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的表演已经进行了两刻钟,陆沅春和秦云禾却越看越困。
俩人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的打,好似被抽走了精神气一般。
就连白鹭此刻也连连甩头,她感觉自己有些头晕脑胀。
到底是习武之人,这样的感觉一出现,她便立刻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并警惕的环顾了一圈室内。
她的手已经摸出了信号弹,便是在这时,秦云禾突然头一歪“啪”的一声砸在了桌面上。
白鹭赶紧出声想喊人,却发现自己的嗓子似是被糊住了一样。
紧接着,陆沅春和石榴也相继歪倒在了桌面上。
白鹭急的立刻去拉信号弹引线,可偏偏她的手臂已经软了下来,竟是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她越来越晕,渐渐看不清戏台也看不清桌面...
须臾后,外面的小厮拿着铜壶推开了梅兰室的木门,他径直取走陆沅春腰间的玉佩递给一个跟进来的妇人:
“带着二牛去吧,门口有人守着,记得按照小姐交代的说就是。”
那妇人点头:“我明白。”
随着妇人的离开,小厮又收走了桌子上的茶具,但却给香炉里加了另一种熏香并在陆沅春的鼻端喷了些绿色粉末。
他弄好这些,又进去内室打开了暗门,再将秦云禾还有白鹭以及石榴拖入了陆沚春她们所在的那间雅室内。
看着齐齐躺在地板上的三人,陆沚春踹了白鹭和石榴几脚,她咬牙骂道:
“狗仗人势的东西,你们也有今日!”
周颖和黄蕊噙着得意的笑,一个说:
“陆妹妹踹两脚解解气得了,可别把人踹的痛醒了!”
一个说:“不可能醒的,她们吸了大量的‘西风醉’又饮下了催发毒性的茶汤,没有两个时辰别想睁眼。”
这就是防不胜防的招数了。
茶单独喝没有毒,香炉里的熏香单独闻也没有毒,但两样合在一起,那便是霸道的迷/药。
寻常大夫根本就验不出来也解不了毒。
陆沚春笑着说:
“这好戏才刚开始,等陆沅春在隔壁吸入了解药又闻够了‘合欢香’,该来的人也要到了。
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好戏开场..”
那小厮给陆沅春喷的绿色粉末乃是迷/药的解药,约么两刻钟就能令人苏醒,但另外加入香炉里的却是催/情香。
她们此举意欲何为已然是昭然若揭,只可惜守在外面的人还一无所知。
黄蕊和周颖齐齐应道:“没错,咱们等着便是!”
随后这三人带着幕篱悄悄离开了这间房,转而去了对面的厢房里静观其变。
拿着陆沅春玉佩的妇人此刻也带着一个约么七八岁的小男孩出现在了后门处。
暗卫把人拦了下来:“干什么去?”
那妇人被拦住,立刻焦急的假装哑巴比划了好一阵儿。
随后又拍着小男孩的后背,让他来说。
小男孩怯怯地道:“我跟我娘要出去买糖,我爹爹是园里的面点师,他说今日的客人太多,糖不够用了。”
暗卫审视了一大一小两眼后,见他们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便收回胳膊放行了。
等到一刻钟后,妇人已经不知所踪,只有小男孩跑去了康民医药堂。
他把玉佩交给了一位小药童,按照事先交代的话说道:
“小哥哥,这是定北侯府少夫人的玉佩,她让我转交给何清远大夫。
少夫人现在腹痛难忍,正在雅香园的梅兰室歇息,她不信任外面的大夫,让何大夫务必快些赶过去。”
小药童还想问什么,小男孩就已经迈着步子跑开了。
一头雾水的小药童只好捧着玉佩急急地去往了后院。
何清远听着他的复述,又看了看手里的玉佩,慢慢的蹙起了眉心。
不过,不管是真还是假,他都不能拿表妹的身体作赌,他喊了一个年纪更大的药童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才拿着药箱出了门。
不多时,那对自称外出买糖的一大一小也抱着一罐子的白糖从角门回到了雅香园。
这更是让方才拦路的暗卫放松了警惕。
随着何清远坐上马车准备出门,那位年纪稍大的药童也骑上马匹先一步出了巷子。
此刻还趴在桌子前的陆沅春只觉得浑身都要冒火了一般,她耳朵能听到声音,手指也可以简单的蜷缩,可唯独眼睛和身体还是无法动作。
身体里犹如蚂蚁在啃噬一样,又痛又痒。
她脑子里似是塞了一团棉花,浑噩中只以为这样的感觉是来自于梦境。
她以为自己正在做一个火热难熬的梦。
香炉里的烟变成了淡淡的白色,就燃在陆沅春趴着的额头前方,那些烟雾毫不意外的被她吸走了大半。
又过了一刻钟,何清远也抵达了雅香园门口。
暗卫和张野都认识他,所以并未多做阻拦,张野甚至还以为是秦云禾特意邀请何清远来一同看表演的。
要知道,前面几日秦云禾去医药堂也都是张野跟随,虽然他没有跟进医药堂里面去,但驾车的时候难免会听到几句杜妈妈和她的对话。
他从不多嘴,可心里却知道秦云禾心仪何清远。
而且,从男子的角度看,何清远分明也对秦云禾有意。
现在他们要会面,少夫人也在,他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张野在楼梯口什么都没说,犹如自己不存在一般。
何清远一进到梅兰室就看到了趴在桌子前面的陆沅春,他疾步走过去,这才发现香炉里的味道很不一般。
身为大夫,他第一时间就发现这里面燃的是什么。
看着陆沅春已经浑浑噩噩睁大的眼睛和红透的脸蛋,他立刻拿着水杯浇灭了香炉。
可即便如此,也为时晚矣。
陆沅春吸了整整两刻钟的“合欢香”,又中了毒,她此刻脑子混沌,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她面色绯红的一只手解着扣子,一只手扇着风,细细声的嘟囔:
“好热,好热啊。
萧意淮,你快让人准备冰水给我喝...”
说着,陆沅春已经扯开了今日的斜襟外衣衣扣,露出了里面细纱制成的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