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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顶峰相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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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晚霞灿烂如金, 蓝色白色粉色相交织,远远挂在天边,像是一幅绚丽多彩的油画。

榆阳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看的晚霞了。

这会儿是七月底八月初, 晚上七点钟天依旧很亮, 榆阳到处车水马龙,即使已经放了暑假, 但一中街仍旧繁华似锦,苍蝇小馆的生意依旧很火爆,满地绿色的玻璃酒瓶,横七竖八歪在地上,给本就热闹的小巷再度平添一份烟火气。

一中四人组约在这家馆子里见面, 落日余晖悉数洒在在场的每个人脸上, 陈寂就更是了, 他此刻就正对着橙黄色霞光,周身镀上一层模模糊糊的光晕。

让人忽然感觉他整个人有些虚无缥缈。

那晚考完试, 螺蛳粉没吃成, 陈寂接了个电话就要急急忙忙回家, 陈宗铭和田君如给他留了个期限, 高三开学之前搬到江城去。

他极为安静地听完整通电话,期间没发表一句话,似乎懵了, 似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知道田君如在江城买了房子, 但以为是为了陈韵溪方便才买的,可没想到, 连他也要过去。

而且最令人无措的是, 他在榆阳的学籍已经没了, 田君如再一次先斩后奏,已经托人改到了江城。

当时所有人都愣住了,以为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可能的事,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陆时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脑子里一瞬间就嗡嗡作响,只直勾勾地盯着陈寂,也顾不上他会不会再调侃了,就单纯的,正大光明的凝神望着他,根本不敢再去回想她刚才听到的到底是句什么话。

她无可抑制地开始害怕,措手不及的不止陈寂一个人,她感觉,她的无法接受,甚至比陈寂要多得多。

王竞之当时就冲上去了,嘴张的可以吞下一个鸡蛋,眼睛瞪得像铜铃,抓着陈寂胸襟前的衣领,连连“卧槽”了好几声,以宣泄自己的惊讶。

可陈寂真的没有骗人,这真的不是把戏,他也真的没有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只是扯唇,特别无奈地抓着手机,任由王竞之晃着他的身子,沉声笑了,感觉自己像是看见什么极度无语的事却又没办法吐槽:“我靠了。”

……

离别总是这么猝不及防,有句话说得好,“生活很操蛋,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两个字”,后面好像还有句什么,她想不起来了。

陆时雨忽然觉得这句话说得很对,你看这个生活,下雨连预报都不给你,明明是晴天,却依旧不管不顾的兜头给你浇一瓢雨水。

管你是喜是悲,过后自己消化就对了。

可她似乎无法消化。

真的真的没办法理解。

桌上一时间没人说话,跟平常一起吃饭的时候不一样,尽管陈寂和王竞之如常不着四六,几个人相互应和着,但看上去就是在刻意应合,没了以前那种由内而外的轻松与畅快。

大家都清楚,这有可能就是陈寂搬到江城之前,最后一顿他们四个人的聚餐了。

田君如不可能放任陈寂不管,尽管他已经十八岁了,只“高三”一个理由,就可以否认所有。

而陈寂没有能力说不,田君如身体不好,而且他现在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从田君如和陈宗铭的腰包里掏出来的,你一个花钱的,还指望跟给钱的提要求?

不可能的。

所以你看这个操蛋的生活。

你是真拿人家没办法。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酒味与肉香,老板把烤好的串端上来,笑眯眯道:“不够再说,今儿哥给你们打折!”

“还加不加喝的?”老板指着冰箱,“刚放进去几瓶啤酒,这会儿来一瓶最爽了。”

陆时雨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看冰箱,里面一水儿的啤酒,蓝色的好像是雪花,绿瓶的是崂山,还有几瓶不知名的黑啤。

他们一起出来吃饭,从来都没有喝过酒,大概是照顾两个女生,其实以前孔怡然提过,但是陆时雨怕被陆兆青发现,也就从来都没喝过。

陈寂摆了摆手出声:“算了哥,现在喝不了酒。”

他们都是老顾客了,一中的学生里,知道这里的人不多,陈寂话多,来了没几回便跟老板混熟了。

俩人称兄道弟,尽管差了很多岁,但陈寂就是有这能力,无论跟谁,只要是他想认识的,就能聊开,甚至连一中的保安每次看见他都会跟他拉拉家常。

活像个交际花。

王竞之抓起一把肉串:“今儿这哥是怎么回事,知道这顿意义非凡啊?特意给你送行来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陆时雨慢吞吞地嚼着嘴里的羊肉,忽地感觉有些食之乏味,羊肉串也不想吃了,没了感觉,味同嚼蜡。

陈寂坐姿慵懒,一只手大大咧咧地搭在椅背上,向后微微仰靠着,另只手拿着一杯美年达,咕嘟咕嘟灌一大口,捏一下瓶身,又复原,再捏一下,再度复原,看上去挺无聊的,但他捏得不亦乐乎。

“送个屁的行,今儿我往会员卡里充了不少钱这顿才打折。”陈寂说。

“这地儿居然还有会员卡?”王竞之惊了,转头看他,这人也是,都要走了还充钱,他带了点儿你是不是神经病的表情看陈寂,有些话有个词儿他非常不想说,但此时此景,似乎所有事都在催他说那个词儿,他叹了口气,手里的东西往盘子里一扔,“充多少啊?”

陈寂比了个数,陆时雨看着只觉得肉疼,他们又不是猪,吃到撑死也吃不了这么多。

“人老板说了,这回充了这个数,那以后无论什么时候来都打折,”嗖的一声,空了的易拉罐被他投到垃圾桶里,他收回手,“多划算。”

“老板心里想了,这男的真是个可爱的小傻逼,”王竞之睨他,到嘴边的话换了又换,委婉说:“你充这么多,我们几个猴年马月能用完?”

陈寂从包里掏出会员卡,放到桌上说:“多来几回呗。”

“你以为高三跟现在一样啊想出来就能出来。”王竞之说:“时间表早换了,你不……”

话音戛然而止,一晚上憋着,克制着没说的话,终究还是没控制住,他猛地紧紧抿了抿唇。

陈寂笑着撸了把他后脑勺,手感实在算不上好,板儿寸扎手,他笑说:“哎,行了啊,大老爷们儿唧唧歪歪的,不是不能提,走了又不是见不到了。”

陆时雨沉默着看着手里的易拉罐,酸涩感在此刻达到了顶峰,她甚至想,今天其实不该来的,但不来,又不圆满。

他静静地看着对面,陆时雨垂眸,整晚都是在闷头吃东西,孔怡然也不咋呼了,兴致不是很高,显而易见的有些兴尽意阑。

“老话说来日方长,”陈寂又开了罐美年达,举起来:“碰一个吧,今儿晚上光吃了,还没聊聊呢。”

除了陆时雨,所有人都抓起面前的易拉罐,举杯,她没动,手放在易拉罐瓶身,用力捏了捏,指尖泛白。

几秒后,她抬头,头一次这么勇敢,如此有这种强烈的**:“要不要喝酒?”

她指了指冰箱:“喝啤的。”

陈寂有些意外,单手搁在腿上,指尖一顿。想了半天,是说不还是说行啊,但没想出来结果,他忽然有些跑偏,觉得陆时雨像是变了一样,散伙饭还催人善变啊。

他微叹了口气,倒不是不愿意,问她:“你确定?”

陆时雨定定地点了点头,今晚头一次露笑,很淡,却莫名坚定:“想试试,你不敢?”

陈寂二话没说,起身去拿酒。

他拿了三瓶,但转而想,没这个必要,于是又多拿了一瓶,一只手捏着两只啤酒阔步走过来,给他们一人摆上一瓶,利落地开瓶盖,对陆时雨说:“咱就这些了,多了不行。”

陆时雨也不矫情,拿着杯子就喝了一口,微苦,但是不难喝。

陈寂见她没什么异样,才给自己倒满,四人举起杯子,玻璃杯在正中央碰撞,发出清脆一声,有些酒都晃了出来,洒在手背上,但也没人在意。

“说点儿什么吧,”陈寂说:“随便说。”

王竞之清了清嗓:“矫情个什么劲,还说点儿什么,那说两句就说两句——”

他迟迟没动嘴,眼神黯淡一瞬,打心底里有些不舍,但是还挺操蛋的,大小伙子家家不能哭,不然多丢面儿,他嘴硬道:“儿子,到江城千万别想你爹。”

陈寂笑了声,没反驳。

孔怡然举着杯子,思考几秒,还是决定给陈寂留个她的好印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你俗不俗?”王竞之嘟囔了句,孔怡然瞪了他一眼,桌下又踹了他一脚,才说:“当然这个是肯定的,再有的话,那就祝你前途一片光明,苟富贵,勿相忘啊!”

陈寂应声:“一定。”

轮到陆时雨,她感觉自己已经晕了,尽管才喝了一口,但这会儿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话都有,可尽管如此混沌,她却依旧可以察觉心底那个过分的理智与冷静。

沉默许久,她想跟他说,以后常联系,也想跟他说你以后常回来看看。

更想跟他说,陈寂,你可千万别忘了我啊。

还有,她其实很想说,我有点喜欢你,也不能说是有点,应该说是我喜欢你。

但他们现在才多大呢,十几岁的年纪,谈什么喜欢,又谈什么未来,他们现在没什么能力可以支撑他们谈论喜欢,更没能力面对这份不成熟的感情。

酒壮怂人胆,可她这个胆子壮不起来,陈寂又只让她喝这一瓶。

忽然间好酸楚,陆时雨扯唇笑了笑,硬生生将泪意憋回去,于是这些话到嘴边,全都变成了一句简简单单的:“来日方长。”

她抬头,对上陈寂墨如点漆的眸,笑着重复:“陈寂,来日方长。”

这晚他们一个人喝了一瓶酒,没人醉,但是怕被发现,他们还是在外面晃荡了一个多小时,从一中街东头走到一中街西头,他们走的很慢很慢,见证了晚霞退散,月亮挂起。

似乎是酒的缘故,给今晚颇有些凝滞的局面凿开一个洞,这会儿,大家才开始谈天论地,扯东扯西。

孔怡然问陈寂:“我听说江城大学还挺牛的,你要是过去了,要上江大吗?其实江大还挺难考的,要不是太冷,我也想去江大了。”

陈寂摇了摇头,插着兜说:“谁知道啊,还一年呢,早着呢。”

王竞之勾着陈寂的肩膀,“我是肯定要去体大的,首都体大,陈寂,你记着。”

陈寂拂开他:“醒醒吧,别矫情了。”

“矫情你妹,你现在觉得我矫情了,”王竞之锤他,“等你过去那边,满眼都是生人的时候可别哭着想我。”

陆时雨接话:“他可能不会哭吧,娇花才会哭,陈寂又不是娇花。”

她看陈寂:“我说的对吧。”

陈寂朝她竖了个大拇指:“了解我。”

他低头,下意识压了压身子,问陆时雨:“那你呢,你去哪儿上大学?”

陆时雨想了想,“没想好去哪个大学,但是我应该也去首都,也想好要干什么了。”

这倒挺意外的,上次他俩聊人生聊未来的时候,她还没想法,一脸迷茫,这会儿倒是很坚定了。

陈寂撤回视线,“行啊,都有想去的地儿了,那就努力呗,人往高处走,咱们顶峰相见。”

陆时雨感觉眼眶一热,她使劲眨了眨眼,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忍着哭腔“嗯”了声,“顶峰相见。”

高三一如想象之中,还是那样的无聊,枯燥,乏味,也感觉空荡荡的,每天对着的除了卷子就是卷子,但尽管这样,陆时雨也没觉得有多么充实。

于是她就做更多的卷子,看更多的书,成绩始终名列前茅,节节高升,从来没掉过链子。

李杰不愧是年级主任,现在天天跟着学生住校,每天在办公室里,一边看着教室里的监控一边备课,甚至还在教室里贴满了标语,天天晚自习前让大家高声宣誓——

“宁可少活三年,拼命也要拿下高考大油田”

“今夜寒窗苦读,必定有我,明日独占鳌头,舍我其谁”

二十七班人不多,但教室大,有空位,陆时雨还是会时不时地往后看一眼,寻找着陈寂的影子,但现在也没有了,看过去,是一堆杂物。

高三年级要重新换一个教学楼,这个教学楼专门给高三生准备的,历届高三生都是在这个教学楼里度过这一这年的,这里适合复习。

但离操场太远了,听不到跑步的口号声,也听不到篮球在地上一弹一弹的闷闷声。就仿佛听不到声音,就可以忘记那里还可以打篮球,还可以跑步。

进了高三,体育班明显也加紧了对文化课的训练,王竞之是文科,除了训练,去外省参加比赛,其余时间都是在办公室和教室里度过的。

陈寂不在以后,他就是体育班的班长,同时也是体育班成绩顶尖的人,体育班教学组抓他抓得很紧。

除了吃饭的时候,陆时雨和孔怡然很少见到王竞之,但高三的每一天,他们仨都会一起吃晚饭。

一开始的时候,王竞之还用手机给陈寂打电话,有时候打打视频,但陈寂这个q|q被盗的还是很厉害,他又坚持不肯换,说什么为了情怀,用了十年舍不得,仍旧坚持隔段时间换个密码。

因此打视频基本打不通,就算你在线上跟他聊天,他登录上去之前也得猜半天密码。

陈寂走之前,还专门跟陆时雨说了,有时间上网聊,没准还得问个题什么的。

高二结束后,陈寂在榆阳市的最后一次联考成绩出来,他是全市数学单科第一,数学逼近满分,一中数学教研组的老师看见他这分数还连连惋惜,太可惜了,这要是参加竞赛,绝对能拿奖回来。

但是可惜啊。

可是可惜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他其实不用问什么题的,现在都得陆时雨问他,当然她也不会拒绝,会时不时给陈寂发q|q消息,尽管他有时回的不是很及时。

过年那两天,他俩还打了个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电话音质的原因,早都过了变声期,陈寂的声线似乎变了变,更加低沉有力,还是那股漫不经心又吊儿郎当的样子,但仿佛多了几分成熟。

但是他俩过年那会儿打电话只说了没几句话,就被突然闯进来的秦安兰打断了,现在高三,秦安兰别提有多么紧张了,比她这个高考生还紧张,陆时雨就更不敢找事儿了,除了过年,她就再没给陈寂打过电话。

每次上线,他除了讲讲陆时雨发给他的那些题之外,还会说些别的东西,自恋地说他在江城那边也很牛,整天屁股后头跟一群小弟,社会老大哥一样,听的陆时雨直笑。

而且虽然是插班过去的但成绩也很不错,在学校里也很出名,成绩好的那种出名,但是他这张脸,成绩不好也会出名,只是他自己不说罢了。

陈寂还说他参加数学竞赛了,不知道能不能拿奖。

陆时雨也参加了数学竞赛,秦安兰和陆兆青还给她报了物理竞赛,原先陆时雨物理不好数学好,但现在掉了个儿,她并不打算走竞赛这条路,一来竞争太大,二来太费脑子,真的顾不过来。

但有些出乎意料,竞赛成绩出来那天,她居然考得都还可以,数学物理,哪样都不差。

她当即便跟陈寂说了这事儿,陈寂回得很快,意料之外,似乎是一直在线上:【厉害啊你[赞][赞][赞]】

陆时雨问他:【你呢?江城成绩出来没?】

陈寂回了一条语音,他这个不愿意打字犯懒的毛病还是不改:“出了,正常水平吧,跟这边走竞赛的人差的还远着呢,我也不打算走竞赛,走竞赛的话,保送的大学我不想去。”

还挺狂啊,有个保送就不错了,陆时雨说:【保送到哪儿啊?你都能保了还挑,这不就不用奋斗了吗。】

陈寂说:“当然保到江大啊,我可不想留在江城,作为一个十八岁的高中生,陆时雨,你能不能有点儿朝气,这就不想奋斗了?别摆烂啊。”

陆时雨:【……】

她没跟陈寂计较,又问道:【那你想去哪儿啊?】

陈寂说:“还没确定好,下回吧,下回我告诉你,这两天江城这边的学校刚好在搞择校规划。”

那日两个人如往常一般停止了对话。

陆时雨一直等着下回,还想着下回一定要问问他想去哪儿,要跟他说别忘了毕业旅行,没几个月了。

但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下一次,哪一个先来。

自那以后,陈寂仿佛失联了一般,电话打不通,q|q没人回,头像再也没有亮起来,个性签名也再没换过,他的时间仿佛停滞在了2016年,杳无音讯,像是从来没有过这个人。

榆阳到江城,大几百公里的距离,全靠手机联系着,但高考前几个月,这个线断了,随风消失在人海里面。

……

陆时雨坚持不走保送,她这个成绩想要保送得一直往竞赛的方向靠,但陆时雨不想这样,保送的学校和专业都不是她想要的。

为此,还跟秦安兰大吵了一架。

秦安兰那时说:“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们都是为你好,我还能害你吗!明明你努努力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为什么不努把力,一鼓作气争取个保送呢?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吗?办错了事儿还不让人说,你真是长本事了啊!”

“我努力了啊,但是你们看到了吗,”陆时雨情绪也很激动,头一次跟秦安兰生气,陆兆元劝都劝不住,“你们只看到我的分数了,我但凡低一分,妈,您有哪次没骂我的?我不是没努力,我已经尽力了,现在每天晚上做梦在梦里都在做卷子,我以前从来不做梦也从来不说梦话,但是现在我每天都睡不好觉,半夜吓醒过无数次,你们知道吗?你们不知道,你们只会看到我考的分数低了,然后跑过来指责我!你们觉得你们这样做就对了吗!”

“好啊,好啊,你觉得我说你是说错了是吧,好,我以后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就当没你这个闺女!”说完,就摔门子回屋了。

秦安兰喜欢的不是她喜欢的,陈寂说的对,她记了好久。

后来还是秦安兰败了阵,妥协,那天秦安兰第一次在她面前哭,陆时雨也跟着一起哭。

到最后,听陆时雨说,她将来要当个医生时,秦安兰在沙发上愣了好久好久,头一次这么清晰地感觉到,陆时雨也是有主意的人。

六月八号,考完最后一科,榆阳市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雨,倾盆大雨,最近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好像在宣泄着高考生所有不满,今年这年是大年,大年题难。

陆时雨考完数学,是哭着出来的。

她从未有过如此挫败的感觉,既害怕功亏一篑,又害怕该来的来不了,害怕该得到的得不到。

好在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高考最忌讳的就是大悲大喜大起大落,考完数学没多久,她便专心投入到了理综和英语这两科上。

考完以后,孔怡然问她要不要复读,陆时雨毫不犹豫地说不,学校租的大巴车里,所有学生都在欢天喜地谈着明天该干什么,这是暌违许久的自由,陆时雨不想轻易回到高三,重蹈覆辙。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陈寂,他这会儿也考完了,不知道考得怎么样,不知道他最后选的大学是在哪里,不知道是在什么专业,有太多太多,她不知道,但很想知道的事了。

可她没办法知道。

高考完,所有人聚到了教室里,李杰最后一次开班会,即使他没煽情,但大部分学生都哭了,陆时雨也没控制住,垂眸擦着泪水。

“高兴点儿啊孩子们,都结束了,现在毕了业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了,不用被我点名批评,不用担心玩手机被没收叫家长了,我以前老跟你们说,你们是我带的最差的一届,但是我现在可以很负责任地说,你们是我带的最好的一届毕业班,在我心里你们每个人都很优秀,以后你们就是大人了,进了大学就相当于进了半个小社会,多学学为人处世,学着怎么去做人,怎么独当一面。好了啊,都别哭了,二十七班所有同学,我批准你们一个长假假条,以后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不回来!都高高兴兴的,准备玩儿去吧!”

孔怡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红着一双眼睛,抱着班里的女孩子们哭,等她们告完别,又商量着今晚一起出去嗨皮,不到十二点不回家。

陆时雨没去,说太累了,想先回家睡一觉。

刚一进家门,雨就开始下了,豆大的雨点拍打在窗户上,雨势越来越激烈,模糊了人的视线。

屋子里十分安静,只有潺潺雨声。

陆时雨打开许久不动的手机q|q,老式手机进入缓慢,她等了一会儿,q|q才打开,陈寂的头像仍旧是暗着的,所有东西一动不动,是真的没有联系了。

得知这个结果,陆时雨鼻头一酸,忽地很想哭,家里没人,她也就放声哭了。

高三终于结束了,按原计划,她本应该有一个毕业旅行的,本应该跟陈寂在外面一起吃饭一起玩的,本应该鼓着勇气,说出她三年来最想跟陈寂说的那句话,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这操蛋的生活,永远都不会停止。

她不勇敢,这就是这操蛋的生活给她的惩罚。

陆时雨从床头柜最底层抽出那个手账本,已经非常鼓了,里面每一页都有字,还夹了不少照片和纸条,她刚刚打开,里面的照片就哗啦哗啦掉了下来。

捡起其中一张,是她在明安的摩天轮拍下的陈寂,照片清晰度不高,模糊得很,当时路过那个照片自助打印机,她专门请老板帮了忙,才将这照片从老人机导入到智能机,又打印出来的。

原来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照片的白边都有些泛黄。

本子第一页,写着“谢礼”“2014年10月31日”上面还有陈寂的条形码。

已经多久没有看到这个名字了?

陆时雨记不太清,好像已经很久了,久到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陌生。

太阳东升西落,从昏黄到墨色深深,陆时雨把这个承载了她三年青涩暗恋的手账本从头翻到了尾,到最后一页,恰好空白。

好像就是在说,这段单方面的感情没有结果,是空白的一样。

陆时雨不太满意。

她提笔,顿了很久很久,却忽地想到,陈寂走之前,他们吃的最后一顿饭,那会儿她只觉得“生活很操蛋,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两个字”,后面那句话她忘记了,但现在,她十分清楚地想起了后半句话。

暗恋太苦了,她不够热烈,有的只是胆怯,陆时雨默了默,在空白页仔仔细细地写下最后一句话,算是对这场无疾而终的三年暗恋,来一个正式的告别——

“一杯奶茶加点糖,夜深人静感受甜,深吸一口气,生活还是要继续。”

“这回真的,来日方长。”

“我不看月亮,也不说想你,这样月亮和你,都被我蒙在鼓里。”

这句话落下最后一笔,纸上的字迹蓦地被水滴晕染,陆时雨拭去泪珠,抬头望向窗外。

窗外暴雨停了,天光大亮,明媚日光拨云而出,晴光潋滟。

阴晴不定的天,也会放晴的。

-上卷完-

作者有话说:

上卷完!!!!!

“生活很操蛋,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两个字。”

“一杯奶茶加点糖,夜深人静感受甜,深吸一口气,生活还是要继续。”

“宁可少活三年,拼命也要拿下高考大油田”

“今夜寒窗苦读,必定有我,明日独占鳌头,舍我其谁”

——来自网络

明天进入大学都市篇!

下卷见啦宝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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