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在地铁车站的卫生间外的洗手池边,郝夕给韩春阳擦拭着脸上的血。
韩春阳还在愤愤不平:“这社会都怎么了!怎么能这样,在地铁上公开打人,还跑了。太不可思议了。太……”
“好了,别说了。这种事地铁里每天都有。我给你擦擦。鼻子里还流血吗?”
“还有点。”韩春阳摸着鼻子说。
郝夕说:“有个治流鼻血的方法,就是把头仰起来,这样鼻血就会流不下来了。”
韩春阳斜眼看了她一眼:“你有点脑子不行?那样鼻血会倒着流入鼻腔,甚至是肺部,严重的会造成窒息。非常危险的。”
郝夕吓了一跳:“啊,那么严重啊。我还以为这是个好方法。”
“只要懂点科学道理,都能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我还有办法。你是左边鼻孔流血吗?”
“对。”
“那就把右手举起来。然后跳一跳。”
“管用吗?”
“很管用的。我试过。”
韩春阳照着郝夕交给他的方法。举起右手,在原地跳了两下。正好有人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韩春阳蹦蹦跳跳的古怪样子,立刻躲到一旁,沿着墙边急匆匆跑开。
望着那人的背影,韩春阳低声说:“该不会把我当成神经病了吧?”
郝夕说:“不会。我们是在治病。”
“我没病。”韩春阳纠正郝夕的话。
“哦,是在治伤。怎么样,鼻孔还流血吗?”
韩春阳摸了摸鼻孔,还真的不流了。但他不会感谢郝夕。
“不流了。估计是伤口凝固了。人的血液中有凝血因子……反正说多了你也不明白。走吧。”
“别走,先洗把脸。你这个样子太……”
“太丢人了?”
“不是,是太滑稽了。”
韩春阳转回来,洗了把脸,然后抬起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脸上隐隐还有血迹,嘴唇破了一块,左边眼睛有一个大大的青色眼圈。
“没想到你也会这个模样。确实够滑稽的。”韩春阳自言自语了一句。
洗完脸,韩春阳拿着手机,给罗恩打了个电话:“罗恩,我……我被揍了。你到地铁xx站,找他们的负责人,让他们把凶手给我找出来。我要告他,让他坐牢。这是故意伤害。得判几年,要不然社会上都是这样的人还不反天了。”
郝夕按下了韩春阳的电话:“算了吧,人家也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韩春阳用力指着自己脸上的伤口,“我刚才被揍了!”
“是啊,被揍了。可人家那是为了保护老婆。那样的老公多好。”
“好?我被他揍了,你说好?”韩春阳舔了舔嘴唇,嘴唇破了,但不严重。只是说话的时候有些疼。
“谁让你在那个时候去摸手机,人家当然以为你是色狼,在摸人家。”
“色狼?我摸你也不摸她。就那副鬼样子,白送我都不要,我是谁,我的女人那都得是绝品。就那副模样,我……哎呦,疼死我了。”
说话太多,嘴唇又疼了。
两人已经离开地铁站,回到地面。很顺利的进入酒店。来到里面的雅间。
郝晨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一看两人来了,她松口气,迎了上来刚想开口说话,忽然看到韩春阳的这幅“尊容”。
“这、这是怎么了?”
“一言难尽。”郝夕尴尬地笑笑。
韩春阳紧绷着脸,面沉似水,什么都没说。
郝晨回身推开门,走了进去。接着是韩春阳和郝夕。两人一同进来。
郝晨说:“爸妈,小夕和韩先生来了。”
因为郝晨一直和韩春阳不熟悉,所以总是叫他韩先生。今天也顺嘴说了出来。
郝妈妈笑容满面站起来,可一看到韩春阳的样子,那副笑容立刻就没了。
“哎呦,这是怎么了?”郝妈妈大惊小怪地说着。
郝夕连忙说:“没事,没事,摔了一跤。”
同时拉了拉韩春阳的衣服。意思是让他别乱说话。
韩春阳低着头,说:“没事,摔跤了。栽了个大跟头。”
“哈哈,摔跤了?”郝爸爸阴阳怪气地说着,同时站起来,“我看不像啊。倒是像是和人打架打的。被人一拳头打在眼睛上,够栽面儿的。”
韩春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郝爸爸这几话实在说得太气人。
韩春阳说:“伯父说得对。我是被人打的。没留神。让人偷袭了。等以后我有机会,还得还回去。”
一行人入了席。郝爸爸坐中间,左边是韩春阳和郝夕,右边是郝妈妈和郝晨。
郝妈妈紧盯着韩春阳看,把这个男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遍。韩春阳长得是不错,有身材,有块头,有气质,再加上外面这身高级货的休闲装。真是十分人才。郝妈妈自然喜欢。当然了,今天被人揍了。眼圈是青的。减了几分,总的来说还是接近于完美。
服务员走到韩春阳身边,问上不上菜。韩春阳说好。服务员下去,一桌子缝上菜肴很快就上来。
郝爸爸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大嚼起来,还喝了一大口白酒。嘴里含着酒,问韩春阳:“小子,你是在哪里认识我家闺女的?”
“床上。”韩春阳也是随口一说。
郝爸爸那一口酒喷了出来。
“什么?床上?!”
郝晨赶快出来大圆床。
“爸,你听错了。是船上。小夕报了一个旅行团,是坐船的,正好遇到韩先生。结果就认识了。”
说完这话,还冲郝夕和韩春阳挤挤眼睛,意思是让他们赶快配合。
韩春阳当然明白:“是船上。我在船上遇到的令千金。”
郝爸爸说:“这样啊。是什么旅行团?去哪旅游?”
“大堡礁,去看鲸鱼。”韩春阳又随口一说。前些日子他确实坐上船去澳大利亚大堡礁。郝爸爸一问,他也就想起来了。
郝爸爸喝着酒,咂着滋味,说:“就我闺女赚得那点死工资,能去大堡礁?还去看鲸鱼?小子,你在逗我吧?”
郝夕赶忙也出来打圆场:“他是说笑呢,其实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游艇旅行。没花多少钱。呵呵……”
她笑了笑,想缓解一下气氛,但气氛依然压抑,根本缓解不了。
郝妈妈觉得自己该出来说话了:“家里有什么人?”
韩春阳说:“老爷子……就是父亲。年纪很大了。最近身体有些欠佳。我母亲已经亡故多年。有一个哥哥,大我四岁。已经结婚。还有……我还有个妹妹,和我同岁。”
“咦?”
发出这个声音你的是郝夕。韩春阳还有个妹妹,这是她第一次听说。
韩春阳转过头,对郝夕说:“咦什么咦。我没说过我有个妹妹吗?”
郝夕摇头。
“那罗恩没说过吗?”
“当然没说过。我才见过他几次。”
“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