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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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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老人,那是我爸。余温知道事情的真想后,声嘶力竭的怒吼道,那是我爸。

杨帆拉住余温,但被余温反拽着在大街上跑,街上没有,超市门口没有,天桥没有,自己的爸爸真的被带走了。

☆、4

余温坐在天桥上大哭,哭的什么,余温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哭就对了,什么都没有了,还不能哭了嘛。

杨帆把自己的手伸到余温的手心里,反攥住余温的手,余温的手心凉凉的,还有几滴掉下来的泪,余温不哭了,他站起来,抽出自己的手,回到垃圾箱里找钱盒子。

什么都没有找到,余温走到街头的酒吧,找卖酒的夏寻借了一块钱,趁着公交车还没有下班,投上了硬币,连一声再见都没有和站在身后的杨帆说,就从城市的一头坐到另一头,这是余温第一次花钱坐公交,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杨帆看着余温上车,公交一点点的往西驶去,心里和妈妈离别的那日一样,空落落的,这是自己唯一的好朋友,日后再也见不到了,不过也没关系,杨帆习惯了。

余温坐车到郊区的精神病院,自己的爸爸就在里面,大门是进不去的,墙也翻不进去,余温记得在门口直跺脚,可保安也死活不放自己进去。

余温靠在墙边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晨,走到包子铺,趁着人放下包子去打粥的空当拿走了两个包子,又走到精神院门口,院墙里有人在活动,余温拽着栏杆恨不得把脑袋塞进去看,可就是没有找到自己的爸爸,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理着一样的寸头,一样傻呵呵的笑着,一样的胡言乱语,举止乖张。

余温慌了,浑身腾空,脚底就像踩在万丈深渊上,微微一喘气就会掉下去,余温屏住呼吸,来来回回扫视每一个人,他从未如此慌张过,就算知道爸爸丢了,他都极其淡定,因为还能找回来,但这一次,爸爸就在其中,永远回不来了。

他的爸爸是那个浑身怪味,从未着急过,一直傻呵呵笑,头顶着一窝草垛的傻子,余温不知道爸爸洗干净脸,理完头发,穿上干净衣服会是什么样子,余温趴在墙上,大喊了一声爸爸,所有人都回头看自己,所有的脸都重合在一起,都在对自己傻呵呵的笑,但余温哭了。

余温闭上眼睛,把眼眶里一滴滴的泪挤出来,从围栏上下来,什么都没有了,自己为什么不疯,脑海里有一条条白色的精神病服旋转扩大,脑浆就像被人拿出来搁在水泥地上摩擦,吱吱作响,余温感觉自己的脑容量已经扩张到了极致,马上就要有脑浆爆炸喷射出来,余温仅存的神智告诉自己,回到精神病院门口,闯进去。

余温还没走几步,一股暖意从自己的手心延伸上来,余温睁开眼,是杨帆,他正握着自己的手,夏寻站在身后。

回去吧,你爸搁这儿挺好的,吃喝不愁,下雨不愁的,回去吧。夏寻说道。

走啊。杨帆拉着余温坐公交回去。是杨帆告诉夏寻,他们来这里找余温的。

杨帆温热的手心靠在自己的手心时,余温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就像被赐予了一样,再一次赐予自己活下去的勇气。

余温在平房上晒了一整天,七月的天已经相当热了,余温一动不动,任阳光照在身上,闭上眼就有个红彤彤的大圆印在眼前,这光好像能穿透身体,把全身都照暖。

夕阳消失在地平线下,余温的身体渐渐凉下来,一股暖意再次从手掌袭来,杨帆正在费力的拉自己起来,起来啊,吃饭去。

杨帆的爸爸晚上开车拉货,余温和杨帆住在一起,余温蹲在白天晒好的温水里,用力的搓自己身上的灰,这是自己九年来第一次睡正儿八经的床。

这是崭新的床,前些日子杨叔吹着口哨,满心欢喜的顶着一头大太阳搁院子里锯出来的床,余温躺在杨帆的小床上,枕着胳膊,睡不着觉。日后该怎么办?虽说有一个平日和一个傻子住在一起与自己一个人单住没有任何差别,但是少了一个人,总是心里空落落的。

这是杨帆的家,自己总不能没皮没脸的住在这里,明天天一亮,自己就要离开,去找个遮风挡雨的桥洞,或者去底下轨道看看,那里又不少卖唱的人,说不定还能跟着学门手艺,总不能捡一辈子的垃圾吧。再说,夏寻过完这个暑假就要上学去了,烟爷的酒馆肯定缺干活的,可以去酒吧帮忙。

余温盯着窗户,窗外一轮明月,凄惨的光照进屋里,阴森森的,这是七月的三伏天,余温留着汗,依旧觉得寒冷,他的脑力里设想出自己一千个出路,日后干什么,以后吃什么,怎么活下去,到哪里挣钱,去哪里捡垃圾,要不要装作残疾人乞讨,要不要和街头的瘸子抢饭碗,余温大脑在不停的旋转,余温觉得昨夜的月亮和今夜的月亮并无任何区别,可是爸爸被带走的那一刻,天就塌了。

余温静静的躺着,窗外凉入骨的月色照在身上,余温觉得自己的手心暖了起来,杨帆熟睡的时候翻身把手搭在了余温的手上。

余温看着扬帆,眼前的这个小孩就是自己的避难牌,和杨帆闯下的每一次祸,只要杨帆低头认错,从这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流出一滴泪,别人就会两手一摆说,算了吧。

杨帆的手很暖,余温把自己冰凉的手抽出来,闭上眼睛睡觉,他知道,杨帆会让自己留下来。

余温一早就起来,往郊区的垃圾场跑,他要找回自己的存的一盒子一盒子的钢镚,有钱才能上学,偌大的垃圾场,余温来回不停的翻动,扔起来的垃圾袋夹杂着怪味的水掉下来,余温的身上有了各种味道道,各种颜色,杨帆跟在余温后面,帮他翻找,自己第一次闻这种味道,刺鼻的味道涌进肺里胃里,搅得肠胃天翻地覆,杨帆跟在后面跪在垃圾场上吐了。

垃圾场埋葬了余温上学的梦想,余温一分钱没有找回来,还弄脏了自己仅剩下的一身衣服,杨帆站在身后,看着余温不甘心的翻找着,杨帆手里满是泥垢,他轻轻的戳了戳余温,说:回去吧。

余温回去后挨了一顿揍,杨叔揪着余温的衣领,拳加脚踢的大骂道:我儿子跟你一样吗,他是上学的人,你他妈领着去垃圾场翻垃圾,滚。

余温唯一的一件衣服被撕破了,他想去河里洗掉自己身上的怪味,这股味道让他想起了关在精神病院的爸爸,泡在河水里的时候,余温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余温想起杨帆,他现在搁家里会不会挨揍,但又转念一想,杨叔这么爱他,肯定不会揍他。余温从河里摸起一块石头,奋力的投向远方,大叫起来。

石子在河上打了四个水漂才落下,之前余温从来没有打出过四个水漂。

☆、5

余温偷走了在河边洗澡的人的衣服,肥大的衣服套在身上,余温心想着,真好,这衣服可以一直穿到长大。

晚上,余温在街上溜达,想着在天桥睡觉,天公不作美,开始哗哗的下雨,余温刚从桥上起身躲雨,听到轰隆一声,把余温吓得一哆嗦,这雷声,看样是要下场大的。

雷声只响了一次,雨也只是淅淅沥沥的飘着,剩下的只有救护车完了完了的声音,余温好奇的朝公路望去。

第二天,余温在街头捡瓶子的时候,知道了昨晚的事情,杨叔被车撞了,估计是不行了。余温听到后,心里一沉,浑身打了个激灵,那杨帆呢,杨帆晚上怕黑,肯定和杨叔一起拉货去了。街头的传言跑的比火箭还快,余温问了街头几个人,就听到数个不同的版本,一个比一个惨烈,余温看到大街上一滩的血水,响起昨晚堪比雷声的碰撞,脑袋一下子就炸了。

余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医院去的,跑到院门口的时候,浑身精疲力尽,腿比纸还要软弱无力。余温不认识字,在医院里迷迷糊糊,来回不停的绕路。

那是余温第一次坐电梯,被一群人裹挟着走进去,本就神志不清的脑子又遇上不适应的失重,脑袋咣当一声撞到了墙上。

余温一出电梯就看到了杨帆,他安然无恙的坐在座椅上,一旁是面无表情的夏寻和一个陌生男人,余温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才再一次货真价实的感觉到自己脚踩在地上,自己唯一的伙伴还活着,毫发未损。

杨叔躺在icu里,生死未卜,余温回想起昨晚那比雷还响的撞击声,敏感的察觉到什么,静静的走到杨帆面前,杨帆面无表情,眼睛不眨一下的盯着门房上亮着的灯。

七岁的杨帆刚刚找到爸爸,回到可以生养自己的家,又要再次失去,杨帆的脑海里还没有死亡的概念,他没有看见车祸现场的惨状,不知道手术室里发生了什么,一清早眼还没有睁开就被夏寻带到了这里。

余温看见杨帆颤抖的双手,他想,杨帆一定害怕极了,想去握住他的手,但又想着自己的手刚刚捡完瓶子,这么脏,又缩回来,拍了拍杨帆的肩膀。

杨帆浑身冰凉,沉重的脑袋顺势搭在夏寻的胳膊上。夏寻的手臂被枕靠的发麻,同情又怜爱的看着眼前可爱的小孩。

杨顺活着出来了,他看了一眼杨帆,看到杨帆身后的余温,夏寻,平日冷峻的眼神柔软下来,盯着夏寻,有话要说。

夏寻没有接茬,从病房出来,让杨帆进去,杨帆伸着三个手指出来,问夏寻:这是什么意思。

你问我,我问谁去,这是命啊。夏寻说着把杨帆的三个手指握回去。

杨顺想着夜间趁着城管休息多拉几趟货,次次都把货装的满满的,开车时耳边呼呼的生风,只有这样,才能多赚点钱,存起来让儿子上学用。杨帆的到来让杨顺变了个人,开始赚钱,上进,为家庭的明天考虑,可老天偏偏看不得坏人变好。晚上喝酒飙车的年轻人和急速前进的杨顺都在抢红灯,杨顺满满一车货,根本无法控制重量,眼睁睁的撞了上去。

夏寻站在病床前,杨顺伸出的三根手指,嘴里的管子来回跳动,夏寻瞥了一眼,不屑一顾的走出病房,命都快没了,还想着讹人家三十万。飙车男生的父母急匆匆赶来,下跪道歉磕头,夏寻眼皮不抬一下,伸出三个手指说:这个数,了事。

杨帆手上拿着一张三十万的卡,送走了刚刚相认不到一个月的爸爸,这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杨帆心里阵阵的心痛,半张着嘴,迟迟不敢相信。

余温站在身边,在街上漂的他很早很早就见识了死亡,打小就在街上漂的他很早就见识过各种死亡的场面,这不算的什么。杨帆太小,来到这里之前,一直被妈妈困在家里,来到这里之后,还没有和爸爸建立起深厚的亲情,他的惶恐只是经历死亡带来的惶恐,并不是为即将逝去亲人而感到恐惧。

葬礼举行的寥寥草草,余温一直处于发懵的状态,有人让他跪,他就跪,让他穿衣,他就穿衣,让他举牌,他就举牌,但唯独让他哭,他哭不出来。杨帆领着一排人走在荒岭的路上,身后是震天响的喇叭,吹得杨帆心里发毛,浑身起鸡皮疙瘩。

成年后,杨帆回忆起出殡的那一天,太阳照得眼前发红,头皮发烫,身后的人群不停的讲话,就像赶着一群鸭子一样,唢呐声直直的穿进耳膜,震得头脑发昏,那时的他太小了,记不住太多细节,但日后却再也没有经历过那日虚幻的场景,自己站在人群里,人声鼎沸,都在讨论自己,但杨帆却觉得自己活在另一个时空里,与世隔绝,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杨帆还记得,那时明明是七月,正是最热的三伏天,却一点热的记忆都没有留下。晚上,所有人都离开了,自己跪在棺材前,手里玩弄着脚下的麦秸,余温走进了进来,一言不发,和自己并排坐着,一直到天亮。

杨帆总是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恍恍惚惚,他举起浸满汗的手,迟疑了两下,伸进棺材里,握住爸爸的手,这手是凉的,还有几只苍蝇飞在棺材上,杨帆把手拿开,轰走了嗡嗡乱飞的苍蝇。

坐在一旁的余温站起来,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九岁的他虽然比平常人早熟很多,但那也是平日在街上被人欺负多了积攒下的经验,他不会安慰人,更不会安慰面临生死离别的人。

余温伸出手,帮杨帆赶走苍蝇,这嗡嗡乱飞的苍蝇实在讨厌,飞走了一圈又飞进棺材里,余温不停地赶,但就是赶不尽。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可以在下面留言,我会努力改进的

☆、6

爷爷颤颤巍巍的走进来,拄着拐杖站在棺材前,杨帆看到,爷爷哭了,前几天他还在乐的合不拢嘴,白白多了个传宗接代的大孙子,几天后,这个从天而降的大孙子就送走了自己唯一的儿子的性命。

爷爷站在棺材前晃了几下,看着棺材里的儿子,又看了看跪着的孙子,满是污垢的手在脸上摩挲了两下,拄着拐杖离开了,这几步,走的异常艰辛,异常缓慢。

爷爷知道,自己的腿脚一天不如一天了,这个世界上,就剩下杨帆一个和自己有血脉关系的人了,他有点害怕,怕自己撑不到杨帆长大的那天,他不敢想象,挠了挠额头,看了一眼余温,拄着拐杖离开棺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真让人难以消受。

杨顺下葬的第二天,夏寻要带着杨帆找妈妈,本来爷爷是不同意的,但自己的腿脚越泪越动弹不得,对杨帆来说也是个拖累,血脉这东西,冯管在不在眼前,存在就行,杨帆走到哪里身上都留着杨家的血脉,是杨家的子孙,有这个事实就行,话说杨帆带着这么多钱去,肯定会被另眼相看的。

夏寻顺利的说服爷爷,走之前带着杨帆走到坟头去祭拜一番。

余温看到夏寻走进家门,就心慌慌,觉得事情不对,跟在杨帆身后,走到坟头。他看着杨帆下跪,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唯一的朋友就要离开了,余温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失落不已。

余温走过去,握住杨帆的手,杨帆的手依旧这么温暖,显得自己的手那么冰凉,余温说:别走了,以后我们一起玩,你爸爸再也不会因为我和你一起玩来揍我了,以后我保护你。

那是余温第一次主动去握别人的手,他有点害怕,怕杨帆嫌弃自己的手而抽离开来,杨帆没有把手抽开,他看着夏寻,夏寻闭上眼,想了一会,紧闭着眼拉着杨帆往大路走。

杨帆的手从余温的手里抽出来,被拽着向前走,余温一动不动,手臂半悬在空中,望着远去的杨帆和夏寻,他们的身影小的像蚂蚁一样,余温撑不住眨了一下眼皮,他们就消失在人群里,再也找不回来。

杨帆记得他到北方的日子,那是一个月前,如今,他又要坐着一模一样的火车原路返回。夏寻拿着一张纸,靠着鼻子下面的一张嘴,问遍了大半个县城,就是没人听过这个地方.

那天真热啊,杨帆背后哗哗的流汗,脸上的汗顺着汗印聚在下巴尖,夏寻穿着灰色的t恤,背后浸出一大片圆,看着着实突兀,索性直接拿水把全身都浇了个遍。

夏寻和杨帆坐在路边咕噜咕噜的喝水,头顶着一轮骄阳前进,这种滋味太难受了,夏寻买了两个雪糕,杨帆咽不下去,夏寻也吃不下去,凉凉的雪糕只有微微感觉到热的人才会感到凉爽,他们已经快被烤焦了,吃进嘴里后,只尝出来粘的化不开的劣质奶油味,腻的想吐,拉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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