有些责备的语气,子叔的心却柔软温暖起来。

“许廷,我想你!”子叔低低地说道,伸手用力环住他,将脸埋在他的怀中,感觉着他的身体散发出来的让她安心的温暖和熟悉的气息。见到他,才知道自己心中是真的思念。

一句话说出了她的心意,也安抚了叶许廷所有的情绪。他轻叹一口气,低头,轻轻吻上她的发顶。

“所以我来了。”叶许廷轻声说道,话语中带着让人心痛的温柔和怜惜,掩藏不了他满心倾泄的情意。

枕在叶许廷的怀里,子叔将头依偎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静静地在他温柔的包围中睡去。

。。。。。。

“十六已经找到,你的精神看起来也好多了!”

“是啊!感觉一块大石头从心口移开,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带着微微的笑意,子叔转头看着身旁的一对父子。

慢慢走向庄园附近的那片树林,段远希穿着一身舒适的便服,嘴角也挂着笑,与她并排而行,而他的背上则背着一个微微蹙眉的小少年。

傍晚时分,三人便一起出来散步,走到一半,段远希突然背起小诺,说从未履行过父亲的职责,那么就从现在开始。

小诺起先有些抗拒的模样,但看到子叔嘴边的笑容,最后还是没有反对安静地趴在段远希的背上。

但从来没有享受过父爱的小诺,对于段远希表现出来的疼爱有些别扭的模样,在他背上始终僵直着身子,脸上的表情也很是不自然。

心中有些好笑却也有些温馨,子叔指着不远处的空地说道;“我们到前面的那棵树下休息一下吧!”

夕阳刚落西山,林间幽静而又迷人,天空依旧是明亮的蔚蓝色,只有西边夕阳落山的位置染成淡淡的金黄色,那些郁绿苍翠的树叶,也仿佛在边缘勾勒了一框金线。

找了一处干净的草皮坐下,小诺从段远希身上跳下来,脸上微微泛红,和子叔说了声,“妈咪,我去那边看看。”便跑了开去。

控制不住唇边的一抹笑意,子叔微微笑道:“好,别走太远。”

“恩!”远远的传来小诺的回答。

身子后倚,靠在粗壮的树干上,子叔一边留意着小诺的举动,美好的心情像缓缓流淌的溪水流过她的胸膛。

“这小子,这么容易害羞!”段远希看了眼小诺跑去的方向,摇头笑道。回头看着子叔,她也微微笑着,看起来愉快而充满生气。

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她如此愉悦的笑容了,看到她开心,段远希的心情也好上了几分。

在子叔身旁坐下,一阵风过,将子叔的长发吹起。

段远希闭上眼,汲取风中她身上熟悉的幽淡的馨香。

“啊。。。”子叔移动一下身子,头皮被扯了一下,子叔低呼一声,才发现是自己的长发和段远希衣服扣子缠在了一起。

“怎么了?”段远希以为子叔出了什么事,正要起身,却又扯到子叔的头发,子叔身子一偏,倒进段远希的怀中。

段远希忙扶住她的身子。

“你等等,我的头发缠住你了!”摸了下扯痛的头皮,子叔低头,抓住发尾,绕着他的扣子解开发结处。

而此时的段远希抱着心中所爱女人的身体,却已神移意迷。

他低下头,将唇轻轻凑近她的发顶,似在吻,却又隔着一段距离,没让她觉察。

他并不是要趁机吃豆腐,只是心随意动,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

子叔在努力解着缠住衣扣的长发,而他只希望能缠一辈子。

“好了!”终于将发丝从扣子理了出来,子叔抬起头来,两人因为靠得太近,她一不小心撞上了他的脸颊。

柔软而微甜。

短暂相触,随之分离。

一一五.新章

小诺起先有些抗拒的模样,但看到子叔嘴边的笑容,最后还是没有反对安静地趴在段远希的背上。

但从来没有享受过父爱的小诺,对于段远希表现出来的疼爱有些别扭的模样,在他背上始终僵直着身子,脸上的表情也很是不自然。

心中有些好笑却也有些温馨,子叔指着不远处的空地说道;“我们到前面的那棵树下休息一下吧!”

夕阳刚落西山,林间幽静而又迷人,天空依旧是明亮的蔚蓝色,只有西边夕阳落山的位置染成淡淡的金黄色,那些郁绿苍翠的树叶,也仿佛在边缘勾勒了一框金线。

找了一处干净的草皮坐下,小诺从段远希身上跳下来,脸上微微泛红,和子叔说了声,“妈咪,我去那边看看。”便跑了开去。

控制不住唇边的一抹笑意,子叔微微笑道:“好,别走太远。”

“恩!”远远的传来小诺的回答。

身子后倚,靠在粗壮的树干上,子叔一边留意着小诺的举动,美好的心情像缓缓流淌的溪水流过她的胸膛。

“这小子,这么容易害羞!”段远希看了眼小诺跑去的方向,摇头笑道。回头看着子叔,她也微微笑着,看起来愉快而充满生气。

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她如此愉悦的笑容了,看到她开心,段远希的心情也好上了几分。

在子叔身旁坐下,一阵风过,将子叔的长发吹起。

段远希闭上眼,汲取风中她身上熟悉的幽淡的馨香。

“啊。。。”子叔移动一下身子,头皮被扯了一下,子叔低呼一声,才发现是自己的长发和段远希衣服扣子缠在了一起。

“怎么了?”段远希以为子叔出了什么事,正要起身,却又扯到子叔的头发,子叔身子一偏,倒进段远希的怀中。

段远希忙扶住她的身子。

“你等等,我的头发缠住你了!”摸了下扯痛的头皮,子叔低头,抓住发尾,绕着他的扣子解开发结处。

而此时的段远希抱着心中所爱女人的身体,却已神移意迷。

他低下头,将唇轻轻凑近她的发顶,似在吻,却又隔着一段距离,没让她觉察。

他并不是要趁机吃豆腐,只是心随意动,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

子叔在努力解着缠住衣扣的长发,而他只希望能缠一辈子。

“好了!”终于将发丝从扣子理了出来,子叔抬起头来,两人因为靠得太近,她一不小心撞上了他的脸颊。

柔软而微甜。

短暂相触,随之分离。

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游荡在空气中。

子叔的唇温温软软,刹那的碰触,却如电一般传递到他全身四肢,一阵酥麻的感觉。

脑中还在不停萦绕着子叔唇间那干净清新的味道,段远希心一跳,俊颜薄红,面皮也微热起来。

子叔看他白皙的俊脸上返着红潮,想着他曾经游遍花丛,如今却因为不小心的碰触而露出羞涩的神情,不觉笑出声拉,本来有些暧昧的气氛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仿佛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幼稚,段远希忙清清喉咙问道:“阿廷还没醒吗?”

“没有,他今天早上才闭眼,再让他多睡一会。吃晚饭的时候我再去叫他。”脑中回想着他依旧清瘦的身子,子叔的眼中带着一丝怜惜地说道:“他的身体不好,连续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难免有些疲倦。”

“从那么远赶过来,可见他是真的担心你!”

“恩。”子叔轻轻应了声。

想到清晨清醒时,她还是保持着入睡的姿势躺在叶许廷怀里,而他却一夜无眠,那么珍惜地看着她。

段远希深深凝视着子叔,看她脸上每一道柔和的线条,感觉胸口微微刺痛。

如果他当初能好好把握她,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是他陪伴在她身边,那如今的情形应该又不一样了吧。

他微微撇开脸,低语“你会恨我当初对你的无情吗?”

“恩?”子叔转头看向段远希,看他脸上深凝的沉重,假意思考了一下,故意严肃地说道:“那时候你的确是让我彻底死了心。”

看段远希的脸色顿变,子叔忍不住笑道:“开玩笑的。其实那时的你对我做的,根本造不了多大的伤害,就算真要追究,顶多只能算事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更何况你愿意在关系破裂时给我一笔高额分手费,还留给我一套房子,你所做的对我已经时仁至义尽了。”

段远希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情,却又很快地掩藏住“孩子。。。小诺就是那时有地吗?”

“是啊,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时,却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将视线移向不远处,独自坐在一棵树下,却不时看向自己地小少年,子叔眼中满时慈爱与满足,“小诺时我的重生,在我最孤独失意的时候,身边有他陪伴我度过,心中想着我还有移个至亲的亲人,一个永远不会背弃我的亲人,我就有了坚持的勇气。”

段远希看着子叔手上已经拆线的伤口,眼中满溢着怜惜,不自觉伸手,却又担心会弄疼她而不敢碰触,“听你那么说,我更恨当初的自己,如果那时我能给你多一些温暖,你在后来也不至于会受那么多苦!”

奢靡的生活环境养成她当初放荡不羁、游戏人间的性子,段家的人也只教会他用金钱买一场放纵的游戏,久了他也就习惯了那样的生活。

人常常拥有的越多就越忘记了该珍惜的东西。他一生下来就时富足的,拥有了很多别人需要努力才能得到的东西,就连爱情,也因为他优于他人的外部条件而得来容易不知珍惜。

和子叔最初得相识几乎已经遗忘了,脑中只有淡淡得印象,只记得一个瘦小得女孩,给人一种恨特别得感觉,眼中流露得和其他女人不同得绝望和孤独。

就时因为那样特别得眼神才让他选择和她来一段感情得游戏。

他再无印象。

就是因此他和她断了一段本有得缘分。

子叔摇摇头,注视段远希得双眸,清楚地看到他眼中地悔恨,开口说道:“当初的我们都是不成熟的人,你只当我时你那么多女人中的一个,而我也只把你当成痛苦的避难所。两个完全没有感情接触的人,你又怎么给我温暖?以你当时的性格,追求新鲜,追求无爱的欢娱,自幼养成的习性,哪里死一朝一夕能改的。无论历史倒转多少次,我们之间的结局依旧还会是以‘分手费’散场的。所以,不要再因为过去的事后悔介怀了。”

子叔沉静温和的目光让段远希的心怦怦直跳。

“当初是我不懂得珍惜。”懂得珍惜的时候,却已经有些迟了。

段远希低下头,似有深意地说道:“所以失去了最重要地东西。只不知道,我是否还有把握的机会。”

子叔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失去了曾经得一切,但至少你现在得到了打拼一片属于你自己的天地,而不是只做一个二世祖的资格,除此之外,你还得到了我们这群家人,不是吗?”

怔仲了下,他的薄唇缓缓上扬,形成美丽的弧度,水波漾漾的蓝眸凝望着她。

天色渐暗,三人准备回去。

一六一.出乎意料的‘礼物’(vip)

“子叔!”叶许廷正从浴室中出来,却见子叔整个人靠在墙壁,身子慢慢地滑了下去。

她的脸上是死一般的绝望。

叶许廷几步上前,抱住子叔瘫倒的身子,与此同时,他的目光正好落在子叔手中的文件上,一时间大惊失色。

“死了。。。”浑身冰冷,子叔无意识地喃喃说道。

这叫她如何相信,一个从脆弱的毫无抵抗力的小婴儿,成长到如今清秀乖巧的小少年,一个她从甫出生便细心呵护,用心窝捂着长大的孩子不是她的骨肉。

而她亲生的孩子早已经死了。

死在八年前的兴安医院,死在刚出生的那一天。

最残忍的,是她连抱也没有抱过他,死在她的面前,她却不知道那就是她的孩子。

像是最残忍的玩笑生生撕开一个血腥的真实,这样的真实让她难以承受。

门外,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小诺和段远希已经冲完了澡走向子叔的卧室,段远希还揉着小诺的头,一边揉一边开他的玩笑,“真是的,和爹地洗澡还害羞,你有什么害怕爹地看到?”

小诺不理,只是臭着脸对着他。

两人走进卧室,看到子叔的异样,心一跳,忙冲到她的身边。

“妈咪!”小诺抓住子叔冰冷的手,焦急的呼唤道,“妈咪怎么了?”

“叔儿怎么了?”段远希也焦急地询问,在几分钟前她还是好好的,怎么一眨眼的时间,就变成了这样。

心焦如焚,转头要问叶许廷,却见他盯着手中的几张纸,一脸震惊中带着心痛的神色。

猜想那个就是让子叔失常的原因,段远希焦急地一把抢过,看到上面的内容后,神色一变。

怒火陡然腾进蓝眸,他猛地起身,拿着手中的文件,像闪电一样冲出门去。

“妈咪,妈咪你醒醒,妈咪。。。”看子叔惨白如雪的脸色,和眼中流露的痛苦,小诺一时之间有种子叔即将远离的错觉,心慌地两只小手紧紧抓住她。

叶许廷已然回神,心痛地看着惊恐失措的小诺,安慰道:“小诺乖,不要担心,你妈咪不会有事的。”

一声声遥远而熟悉的叫唤将子叔的神志慢慢拉回现实。子叔狠狠咬住下唇,让自己清醒过来。

“妈咪,妈咪。”小诺的声音在耳边越来越清晰。

子叔的心剧烈的震了一下。

慢慢睁开眼,望进了那腾着雾气的翡翠绿眸中。

眼前的小诺仿佛一下子经历了八年的岁月。

记忆中那个只能咿咿呀呀说话,小小软软躺在她怀中笑的小婴儿,那个粉雕玉琢,常常做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却是最贴心乖巧的小娃娃。

到如今这个俊秀懂事,让她欣慰心疼永远舍不得的小少年。

细致俊秀的面容带着灵透的聪慧,温软的眼睫毛像是柔柔的细刷,刷尽她心中的隐晦,两汪碧翠的眼眸也像是幽深宁静的湖泊总能漂淡她的忧愁。

这是她的孩子。

很长的时间,子叔一言不发,两手紧紧地抓住叶许廷温暖的手掌,悲伤地看着小诺,许久后,才有些沙哑地呼唤道:“诺诺。。。。。。”

小诺屏住呼吸,心中感到恐惧和不知所措,直到子叔清醒,轻声地叫出他的名字时,小诺一下子松懈下来,整个人扑进子叔的怀中,哽咽的说道:“妈咪,你刚才怎么了,一动也不动,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很害怕。妈咪。。。你一定不要有事,你一定要好好地陪着小诺!”

沙哑的童音带着恐惧一声声传来,颈项中温热的液体慢慢融化了她心中因为得知真相而凝结的寒冰。

身后,依偎着叶许廷的怀抱,叶许廷一定也知道了,他带着万分地怜爱轻轻安抚着她的后背。

子叔的心从混乱中慢慢平息下来。

子叔低头,亲亲小诺的面颊,将小诺柔软的身体紧紧抱进怀中。

。。。。。。

已是黑夜沉沉,白日里还晴朗温暖的天气突然阴冷下来,墨黑的天幕似乎也被厚重的浓云遮蔽,不见一点星辰。

一辆黑色的轿车驶进了庭院,在通往大屋的石径处停下。司机先行下车,随即小跑着绕到车后座打开车门,秦观从车里走下来。

“秦观。”一声饱含怒气的声音传进耳中,秦观停步,懒洋洋地睇向声源处。

在大厅里等待了一晚,心中的怒气已然膨胀到了极至。段远希来回不停地踱步,焦躁而愤怒,想着傍晚时子叔脸上那受到极度打击的模样,他的心仿佛撕裂一般的疼。他不会傻到不知是谁给了子叔那个该死的文件。

除了他,还会是谁能找到这么详尽的资料,除了他,还有谁会那样无故得伤害子叔。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终于,听到庭院中传来车子引擎的声音,段远希脚步不停地冲出门去。

“这些东西是你给叔儿的?”像一阵狂怒的飓风冲到秦观面前,扬起手中的文件,段远希喘着粗气怒瞪着秦观。

秦观挑挑眉,无声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段远希死死地盯着他,愤怒得青筋微露,双手紧紧的握拳。“为什么要告诉她?你明知道小诺对子叔的重要,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告诉她,让这件事暴光对你有什么好处,伤害叔儿对你又有什么好处?让她痛苦你很开心吗?”

“真相如此。”秦观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情。

“去他妈狗屁的真相。”段远希怒火攻心,口不择言地骂道,“我只知道这个真相对叔儿来说有多残忍。”

反观段远希逐渐升腾的怒气,秦观悠闲许多,细长的黑眸瞥过二楼那间透出亮光的屋子,他毫不在意地笑笑,沿着碎石慢慢地向大屋走去。

段远希跨步拦住他的去路,伸手揪住秦观的衣领,咬牙切齿地低吼道:“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怎们可以这么残忍?”

秦观抬起一只手,拉下段远希紧到似乎要掐死他的手,脸上的表情也不气恼,只是垂眸弹了弹被揪得褶皱的衣服,淡淡说道:“对她残忍不残忍与我无关。我只知道,最近生活平静了这么久,该找些乐趣了。”

秦观懒懒地说道,话语中的每一字都是冷血无情。他本来就是一个无心的人不是吗?他不会怜惜任何人,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他永远不会。

“微露满足你自己的私欲,你就这么戏弄她吗?”

“私欲?”懒懒地看了眼段远希,秦观嗤笑道:“你一早就知道那小子不是你的孩子,却不告诉她,这其中难道没有你自己的私心?”

段远希抿着薄唇,冷冷地看着秦观。

是,他一早就知道了。

一六二诡异的想法(vip)

从十六告诉他,子叔说小诺是他的儿子的时候开始。

虽然段家人眸色相异,但沈诺他绝对不是段远希的孩子,因为段家的异色眼眸属于隔代遗传。

段镇隆的眼镜是绿色而段远希这一代都是蓝色。十六同样是段家的孩子,但因为他是段远希的小叔叔,长了段远希一辈,因此他的眸色是纯色的黑。所以,如果小诺是段远希的孩子,那么他绝对不可能会是翡翠绿的眸色!

十六也知道,他也知道九年前兴安医院曾经发生过婴儿枪击案,如果当时子叔没有告诉他小诺是段远希的孩子,或许十六也猜不到她的孩子或许早已经不在了。

自从知道了这个事实,他和十六拼命掩藏着残忍的真相,就是知道知道这个事实后,子叔会受到什么样的打击,会承受怎样的伤痛。他们小心翼翼地掩藏着,段远希也在子叔面前承认小诺是他孩子的事情,本以为可以一直隐瞒下去,那个人凭什么冷血得让人毫无防备地揭开?生生在子叔心口花开一个血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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