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地牢
早说有这关系,还用亲自跑帝都一趟?
夜清幽也是真沉得住气。
要是换作江辰,有剑藏锋这样一个金兰,怕是早就嘚瑟的人尽皆知了。
不过江辰并没有责怪夜清幽的意思,反而还为她的“隐瞒”而高兴。
若不是这样,自己怎么会有机会跟剑藏锋面对面?
出于好奇,江辰开始观察厅内二人的修为。
可看了半天,竟然什么都看不出。
但二人的无法看出又不一样。
那个高胜寒,江辰能够感觉到他修为极高,却无法判定究竟是什么境界。
至于剑藏锋就有点离谱了。
江辰在他身上看不到半点灵力波动,就好像是个普通人一般。
“不用窥探了,老高是化神境,化神境巅峰。”
剑藏锋轻描淡写的说道。
化神境巅峰!!!
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个吧?
江辰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够和传说中的化神境大能同桌而坐:“那你呢?”
剑藏锋饮了一杯茶,淡淡说道:“我和你一样。”
和自己一样?
江辰十分疑惑:“你也是金丹境?”
剑藏锋皱了皱眉:“怎么,你不是筑基吗?”
江辰尴尬一笑:“算是吧。”
体内虽有金丹,但境界却和筑基时没什么区别,剑藏锋倒是也没有说错。
不过堂堂剑尊,居然是筑基境?
一个筑基境,是如何冠绝剑道百年的?
“其实境界这东西,虚得很。”
江辰看了一眼高胜寒:“为什么这么说?”
众所周知,筑基视练气为蝼蚁,金丹弹指可灭筑基。
每隔一个境界,都是天壤之别。
但剑藏锋却说境界虚得很?
剑藏锋道:“你别看老高是化神境巅峰,就算他是炼虚合体,又或者是大乘又如何?”
“大乘之后便是渡劫,之后便可渡劫飞升,超脱轮回,不死不灭!”
江辰说出了每一个修仙者的梦想。
剑藏锋和高胜寒同时摇了摇头。
高胜寒道:“我曾遇到一位高人,他惊才绝艳,世间无两,我得他一番指点,便灵光大开,一年入元婴,二十年便达化神,而那位前辈,当时已是渡劫境。”
江辰直呼卧槽!
高胜寒居然有如此福缘,竟能得到渡劫大能的指点。
“那位前辈如今早就飞升了吧?”
“死了。”
高胜寒说的十分平静。
江辰追问道:“是渡劫失败了?”
“没有天劫,何来失败?”
没有天劫?
“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高胜寒道:“你见过天劫?”
江辰摇了摇头。
“那你又怎知这世上有天劫?”
江辰又摇了摇头。
天劫这玩意儿,江辰确实没有见过。
之所以知道,是源自现世的认知。
修仙这事,最终不就是渡劫飞升吗?
但是听高胜寒的意思,好像是说这个世界没有天劫?
难道影视剧和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不是,姑且如你们所说,这世上并没有天劫,但境界差异却是实实在在的,楼主怎会说它是虚的?”
剑藏锋问道:“昨夜那个人是怎么死的?”
“不是被你杀死的吗?”
江辰不明白剑藏锋为何要明知故问。
那名元婴修士,因为说错一句话,就被剑藏锋以一支鹅毛秒杀。
剑藏锋道:“我一个筑基,如何杀得了那元婴境?”
江辰愕住。
筑基杀元婴,说出去绝对没人信。
别说杀了,就算是那元婴站在那里任由筑基拳打脚踢,估计都得累死。
更不用说秒杀了。
可昨夜死了的那个,确实是元婴境。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剑藏锋在说谎,他并不是筑基。
对,绝对不是!
“其实到了筑基,肉身就已到极限,之后那些境界,肉身已无差别,无非是体内灵力多一些,再配合功法,尽可能的将灵力转化为攻击手段。”
这一点江辰倒是赞同。
筑基境的肉身和金丹境的肉身确实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金丹境的灵力更加充沛,能够习练的功法更多。
“若此时有两个人,同样的境界,同样的功法,他们交手谁会胜出?”
江辰道:“看运气?”
剑藏锋摇了摇头:“心境。”
“心境?”
“不错,心境,我虽是筑基境,是因为筑基境已经足够我天下无敌,我又何必浪费时间去迈进那金丹?”
“我无敌,便是此刻的心境,只要这心境在,天下众生皆为剑下蝼蚁!”
江辰仍然不是很懂。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所谓的因为你厉害,所以你说的对。
“既无天劫,纵使渡劫境又有什么意义?”
江辰反问道:“可是清幽说,那本剑谱的主人池天寻,他不就已经飞升了吗?”
“老高方才说的是没有天劫,但他没有说这世上没有仙人。”
江辰又不懂了。
不应劫,如何飞升?
不飞升,如何羽化登仙?
高胜寒道:“所谓飞升,其实是以无上之力打开通往上面世界的大门,而后承受销魂蚀骨的威压,舍弃肉身,元神出窍进入上面世界。”
上面世界,应该指的是另一个位面。
也就是这个世界所说的仙界。
“高先生说的无上之力,就是渡劫境吧?”
“也可以这么说。”
“那说到底,不还是得不断修行,突破境界吗?不然如何进入那个世界成为仙人?”
高胜寒微微摇头:“问题在于,你到了渡劫境,便能找到那大门的位置吗?”
江辰有些头大,怎么越说越复杂。
修个仙这么难吗?
剑藏锋道:“若有朝一日探寻到了天门所在,我再突破也不迟。”
江辰一脸的不相信。
玩呢?
什么叫到时候再突破也不迟?
从筑基到渡劫,少说隔了千年之功,这事儿也能临阵磨枪?
这时,夜清幽和骆冰来了。
“你们在聊什么?”
高胜寒道:“妹夫在跟我们打听飞升的事。”
夜清幽蹙眉道:“飞升?”
江辰直呼冤枉,明明是二人主动说到这个话题的,怎么成了自己主动打听?
“一时好奇,就多问了几句。”
江辰还是很给剑藏锋和高胜寒面子的,主动揽下。
嗯,这两位我得罪不起,所以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
几人就坐后,小二便将酒菜送了上来。
边吃边聊的空当,江辰渐渐了解了一些几人的过往。
昔日他们七人结义,以年龄排序,高胜寒行三,剑藏锋行四,夜清幽行六,骆冰行七。
七人中的老大,四人一直未吐露其只字片语的信息。
对于老二更是缄口不言。
至于那老五,高胜寒的原话是:那厮看破红尘,遁入空门了。
几杯酒下肚,几人天南海北的海侃起来。
江辰觉得,什么天下第一,原来也有如同常人的一面。
与亲近之人饮酒取乐,谈笑风生。
江辰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几人中酒量最差的。
高胜寒又是个非常随和的人,虽然身为白衣楼的右护法,但闹起来的时候真的是一点架子都没有。
江辰唯恐喝多之后当众出丑,于是借口如厕,悄悄躲到了楼下。
可刚下楼,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熟人”。
其实也不算熟人,只能说是见过一面,印象比较深刻,能够一眼认出来。
但那人看到江辰后,脸色微微一变,随即闪出江辰视线。
江辰慢步跟出门外,看到那人刚好在旁边的巷口拐弯。
又前行几步进入巷子,却不见了那人身影。
江辰左右张望,却没注意到那人已经到了身后。
“你吓我一跳,楚护法你来的正好,剑楼主和高护法就在楼上,一起上去喝几杯?”
江辰以为,同样是白衣楼的护法,跟剑藏锋和高胜寒的关系绝对不会差。
算是自己人。
所以他此时已经把楚江开当成了朋友。
不料楚江开却皱起眉头:“我白天从不饮酒,我来是有公事要办?”
“公事?需要在下帮忙吗?”
江辰倒是热心。
楚江开道:“我回到楼中之后,刚好遇到十二密探之中的两位,我将阁下的名讳告知了二人,你猜这二人怎么说?”
江辰的酒已经醒了一半。
能怎么说,肯定是查无此人,自己编造的身份被拆穿了呗?
“个中内情,楚护法可以上去见一见楼主。”
江辰只能寄希望于剑藏锋不会计较自己假冒白衣楼众。
况且,一个护法,总不会不给楼主面子吧?
可他不知道,楚江开就是这么耿直的一个人。
视楼规大于一切,纵使是楼主也不能例外。
“还有一事,我昨日收到烈焰宗的传信,说今日会有人到白衣楼说明情况,但我等了半日也没见到人,不知烈焰宗所说之人是阁下吗?”
“不是在下,在下只是陪内人来帝都游玩的。”
江辰纳闷,哪个人这么多事,居然给楚江开传信,说今日会有人去自首?
大概是夜清幽那几个混蛋师兄弟吧?
道貌岸然,虚伪小人,呸!
“在下不解,楚护法怎会找到风雅居的?”
江辰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风雅居的?
楚江开也是真实诚:“楚某有事求见楼主,却被告知楼主和高护法一早就出门来了这里。”
“哦,楚护法你怎能跟踪楼主!”
眼见楚江开要把屎盆子扣自己身上,江辰无奈,只有先声夺人了。
“荒谬,楚某为何要跟踪楼主,我刚才说了,我来这里是有公务在身。”
“哦,那我就不打扰楚护法公干了,告辞!”
但楚江开并没有让路的意思。
江辰更纳闷了。
这事再怎么发展,也不至于让楚江开如此较真啊。
难道他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剑藏锋?
“既然烈焰宗无人前来,阁下又与烈焰宗关系匪浅,还请阁下跟楚某走一趟吧?”
“不去。”
楚江开微微皱眉:“为何不去?”
江辰学着剑藏锋的口气说道:“因为我不想。”
楚江开道:“你难道还要抗法不成?”
这锅甩的。
自己啥事没干,就要抓自己走。
自己不走,就说自己抗法。
这大胤朝的王法如此随意的吗?
江辰伸手轻轻推开楚江开:“楚护法若非要无理取闹,那好,容我上去回禀一下剑楼主,看他老人家让不让我跟你走。”
“你是如何蒙蔽的楼主,楚某不知道,但楚某身为白衣楼左护法,有责任为楼主清理邪佞小人,你还是乖乖随我走吧,免得受苦。”
蒙蔽楼主?
楚江开认为是自己通过某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忽悠了剑藏锋,从而对烈焰宗那件事情既往不咎。
而他楚江开,又出来当好人,要诛奸佞?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江辰推楚江开的时候,不免力气稍微大了点。
但楚江开就像一座铁塔一样,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不仅没动,甚至还扣住了江辰的手腕。
江辰顿时感觉一阵酸麻,经脉受制,使不上力道。
“好吧,我随你走一趟。”
好汉不吃眼前亏,不然这只胳膊可能会被它掰折了。
但愿楼上几个人能发现自己不见了。
江辰一步三回头,不情愿的走在楚江开前面。
......
白衣楼内,深达十丈的地牢之中。
和影视剧里的牢房一点都不一样,这地牢的走道极其狭窄压抑,人工砌成的石梯也极陡,每阶少说有一尺多高,每走一步就跟踩空了似的。
宽也仅能容纳一人,每隔两米便有一间还没厕所大的空间。
江辰直接被楚江开安排在了最下边的那间。
等走完石阶的时候,江辰的衣服已经湿了。
“这环境,不用一天,保准得染个风湿什么的。”
潮湿阴冷也就罢了,这“牢房”的高度不足一米二,只能弯腰进入,相比之下最舒服的姿势就是蹲着。
更要命的是,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牢房里,突然一股尿意来袭。
但狭窄的牢房里除了潮湿冰凉的地板,就是散发着霉臭的墙壁。
连个桶都没有。
活人不可能让尿憋死。
江辰只好弯腰走到墙角,用半蹲半站的姿势解开了裤腰带。
特么的,谁能想到堂堂江家老祖,有朝一日居然沦落到蹲着尿尿的地步?
哗哗——
滋滋——
哗哗,是江辰放水的声音。
滋滋,是水洒到热锅里冒烟的声音。
尿蒸汽的酸爽,差点没让江辰原地去世。
怎么回事?
江辰提上湿漉漉的裤子,蹲下身子观察墙角。
好像有个东西?
江辰忍着骚臭,用手摸了一摸。
好像是个香炉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