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秦知道，这齐万涯是妖族。
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海兽妖兽。
“鱼？什么鱼？”谢秦好奇问向黑珠。
这位黑蛟小姑娘，乃是蛟龙之属，龙族异兽，万兽之王。对于看穿一个妖族渊源，不在话下。
“他是……”
“谢兄弟啊！”齐万涯跑了过来，打断二人。
一脸的真诚久违，好像大家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谢秦：“诶，诶！别整得我们很熟是的。你想干嘛？”
齐万涯面露神伤，“你这话说得伤我心，我好不容易在他乡遇故人。本是一件喜事……”
谢秦伸出手掌，连忙打断他的煽情客套话，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姑娘，可想她误会什么。
“可以了，可以了。我们还很忙，你就别叨扰我们了，好吗？”
齐万涯看向黑珠，眼神中露出一丝异色。
从刚才远远见之，就觉得这个小姑娘不寻常。
虽然对方隐藏了气息，但是那股王者之威，是无法掩盖的。
“这位姑娘你好，我叫齐万涯，幸会！”
作揖恭敬，彬彬有礼。
“黑珠，叫我黑珠就好。”黑珠笑颜。
齐万涯微微点头，“那么，你和谢兄弟的关系是……”
“停！”谢秦喝声一句，挡在黑珠面前，神目锐利。
这书院君子在套话，谢秦一听便知，立即阻挡，不给他机会。
齐万涯笑望谢秦，“诶，你反应好快。”
“此一时，彼一时。”谢秦恬然道。
自己不是当年遇见他的自己了。
那时对方，靠着搜魂读魄随便窥视自己内心。
齐万涯笑说：“既然如此，我就不叨扰了。其实，我也很忙的。”
笑了笑，向黑珠挥了挥手，走向长街远处。
谢秦轻缓一口气，看着离去背影，渐渐安心。
黑珠：“干嘛不给我和他说话？”
谢秦：“很难跟你解释，这世上有些人，很厉害的。他们可以跟你正常交流，然后把你来龙去脉摸得一清二楚。”
黑珠晃着个脑袋，似懂非懂。
谢秦也并不希望她太懂，懂得越多越烦恼。她一个海域之中，靠着威势，逍遥自在，就足够了。
“走吧，这小岛别待了，没意思。”
————
东外海，牙错岛。
小岛在外海中，绝对算繁华的那种。每日都有数千的修士进入岛中，进行交易买卖。
如今御兽门建设的港口，更是把牙错岛的繁华带上另一个层次。
附近百里千里一带小岛，陆陆续续有修士带着货物前往此岛，在此岛进行交易后，在通过乘坐冲箭鱼拉动的海楼去海中港。最终海中港最为渡船的中转站，进行贩卖，把外海之物流通到五洲之地。
不少眼光独到的商家，抢占先机，率先暴富。等散修们反应过来，只能喝点汤水了。
岛上城池入口大门内，有一家新开的书铺。
铺主是个清俊秀目的书生，据说也是从其它外海岛屿来的，打算在这逐渐繁华的牙错岛混一口饭吃。
他周遭的商人，很不理解。你若是混口饭吃，你在城门入口开书铺？还是不卖邸报见闻的那种书铺，你认真的吗？
这位书生卖的书，全是百家典籍，都是正经书中的正经书。
一般书铺赚钱都是靠卖山水邸报和一堆风物志，见闻传闻之类的。
这世道，谁要看圣贤书籍啊。
这位书生铺子对于其他商人掌柜建议，微微一笑，感激一声，表示，这是他所愿。
他想给那些爱书之人，一个容身之地。一个尽是可读之书地方。而不是一堆夹着各种江湖恩怨，情仇风骚，分不清真假，为了销量，故意吸引人而撰写的文章。
“世间还有这等清净地。”一位身着儒衫老者，白须白发，叹声道。
这位铺主书生看到老者，感慨自己这处。上前作揖，以礼问候。
“这位老先生，可要买书？”
儒衫老者抚须笑说：“世上值得看的书，老夫都看过了。要我买书，除非你拿得出，我未曾看过，也值得一看的。”
书生微微点头，走入铺子内，从架上取下一本。
走回儒衫老者面前：“老先生，这本可入得了您眼？”
儒衫老者接过那本名为《论族》的书，翻看了几页，眼中露出精芒。
“有意有大道，世间还有这等书，我未读。”
这是一本讲述人与妖两族为主的相关存亡之书，从开始共存到后来争斗杀伐，再到未来入侵，共存能否有可能，各个点出发。
儒衫老者言：“没有对两族深刻了解，是写不出这等深意之书。”
“好书，好书，我买了。”
书生微微一笑，“送给老先生吧。老先生是我第一个客人。”
儒衫老者笑说：“那就多谢了。”
随后快速翻动书籍，寻找什么，儒衫老者好奇的问：“这本书是谁写的？怎么没有署名？”
书生叹声道：“我也不知。”
儒衫老者言：“可惜啊，这等好书，不知出自谁手。”
老者向书生铺主以礼到了声别，往城中去。
书生望着老者离去，叹声一笑，这本书，是自己写的。
不多时，城门内，走入一男一女二人。
谢秦和黑珠来到这座外海繁华城池。
谢秦轻声与黑珠言：“接下来很长时间，我们可以躲这城了。这座城如此繁贸，一定应有尽有，我到时带你去看看拍卖行，看看乐楼……”
黑珠望着城中琳琅满目，惊喜不已。
谢秦见她如此，神情喜悦，环看四周。
目光停留在一家书铺上。
“正好，卖点山水邸报和风物志，好了解一下东外海这边的情况。”
抱着这个想法，谢秦走往铺子。
书生铺子看到谢秦前来，上前礼问：“公子，要买书吗？”
谢秦扫视了一眼书桌摆放的书，不由皱眉，又看向里面书架，武道凝视其中。
“额……”
面色有些困惑，这怎么？没有邸报卖的？
“铺主，你们这有山水邸报吗？”
书生便知，这不是自己的客人，笑道：“抱歉，本店，不卖邸报。”
“不卖邸报，那风物志，江湖见闻，这些有吗？”谢秦疑惑问，
书生摇摇头，“公子想要的书，在城里书铺，我这没有那种书。”
“啊！”谢秦很是震撼。
上下看了一眼这个俊秀书生，一身纤尘不染的儒衫。
难道他很擅长喝西北风？
黑珠翻动那些书籍，看得一头雾水，自己作为灵兽，但也是被前辈教过识文断字。
但她很苦恼，为什么这些书上的话，一句看不懂，明明每个字都认识啊。
文字，真是太神奇了！
书生说完，往铺子柜台回坐，他知道，接下来这个客人，会很不屑离开。心里并嘲讽，你平时是喝西北风的吧？
令他没想到的是，谢秦走入书铺内，真诚看着书架的书。
“你这种铺子，我很少见的。其实也挺好，让喜欢的人，有所去。”谢秦笑说。
书生笑问：“那么，你呢？”
谢秦：“我不是喜欢的人，我对于这些典籍无感。”
虽说如此，但还是在看着书架上有什么。
“除了儒家典籍，你这居然还有道家的修心法，佛家的问禅。以及各家要术！”
谢秦十分震惊，“这是墨家《墨问》吧，墨家老祖可没少嘲讽至圣先师的礼法规矩，说那些是装模作样，既不务实也无大用。”
书生笑了笑，“墨家老祖说得没错。像祭祀那些存在，确实过于无用，铺张奢侈，人死便是尘土烟云。不应该作为儒家推崇教义。”
如今儒院，确实废除至圣留下的祭祀一说，当年在整个文庙引起巨大轰动，自下而上，吵成一团。
“啊？”谢秦惊瞪这个书生，这世间真有儒学的书生，敢当面直言至圣过错。
谢秦靠近他耳前，低声提醒：“这种话，心里想想就好。被那群儒院的人知道，你以后进不了学宫文庙。”
书生笑了笑，学宫？文庙？家常便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