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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章 滴水不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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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柳瀅每天都会跑来九层经塔,却从未见过就在塔门附近的云泽,所以无关这位师父在不在身旁,小丫头都是格外的乖巧懂事,每次进门,都会停下或紧或慢的脚步,学着读书人的模样与冯铄拱手作揖,叫一声“冯长老”,得到回应之后,这才会转身上楼。

按道理来讲,冯铄最喜欢的就是年轻一辈尊敬老人,所以应该会与柳瀅提点几句才更符合他的性情,却也不知是因柳瀅如今身在明心见性局中,还是因为进进出出的时候,身边总是跟着那位将他视如无物的栾秀秀,便每次都只笑着点一点头,偶尔心情不错,才与柳瀅闲聊两句,但也往往不会说的太多,直到其中一次柳瀅下楼离开经塔的时候,冯铄在与小丫头闲聊之时,多说了两句,就让等在一旁的栾秀秀有些不满,压低了嗓音开口催促,虽然声音不大,可依然是将柳瀅闹了一个大红脸,也让冯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从那之后,冯铄就几乎再也没与柳瀅闲聊过了。

不过云泽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倒是不会太过上心,只注意到了那天在栾秀秀手中见到的锦绣香囊,已经跑去了柳瀅腰间,与那玉牌系在一起。

提起此物,冯铄一脸的高深莫测,神神秘秘。

之后云泽就用一坛梨花酿作为代价,从冯铄口中得知,香囊里面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玄机,只有几朵个头小巧的灵株,对于修行而言没什么裨益,应该只是单纯因为这些灵株离土不枯、瑶香喷薄,才会被栾秀秀当做礼物送给柳瀅,用来让那小丫头对她心生好感,更加亲近。

说完了那只锦绣香囊的真相之后,冯铄还笑哈哈地冲着云泽指指点点道

“天生蠢材必有用,美酒佳酿,手到擒来!”

气得云泽勃然大怒,只是碍于阵法压制,不容易动弹,就只能破口大骂。谁曾想,冯铄竟然置若罔闻,一边喝酒一边写写画画,还抽空掏了掏耳朵,等到大半晌后,这才终于“后知后觉,恍然大悟”,一拍脑袋,转过头来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与云泽所在之处笑道

“忘了告诉你了,现在我也听不见你,所以说话记得大点儿声,用力多喊几嗓子,说不定我什么时候高兴了,就能听见了。”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补天阁里并不平静。

第一件事,就是结束了入阁考核的新人人数越来越多,就有部分老生起了心思,想要效仿艾尔罗,将主意打到了这些新人的身上。

按照其中一部分人的说法,就是最先冒头的艾尔罗,其实想法没错,但却有些操之过急,尤其最近几年的补天阁新人,往往来头不小,不是海内圣地世家与妖族妖城的出身,就是海外那些大家族的继承人,手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吓死人的强大底牌,不好对付,而这一类人,哪怕今年的入阁考核比起以往有所不同,也该会是最先结束的一批,所以等到这些人差不多全都回来了之后,剩下的那些,来历背景就往往不够深厚,哪怕手里有些底牌,也不会太过逾矩,才是这些硬柿子里的软柿子,比较好拿捏。

但软柿子只有这么多,就难免出现狼多肉少的情况,所以这些跑去南边独栋小院附近守株待兔的老生,相互之间就不约而同地达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规矩。

谁先出手,就是谁的,除非这人错估了新人的出身与实力,啃不下来,放弃甚至被人反杀之后,其他自以为牙口够好的老生才能接手,决不允许半路截胡。

但无论这些老生之间的规矩究竟如何,后续通过入阁考核的新人,其中绝大多数,都难免倒霉。

吴麟子、项威,以及曾在客舍那边相互之间起过冲突的金发男子与魁梧男子,都在其中,甚至那位金发男子刚刚走出独栋小院,还没经过一炷香时间,就被某位老生一拳打烂了气府,整个腹部都被炸开一个前后通透的巨大窟窿,当场身死道消。

诸如此类的,数量不少,甚至还有两个靠着灵株宝药也或昂贵丹药提升境界的新人,刚刚侥幸通过了入阁考核,被白先生送回此间,才过不到半个时辰,就落到了与那金发男子一般的下场。

其余新人,虽未身死,但也往往身负重伤,不得已只能暴露底牌,作为震慑,逼迫那些守株待兔的老生不要轻举妄动,或是让那已经出手的老生到此为止。

可项威却是属于其中比较特殊的一个,不仅没有什么太大的身份背景,甚至就连底牌也没有,被人在那独栋小院跟前堵住,一场激烈厮杀之后,就在原有的伤势之外更添了许多重伤,所幸景博文与姜北两人及时赶来,以云泽的名义想要将其接走,最开始的时候当然有些不太顺利,只是没过多久,这段时间正将补天阁闹得人人自危的罗元明,就忽然现身,脸色阴沉且难看,所过之处,人人避让,最终来到项威三人跟前站定,从头到尾不发一言,就只环视全场,可之前还在说话的那些老生,却全都识趣后退,再也没有谁敢横加阻拦。

再往后,便是鸦儿姑娘回到补天阁后,甫一出手,就是拔剑术一连五斩,强行斩了某位老生一条手臂,之后又以仅剩不多的力气再次积蓄剑意,虚张声势,吓退众人,这才得以顺利迈过了回来之后的第一道坎。

除此之外,还有仰仗气府异象“天下大同”,便与某位老生打得难舍难分的卢取,以及各种手段层出不穷的青雨棠,最终都是顺利去往黑市安定下来,而另外几人,比如钟氏麟子钟乞游,天玑麟子叶知秋,以及天璇麟子胡狄,则是因为早就声名在外,虽然回来得晚了一些,却也并未遭遇阻拦,径从一众老生之间信步而过,去往黑市寻觅落脚之处,等到入阁考核过程之中所受伤势恢复之后,再去找寻也或抢夺弟子房。

但这一类人,终归只是少数罢了。

另有许多虽是出身于某座庞然大物,但却并非麟子麟女的年轻一辈,或是出身一流势力,背景来历不够深厚的,或是偶有机缘,便修为境界攀升迅速的,亦或靠着灵株宝药、昂贵丹药强行拔高修为境界的,这些新人,全部都被那些老生归为另外一类,并且绝大多数都是饮恨于此,无论身家是否丰厚,全都成了这些老生修行路上的机缘。

像是姜星宇,就被算在这一类中,直到紧急关头,被迫无奈只得拿出了姜家三族老暗中给他用来对付姜北的某样底牌,震慑住了出手之人,吓退了其余老生,这才终于险死还生。

可姜星宇这种二类新人中的特殊存在,终归只是个例罢了,数量要比第一类人更加稀少,甚至是除他之外,就再也没有出现第二个诸如此类的存在。。

而在这些老生当中,其实也有几个比较值得一提的人物。

一个是南城东域的妫家麟子,真名妫壤,在此期间不仅没有一次出手,并且目光更多都是落在那些老生的身上,眼神灼灼,战意熊熊,只可惜无人理会,便从头到尾只能作壁上观。

一个是海外琼斯家族的继承人,正儿八经的西方面孔,眼窝深陷,鼻子高挺,看似只是单纯跑来凑热闹的,所以不仅从头到尾没有出手,并且总是喜欢在人厮杀激烈的时候,以某种古怪腔调大呼小叫,张嘴就是语气高昂拉着长音的“哦——”,紧随其后,就是一番怎么听都会让人觉得古怪的评头论足。

还有一个,则是隐元圣地的麟子,真名梁举,与那些自恃身份的家伙稍有不同,在此期间统共杀了六个新人,五个都是海外出身,并且还是自以为高贵无比的贵族,其中两个来历很深,大家族的继承人,就没有哪个老生愿意出手,以免此事暴露出去,离开补天阁后会有麻烦缠身,包括梁举,最开始也是这样的想法,可偏偏这两人非得摆弄自己身为贵族的傲慢与偏见,便被一点就着的梁举直接出手强行打杀了。

而最后那个死在梁举手里的海内修士,则是来自早与隐元圣地有着许多矛盾的南城妊家,虽然不是麟子麟女,只是出身旁系的家族子弟,但其在被梁举抓到之后,仍是惨被折断了四肢丢在地上,一脚一脚踩在身上,最终整个人血肉模糊,被活活踩死。

在场众人,无不看得心惊肉跳。

也是从那之后,梁举便不再参与这场部分老生针对新人的狩猎,直接打道回府,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但狩猎一事,还远未结束。

第二件事,与罗元明有关,发生在项威回到补天阁之前。

自从云泽被冯铄藏起来之后,景博文、姜北、南山君三人,就随着云泽消失的时间越来越长,逐渐生疑,就开始四下寻找云泽的具体去向,但却始终一无所获,再到后来,又将不爱出门的罗元明也给惊动出来,仍是走遍了各处也没有寻到云泽的去向,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始终没有古界小洞天被人开启的异动,就还以为出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意外。

怀疑对象,自是曾与云泽有过矛盾的几人,姚鸿飞、艾尔罗、姬尚文,以及火氏妖城出身的某位本姓子弟,都在其中。

说是一行四人,其实也就罗元明一人,便将整座补天阁闹得风风雨雨,先是找到了姚鸿飞,问话未果,便与之大打出手,气机席卷覆盖了整座补天阁,冰面开裂,满目疮痍,两人从地面一直打到了天上,期间又有数次辗转腾挪,震得整座补天阁摇摇晃晃,也似天崩地裂一般,人人自危。待到一个时辰之后,罗元明与姚鸿飞的这场厮杀,方才终于临近尾声,只一瞬间,星尘浩渺的异象就完全覆盖了整座补天阁上空,一泻万里,宛如九天飞瀑从天而降,将姚鸿飞一身圣光冲刷得支离破碎,差点儿身亡,可即便如此,也依然没有见到飞剑龙溪、一尺雪光之类原本属于云泽的底牌,罗元明这才丢下倒在血泊中的姚鸿飞,只是稍作调息,就找到了那位火氏妖城出身的本姓子弟。

这第二场厮杀,来得快,去得也快,火氏妖城那位本姓子弟,甚至没能坚持几息时间,就被罗元明一掌下压,以星尘浩渺滚滚而过,使之最终落到一个血肉消融骸骨立的凄惨下场。

在此之后,罗元明又去找了姬尚文,这才得知,如果云泽没出什么其他意外,就理应是被冯铄藏起来了。

再之后,他就又一次去了九层经塔,与身为其中守经长老的冯铄询问云泽的近况,结果确实对峙整整半日有余,也依然没能得到半点儿消息,甚至还被冯铄义正言辞地否定了姬尚文之前所言,说是自己早就已经放那姓云的小子离开了,甚至找来了几个学府老生为他作证,又说肯定是那姬家麟子骗了他。

闻言之后,罗元明登时火冒三丈,而最终的结果,则是经过约莫一个时辰的激烈厮杀之后,任凭那位本是看似也算相貌堂堂的姬家麟子怎样自辩,也依然是被罗元明破去所有手段之后,按在地上举拳猛砸,最后落到一个披头散发、鼻青脸肿的下场,甚至肉身都已满布龟裂,躺在深坑血泊当中,只能死死咬紧了牙关,眼神阴狠地盯着罗元明,然后又挨一记重拳,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罗元明,这才终于将那已无还手之力的姬尚文一脚踢飞,远远砸向黑市那边,罢手休战,转而四处去找那个自从上次藏起来后,就再也没有现身的艾尔罗。

短短不到一天时间,就是一连三场惊天动地的厮杀,后又四处寻找那个已经被他揍过一顿的艾尔罗,期间数次大声叫嚣,胡乱破坏,罗元明的这些举动,直接吓得整座补天阁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会被那个忽然惊醒发狂的家伙盯上自己。

然后就是第四天,已经逐渐安静下来的罗元明,忽然跑去补天阁南边,不发一言,就将那些跑去守株待兔狩猎新人的老生全部镇住,带走了项威。

自从此事之后,不知具体打从何时开始,罗元明在补天阁里,就忽然多了一个“蛰龙”的诨号,并且还有好事之人专门为他写了一句诗,只在短短一日之间,便广为人知。

“蛰龙伏潭底,一怒起春霆”。

其他的事情云泽当然不太清楚,不过罗元明跑来九层经塔与冯铄对峙这件事,却从头到尾全都被他看在眼里。

等到冯铄一巴掌扇飞了罗元明后,云泽便松掉了原本的站桩姿势,转而咬紧牙关,艰难缓慢地坐在地上,背靠墙壁,取了一坛之前还没喝完的梨花酿出来,也不说话,只是闷不吭声小口喝酒,独自揣摩冯铄否认此事的用意。

片刻后,终于有些按捺不住的冯铄,嗓音忽然出现在云泽心湖当中。

“云小子,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云泽瞥他一眼,随后目光下移,看向在他脚边那些已经空掉的酒坛,冷笑一声,仍不开口,暗暗思量其中玄机,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喝着手里那坛梨花酿,每次酒水入腹之后,还要故意装模作样吐一口酒气出来,“哈”的一声。

气得冯铄眼角一阵猛跳,只是碍于附近还有人在,尤其经塔外面,那个刚才差点儿就要对他出手的光头也还没走,实在不好做出什么太大的举动,避免被人发现端倪,只得强行按捺下来。

直到许久之后,附近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外面那个胆大包天的光头也已离开,冯铄这才猛地转过头来,眼神不善地盯着还在小口喝酒的云泽,忽然咧嘴一笑,意味深长道

“你有话想要找我问一问,对吧?”

云泽瞥他一眼,不予理会,就只喝了一小口就,偏又长长吐出一口酒气,再次发出“哈”的一声。

冯铄面上笑意微微收敛,一阵咬牙切齿,正要开口,却见云泽忽将右手伸了过来。

“解开。”

冯铄眼神一滞,很快就反应过来,一巴掌排掉云泽的手。

“破阵之法都没找到,解个屁的解!”

云泽抿了抿嘴,将酒坛按在地上,脑袋后仰靠在墙壁上,缓缓说道

“是许穗安让你这么做的吧,将我困在此处,也不是说动弹不得,总之身上带着这么一座差点儿就能压死人的灵纹阵法,肯定不能离开经塔范围,否则一旦被人盯上了,就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所以只要我还不想死,就必须留在这里,”

云泽微微歪头,斜眼看向神色平静的冯铄。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柳瀅身处明心见性局中,却不能插手,又眼睁睁看着罗师兄他们为了找我,闹出这么些事情,不仅四处树敌,甚至是将补天阁都给翻了一个底朝天。之后应该还有别的事情等我去看吧。要不咱们赌一把?我猜罗师兄的事情应该不会到此为止,然后还会再有青雨棠?她是乌瑶二娘收下的义女,应该也会设法寻找我的具体去向,不然二娘那里肯定不好交代,至于会不会闹出什么太大的动静,那就不知道了。再就是伤势恢复之后的陈子南,依着她的性子而言,虽然不会多说废话,但闹出来的动静搞不好要比罗师兄还大。钟氏麟子钟乞游的话,一半一半吧,不太好说,不过姜家麟子姜北,和景家麟子景博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其他人就算了,关系还没好到那个份儿上,可能会出一份力,但不会闹出什么太大的风波。”

冯铄嘴角一抽,就只干笑两声,赶紧回过头去继续埋首案上,嘴里一阵嘀嘀咕咕骂骂咧咧。

云泽眼神有些阴郁,嗓音低沉道

“许穗安到底想干什么。”

冯铄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继续抓耳挠腮,对于云泽方才所言置若罔闻。

在入阁考核结束之后一个月的最后期限,黑市这边,陈子南方才破关,刚刚出门下楼,就在柜台这边见到了正与大掌柜闲聊的副阁主韦右。后者话音一顿,转头瞧了瞧门外早已变黑的天色,算了算时间,方才转而与陈子南言简意赅道

“你还有最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可以离开黑市。”

说完,韦右便与那位大掌柜拱手告别,转身而去。

待得韦右出门之后,仙宴阁的大掌柜才与陈子南笑道

“陈姑娘还是尽快动身往下走吧,韦副阁主平日里虽然不难说话,却将规矩、身份这两件事看得格外重要,所以除非许阁主亲自出面帮忙说话,否则就容不得任何人随意破坏既定的规矩。”

陈子南仍是盯着这位大掌柜,一言不发。

眼见于此,从来都是给人以干净利落之感的老者,无奈叹气,只得抬手叫了一位信得过的伙计过来,让他先代自己看好了柜台这边,认真记账,倘若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麻烦,能拖就拖,不能拖的拿钱解决,实在不行,等他回来之后再处理。

确认这位店里的伙计将这一切嘱咐全都记下之后,真名姜广的大掌柜,这才绕出柜台,与陈子南做了一个请的收拾。

“路上说。”

陈子南微微点头,与姜广一道出门。

哪怕此间已是深夜,黑市中依然人来人往,热闹繁华,虽然没有什么市井坊间的吆喝声,但闲聊之言、谈话之声,极为繁杂,多是绕不开最近一月发生的这些,尤其阁中老生守株待兔,在那独栋小院的附近狩猎新人,以及最新得了一个“蛰龙”诨号的罗元明,之前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最被此间之人津津乐道。

前者尚且还好,多是谈论一些打打杀杀的内容,以及诸多新人的来历,但罗元明惊醒发狂的原由,却是众说纷纭,并且随着时间愈久,有些版本就莫名变得极其离谱。

先是有人说那罗元明是为某个与之交好的男子忽然失踪,才会发狂发怒,大开杀戒;之后就有人说,那位一鸣惊人的光头散修,是为某个心仪男子忽然失踪,方才做出这些夸张之事;再后来就有人说,那位一怒起春霆的散修蛰龙,不愧龙也,是为某个心仪男子不幸遭人轮番玷污,方才接连找上姚鸿飞、火氏子弟、姬尚文,并且时至今日也还在找艾尔罗,甚至将人吓得已经这么久了也不敢露面;与此同时,还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亦或根本就不清楚具体经过,只是听人说了这件事,便妄自揣测过一番,就与人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道,这场玷污之事的始作俑者,其实就是那位火氏子弟,若非如此,那散修蛰龙为何不杀别人,偏偏只杀这位火氏子弟?

到如今,原由如何似乎已经变得不太重要了,黑市上这些野修散修,如今闲来无事聊到的内容,往往绕不开“喜好男风”四个字,好像这件事无论真相如何,他们现在正在聊的这些内容,就是真相。

姜广与陈子南沿途走过,听到一些谈话内容之后,又远远看了一眼姬家门下的观景亭方向,正有一位神情阴冷的老者沿着街道缓步而来,但凡听到有人胆敢说起“喜好男风”的事情,不管具体内容与谁有关,都会一巴掌直接甩过去,轻则重伤,重则身亡。

姜广无奈摇头,叹了口气。

“无根浮萍,胆大包天。”

陈子南虽然对于这些谈话内容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秀眉轻蹙,但也大概能够听出一些事情的苗头,便转而看向身旁老者。

姜广只得将先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只是除去罗元明的事情之外,其实在这期间,还有另外两件事。

一个是青莲圣女青雨棠,完好无损结束了入阁考核之后,很快就找见了一间无人居住的弟子房,甫一得知云泽失踪的消息,就立刻插手此事,接连找到了姜北景博文、罗元明三人之后,又在短短两日之内,先后找到了姚鸿飞与姬尚文,虽然不曾大打出手,但也都是不欢而散。

另一件事,则是钟氏麟子钟乞游,负伤而归,听说了此事之后,就在那群守株待兔的老生当中随意找来一人问清了经过,直接奔着冰山杀了过去,与本就身负重伤却也还有手段在身的姚鸿飞一场激斗,各自拿出所有底牌硬碰硬,直接将这整座补天阁都给打得一分为二,殃及不少无辜之人,而最终的结果,则是两人各自作为底牌之一的先天灵宝,一个是菩提妙树的一截树枝,一个是五光石,竟然同归于尽。姚鸿飞再负重伤,被迫只能逃之夭夭,如今不知身在何处,而那原本理应归其所有的弟子房,则被同样负伤的钟乞游鸠占鹊巢,并且事后放言,待得伤好之后,还会去找姬尚文问一问情况,让他洗干净脖子乖乖等着。

至于那道贯穿了整座补天阁的巨大裂谷,则是早在数日之前,就由韦副阁主亲自出面,依靠此间阵法将其修补完好。

说完这些,姜广便在原地站定。

陈子南继续往前走了两步,就已经踩在了黑市范围以外的地方,随后转身伸出一只手,看得姜广一愣,随后就见陈子南手腕翻转,将手摊开,掌心躺着几枚灵光玉钱。

姜广哑然失笑,连连推辞,只是陈子南始终一言不发,随后又拿了一些灵光玉钱搁在手心,依然伸在姜广面前。

眼见于此,姜广只得叹了口气,弯腰伸手,任凭陈子南手掌翻转,将那些灵光玉钱搁在他的手里。

姜广起身苦笑。

“这些人情往来做买卖的俗气习惯,陈姑娘是从哪里学来的?”

陈子南闷不吭声,已经转身下山。

姜广双手拢袖。

作为姜家本姓之人,并且能够接受补天阁黑市里的这座仙宴阁,姜广的身份地位,其实不差,远非北临城南域学院那边那座仙宴阁的大掌柜可以相比,真要论起来,大抵等于北中学府灵山上的那位姜慈长老,再加上云泽的身份有些特殊,不仅与姜北走得很近,并且还是杨丘夕有且仅有的唯一弟子,所以很多与云泽有关的事情,在他还没赶到补天阁之前,就已经有人全部整理清楚,送到了姜广手中。

很多事,都要有头有“尾”,才能方便姜广提前做好足够的准备,以免措手不及。

其中就有牵扯到陈子南这位皇朝新任皇主的一些事,像是之前还在北中学府的时候,虽然不是时时刻刻,但云泽所有动向,应该全被陈子南看在眼里。

皆因云泽不在武山时,貌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梦中杀人修行的陈子南,往往也会离开武山,只是这些并不为云泽所知,也不为姒庸所知,而是姜家为了知晓云泽动向,以免那师徒二人忽然遭遇不测无法应援,便特意留在武山那边暗中跟随云泽的谍报探子偶然发现,这才知晓原来云泽不在武山时,那间弟子房里,只有一张浸染了陈子南精血的人形符纸。

而在这一整篇内容的最后,也便这整件事的“尾”,则是姜家族主姜如意的一份亲笔书信,里面写了一些他在纵观许多事情之后察觉到的蛛丝马迹。

第一点,云泽远行八千里时,曾经遭遇皇朝入圣杀手的追杀,看似是那姚自启临死之前的孤注一掷,却偏偏不曾动用姚家手中更加庞大的力量,所以说是孤注一掷,略显牵强。

第二点,姚自启死后,姚家真正与云姓有仇的关键人物已经消失,皇朝新任皇主又是与云泽关系密切的陈子南,如此一来,只要身为姚家族主的姚建不是傻子,就理应知晓,他们姚家有着大把的机会可以与云泽冰释前嫌,却偏偏非得选择接手这份似海深仇,图个什么?

第三点,瑶光圣主姚宇可不算是聪明人,而其之所以能够成为瑶光圣主,虽然谈不上世人皆知,可老辈人物却都心知肚明,姚宇真正靠的只有三个,一是修行天赋,二是足够果断,三是为人够狠。就这么一个只知打打杀杀却不谙阴谋诡计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在去年年初的时候,只靠顺势而为就布下这么一场曲折徘徊的大局?

第四点,去年年初那场大局收尾之时,负责坐镇姚家底蕴的那位老族主,竟然亲自到场?

所以临到信中末尾,姜如意便在最后写道

“姚自启是否已死?姚家掌局之人,究竟是谁?”

而其能够问出这些话来,其实已经足够证明,在小姜王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准确答案,只是因为没能找见足够的证据,这才无法给出最终结论。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密信则与姜北有关,但更大的重点,还是在于姜家三族老暗中勾结姬家某位太上长老,一起图谋姜家麟子之位的事情,让姜广想办法在姜星宇身上寻找机会收集更多罪证,以保证日后事情逐渐严重起来,到了必须揭露的时候,包括三族老与姜星宇两人在内这一派系不会想方设法胡搅蛮缠。

信中末尾,小姜王甚至特意用上了颜色血红的某种朱砂墨,写下“勾结外人,引狼入室,必以罪证如山、无路可退以逼之,杀人,诛心”。

字里行间隐隐可见杀机腾腾,虽然并不明显,却也已经足够看得出来,哪怕小姜王修心养性已经到了“天崩色不变”的程度,心头怒火仍是滔天。

小姜王当然可以允许三族老为姜星宇谋取麟子之位,继而以此夺权,但也仅限于此,千不该万不该,这位姜家三族老不该暗中勾结别家太上,如此一来,岂不正如小姜王信中所言,是引狼入室,是与虎谋皮?

想到这里,姜广便忍不住蹙起眉头,一忍再忍,这才强行压下了想要叹一口气的念头,避免会被那位刚刚走过自己身后的观景亭大掌柜看在眼里,察觉端倪。

所以姜广很快就将眉头放平,目光依然追着正在下山的陈子南。

至于那些不为旁人所知的密信,自是已经全被姜广看过之后,直接销毁。

作为新老两任姜家族主,前后两代姜王的心腹,姜广当然不会允许这些随时都有可能暴露关键的东西,在自己知晓其中内容之后,依然留在人间。

然后思绪重新回到了陈子南身上。

除去小姜王在信中提到的疑问之外,姜广其实另有一些自己的疑问,例如作为皇朝新任皇主的陈子南,是否能够轻易给出小姜王信中最后两问的真正答案?

八成不能。

而另外的两成,则是因为陈子南毕竟也是姚家出身,并且还是直系来着,只是因为姚建重男轻女的思想不知为何有些根深蒂固,所以陈子南最终才会随了母亲的姓氏,但这根本无足轻重,也改变不了陈子南身为姚家直系的身份。

有没有可能,姚建重男轻女只是演戏?其实陈子南才是真正的姚家麟女,她只是在配合姚建演戏?

倘若猜测属实,那此事背后,又是否有着姚自启的身影存在?

姜广站在原地许久未动,直到陈子南下山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这才面无表情转身离去,重新回到仙宴阁,与那暂且将他顶替下来的伙计打过招呼之后,就去了仙宴阁后院用来摆放平日所需食材的仓库,一路走到最深处,在角落当中停了下来,抬脚轻轻一踢墙壁上的某块木板,紧随其后,旁边的地面就忽然下沉些许,被暗藏的机关向后拉扯,露出一条深邃黝黑的通道。

姜广直接一步走去,身形缓缓下沉,头顶忽然传来一阵身在上方根本无法听到一丝一毫的机杼声响,将那地板木门重新拉扯回去。

身形下沉,足足十丈有余,姜广这才双脚落地,随后沿着冰层掏空之后形成的隧道抹黑往前,只片刻,左边忽然一亮,身形沿着隧道转行过去,就能见到一座相当宽阔的冰室,其中一边墙壁上有着一个直径寸许的窟窿,内部藏有灵纹加持,使之不会重新冻结导致封堵,尽头入口足有几十个,有些是在黑市街道的某些角落,也有一些,则在十里、百里开外的冰原荒野之中。

冰室里面已经堆放了不少卷成圆筒的信纸,是隐藏在黑市当中,以及补天阁周遭的姜家谍子每日侦查得到的结果,时至今日,未见异样。

包括今日送来的这些谍报信件,姜广取出油灯搓指点燃之后,一封一封认认真真全部读过,十里百里之外送来的信件,字数极少,往往都是“未曾见人”四个字,只有一小部分提到了某些匆匆赶路的野修散修,或来或走。

还有一些信件,则是来自头顶黑市,这一类的谍报探子,往往都是野修散修的身份,而信件内容,也绝大多数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哪个野修做了什么,哪个散修说了什么,都被记录下来,送至此间,被姜广认真且迅速地看过之后,便按人名划分,搁在它们各自应该在的一堆信纸当中。

前前后后统共用了只有一盏茶时间,姜广便处理完了所有信件,随后站在原地闭眼回想,将今日所见内容逐一对照以往看过的对应人物的内容,前后又用一盏茶时间,最终确认没有疏漏之后,这才面露疲累之色,揉了揉略感胀痛的眉心,塌着肩膀弯着腰,转身返回。

哪怕过目不忘,也难免头疼。

但在离开密室之后,姜广就立刻站直了身形,强行收敛眉眼间的疲累之色,又将自己上上下下收拾一遍,就连衣服上的些许褶皱、发梢上的些许冰渣也不放过,直到尽善尽美,这才拿上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点货簿,神识迅速扫过仓库里剩下的存货,奋笔疾书,再将墨迹吹干之后,这才一边嘀嘀咕咕缓慢翻看,一边抬脚出门。

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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