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不服气?”霍天逍怒了。
“正是。”安寰理所当然的道。
“好……好……不服气是吗?你总会服气的。”枉费他陪她闹了这么久,不忍心将她弄成重伤,哪里知道她居然一点都不领情,那么,就用他的方式来好好的责罚她吧。
霍天逍大笑着,一把将她扛起来,在暮云宫里转了一圈,然后找着一间没住人的房间,直接踹门进入……
……
安寰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全身酸痛。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被折磨致死,可是,在睁开沉重酸涩的眼皮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还活着。
从霍天逍的虎口之下,活了过来。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奇迹呢。”安寰冷声的笑着。
虽然并不明白霍天逍为何没有杀死她,也没有将她带走,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会有丝毫感激他。
此刻安寰的心里,是恨怒交加,这种情绪,化作一团火,在心底深处熊熊燃烧起来。
她向来不会吝啬去记住一个人的好,相同的,她也绝对不会吝啬去记住一个人的坏。
只是,很多时候,在她有能力的时候,别人对她的坏,她向来当场就以牙还牙的报了。
唯一憋屈的是,就是进入逍遥王府之后,被霍天逍算计散功,被北宫薰欺负,被霍天逍羞辱。
这一切,她当然不会忘记。
咬着牙,安寰冷冷的道,“霍天逍,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而那一天,也必将很快就来。”
随即想起霍天尘现在情况不明,安寰赶紧穿衣服起身,推门而出。
之所以关心霍天尘,一方面是这段时间以来两个人相处的很愉快,而另外一个方面则是,霍天尘昨晚服食了那团由达摩遗体的手骨熬成的碧绿色的浆糊之后,身体所出现的奇怪的反应。在这一点上,她也是有着私心的,如若达摩遗体对霍天尘真的有效的话,她此时的身体情况,是不是也可以通过达摩遗体来改善呢?
她可不想一辈子都这么束手束脚的活下去,唯有强大,才有生存下去的资本,才有生存下去的尊严。
这个道理,在进入大阉寺第一天,被教练幽绿折磨的时候,她就已经彻底明白。
所以,才会在不久的之后,她有能力的那一天,第一时间就将幽绿给宰了。
做这一切,只是因为,她不想在变得强大的路上,留下心魔。
可是,她现在的心里,已经住进了一只魔鬼。
一路踉踉跄跄的跑进房间的时候,霍天尘刚刚醒,睁开浑浊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微微一惊,随即苦笑道,“昨晚我一直都睡在这里的吗?”
安寰上上下下打量他两眼,点了点头,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霍天尘随即查探了一下身体的情况,摇头道,“好像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那么这是……”安寰后面的半截话没有说出来,却也知道,药效,应该是失效了。
而霍天尘深知自己的情况,不需要她多说,也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
微微一笑,“预料之中的事情不是吗?”
安寰苦涩的道,“其实我并没有将结果想的这么糟糕,不过目前看来,还是我想的太好了,似乎,我们的方法不对。”
“总是一次难得的尝试,就不会再去后悔什么了。如果连尝试都不尝试的话,这人生才是真的不值。”霍天尘正色道。
他朝安寰摆了摆手,“你不必自责,这一切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或许,我该阻止你的。”安寰闷声道。
她此时也弄不清楚到底是达摩遗体出了问题还是霍天尘本身身中的阿堵蛊太过厉害,但是,无论是哪一样,将达摩遗体熬成汤药对霍天尘没用,这个是事实。所以,她的心里,还是觉得挺可惜的。
“不。”霍天尘摇了摇头,“你该知道,在我来找你之前,我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决断的,过来找你,也并非是来听你的意见,而只是要你帮忙而已。”
虽然霍天尘话如此说,可是安寰还是觉得心里不太是滋味。
达摩遗体的失效,在另一个方面,也是意味着霍天尘唯一的活下去的希望落空了。
霍天尘,或许是真的只有等死的份了。
而她也知道,虽然霍天尘说的淡然,但是心里,或许,也未必能看的这么开明。
可是,此时她还能再说什么呢?
安寰苦笑道,“皇上,或许,情况并不是你想的那般也不一定,这达摩遗体,号称有造化之功,想必并非这么简单。”
霍天尘笑了笑,自是可以听出来她这话语里的安慰成分,随即话锋一转,“逍是不是来过了?”
安寰心里微微一惊,后退一步。
这事,霍天尘怎么知道,难道他在暮云宫里安插了眼线不成?
霍天尘摆了摆手,“放心,我并未监视你,只是昨晚昏睡过去之前,听到外面传来逍的声音,而且后来你们两个大打出手,动静着实不小。”
安寰脸微微一红,“他的确来过。”
“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安寰咬了咬嘴唇,哈哈一笑,霍天尘便道,“放心吧,昨晚是那么好的机会他都没把你怎么样,想必以后也不会了。”
安寰其实想说霍天逍有将她给怎么样的,但是却又知道霍天尘所说的怎么样并非昨晚霍天逍对她的怎么样。
不过对这事她疑惑的道,“皇上这话的意思是?”
“你是个聪明人,难道都不明白吗?”霍天尘笑的古怪的道。
安寰怔了怔,“还望皇上详说。”
霍天尘微微一叹,“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逍对你的情意,你居然没丝毫的知觉?”
安寰一听这话就觉得有些可笑,情意,昨晚霍天逍还恨不能杀了她一般,最后虽然没杀成,但是还是狠狠的蹂躏了她一番。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情意,狗屁的情意。
霍天尘见她如此模样,好笑的道,“你不信?”
“我不知道该信什么?”安寰自嘲的道。
“其实很简单,爱与恨,原本就是一念之间,那样的深仇大恨,逍都没有立即杀死你,虽然心里未必就放下了,但是,想必也不远了。”
安寰心里一惊,再度后退一步,“皇上,你……”
莫非,十年之前秣陵别院的事情,霍天尘也是一个知情人?
可是,如若霍天尘知情的话,为什么他还会如此的坦然,一点介意的样子都没有。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寰迷惘了……
“你好像很吃惊的样子?”霍天尘微笑道。
安寰吞了吞口水,点了点头,“有点。”
“你之所以会吃惊,是因为你一直都未曾试过去了解逍吧。或许,你连你自己都不是那么了解。”霍天尘蹙眉道。
他和霍天逍之间的感情,是谁也没办法取代的。
所以,对于十年之前的事情,虽然他并未经历过,也是无比的了解,而且,霍天逍这十年来一直在寻找当初那个救他的小女孩的事情,霍天尘也是知道的。
所以,在得知安寰就是那个小女孩的时候,霍天尘也是很为吃惊的。
但是,他和霍天逍不一样的地方是,他骨子里的执念比较少,十年前的仇恨,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他的心里,留下的痕迹并不似霍天逍那么深。
安寰微微一惊,或许,她的确从未真正了解过霍天逍,连自己也不是那么的了解吧?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一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也在为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努力争取着,但是,嫁给霍天逍之后,两个人之间所产生的那些摩擦和冲突,在渐渐失去控制之后,她也发现,自己的心,也有些失控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安寰迷糊了。
有好一会,她才问道,“当年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是吧?”
霍天尘不无意外的点了点头,安寰就接着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安寰忍不住接着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你不恨我吗?”
霍天尘哈哈一笑,“恨一个人太辛苦了不是吗?这些事情,交给逍就可以了。”
安寰自嘲一笑,“所以,他比你更恨我。”
“换个角度想,他也比你想象中的更爱你。”霍天尘提醒道。
“爱?我和他之间有可能吗?”安寰不以为然。
“正是因为看似不可能,所以你们两个就想当然的认为不可能,但是事实究竟如何,想必也只有你们两个心里清楚吧。”霍天尘道。
安寰张了张嘴,想要辩解,霍天尘一摆手打断她的话,“这是你和逍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也不必和我多说。但是,我想说的是,时间会很好的证明一切的,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其实,这世上,没有什么仇恨是化解不了的,唯一化解不了的,就是心与心的羁绊。”
霍天尘说完,也不等安寰回答,就起身径直离开,留下安寰一个人,在房间内陷入一种恐慌式的思索之中。
……
灞水河畔,霍兰息姗姗来迟,但是一看到那个白色的人影的时候,心里就是微微一惊。
赵无忌看到她,朝她招了招手,浅笑道,“兰息公主,你来了。”
“怎么是你?”霍兰息皱眉道。
一大清早,她就收到霍天澜的一封书信,约她在灞水河畔相见,说是有重要的话要说,却没想到,来见她的人不是霍天澜,而是赵无忌。
“兰息公主很意外?还是不开心?”赵无忌脸上的笑容不变,看上去有几分如沐春风的味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欺骗了,霍兰息也不能让赵无忌面子上太过不去,她一声苦笑,道,“只是意外罢了,没想到二皇子也会在,七哥呢?怎么还没来?”
赵无忌上前一步,走近一点道,“兰息公主,实话告诉你,是我让七皇子帮我约你来这里来的,还请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