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公主与寿兰县主拜访硕王府,硕王妃热情相迎。段玉苒想向身为长辈的南阳公主行礼时,被南阳公主制止“都这么大月份了,不必多礼了。倒是我们上门打扰,过意不去。”南阳公主歉然地道。“公主言重了。”段玉苒也不勉强,顺着南阳公主的话便免了自己的礼。段玉苒弯着笑眼看向南阳公主身旁的寿兰县主,惊讶的发现寿兰县主已经梳起了妇人发髻两年前看着还一副娇憨天真的少女,如今脸上挂着小妇人的娇羞笑容。“县主已经嫁人了”段玉苒忍不住惊讶地问出声。她记得当初南阳公主和寿兰县主匆匆离京,是因为贺兰家族中一位长辈过世。看来那位长辈应该不是寿兰县主的直系亲属,所以没有影响到她的亲事。不过,寿兰县主喜欢的不是硕王顾衡吗还和明兰县主闹得水火不容的果然少女时期的迷恋不靠谱啊“段姐姐好。”寿兰县主羞怯地低着头,含糊地唤了一声。“你这孩子”南阳公主对女儿轻嗔地道,“王妃现在是你的表嫂”寿兰县主被训,嘟起嘴哼声道:“我和段姐姐交好,才不从硕王表哥那边论”南阳公主瞪了女儿一眼,还想说什么,却被段玉苒的笑声打断。“公主莫责怪县主,叫姐姐比叫嫂子更亲近,我倒是喜欢得紧。”段玉苒上前拉住寿兰县主的手笑道,“想不到两年前一别,再见面你我都已嫁作人妇。”南阳公主摇头笑而不语,对硕王妃和寿兰县主亲近的表现感到欣慰。一行人进了屋子落座,丫鬟奉上茶点后,段玉苒才开口问起南阳公主和寿兰县主何时进的京。“昨日与王爷提起公主与县主今日会来府中,王爷还被吓了一跳呢。”段玉苒轻笑地道,“王爷说竟不知公主与县主何时进的京,半点儿消息也未听到。”南阳公主叹了口气,淡声地道:“此次进京是因为惊闻先帝驾崩的丧讯,匆匆从昆仑启程往京城赶。因昆仑与京城相距太远,待我们到时也是这个时候了。新帝登基,想必是日理万机、诸事尚在理顺之中。实不相瞒,我与寿兰是昆仑贺兰家的人,身份较为敏感,所以才扮作普通商旅入了京城。先来打扰你,也是想先对京中高门最近的动向和朝堂上君臣朝议风向作个打听。”果然不出顾衡所料啊南阳公主的确是想摸清情况后再进宫大荣的前几代皇帝都清楚,昆仑山周围的疆域虽划在大荣国土的版图内,控制者却是贺兰家朝廷想掌控贺兰一族,却屡屡失败只有南阳公主歪打正着,嫁给了嫡支长房嫡长子也正因为南阳公主嫁给了贺兰家主,所以才顾忌新帝登基后,与朝臣们会不会对昆仑贺兰家生出什么心思来。段玉苒早已得顾衡提醒该如何回答,就将新帝登基三把火乱烧一气、朝堂上已经乱成一锅粥、朝臣们人人自危的事告诉了南阳公主。顺便还吐槽了一下皇帝过分“倚重”顾衡,已经引起部分朝臣不满的事。南阳公主静静地聆听段玉苒的讲述,眉头却是越皱越紧这位新皇帝的行事怎么越听越觉得不靠谱刚登基不想着稳定朝堂与民心,却心急火燎的打击报复当初的异己者怎么听都有心眼狭隘的暴君和昏君的潜质啊“鼎表哥怎么变成这样了”寿兰县主听得也惊讶不已,“以前进宫见到鼎表哥,看到他总是态度温和、待人和善会不会是那些大臣真的犯了错,所以才被革职”段玉苒心想:善良的人是你啊,县主南阳公主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道:“当初卢贵妃现在是卢太贵妃为了能够扶持自己的儿子楚王当太子,的确是召揽了不少位高权重或知名的世家、勋贵。本来这些人在阿鼎登基后就人心惶恐,若在此时皇上礼遇他们,不但能落个好名声,没准儿也能感动几个转而效忠于他。可皇上却唉。”南阳公主是姑母,教训皇帝的话也轮不到她来说南阳公主又问了京中几个高门的动向,段玉苒早前从忠勇伯夫人那里听说了一些,便全都告诉了南阳公主。“看来,我和寿兰进宫面见皇上与皇后之后,就得早些回昆仑才是。”南阳公主心道。“你何时嫁的人啊”段玉苒拉着寿兰县主的手笑着问道。向段玉苒咨询完了京中和朝堂形势,南阳公主便起身欲告辞,寿兰县主却吵着要留下来和段玉苒多聊聊才肯离开南阳公主无奈,只得自己先行回去,稍晚些再派马车过来接寿兰县主。南阳公主离开后,段玉苒和寿兰县主便放松下来,亲昵的并坐到榻上、手拉手地聊起来。“去年六月。”寿兰县主羞答答地道,“听说了你和衡表哥被赐婚的消息后,我生气和难过很久呢可后来也就没什么感觉了而且,衡表哥还是娶的段姐姐你,我觉得你们很般配”寿兰县主是个透明心肠的女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怕段玉苒听了不快但段玉苒就喜欢她这样的性子,并不以为忤。“段姐姐,你知道吗我们昆仑贺兰嫡支有个奇怪的家规呐”寿兰县主反抓住段玉苒的手热切地道,“说出来简直令人觉得匪夷所思”“什么奇怪家规,连你之前也不知道。”段玉苒好奇地问道。寿兰县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以前是我对家规什么的不感兴趣嘛。”“快说说看”段玉苒催促道。寿兰县主精神一振,神情激动地道:“我们昆仑贺兰家的家规竟是嫡支的子女选妻、择夫必须平庸出身清白单纯”噗段玉苒差点儿被口水呛到不会吧堂堂的贺兰家选媳妇、择女婿,怎么也得门当户对吧出身清白单纯这好说,必须平庸是个什么意思退一步讲,要娶的媳妇平庸些可以,你们男人一起过日子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就无所谓但女人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般的重要,将自家女儿嫁个平庸的男子,这是坑女吧“那那你的夫君”“我的夫君是族中一位伯父在外行商时捡到的孤儿,爹娘都在一场洪水中被淹死了九岁的他和祖母被放在缸里飘着,又饿又冷、奄奄一息时被那位伯父救下。他的祖母没熬过去死了,他就跟着我那位伯父回到了昆仑。”寿兰县主也不作任何隐瞒,实话实说的将自家夫君的往事告诉了段玉苒。段玉苒听得一愣一愣的不会吧昆仑贺兰家竟将嫡支嫡长女嫁给一个孤儿“幸好当初他没认我那位伯父当义父,不然我们成了堂兄妹就不能议亲了”寿兰县主抚着胸口庆幸地道。“”段玉苒彻底无语了,摸了摸脸觉得脑子不够用昆仑贺兰家有这种奇葩家规,肯定是有原因的,但现在一孕傻三年的她想不明白绝对的想不明白寿兰县主刚才表现得也是一头雾水,还将这种家规当成爆料来与段玉苒分享,看来她也是不明白其中的意义不过,顾衡应该知道吧待晚上他回来一问就知了寿兰县主又看向段玉苒的肚子,羡慕地道:“段姐姐,你快生了吧一定是个大胖小子”“错啦太医诊脉,说是位小郡主。”段玉苒得意的抚着肚子道。“真的”寿兰县主兴奋地道,“真的把脉就能把得出男女”“好像是。”段玉苒也不太相信,但古时的大夫都挺神奇,她保留自己的意见吧。“先生个小郡主好啊这叫什么来着叫开花结果”“先开花,后后结果”段玉苒被寿兰县主想不出俗语使劲翻眼睛想的表情逗笑,结果笑着笑着就觉得肚子不大对劲儿“县主我觉得觉得好像”寿兰县主正高兴地讲述着是谁告诉她“先开花后结果”这句话的,却被段玉苒突变的神情吓到“段姐姐段姐姐你怎么了”寿兰县主跳下榻来,扶住坐不稳向旁栽倒的段玉苒,“来人啊快来人啊段姐姐出事了”守在外间的云珠和碧珠先跑了进来,看到段玉苒额头沁着大汗、呼吸急促的样子时吓得脸都白了“王妃您怎么了”云珠窜上前扶住段玉苒的另一只手臂。碧珠扭身出去喊刘嬷嬷段玉苒死死抓住云珠的手臂,喘了几口气后费力地道:“我可能是要生了。”“怎么可能算日子不是还有半个月左右的吗”云珠脸白如纸,一副受惊吓快要晕过去的样子寿兰县主虽然也被吓坏了,但还不忘说出自己曾听到过的话“我听严嬷嬷说,妇人生产提早和延迟十天半个月的不算什么是不是,段姐姐”段玉苒虽然被腹部的阵痛折磨得直冒冷汗,但听还没生过孩子的寿兰县主说出那样的话来,又想笑。刘嬷嬷和碧珠跑了进来刘嬷嬷看段玉苒的样子,就猜是要提前生产了“金桂,快将县主请到王妃的书画间去坐彩珠、彩云、彩虹快去把生产房用艾草熏一熏、开窗透透气、再仔细铺整一下”刘嬷嬷指挥着正院里的仆婢做事,“银桂,去吩咐厨房烧水金枝、银枝,将院中小茶房的炉子捅开,也烧上水金桔、银桔”段玉苒躺在榻上熬着第一波阵痛,听到刘嬷嬷有条不紊的指挥,心中大安吩咐完仆婢都该做什么,刘嬷嬷才转身安慰做深呼吸的段玉苒,“王妃莫怕、也无需紧张。这还得痛上几回,孩子才能生出来呢,您可得忍住了。”“嬷嬷放心,我忍得住。”段玉苒慢慢吐出一口气,然后苦笑地道,“嬷嬷怎么忘了将我娘请过来。”刘嬷嬷一拍脑门儿可不是嘛怎么忘了将亲家太太请过来三太太得知段玉苒要提前生产时脸也是煞白跌跌撞撞的奔到了段玉苒居住的正院。段玉苒应该是在九月上旬与中旬初左右生产,虽说提前半个月生产也属正常,但往往提前生产的孕妇难产的机率大一些产房收拾好,段玉苒被包裹严实的抬到了产房里。阵痛过后,段玉苒没那么难受了,刘嬷嬷就命人将做好的肉粥端上来喂段玉苒吃,而且粥里还有一颗鸡蛋“王妃先吃些东西,生产时好有力气。”刘嬷嬷边喂边哄道。段玉苒也知道在这种医疗条件低下的古代,女人生孩子时一半命在阳、一半命在阴自己不配合和努力,没准儿下场就是个死把粥和鸡蛋吞咽下去,段玉苒觉得身上被汗水打湿得粘腻腻的不舒服。跟母亲抱怨了两句之后,三太太和刘嬷嬷就忙着给她擦身子、换贴身的衣服。刚换上干净的衣服,段玉苒又开始痛了等顾衡还穿着上朝的紫色朝服、握着马鞭赶回来时,段玉苒正在经历第三次阵痛痛啊痛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顾衡想进产房看看段玉苒,却被三太太拦住“王爷还是在外面等着吧”三太太虎着脸坚决地阻止道,“女人生孩子时形容皆不体面,王妃怕是不愿王爷见到她那副样子呢”女人熬阵痛时往往会痛得面部扭曲、头发散乱、汗水淋淋的样子,屋子里因为不通风,味道也是不好所以说什么男人不能进产房、怕冲了血光云云,有一部分是迷信的说法,另一部分也是顾及到女人的颜面据说,亲历过妻子生产的男人,在以后的房事时会有心理阴影导致不举顾衡握着马鞭焦躁的在院子里走动,产房里的安静让他不安“岳母,我进去看一眼无论玉苒现在什么样子,我也不会嫌弃”顾衡绷着脸对岳母道。三太太心里轻哼男人的话不可信啊怎么也要为女儿保住这份体面“王爷,您还是去书房候着吧。”三太太冷冷地道。顾衡咬咬牙,伸长脖子往里看,却只看到垂下来的帘子,里面的情形根本看不到“岳母,为何玉苒在里面一点儿声音也没有”顾衡不安地问。“生孩子前要一阵一阵的痛上几回的,现在可能是不痛吧。”三太太答道。“我回来也有一阵子了,一直没听到玉苒喊痛”这时候,刘嬷嬷从里面出来,看了一眼门神似的杵在门口的一男一女男的是王府的男主人硕王,女的则是硕王的岳母姚氏丈母娘和女婿都虎着脸,气氛怪异“王爷。”刘嬷嬷上前福了一礼,低声地道,“王妃熬过一波痛,现下有些累的睡着了,您不必担心。”不是要生孩子吗怎么睡着了顾衡一脸懵相站在院子里的寿兰县主也是十分的紧张,连南阳公主派马车来接她,她也不肯走“衡表哥,段姐姐一定会没事的”寿兰县主安慰被从产房门口赶走的顾衡道。顾衡瞥了一眼寿兰县主,脸色阴沉地问:“玉苒的产期是九月中旬,怎么会突然早产是不是你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惹她不高兴的事”寿兰县主无辜躺枪,气得差点儿掉下眼泪来干脆一转身走得离顾衡远一些,不理他顾衡冷哼一声,一甩手也转过身望向产房。傍晚时分,南阳公主在府里久等女儿不归,担心的再度来到硕王府,就听闻硕王妃早产了她的心不禁主是一沉正院产房内,段玉苒正拼命想将腹中的孩子往外推,但力气都快耗尽了也是不行稳婆们在旁不住的打气,脸上的紧张之色也越发的重起来南阳公主进了正院,看到院子里除了外甥硕王和女儿寿兰之外,还有两个男人怔了怔神再一细看,原来是宫中的太医“王妃怎么还没生下孩子来”顾衡朝白太医怒吼。白太医一脸苦逼,妇人生孩子本来就是这么费时费力啊何况王妃还是头胎南阳公主走上前,对背朝自己的顾衡道:“王爷不必急躁,王妃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姑母”顾衡猛然转身,看到了身后的南阳公主。“母亲”寿兰县主也跑了过来,焦急地问,“您离开没多久,段姐姐就肚子痛,熬到了下午才开始生可是半个时辰都过去了,孩子还没生下来”“不会有事的。”南阳公主安抚地拍了拍寿兰县主冰凉的小手,“王妃是个有福气的,肯定会mǔ_zǐ平安的。”“是是母女平安。”寿兰县主哽咽地道。顾衡握紧了拳头,再度看向不时传出女人闷吼的产房硕王府里众人都在守候着硕王妃的生产,夕阳的余晖中一辆裱糊着黑底洒金枫叶的四檐马车驶进了城门。听到街道上熟悉的吆喝声时,车内的人忍不住微微挑起一侧车窗帘子向外看。“请贵人快将帘子放下。”车内跪坐着的婆子寒着脸对往外偷看的女人道。女人不悦的用力甩了一下手,车窗帘子反而因此而飞扬起来柳叶弯眉、水灵圆眸、红嘟又唇那是一个长相明艳动人的年轻女子本章完结,,;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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