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因为毒/瘾的关系苏荼全身都已覆盖上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但她的唇依旧冰凉,带着丝丝寒意。
属于苏荼的气息淡淡的围绕在鼻尖,像是理所当然的,余迟迟浑身发热,微微动了动薄唇,好似一种无声的邀请。
抚在她脸上的纤细手指因无意识而慢慢收紧,带下了余迟迟几根黑亮的发丝,冰凉的唇舌似扫荡般的掠过那里每一个地方,由开始的轻柔慢慢变成了肆虐的吸允,将属于余迟迟的每一寸空气不由分说的尽数夺走。
与其说是吻,苏荼带给余迟迟的更像是掠夺。
由于惊异而自然的闭上了双眼,余迟迟的一张小脸憋的通红,酥酥麻麻的感觉由苏荼冰凉的唇角所到之处迸发至整个身体。
余迟迟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推开,却在触碰到苏荼身体的那一刻突然收紧。
如果这是地狱,此刻她也甘愿沉沦。
这几天脑海里纠缠的信息好似被一把锋利的剪刀割开收齐,慢慢缕清,最后变换为一句——
她喜欢苏荼。
她喜欢自己的嫂子。
身子不自然的微微瑟缩,当这个秘密终于冲破出来,恐惧却大大盖过了欣喜感满满遍布了每一个神经。
“有人吗,出什么事儿了?”两位门神中的一个由于听到屋内的声音从而走了过来,礼貌性的敲了敲门,轻声问道。
与此同时苏荼的牙齿突然用力的咬上了余迟迟的舌尖,由于吃痛她眼睛倏地睁开,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愧之情犹如一盆冷水活活将她从这场疯狂的激吻中浇醒,眼底微红,在泪水快要滴下的一刹那,迅速推开了苏荼的身体,踉跄的扶着床柱站起身来,快速朝着门口跑去,却又在站定的一瞬间,眸光赫然与门神相撞。
眸子不知所措的飞快躲过,余迟迟的声音颤抖的难以分辨:“你……去……叫人,我嫂子毒瘾犯了。”
说完,也不管门神是否听清,飞快的低下头跑了出去。
与其说是跑,不如说余迟迟是用尽全身力气逃离的,她那份狼狈的样子,途中自然而然的迎上了很多士兵猜测的眼神,余迟迟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犯了命案的逃犯,又像是受惊的兔子,如果地下有个缝,她一定不由分说的钻进去。
再次停下脚步的时候,余迟迟早已跑到了县政府的门外,小心翼翼的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慢慢蹲了下来。
此时已经濒临黄昏,来来往往的人们尽数是挂着满足的笑意,一些夫妻手挽着手拎着菜篮,满脸幸福的讨论着两人忙碌一天后的晚餐。
他们脸上浮现的幸福感,却如一把刀子深深的划着余迟迟的心。
瞧,这个世界上本来就应该像他们一般,男女在一起。自己竟喜欢上了女人……
多可怕?
根本不敢去看那些人的脸,有些绝望的微微抬头,余迟迟看着头顶红的发紫的晚霞,心乱如麻。
本以为将事情缕清就能缓解下心情,谁知道却是这般光景。
嘴唇上还停留着苏荼带着烟草味的气息,余迟迟颤抖着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唇,眸光迷蒙。
虽然说嫂子是无意识的,可是她自己……却真真的回应了,也实实的沉醉其中。
嫂子清醒后是否还会记得,是将她扫地出门,还是会将她交给二叔?
算了算了……
无助的垂下头,余迟迟懊恼的抓了抓额前的碎发。下一瞬,抬起的手臂突然被一双手紧紧擒住。
“你这是怎么了?”沈迢微微的弯下身子,看着双眼泛红,头发散开浑身凌乱不堪的余迟迟。担忧的道:
“谁欺负你了?”
沈迢的声音越是温柔,越发上余迟迟感觉到无地自容。奋力的想要挣开,却被沈迢紧紧抓住。
“说话,怎么了。”由于是在县政府门口周围,沈迢不敢大声说话,只得压低声音,却在余迟迟挣扎的瞬间,清楚的看到了她唇上的牙印,手不自觉的放了放。
余迟迟抽回了手,刚想逃离,却在看见沈迢低沉的脸时觉得浑身无力,瘫倒在地上,眼泪宣泄般的无声的流出。
停在空中的手臂微微一滞,沈迢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收回了手压低了帽檐,蹲在了余迟迟的对面。
一字一顿的道:
“你哭可是因为你的嫂子?”
余迟迟没有回答,唇齿间溢出的呜咽声出卖了她。
“你害怕吗?”沈迢动了动身子,缓缓的坐在了余迟迟的身侧。看着遮挡在自己面前的一片树丛。见余迟迟还没有回答,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朝着自己脸上贴去。
“你做什么?”他的举动终于得到了余迟迟的回应,不顾余迟迟的挣扎,沈迢的嘴角泛着一抹邪邪的笑意,将余迟迟的手往自己嘴唇的上方贴去:“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就算不要好似也由不得她,由于距离实在太近,余迟迟的手指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呼出来的气息,下意识的收回手,却被沈迢更用力的抓住。
在余迟迟的指尖碰触到自己的胡子时,沈迢才将手劲松了松,微微挑了挑眉,沈迢换了一只手,用带动的方式,飞快的撕下了自己的胡须。
“妈的……这胶水还真够粘……”
听见沈迢的话,余迟迟下意识的从手中的胡须中抬起头,看向了沈迢的脸。
却因巨大的冲击,吓得惊叫出声。
第一天看沈迢的脸,就觉得那脸有些秀气,此时摘了胡子,愈发显得那张脸清秀可人。
微调的凤眼伴着小巧的鼻梁,再加上那此时有些俏皮的笑意。
这明明,就是个少女的模样。
“……”连忙用手捂住余迟迟的嘴,沈迢的嘴角抽了抽,“这里是县政府,我是土匪,我还想多活几年。”
“你……”今天收到的信息大脑已经快承接不住了。余迟迟的声音听上去还带着点哭腔:“你……你是女的?”
“很意外吧?”沈迢得意的笑了笑,赶紧拿回胡子贴了回去,又向四周看了看,确认没人看到后小心翼翼的道:“别告诉别人,否则说不定我小命难保哟。”
余迟迟一时之间还是无法回神:“你……是女的?可你……是,土匪啊。”
闽县最赫赫有名的土匪,竟然是个女的,这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相信。
“谁规定的女的就不能当土匪?有人下达条令没?”
余迟迟用力的想了想,却被沈迢用手敲了敲脑门:“别想了,当然没有。”
“我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不过,我爸爸可不喜欢,我们家是书香门第,他让我读什么四书五经,我哪有那个心思。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便自立山头,当了土匪。”
说道一些事情这几个字时,沈迢的声音明显有些低沉,余迟迟也不好意思问,半天只挤出来一句:
“真……骇人听闻。”
“还有更骇人听闻的呢。”沈迢眸光微敛,看着余迟迟的眸子,一字一句认真道:
“我,喜欢你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