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房,金柱上栩栩如生的雕刻这五彩的龙纹,上头星星点点的点缀着彩色的琉璃石,辉煌而夺目,却又不失帝王本色,整个宫殿的四角皆延绵不断的熏着淡淡的龙涎香,四角石盘鼎柱上泛着淡淡的关泽,有些墨黑的龙纹,处处彰显着帝王的威严,在十八层铺着鎏金袖毯的台阶之上,一袭金黄色蜀锦袖龙纹铺满整张书桌,上头驾着价值不菲的墨玉砚台与高矩狼毫,若是凑近些,会发现前头两堆澄黄的奏折上,还泛着浅浅淡淡的墨香,莫急还未完全干透,朱砂笔批红的痕迹恢弘夺目。霍昭顿笔,抬了抬眸道:“站着做什么,给朕斟茶难道要等茶凉了再给朕喝你这老小子,真是越发不像话”“是万岁爷奴才奴才见万岁爷忙着批阅奏折,奴才就没敢打扰万岁爷”霍昭有些疲惫的动了动胳膊,道了声“老喽老喽这一时坐着不动,便觉得手脚都乏得很,若是朕年纪大了,怕是也只能去北郊行宫与奶娘作伴喽对了,前几日朕托你暗中给干娘送去的中秋之礼,可送去了”“紧赶慢赶着,便去了,万岁爷交代的事儿,奴才哪儿敢怠慢,那是皇上的一片孝心,奴才诚想着,乐夫人必然喜欢正如皇上送去宝华苑的那一尊稀世白玉所雕至的松鹤延年,哎哟太后娘娘那儿,可是笑的牙不见眼呢”“太后是凤命,理当受得起这松鹤延年,至于乳母,性子恬淡,朕送一尊安神橡木雕至的长寿佛,最好不过,上次在兰轩,朕曾经见乳母的屋中有一尊佛像,没想到这么多年,乳母的习惯还是没有变,吃斋念佛,朕却也希望她便如同那尊长寿佛一般,延年益寿身康体健只是德全,此事,在太后娘娘面前可千万要”“皇上放心,奴才明白”“哎等等”霍昭微微摆摆手道:“德全你跟在朕身边多少年头了”霍昭眸间有着掩饰不住的疲累。“回皇上,有三十个年头了,在皇上弱冠的时候,奴才便一直跟在皇上身边伺候着,一晃,三十年了”“是啊三十年,白驹过隙,仅仅在一瞬间,朕老了,你也老了那时候朕的母妃,也就是现在的宁太后,借助宁家的势力,为朕扫除朝廷上的障碍,让朕顺利继承太子之位,可以说,朕有今日,朕的母后,为朕挡下了不少血雨腥风啊,这把龙椅,是太后一步一个脚印牵着朕的手,看着朕稳坐这龙椅,这么多年,朕将她老人家逼至福缘寺整整六年你说,朕是不是不肖子孙”当年宁氏专政,他虽为帝王,却实则为傀儡,为匡扶皇权,他与朝中几名大臣,暗中联合,在宁太后看不到的角落,暗自对宁氏的大权出手,眼见宁氏旁落,宁太后也被逼推至内堂,交出凤印,不加敢于朝政,以至于而后的宁氏族人举家搬迁,离开京都,宁太后恼怒之下,与霍昭争执不下,便出走福缘寺,一待便是六年“皇上的孝心,天地可鉴如何会有不孝的说法”笑话,敢在皇上面前说皇上不小孝顺,他德全是活腻歪了不成“是么德全,你对朕,可算是忠心耿耿”霍昭突发此问,让一贯自持老成的德全,心下没来由的一慌“老奴对皇上,那可谓是忠心耿耿,天可怜见”德全“豁然”双膝跪地,一副言辞烁烁的模样。“起来朕可没让你跪”霍昭略微有些烦躁的挥挥手道:“朕没别的意思,只是这么几年,朕一直勤政励民,自问忧国家之忧,远远比乐国家之乐多的多,朕在位期间,平定七王之乱,扫除贵胄盘根错节的干政之力,为百姓谋福祉,自问从未愧对过父王留下的铁血江山只是德全啊德全,那时候朕尚且是皇子的时候,你便一直在朕身边伺候,那时候的朕哪,没了母妃,什么事儿也干不了,因此,朕身边便有了你,母后身边的心腹,如今可是朕身边的心腹母后回宫那日,召见过你,说了什么,有何吩咐朕若是不查,还不知道,母后在福缘寺的那么几年,你身边的亲信,与福缘寺的太监之间,一直便有来往”霍昭眸光灼灼,怒目而瞪,饶是这个身边最信任的人,如今摊开旧账,帝王的通病,便是多疑,他,自然也不例外“皇上奴才奴才并未这么想,即便奴才是得宁太后提拔,才有幸能在皇上面前当差事儿,可是皇上,这么多年,奴才的心,一直是向着皇上的,我皇英明,奴才忠心,天地可鉴”德全两眼瞪得老大,没来由的两条曲着的退却有些瑟瑟发抖。终于,霍昭还是知道了,或许,霍昭早便知道了,一直不说,只是为了让他自己坦白,可是一日接着一日,他不动神色,霍昭也不闻不问,原来,霍昭早便知道了宁太后离京多年,一直与他暗中保持着联系,而他,因为得宁太后提携之恩,一直未敢直面拒绝,却也知事情轻重,宁太后想要的消息,他都是避重就轻,根本未曾吐露些什么,即便是在北郊行宫,霍昭见了乐氏一事,他也未曾对宁太后言语半分“皇上明鉴太后是老奴的老主子,但是老奴自打皇上的登基的那一刻,便知道了,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奴才这辈子,既然选择侍奉了皇上,那么这一辈子,便只能全心全意的侍奉皇上听皇上一人的差遣太后娘娘那便,奴才斗胆,将不该汇报的事情,奴才的嘴锁的紧紧的,半句话都不曾泄漏出去”德全战战兢兢的说道,双手有些不听使唤的穷嘚瑟。“起来朕方才跟你说你说了,朕何时让你跪了还算你这老东西有眼力见儿,若是口风不紧,朕如何还能留你在这儿废话”“皇上皇上哎哟喂真是吓死老奴了皇上老奴的胆儿小,若是皇上再这么说上几句,估摸着老奴便要先皇上一步去见先帝爷了”“你个老小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霍昭挑眉,轻抿了以后茶道,一连着早日的批阅奏折,让他的肩膀酸痛的很“万岁爷奴才给您捶捶”德全眼巴巴的上赶着殷勤的为霍昭捶着背,心下却不免森寒一片,方才霍昭的话,犹如魔音一般,响彻在他的耳际,即便现在霍昭言语之间的意思,对他表示信任,只是伴君如伴虎,指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平白无故出一个差错,这脑袋,便在脖子上挂不住了“嗯这么多年,你的手劲儿,朕最为喜欢,不轻不重,即便是朕后宫中的娘娘,也没有拿捏的这么舒爽”霍昭毫不避讳的夸赞道,眯着眼,似乎颇为享受“奴才如何能与皇上后宫那些身娇体贵的娘娘比较娘娘们的手都是水儿做的,如何能与奴才这等粗劣的手相比不不奴才这话儿,又错了,奴才的全身上下,都是粗劣的,唯有这给皇上按摩的手,是最为金贵的”“呵呵你这老小子,这张嘴,着实够厉害朕的后宫,尚且没有人能哄得朕这么舒心的”“万岁爷谁说没有呢皇上前日,那个云梦台的瑾美人,在后宫一众妃嫔之中,若是论年轻,那可是绰绰有余,又生的极美,与梅妃娘娘之间,都有的一拼,更为重要的是,出生平凡,皇上您不会过于忧心也难怪皇上对瑾美人越发怜惜了”“瑾美人”霍昭龙眸微眯,“德全,你倒是与朕说说,那日朕离开云梦台,宫中都在说,朕极其厌恶那瑾美人,因而,不想在她房中停留,为何你会觉得,朕对那瑾美人,是存着怜惜之心的”霍昭有些讶异,自己的心事,便这么容易溢于言表就连他身边最亲近的人,都瞒不过“呃万岁爷奴才多嘴奴才多嘴皇上后宫诸事,岂是奴才便能妄加揣测的奴才该死”“等等起来别动不动便跪朕问你话,你便答你说方才的话,朕不喜欢听话听一半儿”“皇上奴才奴才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你为何觉得,朕对瑾美人之间,存着的是联系,而并非是厌恶”“奴才愚笨,但是奴才只知道,若是皇上对后宫之人,存着怨恨,那也是因为心中有怜惜,更加别说是存着怜惜了,否则后宫众人,又有谁能入得了皇上的眼睛奴才猜想,若是皇上心中果真是厌恶那瑾美人,便不会在那日御园,为她解围”“那日的事情,你怎么看”“回皇上奴才愚笨,若真是要奴才说,那日的事情显而易见,那许昭仪一贯在后宫中嚣张跋扈惯了那日,大抵是因为皇上去了云梦台,而并未去许昭仪的东偏殿,却去了一个不起眼儿的南偏殿,许昭仪素来性子清高的很,怕是打那次之后,便记恨上瑾美人了,否则,以瑾美人的性子,又如何会指使丫鬟去盗取许昭仪的心爱之物可是至于事情缘由,奴才,便不得而知了,奴才没有万岁爷的一双慧眼,自然只能瞧些俗套的东西”“俗套归俗套,但你说的却是真话那日御园之事,朕不当面揭穿那许昭仪,便是朕看在郭相的面子上了,好在她父亲许雷是个闲差,郭相在朝堂上一直比较严谨,朕很仰仗他,他郭家出来的人,朕自然是不能薄待的,原本,朕想由着今年入秋竞选秀女的时候,便将那许昭仪扶为妃位,也好安抚郭相的心,郭相一生为国家操劳操劳忙碌,朕自然希望不亏钱于他只是现在那许昭仪太过顽固不化,竟然想着在朕面前玩弄小心思,真的当朕是愚笨之人”“皇上圣明恕奴才多嘴,那瑾美人早宫中无权无势的,奴才生怕,不能长存”霍昭眸色一变,幽深的如同旷古中的鹰眸,一点一点,泛着淡淡的幽动“瑾美人若是得朕庇护,依照她的无权无势呵呵德全,你说,朕是不是许久没有对一个女人,这般上心了朕以前心系安嫔,却因为尚且未在朝中取得政权,一时之间不敢表露,朕生怕朕的宠爱,最后会给安嫔带来灭顶之灾,因为,在安嫔为朕生下二皇子之后,也并没有晋封她的妃位,为的便是堵住悠悠之口,安嫔也正如现在的瑾美人一般,出生一般,并无旁根错节的家世背景,也因为这个,受不住朝堂后宫每日的风云涌动,殊不知朕以为朕已经将安嫔保护的很好,却殊不知烨儿的出生,还是让她免不了灭顶之灾”“世人都之认为安嫔娘娘是个小角色,皇上甚至去都鲜少去安嫔那处,却殊不知,唯有安嫔娘娘,才是皇上心之所系”言之安嫔,霍之烨的生母,一个宫中名不见经传的小妃子,对于这个女人,德全是没来由亏钱的,那时宁太后曾询问过他,皇上近日去哪个妃子处多一些,该时霍昭还并未完全掌权,宁太后尚且是宫中握着大权的人为了博取宁太后对他的信任,便将霍昭与安嫔之事和盘托出,宁太后知晓了此事之后,便暗中派人,不动生色的在皇上离宫期间,将安嫔给世人都以为,安嫔是生了重病而亡,唯一知晓真相的,便只有他和宁太后,宁太后是揉不得沙子之人,如何能放人不管,帝王无情,若是有情,如何能做帝王霍昭一度萎靡不振,顽疾缠身,若非神医庸先生诊治,霍昭的身子却也大不如前了,却对外宣城是霍昭在微服私访的时候水土不服,染上了顽疾,殊不知,皆是因为安嫔之死,安嫔之死,不得不说,宁太后做的很干净,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自打那事之后,皇上便差人见尚且年幼的二皇子以母妃过世,无人赡养而接到自己的身边抚养,给予他最好的,却唯独没有权位,为的是心中一份对安嫔的情,也是一份希望这孩子健康成长,避开世俗纷争的心思当日梅妃入宫,即便生的极美,霍昭所见的美女何其之多,单单生的美,还入不了霍昭的眼睛,若非梅妃侥幸之下跳了一曲安嫔生前最爱的舞,兴许也不过是个美人或者嫔位因此,宁太后瞅着梅妃,源于当日安嫔的关系,前后安嫔,后有梅妃,因而,宁太后对梅妃,心中一直便堵着一口气,也一直瞧不上梅妃,旁敲侧击的,便是希望霍昭疏远梅妃殊不知前有安嫔,后有梅妃,现如今,却又白日冒出来了一个瑾美人至于这瑾美人,霍昭又是缘于什么呢多少年了,德全都未见霍昭为了一个女子费这么多的心思“皇上自打那日那名不见经传的丫头入狱之后,瑾美人便每日都去掖庭狱,但是掖庭狱的人因为受到了皇上的嘱咐,没有人敢放瑾美人进去,今儿个一早”“今儿个一早怎么了”自打那日之后,霍昭便派遣德全暗中注意着瑾美人那边的动向,只要那女人肯反过来向他低头,她便应该知道,霍昭是唯一一个有本事救那个丫头的人,尽管她是九五之尊,却也不知,为何自己偏生要对那女子那般上心“今儿一早奴才派遣的人,瞅见了那瑾美人,似乎拾掇了些首饰,想要去疏通掖庭狱的关系,守门的小太监,自然不敢违背皇上的吩咐,大抵大抵是看那瑾美人身份地位,因为免不了奚落几句,甚至还有些上下其手,若非是今早陪婧公主入宫的方二小姐,与千禧殿的公公及时赶到,只怕是得吃亏”“公公,是什么人手底下的公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霍昭怒急,低吼道。“回皇上是”德全一字半句也不敢谎报,依现如今霍昭对那瑾美人的态度,只怕是那瑾美人飞黄腾达的日子,不远了德全有些为难,辗转了一会道:“是掖庭狱张公公手底下的小太监奴才请示皇上,该如何处理”“那个女人,情愿低声下去的去求一个太监,也不愿意来求朕,难道不知道,在这宫中,能救那个小丫头的人,只有朕么”“皇上”“传朕口谕那掖庭狱放肆多年,也该收敛收敛了那名犯事的公公,赐死其上头之人,皆因管理不当,自己去内务府领板子”“是奴才立马便去办”德全不敢耽搁,四条腿蹦跶打算出去,奈何人还尚未踏出宫门口,却见一小太监,有些慌慌张张的走入,附耳低语了几句德全的面色有些难堪,步子却怎生也跨不出去“万岁爷”德全倒退着步子低声道。“嗯还有事儿”“外头有人来报,瑾美人求见”------题外话------谁说帝王无情在只静心中,成全帝王的一份情感是很难的,若是可以,只静希望自己笔下的人,都能得到一份真挚的感情,还有所有支持只静,看和支持文文的妹纸,都可以一辈子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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