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城门口的茶楼厢房里。
“表哥,此一别还不知何时才能再与你相见,你一定要把我准备的礼物送给家里人。
还要告诉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们,我在盛京一切安好。
等到盛京里平静些了,我再寻个机会去趟定州。”
陆沅春倒不是舍不得何清远,她是羡慕多过不舍,她也想回去西北。
何清远的目光从秦云禾落寞的小脸上转到了陆沅春这边,他浅浅笑道:
“你交代的话还有礼物,我都会一一呈给他们。
现在盛京局势不好,你还是留在侯府里最安全,待明年再说去定州的事儿吧。”
陆沅春点点头:“嗯,我会留意着时机的,反正...我肯定会再回定州的。”
何清远又跟陆彻说了几句话,送给他一小箱各式各样的金疮药和止血粉还有跌打损伤的药油。
今天萧意淮没有来,他一大早就进宫去了,现在他不在,秦云禾反而更自在些。
她见陆沅春和陆彻把该说的都说完了,这便开始撵人了。
“嫂嫂,彻儿可是告假出来的,你赶紧送他上北衙去吧。
若是晚了,说不得会耽误训练,还得受罚呢!”
陆沅春知道她这是有话要跟何清远单独说,外面还有药商在等着,确实不好多耽搁。
她应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我这就送彻儿去北衙。”
说完,陆沅春和陆彻齐齐下了楼。
秦云禾看了眼杜妈妈:“杜妈妈,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何公子说,你去门口守着,莫要让其他人靠近。”
杜妈妈恭敬俯身:“是,老奴这就去。”
眨眼间,厢房里就只剩秦云禾跟何清远二人在了。
这次单独相处跟以往都不太一样,不仅仅是秦云禾藏着数不尽的不舍,就连何清远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刚刚面对陆沅春和陆彻的时候,他尚且还能笑一笑,现在看着眼眶子慢慢发红的小姑娘,他真是笑不出来。
秦云禾想着前日陆沅春说的那些招数,终于鼓足勇气,一头扎进何清远的怀里。
她不敢看何清远,只把头贴在他的肩头位置,囔着鼻子说道:
“就让我放肆一次吧!
何大哥,你这一走,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说着,这姑娘做好的心理建设也还是没能拦住她汹涌决堤的眼泪。
前天晚上陆沅春也没教她什么,就让她把自己想说的话都别藏着掖着。
虽然女孩子矜持点没错,可现在心上人都要离开了,前顾后盼也并不可取。
索性就大胆到底!
秦云禾想投入何清远的怀里,想了好久好久呢,现在可算实现了。
淡淡的竹香萦绕在鼻尖,她心里雀跃不已,又继续道:
“你要答应我,你去了定州不管看到多好看的小女娘,都不能动心。
我很小气的,特别特别小气。
你要是心悦我,那就只能心悦我一人。”
何清远想说话,秦云禾却突然从他怀里抬起头,然后嫩白的小手抵在了他的嘴唇上,她又说:
“你先听我说,我的勇气不太多...
我得一口气说完。”
这姑娘实在是太可爱了,何清远哑然失笑,他感受着唇上的温热触感,缓缓点头。
秦云禾又继续流着泪花说:
“何大哥,你等我半年好不好?
等到过完年就让舅舅和舅母安排我去西北,到时候我就离你更近了。”
“从翰北到定州,我听嫂嫂说,半天就可以跑一个来回。
我不用坐马车,我可以骑马的!
你还没有见过我骑马吧,我舅舅说,我的马术比表弟们都厉害,如果有机会,你定要亲眼看看才好。”
秦云禾有些语无伦次,不过何清远都听懂了,他拿开嘴唇上的手握在掌心里。
“禾儿,便是你不说这些,今日我也要同你讲讲我的心里话。”
大手握着小手,这让秦云禾心头一阵窃喜。
她擦掉脸上的泪珠儿,糯糯的问道:“什么话?”
何清远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脏位置,他轻声道:
“我这里装了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她爱说爱笑,可今日却因着我的离开而伤心不已。
现在,我想送她一件礼物,希望她能开心。”
秦云禾羞答答的眨着眼:“什么礼物?”
“我祖母送给我母亲的玉佩,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我的母亲说过,这玉佩只能给儿媳。”
说着,何清远从怀里拿出一块儿光滑的黄玉双环扣玉佩放在了秦云禾的掌心里。
他再道:“现在,我的心意你可明白了?”
当然明白了!
秦云禾咬着唇看向手里还热乎乎的玉佩,她突然踮起脚在何清远唇角亲了一下。
因为害羞,她快速的把玉佩收进了怀里并垂下头道:
“我..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刚刚,就当谢礼吧。”
何清远弯了弯唇角,心情终于开朗了些许,他微微颔首,凑近小姑娘的耳边,应道:
“这谢礼,我很喜欢。”
话音落下,秦云禾便被拥入了温暖馨香的怀抱里,她缓缓闭起眼睛,感受着耳边传来的“咚咚”心跳。
那里,有她的一亩三分地呢!
何清远走了,秦云禾只过了一夜便去向老太君辞行了。
现在盛京城里局势愈发的紧张,随着慕容桦和三皇子被禁足,朝中也出现了诸多揣测。
秦云禾想走,这其实是好事,萧意淮和老太君都赞成。
送别的时候,这小姑娘抱着陆沅春不撒手,也是眼睛红红的道:
“嫂嫂,我第一舍不得何公子,第二就是舍不得你。”
陆沅春笑着把人从怀里拉起来,打趣道:
“我得谢谢你把我排第二,比不过自己的表哥,倒也不算丢人。”
“别哭啦,你说你这都要变成小哭包了,前天哭,昨天哭,今天又哭。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侯府受委屈了呢!”
“才没有,谁敢乱说,我定要冲上去撕烂他们的嘴。
我的嫂嫂一等一的好,侯府里的人也待我一等一的好,我一点都不委屈。”
陆沅春看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干脆又打趣道:
“既然这么不舍,那干脆多住一个月,反正马上端午了,要不过完端午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