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拉自己,但他愿意拉陆尔。
手机有消息进来。
——听肆,我下个月回乐团参加世巡,这次巡演结束我就准备呆在国内不走了。
作者有话说:
有用的配音素材找不到,这一块若有哪里不对,随时指正哈~
? 24、26
上午十点, 陆尔穿着一身睡衣坐在电脑前,面前摆着一只面碗, 眼睛锁在屏幕上看网友的犀利点评。
礼宸来电话说已经在楼下。
他原本要等十五过了再回, 因为陆尔想要对戏才提早了行程。
不确定人是否在家,所以没贸然上楼,先追来一个电话。
陆尔举着手机看了看面碗和略显凌乱的房子, 随后飞速起身:“等我一下,马上下来。”
她将面碗扔进水槽,又跑回卧室捞了件长款大衣披上, 匆匆出了门。
礼宸就穿了一件黑色夹克,身后是一辆发动着的出租车,短发剪得比之前更短, 斯文气骤减但非常精神, 双手揣在兜里,手腕上挂着一个礼品袋。
眼睛始终盯着大门,一见到陆尔小跑过来的身影,嘴角瞬时扬起一抹弧度。
“还在睡觉?”
陆尔缩着脖子, 微黄的头发甚至还戳出来几缕, 尴尬的冲他咧嘴:“你搞突袭,来之前怎么不说一声?”
“我也是正巧经过。”陆尔略有孩子气的模样让他的眼神更柔和了些, 宽容的像对着一个赖床的小孩, “给你送完东西就走, 不影响你接着睡。”
先不说她早就起了,要真是从被窝里出来的这会睡意也跑没了。
她接过往袋子里看了眼,是瓶香水。
香水属于奢侈品, 陆尔从来不用没这个习惯, 礼宸送的这款不便宜。
她蹙了蹙眉并不想收, 两人都不富裕实在没必要浪费这个钱,若是出门旅游捎带些当地特产也就算了。
“小容量不贵,偶尔买一次不要紧,你师哥我还没那么凄惨。”礼宸看出她所想,先一步出口。
陆尔掀眼瞟他:“礼老板开始变豪了,我这是该谢谢呢还是谢谢呢。”
礼宸被她逗笑,忍不住伸手掐了把她的脸。
陆尔愣了下,还没后退,他便收回了手。
斜对面停着一辆黑色私家车,车内副驾上放着刚拿来的剧本。
沈听肆收回盯着远处的视线,启动车子离开。
下午的时间烘焙店生意都还可以,尤其现在还是春假期间,陆尔基本没怎么停过。
直到夜深时才缓了下来,她掏出手机看,几条短信广告,剩下就是微信消息,解说号发来了文本,这代表晚上又要开夜工了。
吴蕊来消息则说后天回,这次眼巴巴跑c市并非一无所获,两人间关系有了质的飞跃。
文字间可见开心程度,陆尔提醒她:措施一定要做好。
吴蕊:避孕达人还得是你。
临近下班时又有客人上门,还是个熟客,至今呆在他们工作群中的特殊一员。
吴楚怀注意到他还是特意出来打了声招呼,两个男人老友一般的闲聊了几句,看过去感觉挺微妙的。
人跟人的关系真是又简单又复杂。
沈听肆拿了一盒三明治和荞麦吐司,他买的都是固定的几样。
结账时也不看陆尔,只说:“等会有个东西给你,过来拿一下。”
声音平铺直叙,目光看着台面,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回避的很是刻意。
陆尔一边扫码,一边观察着他问:“什么东西啊?”
“拿了就知道了。”
将东西装袋递过去,他将付款码往机子上一扫,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尔确定这人心情不好,并且还在生气。
从他对吴楚怀和对自己完全不同的态度来看,好像还是在生自己的气。
陆尔这就不理解了,仔细回想并没有招惹他,前一次碰面还是录音棚,那天告别时他的态度也正常。
见鬼了!
宾果照例栓在树下,沈听肆背对着站那在喂它吃的。
吴楚怀路过时笑说:“时间差不多了下班吧,总不好一直让人等着。”
倒确实是下班时间,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白白感觉变了味。
陆尔张嘴要解释,吴楚怀却直接扔她一个什么都懂的眼神:“吵架很正常,一张嘴里的牙齿舌头还咬呢,下班了去哄哄。”
“不是……”
吴楚怀哼着歌走了。
陆尔脱了工作服,拿上自己的东西打卡下班。
室外依旧冷的让人怀疑人生,连宾果都穿上衣服了,这会正摇着尾巴吃三明治,还知道抽空赏陆尔一眼。
沈听肆将盒子里的三明治全部丢完,盒子扔进一旁垃圾桶,拍拍手。
随后俯身从宾果的衣服大口袋里掏出一本a4纸大的册子,转手递给陆尔。
这一过程中他仍旧没看她。
陆尔接过扫了眼,紧接着愣住:“剧本?”
剧在拍其间剧本不允许外泄,就算有原著架构也会在这个基础上做改编,为了以防剧透是严令禁止的。
“你从哪里得到的?”
宾果吃的意犹未尽,在地上一蹦一蹦,沈听肆背手不准备再给它。
他说:“问朋友拿的,不过后期配音也不可能一字不差的来,先拿着吧看看总没坏处。”
说的轻描淡写,但陆尔知道肯定没嘴上说的这么容易。
她紧了紧手上的本子,真诚的道了声谢。
沈听肆从树干上拿过狗绳,“嗯”了一声准备走人。
“哎!”
沈听肆回过头来,冷淡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陆尔也就是下意识喊了声,这会被他的目光一刺,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送东西过来是好意,但这态度完全跟“好”字不搭边,到底是怎么了?
就在这诡异的静默中,沈听肆状似刚想起来的模样,“噢,对了,本来想中午的时候给你的,但正好看见你有客人所以没过来。”
中午过来找她的就礼宸,且只在楼下短暂的碰了一面。
陆尔诧异说:“我怎么没看见你?”
“你怎么可能会看到我。”他不知所谓的一笑,笑的陆尔非常不舒服地说:“给你一个建议,尽量离那个男人远一点。”
这话出来先不说对不对,就这阴阳怪气的语调让陆尔皱了眉:“你说礼宸?他怎么了?”
礼宸背靠傅艾菲,现在又跟陆尔牵扯不清,等事迹败露他服个软照样过的风生水起,陆尔却要为此买单,傅艾菲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但沈听肆懒得论人是非,只是点到为止。
因此模棱两可的说了句:“我就这么一提,听不听随你。“
陆尔为难:“我进配音圈算是靠他引路,是朋友也算恩师,无缘无故的说远离不太可能。”
沈听肆突然扭身就走。
陆尔吓了一跳,连忙追上去。
沈听肆赫然转头,对上她不知所措的双眼,压抑着声音说:“跟着我做什么?”
“不、不是,你怎么了?”陆尔磕磕绊绊的说。
她也不是要找人不痛快,而是深深觉得沈听肆这股子莫名的怨气是对着自己来的,这不合常理,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什么,你不要跟着我。”
他说完又快步往前。
陆尔还想问,但是最终还是被他抗拒的姿态给击退。
再不管不顾的跟着,恐火上浇油,还是算了。
她低头看手上剧本,随意翻了两页。
突然头顶又落下薄薄阴影。
她抬头,惊讶出声:“你又回来了?”
沈听肆都要气笑了,宾果则不识相的往里钻,愣是挤到两人中间顶着一张傻乎乎的狗脸看他们。
“礼宸身后有一道关系网,你若执意与他走近,保不准之后出什么乱子,你懂我意思?”
沈听肆最终还是没忍住,跑回来提点了句。
陆尔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听肆莫名憋着一股气说:“意思就是你若执意要跟这种人交往,以后有的是苦头吃,懂了?”
“你话说清楚,什么叫交往?”陆尔被他的阴阳怪气弄得也有些生气了,“我刚才已经解释过了,我跟他……”
“不是男女朋友,那就是暧昧对象了。”沈听肆打断她。
陆尔立即否认,“不是。”
“不是?”
沈听肆突然上前一步,倏尔抬手掐住她的脸颊,陆尔被迫仰头,紧抿的嘴唇别捏的稍稍嘟起,双眼震惊又无辜的与他对望。
真是天真可爱的一张脸,鼓囊囊的就跟甜糯柔软的雪媚娘一样,非常可口好吃的感觉。
沈听肆被内心突然涌上的想法吓了一跳。
随后他近乎质问的说:“那你让他这样掐你脸?”
话落便撤回手。
脸上的束缚消失,异样感却还停留在胶原蛋白满满的肌肉上。
陆尔想了想,脑子后知后觉的转过弯来:“你是因为他掐我脸所以生气?”
沈听肆歪了下头,跟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
陆尔咧嘴笑起来,几秒前的不愉快瞬间一扫:“我跟他真没什么,也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突然掐我脸,没来得及躲,下次一定注意。”
沈听肆要说什么。
她连忙接上:“我知道,你没因为这个生气,主要是影响市容。”
然而脸上的表情却满是揶揄。
这么一闹,沈听肆那股子气被卡壳的也消散了些。
生气是有的,也确实因为这两人暧昧不清的关系,但这是有前提的。
就像一个只要出现就满眼是你的人,从言行举止可以了解到男女关系干净的就像白开水,结果扭头在自己不知道的角落跟别人搞上了,自己或许只是她的备选之一。
除了有种看错眼的失望,也多少有点被欺骗的感觉,直接导致费心为她所作的一切显得格外可笑。
这种感觉已经充斥了一整天,然而很神奇的是,现在又在她这不轻不重的几句话间消失殆尽。
沈听肆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被另一个问题所困扰住。
但他选择将这些杂念全部抛掉,强调说:“还是那句话,你最好离他远点。”
陆尔与礼宸的关系一直以来也没怎么近过,一个月都不定碰上一面,大部分都是微信联系,通信内容也基本与工作有关。
但这次好巧不巧刚约定了找时间对戏。
陆尔将这事一说。
沈听肆问:“你们不过是配个音为什么要对戏?”
停顿了一下,又接道:“情绪不到位是对角色理解不够,出不了声是因为胆子不够,你有这个对戏的时间还不如正儿八经的去查查演那个角色的演员,了解一下对方的说话速度表演形式来的更有效。”
陆尔也不是没查过,这位是纯新人,百科都只有半页,信息寥寥无几,甚至连学校的排演视频都没有。
“那就去剧组里,实地看他们是怎么演的。”他说。
陆尔无语:“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啊,我倒是想但谁让我进呢?”
沈听肆看她一眼,“哦,那就没办法了。”
“……”
? 25、27
周三上午进行的是一场校园戏, 因为演员都是拎一个出来谁都不认识的,所以没有人围观, 拍摄进行的还算顺利。
任文州坐在监视器后, 手捞着一个对讲器。
“眼睛先看手,对,然后再慢慢的上去, 看文洛的眼睛,这就是你一见钟情的男人,他长得跟朵花一样, 对对对,要放光……”
大槐树下,在稍稍远离他们的地方。
沈听肆抱臂站着, 指尖吊着一张剧组的临时工作牌。
“有什么收获?”他们已经在这个地方泡了半天了, 今天上午全是女三的戏。
新人的通病都有,台词咬字不清,五官乱飞。
陆尔疑惑说:“为什么我觉得她还没我私下里配的好?”
沈听肆嘴角一扬,“难得这么自信。”
“真的, 录音棚是我失误, 下次给你发个我配的片段看。”
沈听肆没应声,只说:“新人演员演技肯定生疏, 专业的配音就可以给他们加分, 相反老戏骨若碰上不合适的配音演员, 演技也会掉档,算是相辅相成的作用。”
陆尔认同的点头。
沈听肆看向她,“他们知名度不高, 不管你配的怎么样都不会有什么粉丝来骂你, 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你是觉得我肯定会配不好吗?”
“差不多吧。”
“……”
正巧有电话进来, 在陆尔无语的目光中他走开几步接通。
池行风今日回南城,飞机下午一点半到达,问沈听肆有没有时间接机。
“你不是开车去的吗?怎么飞回来了?“
池行风在那头笑了声:“车子让嘉俊开回来,今天需要送个人所以改了飞机,你到底来不来?”
“不来了吧,忙的很。”
“喂!我可是带了贵客啊,不来有你好果子吃。”
电话挂断后沈听肆走回去,那场戏已经结束了,陆尔站在一边踢落叶。
“你下午有工作吗?”沈听肆问她。
今天的工作前一晚已经熬夜完成,烘焙店请了假,她摇头。
“那陪我去接个人吧。”
陆尔的住处与机场是相反方向,把人送到后再去根本赶不及。
中饭在服务区将就。
陆尔从洗手间出来,沈听肆坐在廊柱旁的餐椅上已经将两个肉粽剥壳,边上还有小笼包、烧卖和牛肉面。
沈听肆问她:“喝点什么?”
陆尔拿一次性盒子装醋和辣椒油,闻言想了想说:“可乐吧。”
沈听肆给她拿来可乐。
可乐已经帮忙打开。
陆尔看了眼,没说谢,只是问:“你要去接谁?”
沈听肆说:“一个贵客,见了就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饿还是嫌弃地方不好,他几乎没怎么动口,大部分都进了陆尔的肚子,剩下的是实在装不下了。
沈听肆见她都快走不动了的模样,由衷的说了句:“你胃口挺好。”
陆尔一愣,紧接着辩驳:“是你点太多了,总不能全浪费在那,看了都遭骂。”
接到池行风时陆尔有些意外,但也算情理之中。
反观池行风见到她时的表情则要微妙许多,互相打完招呼,他撞了撞沈听肆,“这怎么还带人来了?”
沈听肆斜睨他,“不是要见贵客吗?我得有个交代。”
“你猜到了?”
就池行风那幸灾乐祸的语气,想要人不猜到些什么实在太难了。
没有马上往外走,陆尔莫名其妙的陪站了一会。
直到十来分钟后迎来一老一少两道人影,年轻姑娘搀着一个老太太,时不时低头说上几句,乖巧伶俐的模样。
陆尔一眼就认出了是谁,她都惊奇于自己难得过人的记性。
那次素满香看到的三人眼下全齐了。
随后听见沈听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