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北海国的潍水河从下密县到郑氏故乡高密县,一路上都一马平川的坦途,在西边远处能依稀遥望朦胧的泰山延绵山势,而沿途人迹罕至,只有不看路旁白骨,抬头的风景其实相当不错的。
尽管经过了郑益恩的家乡,但白楚峰并没有逗留做客,而马不停蹄地闯入琅琊国,因为从郑益恩口中得知曹操这次举兵东来势如破竹,先锋于禁先拔广戚,直指彭城,半年后徐州的西面大门彭城失陷,曹操率主力军直逼东海腹地,为保护大本营郯城,陶谦等人选择在武原县驻军抵抗敌人进犯。
武原县隶属彭城国境内,却位于彭城国、下邳国与东海郡三个地区的交汇之间,若武原失守,郯城将被兵临城下。
即使自己无法给予太多的帮助,但身边的赵云一定可以助徐州一臂之力。
然而日以继夜地赶路,白楚峰的云儿和赵云的大白驹扛得住,但郑益恩等人的普通马匹又怎比得过北疆战马。
“师兄,不如在前方的阳都县先休息,明日再赶路吧!”郑益恩建议。
“好吧!都听你的安排!”白楚峰答应道,尽管他其实挺心急的。
一行人来到郑益恩所的阳都县,此刻已经急走了两天一夜,近四百里路,人马疲乏。
在郑益恩的引领下,大伙来到了县城附近的一处庄园,庄园里里外外似乎聚集了不少流浪人。
白楚峰在庄园前下马,由仆人看守马匹,便和赵云跟随郑益恩走进那个园内。
这个庄园外墙有些破败,内里的设施还比较完好,似乎一直都有人在打理,但却又容忍那些流民在这栖息。
又可以看见的,在庄园内栖息的都一些老弱或伤者,并有微薄的食物给予分配在手中,与外间的流浪人有着明显的类型不同,似乎人为定下的规矩,而且大家都遵守着。
“这到底什么地方?”白楚峰好奇地问郑益恩,他十分想知道来这里到底还有什么其他目的。
“这里原本琅琊望族诸葛氏其中一支的居所!”郑益恩指着墙角一处不起眼的地方道。
白楚峰顺其所指,只见一块蒙尘的牌匾倒靠墙边,上面正刻着“诸葛”这两个字。
“诸葛……都离开了?”白楚峰这时便记起诸葛亮本来就山东人。
“对,远在前汉之时其就有个诸葛丰曾任司隶校尉,而这支诸葛氏里面就有位诸葛珪担任泰山郡丞,可惜好几年前死了,留三子两女,而诸葛珪的夫人早就不在人世,靠诸葛珪弟弟诸葛玄接济这个家。就因为曹军攻打徐州,而诸葛玄小有名气,恰好在此时被袁术任命在豫章太守,这支诸葛氏便借此全家南迁扬州躲避战乱!”郑益恩叙述。
“那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约我北上高密前的一些时候!”
“哦!”
已经肯定少年诸葛亮与自己擦肩而过了,此时白楚峰却心中另有所想:“不知道徐庶在荆州找到庞德公没有?否该写封书信给他……好歹诸葛亮以后他的同学啊!”
白楚峰又回想过来,诸葛玄此去怎会避乱,袁术自封的州牧和刘繇被朝廷册封的刺史,必然使扬州掀起一阵内战风暴。
“那么诸葛家怎么变成了流民集中地?”一旁的赵云向郑益恩询问道。
“因为战乱,诸葛玄走得很快,能带走的少,留下的东西很多,便委托年迈走不动的管家王伯在此,用来救助孤寡老弱,不过今天的人似乎真特别多……嘿!王伯!”
郑益恩发现在不远处有一位老头,马上向其打了招呼,那位老头就王伯,王伯也对郑益恩挥挥手,并缓慢地移步过来。
相互虚寒以后,郑益恩问王伯:“最近发生何事,何故流民众多?”
“郑公子,曹军打来了,本来聚集在开阳的人都往北跑。这些人都在静候开阳的兵事。”王伯人虽老,动作虽慢,但话并不含糊。
王伯的话让白楚峰大惊失色,他差点以为东海郡失陷,所以曹军已打到琅琊国。
不过在郑益恩的追问下,他才明白过来另一回事。
当曹军大破彭城后,面对武原守军的阻拦,于派出其他部队攻打据守下邳的笮融及开阳的臧霸,目的就为了牵制可以支援陶谦的援军。
攻打开阳那一支人马的统帅正曹操的族弟曹仁。
臧霸为人勇烈,又与泰山四寇为友,虽多年前受陶谦招安,但在开阳事实独霸一方。
曹仁在曹操手下可独当一面宗亲的大将,用兵打仗水平均一流。
此二人对战,形势可谓紧张,幸好臧霸地头蛇,这些日子曹仁也一直都没有在臧霸那里讨到便宜。
却让许多琅琊国的百姓流离失所。
这事情也郑恩益返回老家高密后发生的事情。
幸好在阳都歇息,知道了这一状况。
“将军,若战局如此,我们更不宜妄动,务必打探清楚前方兵事再作打算!”赵云此时建议。
就在白楚峰沉思赵云的话时,郑益恩就:“师兄,此处离开阳也不算远,恐怕很快也的遭兵祸,还赶往泰山南城……而且千羽小姐也盼着师兄……”
郑益恩的提议却让白楚峰和赵云面面相观,心中同时摇头。
很快,白楚峰就做出了决定:“子龙请你先行前往探明情况,我就在此处静待……益恩啊!不如你先返回南城,我想等徐州安定下来,再拜会师叔!”
赵云果断而行,不耽误一刻地离开了庄园,但郑益恩却犹犹豫豫。
白楚峰看着有些犯愁的郑益恩,劝道:“你还先回去,免得师叔担心,也叫千羽放心,我很好,呵呵!放心吧!此刻徐州虽逢劫难,但最终一定平安度过!相信我!”
郑益恩最后只好离开了,但他很好奇了,师兄一面自信,如此肯定,难道师兄有办法力挽狂澜?不错,他可威震北疆的白马将军啊!他一定来拯救徐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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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都诸葛氏义舍休整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有一些人陆陆续续离开,一问之下,竟然有人传来了消息:“臧霸守住了开阳,而曹仁退兵了!”
闻讯众人自然大喜,即使白楚峰还在怀疑其中的真实性,但羊群效应的原因,许多人都跟着南下的人潮慢慢地离开。
庄园的热闹也渐渐消失。
白楚峰并没有离开,因为他在等待赵云,这约定的,而且他希望从赵云探听回来的消息中可以证实这个消息。
可等了半天,赵云和他的大白驹还没有踪影,白楚峰就这么一直站在庄园之外,向南面一直守望着。
直到眼前冒起了一阵尘烟,只间一匹单骑正朝自己奔驰而来,白楚峰喜出望外地迎着上去,然而从尘雾里出现的却不赵云,让白楚峰失望至极。
“可知公孙将军在哪?”
那疾驰的单骑到了白楚峰面前勒停了马,问道。
“我就!”
白楚峰看着那骑兵一面的疲惫和憔悴,而且扛着一面有个“臧”字小旗,自然就这样回答。
那骑兵看着庄园周围没有几个人影,观察了好一会,从对方的衣着和各方面神态判断后,才相信了。
那骑兵下马,在白楚峰面前,抱拳行揖:“禀将军,敌将曹仁已撤兵离开琅琊,臧帅特相请将军到开阳会面!”
此时,白楚峰焉能不感觉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