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少”的养生习惯。她去了小厨房,取了一些面包,水和咖啡就回了自己房间。
和罗切斯特先生的一番交谈没有扰乱她的心。她不像原本的简·爱一样,什么都不清楚,自然不会对一个忧郁善良的年长绅士产生好奇。与其说她担忧罗切斯特先生,不如说她更担忧楼上罗切斯特先生的妻子半夜起来纵火。她已经到了这儿将近两个月,除了第一个星期听到过一次猖狂的,疯狂的笑声,之后似乎她们被严肃警告过,简爱只有偶尔的几次在楼梯过道转弯处看到过躲避的裙角,半夜经过房门的细细簌簌的声响。
但是这次与罗切斯特先生的交谈让她放下警惕的心被提了起来。如费尔法克斯太太所说,罗切斯特先生在这人从来不住超过两个星期,而这次已经高达六个星期了。他们并没有完全限制伯莎的人身自由,伯莎一定是清楚罗切斯特先生在这儿已经住了很久了。以她的精神状况而言,随时都可能会出事。
简爱把她的长篇小说的第一章写完,检查了语法和拼写之后,就把笔记本塞进了抽屉。吃完了面包和咖啡后,她把碟子和咖啡杯放在托盘上,带到了楼下的小厨房。简爱走出了厨房,经过客厅门口的时候,余光看到正如罗切斯特先生来的第一天那样,他正半躺在卧榻上,看着阿黛拉和派洛特在壁炉前玩耍,双唇间叼着一只雪茄,然而并没有点燃。
他发现了简爱站在门口,点头示意,算是打了一个招呼。简爱行了个礼就上楼了。
她又把笔记本取了出来,琢磨到大半夜。洗漱完毕后她躺上了床,正回忆着今天和罗切斯特先生的谈话,突然听到了一阵奇怪而悲哀的模糊的喃喃声。由于床头就在门附近,这听起来就像是魔鬼趴在她的枕边低语。
她吓了一跳,立马坐起了身,耳朵贴在门上,想要探听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她吗?”她心想。就在这时,她的房门被碰了一下,由于她的耳朵正贴在房门上,原本细微的声音也格外清晰。她猜测是伯莎扶着墙,正在黑暗中摸索走过。想到了这个画面,简爱身上一阵鸡皮疙瘩。
又过了一会儿,简爱感受到了东西掉落的声音,她直觉不好,却不敢立马打开房门,她没有把握对上一个疯女人能够击败她,并且救下罗切斯特先生。
她如同之前计划的那样,连忙把两桶水提到了门边,确保如果真的有火灾能第一时间救火,再次把耳朵紧贴在门上。这时她听到了一阵急促却沉闷的脚步声,和粗粗的喘气,经过了她的房门,绕到了楼上。她猜测伯莎是光着脚的。
事不宜迟,简爱立马打开了门,往外探头,果然,地席上是一只跌落的烛台。火焰已经漫开来了。简爱立马端起一桶水,将过道的火扑灭了。突然嘎吱响了一声,那是一扇微开着的门,烟雾从门缝中飘了出来。简爱赶紧提上另外一桶水,并大声呼救。然而仆人们都不住在宅子里,他们住在宅子背后的矮房。
简爱冲进了罗切斯特先生的房间,火已经把帐子点燃了,罗切斯特先生已经被浓烟熏晕了。她赶紧掏出了一块手帕,打湿捂住了口鼻,像年代剧里的江洋大盗一样扎在了脸上。简爱立马把水桶里的水倒在了罗切斯特先生身上,又冲到了他的脸盆和水罐跟前,把里面的水倒在了火焰上和床上。
谢天谢地,这时罗切斯特终于被折腾醒了:“你是想淹死我吗?”他喊道。
“不,先生!是火灾!”简爱来不及解释,赶紧跑回了房间,此时火还没有完全扑灭,她想到自己房间里水盆里还有一些水。
罗切斯特先生看着眼前的景象,很快就明白了该怎么做。他把湿透的被褥扯了下来,扑到了火舌上,这时简爱端着水盆回来了,把水倒在了最后一处火焰上。
火被彻底扑灭了,简爱累得筋疲力尽,往后倒在了墙壁上,扯下了脸上的湿巾,大喘着粗气。罗切斯特先生浑身湿透了,他随意地拿起搭在椅背上地晨衣披在了身上。
“简·爱!这是怎么回事!”简爱缓了过来,在黑暗中完全看不清罗切斯特先生的脸。
“您稍等,我去拿蜡烛。”简爱不等他反应,就冲回了自己房间,点燃了一只蜡烛过来了。这才看清房间里的狼藉:此时地面和床上都湿透了,地毯上是烧焦的黑印子,四柱床的柱子也已经烧得焦黑。
简爱解释了一番刚才发生的事情,听着简爱的话,罗切斯特拧紧了眉。他大步走了出去,在过道上捡起了地上掉落的烛台,借着简爱手上的烛光看清了烛台上的花纹。
“需要喊费尔法克斯太太来吗?”简爱问。
“不需要,她来了也是大惊小怪。帮不上忙。谁都不用叫,你不冷吗?”罗切斯特先生打开了自己衣柜,翻出一件披风递给了她,“你先披上我的披风——别走,你就留在这儿,我去三楼看看。”
他拿起简爱手上的蜡烛去了。随着他的离开,这个刚刚发生过火灾的房间也暗下来了。简爱又一次什么也看不清了。冬夜的桑菲尔德庄园确实很冷,简爱刚刚救火的时候身上不免也打湿了一大片,她紧紧地把大衣裹在了身上,想了想还是把窗户打开了。罗切斯特先生的房间一股烧焦的味道,让人十分不安。
即使她早就料想到有今天这件事情,但是刚刚发生之后,她还是有些不安和害怕。更让她觉得惶恐不安的是,即使她知道了那么多事情,她也无能为力,她什么也改变不了。当看到罗切斯特先生晕倒在了床上时,周围都是大火,她不免感到害怕。她知道,最后整个桑菲尔德庄园都会被伯莎烧掉,而罗切斯特先生则会在伯莎跳楼的时候因为想要救她,却把自己弄伤废了一只手,双眼熏瞎。
想着这些事,寒冷的冬夜跟让她身上起了一阵一阵的鸡皮疙瘩。正当她感到不知所措想要离开的时候,烛光由远及近。
罗切斯特先生回来了,脸色阴沉:“我调查清楚了。”他看向简爱,看到她把自己埋在了他的披风里,也没有站在水里,但是依然冻得瑟瑟发抖,也许还是被吓得,他脸色稍霁:“我想你知道格蕾丝·普尔——对就是那个做针线活的女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烦躁地走了几步,“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下次会解释给你听。”
简爱通情达理地点点头,把披风解了下来,递给了他。打算转身离开。
“等等!”罗切斯特先生喊住了她,并把披风又披在了她的肩上。
简爱僵住了,回头看向他,不明所以。
“……没什么,你走吧。”罗切斯特先生说,“我还未向你表示感谢……你救了我的命!”
“先生,这太晚了,我以为你原意明天再谈。”简爱扯了扯自己单薄的睡衣,平静下来之后感觉有点尴尬。
“好吧。”
“我、我再次感谢你,你舍身救了我的命,却什么要求都没有提,这太奇怪了。”
简爱看了他一眼,“我很庆幸,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可是抱歉,我不敢早早地就走出来——我以为是鬼魂。”
“是的!她确实是一只‘幽灵’!”罗切斯特先生他的嘴唇颤了一颤,难言地闭上了眼睛。
“我想我应该回去了,先生。”简爱扯扯一下披风,厚重的披风搭在肩膀上摇摇欲坠。
“我不止是在救您,先生。”简爱平心静气地说,“我也是在救我自己,毕竟大火烧起来,整个桑菲尔德都会遭殃。您不必如此……感到抱歉。”
“有些话您现在可能不想和我说,也没有义务向我解释。可是我知道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原由。桑菲尔德不仅仅只有你我,先生。您或许也要为阿黛拉,费尔法克斯太太,莉亚,约翰夫妇他们考虑考虑,他们也在为您效劳。”简爱觉得可以稍微提醒一下那个女人的危险性。
“简,我很感谢你的贴心。我也很感谢你对我**的尊重。如果有机会,我也许会告诉你的。这是我发霉的,肮脏的记忆力最后一块黑斑了。”罗切斯特先生低声说。
“再说一次,晚安,先生。”简爱与罗切斯特先生对视了一眼。就转身回房了。
她没有看到罗切斯特先生看着她的眼神中的挣扎,痛苦和克制。
8. 听八卦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简爱感觉到她和罗切斯特先生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了新的进展,但是这并不让她愉悦。也许是“吊桥效应”?罗切斯特先生与她一起经历了一场火灾,她甚至可以算得上救了他一命,所以罗切斯特先生的态度有所改变?
简爱不愿意深究下去,她从第一次与罗切斯特先生相遇的时候,就已经和原著脱离来了,也许已经是南辕北辙。她不能再安于现状,过于闲适安逸的生活会麻痹她的初心。沿着原著简·爱的生活节奏,她固然能对未来了如指掌,但是那种未来却不是她所想要的。
这一晚就在她的胡思乱想里过去了,将近清晨,当第一缕阳光从窗帘中透进这个小小的房间的时候,她才发觉一晚上已经过去了,然而她还没有睡意,便决定直接起床。一夜未眠,即使头脑清醒,身体也是有点吃不消。从床边站起的时候,她感到一阵晕眩。
她换好衣服,简单地梳洗完就下了楼。此时她恐怕是整个桑菲尔德庄园第一个清醒的人,连女仆们都还没有开始打扫卫生。她走进了教室,随手拿起一本《鲁滨逊漂流记》,这也是她在前世非常喜欢的一本书。
简爱坐在窗边心不在焉地看着,她觉得自己就像是“鲁滨逊”,被突然投放到一个孤岛上,她空有着两百年后的知识财富,却身无长物,甚至因为自己的女性身份被禁锢在这个小小的桑菲尔德庄园里,连投稿都不能用自己的真名。她上辈子是个热爱旅行的人,打工挣来的钱和奖学金全用在了买书和路上。然而这一世,别说是旅行了,就连去一次城里都是奢望。
她叹了口气,盯着这一页看了半天,却什么都没看进去。她看向窗外,远处的天空已经被朝阳映照地红彤彤了。冬日的清晨阳光尤其的温暖。
‘你在看风景的时候,别人也在看你。’
她没有察觉到,小教室门口出现了一个披着晨衣的身影。他看着她尚显稚嫩的脸,朝阳透过她脸上细细的绒毛形成了一道柔和的光晕。她由于多年的近乎修女的生活,十分清瘦。这反而让她的面部轮廓格外深刻。又因为在桑菲尔德庄园的生活安逸自在,脸颊上已经有一丝肉感,阳光给她打上了腮红。
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简爱发了一会儿呆,听到报时钟打了八点的铃声,回过神来。在餐厅吃完早餐后,简爱回了房间,拿上了抽屉里的笔记本,打算在课余的时候慢慢写一些。不管如何,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她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的新出路,退一步来说,以后如果离开了桑菲尔德也会有收入来源。另外,她现在与前世可以说是完全隔离了,全身上下除了思想和头脑没有任何与前世相关联的东西。
她最害怕的就是被环境同化。她很怕把从前的思想深埋在记忆里,以至于十几二十年后,前世反而是庄周一梦。原本只是想通过写哥特小说赚钱,而现在却因为突发的“寂寞”感,而想留下一些与前世相关的东西。
在经过罗切斯特先生卧室的附近,她看到了仆人们在讨论昨天的火灾。他们都还不知道火灾的真正起因,只是为罗切斯特先生的安全感到庆幸。简爱走上前去,看到开着的门里是格蕾丝正在给新的帐子定环,她依旧是一副少言寡语的样子,只是盯着手里的活计,并不与别人交谈。
简爱看了一会儿,并没有从她古板宽阔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便走开直接去教室了。由于罗切斯特先生的回来,阿黛拉一直没有从跳脱的喜悦中脱离出来,回到上课的状态。简爱觉得不能再放任这个小姑娘了,她既然作为家庭收了工资那就应该好好管教,约束这朵法国玫瑰不要走上歧途。
简爱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女孩子的家庭教师其实更多的是教导礼仪和文学,帮助雇主家的女儿们在未来进入社交界的时候能为自己吸引更多绅士的眼光,嫁个好人家。她依照前世的义务教育,给阿黛拉安排了文学课,算术课,英语课,地理课……而音乐和绘画反而是一种调剂。生物、化学、物理等知识她还不敢贸然地教,担心一不小心就说了什么现在这个年代还没有被提出的概念。
幸而罗切斯特先生并没有干涉她的教学计划,他原本也没有打算把阿黛拉培养成名门淑女。他只是她的监护人而已,虽然出于善心收养了这个姑娘,但是绝对说不上喜欢。反而每次看到阿黛拉用欢快的法语叽叽喳喳的时候,总让他想起了之前在法国时期的不愉快的回忆。所以他再之前考教了阿黛拉的功课时,会对她在算数上的才能感到惊讶。
而简爱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男主人的默认下,把教学方向更多的偏向了实用型,而非主流的艺术熏陶。
今天的简爱又回到了之前和阿黛拉商量好的教学时间安排,学习三刻钟,休息一刻钟。每过两个小时,换一门功课。在解决完午餐之后,阿黛拉有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简爱便可以干一些自己事情了。她计划把现在手上的这本哥特小说完结之后,就开始新的创作。她不想平庸地活成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普通的妇人的样子,她想在她的作品中,留下一些自己的思想。她还没有什么野心抱负去改变世界,只是想至少从自己出发,改变周围人。
在这一天,简爱都没有见到过罗切斯特先生,晚上再送阿黛拉上床睡觉之后,简爱便受费尔法克斯太太的邀请,去她的房间烤火聊天。
“今天晚上天气不错,月亮好亮。”简爱坐在壁炉前,手上拿着编织工具,看着窗外。费尔法克斯太太在得知她对缝纫一无所知之后大感惊讶,非要教她一些基础编织。在简爱手上完全不听使唤的粗粗的针,在费尔法克斯太太的手上飞快以一种精巧细微的动作,把毛线飞快地织成了一排一排的纹路。
费尔法克斯太太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又递给了她。她作为初学者总是一不小心就跳针漏针,总是离不开费尔法克斯太太的拯救。
“是的,罗切斯特先生选择了一个不错的天出门。”费尔法克斯太太又拿起了自己手上新开始织的毛衣。她上一件作品刚完成没多久。
“他出门啦?难怪我一天都没见到他。”
“是的,他吃完早饭就出发了。他到里斯的艾希顿先生家去了。要我说,他总算是出门啦,这次回来之后几乎把时间留在家里了。这可不像他。”
“哦!舞会!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舞会呢。”简爱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很感兴趣地问,“我还以为罗切斯特先生是那种‘愤世嫉俗’的人呢!没想到他居然也爱好这种活动吗?”
“哈哈!亲爱的,罗切斯特先生虽然不是轻佻的公子哥,外表也不算出众,但是像他这样有学识,有财富又有门第的绅士总是很受女士们的欢迎的。”
“桑菲尔德一定会办舞会吧?”
“上一次桑菲尔德办舞会已经是六七年前了吧。不过话说回来,里斯的艾希顿太太有三个文雅的女儿,还有那尊贵的布兰奇·英格拉姆和玛丽·英格拉姆小姐,六七年前的那次舞会,十八岁的英格拉姆小姐可是那晚的公主。”
“她长得真的很漂亮吗?”简爱也很好奇这位原著里的“助攻炮灰小姐”。
“当然,那时才十八岁的她一出场就成了全场绅士们的目光焦点。还与罗切斯特先生演唱了二重,获得了满场的掌声。”费尔法克斯太太满脸的有荣与焉。
简爱想到了那位法国的女歌剧演员。
“英格拉姆小姐的嗓子也漂亮极了。后来她还弹钢琴,我虽然不懂音乐,但是听罗切斯特先生说,她弹得好极了。”
“这么优秀的小姐,竟然还没有成婚?”简爱都有些同情了,根据费尔法克斯太太的描述,她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在这个年代到了二十五岁还未出嫁——简爱想到了《傲慢与偏见》中的夏洛蒂·卢卡斯。
“大概是因为与她的美貌和才情不匹配的嫁妆吧。这两位英格拉姆小姐的哥哥继承了差不得全部的家产。”简爱恍然大悟,她竟然忘了这么一茬。
和《傲慢与偏见》里的班纳特家五位姑娘中的两位姐姐相似,她们都拥有着美貌与才情,眼界也不俗,却被嫁妆拖累了婚姻,幸而运气不错,认识了不贪图嫁妆的宾利先生和达西先生。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遇上了’达西先生,可惜她却没有亲眼见到这位绅士,不知道他现在年纪多大了,也就无法推测班纳特小姐们现在的年龄。她可是对伊丽莎白·班纳特也充满了好感,很想见见她那双充满智慧的美丽的眼睛。
9. 为宴会做准备
没有主人在的桑菲尔德对于简爱来说压力大减。虽然罗切斯特先生是个大方的雇主,他也很少会来小教室询问教学情况,但是有他的存在总会让人有种上课被班主任在后门监视的感觉。
简爱这几天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写文章,在费尔法克斯太太眼里,她简直过得修女一样枯燥自持的日子,但是这对于她来说还蛮有趣的。她虽然也热爱旅行,但绝不是坐不住的人。她人只是坐在书桌前,可是头脑随着笔下的人物已经满世界旅行了一遍啦。
阿黛拉在经历过冰糖葫芦的糖衣炮弹之后,对零嘴开始挑剔了起来,然而这个季节,山楂已经几乎没有了。而糖对于普通农民来说甚至是一种奢侈品,虽然罗切斯特先生拥有广袤的地产,进项也不少,但是在桑菲尔德庄园,在费尔法克斯太太的严格监管下,能用来做零食甜品的量实在不多。
阿黛拉是个聪明的小女孩,她知道撒泼打滚是没办法让简爱心软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坐在简爱的膝上,用那双水汪汪的蓝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软声软语地撒娇卖乖,十有**简爱是没办法拒绝她除了不想学习以外的任何要求的。眼下,简爱就碰到了这个头疼的小麻烦。现在的英国家常主食除了面包就是土豆,肉也是炙烤的为多,因为缺乏去腥的调料和香料,味道总归不算很好。小阿黛拉在见识过冰糖葫芦之后,知道简爱有许许多多的好点子,现在非要她再弄一些新的花样出来。
简爱想到了“布丁”这种简单又好吃的甜点。这个年代已经有布丁了,然而概念上完全和两百年以后不一样。最早的布丁其实就是一种香肠类的东西,中世纪时的黑布丁和白布丁,实际上是带血和不带血的香肠。而后来,衍生出了米布丁和菜肉糕布丁,到了十九世纪,布丁也和粽子豆腐脑一样,分甜咸两党。甜的有面包布丁,梅子布丁,咸的则有肝脏补丁和肉布丁……而肉布丁对于简爱来说简直就是疯狂的黑暗料理!就像甜豆腐脑一样!
在第一次听到费尔法克斯太太说到晚餐有布丁的时候,简爱还特别期待了一下,直到看到面前的“不明所以”的肝脏制品,顿时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简爱打算做焦糖奶油布丁,前世有一段时间热爱烘培,倒是研究过。只是来到这个世界后,有一次在厨房看到厨娘辛辛苦苦地手动打发奶油,就放弃了烘培的想法。而焦糖奶油布丁名称里虽然有奶油二字,但是不需要打发,制作方法更像是复杂版的蒸蛋。说起蒸蛋,简爱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于是,这一晚的餐后甜点就是一戳一弹的焦糖奶油布丁。蒸蛋也替代了汤。
“简小姐,我真希望每天都能吃到这个布丁!”阿黛拉用小木勺挖了大大的一口塞进了嘴巴。她已经开始吃第二个了。简爱把布丁做的小小的一份,倒扣在碟子上,看起来精致极了。
“阿黛拉,你已经在吃第二份了,如果你每天都这样,我可不会再做了。”简爱放下了手中的勺子,“任何快乐过分的享受,很快就会消散的。”
阿黛拉哼哼:“不会的!简小姐。这么好吃的东西我永远都不会吃腻。”
简爱笑笑不说话。她在小时候特别喜欢妈妈做的鸡蛋饼,总说永远都吃不腻,然而事实上,在连续吃了十几个早晨后,她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里再也没碰过。
这种话对于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来说太难以理解了,简爱也不打算辩驳,时间会告诉她答案的。
简爱每隔一两天去小厨房和厨娘艾莉一起研究新的甜点和菜品。简爱虽然会做不少,但是现在她作为一个十岁以后就进入了罗沃德开启了修女般生活的孤女,显然不应该有这些经验。于是她只能装作新手,提一些“异想天开”的提议,艾莉在将信将疑中尝试了一次,就彻底被松软蓬松又香甜的蒸蛋糕给征服了。而简爱也实在受不了粗放的英国的农村菜式了,按照前世使用香料的方式琢磨怎么把红肉做得好吃,犒劳自己的五脏庙。自此,简·爱小姐就成了艾莉的老师和学生,俩人甚至已经能互称教名了。
罗切斯特先生自从出门了就一直没有回来。开始几天,简爱还听到仆人们还在讨论罗切斯特先生什么时候回来,他之前安排的活计需要汇报了。而后来,他们已经笃定,罗切斯特先生又像以往一样几个月之后才会回来。事实上,这次他呆在家里的时间已经够长的啦。
由于没有人打扰,这种安静惬意的生活状态给了简爱很多思考的时间,她有时在阿黛拉抓耳挠腮写算术的时候写两笔,有时在烤箱边的石板桌上伴着麦香和奶油香构思剧情,有时天气不错,没有大风的时候坐在之前考察的“秘密领地”里埋头苦写。在小水塘的表面已经开始结起薄薄一层冰面的时候,她的初稿终于完成了。
这一天,简爱夹着笔记本和笔经过光秃秃的大草坪和荆棘林,准备从偏门穿过厨房再回房间的时候,遇上了手里拿着信的费尔法克斯太太。
“哦!亲爱的,我正要去找你呢。”费尔法克斯太太迎了上来。“我刚收到主人的来信,他再过三天就回来啦,桑菲尔德这下可热闹了,罗切斯特先生说要办一场舞会,将会有一大群绅士和淑女过来住。哦!他总是这样临时委派任务。我们可要忙起来啦。”
“那么我能帮上忙吗?”
“当然,我的简!就让保姆看着阿黛拉,给她放几天假吧。我没有你可真不行。桑菲尔德向来没有主人在,也就只剩几个仆人勉强维持整洁。这下,要来不少绅士和淑女,所有的客房都要打开,我们必须得再招几个临时佣人!”
“我让约翰去找了几个想来做工的妇人,我等下去见见她们。这些新手总是笨手笨脚的,我得盯着她们别出乱子。亲爱的,我知道你对于吃食总有独特地见解,你能帮帮我吗?艾莉熟悉宴会餐饮地流程,你就给她出出主意,安排一些新式的菜品。”
“太太,这完全没问题。能帮上你我太高兴了。只是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工作……”
“别担心,我相信你的能力!食材方面,尽管吩咐艾莉去买吧,不用担心预算不够,罗切斯特先生已经吩咐过我了。”
简爱只好点点头。费尔法克斯太太挽着她进了厨房,嘱咐艾莉尽快拟定出几次正式晚餐的菜单,而简爱负责宴会和舞会上需要的酒水和甜点。需要的食材要大量地从农户和佃户家中收购贮存。安排完,费尔法克斯太太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艾莉,桑菲尔德以前办过很多次宴会吗?”
“是的,罗切斯特先生虽然性格古怪,但是他在绅士中很有威信,也很受太太小姐们的欢迎。虽然桑菲尔德现在人丁不旺,只剩罗切斯特先生一个人,但是以前桑菲尔德可是颇有盛名的旧族。”简爱发现,桑菲尔德的仆人们确实对他们的主人十分尊敬和钦佩。
“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见识见识舞会的盛景呢?”
“罗切斯特先生肯定也会让你参加宴会的,简。”艾莉拿出了一个大碗,麻利地开始打发蛋白。“先生很看重你。”
“哦?怎么说?我以为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地家庭教师。”
“罗切斯特先生离开前特意嘱咐过我,如果你要借用厨房地话尽管让你用,不然费尔法克斯太太怎么会放心地让我们随意使用食材和调料呢?她可是一个厉害的管家,从几十年前就在这儿工作啦,整个桑菲尔德都被她管得仅仅有条。”
简爱想起了她确实拜托过费尔法克斯太太转交给罗切斯特先生一包“冰糖葫芦”。费尔法克斯太太真的是一个充满智慧的太太,如果没有她提点,简爱完全想不到她的雇主。更别提在这之后占用了小厨房,琢磨新菜式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了。
在这三天里,费尔法克斯太太带领着临时的女工们,把所有客房的门窗都打开了。客房的窗帘全部被拆下来清洗了一遍,地毯也被刷得干干净净,被褥换上了新的被套,格蕾丝·普尔太太钉上了新式花样的床帐。走道里的死角被仆人趴在地板上刷的干干净净,墙上的花纹繁复的烛台也被擦得发亮,每一道刻纹里都没有一丝灰尘。
阿黛拉放了一个假期,简直开心疯了。费尔法克斯太□□排她要么就在房间看玩,要么就在教室里看书,庄园里太乱了。
简爱也只有每晚九点多的时候会去和阿黛拉道一声晚安,阿黛拉埋在被窝里露出一双大眼睛,问她罗切斯特先生和宴会的事儿,简爱只能说自己也不知道,她从来没有参加过宴会,也不了解社交场上的罗切斯特先生。阿黛拉非常诧异,她以为简小姐什么都知道呢!
是的,阿黛拉已经成为了简爱的小尾巴啦!她从来没见过简爱这样温柔又有智慧的女性。从前在妈妈的身边时,妈妈脾气不定,常常会歇斯底里;那些太太小姐们总是拿她取笑,而她也为自己的唱歌天赋沾沾自喜。后来妈妈去世了,那些人就再也不理她了,直到被交到了罗切斯特先生的手上,他为她找了保姆索菲,可是索菲也只拿她当小孩子照顾,从来不会跟她讲道理。
阿黛拉不知道别的家庭教师是怎样的,但是她从来没有期待过家庭教师能和她心平气和地,平等地交谈。在她任性贪玩,做错事的时候,也从不体罚,而是用坚定,温和而又严肃地语气和她分析利弊。
阿黛拉感到自己现在无比地安全,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
到现在这篇文也写了九章了,还是蛮艰难的。
今天重新翻开简·爱,看到一句话和大家分享:
“被同类人所爱,感到自己的到来给别人增添了快乐,这是世上最美最幸福的事了。”
这篇文的数据真的很差,综名著不是晋江大火的原素,再加上我也是个新手作者,笔力确实不够。但是这篇文我写得格外认真,同样的字数,花费的时间是同时更新的另外一篇同人的三倍以上。常常写了几百字之后,倒回去看觉得都是废话,不明所以,然后全部删掉重写。
虽然点击和收藏很扎心,但是看到有读者在评论区和我互动,就觉得每天坐在电脑前几个小时也都是值得的。
希望我能把这份快乐带给你们!
另外和大家分享一个好消息,我在这篇文发了三章的时候就申签了,已经通过了,万万没想到我还能成为签约作者。看文也已经十年了,虽然看别人的文很容易看出缺点和不足,但是自己写完全不是那回事儿,也感谢大家能跟我讨论~每次看到留言都会有一些新的感想,我单薄的构思也慢慢丰富起来了。日更是一定的,考虑到**审核实在有点慢,我还是把更新时间定在了每天中午十二点,保证大家晚上都能看到。
10. 宴会开场
匆匆忙忙的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在这一天的傍晚,费尔法克斯太太一直神经紧绷,急切地在门口张望了十几次,等待着主人和客人们的到来。
简爱一下午都在厨房里和艾莉一起给戚风蛋糕裱花。新来的帮厨们在简爱的指挥下分工明确地搅拌面糊,打发奶油,制作天然色素。烤箱里已经烤了一批即将完成的曲奇饼干。简爱为了宴会绞尽脑汁,把前世自己能熟练制作,并且在这个时代材料还算齐全的甜品都试验了出来,艾莉试吃之后表示贵人们一定会惊喜的。
这些对于简爱来说都是十分普通简单的入门烘焙,虽然艾莉和费尔法克斯太太都表示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甜松软的蛋糕,她还是有点紧张。
完成了最后一个裱花,简爱放下了手中的工具,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这一天做的量快赶得上上一世的总量了。
“艾莉,厨房还是交给你了,我去看看阿黛拉。”简爱洗了洗手,被冰凉的井水刺激地一颤,不过倒是清醒多了,一整天都在温暖的厨房里,被烤箱的热气蒸腾着,脸都红彤彤的。这时候的烤箱密封性并不如后世,又是火烤的,在厨房待一天满身都是汗。另外一个负责晚餐的大厨房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简爱拿了一个托盘,装了几个纸杯蛋糕和一杯牛奶上了楼,拐进了二楼的休憩室,阿黛拉正跪坐在窗前的小凳子上,趴在窗台上。听到了开门声,阿黛拉回头冲简爱甜甜一笑。
简爱把托盘放在了壁炉前的小桌子上,“如果饿了的话就吃一个蛋糕,今晚他们可不一定能想得起我们。”
“简小姐,他们怎么还没来?”
“我听费尔法克斯太太说恐怕要天黑了才能到,他们临出门前刚好有一个新朋友前来拜访,恐怕会和他们一起过来。”
“那我们今天可以参加宴会吗?”阿黛拉对于聚会充满着热情。
“这我可不知道,阿黛拉。这得看罗切斯特先生是否想得起我们。”简爱倒是不太想参加宴会。她是一个喜静不喜闹的人,况且她从未参加过宴会,不知道有什么礼仪,恐怕也会出丑呢。简爱想起了原本的简·爱,她在被召唤去见客人的时候是不是也想自己现在一样这么期待又抗拒呢?
话音刚落,费尔法克斯太太就出现在了门口:“今晚或许不会召见你们,但是也要做好临时被召唤的准备,简小姐,去换上一身正式些的衣服吧。”
阿黛拉欢呼一声,让索菲一定要给她穿罗切斯特先生上次送给她的那件裙幅很大的薄纱短外衣。简爱点点头,眼见费尔法克斯太太穿着黑缎子衣服,戴着手套和金表,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没有自己购置过衣物,穿的也都是简·爱之前的衣服,那些衣物虽然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过于朴素和简单,但是对于她来自流行简约风格的后世的人来说反而刚刚好,日常又舒适。然而她没想到还会有参加宴会的这一天。
她翻着衣柜里为数不多的衣裙,还是选择了原著的简爱那件为了参加谭波尔婚礼特意做的银灰色长衫,丝质的纹理中还有反射着低调光芒的暗纹。简爱把头发分成了上下两个部分,上面的一把盘了起来,用一颗珍珠别针做了装饰。底下的部分梳得平滑,发尾的天然卷透露出了一丝活泼。脸颊两侧也留了几丝头发闲闲地垂了下来。正当她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随意的时候,费尔法克斯太太敲响了门。
“我猜你没有装饰的东西。”费尔法克斯太太递给了她一个盒子,“这是我年轻时候的胸针,也已经不适合我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简爱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费尔法克斯太太这么忙的情况下还想得起她没有装点门面的饰品,她倒不觉得这是施舍,她很感激费尔法克斯太太的雪中送炭。打开了小木盒,丝绒衬布上面是一只银制的蝴蝶胸针,确实很适合年轻女孩子,可是……“这太贵重了,太太。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
“看在你帮我忙了这三天的份上,这也是应得的。”费尔法克斯太太的声音十分柔和,并没有平时安排仆人工作时的严厉,“况且,我也很感谢你能陪着我这个老太婆,我很久没有过得这么快乐啦。简小姐,你总是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大的能量。”
简爱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她放下胸针,抱住了费尔法克斯太太,这个老妇人才是帮了她最多的人。她从不苛责下人,从刚见面就对她客客气气。正是因为有她,简爱来到这个世界的两个月里,很快地就融入了新的生活,刚来时的不安和恐惧很快就消散了。
费尔法克斯太太轻抚简爱的背,她也将她当成了亲人来看待。人和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她从前与下人们一直保持着距离和阶级关系,简爱不是下人,很轻易地就成为了她唯一能谈心的对象。而简爱也总是平等地对待所有人,即使是那些做着促使活计的人,也没有人对她有过不满和偏见。费尔法克斯太太觉得这是一个奇妙的姑娘,没看到连罗切斯特先生都对她另眼相看吗?
“好了,你带上胸针吧。我们去窗户边盯着来路,罗切斯特先生随时都会回来。”费尔法克斯太太很快就从温暖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她又是那个严肃自持又可靠的管家了。
简爱戴上了胸针,和费尔法克斯太太回到了休憩室的窗边,从她们的角度,可以看到一条大道直通远方夕阳的方向。
“我打发约翰去大门口看,大路上是否有动静。”费尔法克斯太太看到约翰远远地朝着宅子跑来,喊道:“有消息了吗?”
“是的!我已经看到他们了,太太!还有十分钟就可以到这儿了。”
“哦!我得下去做准备了。”费尔法克斯太太赶忙快步往门口走,“看好阿黛拉,简。别让她乱跑。”说完她就下楼了。
简爱摸了摸阿黛拉的头,和她一起跪坐在窗边。不一会儿,远处桑菲尔德庄园的铁质雕花大门被打开了,五个骑马的人沿着车道飞驰而来,后面跟着两辆敞篷马车。
骑马的人中,居然有一位姑娘!她侧骑着,女士骑装的裙摆几乎要拖到了地上,简爱不由为她感到担心,也惊叹她侧骑居然能跟得上其他四位男士。
另外四位男士中,罗切斯特先生骑在他的黑马美士罗上,派洛特又蹦又跳地跑在他前面;其他三位都是年轻的绅士,其中一位穿着考究正统,面容英俊男士表情并不十分愉快,另外两个很是时髦的年轻绅士的笑声远远地就传来了。
很快,他们就到了楼下。简爱把阿黛拉往后拉,阿黛拉已经看呆了,不知不觉半个身体都快离开窗台,简爱被她吓了一跳。
简爱轻手轻脚地关上窗户,往人群望去时,和那位“不开心”先生眼神对视上了。不开心先生的眼神有点古怪,简爱疑惑,她和他见过吗?
楼下的欢声笑语就算是关上窗也隔绝不住,罗切斯特先生快活地招呼他的朋友们,先生们低沉的声调和太太小姐们清脆高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透过窗户,透过木质的墙壁传来。简爱和阿黛拉和这欢笑声格格不入。阿黛拉仔细地听着她们的动静,叽叽喳喳地描述,那些如何拖着裙摆走进了这座大寨,轻盈的脚步旋转上了楼梯……
这是与简爱完全不一样的世界,这是阿黛拉所习惯的生活。
阿黛拉根本安静不下来,在门口转来转去,但是简爱已经受了费尔法克斯太太的吩咐,咬定了不让她出去。走道上传来太太小姐们走出了房门的声音,“他们进了餐厅!”阿黛拉喊道。
“吃点蛋糕吧?既然到了晚餐时间。”简爱庆幸自己已经拿了一些吃食。
阿黛拉哀求道:“我真的不能去看一眼吗?就一眼!不会被发现的”
“不行,不要让罗切斯特先生为难,阿黛拉。如果他们要见我们的话会来喊我们的。”简爱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我们会在同一座宅子里一起住好多天呢,总会见面的。”
“好吧。”阿黛拉失望地嘟了嘟嘴。
简爱不管她,开始着手修改自己的小说。这几天一直在忙厨房的事情,根本顾不上她的小事业。由于这个年代没有电脑,全靠手写,她在写初稿的时候就十分当心,尽量不出大问题。现在也只是在修改拼写错误和语法问题而已。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就过去了,阿黛拉趴在壁炉前的沙发上已经抱着洋娃娃睡着了。简爱听到了一声敲门声,便开了门。是费尔法克斯太太:“主人让您下去见见客人,他们都对甜点很满意。”
“阿黛拉呢?”
费尔法克斯太太看到阿黛拉已经睡着了:“让她睡吧。”
简爱轻轻关上了门,费尔法克斯太太替她整理了容表,带着她往客厅走:“他们只是想见一见发明了可爱点心的人,也不见得要和你交谈。如果你不想多呆,眼神示意罗切斯特先生之后就躲到暗处吧,别紧张。”简爱点点头。
还没到客厅,里面的吵闹交谈声已经能听得清清楚楚了。简爱跟着费尔法克斯太太转进了客厅,站定后便向客人们行了一个屈膝礼。她进门的时候瞥了一眼整个客厅,太太小姐们穿着裙幅宽大的裙子坐在沙发上,年轻的绅士们散落的站着,和小姐们不远不近地聊天,年长的绅士们围坐在一起打牌。罗切斯特先生还是他最习惯的姿势,靠在壁炉边,用她在今天之前从未听过的欢乐语调招呼他的客人们,一位穿着白色裙子的黑发小姐和他站得很近。
“这位就是我们最高深的甜点师了!简·爱小姐。”罗切斯特先生举着酒杯,指了指简爱,“她也是我聘请的家庭教师。”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太难了。
写后面的细纲的时候,甚至已经打开了知网找资料……
男主已上线!(虽然他现在还是个路人甲。)这篇文不出意外会变成长篇。我开坑时打算十章以内解决《简·爱》的副本的,但是按照大纲来看,还有至少十几章(x
11. 年轻的傲慢先生
“哦!家庭教师!”旁边的小姐抬高了下巴,挑了挑眉,“这可是噩梦啊。是吧,玛丽?”
“家庭教师通常是愚蠢的,我的姐姐。”沙发上一个面容较为稚嫩柔和的少女开口道,“可是甜点师可不一样,纸杯蛋糕——哦,是这样说的吗——味道可好极了。”
“我的妹妹,你可不必替她说好话。”高傲的女士——布兰奇·英格拉姆小姐瞥了一眼简爱,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家庭教师总是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在主人面前卑躬屈膝,然而她们蠢透了!你还记得我们赶出去的那些可笑人吗?”
“我的孩子!别提那些家庭教师了,一提起她们就叫我神经难受,她们的无能和任性折磨的我够呛!”英格拉姆太太厌恶地开口,态度鄙夷。
“我太庆幸已经摆脱了她们了,妈妈。”英格拉姆小姐扇着扇子,挡住了下半张脸,“您同意我的观点吗,罗切斯特先生?”
“希望蛋糕能让你们心情愉快一些,我的女士们。”罗切斯特先生出声。简爱不确定他是不是在为自己解围,因为他下一句就是:“小姐,我支持你这个观点,就和支持其他观点一样。”
简爱心里暗自骂了罗切斯特先生一句。
这些美丽精致的小姐们又开始了新的话题,谈论起了现在的新式审美和艺术,绅士们嘲讽起了年轻人们越来越缺乏“气概”。简爱意识到了,“见一见”真的就是见一见,她没有开口的机会和必要。于是他看了一眼罗切斯特先生,他正与英格拉姆小姐低声交谈。于是简爱趁机往另一个方向的窗户走去,那里有一个大大的帷幕,可以让她躲在后面也能呼吸到新鲜空气。
她站在了帷幕后面,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这里的一切都让她不舒服。
她正享受着夜风,却被身后的动静吓了一跳。猛得回头,额头差点撞在这位绅士的下巴上。简爱慌忙后退一步,抬头就看到一双冷漠的眼睛。
面前这个人看起来二十出头,皮肤光滑无暇,宛如白色的大理石。一双薄唇紧紧地抿着,唇角微微下垂,似乎对什么都不满意。鼻子英挺,连着山根的是一对浓黑的眉毛。高挺的眉骨下,形成了两道深邃的凹陷,一双灰蓝色眼睛里流露出的是孤高,忧郁和生人勿进。这人似乎也没料到帷幕后已经有人了。
“您好。”简爱见面前的人不说话,便打破了沉默。
“你是桑菲尔德庄园的家庭教师?”他的声音低沉,似乎不想让帷幕外的人发现他在这儿。
“是的,先生,我是阿黛拉·瓦伦小姐的家庭教师。”简爱也放低了声音。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了。
简爱腹诽,她都已经介绍了自己,他难道不应该也自我介绍吗?
“先生,如果您不想被发现,那麻烦您让一让。”简爱作势要离开,却被他高大的身形挡住了,于是开口道。过近的距离让她感到一丝压迫感,很不舒服。
他侧过身,留出一条空隙,让她走过。简爱也侧身离开,让自己尽量不碰到他。灵活的离开了帷幕,简爱悄悄走到另一处角落,那里灯光不足,也不容易被发现。
“哦!达西先生呢?”英格拉姆勋爵突然想起了这位惹眼的绅士。
达西先生掀开帷幕,从后面走了出来,“我在窗户边透透气。”他一走出来,那些年轻的小姐们都忽视了自己的同伴看向了他。
罗切斯特先生介绍道:“你们恐怕对这位先生还不熟,这是来自彭博里庄园的达西先生,他的父亲老达西是我的朋友,曾经救了我一命。这位可敬的老绅士上半年去上帝面前报道了。”他说完,年轻的小姐们就发出了怜悯的感叹声,英格拉姆勋爵也感叹好人命短。
达西先生面上流露出一丝痛苦。
“那么,您从德比郡来这里是做什么呢?”乔治爵士问道。
“父亲在这里也曾有一些产业,需要我去视察。”达西先生简短地回答道。罗切斯特看出他并不想多谈,看了一眼挂钟,时间已经不早了,便说:“大家,时间已经不早啦,我们明天还计划要打猎,是时候说晚安了!”
简爱暗自松了口气,趁他们互相道晚安的时候,先悄悄地溜出了客厅,上了楼。在楼梯口碰到了索菲。
“我已经把阿黛拉小姐送回房间休息了。”索菲向她解释道,简爱点点头:“辛苦你啦。”她们互相道了晚安,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简爱快速地脱下了身上的裙子,解开头发,换上了睡裙,洗漱完躺在了床上的时候,才开始梳理今天接收到的庞大的信息。
她从听到英格拉姆勋爵喊出“达西先生”的时候就意识到了,面前这位面容英俊,身材高大,神情冷漠的绅士就是那位“傲慢先生”,今年他的父亲刚刚去世,还沉浸在失去父辈的悲痛之中。他看上去刚刚二十出头,年纪并不大,却要支撑起全部的家业了。他还没有她印象中,书里描述的那样傲慢无礼,轻视他人。简爱这才想起,自己能来到这个世界还是拖了他的福!难怪刚刚达西先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呢!
按照达西先生现在的年龄推测,傲慢与偏见的剧情距离开始还至少有五六年。她曾经只是粗略地翻过这本书,具体细节已经不清楚了,只知道这位先生以后会因为他的傲慢和伊丽莎白·班纳特小姐好事多磨,
不过,这与她也关系不大。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日子。简爱又想到了今晚英格拉姆小姐的冒犯,简直气炸了。虽然她早有预料,书中花了不少篇幅来描写这位一心想成为罗切斯特太太的小姐,但是当她亲身经历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女人有多浅薄无礼。
可是罗切斯特先生似乎并不反感她的言行举止,甚至有意纵容?简爱有些疑惑。她胡思乱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天气不错,在第一缕阳光爬上了她的床沿的时候,简爱就醒了。她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整个庄园还在睡梦中。前一晚欢腾后的疲惫让客人们还沉浸在梦中。
简爱洗漱完后,披上厚风衣,夹着笔记本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带上了门。
此时的桑菲尔德庄园万籁俱寂,只有远处的枯枝上三两只乌鸦嘎嘎地叫着,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地平线上缓缓地染上了橙黄色。简爱穿过荆棘林,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走到了她的秘密基地。这里是一处小水塘,湖面上已经是薄薄的一层冰,塘边倒落低垂的枯树枝一半掩埋在冰面下层。
简爱特别喜欢这处景致,虽然冷,但是远离人烟。安静的环境总是利于思考,效率翻倍,她决定今天一口气把文章改完。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简小姐,你在做什么?”一声低沉的男声从她耳边穿来,简爱吓了一跳,侧过脸发现是罗切斯特先生,他正弯着腰,低头看她手里的笔记本。她慌忙站了起来,和他拉开距离。她工作地认真,竟没有发现她的雇主也来了。
“一些微不足道的爱好罢了。”她合上了手里的本子。
“任谁都想不到,最近的文艺新秀科勒·贝尔‘先生’竟然蛰居在我的府上。”罗切斯特先生已经看到了她笔记本每页右下角的签名。
简爱把笔记本藏在了身后,又觉得自己的这个动作实在是掩耳盗铃,“先生,我并不是有意隐瞒。您知道的,女人总是不被允许发表文章。虽然,这并不公平。”
“公平又是一个多么昂贵的词语啊,简。”他的语调莫名悲伤。
“正因为它的昂贵,所以我执意地追求。”
“那么,如果你已经身处在不公平之间,深陷泥淖了呢?”
“先生,我已经身处其中了。我唯一能做,也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打破它。”
“哪怕你的能力微弱?”
“那就强大我的能力。”简爱顿了顿,觉得自己似乎说得有些大言不惭,又补充道,“改变环境何其困难,我现在能做的也不过就是改变自己,总有三两知己是能支持我的。”
罗切斯特先生低头看着她,这位瘦弱的姑娘总是那么出人意料。虽然她从不与人起冲突,从不拿真正对待主人的态度来对待他,她的神态虽然恭敬,但从不谦卑;但是总是在眼神中能看出她的执拗,不服和直白。
正是因为这种态度,他才一次又一次地在她面前不自觉地吐露心声,哪怕只有只言片语。‘如果简是个男性,我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罗切斯特先生心想。然而下一秒,他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天亮了,客人们应该也都起了,先生。”简爱提醒道。
罗切斯特先生转身,又点头示意她跟上。简爱叹了口气,只好跟在他背后一起往桑菲尔德庄园走去。‘原定的计划又一次搁浅了,这篇小说不知道要修改到什么时候。’简爱有些无奈。
两人一路无话,罗切斯特先生大步地往前走,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简爱为了追上他几乎是在小跑了。将将穿过了荆棘林,罗切斯特先生便向她行了一个绅士礼,便在岔路口与她分道扬镳了。
罗切斯特先生刚刚步入花园的拱门,就看到了年轻的达西先生双手环在胸前,靠在大门上出神。罗切斯特先生与他点头致意。
12. 阿黛拉
再次简单洗漱,带着阿黛拉下楼吃早餐的时候,罗切斯特先生已经带着他的客人们出去打猎了。
简爱舒展了眉头,庄园里人太多总让她觉得心烦意乱的,也不能自由地带着阿黛拉到处走动。今天清晨和罗切斯特先生的“偶遇”把她目前最大的秘密暴露了,不过看罗切斯特先生的反应,似乎并没有对她的“出格”和隐瞒感到生气。
这是一个好现象。至少她的小小事业还能进行下去。如果罗切斯特先生不能理解,那她以后的信件也送不出去了,甚至现在的工作也会丢了。那样势必她就要重新想办法,做好离开桑菲尔德的准备——可是,她现在已经对桑菲尔德庄园产生了隐隐的依恋感,或许是因为费尔法克斯太太,或许是因为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第一个久居的住所。
桑菲尔德冬日的古朴和阴森反而给她莫名的温暖。
“他们每日都会有聚会的,亲爱的。”费尔法克斯太太说,“——也许还会办一场舞会。这谁又说得准呢?罗切斯特先生总是有突然的打算。”
“所以我要一直呆在厨房了?”
“不不不,怎么能这样麻烦一位家庭教师呢?”费尔法克斯太太慈爱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是出于好心!不过这样的活计,艾莉学会之后就让她自己操心吧。仆人的活儿总不能让你干,我们只要下达命令就好了。”
简爱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她不觉得这只是仆人的活儿,她更不觉得自己比艾莉她们就要高人一等了,不过既然在这个年代了,也不能冒冒失失地就说一些石破天惊的话。“那我现在就和艾莉交代清楚。况且阿黛拉也轻松了好几天,再不管管她,心就收不回来啦!”
费尔法克斯太太想到这两天仆人们的抱怨也笑了。这位活泼的小姐虽然给桑菲尔德庄园带来了生气,可是也一样让忙碌的仆人们干活时也要担心——比如走道里被绊倒的水桶。
简爱和费尔法克斯太太告别之后就来到了厨房,上午是厨房难得悠闲的时光。仆人们在后面的洗碗房里清洗着早餐的用具,艾莉一边哼着曲子,一边按照管家太太的吩咐清点食材。
“早安,艾莉。”简爱和艾莉点头致意。
艾莉放下了手里的笔——她是桑菲尔德庄园的为数不多会认字和书写的仆人之一——“早安,简。费尔法克斯太太已经通知过我了。你怎么又来厨房了?是有什么新吩咐吗?”
“哦!艾莉。我就不能来看看我的朋友吗?”简爱故作恼怒地抱怨了一声,随后又笑嘻嘻地也在桌边坐下,这里的一切她都已经十分熟悉了,熟门熟路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艾莉圆圆的脸颊上浮现了一个小小的酒窝:“我自然是随时都欢迎你的。还没来得及感谢你教了我这么多呢!”新鲜的,饱受称赞的菜品对厨师来说是最重要的。
“怎么说是‘教’呢?我只是提供了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艾莉不愧是厨房的管理者,她只是提点了一下颜色、式样的想法,艾莉就很能快落实,并且在短短三天之内让女仆们都变得训练有素,准确无误地为主人们提供服务——材料的折损率还极低!
“以后你再有什么奇思妙想,可一定要告诉我!”
“当然!”
——厨房有人好办事!
“简小姐!我真的不能出去玩吗?我眼睛都快看花啦!”阿黛拉玩了几天,完全不能安心地坐下来学习了。
简爱放下手中的笔记本,严厉地看着她:“阿黛拉,你已经玩了整整三天了!忘记了我们之前的约定了吗?学习三刻钟,休息一刻钟,这并不累。”
阿黛拉小嘴一瘪,就想挤几滴眼泪下来。简爱不吃这一套,该学习的时候可不能让她放松。疯玩几天想要重新投入状态即使对于成年人来说都是困难的。
“你看,我也在和你一起学习。”简爱指了指自己手上的笔记本,“这很公平,不是吗?再说,你手上的是你以前最爱的文学书,暂且忘记你的布娃娃吧。”
见阿黛拉还是不开心,简爱只能柔声道,“费尔法克斯太太跟我说,罗切斯特先生很有可能会让你参加他们的聚会,可是你也不想在客人面前丢脸,让先生不开心吧?现在,好好地背一首诗,如果客人想听听你学了什么,你就不仅仅只会唱歌啦。”
简爱不想阿黛拉成为客人们取笑的对象。她并不限制阿黛拉的爱好,但是唱歌——或者说歌剧演员这个职业,总是伴随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评价。她已经能想到英格拉姆小姐会用怎样低俗而又讽刺的语气表达她的“高见”了。
孩子的心性总是敏感的,即使她或许不能听懂别人的取笑,但是也能从对方的表情和语气里感受到歧视。这可不利于她的成长。爱好是必要的,但是在还没有面对世界残忍的勇气时,适当地学会伪装也是在保护自己。
但是阿黛拉并不懂这些,只是“爱小姐在和她一起受罪”这个想法让她只能安静了下来。
还没安静到一节课的时间,小教室的门传来有节奏的响声,简爱抬头一看,费尔法克斯太太正拿着一张便签:“简,罗切斯特先生刚刚派人送来的手信,他让你今晚带着阿黛拉一起参加宴会!”
阿黛拉欢呼了一声,简直要开心疯了。简爱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知道今天的课是完全上不下去了。“很抱歉,简小姐。打扰你上课了。”费尔法克斯太太一看阿黛拉立马就甩掉了手上的书,就什么都明白了。
简爱只得笑笑:“这并不是你的错,太太。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我想,有了这个理由,阿黛拉不得不认真背一首诗歌了。”她看向阿黛拉,笑得狡黠。
“哦不!”阿黛拉顿时僵住了。
费尔法克斯太太也笑了,她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信,提醒道:“七点的时候我会来喊你们,在这之前把自己打扮好。”说完她便又合上门离开了。
“阿黛拉,你能和我说说,你以前参加聚会的时候都做什么吗?”简爱看向小小的阿黛拉,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想要参加聚会。
“妈妈的客人来了之后,他们就坐在沙发上,就让我唱歌!妈妈说我唱得可好啦,所以他们都会哈哈大笑。我还会给她们跳舞!简小姐,你想看吗?”她摆出了一个舞蹈的起势。
“不,暂且不需要,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开始说我不懂的话啦!妈妈总是和他的朋友们坐一起,我就坐在壁炉旁边玩洋娃娃。不过他们在看向我的时候都会笑。妈妈说他们都很喜欢我!”阿黛拉眨着她的大眼睛,“不过妈妈离开以后,我就再也没参加过宴会啦。简小姐,罗切斯特先生也会像妈妈一样对吗?他的朋友们也会喜欢我的对吗?”
简爱看着她单纯的笑脸,一时说不出话,“他们会喜欢你的,阿黛拉。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她摸了摸阿黛拉的脸,“不过罗切斯特先生一定和你妈妈不一样,毕竟他是个绅士。”
简爱能想象到阿黛拉在她不知觉的时候已经遭受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但是她的小脑瓜还不能理解这些。“阿黛拉,你听我说,晚上如果罗切斯特先生或者他的客人们要你表演什么,就背一首诗。如果女士们要和你说话,那就尽量回答地简单。”
“为什么?简小姐。”
‘因为我已经知道她们会怎样拿你取笑了啊,小傻瓜。’简爱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如果她们已经对你了如指掌了,说不定下次就不会邀请你啦。”
“多听,多看,阿黛拉。”
简爱换好衣服的时候,来到了阿黛拉的房间。她正在使唤索菲给她系上背后的蝴蝶结。今天她没有选择了上次那件还没来得及登场的薄纱外衣,而是一条淡粉色的蓬蓬裙。她的一头金发柔柔地披着,索菲已经给她烫好了发尾的弧度。
窗外传来了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简爱在窗边遥遥一望,一如昨天那些尊贵的客人刚来时那样。英格拉姆小姐依旧是骑着马,和罗切斯特先生说着话。达西先生看起来脸色更不好了,不知道遭遇了什么。不耐烦就差写在脸上了,这可不是绅士该有的行为。
“他们回来了。”话音刚落,简爱连忙就抱住了尖叫着就要从窗边的椅子上爬上去的阿黛拉。“安静!阿黛拉!”她的神经都要被这一惊一乍的小姑娘磨炼地粗壮了不少。
如同前一天一样,那些女士们陆续回了房间,换下外出的衣物。再由女仆们的帮助下,穿上了精致、美丽、昂贵的衣裙——一件就能抵得上简爱大半年的工资!她们窸窸窣窣的衣裙摩擦的声音和欢快的交谈透过木质的地板和房门,清晰地传入了简爱的耳朵。
晚餐时间之后,房门被敲响了。是费尔法克斯太太。
“简小姐,主人吩咐你带阿黛拉小姐一起下去。”
“是,这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