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云初瞪着眼睛指着自己,“……绣花?!你确定?”她可不是心灵手巧的人,绣出来的说不定比司空嫣然绣的还丑,“栾兄,你可别难为我了吧,我真不会,能不能换一个?”云初打着商量。
“不能。”栾舒道,“三天,绣个像样的给我,我不喜欢丑的。”
说完他就转身离去,连个眼神都不带给她的。
“栾兄!!香囊你还没还我!!!”云初对着栾舒的背影喊,但是人根本不理她!
栾舒这个要求可真是把云初给愁死了,她以前只绣过一点十字绣,哪会绣什么香囊!
刚回卧房,屁股还没坐热,敲门声就响了,云初十分警惕,生怕是商邪过来看她笑话。
“谁?”她问。
“我!”门外传来赵小四不耐烦的声音,他说完也没等云初允许,就直接推门而入,他手里端着的托盘上放着一个碗。
“你来做什么?”赵小四不是最不待见她吗?怎么到她这来了?
赵小四将盛着汤药的托盘放在她面前,“公子吩咐我送东西来。”说完懒得看云初,也不逗留,轻哼一声甩门离开了。
赵小四走后,云初凑近那碗黑乎乎的东西,闻了一鼻子的苦味,正嫌弃着想把这玩意推开,却看到碗的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她抽出来看,上面用毛笔书着字,着墨干净且苍劲有力。
“此药,能保你三日不中商邪的毒。”
云初将纸条揪成团扔在一边,“栾舒这是铁定要我绣花?还贴心地给我营造了不受商邪打扰的绣花环境,他是什么居心?难道是想看我笑话?”
“呵呵,我才不绣呢,商邪我自个对付!”云初把汤药一饮而尽,“三天,还不够我收拾商邪?”
打定主意之后,半夜里云初就过去把睡梦中的商邪给暴揍了一顿,商邪在房里燃了对付闻人初的迷香,自己服了解药,本以为就算云初来打击报复,自己也不能出什么事,但谁知道这特制的迷香竟然对云初不起作用!
把人揍得鼻青脸肿,云初并不解气,还不顾商邪的反抗用绳子把他给捆了起来,吊在了房梁上!
商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被捆得跟个蚯蚓似的,云初满意地仰头看着自己的杰作,“不错不错,小叔伯再扭两下,就更像猪儿虫了!”
听云初用“猪儿虫”来形容自己,商邪气得不轻,知道云初不可能把他放下来,他也不挣扎了,开始放狠话,“闻人初,你等着!我早晚会把你毒成残废!”
云初盯着商邪扭曲的脸,轻哂了一下,“那行,小叔伯,你加油!现在离卯时还有几个时辰,我看你吊得挺舒服的,就不放你下来了,再见!”
说罢,云初一挥手,把商邪的破口大骂全部背在了身后,大踏步潇洒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云初搓了搓手指,黏糊糊的,抬上来一看,手指上果然沾了一个东西。那东西小小的一块,像是面粉皮,指甲盖都没有的大小,捻在她的指尖。
在去商邪的卧房时,她手上可是干干净净的,难道是商邪的房梁上太脏了,她挂人时不小心蹭到的灰?
如此一想,云初很自然把脏东西给拍落到地上,回去补眠去了。
过了三天,云初把栾舒让她绣花的事情给抛到脑后,自顾自出去潇洒去了。而被挂了一宿的商邪,加上云初出卧房,门也没关,他就这么正对着门吹了一夜的冷风,直到第二天清晨武胜过来送药材时才把自家主子从房梁上给放了下来,就这样,商邪发热病倒了。
这事云初不知道,当然商邪也不想让她知道,他可不想自己在气势上弱人一等!
于是
自己给自己配了一剂特效药,强行退了热,再肝了几个晚上终于配出了治云初的新毒。
武胜看着已经神志不清但是嘴角还保持着狞笑的商邪,十分忧心。商邪瞪着发黑的眼眶,硬撑着吩咐武胜把这刚制好的毒确保在云初屋子里燃上之后,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武胜痛惜地安顿好自家主子,效率极快地把这事给办妥了。他家主子向来是记仇的人,跟闻人初更是旧仇加新仇,想必这辈子都是没完了,但是他可真怕商邪在这条制毒的路上越走越远,最后仇没报,自己的身子却弄坏了。
然而他作为下人,在这事上也不好劝,除了摇头叹息,一点办法都没有。
云初从外面浪回来,哪里知道自己屋子里正盛着毒气。脚刚踏进去,闻着味道不对劲,赶忙捂着鼻子退出来已经晚了,此时栾舒给的药效早就过了,于是她又中毒了。
而且这次反应极快,显然商邪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云初看着铜镜前,脸浮肿成猪儿虫的自己,不忍去看,这商邪记恨她说他是“猪儿虫”的事,就把她弄成猪头,也太小气了!也不想想是谁先开始挑起斗争的!她不过是反抗给他的教训,他还蹬鼻子上脸了!
云初咬牙切齿地想着,不行!她要去让栾舒对付他,不就是绣花吗?她绣就是了!
下定决定之后,她翻出个衣裳包在脸上,只露出眼睛,就去见栾舒去了。
门扉有动静,栾舒头也没抬就知道谁来了,他书字的手顿了一下,用书将纸盖上,掩住那一排排蛇行一般叫人看不懂的文字。
他见云初面上裹着东西,声音波澜不惊地问,“绣好了?”
对上栾舒那双黑夜般沉寂的眼睛,云初心一跳,接着垂了眼睑,“……还没绣。”
“那你来做什么?”
云初一咬牙,“我中毒了,来向你讨解药……”她有些泄气,“再给我几天,你帮我对付商邪,我绣好就给你。”
她低着头没注意到栾舒已经向她走了过来,等她反应过来,面上罩着的东西已经被栾舒给扯去了。
云初赶忙用手遮住红肿的脸,气瞪着他,“你做什么?”
栾舒眸子闪了闪,“你不给看,我怎么给你对症下药?”
云初难得窘迫,她不太乐意让栾舒见着自己这丑样,但是也不愿意自己这么一直丑下去,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自己的胳膊已经给人掰开了,她另一只手条件反射就去挡却也给栾舒给抓住了。
栾舒就这么看着她,看得她心脏突突直跳,二人离得近,栾舒身上的干净的味道就传入了她的鼻腔,好闻极了。
她这人总是后知后觉,之前压过栾舒,从背后搂过栾舒,贴得那么近,她没注意,现在二人之间还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她倒是注意到了。
她恍惚着想,上回她说她吻他是情见色起意,其实应该有八分真吧?
云初的脸的确红肿得厉害,但奇怪的是脸上的红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栾舒吃了一惊,手指摸到云初的手腕去给她把脉。
“原来如此。”上回云初起疹子的时候,他没怎么注意,这次他仔细诊了一下,却是看出来了。云初这体质就算不给解药,毒过一段时间也会自己下去,不过中毒的时候应当还是会吃一定的苦头,但是对她用过的毒再用第二遍就不起效果了。制新毒耗费的精力可不小,商邪花这么大工夫对付云初究竟是为什么?
栾舒的话让云初回过神来,她立马挣脱开,跳得老远,还不忘拿袖子去遮,奈何袖子太短了,怎么遮都遮不住,她只好作罢。
栾舒见她郁闷不已的模样,唇角弯了弯,“回头我
会让赵小四把解药给你送去。”朝她走过去,在云初怔愣的目光下把用衣裳再把她的脸给裹着,手指有意无意划过她的额角,冰冰凉的感觉,弄得她本就发红的脸更红了,末了手还在她头上拍了拍,“好好绣花。”
云初脸上的红潮褪去:“……”绣你大爷!
……
……
“教主,你让思思买来这些东西做什么?”蒋思思把云初叫她买的针线布匹香料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疑惑不解道。
云初不好说你家教主我是准备绣花呢,于是转移话题,她朝明显过得圆润不少的蒋思思看过去,“近来都没怎么见着你,你都在忙什么?”
“没……没干嘛啊……”蒋思思结结巴巴道,自从不用勾引栾舒之后,她乘着空闲的时间出去瞎逛,谁知道在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一群小姐妹,又跟着她们入坑了麻将,经常搓麻将搓到深更半夜才回栾府,导致这段时间几乎和云初没怎么见面。
好在她说完之后云初没有再细问,蒋思思松了一口气,她看着正对着针线拢眉沉思的云初道,“教主,若是没有其他事,思思就先出去了哈~”她的小姐妹还等着她搓麻将呢!
云初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蒋思思出去之后,云初才开始动手穿针引线,她决定破罐子破摔随便绣一个糊弄栾舒。
既然栾舒叫她绣花,那她就绣一朵小红花给他,若是他问起来了,她就说自己依着他的吩咐绣的,想来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只是哪怕就是一朵小红花,云初也绣得眼睛都快成斗鸡眼了。
一个时辰过去。
云初绣得有些上头,在乱了无数针脚之后她终于崩溃了,小红花四个花瓣还缺一个没填“颜色”,她受不了似得把针往布料上一戳,“香囊主要是香,我还是先往里头塞满香料再回来绣!”
等她装满香料之后,打量着手中被香料塞的满满的香囊,目光落在那一片没有填色的花瓣上,开始给自己找借口,“如果给这片花瓣填了色,那这朵花就跟外头千千万万的花有什么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10号11号咕咕两天,12号回来继续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