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小村子没有餐厅, 节目组租了户人家的院子当集体餐厅,煮的是东北大锅菜。
拍完海报的张乾领了自己的一份,找了个角落用餐。亏得是昨晚在柳淮院里睡的, 今天还没几个人认识他。
手机上,张乾正搜索着化妆师说的那句“淘汰了不亏, 夺魁了血赚”。
按照大狗教的方法下载注册, 成功找到柳淮的微博, 已经是吃完饭后的事儿。
最先跳出来的是神州节目组官方的节目名单。张乾扫了一眼, 陈孟马柳姜,都是玄界的大姓,名字都跟在五个评委后面, 显然是最受关注的那批天选之子。
往下是邀请来走过场的各界大佬和他们邀请的天师,张乾在柳淮那一栏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再往下是阳司推荐的人才和通过广撒网海选上来的天师。
张乾看过剧情, 多少知道点书中有实力的人, 名字居然都在这张名单上,这次节目还真是群英荟萃, 除了隐藏在官方后面不方便露面的人,能来的都来了。
大阵仗后面通常是事态紧急。但这和张乾没什么关系。
他现在只是一个带崽的普通人。
张乾把餐盘送回去,再看手机就接到推送:
影帝柳淮重回综艺,公然携带一年轻男子……
携带一年轻男子干什么?
张乾瞬间警惕。
他们的关系被发现了?
这什么破新闻, 能不能写完整。
32g破手机加载半天,终于把全文加载出来, 内容是:
公然携带一年轻男子上综艺。
“……”哦。
张乾扫了眼,整个新闻的内容大概就是在阴阳柳淮眼瞎,居然找了他这么个废物上综艺。
这话没什么错, 他本来就是来混的, 而且打算混到最后一期, 拿最多的钱。
张乾本想关上,没想到又蹦出来一条推送。
护崽影帝深夜发文:请放过我们家孩子,他真的只是个孩子……
“!”崽被发现了?
张乾眉头一皱,想也没想就点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柳淮原文的截图。
@柳淮:张乾是我很好的朋友,上神州是经过阳司考核过的。我们的目标是淘汰了不亏,多留一期多发钱,孩子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偷偷说一句,他真的很帅!
原来是这个护崽。
张乾目光落在最后一句上。
他下山没多久,手机这种智能工具还用不明白,根本就不会看到这些东西,也不在乎。
应该感谢化妆师小鱼提了一嘴,让他看到这些。
讲真的,他其实有点高兴。
张乾随手给这条新闻点了个虚假新闻的举报,转进柳淮原文的评论区,发现他多了个新的爱称。
钱宝儿。
【姐妹们,钱宝真的很帅,我有照片,需要的私聊】
【偷偷告诉你们,钱宝一点都不草包】
【咸鱼真会找帅哥,孩子真的好帅啊】
“……”他虽然不草包,但他很普通。
“小伙子,人都走了,你快过来!”
打饭的大爷朝张乾挥挥手,张乾收起手机,从脚边拎起两个不锈钢保温桶。
大爷把几大勺菜全放进保温桶,“给你多留了鸡和粉条,都热乎着。”
“这儿还有根肠和鸡蛋,”大妈捧着碗走过来,把张乾的保温桶塞得满满的。
“你们天师帮我们村除了邪祟,我们得谢谢你们。”
打饭大爷越看张乾越喜欢,张乾虽然看着面冷,但心善,晚上帮他们在后厨干了不少活。可比那些嫌弃这儿嫌弃那儿的大少爷们强多了。
张乾进后厨原本是想着学点厨艺,可他潜力值太低,一晚上也只学会了择菜。
拎着保温桶,张乾步子一拐,翻墙进了柳淮的小院。
柳淮早就在墙下面等着了。
张乾一进来,就被柳淮扑了满怀。
“嗯?你带了什么?好香。”仗着张乾揽着他的腰,柳淮扭身去拿张乾手里的保温桶。
像只不听话的小蛇在怀里扑腾。
“饭,热的。”就柳淮现在的饭量,张乾估计他是吃不饱的,但柳淮脸皮薄肯定不会多要,只能晚上可怜兮兮地饿肚子。
保温桶打开,酸菜炖粉条、小鸡炖蘑菇,还有两个煎鸡蛋和一根肠。
张乾递给他一块馒头,心情好了很多。
山下的烟火气大概就是这样,张乾看着柳淮,想。
柳淮用筷子拨拨粉条,忽然问:“所以你晚上在后厨蹲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
张乾忽然想起柳淮昨晚维护他那段话,垂眸,“嗯。”
闻言,柳淮筷子一顿,戳戳不爱吃的干香菇,突然觉得香菇没那么讨厌了。起码张乾送的不讨厌,他夹了一个塞进口里。
唔,味道不错。
此时评委院子门口,陈英民正等着代葱打探消息回来。
时尚老头马重阳扶扶墨镜,“不就是个疑似轮回者,用得着你亲自找他?”
各大家族是想招揽人才,但张乾拒了,他们也不会上赶着去求,那样岂不是掉自己脸面。
陈英民摇摇头,“他不一样。他是生死簿的s级诡异。”
“生死簿?”马重阳把墨镜一摘,“确定那枚骨简是生死簿了?”
黄泉幽冥早就消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就没见过阴差了,更别说生死簿。
陈英民:“我找走阴人看过,虽然他们已经丧失了走阴的能力,但祖上还依稀能找到有关阴司的记录。”
“你知道那上面一行小字写着什么?”
陈英民一字一句念叨:“夭寿祸福,贫富贵贱,善恶昭彰。生死簿无疑。”
马重阳面色一沉。
与黄泉有关的诡异和其他诡异是不一样的,黄泉与阳间相对,与阳间唇齿相依。阴阳相生,一者衰弱,另一者必定衰弱。可问题就出现在这里,黄泉已经消失这么多年了,人间却没像想象中一样随之一同覆灭。不少人都认为,阳间靠地绝天通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
现在与黄泉有关的诡异出现,是不是会打破这点平衡?一切都尚未可知。
没等马重阳想明白,陈英民又丢下一颗大炸弹。
“最重要的是,生死簿不见了。”
马重阳墨镜没拿稳差点掉了,“你们镇压司管的就是s级阴物,现在你告诉我你们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陈英民嘴硬,“s级阴物有灵,谈话谈不通,它去哪儿我怎么知道?现在不是追究问题,是解决问题。你快派阳差把东西找回来。”
“生死簿会在张乾活动的范围内出现,你派人好好找找。”
陈英民看见代葱回来,拄着拐杖就往外走,“我得去找张乾这小子了。”
“不懂事的小辈,来了也不知道来拜见一下,非得我这个老东西拖着老胳膊老腿去找他。”
见他跑得快,马重阳气得大骂,“陈英民!你就知道把烂摊子推给我!”
陈英民挺直腰板,疾步如飞,权当没听见。等冲出去一段路,脚步才慢下来。
“老爷子,我想了想,如果生死簿那么重要,我们不应该请张乾配合?”代葱刚才听了一嘴。
“哼,”陈老爷子得意洋洋,“那都是忽悠马重阳的。”
“假的?”代葱一言难尽,心想阳司里果然都是勾心斗角,他还是老老实实当个助理好了。
“瞎想什么?”陈英民瞧他一眼,“那些都是真的,但还有别的。”
家中记载昆仑上有一个大族,明时搬上去的。族中之人均以神州永宁为使命,身虽不在尘世,心却向着尘世。他原以为这只是古籍中的趣闻,没想到十年前,他在楚地处理一个s级阴物九歌残片,被阴了,差点栽在那里。一个年轻小伙救了他,说自己住在昆仑山上,第一次下山。
那小子脾气非常对他胃口,两人成了忘年交。有次那人告诉他,他还有个弟弟在山上,天资聪颖,惊世之才,将来必定大有作为!可惜那家伙弟弟年纪不大,却是个老古板,死守昆仑不下来。
后来陈英民和这家伙断了联系,再也没见过。日子久了,他还怀疑是不是自己年纪大了,出现了幻觉。
直到张乾进了小黑屋,陈英民在他的资料上看到张八卦的名字,才知道老友已经去世了。
至于现在他倒要瞧瞧,老友说的惊世之才是怎么个惊世法。于是今天一天端着前辈的架子在屋里苦等张乾来拜会,结果等了一天茶都凉透了也没人来。
他一想也想明白了,恐怕是张八卦这个混账,提都没提到他这么个人。
“让你找个人,怎么去了这么久?”
代葱苦着脸,“您可别说了,我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只好把住的宿舍要过来了。”
老爷子不是很在乎,直接去了张乾几个人的小院。
两人进去的时候没发出什么动静,北边屋没亮灯,陈英民敲响了西边的房门。
午怅开的门,看见陈英民有点惊讶。
“张乾呢?”陈英民往屋里瞧了眼。
午怅:“他不在。”
“又不在?那我们就先走了。”代葱说完就想走,没想到陈老爷子一屁股坐下,“没事儿,我在这儿等他回来。”
“这小子大晚上不回屋睡觉,我倒要看他干什么去了。”
午怅无法,端了茶端了水,自己乖乖到一边去坐着。
小院外,老槐树上,黑纱女人端坐在上面,破碎的裙摆搭在树上好像一具空悬的尸体。
静等了片刻,一群喝的醉熏熏的年轻人路过。
突然柳河好像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划过,他抬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又跟狐朋狗友一起勾搭着走了。
没过多久,他又感觉到脖子痒,摸了摸又什么都没发现,他晃了晃头又继续走。
没察觉到当他抽手时,一条长着婴儿脸蛋的小蛇吐着蛇信,缓缓探出头,又慢慢缩回去,紧接着在柳河脖子后面咬了一口。
柳河浑身一僵,突然眼前发晕,等他回过神来,目光锁在前面的屋子上挪不走了。
“草,前面那是不是张乾的宿舍!”他大喊一声。
远处张乾的屋子亮着光,屋里的人影不多不少正好两个。
“他可算是敢露头了,害老子擦了一天鼻涕,还在老前辈面前丢脸!”
他一说,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对,还有那个午怅,昨晚居然敢给我甩脸子!一个草包而已给他脸了!”
“走!揍他们!”
一群人呜呜泱泱往张乾院子走,其他人却突然酒醒,想起这里是长白山容不得他们放肆。
“咱们这样不好吧?”狐朋狗友一号问。
“这事儿好说,”柳河拿出一个盒子,没人注意到他的衣领动了动,“我这里有几个诡异盲盒,随便给他丢进去几个,丢完我们就跑。反正阴物没登记,查不到我们身上。”
几个人醉醺醺,混沌的脑子纷纷表示这个方法可行。于是几个人偷偷抱着盲盒潜伏进小院,突然踹开门把东西都丢了进去。
“张乾!倒霉吧!”
然后大笑着扭头狂奔。
屋内,陈英民正乐呵呵地喝茶,被这声大骂吓了一跳。
抬头就看见几件低级阴物朝他砸过来。
其中一个是染血针管,c级阴物。
陈英民手腕一翻,拐杖一挑,染血红针管里的诡异就跳了出来。
那是一坨血糊糊的东西,一露头就泼了在场所有人一身血。
陈英民作为针管最下方那个,浑身上下一点没逃过。腥臭的血液顺着老头的小胡子往下流,滴答滴答落在茶杯里。
屋内一片寂静。
代葱和午怅都知趣地没敢讲话。
老爷子阴沉着脸站起来,盯着门外跑路的几个身影。
紧接着,他抬起手,反手将拐杖丢了出去。
“都给老子站住!混账东西!”
柳河被拐杖击中,整个摔在地上,领口里的人脸蛇趁机跑路,一溜烟没了。
而柳河看着怒气冲冲走出来的血人陈英民,整个人都是傻了。
完蛋了。他都干了什么?
柳淮屋子里,抱着玩偶的小男孩豆丁站在窗边,朝柳淮竖了个大拇指。柳淮点点头,悄悄翻身下床。
“查清是谁在针对张乾了吗?”
柳淮回头看了眼熟睡的张乾,小声问。
豆丁点点,在窗户上用血写了一个字:
柳。
柳淮表情瞬间难看。
察觉到身边的动静,假眠的张乾才微微睁眼。
柳淮已经乖乖缩到他怀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张乾无奈叹气,鬼母外出这么大的动静,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不知道谁又招惹柳淮了。
半夜,几辆阳司专用六座黑车开进有常村。
车上下来一排黑衣人,各个手提黑色工具箱,井然有条地冲进天师宿舍。
灯光瞬开,尖叫四起,鸡飞狗跳。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闯进来?!”
“哇!别掀我被子!我没穿衣服……”
“救命!别踹我……”
单听声音就恐怖如斯。
摄影师的灯光一开,浑身是血的陈英民杵着拐杖站在村中小广场。
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都给老子起来,睡个屁!”
“老爷子,录节目呢,您文明点。”摄影师小声提醒,被怒火中烧的老爷子一眼瞪回去。
摄影师秒怂,“您是大佬,您随意。”
张乾藏在树后,看见陈英民出来的时候隐约猜到了什么,看见瘫在地上的柳河更是肯定了猜测。
躺在地上的那个惹了柳淮。
就算现在不是终极版的黑化柳淮,也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就是不知道这家伙干了什么恶心的事情惹火了柳淮。柳淮虽然睚眦必报,但不会惹是生非。
张乾无比坚定,错的是地上的人。
黑车下来黑衣人专属阳司督查司,调查天师、审核天师资格的事情都由他们来。一个个凶神恶煞,对付诡异可能不怎么厉害,对付天师拳拳暴击。
督查司的人动作非常迅速,拎小鸡崽一样,把参赛的男性天师们都拎出来。
天师们原本奋力挣扎,一看见陈英民和摄像机都蔫了,老老实实被拎到村中央,跟犯了什么事儿似地蹲下团成一团。
张乾在人群中找到满脸是血的午怅,弯着腰跟过去,学着其他人的姿势抱头蹲着。
反派一怒,人蹲一地。
搞得像什么扫黄打非现场。
午怅看见他过来,摸了摸还没洗干净血的脸。
“真难为你还能认出小爷。”他骂骂咧咧地,顾忌前面的陈英民,没敢太大声。
张乾没回答,心想就午怅那头白毛,认不出来就有鬼了。
“发生了什么?”
午怅幽怨地看他一眼,语气酸涩:“你运气真好。”
然后调出手机相册,递给他。
图片上他和午怅的房间已经被血糊满了,衣服被褥全部遭殃。
张乾沉默递给他,“谢谢夸奖。”
午怅收回手机,指指瘫在陈英民身边的柳河,“看见了吗?”
张乾点头。
“就是他,昨晚带着一群不务正业的大家子弟来堵你,今晚上还喝得醉醺醺的带着东西来偷袭你。结果恰巧碰上陈老先生来找你,这不,老先生倒霉就那样了。”
怪不得陈英民这么生气,
但来找——
“……我?”张乾扪心自问,和柳河没矛盾。
“对,就是你。”午怅的怨气快要实体化了。
张乾却有点走神。
先不说他和柳河有什么冲突,就说如果柳河是冲着他来的,那柳淮……岂不是为了他出气?!
这太荒谬了。
虽说柳淮现在怀着他的崽。
但他其实还是柳淮的雇佣对象。
不过之前柳淮雇他当铲屎官,现在柳淮雇他贴贴。
黑衣人送完男士,又去把女士们请出来。
好在有前面的铺垫,女士们都还衣衫整洁,一个个走到村中央,像英勇赴义的娘子军,显得他们这些蹲在地上的男人越发窝囊。
午怅往边缘靠了靠,不愿与这些人为伍。
见人都齐了,陈英民语气阴森森的,“我看大家都闲的很,还有有空聚堆喝酒,不然我们现在就开拍怎么样?”
现在开拍?一向注重形象的草包流量天师们可不准。
“老前辈,现在可是大晚上,大家刚从被窝里出来,没法见人。”一个人站起来,公然抱怨。
这人张乾认得,是经常出现在各大广告节目上的流量,当红天师。叫什么不记得了,只认识脸。
“没法见人就老子滚蛋!”陈英民可不管红不红,张口就骂:“诡异事件爆发,也等着你画个妆上战场?!”
这时,马重阳和其他三家的评委也姗姗来迟。
陈英民骂完,马重阳接着骂:“别把那些歪风邪气带上来,既然这个综艺官方交到我们手里,就不可能跟之前一样敷衍了事。”
流量气不过,竟然直接梗着脖子跟陈英民杠起来,吓得半夜爬起来的导演心里一哆嗦。
“这根本就不是第一期节目的录制内容,你们问问导演让拍吗?”
五位评委的视线都集中到导演身上,导演心中一咯噔,僵硬笑笑还没说话,一边的副导演就顶上。
“拍!拍!当个前传,肯定好!导演你说呢。”
导演心想,你都说完了,还问个屁。然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僵硬点头。
“好,”陈英民一杵拐杖,“既然如此,咱们现在就开始。”
黑衣人刷的一下站在陈英民面前,“重新过一遍阳司选拔项目。”
“把那些浑水摸鱼上来的老鼠屎全都滤掉!”
阳司的选拔非常基础,如果按照往常天师等级的评定水准来说,大概是a级。不过现在用a级不准确,因为不少天师都是疑似轮回者,实力已非寻常。
天师选拔无非就是理论知识和实践能力,当场出结果,过的就留下,不过的立马被黑衣人拖走。
对张乾而言,这些内容不怎么难。
但正因为简单他才犯了难,于是他干脆换到最后,打算看看其他人的水平,给自己压一下分。
通用天师理论知识,玄界典籍资料储备……等等理论,张乾全部压到刚刚及格。后面的战斗实践稍稍藏拙也不会露馅。
既不会显得他太厉害,也不会被刷下去。
张乾心满意足。
直到最后一项,辨别阴物等级。
阴物等级复杂难辨,具体要交给阳司专门部门。出外勤的天师只要勉强大概范围就可以。
张乾的目光落在桌前的一堆阴物上。
具体说,是一只碗上。
这碗不小,直径约莫十厘米的海碗。碗身漆黑,仔细看上面模模糊糊用金漆刻着字。
张乾仔细辨认了一下。
是和生死簿上一模一样的古文。
“……”他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这碗不会也要飞到他手上来吧。
作者有话说:
小寡夫:孩子上节目真的很努力了
小张:嗯嗯,我在很努力的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