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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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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愣了愣,叶许廷再问,“如果得不到呢?”

秦观眼中是凌厉而邪魅的眼神,语气却是懒懒,“得不到?得不到我就亲手毁掉。”

平淡的口吻,却让人感觉到一股汹涌压迫而来、让人心惊嗜血的掠夺与毁灭,叶许廷突然觉得自己不该提起这个话题,咳了声,转移话题问道:“远希呢?这几日他忙些什么,总也见不到他的人影。”

“他?”秦观轻笑一声,“这段时间欲求不满,又该是在哪家夜店徘徊,猎捕新鲜的猎物了。”

四十二.情丝意绵

对于叶许廷来说,在拥有子叔的日子里,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他的生活中都充斥着无边的幸福。

对于段远希来说,在看着叶许廷和子叔甜蜜而温情的生活后,他的心中除了有为朋友得到幸福的祝福外,还多了一份朦胧的羡慕和渴望。他出入夜店的次数日渐频繁,身边女伴更换的频率也高得惊人,情事进行地疯狂,却似乎也是越来越不满意。

而秦观,他依旧如常,只在一旁慵懒地享受着新加坡惬意而闲适的生活,只是那双隐带危险的狭长眼眸,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别人永远看不透的复杂神情。

......

这日,子叔正在清洗夜宵过后的碗碟,一个修长的身影走到她身后,伸出双臂温柔地环住她的腰身,将子叔轻轻地揽在自己身前。

温热的气息倾吐在她优美的颈项,子叔怕痒的侧了些身子,脸上盈满了笑意转过头去,对上叶许廷温柔缱绻的眼眸,笑道:“许廷,我正在洗碗呢。”

近在咫尺的红唇丰润水盈,叶许廷的心似柔情细水流过,情不自禁低头含住了那两瓣香甜,大掌也温柔地牵过子叔的双手将它们包裹在手心,细细摩挲,却发现子叔沁凉的手心,因为被水泡过,那原本细腻的肌肤微微起了皱,四唇分离,他心疼地说道:“子叔,我家有佣人,这些琐事不用你来做的。”

子叔嘴边笑意不减,摇头道:“你没发现我自从来到你家后,整个人懒惰了许多,你什么事都舍不得我做,难不成要把我养成只会吃和睡的懒猪?”

叶许廷轻笑,一边亲吻着子叔光洁的额头,一边说道:“那是我的愿望,和我在一起,你只要享受便好,就算真的变成一只小懒猪,那也是世界上最美、我最爱的小懒猪。”

子叔用手肘轻轻顶了顶叶许廷的胸膛,笑道:“什么时候学地这么油嘴滑舌了?这样的你我还真担心,少不了又要骗几个美女进家门了。”

“甜言蜜语我只对你说。”叶许廷取过一旁的毛巾,轻轻将子叔的双手拭干,便牵着她向外走去,说道:“走,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子叔笑了起来,眼睛闪闪发亮。

在以前,叶许廷便也常常会给她一些惊喜,而在他们两人正式在一起后,叶许廷更是竭尽所能地宠她爱她,即使是躺在病床上,却依旧三天两人计划着给她的惊喜。

叶许廷回头,俊逸的脸庞上带着神秘的微笑,看着子叔好奇而有些期待的目光,他也感觉到一股幸福,低声笑道:“等等你就知道了。”

小岛的夜晚幽静迷人,却不是萧条而寂寞的,在市区中心的繁华街上,依旧有许多惬意消遣的人们。

叶许廷将车停下后,拉着子叔走进了一家酒吧。

那是一个看似新开的酒吧,墙上悬挂着一幅幅唯美主义的画像,内厅精致而典雅,十几米长的吧台,里面有三个微笑的调酒师有条不紊地为客人服务着。中央还有一个小舞台,上面放置着一架钢琴。

酒吧里流淌着悠扬而轻柔的的音乐,处处弥漫着古典雅静的意境,像一所温馨浪漫的小屋,让人在都市的喧嚣中感受到一份沉着与静谧,而酒吧里的客人或是惬意的喝酒,或是几人低语浅笑,气氛很好。

看到子叔脸上满意的表情,叶许廷轻轻握着子叔的手,脸上的笑容是能让人心融化的温柔,他把子叔的手置在自己的心口,轻声说道:“子叔,这个酒吧,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以后,你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娘了。”

子叔惊讶地抬头,“这家酒吧是你的?”

叶许廷眼中含着笑意,摇摇头,“是我开的,但是这是你的,酒吧的所署人是你的名字。子叔,在我心中,我们是不分彼此的,我拥有的,也是你所有的。”

子叔轻轻环住叶许廷的腰,倚在他宽阔的胸前,问道:“那你留在这,国内的那家酒吧怎么办?”

轻轻抚着子叔柔顺的长发,叶许廷温柔地说道:“我托付给一个朋友照看,我说过,你在哪,我就在哪!”

抬头看了看,叶许廷便带着子叔走到吧台,对吧台里的调酒师点点头,让他让出位子。

对坐在吧台前的子叔一笑,叶许廷手下便开始熟练地动作起来,英俊的外貌,优雅迷人的气质,娴熟的动作姿势,吸引住了酒吧里的客人,当然也包括了子叔。

叶许廷一眨不眨地看着子叔,眼中璀璨的笑意宛若繁星,片刻,他摇匀了摇酒壶,将里头的酒经着吧叉匙缓缓倒入置于杯垫上的香甜酒杯里, 最后夹了片柠檬片于杯口,移到了子叔的面前。

杯中的酒色彩清淡柔和,随着晃动微微荡漾,在灯光下流转着七色的异彩。

叶许廷走出了吧台,坐在子叔的身边,说道“子叔,这是我专门为你调制的,也是我人生第一次调制的酒,摇壶的手法还向小茂学了好久,不知道这酒调得成不成功,你尝尝味道!”

子叔笑着,执起杯放在嘴边轻轻一啜,闭上眼,静静品味这滋味。

酒不烈,有淡淡的甜,淡淡的涩,入口却是回味无穷的香,清透的滋味留在齿颊间也是久久不散。香醇的酒顺着咽喉入腹,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暖流包围,静静地仿佛有轻风拂过心田。

叶许廷神情有些期待而紧张地看着子叔,就像是个在等待老师评论的学生,见子叔闭着眼沉吟不语,想是自己做得失败了,蹙起了眉,有些失望地说道:“不好喝?我尝尝。”

他伸手到子叔面前,正要举杯,子叔睁开了眼,笑意满满地看着叶许廷,说道:“酒很好喝,香甜醇美,我很喜欢。”

“真的?”

叶许廷依旧有些怀疑,想亲自尝尝,子叔止住了他的动作,“你别喝,身体才刚好,怎么能喝酒?而且你的酒量又不好,喝醉了,直接躺倒,我可没力气扶你回去。”

说来,也是好笑,一个酒吧的老板酒量却是差的惊人。他曾经在子叔家喝了一杯红酒,没过多久,便倒在子叔的沙发上睡得不醒人事,不过叶许廷虽然酒量差,酒品却是很好,喝醉了,便是安静地睡,倒也可爱。

放下酒杯,叶许廷看着子叔轻轻一笑,柔声道:“好,听老婆的。”

老婆?

红晕慢慢地升上了她的侧颊,子叔低下头继续品酒,嘴边是噙不住的笑意。

耳边传来轻柔的笑,温柔的指尖随之轻轻从她唇上划过,拭去凝露唇角的晶莹。

子叔抬头向叶许廷望去,却见叶许廷的俊容慢慢靠近,他伸手抚上子叔的姣容,感触着她脸上细致的肌肤,那轻扬的薄唇慢慢俯下吻住了她,湿润温存的舌滑入子叔的口中时,勾缠吸吮。

许久,叶许廷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声音微微嘶哑地说道:“不喝酒,我也可以品尝酒味,真的很香很甜。”

耳边萦绕着酒吧里轻柔悠扬的曲调,身边守护着的是宠她爱她的男人。

被人关心的滋味是温暖的,被人宠爱的滋味是甜蜜的,子叔享受着她此生未有过的幸福。她就像一个初尝情爱的少女,心中有期待,有憧憬。心中只想与他携手相伴,直到来生。

......

悠扬的铃声响起,打断了两人间静谧温情的气氛,子叔拿出手机看到来显,是安平。

“喂,安平。”子叔带着笑意地开口。

“死女人,我不打电话给你,你是不是都忘记我啦,真是,找到了一个好男人,就扔了你的好姐妹了?”

听着安平幽怨的口气,子叔失笑,看了眼身边的叶许廷,说道:“哪敢,忘记谁也不敢忘记你安大小姐啊,只怕倒时被你逮到,用上十大酷刑,那是生生世世都记得你了,岂不可怕。”

电话那头传来安平私下里招牌的笑声。

子叔摇摇头,笑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哦,是佟逸闲啦,他让我问你,那家公司的秋季服装设计你还打算参加吗?”

“逸闲?”子叔一拍额头,这阵子忙着照顾叶许廷的事,她倒是忘记了当时答应佟逸闲的事情。而佟逸闲自从她搬到叶许廷家后,也便很少与她联络,因此那事也便给耽搁下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叶许廷也转过头,看向子叔,子叔对他一笑,继续对安平说道:“嗯,我要参加,你帮我转告他,说等我后天回学校,会和他再商量一下具体的事宜。”

“你还要参加啊?可是那个叶大少家里不是很有钱吗?我还以为你以后连学校也不来了,就在家舒舒服服当少奶奶。”

子叔笑了笑,说道:“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就帮我把话转告给逸闲吧。”

“好,不过......”安平迟疑了下,还是说道,“你没来学校的这段时间,这家伙变了好多,脸上也没笑容了,整天阴着脸,跟个幽魂似的,可把学校的一帮花痴给心疼的,听说有人想乘机黏上他,被他生生给吓回来了。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爱他的人他不爱,他爱的人不爱他,真是麻烦。小叔,你来学校后,还是想想该怎么办,这家伙好象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人啊。”

子叔静默片刻,说道:“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以后,叶许廷握着子叔的手,轻声说道:“子叔,你即便以后不工作,我也能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的。从去年开始,你便没再用我给你那张卡,不仅如此,我还发现我户头里每月都有人定期汇进一笔钱。是你对不对?”

子叔含笑点点头,叶许廷轻轻叹了口气,轻轻地将子叔揽进自己的胸膛,“唉,我知道你的性格,你不想欠人的情,所以自己找了工作赚钱还我,我也不阻止,可是现在和以前不同了,你已经是我的女人,用不着和我那么生分,我不想你再那么辛苦自己。子叔,你该是让人捧在手心,窝在心里疼的人的。”

子叔被叶许廷的一番话染得心又柔又暖,她嘴角泛着一丝笑容,说道:“许廷,能被你爱着,真的是很幸福很幸福的一件事情。不过,”隐下了脸上的笑容,子叔继续开口,“如今我去工作,不是和你生分了,我还有其他的原因。”

抬起头来,子叔认真地注视着叶许廷,眼中却是坚毅而傲然的神情,“许廷,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读现在这门专业吗?是因为于家。我一直没有忘记三年前对于家人发下的誓言,我说过,要让他们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我要让他们尝尝失败绝望的滋味,我要将他们从天堂拉下地狱。许廷,我一直没有忘记。”

看着子叔眼中迸发的冷意,叶许廷心疼地安抚着她挺直僵硬的后背,子叔慢慢平静下来,接着说道:“于氏企业是一家在同行业中颇有分量的服装公司,要打击,要扳倒,却是不容易。我必须在服装界闯出一番自己的天地,让自己更加强大,更有势力,到那时,我才有筹码可以去和于家对抗,才能完成我许下的誓言。”

叶许廷静静地看着子叔,眼前的她让他想起了三年前在于家看到的那个决然充满了仇恨悲伤的女孩,叶许廷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好吧,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子叔,我会帮你的。”

子叔的心被一股暖流轻轻地环绕,她轻声笑了笑,摇摇头,看着叶许廷漆黑的眼眸说道:“不用了,你能为我说出这句话,已经足够了,我不想把你拉进这个复仇的旋涡,而且我要以我自己的能力去讨这笔债,让他们尝尝自己种下的恶果。”

眼前的女人,永远坚强而独立,让他心疼,也让他佩服,更让他爱得沉沦不知归处。

夜已深,叶许廷招来酒吧的经理交代了几句后,便带着子叔回家。

叶许廷才将车停进车库,口袋里的手机铃便响起,是一个陌生的的电话号码。区号也是新加坡的。

按下通话键,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嘈杂刺耳的音乐,同时,还有霍米气愤惊慌的呼喊声,“廷,救我。”

四十三.平地风波

“霍米?”叶许廷疑惑地唤了声,转过头看了眼子叔,子叔也微微蹙起了秀眉。

电话那头,似乎是霍米在与人拉拉扯扯争执着,因此声音听来也是断断续续,她大骂道:“你们这群猪,给我放手,再不放手我叫警察了。”

“你叫啊,是你先动手打了我们兄弟的,即使条子来了,也是这个说法。”

霍米惊呼着,大喊道:“廷,你快来啊。”

叶许廷没想到过了这么久,霍米竟然还没回去。毕竟是熟识的人,知道她遇到危险,即使心中对她也无多好感,叶许廷却终究不能不理不救,皱起眉,问道:“你在哪?”

“情翘。”话才说完,电话便断了线,也不知那情况如何,叶许廷有些担心。

情翘是个鱼龙混杂的夜店,里面多是一些无所事事的小混混们在消遣娱乐,这霍米怎么会跑到那里去。

叶许廷沉吟片刻,转过身对子叔说道:“子叔,我去看看情况,马上回来。”

“嗯。”心中虽有些怪异的感觉,但看似情况紧急,子叔没有阻拦叶许廷,她点点头,问道:“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叶许廷摇摇头,俯过身,轻轻吻了下子叔的额头,说道:“不用,那里比较复杂,你还是别去得好,我会尽快回来的。”

子叔解下安全带,下了车,站在车窗前叮嘱他道:“你自己也小心些。”

叶许廷点点头,给了子叔一个安心的笑容便驱车离开了。

... ...

当叶许廷赶到“情翘”时,正巧看到一身暴露装扮的霍米被一群带着痞气的年轻人包围在中间推推搡搡。身形有些狼狈,她却依旧昂着头,脸上一副高傲的神情,而周围的一群人则兴味浓浓地看着热闹起着哄,却是没有人上前规劝。

叶许廷呼出一口气,向霍米的方向走去。

与这艳俗氛围不同的高贵气质让他在这昏暗的环境中也份外引人注目,周围看戏的人们好奇地看着他走进霍米的包围圈,不由自主的让出一条道来。

霍米一眼便看到了他,使劲推开身前的人,跑到他身旁,动作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委屈地叫了声:“廷,他们欺负我。”

叶许廷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拂下霍米紧挽着他的手,然后抬起头向看似这帮小混混领头的,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男人看去,微笑地说道:“对不起,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黑衣男人嘴里嚼着口香糖,吊儿郎当地打量着叶许廷,把玩着手上的匕首,挑衅地说道:“这妞是你的女人?”

周围和他一伙的人也折叠着手中的匕首,发出刺耳的金属声,叶许廷神色不变,彬彬有礼地说道:“她是我的朋友,平时被大家惯坏了,如果今天有得罪了各位兄弟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见谅,不要和她太计较。大家和气生财,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别把事情闹大了,引来警察就不好了。”

看了眼站在叶许廷身边昂着下颚,一副高傲模样的霍米,男人嗤笑一声,指了指自己身边一个捂着额头伤口的小混混说道:“今晚这事的理可是在我们手上,我兄弟不过是见这女人穿得骚包,还以为她是卖的,过来请她喝酒,稍稍开了几个小玩笑,就被她拿着酒瓶敲爆了头,这女人不但不道歉,竟然还如此嚣张。”

“哼哼。”男人冷笑一声,举着一瓶酒在霍米的面前晃了晃,“现在我给你两条路,一条是喝了这瓶酒,给我兄弟道声歉,再在身上随便划上一刀,就放你离开。另一条,哼,就是你得让我周围这帮兄弟手中的刀子都见见红。”

眼中带着不屑,霍米讥讽道:“你们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本小姐给你们道歉?”

一语刚落,周围包围的混混们皆向他们逼近了一步。

叶许廷拉住霍米,止住她的话,对那个捂着额头伤口的男人客气地说道:“这件事是我朋友不对,我代她向你们道歉。”

说话间,叶许廷接过男人手中的那瓶红酒,招来侍应生,倒了杯一饮而尽,微笑道:“这杯酒我替她喝了,算是给你们赔个不是,另外,”叶许廷取出皮夹子,将里面的总额近一万的新币交给男人,说道:“作为补偿,今晚各位在情翘的消费就由我包了,这些钱,就算是给这位兄弟的医疗费。”

男人吐了嘴里的口香糖,接过钱,在手心拍了拍,对这金额还算满意。对围在周围的小混混抬了抬下巴,让他们散了去,最后走到霍米的面前,恶狠狠地说道:“贱女人,算你走运,找来个还算识相的人帮你了事,这次就算了,你以后再敢惹我兄弟,可不是喝杯酒给点钱就放过的了。”

等那伙人扬长而去后,叶许廷放下了脸,抓着霍米的手臂向外走去,走出乌烟瘴气“情翘”后,叶许廷扶着墙壁微微摇摇头,挥去那阵阵的晕眩感,正色说道:“霍小姐,你怎么还没回去?”

霍米整了整自己那短到不能再短的小背心,却是让自己那傲人的胸部更加暴露,毫不在意地说道:“呵,你还知道关心我吗?你现在不是和你心爱的女人如胶似漆。又何必管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现在在哪里做什么?”

叶许廷呼出一口气,说道:“霍小姐,我以为那天我们已经把话说清楚了,我对你真的没有意思的,你还想怎样?一定要在新加坡出了事,你才安心,才肯回去?”

霍米看着身形渐渐站不稳的叶许廷,眼中流转着带着莫名的异彩,低声笑道:“我说了我的要求,你就会答应我?那好,反正如今你和那女人的事也已成了定局,我没办法改变,但要我就这样地离开新加坡。我心里也不甘愿,这样吧,我要你和我过一夜,过了这一夜,我就乖乖回去。”

只觉得自己的头脑越来越晕,叶许廷疲倦地说道:“霍小姐,你是个成年人了,说话怎么还这么幼稚?”

摊了摊手,霍米无所谓地说道:“所以我都说了,你满足不了我,又何必问。”

对这无理取闹地霍米只觉头疼和无奈,叶许廷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什么都别说了,叫辆的士,我送你回去。”

“好啊!”一声应下,没有拒绝。霍米在叶许廷身后,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奇异的笑容。

... ...

夜已深,叶许廷依旧未归。子叔有些担心,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叶许廷的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之后才被接起,耳畔,却传出了几声销魂媚骨的呻吟。

“嗯... ...廷,你好棒... ...啊啊... ...就是那里,再深一点,嗯... ...”

电话那头,没有人的应答,只有断断续续的呻吟萦绕低回在耳。

那个声音虽然因为欲望而有些变调,但子叔却不会不记得,是霍米?

他们... ...

一股空茫的凉意自脊背升起,握紧了拳头,子叔合上了机盖,蹙眉,复杂地盯着手机看了许久。尽管心中已是惊涛骇浪波澜汹涌,她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细细思量。

叶许廷的为人,子叔是相信的,他一心一意待她,自然不会如此轻易地背叛她,可是以霍米对叶许廷的纠缠,也难预料她会对叶许廷做出什么事来。

她打给叶许廷的电话为什么是霍米接的?

而霍米方才毫不掩饰的放荡呻吟,是想向她表示什么?

炫耀还是挑衅?

子叔扬起了头,唇边溢出一丝冷笑,眼睛里带着深深的讥讽。

她还真是小瞧了霍米对于得到叶许廷的决心。

可是,这女人以为她子叔的男人是好抢的吗?

幽黑的眼睛恢复了往日的清明澄静,没有片刻的迟疑,子叔走到书房,打开叶许廷的手提电脑,利用手机定位系统查找到了他如今所在的位置。

通过获得的地址,子叔提起挎包坐车来到了郊区的一幢别墅。

别墅的门是虚掩着的,似乎已经意料到子叔的到来而特意未关似的。

深夜的郊区,万籁俱寂,空气中没有一丝凉风,躁热得紧,让人的心中也多了几分烦闷。

子叔深呼吸一口气,推开铁门,直上二楼的卧室。

从楼梯开始,便四处随意散落着衣裤,这其中,也有今日叶许廷身上所穿的衬衫、长裤。

拾了起来,上面除了叶许廷身上的气味,还有浓浓的酒味和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若有所思地抬眼,冷冷地看着那虚掩房门的卧房,子叔脚步未顿,直至门前,一把推开。

屋子里弥漫着迷离而催人情欲的芳香,昏暗而暧昧的灯光下,那张奢华瑰丽的大床上,赤裸交缠着两副身躯,正是叶许廷和霍米。

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见到这一幕时,心中依旧难免有些难抑暗火。

她的目光停留在不着寸缕的叶许廷身上,他一脸倦怠地俯卧在床,纹丝不动,已是沉沉入睡,但结实伟岸的身躯上满满点点是被shǔn xī出的青紫淤红,似在暗示来人,此前在这张床上正进行着怎样激烈的情事。

目光移向霍米,她整个人亲密地贴在叶许廷的身旁,毫不遮掩地展示自己傲人的曲线,她一边用自己赤裸的胸部摩挲着叶许廷的身体,来回地轻蹭。一边伸出那只描着丹蔻,莹白如玉的手,滑过叶许廷笔直的背脊,停留在他的臀部,暧昧地画着圈圈。而视线,则是望向子叔站立的门口,眼中是挑衅而骄傲的神情。

脸上显露着餍足的笑意,霍米语调慵懒地说道:“你来啦,可真迟呢。”

四十四.明箭暗战

屋子里浓郁的香气弥散,隐隐挑动人的情欲,让人感觉有些口干舌燥,身体里的欲望也似喷薄欲出。

香气的熏染,更显得屋中景象的糜烂。

子叔不答,却也不气不恼,只是抬目注视着霍米,那双沉静的眼睛深湛莫测,如剑一般明利,似要透过霍米的外在剖析到她的内心。

霍米昂着下颚,眼神高傲而充满挑衅,子叔静立姚然,似一支雪峰上的寒莲,眼神澄静剔透,清泠泠的,仿佛凝结着一层寒露。

不知对视了多久,霍米终被子叔看得不自觉生出了心虚。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娇笑一声,慢慢地从叶许廷身上移开,抽过一旁的丝绸睡裙慵懒地穿上。

要让她看得也已让她看了,想刺激她的也刺激到了,只等再看这女人气恼失望的表情了。

霍米心中如是所想,但两个女人第一轮气势上的对决,终是以她的退败告终。

神态自然,子叔举步走上前去,在叶许廷身边停下。

近看俯卧于床的叶许廷,子叔发现他全身的肌肉僵硬地有如一块石头,即使已经陷入了深沉的睡眠,身体却如临大敌一般绷的极紧。

他的额头沁满了汗水,薄唇紧抿,牙关紧绷,下唇也已被咬出了一道血痕,的确是一脸倦怠,却非是情欲后的模样,更像是,强制压抑着什么似的。

看来,叶许廷怕是不仅仅醉倒了那么简单。

见子叔并未如她原先所预想的那样气极欲狂,霍米脸上得意的面具也渐渐出现了龟裂。

抖了抖手中的衣服,子叔开始弯下身去,替叶许廷穿上,似乎一眼也未瞧到旁边的霍米似的。

终于忍不住了,霍米语调尖锐地说道:“看到廷背叛了你,你心中一定很失望生气吧?”

子叔没有看他,继续不急不缓地帮叶许廷穿上衣服,直到霍米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才微微抬头,对她嫣然一笑,却隐约带着一抹讥笑,悠声道:“看着已经被按到坫板上的鱼,却发现自己竟然无从下手,你心中一定很郁闷吧?”

替叶许廷着衣,子叔纤手触及到他胯间那沉睡着而毫无反应的男性时,叶许廷蹙起了眉头,薄唇中痛苦地逸出一声呻吟,身子更加僵硬,但那处却依旧一丁点动情的兆头也没。

见这模样,叶许廷很可能是强行抑制住自己,才没让霍米那女人得逞。

可即使没被得逞,也算是被摸过,亲过,一时间,子叔的心里也说不出是啥滋味,握了握拳头,却终是压下心中的暗火。

“你是什么意思?”霍米的眼神闪了闪,假作不知。

“听不懂吗?”嘴边含讽,子叔淡淡笑了声,“好吧,算我高估了霍小姐的智商了,那我说的浅显一点吧,你说许廷背叛我?是哪里背叛了?是他的心?还是他的身体?”

“许廷的心,你永远得不到,而他的身体......”子叔低笑,继续开口,清泠如水的明目却也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今晚,霍小姐苦心设计了一场戏,可惜啊,是不是只能一个人很辛苦地演独脚戏?”

霍米的呼吸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愤恼。尽管那神情转瞬即逝,却被子叔敏锐地捕捉到,子叔轻笑,接着一字字,坚定地说道:“你小看了许廷的自制力,不是他喜欢的女人,他根本不会对她动情,你在他身上留下的吻痕并不能代表什么,而实际上,你也根本没有和他发生关系。”

使劲撑起了昏睡的叶许廷,子叔转头,神情傲然地对一脸气恼的霍米说道“你想制造我们之间的误会,也该掂量掂量自己有几分份量。”

话说完,没再理睬霍米,子叔微有些艰难地撑着叶许廷一步步下了楼去。

而霍米,也未拦截她,站在楼梯口,眼神恶毒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片刻,她走回卧室,拨通了一个电话,嘟起了嘴,语调微有些委屈地说道:“事情失败了。”

“哦?”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笑,接着一个慵懒而磁性的声音传来,“倒没想到,这个丫头这么沉得住气,只不知她能坚持多久。”

霍米撇了撇嘴,心中依旧有些不甘愿,“那接下来还要我做什么?”

“不用了。明天你就起程离开新加坡,回霍帮。”

“不要嘛。”一听要让她回去,霍米急了起来,却不敢明着拒绝,只能撒娇地说道:“让我留在新加坡,有什么事我还可以帮你啊。”

“我说出的话,没有商量的余地。”电话那头的男人懒懒地说道,语调中却有让人不可抗拒的威慑力。

“是。”霍米即便有诸多不情愿,却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能挂了电话,乖乖收拾自己的行李去了。

... ...

曙光东方隐现,一家普通的旅店里,是一夜未归的两人。

躺在床上的叶许廷眉宇轻皱,睫毛轻轻动了动,沉于黑暗混沌的意识渐渐苏醒了过来。

头痛欲裂,他无力地抬手,捶了捶自己的头。

隐隐约约的馥香萦绕鼻间,接着,一沁冰凉的毛巾轻轻地敷在了他的额头上,让他尚有些迷混的意识刹时清晰。

是谁?

昨夜的记忆似电影一般在他脑中回放。

想起来了,昨夜在送霍米回到她家后,他强忍着睡意,坐上了的士,告诉司机叶家的位置后,整个人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他的酒量虽是不好,却也不至于失了警惕在外昏睡。

隐约中,他似乎还察觉到一双陌生的手脱了他的衣裤,将他扶到了床上,然后... ...

是一个女人在他身上亲吻,试图挑起他的欲望,虽是意识昏沉,但他依旧能够自制,只是想到除了子叔之外的女人在他身上抚摩亲吻,陡然一阵恶寒泛上心头。

“滚。”叶许廷扔下额头上降温的毛巾,喝道。

沙哑无力的嗓音,其中却有浓浓的怒意。

“醒了。”悦耳清泠的熟悉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

是子叔。

震惊地张开眼,正见到子叔捡起地上的毛巾放到一旁,重新取了条新的走进了浴室。

叶许廷猛然坐起身,头又是一阵晕眩,他用力撑起发软的上身,感觉自己的四肢沉沉,环顾了一下四周,是个陌生的地方。

子叔从浴室走了出来,见到他眼里的疑惑,开口道:“这是叶家附近的一个旅馆,昨天太迟,怕吵醒他们,就带你先在这住一夜了。”

“昨天......”叶许廷皱眉,抬手揉揉太阳穴,低下头去,却正好从开敞的领口看到自己袒露的胸膛,登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那青紫而刺眼的吻痕,密密麻麻分布在全身上下。

子叔,见到了?

叶许廷抬起头,脸色霜寒地看向她,想向她解释,却有些底气不足,“子叔,我......昨天我没有。”

子叔坐在床边,把叶许廷重新按倒,将换过的湿毛巾敷在他的额头,神情淡淡地说了声,“我知道。”

她知道?

怕子叔误会,叶许廷抓住子叔沁凉的手,神情有些焦急地解释道:“子叔,昨天我去情翘,只是去帮霍米解围。送她回家后,我便想赶回来,只是没想到,在夜店里喝下的那杯酒里竟然是被下了药了。可是,子叔,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和任何女人发生关系。”

提到霍米,他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已带上了少有强烈的怒气。

叶许廷不是笨蛋,清醒后,他便想通了一切。一切不过都是霍米对他下的一个套,利用他对朋友的关心和不忍,将他骗进了陷阱。

“我知道!”看了眼愤然的叶许廷,子叔应了声,她的语气平静温和,脸上似乎也没有丝毫的怒气。

可是,就是这样才让叶许廷的心中忐忑更甚,甚至还有一些的失落。

半晌,他才语气沉沉地问道,“子叔,你不生气吗?”

子叔挑了挑眉,用听不出情绪的语调问道:“怎么?你是希望我愤怒地控诉你的背叛?还是一脸失望地告诉你,我要和你分手?”

“不是。”叶许廷急道,他忙坐起身,也顾不得脑中强烈的晕眩感,紧紧抓着子叔的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眼前的叶许廷一身狼狈,神情慌乱,哪里还有一点翩翩君子的模样,子叔淡淡笑了,她拍拍叶许廷的手背,轻声说道:“许廷,我都知道,我不生气,是因为我相信你,也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

子叔清泠的目光认真地注视着叶许廷黑如幽潭的双眸,开口道:“每个人都不是完美无缺的,你有你的缺点,而我亦有。许廷,我曾告诉你,你最吸引人的,是你的豁达,你的温柔,还有你对朋友的义无返顾。但是,你的缺点,却也是这个,你对每个人都太好了,会让人产生错觉,也会让人利用你的这点,去攻击你,打乱你的生活。”

叶许廷沉默了,子叔是一个心思通透的人,她所说的,一针见血。

昨日,他误入霍米的圈套,也正是如此。因为他的温柔,让霍米依旧对他抱有幻想,因为他的心软,才让霍米有机可趁。

子叔笑了笑,继续开口说道:“我也有很多的缺点......”

叶许廷轻轻拥住子叔,“不,你在我心中是最完美的女人。“

子叔摇摇头,“有,我有的,我冲动,我偏激,对于爱,我的心眼是很小的,我不能容许别人觊觎我的男人,容不的我的爱情出现丝毫的杂质。但我也知道,一段感情,需要两个人的细心呵护,需要含辛茹苦的培养,需要包容,要是因为一点误会和挫折便随便轻易的放弃,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接受,不要去爱。”

细细思索着子叔的话,叶许廷沉默了许久,片刻,他牵着她的柔荑。轻声说道:“子叔,谢谢你的包容和坚持,也请你相信我,我会慢慢改变自己的。”

他知道自己的性格的缺点,也知道要保护子叔他必须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

一切,都是为了子叔,他心爱的女人。

东方,朝霞绯红,晨雾氤氲。这一间小小的旅店萦回着清晨的宁静与温馨。

而此时,也有一个男人,慵懒地躺在一张宽大舒适的沙发上,透过窗子,遥望着西方。

优雅地合上手机盖,男人嘴角微勾,却是一抹令人寻味深思的笑容。

四十五.酷哥小诺

人生的道路总有些曲折阻碍,只看行走的人,如何看待。

是与偕行的人一同度过这难关,或是就此放弃这条未知的途径,另辟新道。

子叔不是个容易放弃坚持的女人,她不会轻易选择她的未来,但若是做出了决定,选择了道路,她定然会尽她所能坚持到底。

对于三年前她离开于家时做出的决定如此。

对于她与叶许廷的感情,也是如此。

... ...

因为是周末,叶家也有管家会替小诺准备好早餐,因此子叔便也没有心急地回去。直到叶许廷醉酒的症状好些后,她才与叶许廷离开旅店。

回到叶家,走到大厅外,他们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几人的交谈声。

是段远希和一个女人的声音。

段远希虽然风流,却从不会把女人带回家,更何况现在他还是借住在叶许廷家里,只是此时时间还早,会是谁到访叶家?

踏进大厅的大门,便见到一个背对着他们,身姿窈窕的女人身影。她的对面,是段远希微有些懒散地倚靠在沙发上,姿态随意却很优雅。

见叶许廷和子叔进门,他勾起嘴角,带着揶揄的意味笑了笑,接着视线继续转向他对面的那个女人,语气平淡地说道:“宋亭,你该知道,我从来不用回收的物品,女人,也一样。”

原来是宋亭,那个小女孩的妈妈。

这是子叔第二次见到她,心中又想起了她们在医院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段远希曾说过若段紫由是他的孩子,那么他便会将她带回段家,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子叔无意去了解段远希的私事,因此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解决了没有。

“呵呵。”宋亭轻笑两声,笑声中却带着浓浓的苦涩,“我早就知道,不该再奢望你的爱,是我太傻,心中依旧对你抱有幻想。自从上次在医院分手后,你就再没来找我,我想,你应该已经拿到dna的报告了吧!是,由由她不是你的孩子。在我来新加坡前,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小心流掉了,我努力想保住他,保住我们之间最后一点联系,却还是失败了。由由是我后来和别的男人生的,但我却让她姓段,呵呵,我还幻想着,她是我们两人的血脉,是我错了!我错得离谱,错到再见你,还是不自觉爱上你,还想回到你身边。可我却忘记了,你段远希,永远是一个无情的男人!”

坐在沙发上的宋亭慢慢站起身,提起手提袋,侧过身子,站在门口的子叔看到她眼角噙着一点晶莹,却依旧强自微笑,“我要搬家了,也许今后我们再也不会见面。走之前,我想告诉你,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段远希,你游戏人生,终有一天,你也会尝到爱而不得的滋味的。”

段远希耸耸肩膀,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说道:“爱而不得?女人世界上多的是,一个得不到就换一个,有什么大不了的?”

令人生厌的语调,子叔心中的不悦油然而生。

似乎感觉到了子叔的厌鄙,段远希勾人含情的桃花眼移向子叔,对她眨了眨。

一阵恶寒。

宋亭摇摇头,却不再开口,转身离开。眼一抬,见到站在门口的子叔和叶许廷,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片刻,又恢复正常,她对他们轻轻点了点头。

看着叶许廷像珍视宝贝一般轻轻揽着子叔的模样,宋亭眼中流露出淡淡的羡慕,她走到子叔面前,说道:“沈小姐,你比我幸运,找到了一个能真心待你的好男人,我要走了,谢谢你上次救了我女儿,你是个好人,我祝福你们。”

子叔静静看着眼前这个脸上依旧带着些许悲伤的女人,心中泛起了淡淡的怜惜与同情。

对那个情场浪荡,不知伤了多少女人心的段远希,心中的厌恶感便又多加了一分。

没再逗留,宋亭向外走了几步,环顾四周,叫了声:“由由?”

佣人上前说道:“由由小姐应该是在后面的花园里和小少爷一起玩。”

“花园?”

子叔走上前,对她笑笑,说道:“我去帮你叫她吧!“

叶家的花园。

一个小男孩,穿着一条米色的短裤和一件白色的棉质小背心,蹲在草地上,胖呼呼、白藕似的小手臂一动一动,却是在挖一个小坑。

小男孩正是小诺,只是此时的他,心情却有些郁闷。

一早起来不见妈咪,跑到花园里自己玩,却被身旁的这个讨厌鬼给缠上了,一直唧唧喳喳个不停。

“小诺,对不起,那天是由由不好,由由好害怕才会抓着小诺的。小诺,你要怎么样才肯重新和由由说话嘛!”

由由重复不停地道歉,可小诺可爱的小脸蛋上依旧是面无表情,他似乎没有听那由由在说什么似的,专注地盯着面前的草地,小小的手上拿着一个小铁楸在一下一下认真地铲着土,挖坑。

由由在他周围跑来绕去,可小诺就像是没有看到这个人似的,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

由由急了,从身后的书包里挖出一大堆的香草饼干递到小诺面前,献宝似地说道:“小诺,小诺,你不是最喜欢香草饼干吗?我让妈咪买了好多给我,全部给你好不好?”

小诺的手顿了顿,片刻又继续开挖,他才不要害了妈咪受伤的人的东西。

妈咪是他最宝贝的人。

妈咪告诉他,男孩子要保护女孩子,所以那天当他们被人抓到工厂里,他听到那几个大人说要段紫由的性命时,他才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拉着由由跑走躲起来,可是后面妈咪竟然差点因为她死掉,一想起来,小诺就害怕不已。

他再也不要保护什么女孩子了,以后他保护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妈咪。

见他始终不搭话,由由的脸垮了下去,想了想,又从书包里又挖出一个用油纸包的东西,讨好道:“那,这个葱油饼好好吃哦,我吃了一口,舍不得吃,就留下来给你,你吃。”

葱油饼香香的气味飘散而来,倒是真的让人口水泛滥,可小诺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只是这回,那糯软的声音终于响起,却是没有什么音调,冷冷硬硬地说道:“拿走,我不吃别人的口水。”

四十六.重情难忘

由由实在没办法了,挫败地蹲在小诺身边,时间长了,颇有些无聊,便转过头来,看小诺。

小诺真的是幼稚园里最漂亮的一个小男生了,所有的小女孩都迷他,都以能和他交上朋友而自豪,由由自然也不想被他讨厌,可是自从上回的那次事件后,小诺再也没和她说过话,见到她,一张小脸也是摆得臭臭的。

一边看着小诺,心中一边在想着让小诺再和自己说话的办法,但看着看着,又不自觉看呆了。

粉玉雕凿一般的五官,吹弹可破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竟有些梦幻而朦胧。

似蝴蝶双翼一般的长睫半垂着,遮住了那两湾世间最纯粹净澈的绿潭。

带着婴儿肥的腮帮子粉嘟嘟,水灵灵,没有一丝暇丝,看起来好像一个刚出笼的寿桃包子,而那水润晶莹的小嘴,也似一个淡粉色的果冻,煞是可爱。

不知道咬下去是什么感觉。

由由有些心动,头便凑了过去,趁小诺没有防备,一口咬下。

在由由张嘴要咬到小诺粉润的唇瓣时,他及时侧身,却依旧是被由由咬到了白嫩的脸蛋。

但也才一口,由由两边的脸颊便被一双带泥的小胖手重重地拍了上去。那双会让人沉溺其中,幽幽绿潭一般的漂亮眼睛正很不开心地瞪着她,由由愣了愣,接着整个人被一推,摔坐在了地上。

小诺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皱起漂亮的眉毛,生气地说道:“除了妈咪,不许别人碰诺诺。”

由由看着眼前这个冷着小脸蛋的小诺,一时傻掉了。

“诺诺。”远远地从花园口传来子叔的叫唤。

听到子叔的声音,小诺霍然地站了起来,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低头,对由由口气凶凶地说道,“起来啦,还有,你等会不许和我妈咪告状。”

子叔走进了花园,小诺扔了手中的小铁楸,跑到子叔的身边。看了看自己土呼呼的小手,又跑到一旁的洗手池洗了干净。

“妈咪,早上去哪里了,诺诺都找不到妈咪。”重新跑到子叔面前,诺诺可爱的小脸上也恢复了生气。

揉揉小诺柔软的头发,眼底溢出宠溺的笑意,子叔答道:“妈咪有事出去了!”

看向站在一旁微有些呆楞住的段紫由,子叔向她招招手。

小女孩上前,嘴儿甜甜地喊道:“公主姐姐好。”

和初见时一般的活泼,想来已经从那次绑架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子叔摸摸她的头,看到她脸颊上两个明显的小泥手印,却是干干净净的两只手,子叔向小诺看去,小诺咧开小嘴,冲子叔甜甜地笑着,一副无辜、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表情。

这孩子,小小年纪竟然开始学秦观腹黑。

子叔从袋里取出纸巾帮她把脸擦了干净,说道:“由由,你妈妈在客厅里等你。”

“哦!”段紫由应了声,不舍地看了眼小诺,挥挥手,说道,“小诺,我走了。明天学校见。”

说完,也未等子叔,便自己一个人一路跑回了客厅。

见讨厌鬼走了,小诺便大胆地撒娇。

一点也没方才冷冷酷酷的样子。

“妈咪。”小诺软软地喊了声,胖呼呼的小手也向子叔张开。

子叔自然而然地将他抱起,正要发问,小诺已经先她一步有了动作,他揉揉自己被由由咬了一口的脸颊,嘟起粉嫩的小嘴,委屈地说道:“妈咪,由由咬了诺诺,诺诺脸脸疼疼。”

子叔侧目,正看到那白玉一般无暇的脸蛋上赫赫然一圈小巧的牙印。

子叔失笑,一手揉揉他被咬的脸颊,一边笑道:“诺诺的脸蛋像块白白嫩嫩的小豆腐,连妈咪都想咬一口。”

话才说完,小诺便将小脸蛋凑到子叔嘴边,很是开心地说道:“妈咪咬,小诺诺的脸脸只给妈咪咬。”

这小家伙。

近看下,只见小诺脸颊上娇嫩的皮肤似乎有被咬破的模样,隐隐现出了一点点血丝,子叔有点心疼,轻轻吹了吹,问道:“疼不疼?”

“妈咪吹吹就不疼了。”小诺糯软的声音甜甜地回答,漂亮的眼睛也笑成一弯月牙,又长又翘的睫毛一扇一扇,像是要把人的心都给扇柔了。

他环着子叔的脖颈,小脸凑上前去,亲亲子叔的脸颊,接着软软地躺在子叔的怀里,有点期待地小声问道:“妈咪,叶叔叔不躺床上了,那妈咪这两天能不能陪陪小诺诺?”

往常,只要是周末,不管多忙,子叔都会带小诺出去郊游或是在家煮一顿大餐给他吃,但这段日子因为照顾叶许廷,倒是很久没带小诺出去玩了。

懂事的小诺,也没有吵着子叔,周末也只是乖乖地呆在家里,想到这子叔心中不免有些心疼愧疚。

她亲亲小诺的额头,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妈咪这段时间冷落诺诺了。那今天,妈咪带小诺诺出去玩好不好?或者,诺诺要吃大餐?”

怀中的宝贝嘶地一声吸了吸口水,抬起头,翡翠绿的眼睛莹莹亮,他眨眨眼睛,很是期待地说道:“那小诺诺想吃妈咪做的大餐。”

“好!”子叔笑着说道,“那妈咪等会就出去采购,然后做小诺诺最喜欢的菜。”

“耶,小诺诺最爱妈咪了。”小诺举手欢呼,嘟起粉润的红唇在子叔的唇上响响地啵了一个。

回到大厅,宋亭和段紫由已经离开。

段远希坐在沙发上有些无聊地翻看着报纸。

秦观也起来了,正从楼上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下楼来。

似乎是刚起床,因此他的身上仅着一身黑色的蚕丝睡袍,没有戴眼镜,浑身不自觉散发着逼人的强势,即使衣裳不整也难掩其傲然之气。

看到子叔,秦观黑夜浓墨般的眼睛登时一亮,整个人似乎也一下子提起了兴致,他徐步走到子叔面前,唇角上弯,开口,“小丫头,昨日一夜未归?”

子叔脑中灵光一闪,他怎知她一夜未归?

没有多言,子叔只是点点头,四下看了看,却不见叶许廷的人影。

秦观轻笑一声,从她身边慢慢踱过,伸手接过佣人沏的一杯清茶,微微凑近,醇郁清香萦绕扑鼻,似是十分满意,面上笑意不减,秦观姿态优雅地在沙发前坐下。

看了眼子叔,仿佛知道子叔心中所想一般,秦观懒懒地笑了笑,说道:“有人送了份礼物给阿廷,他出门查收去了。”

“什么?”

秦观不答,神色却有点诡秘,那双狭长深邃的邪瞳里,也似熠耀着点点晦暝辉光。

子叔和他们着实没话可说,放下怀中的小诺,摸摸他的头说道,“诺诺,你乖乖呆在家,妈咪去商场买中午诺诺要吃的菜?”

小诺抱着子叔的大腿,撒娇地说道:“妈咪,诺诺一起去。”

“妈咪要买好多菜,没力气抱你哦。”

小诺挺起小胸膛,伸手捏捏自己短短胖胖的手臂,说道:“诺诺有力气,帮妈咪拎菜菜。”

看着小诺一脸兴奋期待的可爱模样,子叔实在没法拒绝,只好领着小诺出门。

需要采购的食材不少,所幸叶家附近便有一家商场,来去的路程倒也花不了多少时间。约莫二十几分钟后,子叔便买了满满几大袋的菜。

虽然小诺一直抢着要帮忙拎,只是子叔哪舍得让小小的孩子累着了。

微有些吃力地走了一段路,便在路口碰到了叶许廷。

“子叔。”叶许廷走了过来,伸手,轻轻松松地拎过子叔手中满几袋的菜。

子叔看着他,问道:“秦观说你出来查收礼物了?”

“嗯。”叶许廷点点头,脸上也有些淡淡的不解,“酒店的经理说有人送了一份礼物到枫蔺酒店,要我去查收,等我过去了,经理说那人已经离开。”

“离开了?”

“嗯,应该是哪个人的恶作剧吧。”叶许廷笑了笑,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但子叔却想起了秦观脸上那意味深长的表情。

心中不自觉升起了几许疑虑。

抱起小诺,跟上叶许廷的脚步。

叶许廷看着子叔一副深思的模样,将购物袋交由一手,而空置的一只,则温柔地握住子叔的手。

侧头看着叶许廷嘴边温暖的浅笑,还有交握的双手赋予的力量,子叔的心渐渐平静。

子叔淡笑着摇摇头,心中暗道自己的杯弓蛇影了。

东方的天空,朝霞渐渐退去,而那不知何来的阴云正渐渐迷漫了整个天空......

“阿廷。”

走到叶家附近的那个公园时,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似激动却有些压抑的呼唤。

沙哑的声音,似乎是声带破损引起。

叶许廷转过身去,看到对面公园的一棵树下,一个坐在轮椅上,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女人,微微有些疑惑。

女人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眼中闪烁着哀戚。她复杂地看了一眼子叔,垂眸时,也掩下那一缕含带无数深沉的嫉光。

接着,那也满是伤痕,颤抖的手抬起,慢慢摘下了口罩。

见到她脸的一刹那,子叔的心猛然一跳,小诺也害怕地一下子抱住子叔,把头埋进了子叔怀里。

那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啊。

满脸让人心惊胆颤、纵横交错的伤疤,几乎看不出她原本的容貌。

只能从那还未变形的五官依稀辨认出大致的模样。

但叶许廷,却在见到她脸的一刹那,露出了震惊和错愕的表情。

连购物袋失手散落于地,也恍若未察。

他僵立不动了许久。

最后,唤出了一声让子叔永远也料想不到的名字,“曼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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