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少爷发了过去,一边感动的擦擦眼泪,“小少爷这是真长大了,看这玉树临风的贵公子样,谁看了不喜欢嘤嘤嘤......”
“你们家那保镖到底什么毛病啊?”项飞听着外头狼嚎似的哭声,没忍住就问卫星河:“你们家招人门槛这么低的吗?”
“阿柔他就是比较感性而已,其实很可靠的。”卫星河一边揉面一边说,“他是在安安出事以后才来的我们家,哥哥花了很高的价钱才把他请回来,专门负责我的安全。”
“听说他之前是一个很厉害的国际雇佣兵团长,单枪匹马端掉过一个匪窝呢。”
“这么牛逼?”项飞惊讶,他回头看了看躲在暗处观察他俩的阿柔,一时间有些对不上卫星河口中那个很厉害的人。
“有些人表面看着不着调,其实都是假象。”
卫星河意味深长,“小飞你有时候还是太单纯了。”
项飞不以为然,“我可不信,这世上还能有谁能骗到我,不存在的。”
卫星河轻声一笑,看着手里的面团没说话。
因为他只会做西式餐点,午饭项飞就只能这么吃。
卫星河替他把抹了果酱的三明治递给他,“虽然我不会做中餐,但你也是可以尝尝的。”
项飞没得挑,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咬了一口,满口香浓的奶味还有酸酸甜甜的果酱,确实跟外头的快餐不一样。
“你这手艺不错啊。”项飞惊讶,“怎么以前不知道你还会这手?”
“我也就只会这个。”卫星河解释道,“我从小嘴挑,别人做的东西我都不爱吃,后来就自己琢磨着怎么能把面包弄好吃点,慢慢的就会了。”
项飞点点头,“就这一手不错了,我连方便面都弄不好。”
被夸奖了的卫星河满足的喝牛奶,心里别提多高兴。
下午他们就还在卫星河房间玩,项飞在征得卫星河同意后打开了相册,里头都是卫星河小时候的照片。
正如卫英廷所说,安安去世前后的卫星河差别很大,项飞看着七岁时的他,笑着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天真烂漫,但是七岁后的照片,无论怎么笑,眼里都有深深的阴霾。
“你这些年过的太苦了。”项飞不舍的抱了抱他,“要是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卫星河眨眨眼,“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我现在不怕做噩梦了,安安在我心里已经不会是一个折磨,但她提醒我,永远要记得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卫星河描着照片里自己的轮廓,轻声叹息,“我现在有你了,所以什么都不怕。”
项飞有点不好意思,低头又翻开一页相册,注意到有一张很小的照片在拐角处,只有三寸大小,看着像是拍立得照出来的相片,有些模糊不清。
那照片很有年头了,整个画面都泛黄氧化,上头是卫星河的全身照,那时他可能才两三岁左右,站在一个巨大的摩天轮前天真微笑着看着镜头。
项飞看着那照片很久。
他看的不是卫星河,是卫星河身后很远的地方,有一个模糊但能依稀看清人脸的女人。
那女人像是无意间被塞进相册里的,就好像是一个无关的路人刚好入镜,不细心根本发现不了她。
她就站在卫星河身后很远的地方,似乎看着卫星河,又好像不是。
虽然面相有些看不清,但项飞却觉得,那个女人的眼睛很像卫星河。
都是一样的浅蓝色,即使年代久远相片泛黄,也一样能看清。
69、六十九
六十九
日子一天天的过, 盛夏终于开了个头, 才六月而已就热的不得了,项飞也换上了夏季校服,露出了一身让人羡慕的好身材。
“哥, 你真不打算开后宫吗?”李尚目眩神迷, 要不是项飞凶巴巴的, 他早就想伸手去摸两把,“我真不介意做小。”
项飞一巴掌呼了过去, 让他滚远点, “霍麒最近不在,你又开始浪了是不是?”
“人家没有嘛。”李尚委屈, “再说,都是霍少逼迫我的,我可没想听他的。”
项飞支着下巴看向窗外的老榕树, 哼了一声:“你们这些基佬就是麻烦, 天天的整这些事, 我都要被你们烦死了。”
李尚心说你也有脸说别人, 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直男, 跟卫星河之间暧昧的还有眼看吗?真是宇宙第一双标。
这些话他哪敢真说出来, 在心里吐槽了一遍就算了。
办公室里——
“皇甫老师, 这是你的。”萧夏笑着把两打文件放到对方桌上, “刚才去教务处,刚好看到你的材料,就一起拿来了。”
皇甫燕清抬起头, 轻声回道:“谢谢萧老师。”
现在刚开始上课,办公室里很多老师都不在,萧夏的课在下午,课也备好了没什么事可做,他看着皇甫的桌上还有不少东西,习惯性的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皇甫燕清正在统计成绩,昨天月考的分数都出来了,他还没来得及录入,听萧夏说要帮忙,不由得感激道:“那就谢谢了。”
他大大方方方的,萧夏也不矫情,搬了自己的椅子过来,帮着皇甫燕清一起录成绩,两个人并肩坐着,互相之间靠的也很近。
皇甫燕清闻到身边人有很好闻的甜香味传来,有些好笑的问:“萧老师的沐浴露味道真特别。”
萧夏一愣,继而脸红的低下头,有些难为情的说:“家里没有肥皂了,就用了游游的牛奶沐浴露,很难闻吗?”
“没有。”皇甫燕清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萧夏红红的脸,轻笑着说:“很合你的气质。”
萧夏分不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真心夸赞,低头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假装听不明白。
皇甫燕清得承认,他对萧夏的确很有好感,他喜欢他身上那股子和别人都不一样的气息,不紧不慢不争不抢,佛系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一个正当三十的男人。
这样的人在职场可能会吃亏,但却同样的很让人喜欢。皇甫燕清喜欢待在他身边,每次跟他说话,他都觉得平静,好像时间都慢了。
“那天,我在校门外又看见东方墨了,他是来找你的吗?”皇甫燕清低头填表格,一边好似不经意的问起了这个问题。
萧夏想起前几天东方墨的确来过,他说是答应自己给时间,如今一个月也快到了,他就有些等不及,后来被小飞给赶走了。
“嗯。”萧夏默默地点头。
“按理说,我不该多管闲事。”皇甫燕清转头看他,面上有些担忧,“但他那个人不怎么靠得住,都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人,互相之间也算知根知底。”
“他那个人,看着成熟稳重,其实内心比三岁孩童都不如,幼稚又执拗,看上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别的什么,都喜欢不择手段,我看他对你有些固执,担心你吃亏。”
他说的很隐晦,但话里还是暗示萧夏,东方墨这人不能信。
“我知道的。”萧夏心里感激,他知道皇甫燕清这个人从不在背后说过别人什么,此番能有这些言论,是真心的关心自己。
皇甫燕清犹豫了一会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又什么都没说。他的确不希望萧夏跟东方那样的人纠缠在一起,尤其对方明显是想拿他当替身,但他知道自己不过是同事而已,本不该管那么多的闲事,说多了怕他不高兴。
他隐约觉得自己莫名的有些不高兴,一时间不能准确分辨出那是什么感情。
萧夏的心里也有些乱,他身边的人都在说东方墨不是良配,就连游游都讨厌他,嚷嚷着不要他当舅妈,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在挣扎。
他果然是个优柔寡断的讨厌鬼。
晚上放学,项飞接到萧夏打来的电话,说他晚上不回去吃饭,让他跟游游先买着吃一点。
项飞没有多问他为什么,萧夏近来越来越像个成年大人,项飞觉得自己也没必要什么事都管的那么死,谁还没点私人空间。
“老师不回来了吗?”卫星河坐在桌边喝牛奶,他现在往项飞的新家恨不得一天跑两次,弄个三居室是对的,这样小飞就没理由赶他去客房睡了。
“大概是有事吧。”项飞放下手机打开冰箱,发现冰箱里的菜都是他不会做的,他为难的挠脸,无奈的叹气说:“要不然咱们吃外卖吧。”
卫星河眼睛一亮,“我想喝奶茶。”
游游想吃炸鸡,卫星河要两杯奶茶,项飞最后想了想,给点了肯德基,全家桶超大份,三个人围在一起吃的头都不抬。
“原来这就是快食。”卫星河吃得满手都是油,“我第一次吃,哥哥斗不让我吃这些东西。”
“的确不健康。”项飞给游游擦手,转头把奶油玉米棒塞卫星河手里叮嘱着说:“少吃点鸡块,来吃玉米。”
门外又有人按铃,项飞去开门,果然是送奶茶的。
卫星河在家里被人管得严,每次吃垃圾食品都是在项飞家里,可是就连项飞对他的零食也看得比较紧,因为他哥叮嘱过了,卫星河的肠胃不是特别好,不能吃太油的东西。
“我就算你半个保姆,对吧?”项飞无奈叹气。
卫星河把吸管戳进奶茶杯里,心满意足的吸溜一大口,抱着超大杯子解释说道:“才不是,你是……你是管家的。”
“管家的不就是老婆吗?”游游抬起头来不解的说,“卫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哥呀?”
“喜欢呀。”卫星河坦然的回答。
项飞早习惯了他们唱双簧,卫星河越是坦然,他越是不会往那方面想,“你们都好好吃饭,不许说话。”
卫星河看着柔弱,其实胃口也不小,没一会儿就喝光了两大杯奶茶,项飞支着头纳闷的把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还是没想通那两大杯奶茶都喝到哪里去了。
半点半准点的时候,阿柔果然按时来接了,卫星河其实想留下来过夜,但他也知道项飞还要等萧夏回来,多半没精力让他留下来,于是便乖巧的先跟着保镖离开。
项飞看游游做完作业,让她先洗澡后回房睡觉,自己在客厅里继续看书复习等电话。
十点的钟声响了,项飞的手机还是没有动静,他疑惑地拿起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拨电话给萧夏,怎么这个点还不回来,是遇上什么难事了吗?
可是手机拿得到手里又有些犹豫,萧夏好容易有私人活动,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十点也不算太迟,万一打扰他兴致会很扫兴,要不然就再等一会儿好了。
到了十一点的时候,项飞坐不住了,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出去,问问那个家伙还有没有时间观念了,这都几点了还不知道回来,外头那么好玩吗?
谁知他刚拿起手机,那头也在同一时段打了过来,时间刚刚好。
“喂?”项飞接起来,还没来得及说他两句,那头传来萧夏压抑的声音。
“小飞。”
项飞停住要往下说出来的话,静静地听那头要说什么。
萧夏的呼吸听起来有些缓慢,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一样,声音沙哑又有些沉闷,隐隐的带着一丝水汽,好像刚哭过。
“小飞,你能不能,来接我?”
项飞握紧电话,半天才问道:“你在哪里?”
萧夏在那头低声报了一个地址,项飞果断站起身来,一边冷静的说:“你就在那里不要动,我现在就去接你,要是有那不长眼的接近你,你不要理会他。”
他说了两句后就把电话挂掉,一脸阴沉的打开家门走出去。
十一点的夜晚街道上很宁静,路灯从街头照到街尾都看不见几个人影,初夏的夜晚还不算太炎热,项飞骑着车在路上飞奔也只觉得夜风凉爽。
不过他没心情去感受那些凉意,脚下蹬得飞快,萧夏在的地方是一处人烟稀少的荒地,周围还有些废弃的工厂,在城郊的位置,那里不能说危险,但萧夏那么胆小的人难免不害怕。
他根本没去问为什么他大半夜的出现在那里,那都不是他现在要关心的重点。
他就只想第一时间,把那个让人着急的家伙带回家来,谁欺负的,他到时再收拾。
项飞速度再快那也是自行车,就算他努力的骑行,等到了城郊的时候也过去半个多小时了,城郊外人烟更少,路灯稀稀疏疏没几个,并不能照亮这条幽长的路,两边斑驳凌乱的树影陪着惨淡的路灯,让人联想起鬼片中的那些经典场景,就算是胆大的人也会后背发凉。
项飞着急,他看不见萧夏在哪里,大声喊了几遍后,正要掏手机准备打电话。
“我在这。”
萧夏从电线杆后慢慢地走了出来,一脸的颓丧失落,他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一样,抬起头看着项飞,最终惨然一笑,轻声说:
“小飞,你来接我了?”
“带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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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七十章
七十章
夏夜的风吹在人身上清凉宜人, 这会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大街上看不见一个人,项飞骑着车载着萧夏,一路不紧不慢的往回赶, 两个人都沉默不说话, 似乎谁也不想先开口。
萧夏坐在后座上, 把头紧紧地埋在项飞的后背上,双手抓着他的腰, 一动不动的僵坐着, 看起来好像睡着了。
只有骑车的项飞知道,他身后那人又在默不作声的哭, 他后背的布料一片温热,大概又湿了一大片。他不用问都知道是谁大半夜的把萧夏就这么无情的丢在路边,不用想就能猜到是哪个王八蛋狗胆包天。
他纵然有万般怒火也没办法在这时发出来, 萧夏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他不能刺激他。
不知过了多久, 项飞身后才响起一个低哑的声音, 有些无力的问道:
“小飞, 我是不是一个很失败的人?”
没等项飞开口说什么, 那头又自顾自的自言自语。
“我当然是个失败的人, 三十多了, 还是没能把自己活明白。”
“活该。”
项飞抿着唇,他脚下的速度并没有减慢,在凌晨一点之前就到了小区, 一言不发的带着一脸麻木的萧夏上楼,进电梯,开门,按灯。
他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自己先开了一瓶凉快凉快,然后又把另一瓶扔给萧夏,转身又打开空调,这才觉得自己内心燃起的火气稍微平息了些。
而萧夏从回来坐下后到项飞扔给他酒,他一直都是那个颓废的坐姿,一动也没有动过。
项飞坐在他的对面,抱胸看了他半晌,忍着怒气道:“说吧,这次又为什么自己送上门给人家虐?”
萧夏抬起头来,目光一片呆滞,很久很久才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却回答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小飞,我今天中午做了一个梦。”
项飞有些不耐,但却还是逼着自己往下听,萧夏如果不是现在脑子不正常,不可能在这时跟自己说废话。
“那个梦很奇怪,但又很像真的。”
“我梦到了我刚调任不久的时候。”萧夏打开啤酒喝了一口,继续小声说道,“那天我要本来要去行政处的,你还记得吗?当时你还警告我说,让我不要去那个地方。”
“现实中,我的确没有去。可是梦里,我和原计划一样去行政处拿材料,然后在那碰上了东方先生。因为我低头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他,而他当时正在视察学校各处准备投资的事,我撞了他后很慌,在梦里他也的确很生气,对我发了好一通脾气,还嘲讽我穿得穷酸,是来学校要饭的。”
萧夏眼中隐隐又泛起了泪光,他抬起左手擦了擦眼角,又说道:“我当时很羞愧,又很害怕,只好落荒而逃。可是到了教室后也没有好过一点,班里的学生们都对我不屑一顾,他们根本不听我讲课,还时不时地趁我转身的时候给我使绊子,让我在教室里摔倒,然后一起起哄看我笑话。”
“在梦里,我很孤独,没有卫同学帮我整理试卷,没有皇甫老师陪着一起说话,游游又变回了以前那样不爱说话不爱笑,而你……你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你看我的眼神非常冷淡厌烦,不愿意跟我说一句话,甚至还跟其他的小混混们一起奚落我,说我是个懦弱的臭虫。”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相反的梦,可又莫名的觉得,那个梦才是真实的。”
项飞默默地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萧夏梦到的这些才是原本的“真实”,那些熟悉的桥段分明也就是他看过的那本所谓原著。萧夏的命运本来确实是按着这个轨道往下走的,可却被自己这个外来者生生给打破,事情便从一开始就偏离了方向。
“在梦里,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在追逐着东方先生,贪恋他给我的哪怕一点点的温暖,就算明知道对方拿我当一条狗,我也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甚至连尊严都不要了,只要能在他身边。”
“我看到我被他弃如敝履扔在路边,看到我被他推倒在雨地里爬不起来,看到他带着未婚妻到我面前让我滚,看到他一脸轻蔑的对我说……我只是个冒牌替身。”
“我觉得我一定是疯了,就算他这样对我,我却还是想要跟他在一起,哪怕不要名分,哪怕差点死在他的死对头手里,哪怕不要你跟游游,我也想跟他在一起。”
“梦中最后,我也的确如愿,他确实回头看我了,我们在国外举行了很隆重的婚礼,他说会忘记过去,一心一意只爱我一个。”
项飞没有插嘴,只是静静地听他说话。
“这个故事的结局看起来好像很圆满,可是小飞,我却觉得很害怕。”萧夏无措的握住项飞的手,求救一样的坐过来,双手微微发抖,“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跟你说这些,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还能跟谁说,或许你觉得我这样很可笑,做这样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可我竟然有种错觉,其实梦里的一切才是真实的,我今早醒来后,很久很久都没办法分得清现实和梦境。”
“那你喜欢梦里的结局吗?”项飞看着萧夏的眼睛,认真地问他,“你喜欢那样的你吗?”
萧夏摇摇头,有些茫然又有些脆弱,“我的确对东方先生有着不一样的好感,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的我会……会那样不理智,我在一边看得心惊肉跳,那样毫无尊严,毫无自我的人,我不敢相信那真的是我。”
“我不知道爱一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但我认为梦中那样的感情,并不正常,我觉得梦里的我并不爱东方先生,他也同样不爱我,我们不该是那样的发展。”
“我醒来后心里一直不安,独自一个人想了很长时间。我忽然明白了,梦里的东方先生的确是他自己,而我如果没有在你的耳提面命下远离他,那么我最后的结果就会一步步的像是梦中的那样,慢慢地迷失自我,变成一个很可怕的人。”
“我觉得我应该正视跟东方先生之间的事,所以想约他出来好好的谈谈,我……想正式的拒绝他。”萧夏咬着唇不安的搓着手,“我不想迷失自己,也不想闹到那个地步,所以我觉得在一切还没开始前就结束是正确的。”
“然后呢,那人渣怎么你了?”项飞抬眼看他,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萧夏眼中一片黯淡,“他不肯听我说,甚至还执意把我拽上车,不顾我的反抗在车上要、要亲我,我无奈之下就打了他一巴掌。”
“他看起来很可怕,一直冷眼看了我很久,然后他说。”萧夏抬手擦拭又掉下来的眼泪,哽咽着说,“他说了和梦里一样的话。”
“他说,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次等冒牌货罢了,有什么资格跟他说不要。”
“然后,他就毫不留情的把我扔在了半夜的路边。”
“我当时,我当时很害怕,那地方一个人都没有,我也没有办法回去,可他头也不回的开车走了,连个后路都没有给我。”
“我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人呢?”
萧夏终于没忍住,眼泪决堤大声哭出来,好像他很早就想这么哭了。
“小飞,你知道吗?在做这个梦之前,我的确在认真的考虑跟他交往的事,就差那么一点、就差了那么一点,我就要同意他了。”
“可是比起他根本就是玩我的,替身这种事才更让我难过。”
“我为什么要是别人的替身呢?”
“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难道仅仅因为我是个懦弱的人,我就应该得到这样的羞辱?所有人都不拿我当人看,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项飞看萧夏哭得眼泪鼻涕一脸,从桌上拿起纸巾温柔的给他擦拭,认真的说:“所以,错的不是你,是那群王八蛋,他们才没有人性。”
“萧夏你看着我,我告诉你,梦里的所有事都是假的,不相信的话你看现在你的身边,有游游和我,有霍麒那小犊子跟你亲近,还有很多学生喜欢你,以后也许会有另一个真正爱你的人陪着你。”
“你是值得的,软弱虽然不好,但也不是什么大错,你又不是什么重要领导人,软弱些有什么不可以呢?忘掉梦里的那些东西,忘掉东方墨那个人渣,你现在过得很好,没有必要为一个虚假的梦而难过。”
萧夏呆呆的看着他,忽然轻声说道:“小飞,你其实是被上天派来拯救我的,是不是?”
项飞不知道说什么。
“好像就是因为你在我身边,以因此我的人生轨迹逐渐的变了,因为有你保护我,学校里的同学们不敢欺负我,甚至还慢慢开始尊敬我。”
“因为你,卫同学对我也很亲近,没事就会帮我处理班级的事,霍麒也是因为你对我很友善,因为你一直在努力的纠正我和游游性格中的缺陷,我现在可以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做人,可以独立思考些从前没有想过的问题。”
“小飞,是你改变了我。”
项飞哑口无言。
他怎么说呢?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穿越,有时他偶尔也会想,难道他穿越的使命就是为了让萧夏脱离苦海,带他走出那样的绝境?
“别瞎说,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项飞又拿出一张纸继续给他擦泪,“因为你对我好,所以我也对你好,你要是一块烂泥,我怎么也是扶不起来的。”
“是你自己觉醒了。”
萧夏眼神迷茫了一会儿,忽然慢慢清明起来,他低头想了很久很久,才苦笑着说:“想不到我活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你说得对,人只有自己强大起来,自己尊重自己,才能让别人也拿你当回事。”萧夏轻轻地靠在项飞身边,轻声说:
“我小时候就是这样了。”
“你应该不知道,我其实跟你并没有血缘关系。”
“萧家原来是没有儿子的,我是在外流浪的时候被爸妈从街上捡回来,他们说家里还是要有个男娃子才好,这样以后姐姐就不会被人欺负。”
“可我终于还是让他们失望了,我胆子太小,打架也不敢打,吵架都张不开嘴,到头来还每次都是要姐姐出来为我拼命,而我只能躲在阴影里哭。”
“姐姐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她把全世界都给了我,甚至还打工供我读书,我……我心里很念着她,所以她临终前把你跟游游托付给我的时候,我发誓,这辈子什么都不要了,也要把你们好好的养大。”
“因为我曾经被人温柔的对待过,所以我也想对别人温柔。”
萧夏缩了缩身子,似乎哪里疼,“可是后来我发现,他们不需要我温柔,甚至觉得我很讨厌。”
“小飞,我真的很讨人厌吗?”
项飞嗓子有些干,明明喝了两罐啤酒,他却还是觉得不解渴,“不讨厌。”
“萧夏,我知道你心里也很苦,但是你不能背着这些东西往前走,你没有欠任何人,包括……包括我妈妈。”
“她是自愿去打工的,因为她成绩本来就不好,家里能出个大学生,她很高兴,她对你这么好,我想她一定很爱你。”
“这个世上,你没有亏欠过谁,不要觉得别人欺负你都是对的,不要觉得你生来就是不被人待见的,不要觉得自己不配被爱。”
“东方墨这个人渣蒙蔽了你的眼,让你看不清周围的人,其实我们都很喜欢你。”
萧夏愣了半晌,悄悄地抬手重重的擦了擦眼泪。
“小飞,还好我还有你。”
“我以后,再也不想被人欺负了,再也不想见到东方墨。”
“我想好好为自己活着,抬头挺胸的见人。”
“我想,我想爱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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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七十一
七十一
萧夏大概是哭得太累, 也可能是在空无一人的荒地独自待太久受了惊吓, 靠在项飞身上说了热很久的话,后来渐渐地就睡了过去。
他的眼角还挂着点泪花,项飞拿纸巾帮他擦干净, 生活好像从没给这个已经三十出头的男人一点善待, 无论是童年还是成年之后, 他得到的温暖都太少了,以至于别人稍微对他好点, 他就想死死抓着。
原著里, 他疯魔的迷恋东方墨或许也不是没有原因,毕竟那时游游性格还没有扭转, 而“自己”又是另一个加害者,他还能信任谁呢?
项飞拿起薄毯给他盖好,又帮萧夏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反正这个沙发够大, 他真要在这睡一晚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正是凌晨三点, 原来不知不觉他已经跟萧夏说了两个多小时的话, 六点就要起床去上学, 项飞觉得自己也没那个心思睡觉, 萧夏虽然睡下了, 可是他的内心仍然没有熄火,他早就说了,萧夏是他罩着的, 谁敢动他,他就去拆了谁的骨头。
项飞先是悄步走出房门,跑步到楼下的便利店里给游游和萧夏买了点吃的当早餐,然后顺手又买了根棒球棍拎着回到楼上。他把早餐放在桌上,底下又压了张纸条,趁着凌晨四点天还没亮的时候再次折返出门。
他骑着自行车行走在马路上,只有几个环卫工扛着大扫帚在辛苦的打扫大街,项飞面无表情的从他们身边骑过,带起一阵风。
扫地的大爷站直身子看着远去的少年,心里莫名的觉得一阵阴凉,刚才过去的那孩子身上怎么那么重的戾气,重的连他这种路人都被惊到了。
从项飞的家到恒升科技,骑车要一个小时,但他并不觉得远,他甚至感觉不到时间和空间的变化,满心就只有一个念头。
天刚亮的时候,项飞终于到了传说中的恒升科技,位于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一座四十层大厦,整栋楼都是东方家的产业,算是最核心的支撑力,这个点东方那人渣估计还没来上班。
项飞不着急,他先把自己的车找个路边停车场停下锁好,又慢悠悠的在附近的早餐店里坐下,买了一大堆的吃食,毕竟待会儿要干的是体力活,空着肚子不能发挥最大效力。
他一直在店里边吃边看着对面的门,有四个保安在值守,要说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都有保安连夜轮守值班,比那机关大院都不差了,也不知里面到底有什么机密。
八点的时候,街上的人开始多起来,对面的保安将大门也打了开来,看样子是到上班时间了,项飞一口一口喝完早就凉了的咖啡,咬下最后一口面包,摸了摸自己的包裹,棒球棍还在。
他的手机这时响了,他低头一看,果然是萧夏打来的,他接了起来,果然那头的声音急坏了。
“小飞!你现在在哪里?你不要干傻事!我什么事也没有,你不要冲动!”
项飞耐心的听他说完,看着对面的门诡异的笑了起来:“萧夏,你不用操心,什么后果有我担着呢。”
“我说要保护你,不是嘴上说说,东方墨一而再再而三在我头上撒野,我要不给他点教训,他还以为我们家的人可以随便动呢。”
“帮我递个假条,我下午就回去。”
正说着,项飞注意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了大楼门口,他也没仔细听那头萧夏说了什么,草草的就挂了电话,付钱后慢悠悠的走出店门。
车么被人从外头打开,东方墨一身黑色的西装从里头走了出来,他看起来还是那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眉头虽然紧皱也不能阻挡他的魅力。
“东方总裁,好久不见。”他刚要抬脚上楼梯,回头就看见一个少年人笑眯眯的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就像是看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和善。
“你来干什么。”东方墨大概是忘了项飞这人是个什么性子,开口就不客气:“如果你是来为萧夏说好话的话,那就不必了,我现在对他没兴趣。”
“哦……”项飞叹了口气,颇有些遗憾:“也是,我们家那傻舅舅确实有些不识抬举,东方先生见笑了。”
东方墨狐疑的看着他,他总觉得项飞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东方先生看着精神奕奕器宇轩昂,昨晚应该睡得不错吧?”项飞看着东方墨,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东方墨懒得同他啰嗦,“你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赶紧滚,我没空跟你废话。”
“是嘛……东方先生真无情。”项飞边说边缓步走到对方身边,大概是因为东方墨表现出对他的无防备,周围的保镖们也没有阻拦他的靠近,毕竟项飞看着就是个普通的少年学生,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可是变故就在那一瞬间发生。
项飞出拳速度极快,在周围人根本没看清他的动作的时候,东方墨已经倒下了,鼻子下喷出了很多鲜血,在他还没来得及发号施令前,项飞冲上去照着他的脸就是两拳,直接把他的那张帅脸打得不见原状。
保镖们迅速反应过来,围拢上来要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人给抓起来,可是项飞回身抽|出背后的棍子横扫过去,一棍子打得一个保镖爬不起来。
他的力气很大,不是谁都能受得住他的全力一击的,项飞把那四个保镖打翻在地,拿着棍子照着周遭四肢打,谁敢来阻拦他就连带着谁一块打,保安队长拿着对讲机要找帮手来,被他一拳打飞一颗牙撞在柱子上昏了过去。
清晨的路人们吓坏了,傻呆呆的看着现场一片凶暴,项飞打红了眼,他虽然也不是没有负伤,但那都不在乎了。
保镖们是经过专业训练出身,但项飞也是被他老爸带出来的,半点不输那些人。
他没有恋战,转身又开始拎起东方墨,恶狠狠的看着他:“你是不是真以为萧夏好欺负?嗯?”
“老子几次三番警告你,你都当老子放屁是吧?”项飞完全释放出自己的恶意,一把掐住东方墨的脖子,“知不知道你把他扔在那样的地方可能会出事?”
“你他妈|的能干点人事吗?如果萧夏昨夜但凡出了什么事,你以为老子不敢弄死你?”
随着他的每一句话,项飞的拳头不停地往东方墨的脸上招呼,很快就把他打得面目全非。
东方墨倒是想反抗,可他的脖子被人掐着动弹不得,在地上的保镖们纷纷爬起来要阻止他,但谁都拽不动固执的少年,反而还被他踹了几脚。
这么能打的人,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要不是萧夏一直看着对你有点感情,你以为你能靠近他五米之内?”项飞打够了,把东方墨扔在地上,一脚踹上对方的肚子,“你就是个垃圾,披着人皮也不像人。”
就在这时,警车终于到了,几个警察从车上跳下来,拿着枪把项飞围起来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项飞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没什么反抗的就被当做暴徒押上警车,他回头再看了一眼东方墨,看他被属下搀扶着站起来,浑身都是血,腿都站不稳。
“再敢惹萧夏一次,下次就不只是这样了。”
说完这句话,项飞就被押上车,手上还戴着手铐,打完人后他身心都舒服了,坐上车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倚着车座惬意的看向窗外。
坐他对面羁押他的两个小民警互相对视了一眼,实在没看出这学生样的少年人竟然打起人来那么凶猛,几个保镖都打不过。
“警察先生,请问现在几点了?”项飞和气的问了一句,“我刚才没看时间。”
“不要废话!”小警察端出气势来,生怕自己在未成年人前落了下乘,“知道自己犯事了吗?知道自己打的是什么人?不好好念书在这惹是生非,对得起你父母吗?”
项飞轻声一笑:“警察先生,我就是问个时间而已,不至于就这样说我吧?”
小警察只是觉得这少年太可惜了,长得这么好看,身手又不错,将来要能考到他们警校来得是多好的一个苗子,怎么就想不开要去当街伤人呢?
十几分钟后,项飞就坐在了局子里,被关在一个不大的审讯室里,刚才那个凶他的小警察就坐在审讯位的左边,还是凶巴巴的看着他。
“说吧,为什么打人?”右边那个年纪稍长些的警官熟练的开始盘问。
项飞坐在受审席上,旁边就是一个不知多少瓦的超亮大灯泡,刺得他眼睛不是很舒服,他抬起戴着镣铐的手揉揉眉心,老实的回答:“因为他犯贱。”
“不准说脏话!”那警官冷声警告道,“好好回答!”
“因为他欺负我舅舅。”项飞倚在椅背上,面无表情的说道:“警察叔叔,他是个人渣,我舅舅被他三番两次的羞辱欺侮,我只是打他一顿,不过分。”
“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旁边那小警察又出声了,恨铁不成钢:“你这样只是耽误自己的前程!冲动有什么用?如果你的记录要是留了案底,知道你以后人生会有多麻烦吗!?”
“知道。”项飞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事,以前他老爸跟他讲过很多,“那又怎样啊?”
他抬起头,一脸坦然的看着对面两个人,“如果连为自己亲人拼命的决心都没有,我有什么资格说要保护他们?”
“在我的人生观里,就没人能动我的人,管他是谁。”
对面的两个警察大概是没想到一个高中生能说出这样决绝的话,一时都有些沉默,他们刚要继续审问下去,审讯室的门从外头被打开,有个更高阶级的警长站在门口。
“别审问了,把这孩子带出去,有人来保释。”
项飞戴着手铐走出审讯室的时候,卫星河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把将他搂进怀里。
“小飞!你没事吧?”
“没事。”项飞扬唇一笑。
但他的样子并不能说服别人,因为他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淤血,身上也有些伤痕,他一个人打那么多的保镖,也不可能真的全身而退,只是他忍着疼痛没说罢了。
卫星河浅蓝色的眼中一片疼惜,紧紧地把他再次搂住,“不要害怕,我会保你出去的,东方敢说什么,我就让他过不安生。”
项飞没见过这么强势的卫星河,在心里有些感动。
他拍了拍卫星河的后背,轻轻地应了一声。
72、七十二
七十二
有卫家给项飞保释, 谁敢说不让?虽然东方家确实厉害, 但卫家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皇甫那边也亲自打了电话过来询问情况。
最后,项飞竟然毫发无伤的走出了派出所。
那小警官站在门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们, 项飞在离开前经过他的时候突然转身直直的看着他, 有些怀念的在对方身上的警服上看了好几眼。
“我……以前有个亲人也是警察, 他跟你一样尽职尽责,你穿这身衣裳, 真像他年轻时候。”
小警察有些懵, 还没反应过来,项飞已经走远了。
身边的另一个警察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怪不得人家敢打东方总裁呢,人家背后有两座靠山,来这一趟就跟玩儿似的。”
小警察没说话, 一直看着项飞远去, 他有种错觉, 以后或许还能再见到这个少年。
项飞刚走了几步就接到了萧夏的电话, 他已经打了几十个这样的未接电话, 他刚按下接听键就听那头萧夏哭哑的嗓音:“小飞!你有事没有?”
“我挺好的, 星河来保我了。”项飞咧嘴想笑一下, 嘴角的疼痛让他只笑了一半就缩了回去, 刚才逞能的时候不觉得疼,现在情绪平静了就知道四肢百骸哪哪都不舒服。
卫星河看了一眼逞强的人,接过他手里的电话对萧夏说:“老师, 小飞受了点伤,我先带他去医院,你和燕清哥待会儿就过来吧。”
简单的报了地址后,卫星河一脸不容拒绝的拉着项飞坐上车径自往医院去,项飞也没怎么拒绝,只是卫星河从上车后就不理他了。
“你咋了?”项飞忍了一会儿后没忍住张口打破这片平静。
卫星河假装没听见,继续扭头对着窗户看外头。
“生气了?”项飞挠头,才发现手上有一片擦伤,可能是打保镖的时候剐蹭在什么地方了,还渗着血丝。
卫星河仍然不说话,好像窗外的东西特别吸引人似的。
开车的阿柔就插话了:“哎呀项小同学呀,我们小少爷可被你急死了!他一早接到萧老师的电话就冲出了家门,我们大少爷险些都没拦住,好说歹说才让他带上我一起来,路上小少爷因为堵车,气的差点要跳车跑着去你那里呢!”
项飞听到这话才知道卫星河看起来现在平静,其实心里不知煎熬多久了,他有些愧疚的靠近卫星河,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哄着道:“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我可没有生气。”卫星河倔强的不肯转头,语气却有些尖酸:“家里出了事,第一时间不是告诉我,而是自己上阵去打人,你真把自己当超人了?”
“万一那些保镖身上配枪了怎么办?你再厉害,有几个脑袋够打?”
“对不起。”项飞叹气,“我只是被气昏头了,你不知道,萧夏被他扔在了那么荒的地方,万一真要碰上什么地痞流氓,后果不堪设想的。”
“东方那家伙谁不知道他什么德性?”卫星河终于转过身来看他,面上有些委屈,“你要是先告诉我,难道我不会想办法收拾他吗?”
“那不一样。”项飞摸摸他的头,温柔的说:“并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我这人喜欢有仇自己报,更何况这事本来也与你无关,我也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你们都是世交,实在没必要因为这事闹不愉快,不然以后合作怎么办?”
卫星河似乎被他说得这句话气到了,眼眶发红像要掉眼泪,“那些东西怎么能跟你比!”
项飞愣住了。
“你才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除了哥哥嫂嫂,再没人比你更重要了!什么世交合作谁在乎啊!只要能帮你出气,我才不管呢!”
项飞大为感动,他第一次碰到这样为自己奋不顾身的人,从来都是他为别人,如今竟也有人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说这样的话,着实让人心窝子暖。
“谢谢。”项飞这个直男真的说不出什么贴心的话,千言万语说不出,只能化作一个深深地拥抱,“有你在,我很高兴。”
卫星河狠狠地蹭了蹭他的肩窝,“以后不许有下次了,再要遇到什么事,我替你出头,不要自己做啥事,我会生气的。”、
“嗯。”项飞轻声笑出来,这次没再管嘴角的疼痛。
在前头开车的阿柔被迫又吃了一次狗粮,这要不是在行驶途中,他怎么也要把口袋里的手帕拿出来擦眼泪。
少年人之间纯纯的爱恋真让人感动啊,他要是也能遇到这么感人的爱情就好了。
到医院后,卫星河气势恢宏的给项飞定了个超级vip套房,非逼着项飞住院做个全身检查,项飞一头黑线。
“我觉着我挺好的,那几个保镖还有东方人渣应该更惨一些。”
“谁管他们死活啊!”卫星河愤怒的说,“你必须要全身检查!万一哪里受了内伤很危险的!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再也不跟你说话了!”
这个威胁还是挺有用的,项飞现在把卫星河看得比心肝都重,他说啥就是啥吧,反正卫家有钱,不差这两个。
他心安理得的躺在套房里的大床上,气了一夜再加上一早上跟那么多人打架体力耗尽,项飞没清醒多久就睡了过去,怎么叫都不醒。
卫星河就趁着这时候找来全院最好的医生给他做了全身检查,最后的结果就是什么事也没有,除了些皮肉伤外,项飞健壮的堪比一头牛。
几个小护士来给项飞的几处伤消毒包扎后,套房里就剩他们两个人。
卫星河坐在床边低头看着熟睡中的少年,伸出一只手指在对方脸上轻轻地划着,在他的眉眼附近徘徊流连,无奈的自言自语:“你说你,生了这么一副叛逆的眉毛,性格也这么烈,哪天吃亏了看你怎么办!”
睡梦中的人大概是太累了,压根就没察觉到有人在揪自己的脸泄愤,只是懒洋洋的动了动脑袋,继续沉沉睡去。
卫星河停下自己的手,缓缓地低下头,在项飞的唇上轻轻点了一下,随即又移了开来。
“只有睡着的时候这么乖巧,平时要是也这么安静听话就好了。”卫星河叹气,“不过,谁让我就是喜欢你这样呢。”
“好好睡吧。”
卫星河替他盖好被子,抬眼就对着外面还在敲门的人说道:“进来吧。”
萧夏一脸着急的走进来,他一步冲到床前,看着项飞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以为他伤的很重,眼泪当场就决堤了。
“小飞!?小飞!?”他抖着手去看卫星河,不安的问:“卫同学,小飞他、他怎么样了?”
卫星河起了些恶作剧的心思,故意摇了摇头不说话,并不给他正面的回答。
萧夏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刚才在电话里还听小飞中气十足的说话,怎么到了医院忽然人就昏迷了?难道真的受了很重的内伤。
“我去找东方墨拼命。”他忽然转身就要冲出房门,俨然要去跟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跟进来的皇甫一把拉住他,责备的看了一眼卫星河,温声安抚他:“项同学没事的,我刚才看了检查报告,他只是累的睡着了。”
萧夏抬起头紧张的看着他:“皇甫老师,你没有骗我吧?”
皇甫燕清抬手晃了晃自己手上的一打检查报告,“你可以自己看看。”
萧夏立刻紧张的接过来,仔仔细细的查看,他虽然不懂专业术语,但只要看到下头的医生签字内容就知道他没有大碍。
从头到尾翻完后,萧夏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他红着眼眶走到项飞床前,自责的说:“都是我的错。”
“老师,你就不要再自责了。”卫星河叹气,“要是小飞醒着,这会儿又要批评你了,这事说来说去也不是你的错。”
“都是东方那个家伙的责任。”
萧夏内心愧疚,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不安,早知道他昨夜就不说那么多了,这样小飞就不会冲出去打人,还差点进了派出所。
万一要真留了案底,他以后可怎么办呢?
皇甫燕清看出他心里的焦虑,坐到他身边安慰道:“没事,警局那边我找人疏通过了,不会给项同学造成什么影响的,我给他找了律师,到时候把这事弄成民事纠纷,赔偿点钱就算了。”
“可是,可是东方先……东方墨不会善罢甘休吧?”萧夏仍然不安,他多少也了解点东方墨这个人,知道他睚眦必报,小飞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狠揍了他一顿,他一定会报复的。
“他不敢。”皇甫燕清语气轻快的说,“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跟你保证,东方墨他不敢对你们怎么样。”
皇甫燕清说话从来温温柔柔,但莫名的就是让人信服,萧夏在他的安抚下慢慢地平静下来,似乎又找到了些力量。
他低着头,轻声说道:“谢谢你。”
皇甫燕清轻笑一声,不着痕迹的掩去眼里的那点阴鹜。
当他知道萧夏半夜被扔到路边的时候,皇甫燕清那一瞬间怒不可遏,萧夏那样温柔的人,东方墨怎么配得上呢?
73、七十三
七十三
项飞醒过来的时候, 已经是下午了, 他房间里的空调开得正好,清凉又不会觉得冷,他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等到眼前模糊的景象清晰了以后, 他才看清周边的环境, 还是睡前的那个病房。
他刚要动身子,就听身边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你醒了?”
项飞扭头就看见萧夏坐在旁边, 正关切的看着自己, “小飞,你饿不饿?”
“萧夏?”项飞坐起身子, “你怎么在这里?不上课吗?”
“我请假了。”萧夏从床头桌上端起水递过去,“你睡了很久,先喝点水。”
项飞正好口渴, 接过来后一口气喝到底, 只觉得干的冒烟的嗓子舒服了很多, 他左手上还缠着绷带, 打人的时候轻微骨折, 要带着绷带休息几天。
“小飞, 我又让你担心了。”萧夏认真地看着项飞, 郑重的说道:“我跟你发誓,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项飞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 眉眼弯弯的竟有几分少年的活泼:“这可是你说的啊,以后再不能跟那姓东方的有一点的纠葛。”
“我保证。”萧夏点头道,“我跟他再也没有一点关系了,他于我而言,只是一个不重要的路人。”
“本来我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只是我一直在迷雾中徘徊,看不清他的真实本意,但我现在走出来了,就不会再回头。”
“我现在觉得很轻松,只觉得人生好像又亮了,今后我就守着你跟游游生活,爱情这个东西太伤人,我不想再碰了。”
萧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情窦初开就遇上东方墨这么个人渣,他生出了些退却的心思,只觉得爱情这东西不是好的。
“你这也没必要矫枉过正。”项飞知道他内心的想法,耐心的开导他:“这世上的人那么多,男男女女都有,总不会人人都像东方那变态一样渣。”
“我看皇甫老师人就不错。”
萧夏有些茫然的看他:“好好地怎么提到皇甫老师了?你不要乱说,万一人家听到了不好。”
项飞嗤笑一声,“你啊,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傻。”
“恕我直言,飞哥你这智商也不咋的。”
霍麒从外头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受气包李尚,两人一人手捧一束花,看病人的标配。
“你们怎么来了?”项飞有些惊讶。
霍麒把花往桌上一扔,大剌剌的坐下来答道:“还不是听说你一早就去揍人,我们来瞧瞧你吗?”
“你说你这个人,脾气要冲起来也真冲,东方那人你也敢打。”霍麒摩挲着下巴不怀好意:“不过那家伙也的确欠揍,这要不是家族情分在,我早就打他了。”
李尚期期艾艾的凑过来,小心地看着项飞手上的绷带,又看了看项飞脸上的淤青,小声的问:“老大,你疼不疼啊?”
“不疼。”项飞轻松的装逼,其实哪能不疼呢,但在小弟面前,这脸面不能丢。
李尚轻轻地戳了戳项飞手上的绷带,“我在网上都看到你打人的视频了,也太凶太酷了,手起棍落毫不拖泥带水,打人跟打狗似的。”
“我现在才明白,老大你平时对我挺好的,从来没跟我动真格。”
他越想越害怕,:“幸好我投诚的早,不然迟早也挨揍。”
“网上?什么人这么闲?”项飞皱眉。
“没事,卫同学已经去处理了,说是待会儿就全看不见了。”萧夏安慰他,“不会有事的。”
李尚在一边点头应和:“是啊,我也就是中午吃饭的时候看到的,现在估计应该都没了。”
项飞点头,想起好像没看到卫星河,不解的问道:“怎么没见他?”
“他哥哥来了一趟把他带走了,说要让他回去休息,一天都没吃饭。”萧夏拍拍项飞的手,“他说等会还过来,你不用着急。”
项飞这才放心,李尚对他现在是一百个服气,忍不住就粘着他不肯松手,项飞还没来得及嫌弃,霍麒就走过来一把拎住他的后颈肉,皮笑肉不笑的说:“飞哥需要静养,你就别再这里瞎凑热闹。”
“我这不在这吗?不如你缠着我?我闲着没事。”
李尚并不想跟他待一块儿,挣扎又挣扎不过,只好憋屈的坐他旁边,脸色非常难看。
项飞不想去管这对死基佬,他漫不经心的问萧夏:“东方人渣现在咋样了?还活着吧?”
“活着呢。”萧夏回答道,“皇甫老师说的,他说东方墨虽然被你打得不轻,但没有什么大碍,大概休息一个多月就能好。”
但其实这是皇甫燕清安慰萧夏的,项飞下手那是真狠,拳拳到肉心狠手辣,每一下都是打在人最痛最脆弱的部位,外表可能看不出什么大伤,但内里就不好说了,没有内脏大出血都算他命大。
“没什么大碍?”项飞似笑非笑,倚着枕头一脸嘲讽,“我每次下手都是算准了力道的,不死也得去他半条命,一个月不可能好,起码让他三个月不能正常做人。”
萧夏有些担忧,轻轻握住项飞的手:“小飞,下次不要再这样了,我已经打算离他远远地,再也不见他,你真的不需要再去惹他。”
“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项飞不认同,“昨夜万一你真出什么事,你让游游怎么办?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一下自己吗?东方人渣不给他点颜色看,他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了。”
萧夏劝不过来,只好沉默不出声。
项飞在医院里被卫星河按着睡了三天,直到后来实在受不了了才被允许出院,“我就说我啥事没有,你非要我多住几天,白白的浪费那么多钱。”
医院的vip套房想也知道有多贵,项飞心疼钱,他本来就没怎么样,浪费那钱太可惜了。
“没事,这医院也有我家的股份,这都是自家钱。”卫星河哄他,“什么都比不过你的身体重要,必须要确保没事了我们才能安心,你也不想游游担心,对不对?”
提到游游,项飞这才安静下来,他住院这几天,游游每次来都是眼泪汪汪的。
出院后,项飞照常回到学校,同学们热情欢迎他,就差没搞个联欢派对,项飞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教室。
先不说项飞的武力值,但就说他敢把东方墨揍成那样,这种勇气可不是谁都能有的,更何况四大家族有三个都是项飞的靠山,这样牛逼的人那必须得讨好下。
项飞头疼,他面无表情的穿过人群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谁都没有给面子。
谁知他这副酷酷的样子又引起了其他女生们的尖叫,很快就荣升校内第一想嫁男神,地位无可动摇。
高二的下学期还剩一个月,七月份就放暑假,而高三生马上就要高考,他们就是准高三生,班主任给他们每人都发了一个模拟志愿填报表格,让他们先模拟着自己的分数填一下院校,看看各自的目标在哪里。
项飞支着下巴用右手转笔,漫不经心的看着桌上的表格,迟迟地没有下笔去填,他想不出自己将来能读什么大学,学什么专业。
“老大,你打算去哪里啊?”李尚凑了过来,一脸惆怅的说:“我是肯定要被送出国的,将来还是打算做个专业赛车手。”
项飞懒洋洋的摇头:“没想好。”
“我听说,卫星河迟早也是要回国外的,毕竟他们家已经把很多产业都转出去了,他哥早晚把他带走。”
项飞转笔的手停下来,“什么时候的事?”
“早就有传闻了啊。”李尚小心的看着他,“想也知道吧,他本来就是在国外长大的,也就是高中才回国的,估计以后还是会留在国外的。”
项飞若有所思,“这样啊……”
如果是以前,项飞知道这件事也不过就是惋惜一下,少了个朋友而已,但现在他对卫星河的感情已经很深了,虽然他自己从未细想过里头到底是什么,但潜意识里,他不想卫星河离开。
“卫星河要是念珠宝设计的话,还是要去国外的学校比较好吧?我听说外国的学校更厉害。”项飞轻轻的说,“也……适合他。”
李尚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老大,你到时不挽留他吗?”
“只要你开口,卫星河肯定会留下来陪你的。”
“为什么要留下来陪我?”项飞不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吧,他去国外能得到更好的教育,我怎么能耽误他?再说,我为什么要他陪着?我又不是小女孩,一刻不能离人。”
李尚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也是多管闲事,到时卫星河说不准就死活不肯走呢,飞哥这人气妥妥的,卫星河能放心把这块肥肉扔国内被人觊觎就有鬼了。
项飞没有理会李尚脑子里那些对他而言都是废料的想法,他也在沉思,马上就要高三了,他总要给自己设想一下以后的路,总不能再这样混日子下去。
他想活的像个人,这样他才能坦荡的面对萧夏,面对游游,也能面对卫星河。只有更优秀的自己,才配跟他们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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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七十四
七十四
这天, 皇甫燕清又来卫家吃饭, 卫大嫂边吃饭边偷看她三哥,忽然心虚的给他夹了一筷子竹笋,“三哥你多吃些。”
“这么殷勤?”皇甫燕清笑眯眯的看她, “是不是又瞒着我干了什么?”
卫大嫂立刻说道:“不是我, 是妈妈, 她、她说想让你去相亲,让我好好跟你说说。”
“不去。”皇甫燕清斩钉截铁的拒绝, “我没打算成家。”
卫大嫂有些挫败, 她看着自己三哥,苦口婆心的劝道:“你都三十多岁了, 总不能真就一直单身吧?咱家也不是那种迂腐的家庭,也没说你必须要联姻之类的,妈妈说只要你带对象回来, 管他男女穷富, 有个人就成。”
“你不知道妈妈多担心你, 她老怕你老来没有依靠。”
皇甫燕清夹了一筷子鱼肉到自己碗里, 小心地挑着鱼刺, 轻声回道:“这事你们就不要管了, 该是我的, 我自然会带人给你们看。”
“再说, 谁说我老了没有依靠?星河和康康昊昊难道还能不管我?”
说罢,他看了看卫星河,卫星河接收到大嫂的信号, 无奈的放下碗筷,“燕清哥,我觉得大嫂说得对。”
“这可真不像是你说的话。”皇甫燕清把鱼肉塞进嘴里细嚼慢咽,“自从认识项飞,你这个性格确实不一样了。”
“小飞那么好,我当然也要变得更配他。”卫星河直言不讳,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的图谋。
卫大嫂立刻教育起三哥来,“哥你看看人家,才高中呢就知道给自己找对象,你都这么大了还让人操心,妈妈都要急死了。”
“你就真没个合心意的人吗?”
皇甫燕清微笑着低头吃饭,脑海中却在那一瞬间划过萧夏那张白净秀气的娃娃脸,脸红紧张的时候不知道多可爱。
卫星河瞥了他一眼,口中咽下一口汤,慢吞吞的说道:“我有个合适的人选,大嫂你想不想知道?”
“谁?”卫大嫂眼睛放光,“男的女的?多大年纪?在哪高就?人品如何?”
“是小飞的舅舅,我们班上的数学老师。”卫星河意味深长的看着皇甫燕清,“人品绝对没有问题,又温柔又贴心,脾气一等一的好,还很会做饭,你上次吃得赞不绝口的玫瑰酱就是他做的。”
“是他啊!”卫大嫂当然知道这号人,只是她从来没见过,“小飞那孩子摆在那,他舅舅肯定也不差。”说完她扭头看皇甫燕清,“三哥,你们还是同事关系,平时就没注意过吗?”
皇甫燕清无奈的放下碗筷,语气带了些责备:“你们就这么巴不得把我弄出去吗?”
“这怎么能说是弄出去呢?”卫大嫂不乐意了,“你倒是说说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要是有,咱就把萧老师约出来瞧瞧,你可真是急死我了!”
皇甫燕清还没有彻底弄清自己对萧夏什么心意,并不想这些人插|进来搅和,萧夏胆子小脸皮薄,万一弄巧成拙把人吓跑就不好了。
“这事你们就不要再管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卫大嫂太了解她这个三哥了,真要对这个萧老师一点感觉也没有,他才不会说这样的话,真不喜欢人家,他连眼皮都不抬的。
莫非真有戏?
卫大嫂顿时觉得今天的午饭又香又甜,她觉着自己可算能解放了,不然每次回家母亲都会拉着她啰嗦三哥的婚事,回回都把难题扔她头上。
只要他有一分在意萧老师,她就必须要把这一分变成一百分!
卫大哥从头到尾一直没有开口,并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