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兰殿。“皇后娘娘不要担心,大皇子殿下一定很快就能将六皇子殿下给找回来”芳月左右看了看,方才低声道。洛氏沉眸,纤长的手指微微拨动着杯盖,轻微的发出“嗑嗑”的声响,宁太后回来便给她难堪,这一切,不太妙啊“娘娘可是在想方才的事一切不都在娘娘的预料范围之内么”洛氏放下杯盏,微微动了动唇,却没说话,良久,方才道:“芳月宁太后是什么人六年没有回京,这一回来,怕是又要掀起惊天波澜了”宁太后一贯起压后宫多年,她这个皇后的位置空悬几年,若非洛枫在前朝争气,她这个皇后的位置说不定什么时候被别人一锅端了都指不定六年前六皇子霍之天出生,却又适逢那段日子皇上过于着重权利制衡,宁家的几个元老被削了官职,太后抗衡不过,便索性带着刚出生的六皇子与母妃早逝的长公主一并住到了福缘寺,一住便是六年,即便过去几年太后也会时不时前往福缘寺住上几日,烧香拜佛,却并没有居住上这么长的日子,六年,也正是在六年前,皇后才真正拿到了执掌后宫的凤印“芳月你去给本宫,将凤印拿来”洛氏淡淡道,凤印,这会儿,是不是“娘娘要凤印做什么”芳月瞥见洛氏凌厉不容抗拒的眼神,便禁了声,顾自向内室走去,不多久,便神色微黯的捧着一个明黄卷帛包装的盒子走了出来,交代洛氏的手上洛氏微微闭眸,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匣子,轻轻的附上手,扯开明黄卷帛,单手附上,缓缓开启,一道光亮似乎灼伤了她的眼“娘娘这是想”、“太后回宫,就连皇上都开口留人,过不多久便是上元节了皇上的意思,自然是希望太后娘娘就此留在京都,皇上都这么做了,我这个一国之母,如何能够脱得了干系若是不上赶着讨个好印象,状作端庄样儿去,还不得给落下话柄”“娘娘这个可是凤印,执掌后宫的凤印,宁太后出宫之后,朝中有多少权贵大臣是看中娘娘手中这个凤印方才向咱们洛氏靠拢的如今若是皇后娘娘将这个凤印交出去,那些左右摇摆之人,见宁太后重又开始掌控后宫,只怕消沉了多年的宁氏,又会死灰复燃晋时咱们洛家的势力,只怕后受到牵制和影响,何况宁太后已经年老如何还能代替娘娘您掌管后员”“年龄虽老,但野心却从来未曾削减过否则,你以为德全为何可以跟皇上一直到现在”“德全公公“原本便是宁太后提拔到皇上身边的,只是近几年,这骚狐狸竟也越发的削尖了脑袋,一日比一日精明了就连带着本宫,想要在那厮口中问出些什么,那厮都守口如瓶的很整个儿一人精”“德全公公是太后的人”这么些年,德全一直尽心尽力的为皇上办事儿,莫不是,其实只是宁太后安排在皇上身边的眼线“是不是本宫暂且不知道,德全是从太后宫中调过去照顾皇上的,皇上年轻的时候便是,那厮人精明着呢你以为如何选择对自己最好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否则,又如何有能耐能在这宫中混出一席之地”“那娘娘的意思是这凤印,咱们非交不可了”洛氏当年是多么难得拿到这凤印她比谁都清楚,莫说洛氏,即便连芳月都看着眼馋,那象征着天下最高贵女人权威象征的东西,皇后,舍得么“宁太后话中之意,我诚想着,似乎这一次,宁太后是不打算回去了”“不打算”那洛氏在后宫,岂不是会遇到许多阻力年近七十的宁太后,威严还是不减当年的“皇上适才曾经说过,上元节将至,希望宁太后留在宫中,若是宁太后不愿意留在宫中,一定会当即便回了皇上,原本在本宫预料之中的事情,竟似乎一切都变了宁太后欲与睿王结盟,却似乎忽略了我们洛氏,这分明不像宁太后的作风,唯一的可能性便只能只有一个”“是什么”“仰仗睿王,吞并洛氏,宁氏独大宁太后一贯在意身份权位,更是注重嫡庶之分,潜意识来讲,应该不至于,睿王的背后的宗家,与我们洛家,并无什么优越的地方,唯一优越的地方,便是霍之皓手中的兵权”“兵权宁太后宁太后年老,要兵权做什么”“巩固宁家”洛氏缓缓吐出四个字,沉了沉眸,心情仿若沉重万分“睿王如何会愿意交出兵权,天朝在兵法上面,一贯是有条例明确注明的,朝中的文臣,有多少书本知识,便当多大的官儿,武将亦然,立下多大的战功,便得多大的兵权,睿王的兵权,皆是一个个战功累计起来的旁人如何能轻易分割的去,即便是太后,也师出无名,会引来群臣非议的”“战功哼本宫也没有想到,为何端妃的儿子,会这般运气好睿王七岁那年,亲自请缨要同着将士们一块上战场杀敌,皇上曾与本宫商量过,是否同意他的请求该时本宫以鼓舞士气为名,劝荐皇上同意睿王的要求,原本是想让他战死沙场,一举击溃宗家一个半大的孩子,如何有能力能立下战功却殊不知,一切,皆是本宫失策我洛家几辈子儿郎才俊辈出,却殊不知,唯独少了个武将若是询儿只可惜,询儿的轻功偏走极端,我原本也诚想着,这孩子,似乎在武学上有些慧根,却殊不知,这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肯学武正是因为天朝属于武将兵权的战功严格,是而,本宫最为担心的,也正是这个事情”“娘娘那战场生死不定,难不成娘娘会舍得让那些洛家的青年才俊去趟这趟浑水洛氏本就人丁不旺”“本宫所想,也正是这般芳月我洛氏几辈子出的都是文官,没有战功,在宁太后这样的铁腕女子眼里,便是无能”“那若是连这后宫的掌权之物也失去了,那不是更加得不偿失了”“若是芳华在,一定会一眼便明白本宫的意思芳月,同芳华相比,你还是少了份机智,少了份揣测之心啊”“芳华较之于奴婢早进宫几年,奴婢所学的一切,自然都不如芳华”“在这后宫之中,最忌讳的,便是知道自己的不足,却不愿意去改正,长此以往,在这人吃人的宫中,只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娘娘的教诲奴婢记下了”洛氏重重阖上那个明黄的锦缎盒子,却道:“你可知宁太后当年为何负气之下,前往福缘寺,一住便是六年”“娘娘方才曾经说过,是为了权位之争”洛氏微微点头,“宁太后性子强势,皇上肃清朝中重臣,为何先用宁家开刀,其间一点,便是因为宁太后,强制霸着后宫中本该属于皇后管辖范畴的凤印不放,更是干涉后宫诸事,还与前朝里应外合,皇上刚刚登基那会儿,若是说这是霍家的天下,倒还不如说是宁太后的天下来的更吻合一些皇上的野心,并不比宁太后少,一旦他羽翼丰满,便不会再这个时候,再给宁太后以反将一军的机会,威远将军和郭佑之是皇上一直仰仗的文臣武将,当年取宁太后当权的宁家人而代之,这便是宁太后与皇上之间最大的隔阂一个想要收归权利,一个不肯放权,这其间,如何还能好生相处宁太后性子高傲,一气之下,去福缘寺一住便是六年”“那娘娘的意思是这凤印,宁太后当不会收下”洛氏薄唇轻抿,却道:“还不算太笨怕是现在皇上所想知道的,应该,也是这一点若是宁太后真的已经放下过往的权欲纠葛,皇上心中也会安心许多天朝一贯以孝治国,皇上心中所想,也未必就是这样而宁太后,若是想要复辟宁家的权势,那么唯一要做的,便是现在,先安抚住皇上的心本宫送上门的凤印,若是宁太后不收,那难道不是最佳最好的证明法子么本宫既可以在皇上面前展现端庄,又可以在宁太后面前展现本宫的乖顺,即便宁太后掌权,最终想要扶持的,也仍就是我的泰儿这一点,毋庸置疑”“娘娘高见,竟是奴婢多虑了只是方才娘娘交代的事情,似乎办起来,有些棘手”洛氏微微沉眸,“棘手”芳月口中所言,便是在收拾宝华苑的守候,她特意吩咐,要将些原本在凤兰殿伺候的宫女,调拨些机灵的过去伺候,平日里也能帮着眼尖儿的瞅着“宁太后原本便生性多疑娘娘您也知道,在宁太后身边安插眼线,实在有些棘手”芳月实话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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