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非咳了一嗓子,带着游客往下一个展厅走,一进展厅他就后悔了。
这里是讲感应者如何给觉醒者做终身标记的,画面真实,场景栩栩如生,他还记得第一次做培训时的心情。
那天,老讲解员给他们讲终身标记时,他差点被这个血腥的场面吓着。
老讲解员:“觉醒者如果被不匹配的感应者终身标记时是很痛苦的,如果两人相爱,又绝对匹配……”
颜非忍不住问:“那是不是就不痛苦了?”
虽然想得很美好,但很快就被老讲解员拉回现实:“那就不得而知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颜非一下就泄了气,说还不如不说。
“哇塞!画面够震撼啊!”赵醒这货一进展厅,就伸着个脖子四处张望。
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拍了拍颜非的肩:“喂,那个觉醒者一开始不是往感应者身上蹭吗?那应该是他主动的吧!”
颜非一脑门尴尬,也只能说:“应该是!”
“那怎么感应者标记他的时候,他总想逃跑,看表情还很痛苦的样子?”赵醒这货今天拿的是好奇宝宝剧本。
这时,其它参观者对此也表示不理解,都眼巴巴地等颜非回答。
颜非感到一道视线停留在他身上,浑身的不自在,但他一想起加学分的事,就把所有尴尬抛诸脑后。
“因为,觉醒者发情时会趋从本能靠近与他契合的感应者,但在终身标记时,就像是给他打了个标签,从此以后,他就要属于身后这个人了,所以他本能地想逃离。”颜非尽量说得书面化一些,免得被人带节凑。
“那表情为什么这么痛苦?”赵醒今天还没完没了了。
颜非暗暗咬了咬牙,今天非要收拾这货一顿不可。
但表面上还是尽量保持微笑:“那是因为,标记的过程中,感应者骨子里的占有欲和征服欲通过信息素注入觉醒者体内,狂放又霸道,觉醒者通常无力抵抗,最后只能趋从,这种臣服于他人身下的感觉,可能是觉醒者痛苦的根源吧。”
参观者听后纷纷点头,表示可以理解。
偏偏赵醒脑残:“那个感应者看上去很享受啊!”
听到这一句,颜非脑子里一轰,像着了火一样,如果现在他不是讲解员,早撸起袖子把这货暴揍一顿了。
偏偏这货还跟个连珠炮一样:“这家伙挺有艳福啊!下面那个觉醒者第二天还下得了床吗?”
路凛听到这一句,嘴角忍了忍,没忍住,抵着嘴笑了下。
当他抬起头时看见颜非满脸通红得瞪着他,路凛赶紧收起笑意,恢复以往的清冷。
颜非已经忍无可忍,所以不需再忍了:“对不起,今天的讲解就到此为止,剩下的展厅大家自行参观,再见!”
说完就往卫生间走。
他用冷水洗了好多遍,脸上的温度还是下不去,但一想起那句:那个感应者还挺享受的!他脸就又像烧着了一般。
他心里莫名郁闷,想找个出口。
这时,水龙头一直放着水,直到水池注满,他像是在水里看到路凛低头笑了笑的画面,无端气血翻腾,一下一下拍打水面,搞得洗手台四处狼藉。
这时,旁边人打开水龙头,一边洗手一边说:“水得罪你了?”
颜非转头一看,居然是路凛,他鬼使神差一般就说:“你得罪我了!”
“哦?我怎么得罪你了?”路凛一脸茫然。
“你……你……”颜非不知道为什么就语塞了,还鸭子嘴硬:“就是你得罪我了!”
看他无理取闹,路凛一步一步向他逼近,感应者骨子里的征服欲蠢蠢欲动:“是不想被我咬,还是不想被我压?”
颜非一边后退一边说:“都不想!”
路凛这时已经把他抵在墙上了,他看着颜非小鹿般惊惶的眸子,本能地想欺负欺负他:“那好,你来压我吧,我不怕压!”
颜非推了推他,最后没推动:谁想压你了,你这么皮糙肉厚,跟防弹衣似的。”
路凛嘴角勾了勾,眼里充满欲望,声音也低了下来:“压软的地方啊!”
“哪里软?”颜非满腹怀疑。
路凛见鱼上钩,滚了滚喉结,附在颜非耳边悄声说:“你那里!”
“我哪……”颜非一时没回过味儿,但他结合路凛眼里的□□和语气,瞬间明白了过来。
心里又气又脑又羞,简直像打翻了五味瓶,偏偏他还不能像对方凯一样撸起袖子就开揍。
于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这时路凛欺负完见好就收,这会儿已经走到卫生间门口了。
颜非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以前不这么别扭啊!
晚上,颜非有点摸不清自己对路凛到底这个什么状态,于是自己呆在宿舍补习重点。
事实上,接下来的几天,路凛都在忙一件事,也没再见他。
周五下午,颜非接到简约打来的电话:“小家伙,我和你妈妈今天在君悦订了位子,晚上七点,我叫司机过来接你。”
颜非一听,下一刻反应了过来,“鸡娃”今天和他在君悦共进晚餐……看来把“鸡娃”嫁出去这个愿望有望实现了。
他和简约其实相差不大,只不过依着辈份才叫他叔叔,实际上,他俩平时相处很随便。
“帅哥!你行啊,这么快就把“鸡娃”搞定了?”
手机听筒里的声音比较低,好像刻意捂着似的:“小点儿声,你妈就在旁边,晚上注意安全,我把司机老刘的电话发给你。”
周五早上本来天气清朗,可一到下午就阴翳下来,眼看着就要下雨了,路凛看看手表,现在已经是六点半了。
今天晚上是他爷爷路俊昌七十大寿,虽然老人家早已退出董事局,但是他前瞻性思维和丰富的运营经验依旧让他在商业帝国有着不可小觑的地位。
所以,无论路俊昌寿辰的重要性,还是作为他唯一的孙子,路凛今晚非去不可。
家里派来接他的宾利早已等在校门外,路凛一出校门就直接钻了进去。
宾利发动,缓缓离开校门,路凛正准备打开资料,看看今晚来的客人名单,忽然一个让他心跳的身影一掠而过。
颜非?他怎么还没回家?
路凛放下客人名单,对司机说:“王伯,你稍停一下,我下去见一个人。”
王伯:“少爷!路老说了,接到之后直接带你回家,不许在外停留,怎么?这个人对少爷很重要吗?”
路凛迟疑了一下,是啊,他是颜非什么人啊?男朋友都不是……
这么犹豫的功夫,汽车就已经驶出很远了,再回头看时,早已不见颜非的身影。
颜非抬头看看天,雨点已经下下来了,刚才他已经跟司机了联络过了,只是这位司机可能对这儿地形不熟,绕了一大圈,看看手机,也该来了。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缓缓驶来,车窗摇下来,司机带着墨镜,问:“请问你是颜非吗?”
颜非衣服已经快被雨水打湿了,急需进车里避雨,看这车和时间,他也没多想,应该就是简约派来接他的车,所以他答应了一声:“我就是!”然后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完全没注意司机诡异的笑容。
车开到一半,颜非发现路径好像不对。
君悦酒店明明在市区最繁华的地段,可现在商务车行驶的地方越来越荒,好像奔着郊区去的。
颜非敲了敲司机椅背:“刘师傅,你这是要去哪儿?方向反了吧?”
刘司机语气明显与刚见面时不一样了,有种似曾熟悉的油腻:“不就是带你要去的地方吗?别急,很快就到了。”
这时,司机已经把车开进到郊区一个加工厂,高大的铁门在车进来后关闭了。
颜非这才反应过来他被骗了。
从车上下来后,司机摘下墨镜,连带着工作服也脱了。
透过雨点,颜非这才看清楚,这人竟然是方凯。
方凯展开手臂,露出志得意满的笑:“颜非,没想到你这么好骗,还真是不够刺激啊!”
颜非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大半,湿发被他捋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他咬了咬牙,眼里冷得像冰:“我劝你最好放我走,否则今天不能善了。”
方凯看着颜非那张近乎完美的脸,“啧啧”了两下,露出贪婪的嘴脸:“路凛只给你做过两次临时标记吧,已经快淡得没影了,今天只要我标记成功,你就是我的了!”
颜非听不得他满嘴脏话,顺手抄起地上一根废弃的铁棍就朝方凯招呼过去,看架势,动作狠戾,招招致命。
方凯连连后退,身上至少挨了七八下,直到退无可退,才把颜非手里的铁棍抓住,喘着气说:“看不出来啊,一个觉醒者,力气还不小,别着急,慢慢耗,等耗得差不多了,我再收拾你。”
感应者天生就比觉醒者体格健硕,力气大不说,耐力也比他们好。
颜非冷笑一声,慢慢把袖子卷起:“那不妨试试!”
他想,如果耐力不行,就趁有力气时就把他做了。
所以出手时,动作又快又狠,双手抓住方凯的肩,用膝盖狠狠地顶他的小腹。
直到方凯躺在地上起不来。
当颜非正准备速战速决时,忽然一股无力感袭来,紧接着身体由内而外传来阵阵酥麻,一股清甜的冰川冷杉从腺体慢慢溢出来,渐渐飘散在空气中。
方凯在闻到气味的一刻就笑了,他捂着小腹,试图站起来:“真是太好了宝贝,你发情了!”
“就让哥哥好好疼疼你!”说着他就要过来。
颜非心说不好,此时身体的力气像被抽空一样,他四处看了看,从地上捡起一根尖锐的短杵,心想:“要是不行,就跟这货同归于尽。”
因为雨水湿透了衣服,所有的动作几乎无所遁形,方凯早就把颜非的意图看在眼里。
他看时机差不多了,大力一脚踢飞了颜非手里的短杵。
车开到半路时,路凛越想越觉得不对,这时手机突然响起,他划开一看,眉头立刻紧锁:“王伯,麻烦你掉个头。”
接着又补充道:“放心吧,我会向爷爷解释的,现在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城郊方向。”
颜非觉得时间过得好漫长,他坐在地上,已经和方凯周旋了很久:“就在这个地方?你不觉得我们的终身标记需要一个仪式感?”
方凯想了想,居然点点头:“是啊,你觉得哪儿好?要不我们进厂房,那儿宽敞!咬得也方便!”
颜非:“……”
还真她妈有仪式感。
颜非想故意拖延时间,用连自己都觉得捂脸的声音说:“不嘛,人家要香槟、沐浴、玫瑰花!不然,人家不干!”
方凯见他那样,心立刻苏了一大半,连哄带骗地说:“宝贝!给你给你香槟沐浴玫瑰花,”
“真的吗?现在就要!”颜非说得快吐了。
“真,真的!”颜非态度突然转变,弄得方凯一时措手不及,他试图靠近颜非,想把他扶起来:“如果你要是一开始答应我了,哥哥一早给你准备的妥妥当当,可是现在……哪找去?”
这一靠近可就坏了,方凯体内的占有欲瞬间开始叫嚣,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别等了,立刻占有这个觉醒者,他会让你爽得你愿意现在就去死。”
方凯狠了狠心,把颜非拖到一间废弃的厂房,一把将颜非抵在墙上,扯开他的衣领,白皙粉嫩的腺体就露了出来,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蕊。
方凯眼里露出贪欲,一边找一个好下口的角度,一边说:“宝贝,等标记完,这些哥哥都补给你!”
颜非心想,这下要完!
他索幸闭上眼,心想,大不了以后去掉半条命把它洗掉,老子还是一条汉子。
就在他准备认命的时候,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颜非,只要你愿意,香槟、沐浴、玫瑰花,我都有!现在!马上!”
颜非睁开眼,猛地一回头,在看清是谁后,一滴泪瞬间从脸颊滑落。
我他妈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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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颜哥还不了解自己的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