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小亮片,灯光一照,明晃晃的夺目。就是有点短。柳宜一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长腿,不想露得太多,到时候进了酒吧,别人顺手就摸了,而且还不能知道是谁干的。她又翻了一条渔网袜穿在了里面,最后坐在镜子前面化妆。绿色系美瞳,冷色调妆容,还带了一对全是水钻的耳环。最后检查一遍,柳宜一按亮手机。宋锦英依旧没回她消息。柳宜一抠了一下指甲,拿起手机,给宋锦英发短信:“你怎么不回我,很忙吗?我二十岁生日宴会,你来吗?”发完后,柳宜一拎上一双银色高跟鞋,光脚从露台翻下去,再翻围墙出别墅。落地刹那,她倒霉催的被一块尖石划破了左脚心,疼得她一个哆嗦,差点栽进花丛里。柳宜一吸着气,坐在花坛上掰着脚看。伤口不长,但看着有些深,溢出血顺着脚后滴落在地上。她最近真是太倒霉了……柳宜一不高兴的想着,那纸巾压住伤口,等到不出血了,再用湿巾把两只脚擦干净,穿上高跟鞋,跛脚到小区外去打车。路上经过二十四小时药店时,柳宜一去买了张大创口贴,回到出租车里贴上。从小区到公路边,不过走了几分钟的路,但伤口又出了不少血,鞋底都染红了。柳宜一冷着脸把鞋底擦干净,然后穿上。伤口隐隐作疼,估计她今晚在酒吧也蹦不了多高,但柳宜一不想回去。她没几天潇洒日子过了。再看了一眼手机,宋锦英还是没理她。柳宜一忍不住悲观地想,她和老女人的相亲多半是吹了。等柳迟镇和杨敏知道了她骗他们说自己和宋锦英感情好的事情,柳宜一估计被打没半条命。早知道拿到电话的第二天自己就厚着脸皮给宋锦英打电话了。可惜没有早知道。现在结局是生是死都只得柳宜一自己承担。反正贱命一条,爱怎么怎么吧。出租车停了,柳宜一把带血的湿巾捏在手里,付钱下车后,踩着高跟鞋去扔垃圾。“依依!”施诗在酒吧门口挥手,“这边!”她穿了条一字肩的小黑裙,齐眉刘海,及腰卷发,很是俏丽。柳宜一忍着脚底的疼,走过去说:“你到多久了?”施诗不满地抱怨:“你还好意思,等你十几分钟了!”“出门晚了。”柳宜一说,“抱歉啦。”“没诚意。”施诗念叨了一句,手上却迫不及待的拉着柳宜一进酒吧里。里面气氛正热,音乐声震得人肺腑都跟着一起跳,或许是刚开业的缘故,里里外外满满当当的全是人。台子上漂亮的人妖正表演着劲爆节目,尖叫声混合在音乐里,吵得柳宜一脚底一跳一跳的疼。也因为脚底的伤,她心情很糟糕。“你看,都怪你,现在都没位置了!”施诗接着抱怨,垫着脚使劲往里看。卡座早就满了,连吧台那边都挤满了人。施诗撅起嘴巴,不高兴极了。柳宜一被人挤了一下,踉跄时动到脚底的伤口,疼得钻心。“要不换一家,我请你。”她不明显的踮起脚说。施诗不甘心道:“不要,来都来了……”两个人又站了一会,好不容易在吧台那边挤到了两个位置,施诗兴高采烈的点了樱花酒,随即伸着脖子去看节目。柳宜一没兴致看节目,喝了口酒,发觉味道又涩又辣,顿时更觉郁闷,半点心情也没了。舞台那边开始做互动节目,施诗蹦上台去参加,柳宜一扭头去看了几眼。她前后左右全是人,除了天花板,什么也看不清。柳宜一倍感扫兴地接着喝酒。但那酒的味道,忽然有点怪,涩辣里夹着一种莫名其妙的苦。柳宜一含着那口酒,拿纸出来擦嘴时把酒吐在了纸上。她不动声色的端着杯子晃,看见了里面漂浮的颗粒状尘埃。有人在酒里给她下东西了。柳宜一盯了两秒,弯起眼睛笑起来。她端起杯子,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随后起身就往偏僻的洗手间方向走。第4章柳宜一进厕所隔间把口里含着的酒吐了,又等了一会,冲掉马桶,摇摇晃晃地走出洗手间,扶着脑袋,靠在洗手间外走廊的墙壁上。一副神志不醒的模样。不久,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从走廊外靠进来,扶住了柳宜一的手臂。“喝醉了?我带你出去。”男人贴在柳宜一耳朵,哈着热气说话。柳宜一厌恶地撇开头,身体却软软的由着男人搂抱出去。路上,她猜了一圈是谁给她下了东西。酒吧里看上她的混子,还是……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柳宜雪?柳宜一和柳宜雪的积怨深厚,要是可以,柳宜一毫不怀疑那女人会一刀子捅死自己。柳宜一软手软脚地让男人把她带出了酒吧,穿过无人的巷子时她脚腕一歪,身体踉跄着往地上一坐。“哎!”男人弯腰去拉柳宜一。柳宜一顺着男人的力气起身之际突然一个膝顶,直袭男人。“啊!”男人吃痛地弓起身来,柳宜一又接连几手肘狠辣地敲在他后颈后肩上,揍得男人抱头又捂胯,惨叫着靠着巷子壁跌下。柳宜一抬脚,用高跟鞋跟卡在男人的肩膀骨上,用力压踩:“说,谁让你给我下东西的?”男人不服气地问候了柳宜一祖宗,柳宜一骂了一声艹,两鞋梆子踢下去。“哎哟哎哟!”男人一手抱头,另一手胡乱挥舞着打反击。柳宜一往后退了一点,调整距离,准备接下全程用踢的,力气更猛。“你说不说?”柳宜一冷声问。男人露出一双愤怒又奸诈的眼睛,柳宜一一看那样子,立马猛力几脚过去,专对着男人的肋骨上踢。“哎哟!”男人惨叫连连,缩着身体不住闪躲,终于喊着道,“我说!你别打了!”柳宜一不收力的最后踢了一脚,这才冷冷地问:“是谁?”“我没见过脸,只知道……”男人含糊说了半句,忽而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就跑。“我草你妈!”柳宜一骂着追上去,“你别跑!”男人冲出巷子,头也不回地狂奔。柳宜一踩着高跟鞋,脚心还有伤,一跑动就扯到伤口,疼得钻心。她忍着痛追出去,刚跑两步,路边忽然开来一辆黑色保姆车,车里下来一抹高挑的人影。柳宜一撇了一眼,心脏仓皇猛跳,步伐大乱,鞋跟一崴,扑通摔在那人裙边。下来的人,是宋锦英。穿着一袭黑色晚礼服,挽着精致发型,化了妆,还带着璀璨钻石首饰,女神一样高不可攀的宋锦英。柳宜一“啪”的扑在宋锦英黑色的裙摆边,看见了裙面低调繁复的暗纹,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冷香。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柳宜一满脑子空白。她趴在地上,僵硬地抬头看去。路灯光芒昏暗,从宋锦英头顶洒下,在她光洁的肌肤上渡上一层暖黄。柳宜一看见她垂下了那双修长的眉眼,没戴眼镜,还画了格外昳丽的眼妆,眼尾晕染着银灰,神秘妩媚。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地上的,穿着亮片短裙,绿色头发,黑色渔网袜,浑身劣质街边女气息的柳宜一。那一刻,柳宜一想原地消失。宋锦英一动不动,光晕刺目,柳宜一辨认不清她眼底的神情,好半响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话音刚起,宋锦英突然一动,她捂着红唇,跌撞地扑向墙壁的敞口垃圾桶,并且把半个头伸进垃圾桶----呕!酒精的味道弥漫开,宋锦英喝醉了。柳宜一:“……”“宋总!”驾驶室那边匆匆下来一个女秘书,捏着包纸和矿泉水,小跑到宋锦英身边,拍背又递纸。宋锦英两手扒着垃圾桶边,吐得天昏地暗。“宋总,纸……”宋锦英接过,仔细擦了嘴,随后撑在垃圾桶边上,面无表情,口齿不清地说:“合合合……合同呢?”秘书道:“合同在我这里呢。”“嗯。”宋锦英应了一声,又对着垃圾桶一阵干呕。秘书耐心地接着拍背。宋锦英吐完,又抬起头来:“合合合……合同呢?”秘书:“……合同在我这里,宋总。”宋锦英:“嗯……呕……”柳宜一默默从地上爬起来,悄无声息并且动作飞快的溜回酒吧。她在酒吧里抓了一个穿着长裙子的女人,花重金和她换了一身衣服,又东拼西借,凑了一顶假发,再飞速回到遇见宋锦英的路边。宋锦英喝醉了,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她表现的机会来了!父亲那边拖不了多久了,再不和宋锦英搞搞关系,让她帮一把自己,她以后可就惨了!柳宜一顾不得脚底的疼痛,狂奔回到路边。可那里,已经车去人空。柳宜一伫在原地,看着空荡的街口,心底凉成一片。表现的机会跑了,而且还得希望宋锦英千万不要记得那个绿头发的她。柳宜一再没兴致去玩,给施诗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她就发信息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打车回去的路上,柳宜一又看了一眼脚底的伤口。创口贴已经被血彻底染湿了,她整个脚底都是一片惨烈的红,柳宜一想擦擦,但她的纸巾和湿巾都已经用光了,只有一张创口贴。柳宜一看了几秒,忍着疼,又将脚挤回鞋子里。等回去了再说吧。下车,她像以前那样翻墙回院子。只是这一回,她刚落地,院子里的大灯就亮了起来。柳宜雪出现在后门口,大红色贴钻的指甲指着柳宜一的脸。“爸,妈,她回来了!”柳宜一心中一凛,垂下了眼睑,心里庆幸还好自己找人换了一身中规中矩的衣服,没穿那身轻浮的亮片短裙。柳池镇阴沉着一张脸走出来:“柳宜一,这么晚出去干嘛了?”柳宜雪在一旁喊道:“大半夜的偷偷出去,又画了妆,除了和男人鬼混,还能干什么?”柳宜一瞄了一眼嚣张得意的柳宜雪,联想起今晚的那个男人以及她最近联姻事情,立马就明白了柳宜雪的意图。诬陷订婚了的柳宜一,偷偷在私底下与男人开房胡来。柳宜一茫然抬起脸:“姐,你说什么?”柳宜雪大声道:“我说什么你自己还不清楚吗?妈妈也说你总是晚上偷跑出去,有时候还彻夜不归!你说都在外面做了什么?”柳池镇越听脸色越难看:“不要脸的东西!”柳宜一惊吓道:“爸,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她用力踩着脚底的伤口,疼出眼泪,可怜地哭着说:“爸爸我错了,我不该半夜出去见锦英的。”柳池镇眉头一皱:“你去见了谁?”柳宜一用哭腔说:“锦英喝醉了,我去陪了一会她。”“她胡说!”柳宜雪跳出来道,“爸,我亲眼看见她和男人去开房了!”柳池镇神情动摇,柳宜一无辜道:“那姐你有证据吗?证明我做了你说的那种事。”柳宜雪愤怒地张大了红唇,却吭不出声来。她的计划失败了,要不然,这会就不是在家里等着柳宜一回来,而是直接带着父亲上酒店捉奸去了。柳宜一擦着脸上的泪水:“姐,你是不是看错了?我今晚一直和锦英在一起,不信,你们就打电话去问她。”说着,柳宜一还把电话拿出来:“但她今晚喝醉了,刚刚还吐了呢,也不知道现在休息没有……”“行了!”柳池镇说,“柳宜一,你当真是去见宋总了吗?”柳宜一点点头,小声道:“我也和宋总提了来我家吃饭的事情,但她醉得很厉害,没应我……”杨敏这个时候出来怀疑地质问:“要是宋总真醉了,你去照顾她,那你怎么不一直陪着她,现在回来干什么?”柳宜一缩起身体说:“我怕我要是不回来,您和爸爸会生气,就像现在这样……”杨敏:“……”柳池镇怒气收敛,缓和语气:“既然是去见宋总,怎么不早点说?你是宋总的未婚妻,我们怎么会不让你去见她?别说见一面,她要和你住一起,爸爸我都不会犹豫!”柳宜一撇开视线,娇羞道:“我们还没说那些……”“柳依依,你撒谎!”柳宜雪绷不住,怒道,“你今晚明明就是去酒吧了!我看见了的!你还敢拿宋总做挡枪,就不怕宋总知道了不放过你吗?”柳宜一手机一递:“那你给宋总打电话呀,我不怕你对峙。”“你!”柳宜雪眼睛一转,笑起来,“好啊,对峙就对峙!”她果真要去拿手机。“雪雪!”柳池镇不悦,“你闹够了没有?这么晚了,打扰到宋总休息不合适!”柳宜雪跺脚道:“爸,宋总的事情分明就是她在撒谎!我都打听过了,宋总最近一直在忙公事,根本没时间和她见面!而且今晚她在酒吧和男人鬼混的事情,我真的是亲眼看见的!”柳宜雪挽着柳池镇的手:“爸,您好好想想,自从那天吃过饭后,宋总有和她见过面吗?要是真的喜欢她,怎么可能一个面也不露?什么宋总喜欢她,宋总对她百依百顺,都是她的一面之词!她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呢!”柳池镇仔细思索,的确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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