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伯,我爸跟三伯说的不错,那宋文桥虽然看上去风流倜傥的,但是毕竟也是没结婚不是。没有家庭,也就没有什么责任要背。再说了,现在哪个男人不风流,那个李单江的儿子李天二,他不就是跟一帮朋友上了一个女孩吗?还不是一样的事情。要我说,等回头结婚了,宋文桥就不会那样了。况且宋文桥对陆小篱妹妹也是一往情深,若是结婚,一定会一心一意的。”
陆建国沉吟良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没有说同意没有说不同意,只是点头点头再点头。看到这样,站在角落处的一名年轻人想要张嘴,可看看陆建国的样子,他最终还是把话都给咽了回去。陆家里面若是说除了陆小篱,谁会不同意这门婚事,那就是他陆中信了。
家族会议结束,陆中信第一时间拿起电话,拨通了远在京城市的陆小篱的电话。
正在房间里面看电视的陆小篱,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是陆中信,顿时一股不详的预感笼罩了心头。过去陆小篱跟哥哥陆中信感情很好,只不过虽然彼此长大之后,在一起玩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少。从陆老爷子走后,家族纷乱,陆中信更是奋勇拼搏,自然见面电话时间更少。上一次通知陆小篱到京城市躲一躲的时候,陆中信就给过她电话,这一次来电话,显然应该不是什么好事。“中信哥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有件事想告诉你,你小叔他们正打算给你安排婚事呢,就是那个宋文桥,还记得吧?”电话那头传来略显疲惫的声音,显然这件事让陆中信非常头疼。
陆小篱惊叫道:“什么?他们疯了?拿我当家族联姻的工具?”
“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自己斟酌一下。”说完那边挂了电话。
陆小篱心中愤愤,这些混蛋还真敢想,陆茜茜和她大哥对爷爷下手的时候,没见他们出来说句公道话,现在家道中落,反而想拿她做家族的牺牲品,这道德品质真是高尚的令人发指啊!
“唉,怎么会摊上这种亲戚,真是要命。”陆小篱揉了揉太阳穴,没心情继续看电视了,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美丽的夜景,突然有种想要大声呼喊的冲动。
开车行驶在马路上,陆小篱心情好了很多,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这座城市,以往每次来去都很匆匆,几乎没有留意过这座城市的细节,他开着车从东向西驶去,最终在江边停了下来。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江边公路上除了偶尔赶夜路的车辆路过以外,基本上都很安静,她下了车,=站在江边吹着满是水汽的凉风,在考虑该怎么做。
陆小篱边思考着,翻身爬到了桥面栏杆上,双手扶住栏杆,静静的吹着海风,心情也轻松了很多,晚上的江水很安静,只能听到一点水流撞击桥墩的声音。
突然一辆卡车的轰隆隆声传来,接着很突兀的停在了距离陆小篱百十来步远的地方,从车上下来几个人,在摆弄着什么。陆小篱以为是他们的车坏了,也没怎么在意,可是没过几分钟,突然听到扑通扑通的类似跳水的声音。
难道他们大半夜来跳江来了?应该不至于这么奇葩吧,旋即陆小篱又想到了其他可能,这应该是往江里丢东西吧。也不知道他们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只要不是丢死人就好。
陆小篱心理胡乱猜测着,并没有过去管闲事,像这种大半夜出来丢垃圾的人,也确实存在,可是空气从那边被风带来一股腐肉的臭味儿,让陆小篱提起了精神。
难道真是在丢死人?陆小篱从栏杆上翻身下来,快步向那边走去,那边看到一个人影在靠近,吓得急忙上了车,一踩油门轰然而去,似乎根本不想和陆小篱打照面。
陆小篱疑惑的走到了他们车刚才停留的位置,一股恶臭味从地上淌落的水渍传来,这起码得是腐烂了两三天的烂肉才能发出这种味道啊!
她把手机的手电功能打开,朝江面上照了照,可惜这点光亮根本达不到十米外的江面就模糊不清了,加上晚上的江水湍急,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三四个体积不小的物体在江面上浮浮沉沉,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应该不会是死人吧?敢把死人放到这个腐烂度的除非是疯子,要不然早就处理了,而且看那样子似乎数量还不少,估计是家里养的牲口死了吧?”陆小篱捂住鼻子回到了自己的车厢里,脑海中浮现着江面上漂浮的那几个东西,总感觉像是猪牛羊一类的东西。
也不知道这条江是不是天津人的饮用水源,如果往饮用水里投这种死猪死牛,那可是跟投毒差不多一个级别了。坐在车里呆了一会儿,陆小篱决定还是不管人家的闲事了,先处理好自己这档子事,就要赶紧回天津了,他们这边出什么问题,跟自己关系也不大。
等到从那股恶臭中缓过来以后,陆小篱就开车离开了,今天晚上就在这里的旅馆过一夜吧,明天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在陆小篱的车离开半个小时后,那辆诡异的卡车再次停在了桥上,紧接着从车上跳下来三个人,两个身影很魁梧,还有一个个头不高,但是嗓门却不小的在指挥。
“快点快点,趁着现在没人,赶紧扔,这些东西臭死了,你们要是不想陪它们过夜,就赶紧给我把活儿干完!”小个子嘴上叼着烟,在车后指挥着,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停。
三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如同午夜的幽灵一般,两个大个子不停的从车上拖下来一头头死猪,扑通扑通的丢进了江里。
这几年猪肉价格持续上涨,连带着生猪交易也越来越是火爆,小个子是一个大型养猪场的老板,雇佣了二十几个从外地来的人帮他养猪,可是今年赶上流年不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每天都有几十上百头猪无缘无故病死。
而处理这些死猪又非常不好弄,最近检疫部门查的很紧,那些收死猪的都表示最近不来收了,他没有办法,只好把这些死猪都装上了拉饲料的卡车,运到这里来扔江里去。
如果挖深坑填埋的话,那又得动用不少人力物力,而且还耽误时间,倒不如这样直接冲到海里省事,就当是为那些搞海洋养殖的免费投食了。
小个子边抽着烟,边在心里肉疼的不得了,这些猪可都是钱啊,一头好几千,还都只是三四个月的半大猪而已,如果没死的话,再养上两个月就可以出栏了,到时候每头猪能挣两三千块钱的纯利,可是没想到居然赶上了瘟猪病,真是够倒霉的。
十几分钟后,卡车上的十来头死猪都被扔到了江里去,被江水带着滚儿的冲往下游。三个人和来的时候一样,匆匆上了车就快速离开,好像根本不曾出现过。
靠近市郊的一家小旅店里,陆小篱躺在床上,无聊的看着电视,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不过却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打开窗帘往外看了看,大半夜黑咕隆咚的,就剩下远处路灯昏黄的灯光还能看清一点事物,不过却非常模糊,也不知道究竟黑暗中有没有危险。
就这样一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电视机还在放着电视剧,陆小篱突然做了个怪梦,梦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氛围却非常恐怖,不停的有人死在自己周围,就好像突然发生了毒气泄漏事件一样,相貌衣着各不相同的人,却在同一时间快速死去。
整个梦境像是黑白老电影,除了能不断看到人死之外,一切都是灰蒙蒙的,没有半点声音,这个梦一下子把陆小篱给吓醒了,她喘着粗气的坐在床上,这才反应过来是做梦,可是那种自己也快死了的感觉,却是那样的真实。
她看了看时间,才早晨四点半多一点,外面的天才刚刚放亮,陆小篱晃了晃酸疼的脖子,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这才感觉好一些了,刚才那个梦境就像是他的真实经历一样,很多人在她身边死去,每个人的死状都惊人的相似,就好像身上的肉一点点烂掉似的,很快就变成了一副骨架,吓得他想喊,却怎么都喊不出来。陆小篱关掉电视,关上门后到楼下早起的小吃摊上买了几根油条,一碗豆腐脑,慢慢坐在小桌前吃着,这在一些人口密集的地方很常见,有些人早晨上班很早,或者有些三班倒的,干脆就是半夜起来上四点班,所以连带着一些出小摊的也起的非常早,天还没亮就开始发面生火,亮着灯卖早点。陆小篱旁边坐了两个上班族,他们边吃着油条边闲聊着,其中一个人小声说道:“唉,哥们儿,最近可千万别喝自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