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手指一滑，滑到蔡斯琳的脸颊，指腹游走时忽然顿了一下，然后恋眷不舍的在蔡斯琳的脸颊轻抚，不给蔡斯琳说话反应的机会，继续低柔的说道：“真是个‘小美人儿’，剃光了头发显得柔中带酷，刚中有柔。你知道么，这样的‘美人儿’男女通吃。我在想，是不是你长了一副好样貌，才迷住了保你进来的人？”
他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保她进来的是蔡琴奶奶！蔡斯琳不悦的蹙起眉，双手在桌面上缓缓握紧，死瞪着顾非凡咬字而出：“把你的手拿开！”
顾非凡睨了眼蔡斯琳紧握的拳，不屑的笑了笑，看向蔡斯琳冒着火焰的眼眸，里面似乎有着火苗在摇曳，妖异灼人得让人移不开眼，他凤眸一眯，禁不住悠悠的开口：“好动人的眼眸！”
蔡斯琳一怔，头一转离开顾非凡的手，下意识的躲开他打量探究的眼神，心中忍不住担忧，不会是被看穿了吧？虽然前几次见面他都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就连她的声音也被口罩封得变了质，现在她故意加粗了嗓音，一般是不会看穿的。
但她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你千遮万掩，眼睛却是没能掩饰到的，他会不会这么厉害的从眼睛看出了问题呢？
蔡斯琳徐下眼帘，不敢贸然再抬眼来和他对视。
“叮铃铃。”
就在这沉寂的空挡，一串清脆的铃声响起，立时干扰了将要变异的怪异气氛。
顾非凡撤开了打量的眼，蔡斯琳暗暗松了口气。
提起桌上的驻机，话筒刚放到耳边，电话里蔡琴的声音便嘹亮的咋呼起来：“凡儿？霖霖是不是到了？”
顾非凡听到“霖霖”这个称呼，有点郁闷的皱了皱眉，他忍不住瞥了眼蔡斯琳，见蔡斯琳脸色有些不好的垂着眼，神色间有着一股不符合的典雅气质，他禁不住怔了怔，懊恼的掉开眼“嗯”了声回蔡琴的问话，言简意赅不显痕迹。
“现在才到？”电话那边的蔡琴疑惑。
“对。”顾非凡百无聊赖的答。
电话里蔡琴停了一会儿忽然谴责：“那一定是你故意的，你那迷宫一样的56层楼，就是路神也能迷路，你一定是放着人家不管不顾，我告诉你啊混小子，你要敢为难她欺负她，我每一星期给你安排一次相亲，不相亲我就离家出走，我。”
“你放心，我会客客气气的好好善待，行么，老佛爷？”顾非凡捏着眉心，头痛无比，却十分无奈。
“这还差不多，让霖霖接电话。”
“你确定现在合适？你不‘微服私访’了？”顾非凡提醒道。
“啊？哦，瞧我，差点忘了，都是给你这小子气的。你记住啊，我会打电话给霖霖，时刻查你对她的行为，你给我老实点啊，她可是你奶奶我的人，别动不动就欺负，懂嘛？”
顾非凡脸色郁沉，十分无奈的回道：“是！老佛爷的命令，小的哪敢不从。”郁闷的转问：“那，老佛没什么事情吩咐了吧？您早些歇息，别到处折腾，我要交代一些事情给我的新助教了。”
“哈哈，我知道知道，没事了，那你忙，好好忙哈，奶奶不打扰了，白白。”
等蔡琴挂了电话，顾非凡才郁闷的扣上电话，抬头去看蔡斯琳，见她依旧是刚刚的动作没变，他忽然感觉好笑，忍不住冷冷的揶揄：“我怎么觉得我这个总教在你面前似乎还要看你的脸色！在我面前敢嚣张的人，你算是个角色！”
蔡斯琳挑挑眉没说话，她就是嚣张就是给你脸色看了怎么着？谁让你惹谁不好惹她来的，你爱受不受。
“奶奶也真是的，胳膊肘居然往外拐了。”顾非凡自己嘀咕着，无奈的伸手朝驻机上按键，“嘟”的一声，驻机那边传来一个客气的男音：“总教。”
“拿两套小号的道服上来，顺便上来帮我的助教量个身。”顾非凡说到“我的助教”时，语气明显重了几分，他关掉了电话，然后恣意的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慵懒的看着蔡斯琳。
时间经过这么一拖，蔡斯琳的火气也缓缓消压了下来，她不动声色的观察，却不是很敢大大方方的直接接触顾非凡的眼，现在的状况她也懂了大概，貌似对方也不再追究她迟到的问题。
好吧，她头一天上班就冲上司发火，上司没怪罪，扯平了，那么她也就可以熄火了。
“蔡斯助教确定要这样和我说话比较好么？”顾非凡意味不明，却似笑非笑的问。
蔡斯琳冷静下来，这时忽然想到了被她抛到九霄云外的那“钓男三个步骤”，好歹她是有任务才进来的，给他一气差点忘了正事，咳……
蔡斯琳清咳一下，变脸般扬起一抹迷人的笑，语气谦和不像人样：“抱歉，刚刚失态了，不过以后我会注意的。”
顾非凡挑了挑眉，依旧似笑非笑的看着蔡斯琳，没说话，倒是想看她怎么继续下去。
蔡斯琳冷笑一声，话锋一转：“今天的迟到总教也有责任，我作为第一天来你这报道人，你却没让人带领我上来，即便你这56层是普通的楼层，也能随意找到你的总教室，但也没有让我一个人上来的道理，这本是你对我的不周在先。”
蔡斯琳继续笑了笑，认真无比：“更何况你这只是普通的总教楼那么简单么？你说是不是……我的总教大人？”
前面道歉，后面占理质问，蔡斯琳犀利的指出问题所在，公事公办的和面前的人对话，她并非不懂变通只知道蛮横的野蛮女，对人对事她也会讲个理字，要不是眼前的人是顾非凡，她今天就不是这个态度了，最起码会对上司用礼。
冷静下来的蔡斯琳是睿智的，平日她懒于动脑，但一旦认真，将会让人不可思异，手段她会的，不想用而已。
她开始放线了，只看他上不上她的钩，上，钓到他，只是迟早。
既然他爱男人，既然她是女人，不能和男人攀比，那么她就让自己花样百出多元化起来，总有一样他会注意会喜欢的，只有他注意了她，那么他就上勾了。
挑衅、逆意、清傲、肆闹，优雅……他会喜欢哪样呢？她不介意当一回全能型的演员，直到他目光驻足为止。
顾非凡眯起了眼，锁着蔡斯琳在灯关下熠亮的眼眸，俊美的脸上表情复杂不明，对蔡斯琳的犀利和最后的暧昧字眼，他没有出声说点什么，只是此刻才真正的正眼看着蔡斯琳。
蔡斯琳迎视着顾非凡带探索和研究的眼神，不再发言不再退避，如果他认出来了那就认出来了吧，说明他记住了她的眼睛，只有有了心才会记住，所以她不怕了。
不过可惜，顾非凡貌似没什么反应，更没有看出其他什么端倪来，刚刚的那句感叹貌似只是单纯的没带什么意味的赞美，是她蔡斯琳自己心虚多疑了。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不会被立马扔出“凡武”大门，机会便有的是。
许久，顾非凡才清冷的笑了笑，似赞似讽的说道：“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
“你说的确实有些道理。”顾非凡诚然，话锋也一转：“但我这是在对新入门的教练一个小小的考核，你的应变能力，却让我不是很满意。”
蔡斯琳郁结，居然真是考核？什么变态地方的变态题目？
“不过有点小聪明。”顾非凡轻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问题，交谈似的转问：“学什么专业的？”
蔡斯琳悻悻的附和回答：“文秘。”
顾非凡凤眸轻闪，似笑非笑：“男的学这个专业倒是少。”
蔡斯琳不置可否，指了指旁边的沙发，不客气的问：“我可以坐下么？”管他玩什么坐着慢慢和他玩，虽然可以居高临下的睨视他，那感觉特好，但这么一直站着和他说话也怪累。
顾非凡挑了挑眉，比了个请坐的手势，“今天这里你随意，过了今天，我想就没人能进来了。”
意思是说，他这里从不许别人进入，今天是列外，所以她可以随意，过了今天连她这个助教也不能随便进来。
“懂。”蔡斯琳点头，转身朝沙发边走，既然过了今天就不能随意，今天她就好好的随意一番好了。
恣意无比的坐下，对顾非凡摆出一副开始谈判的架势，有点认真却又有点懒散。
优雅与痞，谁敢齐拥？她蔡斯琳就敢！且流露自然，毫无冲突的别扭。
这种极端的性子同时出现，非但没有让人看得不适，反而有着和谐唯美。
顾非凡不说话了，有些出神的看着蔡斯琳忘了反应，眉宇间却微微皱着。
“怎么，我有什么不对么？”看着顾非凡微皱着眉，暗忖这里不随便让人，他不会是有洁癖吧？不过是个办公室，哪有不让人进的？他不会在考虑等会要不要消毒或者换沙发什么的吧？蔡斯琳想到这里，脸色开始不好，坐得也不舒服起来。
顾非凡眉宇皱得更深，掉开了头，懊恼着自己怎么会对一个刚认识的人连连失神，和韩晓比起来，这小子差太多了。他轻呼气，转了椅子朝向蔡斯琳，去掉心中的疑虑，公事公办：“教课都是我的教练们的事情，而我有必要时才会督导一下。做我的助教很轻松也很简单，你只需要每晚八点来报道，够了两个小时就可以回去了。”
呃？蔡斯琳错愕，这是上班么？有这样的上班模式？怎么感觉是来应付时间似的。
顾非凡暗自一笑，无视蔡斯琳的疑惑神情，表情变得意味不明：“当然这两个小时你是我的，我叫你做什么你是要做的，不然我不教课我要个助教来干嘛，你说是么？”顾非凡说到这停下，似笑非笑询问似的看向蔡斯琳。
“既然这样，那你要助教来干嘛？”既然是多余，那干嘛还要？
顾非凡很无奈的靠在皮椅上，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我想？……既然你来了，我就得为你找点事做，所以这两个小时你一定要完成任务，不然怎么戴得了‘助教’的帽子。”顾非凡眸光轻闪，盯着蔡斯琳轻悠悠的说道：“或许，你可以选择不干，不然这两个小时必须听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