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道暗劲。
蔺修远艰难稳住身形。
但他旁边的昝和风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和修为,连人带剑一起被吹翻。
蔺修远将他救下:“你先回去。”
“可是师妹她……”昝和风想到祁溪如今是什么境地就觉得心痛至极,哪里能放心的下。
蔺修远眉目一凛:“如今崖底不知是何魔物,你下去岂非自寻死路。”
这么强的袭击,不像是之前那些低阶魔物所为。
昝和风抿嘴。
但也最终只能接受自己的无力。
蔺修远除了对卢幼菱有几分不同之外,一直是个严师,但此次祁溪跳下堕魔崖让他也多了几分想法,看昝和风的失落模样,道:“你无须自责,你虽修为在同辈中算佼佼者,但近些年,魔物愈加猖狂,不过你还是得戒骄戒躁,勿要自满潜心修习才是。”
“是。”
训诫完弟子,蔺修远给自己加了个防护罩,然后继续御剑往下飞去。
又飞了四分之一。
又是一道暗劲袭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防护罩被吹散,连人带剑一起被吹上了天。
速度极快。
蔺修远暗道不好,直到崖顶的时候,他才堪堪控制住自己以一个不太狼狈的姿态落地。
还好萧朝已经带着人离开了,所以此时的堕魔崖顶空无一人。
回身。
只见昝和风从崖边露出一个头顶,发髻散乱。
然后是眼睛,眼神和林间的小鹿一般迷惑。
最后是嘴。
“师父,您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
“师父,你怎么受伤了?”
蔺修远:“……”
他冷着脸脚下踉跄了一下,没理会昝和风,而是转头联系了掌门。
掌门来的极快,并且吆五喝六带了好几个长老,风风火火,气势汹汹。
他吩咐昝和风在这里等着,然后带着几个人,像下饺子一样从那个豁口跳了下去,荡起一片魔气。
祁溪伏在狮虎兽身上,既然晕不过去,她开始思考人生。
以后的事情只能以后再说了,不过目前看来,提词器没有别的反应,她的计划应该可行。
确定这一点,祁溪心安了许多,她透过防魔面具的玻璃观察这个原文中自己丧命的地方。
她一直觉得堕魔崖的存在非常奇怪。
修真的弟子在修炼过程中难免会产生心魔,心魔对进阶的阻碍极大。
后来不知是谁,提出了一个办法,将这些心魔恶念剥离出来,封存在堕魔崖,如此便可以修行无碍。
众人一试,可行!
便大规模推广开了。
所以堕魔崖并不是乾明剑宗独有,而是遍布各宗,这也是所有修仙者对宗门趋之若鹜的原因之一,毕竟,散修并没有这样的好地方。
堕魔崖很少有人进来,但也有例外的时候,除了像祁溪这种刻意寻死的,还有就是这里会作为弟子的历练场地。
这也是修真界的人灵机一动想出来的,与其让它就这么放着,不如让它作为弟子去剿灭魔族之前的历练场地,作为适应。
一般都是长老们先行把威胁较大的魔物除去,然后再全程监督。
但尽管如此,还是难免有失误的时候,死在这里的弟子也不少,而死了的,都是作为魔物的食物。
祁溪看向一直在砸吧嘴的狮虎兽。
这怪物自身连着一个空间,因此它有个嗜好——
它喜欢屯粮。
祁溪握紧手里的乾坤袋,有一搭没一搭和狮虎兽商量:“你能不能吐一具骸骨出来。”
狮虎兽朝她翻了个白眼,继续吧唧嘴。
祁溪无奈。
自己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失踪,实在是不妥当,未免和女主再扯上关系,她很有必要给自己暂时搞个假死的身份。
但这玩意儿不配合。
祝时喻虽然离得远,但身后的对话他还是能听得清楚的。他不自觉扭头朝后瞥了一眼,然后迅速回过头来。
那个人又把那个丑面具戴上了。
狮虎兽却被这短暂的一眼吓得不轻,乖巧地干呕一声。
噼里啪啦吐出来一堆七零八落的新鲜骨头,还连着肉从半空中砸了下去。
说实话,这一幕十分血腥,而且臭的离谱,隔着面具都没用。
说到这里,祁溪就不得不吐槽这个世界的修真设定。
这里的等级和大多数修真文差不多,但这里居然没有净尘术法诀。
祁溪不理解,最后只能得出结论,也许是因为原文作者喜欢通过洗澡的剧情推动情节发展吧。
蔺修远下了堕魔崖,一路警惕,却并未遇到任何阻碍,也没有见到祁溪。
一直到结界边缘处还未察觉任何异样,虽然沿途有一些小魔物,但都被他轻易解决了。
他神识放开,闭上眼睛靠着神识一寸一寸搜寻堕魔崖。
突然,风中裹挟着异响和臭味出现在头顶。
“小心!”
掌门的话音刚落,就有什么东西噼里啪啦落地的声音。
正砸在蔺修远的头顶。
掌门带着几个长老刚好赶到,一下跳出老远,掩着鼻子惊疑出声,马上又想到什么,猛地扑过去喃喃自语:“这……莫非是祁溪的骸骨残渣?”
刚刚在崖上的时候,他已经了解了事情大概经过,掌门虽然一向也不赞同蔺修远那般偏袒卢幼菱,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蔺修远闻言,只觉得心中一戚,周身剑意膨胀!
虽然由于魔气遮挡,还看不清上方是什么魔物,但他一定要杀了它,为祁溪报仇。
狮角兽被困在结界中许久,虽然不会说话,但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它吃过许多法术低微的修士,如今前面那个白衣服的少年修为高深,结界对他形同虚设,可却长着一张涉世不深的脸。
它见过这样单纯的修士,最好骗了,自己只要装傻卖乖,就绝对有机会逃出这里!
结界边缘近在眼前,狮角兽驮着祁溪靠近祝时喻,歪头用没有角的地方蹭他的腿,用最夹的声音吚吚呜呜哼唧两声。
祝时喻捏着鼻子:“……”
这丑东西太臭了。
祝时喻伸手。
狮角兽以为它要摸自己,正暗自窃喜,温驯地再次低头凑近,却感觉背上一轻,随即迎头一脚。
它哀鸣一声,瞬间从半空掉落。
似乎还有什么东西砸在他身上,约莫是个球形的法器?
这法器邪门的很,几乎是瞬间就被它的身体吸收了一样,但却没有异样的感觉。
狮虎兽在半空中飞翔,始终没琢磨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砸法器的不是别人,正是祁溪,她砸的正是那个用卢幼菱眼泪炼制的倒霉蛋。
全梦只是把它放在房间没使用都能倒霉一个月,用在狮虎兽身上肯定可以来个大的。
堕魔崖底的竞争也是非常激烈的,想必这作恶多端的狮虎兽在倒霉蛋的作用下,应该活不了多久。
不过,她看向正用两个手指捏着她衣服拎着她的祝时喻,这人倒是比她出手,哦不对,出脚迅速多了。
虽然姿势不太舒服,但空气清新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妙。
美妙到,祁溪终于可以晕过去了。
晕过去的最后一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黑市果然是暴利行业。
一个干苦力的都这么讲究。
这偶尔拂过她脸上舒滑清凉的面料!
这涌入鼻腔高贵典雅的熏香!不知名的花香夹着一点阳光的味道。
真好闻啊。
这样的生活品质,普通人家哪里养得起啊。
作者有话说:
我承认,不是原文作者喜欢洗澡的剧情,是我这个土狗自己喜欢(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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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第 4 章
◎师祖?◎
祝时喻扫了一眼手里满身血迹软趴趴晕了的人,突然觉得有点闷闷的不高兴,连带着破开结界的手法都快了几分。
如果祁溪醒着,她一定会发现他破开结界完全没有用到任何法器,而是随手一点,结界便开了一个口子,穿过后,再一挥手,便又恢复完好,像是从未有人出现过。
这说明他的修为比布下结界的人的修为要高的多。而布下结界的人——
正是是乾明剑宗的掌门赵清宏和长老们。
崖底的赵清宏带着人寻了许久才找到卧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狮虎兽,他转头看向蔺修远:“师弟,可是此物伤你?”
蔺修远直觉不是。
袭击他的那道气劲明显比这个奄奄一息的魔物厉害的多。
狮虎兽此时确实厉害不起来,它自从诞生之日起就没这么痛苦过,它落到一半,发现下面有人,而且修为还不低。
好在堕魔崖是它的地盘,平日里没有修士进来的时候,它到处疯跑,哪里有几棵树,哪里有几块儿石头,它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故而才在半空中紧急改了轨迹。
半山腰有一个空着的山洞。
结果,狮虎兽匆匆忙忙躲进去却发现,一群魔物正在里面狂欢,而且好巧不巧还都是他之前揍过的。
祝时喻那一脚把他踢得不轻,它根本打不过这些魔物,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艰难落地,狮虎兽试图找个藏身的地方,结果每到一处,便被揍一顿,路上甚至许多次被石头绊了脚,吃东西被噎着。
此时,它绝望地看着面前的蔺修远,闭上眼睛。
又来一个它打不过的!
累了,毁灭吧,给它个痛快吧。
蔺修远挥剑,赤渊剑在堕魔崖底嗡鸣。
掌门赶过来拦下:“且慢!”
狮虎兽抬头,看着这个仗义执言的英雄,感动地几乎哭出来。
它今天终于能碰到一件好事了吗?还好眼前这个冷面剑修挥剑的起手动作比较花式,前摇比较大,还没来得及砍下来。
掌门制止是因为狮虎兽是这里的地头蛇,又有几分灵智,若是有它带路,兴许更快一些。于是他提议:“祁溪未必就被它杀了,我们先拷问它一番,也许能找出祁溪的下落。”
几个长老跟着赞同点头。
狮虎兽却懵懵懂懂,拷问?
它怀疑自己听错了,英雄怎么会用这么恶毒的词?
掌·英雄·门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条驱魔鞭,挥舞起来的破空声就像它睡觉时的打呼那么响,然后“唰”地一声落在它背上:“刚刚落下来的那个姑娘是不是被你吃了。”
狮虎兽缩着脖子,疯狂摇头。
它没有,它还把她驼了一路。
掌门和蔺修远神色微微放松,又是一鞭:“带我们去找她。”
狮虎兽摇摇欲坠地站起来。
可它真的飞不动了。
又是一鞭。
……
狮虎兽一直带着御剑的几人飞到半空,掌门脚底踩着剑,手里挥舞着驱魔鞭,像一个疯狂原始的牧羊人。
一直飞到堕魔崖的边缘才停下来。
掌门四处观望一番,用鞭子勒住狮虎兽的脖子回到地上,咬牙切齿得出结论:“这畜生在骗我们,不必留着了,祁溪即使有法器可以破开结界,也没有能力把结界修复的完好如初。”
且他在路上已经和蔺修远打听过了,祁溪本就受了重伤,不懂御剑的她,如何能到这么远的地方?
狮虎兽很想解释,那个女修她不是一个人啊,她有个人面兽心的帮手!
但,它终究不会说话。
下一刻,两个人一起挥剑。
狮虎兽的身躯瞬间粉碎消失于此间天地。
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地上唯余一个奇怪的小球,在狮虎兽消散的瞬间落在地上裂成几块。
蔺修远手指微颤,不敢去碰它,因为……上面有祁溪的灵力波动。
他突然觉得无比后悔,这是一个低阶法器,想来是她那个炼珑宗的朋友炼制的。
她,到最后可以使用的居然只有这样一个东西吗?
蔺修远提着剑,想到自己曾经给过卢幼菱不知多少法宝,祁溪也因此嫉妒过,他却不以为然,甚至斥责于她。
蔺修远苦笑出声,确实……是他这个做师父的亏欠了她。
祁溪是被饿醒的。
她首先感受到了空气中浓郁的灵气,然后睁开眼,入目所及是素白色的床头帷幔,影影绰绰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她坐起身来,从储物袋中拿了一颗辟谷丹服下,然后一把掀开帷幔,抬脚踩入鞋中,走几步,推开房门观察四周,这里似乎是在某处山上。
和乾明剑宗大开大合的磅礴建筑不同,这里倒像是凡间的园林别院,亭台楼阁处处透露着精致秀美,绿树成荫,花草萋萋。
看得出来这里的主人审美水平很高。
祁溪又走了几步,穿过一个拐角,发现她房间后面是个大广场,非常广阔,大小几乎比得上她之前所在的蔺修远的主峰赤练山,弟子练剑的地方了。
此时天气好,有阳光落在地上,熠熠生辉。
祁溪在这耀眼的光芒中,再次闻到了金钱的味道。
黑市的苦力待遇也太好了吧,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兼职赚这个钱……
她很不想表现出来这副没见识的模样,但是广场的地砖是修真界最顶级的青纹砖,原料十分难得,而且是鲜少出手的炼器大能炼制,据说光是踩在上面就有静心凝神的效果,对修炼极有助益。
听说有一个散修,早先修为平平,但后来他不知从哪里得了一块儿青纹砖,硬是靠着金鸡独立的功夫,站在这块砖上面进阶元婴,成为了这砖的头号代言人。
导致后来许多人都对青纹砖趋之如骛。
而这里,居然用它来铺广场。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醒了?”
祁溪转头,一个长胡子老头正拿着一把扫帚冲着她嘿嘿笑。
这老头长得邋里邋遢的,胡子上还挂着吃东西时掉落的食物碎屑,笑起来就像一颗干巴巴的山核桃,和富贵逼人的而环境格格不入,但却很诡异地穿着一件很嫩的湖绿色衣服。
祁溪收敛住自己的大惊小怪和不礼貌:“老人家,你们老板呢?”
“老板?”老头疑惑,随即用抬起手一翻,用大拇指指着自己:“这里能称得上老的只有小老头我……”说到一半努着嘴,朝远处的楼阁一指,小声道:“还有一个老的,但是……”
但是怎么样,他没说下去,因为这老头突然左脚绊右脚,摔了个狗啃泥。
祁溪:“……”
虽然看不透他的实力,但总感觉不怎么靠谱的样子。
这老头一边往起爬,一边满脸怨念地吐槽:“可恶,小气鬼,我还没说呢……”
祁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