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靠的旁门关系。
他宽慰她说:“我帮你多关注着,有机会了就告诉你,像上次不就是了。你自己基本功别废,再多磨磨文字情绪,影视剧的话就不单单是说,还要有情绪递进,等于你也跟着他们演了一遍,压力不小的。”
饭结束,礼宸原要送她回去,但是出门接了个电话,看他明显有事的样子,陆尔便摆摆手自己打车走了。
“你跟谁在一起呢?”电话那头的是个女人。
礼宸盯着陆尔离开的方向:“一个朋友,找我有事吗?”
对方轻笑了下:“哎,你这话就过分了,用到我了就巴巴的找上门,不需要我了就问有事吗,你觉得合不合适?”
“不是这个意思。”礼宸将手揣进兜里,往边上让了些,“我以为你该……”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对方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我给你订了辆车,你现在过来看看?”
礼宸倏地皱眉:“订车做什么,我不需要。”
“怎么就不需要了,你那辆破车开出去简直不能看,换辆好点的别人看见了态度都不一样,对你工作说不定还有帮助呢。”
说话的人叫傅艾菲,比礼宸年长几岁,离异带着一个女儿,家境富裕,人脉颇广,两人在一次饭局上认识,她很喜欢礼宸,上一次的工作就是她给拉的线。
这么积极上心是为了什么彼此心知肚明,礼宸过去特别唾弃这种关系户,在社会上被鞭挞了几年,教训吃够了,最终也选择了走捷径。
礼宸隐忍的闭了闭眼:“不用,谢谢,我先回去了。”
傅艾菲听出了他话中的冷硬,巧妙的转了话头:“过几天有个饭局你陪我一起,介绍人给你认识。”
礼宸没有马上应下,她又加了句:“你会需要的,导演制片都有。”
沈听肆长相出挑是出了名的,奈何这美色他并不愿多加利用,除了默默写词之外其他活动几乎都不参加。
但他的低调并不影响其他导演想要与他合作一番的热情,隔三岔五就能碰到剧本邀约,这也是非常神奇的一件事。
沈听肆看完邮件随后起身走出工作室。
他今天要去趟录音棚,王倩的新专录制,里面的作词全部由他一手包办,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大批量的供给,所以想过去听听看成片效果。
录音棚在新城东路那边,去年刚建的,里面有4间独立录音室。
沈听肆刚停好车,已经有人迎出来,是王倩的助理。
“沈老师,王倩姐今天在录音室a,您喜欢什么咖啡我给您去买。”是个年轻小伙,寸头,穿着棒球服夹克,脸上带笑,看过去挺机灵。
“不用,她让你出来买喝的?”
“主要还是来接您的。”
录音室人已就位,王倩带着耳麦在开嗓,沈听肆进去跟其他几位打了声招呼,随后转进了角落里。
王倩是老牌音乐人,咖位不是一般人能比,沈听肆与她合作多回,老一辈的艺人谦逊有实力,合作起来比较轻松愉快,这也是他愿意整张专辑都包揽的原因。
在不断调试重录中,时间一下就到了中午,一伙人潦草的吃了顿盒饭又继续开工,直到天色将尽。
王倩疯狂喝琵琶水,浇灌要冒火的嗓子。
“要老命了,这个年纪还搞专辑,我是有多想不开。”王倩在那摇头自嘲。
跟着来的一个新人导演笑说:“王倩姐这不是宝刀未老嘛,网上多少粉丝嗷嗷等着你新专,估计等上架不出一星期就能到榜首。”
王倩也笑:“这个不去比,年纪大了就是唱着玩玩,走,先去吃饭。”
她转头看向默不作声的沈听肆,又说:“小沈,你听着怎么样?”
沈听肆言简意赅:“挺好,明天的录制应该能更顺利。”
这话简单粗暴,放王倩耳朵里高兴的像放鞭炮,沈听肆为人孤傲寡言,能得这么一句也不容易了。
王倩很看好他,不单单是作词能力。
几人准备就近组个饭局,沈听肆不爱应酬,只想跑路,但这会明显不合适,也找不出合理借口。
他不是真的不通人情世故,坠在人后往前方走,时不时应和着聊上几句。
去的是一家私人会所,提前订了包间,几人热热闹闹的涌入,很快就推杯换盏气氛一阵高过一阵。
沈听肆酒量浅,平时也不碰酒,稍微喝点就上头,不过他喝酒不上脸,所以旁人看不出来。
九点出头,陆尔正窝自己的单人沙发上读报纸,刚到一半接到了吴蕊的求助电话。
岗位调整,领导换了一拨,今晚第一次部门聚餐,可正吃着吴蕊好死不死的大姨妈来了,整整提前了一星期。
陆尔提醒她:“可我这会过来少说也得半小时,你能抗住吗?”
“行,我就在厕所等着了,你赶紧啊!”
陆尔连忙起身穿外套,换鞋子:“你前台那边问过没有?”
“我在三楼不敢去爬楼梯,给同事发了消息却没回我,估摸为了留个好印象都死命表现呢。”吴蕊叹了口气,“我也是真的背,大姨妈向来准时偏偏这次提前了,你说这兆头是不是要完?”
“别迷信,也可能是让你中场缓一缓,后者追上。”
“哎呦,我借你吉言了。”
陆尔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后,找到三楼吴蕊所在的卫生间将东西递出去。
“来的挺快啊。”
陆尔气息还有些喘:“除了在车上,剩下全是跑的。”
“好姐妹!”吴蕊乐颠颠的说,“涨工资了请你吃饭,哎?这什么?内裤都给我带了啊?”
这是上次吴蕊睡在陆尔那时留下的。
“怕你有需要,所以也给带过来了。”
“挺好挺好。”
从卫生间出来吴蕊要马上回饭局,她建议陆尔在大堂坐会,等结束了一起回去。
陆尔摆摆手拒绝。
单位聚餐什么时候结束先不说,年轻人的夜生活远不止一顿饭,说不定过后又要去哪里放松,她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添乱的。
陆尔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出头,转身朝外走。
刚到大堂,另一侧电梯门开吐出来一堆人。
她下意识往旁边让。
听到有人说:“王倩姐mv开拍时沈老师索性来串个场,这不比哪些小流量有看头的多?”
王倩笑说:“你可别折腾他,万一惹恼了不帮我写词了,你要去哪再找个沈听肆给我?”
陆尔倏地抬头看过去。
沈听肆白衣黑裤,双手揣在裤兜里,臂弯还挂着一件黑色夹克,头发有些乱,眼帘下垂看着地面,对他人口中的话不做反应。
到了大门,其他人转移地方续摊,他不作陪,转身走去停车场。
阑珊灯火远离,冷风呼啸而来,暗处的停车场黑影浓重。
他走到车位旁,抬手疲惫的捏了捏鼻梁,随后便蹙眉静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尔一路尾随至斜后方,用其他车辆做遮挡朝那头张望。
半晌过去,他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动过。
深冬的夜风带来刺骨的冷意,就算外套裹的严实,都抵挡不住缝隙间的入侵。
鼻腔微痒,陆尔心想要完,紧接着涌到喉咙的喷嚏猛地蹦了出来。
她连忙捂住口鼻,再抬眼时沈听肆已经看了过来,眉眼隐再昏暗中看不出情绪。
这就尴尬了嘛!
大晚上的尾随个男人跑停车场,还以这样方式被抓了包,算什么事?这真是连个像样的借口都不好找。
陆尔干咳了一声,从旁走出来,踱步到他跟前:“真巧,我刚……”
“代驾来的挺快。”
陆尔:“?”
沈听肆转手将车钥匙丢了过来:“四季华府,稍微开慢点我有点头晕。”
11、11
他去开后车门,拉了两下没拉开。
陆尔默默按下开锁键,车灯一闪,沈听肆终于爬了上去。
喝醉了?
好像醉的还不轻。
陆尔一脸懵的坐进驾驶座,自后视镜看他,沈听肆双手环胸眼睛闭着,上身直挺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睡了过去。
她驾照已经拿了很多年,但是摸方向盘的次数不多。
开得慢加上红绿灯,走走停停,到达四季华府时临近十一点。
明月高挂,霓虹烂漫,小区门口的治安亭亮着灯,隐约能见两个安保身影。
陆尔又往后座看。
沈听肆还是之前的坐姿,脑袋往右边稍微偏了一点,这张白日里冷漠疏离的脸此刻多了些少见的可爱。
好像站在云端的男人终于落了下来,到了一个可以亲近的距离。
陆尔看着他,不由得笑了下。
不过夜深了,一直呆在车上也不是个事。
她攀住椅背倾身向后,伸手靠近他的膝盖,还差毫米的距离。
“做什么?”
陆尔倏尔抬眼。
沈听肆清亮的眼珠宛如刚被水冲洗过,眼尾染着一抹浅浅的绯色,就这么定定的望着她,竟有些深情的意味。
陆尔指尖一颤,转手指外面:“到了。”
沈听肆低低“嗯”了声,哑声说:“麻烦你帮我开进去,地下室第三过道左转到底,左边车位。”
这话说的跟绕口令一样,脑子好像还能用。
陆尔回味了一遍,坐回去帮他把车开了进去。
地下室灯火通明,转弯时车胎与铺胶地面摩擦发出“吱嘎”的声响,这个点没有别的车进出,一点响动就被无限放大。
陆尔从车上下来,拉开后座车门。
突来的光亮让沈听肆难受的闭了闭眼,缓了一下后才下车。
他的脸看过去比平日更白,薄唇轻轻抿着似在忍着什么。
看起来好像没有特别醉,但是不管不顾朝墙走的模样又显示了他其实醉的不轻。
陆尔有些没辙,她倒是可以把人送上去,但沈听肆却又表现出明显的抗拒。
正当她考虑是不是要去找外面的安保求助的时候,沈听肆突然脊背一弯——吐了。
陆尔闭了闭眼,没敢看自己的裤腿,犹豫着抬手拍了拍他的背,问了句:“你怎么样?”
沈听肆喘着气,苍白的面孔因呕吐显出点粉色,他侧头看陆尔,眸底氤氲着一层薄雾,凌乱美陡然扑面而来。
他眯了眯眼,吐出两个字:“陆尔?”
“……”
这是吐得醒过神来了?
陆尔将举在半空的手收回,沉默的看着他,没吭声。
沈听肆目光下移落在她脏了的裤腿上,脸上又一闪而过的懊恼,随后说:“抱歉,我转你清洗费。”
她其实想说不要紧的,大家本就认识,没必要分这么清。
沈听肆已经不管不顾的开始摸手机,随后又尴尬了。
陆尔看着愣在那头的男人,“找不到了?可能落车上了,我帮你去看一下。”
她真的转身回车上帮着找了圈,很快走回来。。
“打一个,看是不是落在吃饭那边了。”陆尔将自己的手机解锁递过去。
沈听肆摇头:“算了,明天再说吧。”
“现在手机绑定了太多信息,打一个放心,实在找不回来了那也没办法。”陆尔抬抬自己的手,“打打看。”
她穿着花色厚毛衣,里面是白色打底,微黄的半长发散开,就脑袋顶绑着一个小揪揪,五官小巧秀气,唯独一双眼格外灵活有神,这副装扮看过去比往常显小很多。
沈听肆鬼使神差的问了句:“你几岁了?”
“嗯?”陆尔一愣,“我、我26岁,怎么了?”
他摇头,从她手中接过手机拨出去。
电话很快通了,果然落在了吃饭的地方,敲定明天过去拿。
沈听肆把手机还了回来:“谢谢。”
“不要紧。”
他又看了眼她的裤腿:“跟我上去清理一下吧,真不好意思。”
可能太晚了,又或者是太累了,也可能是酒还没全醒,至于自己到底有没有叫代驾,陆尔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他完全没有要问上一声的自觉。
沈听肆住的大平层,装潢就跟他的人一样,全屋暗色基调显得清冷萧条,除去大件没什么小的装饰,好在照明取的暖色,左右一中和有种诡异的融洽。
他给陆尔指了卫生间方向,还很体贴的拿了一套自己的家居服出来,随后扭身回了卧室。
关在阳台的哈士奇吠的跟不想做狗了一样,直到看不见沈听肆的人影才呜咽着消停。
这狗也是蛮可怜的,估摸是饿了,只是主人暂时顾不到它。
陆尔走到落地窗旁,跟灰白色的狗眼对视两秒,随后开门走出去。
这个狗种在网上很红,长相可怖,性格温顺,巨大反差下还有二货的品质,搞笑视频要多少有多少。
它跟在陆尔脚边,尾巴甩的啪啪响,四肢焦急的在原地踩。
狗粮桶放在架子上,陆尔捡起狗碗冲洗了一下,给它舀上一大碗,又把空了的自助水壶加满。
在哈士奇狼吞虎咽的节奏中走回室内,进了沈听肆指定的卫生间。
闲置的客卫,除去基础清洁用品,没有其他有个人特色的物品。
陆尔捞着柔软的家居服,站在这个堪比她卧室的卫生间,又一次的感受到了两人间的差距。
不过打击多了也就免疫了,这次她并没有多失落。
裤子脏的面积不大,其实冲洗一下能勉强扛到家。
但陆尔出于私心还是把衣服换上了,好像如此便有了属于他们的隐秘。
衣服上有淡淡的清香,不像是洗衣液,更像是某种香水。
穿到陆尔身上大出好几个码,她卷了衣袖和裤腿。
沈听肆的卧室门意外的没关严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外人在,为了不让客人有被怠慢的感觉才特意留的门缝。
陆尔轻手轻脚过去,推开门朝里看。
床头灯开着,浓浓的橙色落了一室,灰色棉被没掀,沈听肆直接侧卧在上面,微微下陷像埋在厚实的云层中。
倒是已经清洗过,只是就套了一件藏蓝色浴袍,小腿露了一截,锁骨在微敞的领口下若隐若现,黑发还全湿,水汽下渗,那一圈棉被颜色深了一个号。
他睡的死沉,均匀的呼吸下,所有的距离感一扫而空,像猫翻出肚皮没有一丝防备。
就像……怎么折腾他都可以似的。
陆尔被自己放肆的想法惊的缩了下脖子,目光又转到他湿漉漉的头发上。
这个天顶着一头湿发睡觉,明天估计得跑医院报道。
她去卫生间翻出吹风机和干毛巾,出来后插上电,担心把人吵醒,将风速调到了最小。
暖风自指缝间穿过,轻飘飘盖在他的黑发上。
他果然没醒,这颗脑袋在陆尔手里随意揉搓。
这头黑发意外的软,都说头发软的人性子也软,脾气温和好说话,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