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礼貌地询问前台小姐,得知酒店的房务部办公室是在八楼,她马上乘电梯上去。
“你就是沈玉婉?”房务部经理推推黑框眼镜,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
“是的,我叫沈玉婉,今天来报到,以后请经理多多指教。”沈玉婉了解的常识是,在上司面前不必阿谀献媚,但最好嘴巴甜一点。
房务部刘经理是个女人,穿着纯黑色的套装,容貌还好,鼻梁上挂着黑框眼镜,遮不住精明犀利的双眼。她翻开一沓资料,确认了信息。
她不经意的晃着椅子,闲闲的盯着沈玉婉看,沈玉婉头皮发麻,双手不知道放哪里。
“以后你就是我的助理了。这几个是我们房务部的同事,你去和他们打招呼认识一下吧。”刘经理指着里面对沈玉婉说道。
这就是殷离托她好好培养的新人?真是够嫩,以后免不了受欺负!
沈玉婉和其他的同事打招呼,有两个女孩,一个叫水玉,一个叫齐雯,还有一个男同事名叫文平。齐雯对她还算友好,文平有些冷淡,那个叫水玉的明显不愿搭理她,总用十分鄙夷的眼神瞟她。
沈玉婉正在收拾桌位,水玉见经理暂时不在,扭着腰肢晃过来,一脸不屑的问她:“沈玉婉是吧,是谁把你空降来的?你上面有什么关系?”
沈玉婉的心骤然一紧,这就开始向她发难吗?她有些窘迫,“什么是空降?我不懂。”
“你……”水玉气得咬牙切齿,其实沈玉婉是真不懂,但她认为这是沈玉婉故意与她对抗。“空降你都不知道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卖萌可耻!”
沈玉婉被她说得脸色煞白,面子上端不住,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反抗。齐雯微笑着过来解围:“好了,玉玉,经理不是提前都说了吗,这位新同事是学音乐的,专门来这里历练,她不会的,我们教就好了。”
水玉翻翻白眼,冷嗤一声,“要教你教,我才没那么多闲心呢?”说完就扭着水蛇腰离开。
齐雯耸耸肩膀,沈玉婉朝她感激地一笑。
上午十点,刘经理风风火火的赶回来,向大家宣布刚得到的任务。
“酒店新入住了二十多个vip客人,前厅部已经开始做vip接待工作,我们房务部要完整的了解新入住客人的生活习惯和特殊喜好。要对vip预定客房做无烟处理,同时督促相关人员的工作。”
说完大家就开始行动,只剩沈玉婉呆愣愣地揪着衣角,不知道该做什么。刘经理看了她一眼,扶扶眼镜无奈的说:“沈助理,你跟着我走好了。”
刘经理带着沈玉婉先来到大厅,嘱咐前厅部将入住房卡提前备好,不要开错房,开重房,以免得罪客户。
沈玉婉站在旁边,用心的听着经理和别的部门的同事交流。
离开大厅,刘经理又带着沈玉婉来到餐饮部,细心地核对客人的饮食喜好,又检查餐饮部的饭菜是否与其相符,那认真的模样让顶级厨师都紧张兮兮的,生怕出一点错。
这时,刘经理的对讲机里有急急的声音,“刘经理,总统套房8203的客人晕倒了!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
刘义芳立刻进入高度紧张状态,镇静地说:“你们先不要随便移动他,摸摸看他身上有没有携带什么药物,我马上上去。”
刘义芳踩着高跟鞋奔命一样赶上去,沈玉婉也很自觉地跟在她身后,光洁的额头上出了层细密的汗珠,小手不自觉地攥紧,第一天上班就碰到这些事,还真有些紧张呢!
两人气喘吁吁地来到总统套房8203,一冲进门,就看见水玉正在掐病人的人中,还不时地按压他的腿,她问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文平:“怎么回事?她能确认是什么病吗?”
文平气息不稳地说:“好像开始抽搐了,应该是羊角风吧,水玉说这种病应该掐人中,我也不太清楚。”
沈玉婉越过刘义芳,看着躺在地上的老人,他身体还在微微抽搐,想了想,她果断地对刘义芳说:“刘经理,我知道羊角风的急救方法,绝对不是掐人中啊,那是错误的,而且也不应该在痉挛期按压四肢,过分用力会造成骨折和肌肉拉伤,会增加老先生的痛苦的。”
刘义芳思量着,犹豫着,最终制止了水玉的动作,让她站到一边去。
沈玉婉蹲下身在病人的口袋里摸索,希望找到药物,水玉用厌恶的眼神望着她,恶狠狠地说:“我们找过了,什么都没有,要是有,早喂给他了,轮得到你吗?”
“住嘴!要是没法子就别乱动他,等救护车吧。”最见不得关键的时候起内讧,刘义芳脾气也来了。
沈玉婉一怔,又似想到什么,抬起头问刘义芳:“经理,听说这样的房间里应该都有急救箱的,是吗?”
刘义芳马上找出急救箱递给沈玉婉,沈玉婉先移开老人肩膀下面掉落的手机,这样可以减轻他抽搐时对身体的伤害。
在沈玉婉的记忆中,羊角风大发作出现先兆,首先应保护好舌头,沈玉婉抢在大发作之前,将急救箱中的一块压板缠上纱布,放在病人上、下磨牙之间,以免他咬伤舌头。
很快,老先生开始强烈的抽搐,沈玉婉知道,这是大发作开始了。
水玉指着半跪在地上的沈玉婉嚷嚷:“你到底会不会啊?越来越严重了!到时候出人命你跑不了!”
其实沈玉婉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没有十分的把握,因为找不到老先生的药,他可能挨不到救护车来的时候,所以她只得硬着头皮做下去。
现在把他挪到床上去是不妥的,沈玉婉尽量使他的身子平卧,松开衣领,将头转向另一侧,这样有利于呼吸道分泌物及呕吐物的排出,防止流入气管引起呛咳窒息。
这时老人的抽搐已经十分厉害,房间内的几人都有些不敢看,沈玉婉也有些心惊,微微转了头,只盼望救护车快点来。老人突然吐出一口污秽物,水玉夸张的尖叫着,嫌恶的捏着鼻子,沈玉婉却悄悄松了口气。
很快,老人的抽搐停止,救护车的声音临近。
不一会儿,白衣天使们抬着担架将老先生送走。为了配合医生的急救,沈玉婉紧跟着医生的脚步,快速地将老人发病时他的症状,以及她采取的急救方法大致讲了一下。
在一楼的大厅,目送着救护车飞驰离去,沈玉婉长出一口气。
“如果他能救过来,这位富翁会重谢你,如果救不过来,你就会有大麻烦。”刘经理站在沈玉婉身后,声音幽幽响起,听不出任何情绪。
终于得到下班的指示,沈玉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真是累啊,第一天上班,内容就这么丰富!最重要的是她还担心那位羊角风发作的老人,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真令她忐忑不安。
走到一楼大厅,沈玉婉才发觉,晚上大厅有多美,巨大的欧式吊灯高高挂起,璀璨炫目,迷人眼球,当真是富丽堂皇,举世无双。出了酒店,大楼前面那座巨石上的星星在夜晚绽放奇特的光芒。
沈玉婉有一瞬间的恍惚,几个月前在休斯顿的街头,她似曾见过这样的酒店标志性建筑。
对了,是在她弹琵琶的那个地方,陆少光的助理带她进了陆少光的房间,然后他们发生了那种事情。
也是在那里,陆少光帮她摆脱混混的纠缠,他远远的打个手势,豪华酒店的保安就跑过来听他差遣,原来不仅是因为有钱,更是因为他是star酒店的大老板。这么说,他的七星级酒店已经开到全世界了,沈玉婉不得不感慨,他倒是挺强的。
第二天来上班,刚进办公室,她发觉每个人都用不同的眼神看她。
齐雯冲她笑笑,水玉则狠狠地瞪她,一脸的嫉恨,文平低调不做声。
沈玉婉轻轻放下包包,刘经理走过来敲敲她的桌子,不咸不淡的对她说:“沈玉婉,那位发病的老人是陆氏总公司的大股东,他已经得救了,病情稳定,希望当面重谢。我已经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他了,这是好事,你应该不会介意。”
她救的是陆氏大股东?而且还要重谢她?
沈玉婉发现自己很高兴,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只要别说她急救错误,别找她麻烦就好了。
大富翁的重谢只怕她担不起,说不定会被有心人盯上,惹祸上身呢,她还是喜欢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
不是嫌馅饼不够大,只是怕自己接不住。
快吃中午饭的时候,沈玉婉接到那位陆氏大股东的电话,老先生自称姓杜,希望在陆氏旗下的star大酒店请沈玉婉吃饭,并和她面谈,商量感谢事宜。
沈玉婉没太推拒,便应了下来,因为她觉得在电话里拒绝一个老人的心意不太合适,想当面和他说清楚。
电话是在办公室接的,另外四个人都听到了沈玉婉的话,也都猜得出来杜衡要让她走运了。
沈玉婉挂了电话,见众人有意无意地往她这里瞟,她有些不好意思,在心里告诫自己:低调,低调。
酒店的餐厅就在一楼,沈玉婉匆匆赶过去,见老先生已经坐在那里,她谦逊的道歉说自己来晚了,老人微笑看着她,一点也不在意。
杜衡是一个年过七旬,仍然精神矍铄的老人,他是有名的投资商人,也是陆氏集团重要的股东之一,甚至在世界经济论坛上都享有荣誉,是a市企业家们敬仰的人物。
不过,辛辛苦苦奋斗一生,却换不来健康的体魄。他常年患有羊角风,一直无法彻底根治,昨天药刚好吃完,又忘了准备,要不是沈玉婉采取正确的急救措施,只怕他这把老身子骨早躺到太平间里了。
杜衡饶有兴致的盯着眼前的救命恩人,看起来娴静文雅,端庄大方,气质独特,他活到这把年纪,又在商场上角斗多年,最擅长识人。
嗯,错不了,一定是个好孩子。
饭桌上只有沈玉婉和杜衡,杜衡的贴身保镖站在他身后。
沈玉婉看着服务员将一盘盘珍馐美味端上来,什么鹅肝酱、里昂土豆、马赛鱼汤、烤羊马鞍、奶油鲮鱼、带血鸭子、多味鱼汤、酸甜莴笋,看得人眼花缭乱。
沈玉婉咋舌,竟然都是地地道道的法国菜。原本以她这样的生活档次,永远无法和这些美味结缘,但她昨天随刘经理去餐饮部巡查了一趟,偶然看到法国菜谱,图文并茂,十分清楚,她记得大多数菜价格极贵,很多都是上万元,这么说,这一桌子的饭菜得花几十万吧?
天啊!有钱人真会烧钱。
沈玉婉不敢再想下去了,她端起看似装着白开水的透明杯子浅啜一口,稳稳心神,“杜先生,您太破费了,让我承受不起。”其实她不知道她喝的不是白开水,而是特制的价值上百元的苏打水。如果她知道这么贵,一定会惊得喷出来。
“哪有破费,也不是很贵。沈小姐别客气,给我老头子一个面子,多吃点!”杜衡微笑说道。
“您叫我玉婉就好了。”
“好,玉婉,多余的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救了我的命,我自当报答。你别笑话我,我是商人,只有钱拿得出手了,呵呵!”杜衡说完,他身后的保镖掏出一张支票放在沈玉婉的桌前。
沈玉婉一看,惊得恨不得从椅子上掉下来,五百万!
她定了定神,又将支票放到杜衡面前,“杜先生,谢谢您的美意,不过我无福消受。我的观念是,钱还是自己挣来的比较好,又享受过程,又积累工作经验,这样会比较踏实。”
杜衡眯了眯眼,似乎觉得不太可信。
沈玉婉垂下眼眸,忐忑地说:“其实,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我在电视上看过不少买彩票或因各种原因得到巨款的人,他们的家庭因意外之财引发的矛盾而支离破碎,昔日亲密恩爱的夫妻分道扬镳,骨肉相连的父子在法庭上争吵不休,真令人寒心。这样的例子太多了,我无法预知这样一笔钱会给我带来什么,我还是喜欢平静的生活。”
其实她没说完,如果杨辉知道她得了巨款,两人的关系会怎么演变?
自己的女朋友变有钱了,他会不会觉得自卑或者有负担呢?杨辉,我这么为你着想,你还要狠心地和我说分手吗?
杜衡点点头,对这个女孩子的担心,他倒是十分理解。
他感慨地说:“是啊,金钱谋杀感情的例子越来越多,难得你是个头脑清醒的。不像我,闯了一辈子,劳累了一辈子,该享福的时候,身体坏了,家人散了,穷得只剩钱了。哎……”老爷子神情凄凉,语气也有些颓废无力,浑浊的眼睛不知道在看窗外的哪个地方。
沈玉婉抿了抿唇,抬头看着杜衡,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您的家人呢?”
杜衡凄凉一笑,“不提也罢。我只有一个孙子,先是在国外留学,又工作了几年,不过他快回来了。”
他复又仔细盯着沈玉婉瞧,似开玩笑又似认真的说:“我那孙子很优秀,模样也俊,就是眼光高,现在还没女朋友。丫头,我跟你很投缘的,要不,等他回来我介绍你们认识,你们要是处得好,你就做我的孙媳妇怎么样?”
沈玉婉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把头埋到桌子下面,这老人莫不是想抱重孙子想疯了,到处给孙子物色媳妇。太可爱了,也不问问她是不是单身。
“杜先生,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哦,这样啊,那太遗憾了。”杜衡一副郁闷的样子。
沈玉婉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时,包厢外有人在敲门,保镖开了门后,一个西装革履,气质冷硬的男人走了进来,保镖恭敬地弯腰:“陆总!”
来人正是陆少光,沈玉婉的笑脸顿时僵住,缓缓地站起来,他现在是她的员工,尽管陆少光本人还不知道。
“原来是少光啊,来,坐坐,一起吃午饭。”杜衡高兴地招呼他。
陆少光优雅地踱着步子,“杜叔叔,您让我好找啊!怎么不在医院里多休息几天?万一再出事怎么办?”
“没事,我好好的,精神得很,只要备好药就行了。”杜衡又指指沈玉婉,“你瞧瞧,这女娃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贵人呐!很少有人知道我那个老毛病病发时怎么急救,偏偏她会,你说她是不是我的贵人?”
陆少光看过去,着实惊讶了一番,居然是沈玉婉。“这么巧,原来是沈小姐。救了杜叔叔的命,的确是贵人,我也要谢谢沈小姐。”
杜衡忙说:“等等,少光,你说你们认识?”
“何止是认识!”陆少光饶有深意地笑,令沈玉婉心惊肉跳,警惕的望着他,这家伙可别胡言乱语,辱她声誉。
见沈玉婉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陆少光轻笑着转了话题:“刚刚在说什么,沈小姐笑得那么开心?”他在门外就听见沈玉婉咯咯的笑声,那么好听,像婉转的百灵鸟一样,让他也不自觉地微笑。
“哦,你说刚才呀,我看这丫头乖巧,想把她跟易修那小子凑一对,让她当我的孙媳妇,哈哈……”杜衡开心地说。
沈玉婉继续窘,陆少光不说话了,直勾勾的盯着小女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连杜衡这样难以接近的人,都能被她哄得团团转,她还真有老人缘呢!
接下来的时间,沈玉婉安静地吃饭,陆少光偶尔动动筷子,大多数时间一边喝红酒,一边和杜衡聊集团的最新情况,气氛倒也十分融洽。
陆少光发现,他会不受控制地朝沈玉婉这边看来,看着她低头时露出的天鹅般优美的脖颈,看着她咬不住鸡块时懊恼的小女儿姿态,看着她不习惯用刀叉时的笨拙模样,不由傻傻的轻笑出声。
“咳咳!”杜衡握拳在嘴边轻咳几声,满脸笑意的看着陆少光。
陆家大少爷,似乎不曾对哪个女人这么着迷过呢!
“shit!”陆少光在暗暗低咒,还真是丢脸呢!想他陆少光,从来都是女人们追着他猛瞧,什么时候他对一个女人这么入迷了。
午饭结束时,杜衡向她承诺,不接受这五百万可以,但以后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一定找他帮忙,他还给沈玉婉留了电话号码和在a市的住址。
陆少光听了以后很惊诧,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沈玉婉。
沈玉婉撇嘴,干嘛这么惊讶,好像她就应该是一个贪财的女人才对,这人真是自大!
吃完午饭已经快一点了,沈玉婉打算去一趟卫生间就回办公室。经过员工更衣室时,听到里面有可疑的呻吟声。
“嗯……啊……吴老板真棒!”有女人陶醉的声音。
沈玉婉猜得到里面在上演什么激情戏码,对这种事,应该装作没听见,她准备闪人,却觉得女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她下意识得靠近,想再听得清楚一点。
“说好了,帮我……帮我整沈玉婉那……那贱女人……她让我出丑,帮宝贝出气……啊……好舒服”
是水玉!沈玉婉惊得合不住嘴,半天才回过神来。
多大点事,不至于吧!
一般人都觉得羊角风的急救方法应该是掐人中,外加强制性的按压四肢,事实上这是不科学的。她不过是以前在学校时看过有关方面的医疗书籍,恰巧没忘记,所以才决定制止水玉的错误方法。
她有什么错?难道就应该允许余娇错下去,让一个备受疾病折磨的七旬老人受尽折磨,然后撒手人寰?
沈玉婉强忍着怒气走开了。要对付她吗?好啊,来吧,她接招,她就不信了,做好事还招恶报!
回到办公室后,沈玉婉很快忙开了,刘经理留给她一些资料,让她帮忙分类。她知道这是很基础的,如果连这都做不好,是没有潜力做一个好助理,好秘书的。
沈玉婉告诫自己:忘掉那些不愉快,该来的总会来。很快她就认真的投入到工作中了,有什么不懂的会谦虚的向齐雯请教。
快两点的时候,水玉踩着高跟鞋高傲的走进办公室,刘经理批评她又迟到了,水玉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心里在想:迟到就迟到,我又没打算靠这个挣钱,这份工作,只是让我有机会接触有钱人而已。
沈玉婉抬头瞟了她一眼,见她神情疲惫,脚步虚浮的样子,就更加肯定了。
她怎么这么随便,瞧她脖子上那些暧昧的痕迹,都不怕别人在后面指指点点吗?也许办公室的“老人”都清楚她的放荡行为,只是她这个新人少见多怪罢了。真是社会开放了,林子也大了,什么鸟都有。
今天晚上轮到齐雯值班,考虑到自己有一天也要独立值班,沈玉婉留下来陪齐雯,顺便跟着她学习应对突发事件。一直忙到快十二点的时候才回家,尽管疲惫,但心情是好的,因为今天一天收获挺大的。
下午殷离给她送来几本书,《现代秘书学》《当个好助手》《经济学概要》,还有一本小册子,讲的是陆氏员工管理条例。她很认真很认真的在学习,觉得平时对她来说很神秘的东西不再是不可捉摸了。
夜深人静,树影婆娑,凉风煞煞,一个人走在机械厂职工小区的林荫道上,沈玉婉嘴里轻轻哼唱着,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突然,远处晕黄的灯光折射出几个人的影子,沈玉婉定睛一看,是几个男人,嘴里叼着烟,手插在破洞牛仔裤的口袋里,不慌不忙的向她走来。
沈玉婉心里咯噔一下,恐怕不妙,是冲她来的吧?
“沈小姐是吧?我们哥几个找你玩玩!怎么样,陪不陪?”带头的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痞痞的笑着,围着沈玉婉上下打量。
“我不认识你们,让开路,放我走。”沈玉婉深吸一口气,勉强自己镇静。
“来呀,兄弟们,别跟这娘们废话,把她抬到仓库去,让哥几个开开荤,好好爽爽。”那个一脸刀疤的头儿猖狂的笑着。
几个混混说着就要上前,沈玉婉把包紧紧护在胸前,惊恐地说:“别过来,否则我喊人了。”
“这里只有我们,小美人,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哈哈……”刀疤男看着沈玉婉被人架着走,满意地笑着。
“站住……”身后有人大喝一声。沈玉婉泪眼涟涟的回头,太好了,有人会救她,哪怕帮忙报警也好。
陆少光?怎么晚了,他不是应该住在豪华别墅里吗,怎么会在这儿?
沈玉婉愣愣地看着他从豪车上下来,高傲如神祗般走来。
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她恍然觉得这个平日里让她恐惧的男人,如此英俊潇洒。
“你是谁?敢管我们的闲事!”刀疤男没什么眼力,狂妄不改。
然而他身后的阿汤却变了脸色,这不是上次揍他的那个男人吗?前几天他和兄弟们想把沈小磊的姐姐弄来尝尝鲜,结果在半路上,就被这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揍了个半死。
靠!他怎么还在这儿,沈小磊那傻瓜不是说他姐姐的男朋友在美国吗?那这个是谁啊?
陆少光优雅的取下墨镜,声音冷得没有温度,“不想死的就放开,别让我说第三遍。”
那刀疤男拽过沈玉婉,把她抱在胸前,将冰冷的刀锋抵在她的脖子上,得意的看着这个眼前的男人。
陆少光看见沈玉婉被挟持住,脸色更阴。他拔出别在腰间的手枪,用极标准的姿势瞄准刀疤男的脑袋。
几个跟着来凑热闹的混混惊骇的往后退。
“你要不要比比谁的家伙更快,我说最后一遍,放开她,否则我爆你的头!”
刀疤男不信他不在乎这女人,他的手稍稍使力,沈玉婉的细嫩的脖子马上见血,她痛得闷哼一声。
阿汤看得心惊胆战,上前小声劝道:“别惹怒他啊!他很厉害的,咱们走吧,下次再说。”
陆少光盯着沈玉婉正在流血的脖颈,眼神阴鹜至极,他把枪迅速向下移动,“砰”一声,刀疤男的小腿中弹,他疼得大叫一声,跪在地上龇牙咧嘴,手中的匕首跟着落地。
沈玉婉捂着嘴巴,惊惧地看着那人汩汩流血的小腿,简直不可置信。
“玉婉,过来。”陆少光声音出奇的温柔。要不是考虑到小女人胆子小,见不得死人,他的子弹会让这群人渣脑袋开花。
沈玉婉走过去,陆少光伸手一把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沈玉婉没有挣扎,乖乖任他抱着。尽管知道这样不对,但他的怀抱温暖宽阔,令她安心,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眷恋。
陆少光一手紧紧地揽着沈玉婉,一手握着枪仍然对准那几个混混。
“说,谁派你们来的?”如果只是想占女孩子的便宜,不会这么顽固抵抗,一定是为了完成任务。
那个疼得跪在地上的刀疤男装死不说话,陆少光把枪瞄准他身后低着头不吭声的人,隐隐觉得以前见过,“你,把头抬起来!”
阿汤心知躲不过,抬起头惶恐地望着陆少光。
“是你?不知悔改!”陆少光说罢放开沈玉婉,狠狠地踹了阿汤几脚。
沈玉婉好奇地问:“为什麽说他不知悔改?他还做了什么?”
陆少光粗声粗气地说:“你还有脸问!这几个垃圾总是想占你的便宜,你却像傻子一样毫无知觉!”
“你怎么知道啊!”
“我亲眼看见他们跟踪你。”
“你怎么会看见他们跟踪我?”
陆少光尴尬地咳嗽了几声,脸上有一丝可疑的红晕。他要怎么回答,难道说,我经常不由自主想起你,所以常常守在你家楼下,期待看见你的身影?
咳咳!他要是这么回答,小女人的尾巴会不会翘上天?
他不悦地低吼,“反正我就是看见了!你怎么样?”
他这副模样倒是很可爱,沈玉婉撇撇嘴,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沈玉婉也觉得这个阿汤很面熟,他们不是经常和小磊在一起瞎晃悠吗?她弟弟以前只是调皮,自从跟了这些混混以后,就变得恶劣多了,经常把她和爸爸气得半死。
这还不说,现在居然把主意打在她头上了,真是可恶至极!社会垃圾!
陆少光逼问,阿汤惊叫道:“我说,我说。上次我们只是想占小磊姐姐的便宜,这次是吴老板找到我们,只要我们整整她,他就给我们一笔钱。”
阿汤被陆少光的枪吓得蜷起身子,这个男人不同于他们哥几个的小打小闹,人家有枪啊!
“吴老板?哪个吴老板?为什么?”陆少光皱眉追问。
“就是恒通公司的少东家,他说小磊姐姐得罪了他的女人,让我们帮他出气。”
说到这里,沈玉婉已经明白了。水玉的动作真快,中午说要收拾她,晚上就付出了实践。
她轻轻地拽拽陆少光的袖子,“陆先生,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可能是我得罪了人,算了吧!我自认倒霉,别闹出认命了。”
陆少光细细思量,终于,他缓缓地收回枪,沈玉婉也松了口气。
这时,几栋单元楼房间的灯都亮了,不少居民都推开窗子,往沈玉婉他们这里看,有的还拿着手电筒往陆少光脸上照,陆少光恼火极了,什么鬼地方,a市这么繁华的城市,还有人用这种老古董!
沈玉婉听到一户人家谈论听到了枪声,正在商量要不要报警。
她大惊,刚刚陆少光开枪伤了人,那声音可不小,怪不着惊醒这么多人。她忙上前对陆少光说:“陆先生,你快走!小心警察马上会来!”
陆少光嗤笑,警察敢抓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黑星会的人在a市横着走,那帮窝囊废警察只能乖乖让路,陆少光的人生信条之一:挡我者死。
他转念一想,冲沈玉婉痞痞一笑:“玉婉,我可以认为你是在担心我吗?”
哪有!沈玉婉觉得丢脸,不由得低下头,还有他干什么叫她玉婉?叫得那么亲近,好像他们很熟似的。
沈小磊从小区里窜出来,“姐,你没事吧,我听见枪声了,好多邻居都起来了,爸爸担心的睡不着觉。”
沈玉婉急急拉过沈小磊,指着那群人痛心的教育他:“你看看,这就是你交的好朋友,讲义气的好哥们,不仅把你带坏,还想害你姐姐,你上次傻傻的把家里的钱拿给他们用,你脑子抽筋了!”
沈小磊也十分震惊,一阵气恼之后,他抓着沈玉婉的胳膊哀求说:“姐,我错了,我以后不跟他们来往了,你别告诉爸爸好吗?”
沈玉婉还是生气,“信你我就是猪!”
陆少光忍俊不禁,握拳咳了两声,对那群人厉声道:“都滚,她是我的女人,要是再敢打她的主意,就等着吃枪子儿!”
姐弟两都惊得下巴快脱掉,面面相觑,十分诡异。沈小磊用搞怪的表情看着姐姐,弄得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该死的陆少光,怎么可以胡说!她从没答应过!
刀疤男一瘸一拐地领着人离开了。
沈玉婉有话和陆少光说,就吩咐弟弟先进去。沈小磊边往回走边对姐姐眨眼,那眼神沈玉婉明白,意思就是这个男人是暗恋你的人吗?还不错哦!
沈玉婉懒得理他,回过头对陆少光道:“陆先生,今天晚上的事多谢你了。那个,我想问一下,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少光很不自在,对她说自己心烦意乱,时时想起她,所以才忍不住绕到城市的这一圈来看她?
尽管事实是这样,但这样说不是很丢脸,很跌范儿吗?
思忖几秒,陆少光脸不红心不跳的撒了谎,“我有个妹妹,快十八岁了,特别叛逆,我想让她学弹古典乐器,听说那样有利于女孩子静心静气。”
他点了支烟,接着说:“我听过你弹琵琶,弹钢琴,觉得你应该是个值得信赖的老师,所以就找了你。前几天也找过你一次,结果发现这群人打你的主意,所以我就揍了他们。”
沈玉婉觉得很矛盾,照理说,他今晚帮助她虎口脱险,她该庆幸,该感谢,可是一想起那晚,他帮助她脱险后残忍地强占了她,她就很想哭,太屈辱了。
她将散落的碎发卡在耳后,微笑着说:“陆先生看得起我,是我的荣幸,只怕我艺术功底不高,达不到您要的效果。”
“你这么有才,太谦虚可不好,试试吧,别拂了我的面子。”
沈玉婉稍稍沉吟,点了头,“您安排吧。”
陆少光满意了,他临时编排的借口还不烂,他不希望看到小女人死咯的拒绝他,喜欢看到她乖巧柔顺的样子。
这时,沈玉婉的肚子很不应景的唱响空城计,声音绝对不小,可以肯定陆少光也听到了,她窘得恨不得立刻消失。
陆少光并没有取笑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走上前,对着沈玉婉的耳朵咬牙切齿得说:“你怎么回事?晚上十二点才回来,你在做什么工作?”
他又狠狠地抽了一口香烟,“难道又在酒吧?女人,你是不是不长记性?”
携带着烟草味的气息铺撒在沈玉婉的脸上,微醺。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真的很关心她,虽然目的不纯粹,但仍然让她感动,她嗫嚅着:“没有,为了不惹麻烦,我早都没去了。”
“那你在哪儿工作?”陆少光不死心的问。
“反正是正当的工作。”沈玉婉欣喜,他果然不知道她在star大酒店上班,那她干脆不要说好了。
罢了,陆少光微微叹气,不愿说算了,他回到车上拿出一个精巧的圆盒子递给沈玉婉,表情酷酷的,动作酷酷的,什么也不多说。
“什么呀?”沈玉婉接过来,拿在手里好奇地探究着,还凑近了闻闻味儿,有点甜香。
还是小孩儿心性呢!陆少光没好气的说:“是蛋糕!女孩子别老担心长胖,饿了就拿回去吃。”
他买的蛋糕一定很贵,吃起来会有心理负担,但如果拒绝的话,不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沈玉婉点点头,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暖流划过。
一阵尖锐的警笛声响起,沈玉婉心里一惊,着急地对陆少光说:”你快走吧,警察来了,刚才好多邻居看到了,一定会查到你身上的!”
陆少光头痛的抚额,这个会让人呕得吐血的傻女人!
她当真是对他的滔天权势所知甚少,他怎么就被这样的白痴吸引了呢?
“好了,不要吵了,我走,你快回去吧。”陆少光头大,郁闷的离开了。就让她以为他是怕惹麻烦好了,天知道他是因为不忍心看她熬夜,想让她早点休息才走的。
沈玉婉洗完澡回到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的拆开外面的包装纸,又揭开盖子,一阵浓郁的蛋糕甜香扑面而来,弄得人胃口大开。
有些舍不得吃,这蛋糕太漂亮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黑天鹅在上面展翅欲飞,制作精巧。
再离近点看,沈玉婉惊呆了,天鹅顶部装饰了一颗两克拉的钻石,四周用金箔点缀。
这款黑天鹅蛋糕是英国厨师马克吉伯特制作的世界上最昂贵的甜点,售价2.2万英镑(约21.9万人民币)。昂贵甜点用材自然不乏珍奇异宝,使用顶级鱼子酱和比利时最好的四种巧克力,包含了蜜桃、橘子和威士忌口味,蛋糕夹层中是香槟果冻和海绵蛋糕体,外部是可食用的金箔树叶。
英国一著名餐厅的经理斯蒂芬布雷顿说:“马克高超的糕点技术让巧克力、香槟、金叶和钻石都完美结合起来,看起来精致美妙,口味也极佳。”
据悉,这块甜点价格已经超过了纽约一米其林三星餐厅出售的1.5万英镑的顶级冰冻巧克力,如果真的有人购买此块英国糕点,那么它将载入吉尼斯世界纪录。
陆少光正是让这款蛋糕载入吉尼斯纪录的人,原本从英国订购这块蛋糕是为了讨瑶瑶那丫头的欢心,当他从杂志上看到宣传画册时,突然很想买给沈玉婉吃,她有展翅欲飞的圣洁的天鹅气质。
如果沈玉婉知道这块蛋糕的天价,恐怕会惊得吐血。她无力的趴在床上,盯着精致的蛋糕左看右看,真纠结啊,一定超贵吧,有钱人真是钱多得没处使,干嘛要在蛋糕上镶钻石呢?
吃吧吃吧,饿死了,沈玉婉拿着小叉子先把三颗钻石挑出来藏起来,然后喊沈小磊一起过来尝蛋糕,爸爸这个年纪正是糖尿病的高发期,不宜吃甜食,沈玉婉就没叫他。沈玉婉只是尝尝,大部分被贪食的沈小磊干掉了,吃完以后他还不死心的八卦姐姐,沈玉婉笑骂着把他赶回房了。
睡前她认真的把蛋糕盒洗干净,又擦干,把那三颗在黑夜里闪闪发光的钻石放回盒子里,放进抽屉里锁起来。躺在床上,沈玉婉半天睡不着,想着沈小磊刚刚的玩笑话,脸热久久不褪。
同一时间,陆家别墅。
陆瑶拨通了殷离的电话,很多时候,她通过和殷离联系来知道陆少光的消息的,有很多事情她不好去直接问陆少光。
陆家四小姐不是外人,只要不涉及机密的行动,殷离一般会对她实话实说。
“小姐,老板今天晚上独自开车到南浦区去了,好像是要买蛋糕。”殷离想当然地觉得,能让老板费这么大心思去讨好的,只有小姐了。
陆瑶和殷离的想法不谋而合,她一听陆少光花大半个小时驱车去南浦区买蛋糕,顿时乐开了花,他当然是买给她的,上次她说要去给大哥做秘书,大哥不同意,她很生气。
他知道她在生气,所以就要讨好啦!
他有时候也会给他的床伴送礼物,可他从不会费心思,直接甩票票,或者让殷离代办。她含蓄地向殷离打听过,得知大哥已经很久没找女人了,她更是乐不可支。
她甜蜜蜜地想:其实她不生气了,大哥不让她去陆氏上班,也是为她好嘛!她想黏在大哥身边,还不是想监督他,怕他身边的女人勾引他。
既然他现在清心寡欲了,她就放心了,也没必要跟得紧紧的。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别的女人都是卸妆,换睡衣,睡觉,陆瑶却完全相反,她进了浴室细细的梳洗一番,然后认认真真的选衣服,上妆,把自己打扮美美的,在镜子面前确认了一遍又一遍,这才放心地靠在床上,抱着深黄色的泰迪熊,等待那个男人的归来。
当挂钟的时针和分针在十二点的位置重合时,陆瑶不淡定了,南浦区虽然远,一来一回也绝不会超过两个小时啊!
等了一夜,外面天已大亮,痴痴等候着的人始终未出现,陆瑶心凉了一大截,蛋糕这东西不经放,容易变质,只怕昨天晚上就已经送出去了,而接受者,不是她,那是哪个幸运的女人?
第二天沈玉婉去上班,水玉看见她精神如常,气得牙痒痒。
如果昨天吴老板的人整了沈玉婉,那她不可能安然出现在这里,还气色如常。到底怎么回事?可恶!可恶!她就不信出不了这口气。
午饭时间,办公室里只有水玉和文平两人。水玉风情万千的挪着莲步,坐到文平的大腿上,娇滴滴的说:“文平,你还爱我吗?你不是一直追我吗?”
文平抱住她的蛇腰,若有所思地说:“以前你从不多看我一眼的,你有求于我。”他原本是一个相当木讷的男人,所以水玉从来都看不上他。
“哎呀文平哥,别这么说嘛!以前是我不对,原谅我啦,好不好?”水玉坐在文平的大腿上不停地摇着,极尽挑逗之能事。
“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整沈玉婉?傻子都看得出来你仇视她!”文平闲闲地说。
“是又怎么样?空降来的,凭什么这么舒服?那天让我丢脸丢大了不说,杜老板抢救过来了,把功劳都归在她身上,我想想就来气。文平……”她不停地撒娇。
“好好好,你想让我怎么做?”他很轻易地妥协。
水玉知道他一定会答应,开心的凑在他耳畔窃窃私语一阵。文平皱着眉头答应下来,水玉兴奋地抱着他一顿狂亲,“文平,今晚我是你的了。”
今天晚上正式轮到沈玉婉值班,文平还没走,向来五点一到就开路的水玉破天荒的也没走。
晚上要熬夜,可能会犯困,沈玉婉拉开抽屉,找不到剩余的几包袋装咖啡,可能是喝完了吧,怎么办?
找水玉借吗?她愿意借,她还不敢喝呢?
想想昨天晚上的事就觉得后怕,要不是陆少光及时搭救,恐怕她现在哭得都找不着北了。最后她还是找文平借了一包咖啡。
水玉亲眼看着沈玉婉喝下那杯浓度极高的催情咖啡,才放心的和文平一起离开。
沈玉婉正趴在桌子上认真的学习《现代秘书学》,突然觉得头晕,书都看不进去了,身体更是像着了火一样,有一种极为陌生的空虚感,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
办公室只剩沈玉婉一个人,她所性脱掉外套,又把空调的温度开低了些,还是觉得热,热极了,脸都在发烫。
突然,桌子上放的对讲机有提示:“房务部!房务部!总统套房9201的谢先生反映,洗澡间的水管有轰隆隆的声音,现在需要房务部去确认,然后明天派维修队。”
“房务部收到!房务部收到!”这种突发事件的应急步骤,刘经理已经跟她讲得很清楚,齐雯也教过她几招和难缠的客人打交道的方法,沈玉婉并不害怕独自应对,而且表现得相当到位。
她迅速穿上外套,起身时发现双腿发软,完全不听她使唤。这才意识到身体可能真的不舒服,于是勉强使自己站起来,赶往9201.上了九楼,沈玉婉出了电梯又是一阵晕眩,身体深处更是燥热难当,恍然间看到了一扇房门上写着9210,好像是这个吧。
她甩甩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顾客利益无小事。
沈玉婉刚想敲门,却发现门是掩着的,可能是客人知道房务部要来人,所以提前留好了门吧。尽管这样,为了礼貌起见,沈玉婉还是敲了门,没有人应,她便自己走了进去。
“谢先生?谢先生?您在吗?”沈玉婉强忍着身体的燥热难受,希望得到回应,可惜没有。
沈玉婉不再耽误,径自来到洗澡间,一一检验水龙头,淋浴开关,马桶,发现都没有问题,并没有那种轰隆隆的声音啊,奇怪!难道客人的投诉有误?好像有这种可能。
这时药效已经到强烈发作的时候了,沈玉婉的脑袋极度晕眩,一片混沌,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扶着冰凉的墙壁,喃喃自语:“热……呜呜……我好热……”后来她竟嘤嘤哭泣起来,无措极了。
恍惚间看见高高的淋浴头,那里可以出冷水,沈玉婉跌跌撞撞跑过去,打开花洒,开始的几秒水是凉的,她穿着套装就这样任冰凉的水浇在脸上,脖子上,唔,好舒服。
凉水很快放完,几秒后凉水变成适宜洗澡的温热水,可这不是沈玉婉想要的,她觉得很烫,水很烫,皮肤也烫,浑身像着了火一样。
无意识地,沈玉婉脱掉黑色的小西装外套,任水流肆无忌惮地浇在她洁白的衬衫上。
陆少光和殷离通完电话,收了线就往回走。刚刚来电话时,他发现室内的信号不是太好,就掩着门出来一会儿。
短短几分钟,为什么房门不是他刚刚掩的样子,他没有要任何服务,是谁进去了?
陆少光熟练地拔出手枪,警惕的听着任何角落的声音,一双紫眸里全是戒备。听到浴室里有细细的水流声,好像还有女人难耐的呻吟声,今晚他明明没有叫女人来,殷离也不会擅自安排,那么,是谁?是有人送来讨好他的?还是他的仇家使出来的美人计?
他一脚踹开卧室门,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茫然地看着他,陆少光锐利的紫眸危险的眯起。
他怔怔的看了半晌才相信,这是沈玉婉,是昨晚他傻傻跑去等了几个小时的女人,是他买天价蛋糕用来表示心意的女人,此时正用无比销魂的身姿来勾引他。
不管她是下面的人送来讨好他的,还是他的仇家使出的美人计,他都已经司空见惯了,可这个女人是沈玉婉,是他颇为费力仍搞不到手的女人,其实他潜意识里相当赞赏她的清纯与倔强,可现在谁来向他解释一下,这个女人是不是一直表面清纯干净,实际上虚伪爱财,为了赚钱可以出卖身体?
可恶!他居然有看走眼的时候!
陆少光收起枪,拳头握得咯咯直响,斜睨着眼睛,看着沈玉婉在蓬蓬头下的妖娆模样。
她浑身都已湿透,洁白的衬衫紧紧贴在雪白的肌肤上,和透明没什么两样,连淡黄色的文胸都看得一清二楚,尖尖的高跟鞋衬得小腿莹白如玉,再加上她脸上饥渴难耐的表情,当真是把制服诱惑演绎到极致啊!
陆少光阴沉着脸走上前,关掉蓬蓬头,一把将在那里独自陶醉的女人扯过来,攫住她瘦弱的肩膀恶狠狠地吼道:“沈玉婉,是谁派你来的?或者说,你是别人拿来送我的礼物吗?说!”
沈玉婉本就浑身湿软站不住,被他一摇,头晕得更厉害,直觉身前的这个男人浑身透着酷寒的气息,可以为她解热。她半睁着眼睛,想往他身上靠,唔,凉凉的,好舒服。
“沈玉婉,你给我醒过来,我不会上你的当!”陆少光一脸盛怒的大吼着。软软趴在他胸前的女人,紧紧抱着他的虎腰,脸蛋酡红,眼睑湿润,菱形小嘴微张,发出含糊不清的吟哦声。一会儿额头调皮的蹭着他半敞的胸襟,一会儿膝盖无意识的往上顶他的大腿。
陆少光的眸光变得幽深,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他无法推开她,很快,他自己气息不稳,胯间的巨物慢慢的苏醒,叫嚣着要解放自己,他有多久没碰女人了?
陆少光难耐的低吼一声,他居然对这个女人青涩的挑逗起了反应。她是不是用这种方法迎接过很多男人?她妖娆妩媚的一面有多少人饱览过?她是不是让很多男人欲罢不能,心甘情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该死的女人!陆少光气极,不做它想,低头狠狠地吻住她嫣红的小嘴,狠狠地舔吻,噬咬,以发泄胸中怒气。
嘴巴被堵住,呼吸不顺畅,沈玉婉半眯着眼睛,无力地承受着这汹涌的吻,体内有一种难言的快感,迫使她重重的呻yín一声。
陆少光听了理智快要崩溃,下腹像着了火一样,什么阴谋,什么内幕,统统等他发泄了再说吧,他要她,要这个风情万种的小女人。
他更加动情地吻着她,双手在她的背脊和胸前来回滑动,觉得隔着衣服不过瘾,拽着她的衬衣领口用力一扯,几颗扣子散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这样把手伸进去,揉捏着她胸前饱满小巧的浑圆。这时,沈玉婉意识更加混乱,只觉得这样的作法让她很舒服,她轻启红唇,“啊!阿辉!”
陆少光浑身一震,欲火瞬间被浇灭,全身的肌肉顿时紧绷,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透着阴冷酷寒的气息,十分渗人。
他保证,他会让她死得很难看!
沈玉婉犹陷在情欲里无法自拔,陆少光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揪着她已经湿成一坨的长发,毫不留情的往浴室里拖。
沈玉婉疼得直皱眉,他也不为所动。他打开浴缸的水龙头,很快放满一缸凉水,让沈玉婉半跪在浴缸前,按着她的头往水里浸,沈玉婉在水里惊叫着,结果呛得很厉害,这时大概意识到死亡的临近,她开始狠命挣扎。
陆少光制住她,把她按在水里足足五秒才拽着她的湿发把她弄起来,牙咬切齿地问:“怎么样,清醒没?”
沈玉婉又是急急喘气,又是咳个不停,几缕湿发贴在脸上狼狈极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装死是吧,看谁厉害!陆少光薄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没等沈玉婉完全喘过气,又将她按在冰冷的水里,冷眼看着她苦苦挣扎的模样。
这次陆少光将不清醒的她浸了足足十秒才把她捞起来,沈玉婉快要晕厥,软软的瘫倒在地,只有喘气的份儿。
其实陆少光很清楚,他根本没有下狠手,也下不去狠手。
她居然在他的怀里意乱情迷时,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沈玉婉和杨辉时,就断定这对恋人长不久,怎么他们还没有分手吗?她还是满心满怀的都是那个窝囊废吗?
终究不忍让她睡在冰凉的地板上,陆少光打横抱起哼哼唧唧的沈玉婉,把她放在主卧的大床上。
她皱着眉头不适地扯着贴在胸前的衬衣,陆少光咬咬牙,上前把她剥得一干二净,眼前性感优美的女体晃花了他的眼睛,配上沈玉婉不时难耐的扭动,真是无比香艳啊!
陆少光紧了紧手指,最终决定不碰她,一是他无法接受躺在他身下的女人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二来这件事情实在诡异,他需要搞清楚来龙去脉。
他小心翼翼的给她盖上被子,却发现沈玉婉的脸上有不正常的潮红,嘴里的声音似呻吟,似哭泣,开始不停地说:“我难受,我好难受,好热!呜呜……”
陆少光肯定她这是服用了催情药,以前也有女人摆出各种销魂姿势,说各种调情话来勾引他,所以他见怪不怪,以为沈玉婉和她们一样。
难受吗?让她难受好了,活该!凭什么她难受他就要满足她,当他是牛郎吗?半夜三更潜入他的房间,居心叵测,明天他还要好好的审审她。
如是想着,陆少光狠下心不再看她,洗了澡就睡在了客房。
客房和主卧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即使这样,他也能听见某女痛苦的声音。只怕真的是很难受,陆少光心烦意乱,掀开被子,霍一下起床了。
不帮她,他不忍心;帮她,他心里憋屈。
陆少光靠近沈玉婉睡得床,沈玉婉还在难耐的翻滚,被子早都掉在地上,床上一片凌乱。
她一看见陆少光过来,就哭着说:“帮帮我,求你了,帮帮我!我好难受!”
陆少光掐住她的下巴,沉声问道:“我该怎么帮你?满足你,陪你滚床单?”
沈玉婉知道不能再和他做那种事,否则她会万劫不复,与他牵扯不清。她大汗淋漓的说:“帮我找个医生吧,或者,你用什么方法让我昏迷过去,不要让我清醒着,我不要忍受这种痛苦。”
他盯着她倔强的容颜看了半晌,沈玉婉快要放弃,甚至害怕他又要趁机糟蹋她,陆少光却点头:“好,医生马上会过来。”
二十分钟后,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来了,手上提着一个医用箱。
他一边给沈玉婉挂吊瓶,一边调侃陆少光:“这么在乎?这真是下手的好机会,干嘛找我来,你抱着她在床上滚几圈就好了,又治了病,又舒服了你!”
陆少光缓缓地吐出几个字:“她不愿意。”
连绍挑眉,还有陆少光搞不定的女人,那应该是冤家无疑了。
而且这女孩子也真难得,意志力这么坚强,有现成的猛男她也不用。
药效还没发挥,沈玉婉仍然难受的乱踢乱蹬,把自己如玉的肌肤也露了出来,陆少光阴沉着脸,上前将她的被子一遍遍盖好。
那药水顺着透明的输液管流进沈玉婉的血管,她眼睛睁不开,嘴上却还呻吟着,身躯扭动着,见此,连绍和陆少光都有些尴尬。
想出去,又担心她滚了针;不出去,两个大男人看着一个女人发情,场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陆少光斜睨了连绍一眼,清清嗓子道:“等她输完液,我会帮她拔针。”言外之意:我用完你了!携着你的医药箱滚吧亲!
连绍气得哇哇大叫,故意色迷迷地盯着沈玉婉的香肩看了一会儿,才被陆少光拎出去了。
同样的夜晚,在一间公寓里,余娇正和文平在床上缠绵,一阵铃声打断两人。
“余娇你个贱女人,你不是说有个美人会过来吗?这都十点多了,人呢?耍我!你还想不想混了!”
什么!余娇吓得花容失色,气急败坏的挂了电话。沈玉婉那个贱女人居然没去,该死!该死!
第二天早上,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折射进来,显得房间舒适静谧。
沈玉婉幽幽转醒,头还是晕晕的,她揉着额头坐起身来,却听见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顿时,她有不好的预感,一时愣在那里,瞪大了眼睛望着卫生间的门。
陆少光冲完澡,随便在精壮的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就出来了,头发上还有水珠滴在强健的胸肌上,显得性感而狂野。
四目相触的一瞬间,陆少光定定地盯着沈玉婉胸前雪白的肌肤,双眸灼热的恨不得将她一口吞掉,真是磨人的小妖精,不知道早上的男人最经不起诱惑吗?
沈玉婉则是惊恐地大叫一声,双手捏着薄被紧紧捂在胸前,恨恨地瞪着陆少光,冲着他声嘶力竭地大吼:“你又对我做了什么?你这个禽兽!qiáng_jiān犯!”眼下两人的衣着状况,以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事实,托陆少光的福,她早已不是清纯小女生,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qiáng_jiān犯!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居然又这么骂她。
陆少光气极,沉着脸逼近沈玉婉,沈玉婉眼含泪水,下意识的直往床角缩。他哪能容她躲避,狠狠捏住她裸露在外的肩膀,“你还有脸骂我是qiáng_jiān犯,昨天晚上是你闯进我的房间勾引我,你还提前服用了催情药,怎么,对自己的道行不自信吗?呵呵,沈玉婉,当真是我看错了你,原来你至极!”
沈玉婉伸出纤细的胳膊推他,可强健的他似铜墙铁壁,她无惧无畏的看着他,“你强暴我却编出这样的谎言,真是欲盖弥彰!你才无耻至极!”
前一天还以为他好心救她不图回报,没想到当真是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居然又一次强占她的身体。
陆少光认为这些都是废话,是阴谋失败后的应对策略,他不耐烦的攫住她的下巴,“你只用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以及你的任务。演戏就免了,懂?至于你的小命。”他不轻不重的摩挲着沈玉婉光洁小巧的下巴,“放心,不管你是谁的人,我不会杀你,我的确不忍心。”
沈玉婉也怒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自以为是,她守了二十二年的清白之身几次被他玷污,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之就是你……无……耻。”
沈玉婉眼睛直直的看着陆少光,没有任何的的闪躲,丝毫不惧怕陆少光威严的样子。
陆少光承认,这样的眼神真的无比纯粹,干净,他转过头去,好好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
“跟我说实话,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我是这家酒店房务部的经理助理,我已经有稳定工作了,我不是出来卖的,也不是任何人派我来的。”
陆少光微微惊讶,但很快恢复如常,“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进我的房间?”
“我哪有进你的房间?我收到通知9201的谢先生说他的卫生间有异常声音,我才上来核实的。”
陆少光不轻不重的扔下一枚炸弹:“我这里是9210.”
沈玉婉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嘴唇哆嗦半天,却吐不出一个字。进错房,上错床这么狗血又悲剧的事情居然真真切切的发生在她身上,上苍啊,你嫌我不够倒霉吗?
沈玉婉硬生生地止住眼泪,哽咽着问:“我不过是进错了房间,为什么你就认定是我存心勾引你呢?你这头发情的种猪,饥不择食,我恨你!”说完她就把旁边的枕头砸向陆少光。
真是闹心!陆少光一把挥开软软的枕头,嗤笑着说:“那你怎么解释你喝的催情药?昨天晚上你一直在发情,求我满足你,哼哼唧唧闹得我一晚上睡不成。”
这无疑又是一枚重磅炸弹,恍惚记起一些模糊的片段,沈玉婉脸上出现片片红晕。她记得自己喝了一杯咖啡后,接到通知,然后头晕目眩,浑身发热的去处理问题,再然后应该就是她莫名其妙的和他发生关系。
天哪!沈玉婉又懊恼又悔恨地抱住头,应该是那杯咖啡里面提前被人下了催情药,是文平干的吧,为了给水玉出气?应该是的,她记得文平这个男人很奇怪,对什么事情都是淡淡的,唯独看着水玉的眼神总是很火热,他应该暗恋水玉很久了,所以对她有求必应吧!
看着她恍然大悟的表情,陆少光懂了,傻女人一定得罪了人,遭到人家设计报复,是谁这么狠毒,费劲心机对付一个较弱的女人?
沈玉婉开始哭着狠狠地揪扯自己的头发,陆少光不想她虐待自己,准备拦着她却被她狠狠地甩开手。也罢,接二连三碰到这种被人算计的事情,的却需要好好发泄一下。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陆少光莫名的心慌,幸亏沈玉婉是进错了他的房间,如果遇到好色之徒,以她昨天晚上那副妖娆的样子,会发生什么事情,真是不敢设想。
陆少光起身换好衣服,走到落地窗前,拨了殷离的号码,他把沈玉婉的事情大致跟他讲了一遍,并嘱咐要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电话那头的殷离呆了足足几秒才反应过来,沈玉婉?那不是他放到star大酒店历练的那个女孩儿吗?这种小事他没有跟老板提起过啊,他们怎么接触的?
陆少光刚收了线,就看见一道人影迅速闪了出去。沈玉婉趁陆少光打电话时迅速地穿好衣服,一眨眼就飞快的跑了出去。
陆少光暗叫不好,急忙跟在她后面,这傻丫头受了刺激,不晓得会做什么傻事。
沈玉婉只随意地穿上陆少光为她准备的衣服,就死命的在走廊上奔跑,一双雪白的小脚丫重重的踩过地板砖,疼痛极了,可一点也比不上心里的痛。
陆少光一直追到走廊拐角,突然顿住脚步,这个傻女人要做什么?不会想不开吧?
沈玉婉双手趴在九楼走廊的阳台上,脸色苍白的吓人,隐隐还能听到呜咽啜泣声,她呆呆的看着外面的繁华世界,眼睛里是令人心惊的麻木和绝望,好像被全世界都无情的抛弃。
“沈玉婉,你这个傻女人,你要做什么?”陆少光装作生气的样子,但又不敢随意靠近。
沈玉婉不做声,只展现给他一抹苍凉羸弱的背影。
“你不会真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吧?你想多了,昨晚我以为你是怀着目的来的,所以我不会碰你的。至于上一次,还有上上次,已经过去了,你何必这么计较,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是吗?”陆少光硬着头皮解释。
从沈玉婉睡醒,他就知道她误会了,但他没有辩解,出于私心,他想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
“你撒谎!我不是连一点常识都不懂的小女生,如果你没碰我,为什么我浑身酸痛,感觉这么疲惫?别狡辩了,你毁了我!你毁了我!你一次又一次地毁了我!为什么我总是和你牵扯不清,我想不通,我痛苦死了!”沈玉婉转过头来,声嘶力竭地冲着他嚷。
“昨晚我没有碰你,你有不舒服的感觉,是因为你服用了催情药的缘故,你昨晚翻腾了一夜没睡好,身体不舒服很正常。”陆少光无奈的跟她解释,“别这么固执,如果你真想核实,我们现在回房去做,我一定让你回忆起,做过之后是什么感觉。反正我们做过两次了,再多做一次也无所谓。”
他说了n个“做”字,他每说一次,沈玉婉的神经就被刺激一次,肩膀也要抖一抖。
脸腾一下如火烧,真是色情!她半信半疑,细细想想,似乎有道理。再说了,他这样手眼通天,有权有势的男人应该不屑于对女人撒谎。
沈玉婉表情缓和了不少,陆少光不动声色的走近她,然后牢牢箍住她的腰身,暧昧的说:“你早都是我的女人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嗯?”
沈玉婉想说去死,但那样会惹怒他,“这个建议糟糕透了!”她淡淡的回到。
似乎对于在她这里碰钉子已经习惯了,陆少光艰难地扯扯唇角。
沈玉婉挣开了他的怀抱,继续站在窗前吹冷风。
陆少光看了看她的衣服,这身雪纺裙是他专门为她订的,雪白的布料衬得她秀发飘扬,气质出众,只是腰间应该还有一条细皮带,她怎么没系,还有,这个疯女人怎么不穿鞋,不知道寒从脚入吗?
陆少光紫眸像是快要喷出火来,不顾沈玉婉的尖叫,他直接打横抱起她往回走。
宽大的走廊上有拿着拖把的清洁工,也有推着餐车的服务员,无一例外都用探究的眼神看着这对男女。沈玉婉忙闭上嘴,恨恨地把头埋在陆少光的胸膛里,她不想被人认出来,以后还要在这儿工作,万一让人觉得她利用工作之便勾搭有钱人,以后走路都抬不起头了。
一回房间,沈玉婉的腿就乱踢,吵着要下来。陆少光不觉得恼,反而还挺美,原来有个女人在你怀里撒娇使小性子,是这么令人愉快地事。陆少光轻笑着把她放下来,沈玉婉一退三步远,气恼的瞪着他:“你带我回来干什么?”
陆少光从鞋盒里拿出一双专门搭配雪纺衫的淡蓝色高跟鞋,低下身握住她的小脚,想亲手给她穿上。
沈玉婉别扭得挣了挣,陆少光握得更紧。
她愣愣的看着他亲手给她穿上高跟鞋,却无法掩饰心里的悲哀,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呢?她没有正式和杨辉分手,就还是有男朋友的人,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玩暧昧?她问自己:沈玉婉,你玩得起暧昧吗?
穿完了鞋,陆少光又帮她把腰带系上,沈玉婉已经不反抗了,因为她发现她越是拒绝,他越是要跟她对着干,可能是这一类的男人功成名就,身边人人都顺着他们来,所以腻歪以后就想做点有挑战性的。
穿戴好以后,陆少光还不放过她,他掬起一把她的秀发,“需要我帮你疏吗?”
沈玉婉知道他这是提醒她还没有梳洗,“不用了,时间还早,我要回一趟家。”
她想回家梳洗,顺便换回套装,她知道经过一夜的折腾,精神状态一定很差,所以她还要画上淡妆。
总之她今天仍然要精神百倍的去上班,不会让水玉之流笑着看她哭,愈挫愈坚就是这样。
临走前沈玉婉的心突然砰砰直跳,因为她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回头对陆少光真诚的说:“谢谢你。”。
虽然知晓他目的不纯粹,但她还是很幸运了,他说他没碰她,她相信,所以这声道谢不是客气话,而是发自内心的。
出了酒店,沈玉婉匆匆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家赶,她的脑海里仍无法控制地浮现出陆少光刚刚为她穿鞋,为她系腰带的情景,突然觉得好悲哀,与她最亲密的恋人杨辉都不曾这样对待过她,陆少光此举为何意?
沈玉婉前脚刚走,殷离后脚赶到。
殷离如实汇报了他的调查结果。
陆少光点燃一根烟,一言不发静静听着。看来他猜得没错,小女人的确得罪了别人,事情的源头竟然是杜衡上次羊角风发作。
他忍不住嗤笑,那个叫水玉的女人真的很善妒,明明是小事一桩,却偏偏不依不饶。小女人一定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他恩仇必报。
陆少光薄唇轻启,又决定了某些人的命运,“殷离,我要让始作俑者,也就是那对狗男女得到他们该得到的惩罚,越惨越好,生不如死,懂?”
“是。”殷离答道。然而心里却在揣测,老板从未对哪个女人这样上心过,连他的前妻伊莎贝拉也不曾有过。
这次老板的心思隐藏的这样深,如果真的很喜欢她,想把她收入囊中,那他培养她做秘书,是不是不合适呢?
殷离兀自走神,陆少光又发话了:“沈玉婉是学音乐专业的,和酒店管理没有任何关系,你去查查,她是怎么进来的,我要知道她在star有什么背景。”
殷离有些吃不准陆少光的心思,说话也不太流畅,“老板,其实、其实沈小姐是属下安排在陆氏旗下的,目的是希望她能先在下面锻炼学习一下,等她学得差不多了,就把她调上来接替钟秘书。当初之所以选择她,是因为……”
听到这里陆少光已经全明白了,没等殷离说完他就打断了他。
他缓缓转过身来,眼里有着寓意不明的笑。兜兜转转,没想到会是这样。殷离不愧是跟在他身边数十年的好兄弟,这件事安排的这么巧,正合他意。
沈玉婉,你还逃得掉吗?
“你去安排吧,让她这几天就去秘书处报到。”陆少光心情甚好的样子。
什么?他没听错吧?殷离不放心地问:“您确定吗?沈玉婉才工作了三四天,掌握的极少,恐怕不能担重任。是不是应该再让她学习历练一下?”
他倒想,可沈玉婉这惹祸精总是得罪小人,放在下面总是出状况,还是放在身边他才安心。
“就把她调到总公司去吧,不会的你们教教她。对了,盯着点,别让秘书处的女人们争风吃醋欺负她。”
殷离算是彻底懂了,只能说:果然有奸情。
他忍不住多嘴问道:“老板,在休斯顿的那晚,您有没有和沈小姐造成事实?”
陆少光一副悠然自得样子,“嗯,吃了!“殷离嘴角抽了抽,呵,已经吃了!据他所知,沈玉婉有稳定的男朋友,现在却和老板有了这样的深度纠缠。
她看起来没有很乐意,难道说是老板单相思?真是不敢相信!
沈玉婉赶着时间风风火火进了办公室,还好,卡点。
“经理,早上好!”她冲刘义芳打招呼。
刘义芳扶扶眼镜,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沈玉婉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沈玉婉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包包里的小镜子,赶快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她昨天晚上翻腾一夜,脸色极差,早上回家涂抹半天才不那么明显。
齐雯走过来捅捅她的胳膊,示意她往那边看。
沈玉婉收起镜子,不解地往水玉和文平的办公桌方向看去,她大吃一惊,两人竟然都在收拾东西,脸色都不好看,文平脸上阴云密布,把东西摔得啪啪响;水玉咬着嘴唇,眼角还有泪痕,好不委屈。
她怎么把这茬忘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极有可能是水玉和文平导演的。看着两人落寞不甘的样子,沈玉婉纳闷,难道他们犯的事被人知道了,所以才被开除?
“怎么回事?”沈玉婉小声的问齐雯。
“不知道得罪陆氏集团的哪位高层了,是总公司点名要开除的。好像还有更狠的手段,a市是肯定呆不下去了。”齐雯小声回答。
水玉边收拾边不时狠狠瞪着沈玉婉,恨不得剜她的心,喝她的血。
直觉告诉她,是沈玉婉向被她救过的杜衡告了状,所以她才一大早刚来上班就莫名其妙的被开除。
饶是沈玉婉活得光明正大,问心无愧,也有些受不住这如厉鬼般的眼神,坐在椅子上如芒刺在背,心里慎得慌。
这时,刘义芳拿了一份文件递给沈玉婉,“这是陆氏集团下发的调职令,沈玉婉,恭喜你,你以后就是总裁秘书处的一员了。这两天就去报到吧。”刘义芳说完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并没有很惊讶,这些年在酒店任高层管理,遇到过很多走运和不走运的年轻人,见证过他们的大起大落和飞黄腾达,对于沈玉婉的走运,她也下意识地觉得是陆氏的大股东杜衡安排的。
她感慨:人的命运真是不好说啊!
沈玉婉伸手接住文件,看着上面的白纸黑字以及红印章,简直不敢相信,上苍啊,居然让她给陆少光做秘书,她躲还来不及呢!
她飞快的拿出手机,想要联系最开始安排她到酒店上班的那个人。
“这样,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是陆氏总裁的助理殷离,你有任何不满意的,都可以问他。”
沈玉婉赶紧拨打殷离的电话,“殷先生,我为什么会被调到陆氏总裁秘书处呢?”沈玉婉急急地问,她简直快要抓狂。
“是这样的,那位招聘秘书的高管就是陆氏集团总裁陆少光,现在秘书处缺一名像你这种条件的秘书,所以就急着把你调上去。”殷离正色回答。
“那、那您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呢?怎么是他?”沈玉婉不加思考的抱怨。要是提前告知她是给那个躲都躲不及的冤家当秘书,她绝对不会考虑,这简直就是个陷阱。
哦,对了,陆少光企图接近她,所以授意底下人用这种隐蔽的方式钓她,他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沈小姐,陆总有什么问题吗?也许你听说过外界关于他闯黑道的事情,不用害怕,你大可不必理会。来了以后认真做事就好了,他不会对员工怎么样的。”殷离装傻说道。
看来这女孩很不待见老板,避之不及。但他能怎么样呢,只能装傻,毕竟是老板点名道性的要她。
“这是陆少光的阴谋吗?你们合起伙来骗我,让我一步步跳下他布的陷阱对不对?”沈玉婉捏紧小拳头,口气也有些冲,一想到以后要跟在他大少爷身边,她就觉得步步惊心。
殷离此时站在一个摆放着盆景的墙角里讲电话,陆少光就站在他身边。在他的示意下,殷离按了免提。
殷离正准备继续跟沈玉婉周旋,陆少光铁青着脸一把抢过来,冲着电话怒吼:“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贱女人!你说是我设计你,你她妈真看得起自己!你要是不想在陆氏干也可以,给我滚!要是再敢出现在我眼前,我他妈送你去夜总会当小姐!”
陆少光吼完就狠狠地把手机砸在墙上,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殷离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他最佩服的人就是老板了,集猎豹的优雅从容和狼的隐忍狠毒于一身,喜怒不形于色。
他跟在陆少光身边闯了快十年,他似乎永远很淡定,真想不到老板还有这一面,就连当初伊莎贝拉给他戴绿帽子,怀野种,他都不曾这样愤怒过。难道是,真的遇上冤家了?
陆少光一脸冰霜,浑身散发着迫人的酷寒,大跨步走回办公室。经过他身边的员工都莫名的打寒颤,小声的喊“陆总”,然后能消失多远就消失多远就消失多远,不敢回头多看一眼。
陆少光一进办公室就把门摔得震天响,觉得不解气,又一脚把垃圾桶踢飞,最后一拳捶在办公桌上,额上青筋突兀,恨得咬牙切齿。
沈玉婉,我算长了见识,我数次救你于危难之中,你不感谢也就罢了,居然视我如洪水猛兽,避之如蛇蝎。
我他妈脑子抽风了,整天莫名的想你,帮你,最后担心你总受人欺负,才想把你放到身边来,你居然说我设计陷阱让你跳,死女人,良心都被狗吃了!陆少光恶狠狠地想,如果她不来也就罢了,如果她来,他一定真的做豺狼虎豹吃了她!
电话那边的陆少光吼完以后,沈玉婉几乎全身瘫软,快要站不稳。
她扶着墙面缓缓蹲下,天哪,她和殷离的对话他一定全都听见了,也难怪他那么生气,一个接受过他几次帮助的人,却这样不待见他,的确让人挫败。
可也不能全部怪她,如果他不是不怀好意,她怎么会如此排斥?
她向天发誓,真的不是她不知感恩,而是她跟陆少光在一起,总担心他会对她做什么。有他的地方,空气变稀薄,气压变低,说不出来的窒息感,只怕她会得心脏病减阳寿啊!
沈玉婉打完电话,耷拉着耳朵回到办公室,恰巧碰上抱着箱子的水玉。
水玉堵在门口,仍旧盛气凌人,她用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沈玉婉的耳边说:“这笔账你记清楚了,我不会忘记的,早晚我要看着你匍匐在我脚底下哭。对了,刚刚听说沈大助理高升到总裁秘书处去了,好手段!高处美女多,斗争多,只怕你这样专业不对口的傻帽儿会被人踩扁,祝你好运!”
水玉对刘经理警告的眼神视若无睹,毫无顾忌的说完了她想说的话,扭着翘臀走开了。
沈玉婉站得直直的,面无表情地听她说完,待水玉走后,她长出一口气,疲惫的坐在椅子上。
她忍不住苦笑,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她得罪了两个同事,日后指不定会遭到什么报复。
不仅如此,她还和陆少光那个高深莫测的男人继续揪扯不清,这条线缠缠绕绕,剪不断,理还乱,着实令人心烦。
沈玉婉想辞职,却不能辞。她刚进来的时候,就和陆氏签下了协议,如果现在辞职,她就要赔偿很多钱。她才来上班几天,一分钱没发,这就要赔钱了?
可是,如果留在这里,就必须服从调职安排。
第二天一大早,沈玉婉来到陆氏报到。一进大厅,她就感受到陆氏员工兴致高昂的工作劲头,每个人都是脚步匆匆,精神饱满。
沈玉婉微微一笑,相信在这样有竞争又有团结的工作氛围中,她一定可以增长才干,多一条职业道路。
陆少光走进大厅,脸上的表情比平时还要冷漠几分。自从昨天在电话里骂了沈玉婉一顿以后,他的兴致就没高过,好像是自己被人骂了一顿,烦闷极了。
他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人群,眼光倏地在某个熟悉的背影上定格,是她吧,她居然真的来了。
心中的阴霾顿时一扫而光,向来冷漠的脸柔和不少。
沈玉婉正和其他员工一起等电梯,这时,有不少穿西服打领带的年轻男人伸着头看沈玉婉,毫不掩饰惊艳的目光。
大概是第一次在公司里见到这么标致又纯情的女人,几个白骨精交头接耳,啧啧称奇。有一个年轻男人看电梯还没来,趁机跟沈玉婉搭讪。“你是新来的吧,我看你眼生啊!”
“是的,我第一天来报到。”沈玉婉浅笑着回答。
那清甜的笑容令人眼前一亮,男人一看有戏,继续问:“是新来的呀!可是我怎么不知道最近公司有招聘?”
“哦,我是从star调过来的。”对这个问题,沈玉婉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始终怀疑是陆少光设计的。
“那你在哪个部门呢?”无视其他几个同事暧昧的眼神,男人继续欢快地问。
“我要去总裁秘书处。”沈玉婉的话刚落音,突然一个人影冲过来一把将她拽走,沈玉婉大惊,是陆少光!
天哪!那么多人在看着,他一个大集团的总裁居然这样粗鲁无礼。沈玉婉被他拖到专属电梯前面,他仍不放手。
“你放开我,这样算什么?你一个最高决策者不要形象了吗?”沈玉婉瞪着他恨恨地说。
陆少光这才松开她,他把双手插在裤兜里,闲闲的说:“跟我一起乘专属电梯。”
那也不需要用这种近乎野蛮的方式吧!沈玉婉在心里暗哼。
陆少光用十分欠扁的语气,转头对沈玉婉说:“你看看你身后,你赢得了多少注目礼。”
沈玉婉呆愣愣地转头,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来来往往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俩,刚刚跟她搭讪的年轻员工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她,还有很多女人围在一起一边往这边看,一边窃窃私语。
沈玉婉慌张的转过头,攥紧了小拳头,“你故意的是不是?”一个和总裁在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的女人能不被人注目吗?指不定别人会把她想成什么样的女人,可恶!
“这是对你的惩罚!”陆少光一字一顿地说。
刚才看见有男人和她搭讪,这个傻女人还冲他们笑,他心里就来气。第一天来上班就能招蜂引蝶,夺人眼球,看来他把她放在自己身边是对的,省得还有数不清的白骨精、高富帅来调戏她。哼!
进了电梯,沈玉婉问:“我做错了什么?”
“你少在这里勾搭男人,这会儿你怎么不强调你有男朋友了?”陆少光不屑地嗤笑。
沈玉婉算是明白了,他看见她和别的男人说话,就用这种方式惩罚她,心理变态的家伙!
电梯在十八楼停下,陆少光先出去,沈玉婉跟在后面。
沈玉婉来到一个新环境,她正好奇地打量着顶楼的一切,陆少光突然顿住脚步,沈玉婉猝不及防的撞上他硬邦邦的背脊,疼得她哀叫一声。
陆少光无视沈玉婉幽怨的目光,皱着眉头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不是做你的秘书吗?”沈玉婉不解地问。
“你不需要先去人事部报道吗23楼。”陆少光叹息,这丫头果然没一点经验。
“哦,那我这就过去。”沈玉婉冲他微微颔首,又跑回电梯。
办好了报到的所有程序,沈玉婉回到顶楼。殷离把她领到秘书处办公室,其中秘书处经理钟晴有一个单独的办公室,其他人共用一个大的办公室。
殷离把她交给钟晴,钟晴早就接到通知,秘书处这两天会有一个新成员加入。殷离还特别交代她要好好关照她,耐心的教她,因为她很对陆总的脾气,如果不出状况的话,她会像钟晴一样常年担任这份工作。钟晴一听就什么都明白了。
钟晴按照程序走,她先把沈玉婉带到办公室,把她介绍给其她三个女秘书,大家面上都和和气气地跟她打了招呼。三个女孩子分别叫闻缥缈、韩琦、程碧玉,沈玉婉发现这三个女秘书个个都是身材高挑,美艳无双,反观她自己,从头到尾整个一没长熟的青苹果。
钟晴又把沈玉婉的办公桌指给她,“这是你的办公桌,已经提前收拾好了,你今天就可以去后勤部领一些办公用品。”钟晴微笑着对她说。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钟经理。”沈玉婉感激地冲她笑笑。经历过很多事以后,她渐渐明白,不指望别人对你多友好,身边的人不针对你,就已经值得你感激了。
钟晴点点头就出去了。她对沈玉婉的第一映像还是不错的,觉得这女孩子清净雅致,而且没有化浓妆,身上没有很俗的脂粉气,在这个女秘书们争风吃醋的总裁秘书处,也许会成为一朵奇葩。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沈玉婉主要是跟着钟晴学习,学习安排上级的工作日程,起草、装订、及传递文件,做好会议记录及会务工作等等。钟晴一空下来,就会亲自教她。
经过一个星期的耳濡目染,沈玉婉对秘书工作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再加上她自己的勤奋努力,掌握了不少要领,已经可以独立安排总裁的工作日程,以及做一些简单的文件处理工作。
和这些新鲜的事务打交道,沈玉婉总是带着十二分的激情投入,既来之,则安之,这个道理她懂。
很快,她就发现了秘书处的丑陋面。韩琦和程碧玉明里暗里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当然是为了陆少光那个魅力无限的男人。穿着打扮,更是一个比一个惹火,一个比一个新潮。可是沈玉婉发现,陆少光高傲的眼光从来不在她们身上多停留一秒,甚至总有淡淡的鄙夷和不屑,可惜这俩人没发现,总是自顾自的秀身材,秀脸蛋。
她最庆幸的事情是,陆少光没有纠缠她或为难她,相反,他面对她,就像面对最普通的员工,没有多余的交流,好像过去对她的兴趣都烟消云散了。这样最好不过了,沈玉婉在心里如是想着。
一个星期以后,钟晴通知沈玉婉,以后陆总办公室的日常事务主要都归她负责,以后就是真正的贴身秘书了。消息一出,秘书处的几个女人立即炸了窝。
沈玉婉正在收拾文件,对于钟晴通知的事情,她坦然接受。
她能猜到,陆少光不喜欢居心不良的女人,所以秘书处以前人员变动相当频繁。这点沈玉婉是认同自己的,她才不会去勾引他,她只想认认真真工作,一点也不想和他纠缠。
在公司里听到关于陆少光的事,据说他不是那种整日流连花丛的男人,只是偶尔会有女人,而且比较低调。从陆氏成立再到不断壮大的这些年,他从来没吃过窝边草,这让沈玉婉长长地松了口气,总算有了不害怕的理由。
韩琦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美艳的脸上写满疑问。
一个专业不对口的黄毛丫头,才学了几天呀,能胜任总裁办公室的繁杂工作吗?陆氏这样的大集团,能应聘进来的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哪像这个最开始什么都不懂得土妞。钟晴和殷离都十分关照她,所以很容易想到沈玉婉是靠关系进来的。可是陆总居然让一个初学者做他的贴身秘书,太不像他的风格了。
这个贱女人究竟什么来头啊?
韩琦扭着纤腰走过来,轻轻靠在沈玉婉的办公桌上,故作平静说:“恭喜你呀,玉婉,以后总裁办公室就归你负责了,真幸运啊!唉,像我们就不行了。我调到这里都快半年了,真是不走运!”
额,这意图暴露得太明显了吧!沈玉婉微笑着说:“我觉得每天都跟着陆总也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还不如现在这样轻松自在呢!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韩琦表情夸张,一脸惊诧地看着沈玉婉,“不是吧,你别告诉我你对陆总没意思。整个陆氏集团在全世界开了几十家分公司,几万名女性员工没有几个不爱陆总的,喜欢就喜欢呗,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韩琦用一种教育的口吻对沈玉婉说。
沈玉婉十分无语,她不愿卷入争风吃醋的风波。她抿了抿唇,正色道:“陆总年轻有为,的确是很有魅力的男人,可我无意,我有男朋友了。”
你这样的土妞肯定找了一个土包子,不过有男朋友最好,省得又多一个女人和她抢。
韩琦撇撇嘴,扭着屁股走开了。
沈玉婉头痛得抚着额头,平时韩琦和程碧玉就时不时的挤兑她,现在她有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她们指不定会怎么仇视她呢。
第二天一早,沈玉婉的职责很快就体现出来,她的办公桌上安装了与总裁办公室通话的内线。
“咖啡。”陆少光富有磁性的声音通过内线传来。
可能是因为不习惯,沈玉婉心惊了一下,然后用平静的语气回答:“好的,请稍等。”
沈玉婉到茶水间煮好一杯咖啡后,用托盘端着送到了总裁办公室。陆少光正埋首于面前小山一般高的文件中,顾不得抬头看她。
来陆氏一个的多星期,沈玉婉基本看清了陆少光的生活。
每天一大早来了就要喝一杯咖啡提神,然后投入到成堆的文件中,还要参加各种会议,中午就让殷离给他定外卖,晚上可能还要亲自陪重要客户吃饭。
另外,不时地会有一些穿一身黑西装的男人自由进入他的办公室,是那几个熟悉脸孔,谁都不会拦,然后陆少光会风风火火的离开,没有人敢过问,十分神秘。
沈玉婉在想,这个男人表面上风光无限,令人嫉妒,可在某种程度上他就像一部事业机器,总是在忙,好像看不到快乐,甚至看不到弱点。这样,人生是不是就少了很多乐趣呢?
她小心翼翼地把咖啡放在离陆少光胳膊不远的地方,还将把儿转向他这边,这样既方便他拿,又不容易碰倒。
陆少光用余光看见了她纤白的素手,身体夹杂着若有似无的薄荷清香,心弦微微一动。他端起咖啡杯浅啜一口,觉得味道很独特,当真是口留余香。
“咖啡煮的不错,钟晴教你的吗?”陆少光身体靠在背椅上,不经意地问道。
沈玉婉一手拿着托盘,微垂着头站在那里,“不是,是我在网上查的。”
说的也是,钟晴煮的咖啡不是这个味道。“在哪里练?茶水间吗?”
“在我自己家里。茶水间的咖啡都是上好的印尼鲁瓦克咖啡豆,太贵了,做实验的话很浪费。”沈玉婉老老实实地回答。
“嗯,难得你有这份心。”陆少光微微点头,“最近适应的怎么样?”
“还好,谢谢陆总关心。”沈玉婉完全用模式化的口吻,明显只把陆少光当上级看,可这样简短的回答却让陆少光产生无力感。他希望她能大大方方的说出自己的难处,表明她不跟他见外。
“你出去吧,要继续加强学习。”陆少光有些不悦,可沈玉婉却没听出来。
中午,陆家别墅的司机送陆瑶来到了陆氏集团的楼下。她拿着饭盒昂首挺胸走进大厅,前台小姐拦住了她。
陆瑶一脸高傲的说:“你敢拦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她抚了抚栗色的大波浪,斜睨了一眼没眼力见的前台。
“对不起,您没有预约,不能进去。”前台小姐耐着性子解释,想上顶楼找总裁的人多了去了,同样的话,她们都快说腻了。要不是看在她一身的名牌的份上,早让保安轰出去了。
“你……可恶!”陆瑶咒骂了一声,“给我等着!”她转过身去打了个电话,很快,前台收到消息,恭恭敬敬地给陆瑶赔礼道歉。
陆瑶坐上电梯,暗想:要不是大哥不让她轻易暴露身份,她一定不让那几个前台好过。
“大哥,都中午了,你还不吃饭吗?”顶楼总裁办公室,陆瑶坐在陆少光的腿上,关切地问道。
“嗯,你要是没来,我还要再忙一会儿的。”陆少光摸摸她的头发,微笑着说。
“那你快吃,我给你揉揉肩。”陆瑶站起身来,帮他打开了食盒,把筷子递给他,然后自己站在他的身后给他揉肩膀。
陆少光心情愉悦,感觉小妹长大了,懂事了不少,知道体贴大哥了。他吃午饭,陆瑶在后面一脸幸福地看着他优雅的动作,她揉捏的力度刚刚好,陆少光感觉舒适极了,他不经意地说道:“以前没看出来啊!你倒像是个专业的。”
听了表扬,陆瑶笑得比花还灿烂,她轻快地说:“大哥,人家专门去会所学习了的,只给你一个人按摩哦!”
陆少光吃完了饭,陆瑶赶紧抽出一张餐巾纸递给他。
他听了陆瑶的话,挑了挑剑眉,揶揄道:“怎么是只给我一个人按摩,你也可以这样对你以后的老公!”
陆瑶的手顿了一下,平日压抑的念想疯狂地涌了上来,她俯身趴在陆少光的背上,两手习惯性地圈上他的脖子,正要说话,门却敲响了。
“进来!”
沈玉婉抱着一沓蓝皮文件,一进门就看见陆少光和一个女人亲昵地依偎在一起,她睁大了眼睛,手一抖,文件掉了一地,吓得她赶紧弯腰去拣。
她想当然地认为陆少光在和女人亲热,不会往兄妹关系方面想,陆瑶没有陆少光那样极具特色的紫色瞳孔,不仅眼睛,他们哪里长得都不像,如果不特别说明的话,没有人想到他们是兄妹。
那一刻,陆少光的注意力就全被沈玉婉吸引,不自觉地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没有发觉陆瑶圈在他脖子上胳膊紧了几分。
女人天生的警觉性使陆瑶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她转到前面来,像往常一样坐在陆少光的大腿上,双手圈上他的脖子。
沈玉婉收拾地上的文件,余光却瞟到了那两人,没来由地觉得那暧昧的一幕刺花了她的双眼,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就像掉进了深不可测的湖底,窒闷,且慌乱。
注意到沈玉婉瞬间苍白的脸色,陆少光这才惊觉陆瑶又坐到他身上了,他突然使力推开了陆瑶。
陆瑶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她一脸受伤地望着陆少光,泫然欲泣,“你……”
陆少光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反常的举动,那是一种条件反射性的行为,他根本来不及思考是对是错,就直接遵从了大脑的指令。
“对不起,瑶瑶,我……”陆少光担忧地看着小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
沈玉婉收拾好了文件,缓缓起身,指尖微微地颤动。
她上前几步,语气如常,仿佛她没有出现过任何的情绪波动,“陆总,这是恒利集团与陆氏关于青汶山合作开发达成的协议,请您过目。”
“嗯。”陆少光饶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翻看。
陆瑶瞪了沈玉婉一眼,这个女人和其她秘书不太一样。穿着一身古板的黑色套装,马尾高高竖起,不施脂粉,看起来清亮纯粹。
虽然没有任何勾引的行为,可她倒觉得,越是这种清纯的女人,越懂得迎合男人的癖好。其她那些妖艳的女秘书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可这个女人不同,她要提高警惕了。
奇怪,她跟钟晴私下关系挺好的,以往曾向她打听过总裁秘书处的情况,确定了那几个女人的勾引都没成功,纯粹是自导自演的可笑游戏,可是,怎么没听她提起过这个女人?新来的?
更无法容忍的是,这个女人进来后,大哥竟然推开了她,是怕这个秘书误会什么吗?
想到可能会面临的威胁,陆瑶面露不善,她拨了拨栗色的大波浪,一脸不屑地说:“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出去?”
陆少光抬起头用目光责怪了陆瑶,他对沈玉婉说:“还有什么事?”
沈玉婉从不在他的办公室多耽误,每次汇报完工作就离开,她的习惯他在第一天就掌握了,为此,他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苦恼。
“陆总,殷助理让我给您传话,他说nc出现问题,希望您能尽快过去处理。”沈玉婉接到电话的时候,立刻就明白了他们说的是黑道方面的事。
她微微欠身,离开了。
陆少光马上就明白,nc是一个机密地点的代号,看来那笔交易不顺利。殷离怎么会通过沈玉婉和他联系,像是想起什么,他拿出手机一看,皱眉望了望陆瑶,后者撅着嘴转过头去。
“下次再敢自作主张,我让你一个星期出不了门。”陆少光没好气地警告,简直是胡闹,他的手机必须保持二十四小时开机状态,他每天要忙多少事,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大哥,我这不是为了能争取到和你相处的时间嘛!你一接电话,人就不见了。”陆瑶撒娇道。
陆少光起身开始穿外套,心中暗想:看来自己的警觉性有所下降,瑶瑶偷偷动了他的手机,他竟然没发现,以后断不能这么大意。
自家妹妹倒无所谓,如果是他的敌人呢?
陆瑶见陆少光不说话,主动上前帮他整理领带,还细心地给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陆少光脸色好看了一些,他急着走,也就没计较,“一会儿让司机送你回去,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别让谁盯上你,嗯?”
陆瑶抱着他甜甜地笑,“我知道了,大哥你更要注意安全。”
陆少光离开了。
陆瑶拿着包包出了总裁办公室,她瞟了一眼秘书处的办公室,轻蔑地看了看那两个争风吃醋的女人,又和挺着大肚子的钟晴打了个招呼,得知那个新来的秘书叫沈玉婉,现在可能在茶水间。
陆瑶傲然地走到茶水间,推开门,她果然在。
沈玉婉正在接水泡茶,用余光发现刚刚和陆少光亲热的女人,正目光不善地打量她,被人盯得头皮发麻,她无奈的转过身,微笑道:“小姐,您好。”
陆瑶冷哼一声,高傲地说:“以后请你叫我陆小姐。小姐这个词有异议,不要随便用在我身上,我嫌脏。”
沈玉婉暗暗惊异,这个就是陆少光说过的妹妹,看起来不好相处啊!
“是的,陆小姐,以后我会注意的。”
陆瑶摸了摸手指上的祖母绿戒指,妖娆的问:“我想知道,我大哥在你看来,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玉婉斟酌着说:“陆总智谋过人,是商业奇才。”
她的回答简洁中透着冷淡,几乎听不出任何崇拜和仰慕之情,陆瑶暗暗咬牙,她不信!
“是啊!智谋过人,商业奇才,这样的男人很让女人心动,我看的出来沈秘书你……”她悄然凑近沈玉婉耳边,阴测测地说:“也不例外!”
沈玉婉果断地打了个寒颤,看来陆少光的这个妹妹是要警告她,不要勾引陆少光。
电视上也这样演过,哥哥看上了下层的女人,妹妹就会很势利的暗中阻止,因为那会损害家族利益。
她稍微拉开了距离,恭敬地说:“陆小姐误会了,我来陆氏只是单纯的工作,没有异想天开,而且我有男朋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这个陆总也是知道的。”
陆瑶旋即露出愉快的笑容,谅她也不敢对她撒谎,那就是真的咯,以大哥那样高傲的性子,怎么也不可能对“有夫之妇”感兴趣啊!
接下来,陆瑶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和沈玉婉寒暄了一阵,心情愉悦的回巢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陆少光接到陆家别墅打来的电话,“大少爷,小姐又闯祸了,她吵着闹着要见您,开着您停在车库的宾利,在马路上横冲直撞,撞伤了好几个人呢!”陶管家苦着脸汇报。
陆少光皱皱眉头,“安置好了没有?”
“受伤的人都已经送进医院了,该赔偿的都赔偿了,已经息事宁人,可是小姐她在房间里大喊大叫,有时还会大哭。大少爷,我老陶说句实话,小姐很想您,只要您回来看看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陆少光头痛的抚额,“我知道了。”
如愿以偿地听到车库里的响动,陆瑶脸上露出得意地笑,她“嗖”一下从床上起来,以风一般的速度坐到梳妆台前,快速地打理了一下栗色的大波浪。
眼珠转了转,她计上心头,她在眼袋处涂了涂,又在脸上抹了抹,几十秒钟的时间就换了一种状态,听到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的脸上快速现出愁容。
陆少光推门进来,见到的是陆瑶浓重的黑眼圈和苍白的脸色,一时火气消了大半,所有责怪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陆瑶不停地缠着他,争取每一分每一秒的相处时间。陆少光陪着她闹,却忍不住问她:“瑶瑶,你为什么总是要见大哥?大哥有很多事情要忙,以后不可以胡闹了。”
随着陆瑶年龄的增大,她变得越来越粘人,跟别的孩子完全不一样。这让陆少光很苦恼,她以后总是要独立面对世界,总是粘着他这个大哥算怎么回事?
他之所以不住别墅,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培养妹妹的独立性,让她适应没有他的日子。
看着她的卧室一片凌乱,陆少光觉得培养她安静的心性,已经是势在必行了。
“瑶瑶,大哥请人教你弹奏古典乐器,好不好?”
陆瑶嬉笑着趴在他的肩头,“为什么要让我学那个?”
“女孩子学习古典乐器可以陶冶情操,培养静心静气的习惯,会让瑶瑶变得更有气质,知性。”陆少光努力寻找措辞。
陆瑶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了两圈,照这么说,大哥喜欢有气质,知性的女人,那她当然要学了。
接到陆少光的指令,沈玉婉没有丝毫的耽误,立即回家取了古筝,火速赶往指定地点。
陆少光看着眼前满头大汗的女人,他皱了皱眉,酷酷的扔过去一张手帕,“我有让你半个小时内赶到吗?你瞎着急个什么?”
沈玉婉笑笑,他道:“我给你开一个小时一万块,你尽心尽力的教她,有问题没有?”
沈玉婉张了张嘴巴,愣了好半天,“陆总,我以前读大学的时候,也做过这方面的兼职,工资大多都是一两百块一小时,您给的,太多了。”
陆少光了然一笑,他故意逗她:“我不请廉价之人,我怕折了陆家的身价,我就要给你开一万块一小时,要还是不要?”
真是霸道!可是一万块啊,真的好诱人,一万块,可以解决很多问题呢!沈玉婉点点头,“我会努力教陆小姐的。”
沈玉婉在陆瑶的房间里给她上课,她进来后只是环顾了一下华丽的装饰,并没有表现出艳羡或嫉妒的神色。
再次见到了陆瑶,沈玉婉有些讶异地观察她的相貌。
陆家和英国皇室联姻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陆少光的混血特征十分明显,不仅眼睛是奇异的紫色,他的脸部轮廓也有些深,她还以为他的妹妹是电视上那种漂亮的混血儿,可没想到根本不是这样,她长的完全就是中国人的脸。
陆瑶见沈玉婉打量她,她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是她这辈子最忌讳的事情。
一时很有些恼怒,她冷笑着说:“沈小姐的文化素养,我真是不敢恭维,难道你不知道明目张胆的盯着别人看,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吗?”
沈玉婉窘迫地道歉,然后就开始准备工作。
她的淡然让心高气傲的陆瑶心里不舒服,“我大哥居然让他的秘书给我上音乐课,沈秘书,你一定很得宠吧?”
沈玉婉心里一惊,“陆小姐,我只是恰好会一点音乐方面的知识,再加上陆总信任我,所以就委托给我了,您不必多想。”
不再和她争论,沈玉婉拿出音乐书开始准备给她讲课,今天把古筝带过来,不一定能用上,音乐基础理论知识也很重要。
沈玉婉讲得口干舌燥,陆瑶听着没味儿,她不屑地撇撇嘴,摆摆手,“行了,沈秘书,都上了一个小时的课了,你讲得真无聊,我大哥怎么会选你?”
沈玉婉抿抿嘴唇,心里难受的紧,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人踩在地上糟蹋,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陆瑶起身去梳妆台前补妆,瞄了一眼沈玉婉,“沈秘书,下楼帮我煮杯咖啡吧,我渴了。”
沈玉婉突然觉得很屈辱,她也算当了她一个小时的老师吧,哪有老师伺候学生的?她不是陆家的老妈子啊!
但怕陆瑶耍起脾气来,让陆少光难做,她咽下这口气,起身下楼去了。
厨房里,陆家的用具都是最高档的,咖啡豆也都是最好的品种,难得的猫屎咖啡,牙买加蓝山咖啡,还有科纳。沈玉婉煮了一杯蓝山咖啡,用托盘端着上楼去了。
陆瑶抿了一口咖啡,她是嘴巴极挑剔的人,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妖女的咖啡煮的很好喝,大哥是被她的技术迷住了吗?她的床上技术也很好吧?哼,妖精!
陆瑶“砰”一声把咖啡放在桌子上,紧紧地盯着沈玉婉,“沈秘书,沈老师,你是故意的吧,居然在咖啡里放盐,难喝死了!自作自受,剩下的你喝完吧!”
沈玉婉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忍无可忍,“我没有在里面放盐,陆小姐,请您不要为难我。”
“我怎么为难你了,你要是没有放盐,没有加一些不该加的东西害本小姐,那你就把这剩下的咖啡喝完,不然就没有说服力!”陆瑶步步紧逼,一定要让她受辱。
她喝过的东西再让她喝一遍,太屈辱了,欺人太甚!
亲兄妹的天差地别,让沈玉婉猛然意识到,陆少光在某些方面也嚣张跋扈,但没有这么不可理喻!
“陆小姐,请您不要羞辱我,放尊重些,我是给陆总办事的,不是供您发泄取笑的对象!”沈玉婉正色道。
“你……有我大哥给你撑腰,你是不是很得意?”陆瑶蹭地站起身,火大地不行,她端起那杯滚烫的咖啡,疯狂地朝沈玉婉身上泼去。
这就是跟她顶嘴的下场,只有她大哥有资格说她,别人谁都不行!
沈玉婉猝不及防,滚烫的咖啡大半都被泼到了自己身上,脸上没有多少,脖子上,胸前,肩膀上都是刺痛。
听到外面沉稳的脚步声,陆瑶心生一计,她把剩下的一小杯咖啡倒在自己的衣服山。
沈玉婉狼狈极了,却还是被陆瑶的做法弄得瞠目结舌。陆瑶完美的诠释了“恶人先告状”的含义。
她得意地斜睨了一眼沈玉婉,穿着可爱的拖鞋跑出去,一把抱住陆少光,哭得梨花带雨,“大哥,你看你带过来的好秘书,好老师。我听你说她咖啡煮得好,让她帮我煮一杯,谁知她在里面加了盐,我让她自己尝尝看,她非说我羞辱了她,她把咖啡都泼在我身上,呜呜,大哥,我皮肤好痛哦!都红了。”
陆少光意外极了,他微微推开小妹,看着她胸前的污渍,没有红肿,不严重。
“我不信,沈秘书不是这样的人,瑶瑶,咖啡是不小心打翻的吧,你别都赖在她身上。”他警告调皮的妹妹。
陆瑶不停地在她怀里扭来扭去,吵着要让他给她上药。
陆少光到他的房间拿了烫伤药,陆瑶迫不及待地退了外套,只穿一件小背心,胸前除了咖啡污渍,还有迷人的风光,不到十八岁的她,比保守的沈玉婉发育的好多了。
她坐在床上一脸期待的等他。
哪知陆少光只是拿了药,洗了凉手巾,却喊了张阿姨进来。
陆瑶一脸失望的问:“大哥,你怎么不给我上药啊,别人笨手笨脚的,弄痛我怎么办?你怎么放心?”
陆少光笑笑,张阿姨接话:“小姐快十八岁了,都是大姑娘了,当然要跟大少爷保持适度地距离,不然别人要说闲话的。”
陆瑶愤愤的撅着嘴巴,什么破规矩!
她心有不甘,“大哥,你得帮瑶瑶出气,那个沈玉婉不是好东西,拿了钱又不做事,她老跟我讲理论,又不教我弹琴!”
陆少光从自己房间出来时,沈玉婉刚好从陆瑶的房间出来,两人目光正对着。
沈玉婉眼眶含着泪,委屈的咬着唇瓣,上身湿透了,脏兮兮的,还火辣辣的疼。二话不说,陆少光拉着她进了他母亲的房间。
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的脸,他起身去拿急救箱,甩下一句话,“里面有浴室,去冲个澡。”
沈玉婉也觉得衣服贴着皮肤很难受,她很需要凉水,缓解这种灼痛。
她随便冲了个澡,想要穿衣服却发现衣服都打湿了,浴室里只有一条大浴巾。
浴室外,陆少光的手插在兜里,看着玻璃门上映出的窈窕的身影,伴着那哗哗的水声,他可以想象她柔美的娇躯,只是这样想着,心里就像点了一把火,烧得浑身难受。
水声停了,沈玉婉怯弱的声音传来,“陆、陆总,你在吗?”
陆少光清清嗓子,眼睛照样移不开,“我在,什么事?”
沈玉婉惊了一下,她浑身赤裸,却隔着一道门和他说话,这种感觉,好奇怪!
“陆总,我的套装湿了,您能不能帮我找一件衣服?”
陆少光挑挑眉头,“那只能穿瑶瑶的衣服了,她现在也在处理烫伤,你们应该是发生矛盾了,你觉得她会让我给你拿衣服吗?”
沈玉婉的脸贴在厚重的玻璃门上,听到这话,心里暗叫糟糕。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得罪了陆家小姐呢?
陆少光觉得他又找到了一个揩油的机会,他闲闲地说:“浴室里肯定有浴巾,包一下出来吧,上药也方便,你再耽误,会红肿的更厉害!”
沈玉婉犹豫再犹豫,确信把自己包得很严实以后,她颤颤巍巍地出来了,脸都不敢抬起来。
瞧着这一团白嫩的大包子,陆少光眼角不可抑制的抖了抖,这奇葩妞儿一定用了两条大浴巾!
他怕了拍床沿,语气像是在引诱小白羊,“过来,坐这里。”
他手里拿着烫伤药,看起来一本正经,让人无法拒绝,沈玉婉咬着晶莹的唇瓣,她天真的劝告自己:不要多想。
她缓缓地坐在他身边,陆少光眼神一直都火辣辣地盯着他。
洗过澡后,她身上自带的天然薄荷香气愈加浓烈,馥郁芬芳,像盛开的鲜花,沁人心脾,那种清清凉凉的,冲冲的气息,真是好闻极了。
这味道对陆少光来说,就像是催情药,致命的诱惑!他难耐的喘息着,眼神愈加火热。
沈玉婉不经意地转头,对上他冒火的紫眸,她吓得猛地坐了起来,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胸前的浴巾。
她惊恐地睁着圆圆的杏眸,“陆、陆总,我可以自己上药的,您把药给我吧,我自己来。”
她纯洁的眼眸泛着莹润的光泽,一眨一眨的,挠地陆少光心里痒痒,他哑着声音说:“你脖子上,肩膀上都红红的,你自己够不到,我知道这件事跟瑶瑶那丫头少不了关系,我应该补偿你。”
可是我不敢要你的补偿啊!沈玉婉心里哀嚎。
陆少光心里烦躁,这死丫头防他防得紧,他吃不到嘴,只能每天揩点油水解解渴。
他一把拉着她坐下,先给她涂药,以求她放松警惕。
他的动作温柔极了,好像她是这世界上最值得呵护的。她的皮肤娇嫩极了,特别是脖颈那一块,细白细白的,隐隐可见青色的小血管,陆少光常常在想,他只要亲一口,就能刻一个大大的印章,三天之内她洗不掉!
他轻轻地将乳白色的药膏均匀的抹在她的皮肤上,她时不时地皱皱眉头,陆少光心下不忍,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发生了什么矛盾?”
沈玉婉咬咬牙,“如果我说,陆小姐把咖啡泼到我身上,你信吗?”
陆少光道:“我信,她性子是有些嚣张跋扈,被我宠坏了。”
沈玉婉继续问:“如果我说,她把剩下的咖啡弄到自己身上,目的是陷害我,你信吗?”
陆少光饶有深意地看着她,“我不信,瑶瑶没有这样的心机,她还是个孩子。”
沈玉婉不吭声了,他的话外音就是:别诬陷我妹妹,别耍花招。
她吸了口气,妥协了,“是的,就像你想象的那样,我们发生了争执,把咖啡弄洒了。”
两人都不再说话,陆少光更用心的给她擦药,每抹一块,就会凑上去用嘴巴吹吹,他这样让沈玉婉害羞极了,下意识地缩肩膀。
看着她红得快要滴出血的脸蛋,他逗她:“这么敏感?”
他伸手去解她胸前的结,沈玉婉抓住他的大手,陆少光蛊惑她:“我单纯的给你上药,你就当我什么也不会做,什么也看不见。”
陆少光浑身紧绷,正要沉下身占有她,门外想起了急促的敲门声,他临时刹车,猜到是谁,只得停手。
沈玉婉像是听到了特赦令一眼,抽着鼻子起身,拿浴巾挡住了自己赤裸的身体,愤愤地瞪着陆少光,简直不敢相信,差一点,差一点他们又做了那种事。他糊涂,她也糊涂,以后万万不能再受他的蛊惑。
看到陆少光赤裸的身体,“呀”沈玉婉娇羞的捂住眼睛,前者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恼火的穿好衣服。
沈玉婉赶紧拿浴巾包裹好自己,赤着小脚丫跑回浴室。
陆少光的脸是纯黑色的,该死的,他差一点就实现美梦了,是的,沈玉婉这只天鹅,已经成了他的美梦了,他自己委身为癞蛤蟆,只要能吃她到嘴。
外面的是他最疼爱的小妹,陆少光调整了脸色。
“大哥,你在这里做什么?那个贱人呢?”陆瑶伸着头往里探。
陆少光生气了,“瑶瑶,你什么时候变得恶毒了?我让沈秘书教你学音乐,你不好好学就罢了,还骂地这么难听!”
陆瑶不想让自己在大哥面前的形象毁了,她连忙道歉,习惯性地撒娇,顿时让陆少光的心软下来。
“沈秘书被烫伤了,她在这里洗了澡上药,你去拿一套干净的衣服来。”
陆瑶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她瞪大了眼睛,“为什么要把我的衣服给她穿?大哥,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瑶瑶,她是在我们家出的事,你就不用负责吗?”陆少光批评道,他觉得妹妹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
陆少光说完就自己去陆瑶的房间找衣服,陆瑶拦住了他,妥协道:“好了好了,大哥,我给她拿就是了,免得你觉得我不懂事。”
陆瑶转身,小手紧紧地握成拳,一脸的算计,娇俏的脸上是全然不符合年龄的阴狠。
沈玉婉换上了陆瑶为她选的洋装连衣裙,花色收腰连衣裙,外面搭配黄色小开衫,舒适又自然。收腰的设计展现出了沈玉婉迷人的身段,陆少光特别中意她的腰肢,那么纤细,没有一丝赘肉,衬得她的身材柔美极了。
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陆瑶观察着,狠狠地咬牙。
看来以后都不可能让沈玉婉来教陆瑶学琴了,陆少光准备带沈玉婉离开,尽管已经晚上七点多了。陆瑶泪眼涟涟地祈求,“大哥,你今晚留下来吧,这么晚了,你都好长时间没在家过夜了。”
陆少光知道他不该什么事都顺着她来,可还是不忍心拒绝她,“好,今晚就在在这儿休息,让陶管家准备晚饭吧。”
沈玉婉坚持要离开,不在这里吃晚饭,陆少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知道,今天一定吓着她了。
陆少光决定送她回家,毕竟这里是山上,极少有计程车,公交车更是没有。
出发前,陆少光接到了一个电话,涉及到黑星会的机密,他走到了花园。
沈玉婉站在客厅等着陆少光,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她今天换下来的衣服,带过来的古筝已经放进了陆少光的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