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关系很好?
几天过去, 缠着司娉宸问他爹武器的人终于没了,她又老老实实趴在桌子上眯觉,然而没一会儿, 就被一阵阵争论和激烈探讨吵醒。
大家都在讨论四国盛会的事情。
虽然看不了比赛, 但族中长辈或者自家兄长,要么是参加盛会之人,要么是有渠道听到消息之人,这么你一句我一句, 各个仿佛亲临现场般。
“北陵的三皇子,真的是个狂人,一上来就下死手,他的剑灵也异常残暴,简直相当于二打一,啧啧啧, 惹不得惹不得!”
“你在说什么屁话呢!跟他对战的是卫家长子卫辞, 那人可是能直接驱使三只拟兽, 应该说这是四打一!”
“哎哎,你们吵啥, 这明显就是四打二嘛!”
“四打二又怎么样,还不是输了。”
“嘶——这都输了?卫家的四方诛杀都没能赢?那可是并列十大阵法之六的至高级法阵啊!”
“至高级又如何,卫辞也不过才六境, 至高级法阵也没办法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四方诛杀啊!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有没有机会见识到啊!”
“你们就没人了解太祁的那一场吗?四打二算什么, 太祁的机关术,简直将多打一发挥到极致,机关修士一出场, 都不用动, 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机关傀儡打就行, 卧槽,我第一次发现,机关术原来这么爽!”
“哦哦这场我知道,十打一是吧,十个机关傀儡全是六境,手段还层出不穷,跟他同一场的是詹月的修士,据说被打得满场乱窜,自己跑出了比赛场,詹月国的人脸都绿了,哈哈哈!”
“不是中了幻术?”
“哈哈哈,没有幻术,就是被撵得到处跑,自己跑出来的,当时所有人都笑了,前面几场打得昏天黑地的,这比赛一出,势如水火的几国代表脸都绷不住了,哎哟不行,我想着就觉得太搞笑了!”
“你这笑点也太低了。还有好几天,也不知道最终会是谁胜啊!”
“那肯定是咱们大徵啊,大皇子七境,就我知道的,御物、阵法、拟物三修,之前盛会选拔的比赛我见过几场,就没什么人是他的对手好吧!”
“也不一定吧,北陵的三皇子也是七境,还跟他们的剑圣学过一段时间,剑灵也强横,对上大皇子还真说不好。”
“你们这么说的话,那我站太祁吧,他们的机关术实在是神秘,后面绝对憋着什么大招!”
“就没人觉得詹月会赢到最后吗?”有人问。
另一人反问他:“你觉得詹月会赢?”
那人挠挠头:“也不是,但詹月修士比我想得厉害些,总觉得可能有些特殊手段。”
“你们这些人得了吧,再怎么特殊手段,比得过浮郄书院的人?”
梳着高马尾的少年坐在桌子上,神色讥诮看着众人,一脸的“你们知道什么啊”的不以为然。
不少人这才想起,浮郄书院的人也参与了。
议论纷纷的人逐渐停下来,这人继续说:“浮郄书院的人可不简单,就凭他一人敢来参加四国盛会就足以说明,这人实力了得。”
“你们想想,四国参加盛会比赛的人,最高修为多少?七境!能在十八岁之前抵达七境已经是天之骄子的最顶尖了,但浮郄书院的人八境!”
他继续慷慨激昂:“八境的圣者徒弟,这要是不赢,圣者脸往哪里放?”
其他有人低声道:“圣者怎么了,怎么还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方才说话那人听到,指他道:“那我们来赌一场如何,我赌浮郄书院赢,说说,你赌谁?”
低声反驳的人哽了哽,没说话。
马尾少年也不介意,朝着聚过来的人道:“来来来,我们压哪国能成为最后的胜者,我压浮郄书院!”
“那我肯定压大皇子啊!”
“太祁的机关术吧!那个皇室姓氏,叫什么来着?”
“你说的是闻人蒲!我压跟他一起的蓝松筠!”
“那肯定得北陵的三皇子谷梁楼啊!”
少年挑眉一笑:“唉?那你们肯定是没听说过,浮郄书院的人一打四还赢了的事情,大皇子、北陵三皇子都败在他手下。”
“赢了?我怎么听说没打起来?”
“真的假的?这么牛?”
“那我改压浮郄书院!”
“不行,我坚决压大皇子,你说什么我都压大皇子!”
……
前面闹哄哄的,司娉宸托腮听了许久,发现浮郄书院的传闻越说越离谱,便歪着脑袋发呆。
脑海里想着最近朱野传回来的几封信。
花不怜那边不太顺利。
浮郄屿具体什么时候出现没人能说得清。
六国混战前,太阿大陆仍旧有大片的土地未被探索,各国边境之间诸侯国经常生出些摩擦,三年一小战,五年一大战,有能力者协助君主,治理战乱,圣者之间相互戒备监督。
那时六国都有圣者坐镇,能维持表面平衡,最大的纷争也不过是边境摩擦。
只是七大术法并非所有的都是战斗力强盛的,国与国之间也并未实力均等。
这种平衡很快就被打破。
北陵出现了第二位圣者。
医圣,谷梁暮。
不出二十年,六国大战爆发,圣者参与其中,大片大片的土壤变成焦土,城池血流成河,天空笼罩着挥之不去的硝烟。
风云变幻,电闪雷鸣,山河塌塌。
那是真正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笼罩万里的狂乱杀阵、数不清的刀剑戟枪、汹涌撕咬的拟兽、蜂拥蚁屯般的机关傀儡、弥漫的毒瘴毒雾等等,各种高阶术法疯狂输出。
圣者挥手间,便可让敌方溃不成军。
那时候没人察觉不对劲,所有人杀疯了眼,圣者与圣者对战,实力弱者根本没法靠近,只能远离圣者相互厮杀,直到连绵的士兵中出现第一个尸鬼。
可还是没能引起重视。
后来鬼气弥漫到战场的每一处,战场上所有人敌我不分,见到人就屠戮,打得天崩地裂的圣者察觉不对,将这一片生命瞬间扫平。
然而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后来的十几年间,六国覆灭了两国,护国大阵起,剩下的四国休养生息,也开始研究鬼气。
其中偶尔也会出现四国以外的其他势力,只是规模小,都是些零散聚集在一起的,有焦东上辛幸存者集结在一起声称复仇的,也有反对战争抵抗鬼气的,还有些各国的亡命之徒联盟。
这些都不会引起太大关注。
直到浮郄书院出现圣者。
人们这才开始关注四国以外的势力,却发现这浮郄屿,似乎一直都存在。
发展到这时,已然有不同的国家势力参与其中,帮派被灭了又起,商贾建设吃喝玩乐场所,商楼建了一座又一座,各种地下交易畅通无阻。
各国许多调查违禁品的案子查着查着,查到浮郄屿这块,便没法查下去。
这里不受各国律法控制,但相对的,却遵守浮郄书院的规定。
据说浮郄屿能不被鬼气侵蚀,便是这位浮郄书院的圣者所为,所有人可以为非作歹、行凶作恶,却不能不遵守这些规定。
但浮郄屿毕竟不是一个国家,明面看着波涛平缓,暗地里却是惊涛骇浪。
花不怜他们想要在那里盘踞,确实十分困难。
倒是让她意外的是,同花不怜去浮郄屿的老者,竟然是个九境修士。
她两手交叠,下巴搁在手背上,若有所思。
现在九境修士这么常见吗?朱野随手一救,便是一个九境。
沉思完后,司娉宸带着晏平乐用餐,路过一处树林时遇见方才开赌局的少年,对方正与同伴兴高采烈聊着挣了多少多少钱。
几人发觉司娉宸,见她眨眨眼茫然离开,便也不管,继续计算能挣多少钱。
司娉宸心里好笑,又觉得这才是少年时期的人会做的事。
调皮张扬,敢说敢做,玩性来时便能呼朋唤友,大家一起笑笑闹闹,被家中长辈发现训斥一顿后,后面该干的仍旧一件不落,半点不听劝。
这场引人注目的盛会在月底结束。
此时已是十月底,秋意凉爽,红火的枫树林在一片渐染的秋黄中格外热烈。
司娉宸时常听学堂的学生叽叽喳喳讨论比赛现场,午时便会拉着晏平乐在石亭用餐,看枫叶秋花。
不考虑司关山司苍梧时,一切显得平静又恬淡。
盛会比赛最后一天结束后,讨论比赛的热潮前所未有的高。
“浮郄书院!!操,老子压箱底的钱都赔光了!”
“哎我怎么就没想过呢,对呀,圣者的徒弟怎么会输?那个谁?你是不是压得浮郄书院?”
“他到底是怎么赢的,没人知道吗?连大皇子也不是他的对手啊,这浮郄书院,有点东西啊!”
“等等,你们就没人想过,浮郄书院赢了,拿走了可以消灭尸鬼的武器,那其他三国呢?”
“其他三国怎么了?不就是输了吗?”
“你特马是不是蠢,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浮郄书院可以解决尸鬼,唯一现世的武器又被他们拿走,其他三国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嘶——你是说浮郄书院的人会遭到暗杀?!”
就在当天下午,又有消息传出——
浮郄书院的代表人放弃最终奖励。
下学回家的马车里,司娉宸歪头问司苍梧:“哥哥,那长剑最后还是回到爹手里吗?”
司苍梧温声说:“怎么会,献给圣上了,就由圣上处理,浮郄书院的人不要,自然有人要。”
在司娉宸不解的目光中,他笑着说:“当然是高价者得之。”
最终,谷梁楼展现了北陵绝佳的财力,以能买下一座城池的价钱,将奖励买了回去。
盛会比赛结束的第二天,司娉宸被春喧接去宫里了。
不是皇后寿辰,也不是什么特殊节日,最近也并未有什么事情,司娉宸坐在马车里,捧着脸问春喧:“姨母不开心吗?是不是我上次送的衣裳不喜欢?”
花不怜去了浮郄屿后,琳琅阁仍旧在开,只是没从前那么昌盛,接的单子少了许多。
司娉宸为了不让人察觉出来,仍旧每月给单明游送衣裳。
春喧笑着说:“司小姐怎么会这么想?”
司娉宸秀眉微蹙:“上次进宫才没多久,这么快又进宫,是不是要我哄姨母高兴?”
春喧:“司小姐不必想太多,娘娘只是想司小姐了。”
司娉宸笑着点头,心里却道我才不信。
正是秋高气爽时,司娉宸穿了一身布料偏厚的宫裙,盘起来的头发上压着金钗,在日光里闪闪发光。
入了宫,她跟着春喧走过连绵的宫墙,看到侍女精心侍弄的花树和果树,春喧瞧见她眼馋多看了几眼,便打下几颗金灿灿的橘子给她。
于是司娉宸捧着橘子进了凤鸣殿,达奚薇也在。
朝单明游行了礼后,她递了颗橘子过去,单明游摆摆手,她又眨巴眼给达奚薇大半,自己只留了一颗。
本来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可达奚薇一和她期盼的眼神对上,撇了下嘴,接下了。
将橘子送出去后,司娉宸理好裙摆坐下,转向懒懒躺在塌上的单明游:“姨母,上次送来的裙子你不喜欢吗?”
单明游闭眼按了下太阳穴,声音慵懒:“谁说的?”
哦,那就是喜欢的意思。
没等她继续问,单明游睁开眼,视线往乖巧坐着的达奚薇虚点,话是朝司娉宸说的。
“四国盛会结束,晚些时候会设送别宴,都是各国的年轻才俊和九境修士,你也跟着薇茗去长长见识,以后成了太子妃也别一脸蠢笨模样,叫人看笑话。”
话里话外带着嫌弃,司娉宸乖乖点头,“哦”了声。
单明游说完便蹙着眉闭眼,守在一旁的春喧上前拨弄香炉,屋里的香浓郁了些,单明游有了困意,便让两个小姑娘自己玩去。
出了凤鸣殿,两人抱着橘子大眼瞪小眼。
好半晌,达奚薇别扭道:“宴会在下午,反正现在也没事,带你去我的微月宫看看。”
司娉宸高兴朝她走了一步,两人衣裙几乎要贴在一起,她兴奋问:“真的吗?可以吗?”
瞧她没见识的。
撇了撇嘴,心里无语,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达奚薇不跟她计较,扭头朝凤鸣殿外走去:“本公主说了还能有假?”
司娉宸跟着达奚薇,一路上遇上不少侍女,见了达奚薇纷纷行礼,她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司娉宸一路上惊叹又好奇,这里问问那里瞅瞅,到了微月宫,更是满脸欣然,感叹道:“公主你的住处好大呀!比我的大好多好多呢!”
达奚薇将手里的橘子放在桌子上,瞧她一脸什么都没见过的样子,不由问:“你都见过母后的凤鸣殿了,怎么还跟没见过世面似的,难怪母后要让你去看看盛会告别宴。”
司娉宸刮刮脸蛋,不好意思笑道:“可是我一见到跟薇茗公主有关的东西,就觉得好厉害好漂亮,跟薇茗公主一样呢!”
达奚薇瞥她一眼,哼,有眼光!
我收回刚才“没见过世面”这句。
看达奚薇明显愉悦起来的嘴角,司娉宸也放下橘子,自觉跟着她进内室,见她对着自己的衣服挑挑拣拣,好奇问:“公主要换衣裳吗?”
达奚薇却挑起一件在她面前比划,心情不错,嘴里仍旧不饶人:“本公主需要换衣服才能参加宴会吗?要换的是你,这么隆重的场合,你就穿这么一身,母妃知道了非得训我一顿。”
司娉宸“啊”了声,捂嘴惊讶道:“薇茗公主要送我衣裳?”
看看,又一副没见识的样子。
达奚薇不理她,对着自己的发钗衣裳一顿挑拣,搭配了一套让她去换,司娉宸便老老实实去。
关于穿衣首饰这块,将军府并不拘着司娉宸,除了她自己总往外跑,买了不少,江柳也会让人送来最新的服饰。
她今天穿的一身,也足够精致贵气。
但是跟宫里比的话,还是差了点,宫里的用的自然是最好的,面料柔软顺滑,花纹精细到一针一线,样式新颖精致。
穿好衣服的司娉宸来到达奚薇面前,张开手转了个圈,眨巴眼问:“公主,好看吗?”
达奚薇挑的是一套贵气华丽的长裙,颜色由浅到深,线条在腰部骤然束紧,掐出少女窈窕细腰,裙摆微微散开,上面绣有金色蝴蝶。
透过窗棂的日光落在她身上,像透过绿林的光束里,即将振翅而飞的精灵。
她的裙子都是红色金色这样张扬又明艳的色彩,司娉宸平日里的装扮总是透着一股少女的可爱娇气,粉粉的,红红的,乍然这么一身,配上一张白皙精致的脸,显得极为亮眼。
都要是太子妃了,太过亮眼不是好事。
见达奚薇脸色不像是要夸她,司娉宸提着裙子低头看去,然后不安望她:“不好看吗?”
达奚薇皱了下眉,重新给她挑了一套,色彩低沉了些,又找了一件纱裙让她披上,看她穿好后,明显比刚才暗淡不少。
她扬下巴:“就这件。”
司娉宸高兴:“嗯!”
达奚薇看她单纯懵懂的样子,原本要说的话转了个方向,指指桌上的橘子:“吃吗?”
司娉宸点点头。
达奚薇安静剥橘子,算了,又不是什么好事,能晚点知道就晚点知道。
两人没待多久,便有侍女过来叫人。
……
宴会是露天的,在一片白色玉石铺成的台子上。
玉石台面积很大,呈三层的阶梯状,中间有一条走道,直达最高层的的位子,走道两旁依次向下,每层都放着桌案,桌案上摆放着瓜果茶点。
玉石台四面围着一片枫林,在日光下如同一片连绵的火焰,玉色石台都染上了一丝浅浅的红。
枫林中留有一条宽敞的道路,陆续有人进来,侍女上前将人请至位子上,不过片刻,便坐满了人。
待到达奚旸到场后,这场宴会便开始了。
达奚薇作为公主,同达奚理等人坐在第二层,司娉宸并不跟她坐在一起,而是在第二层朝外的桌案上。
周围的人是书院的学生,还有些没见过的修士,司娉宸同他们不熟,便安静坐着吃东西。
这硕大的玉石台下似乎埋有控制温度的玉符,即便有凉风袭来,也不觉冷。
前面一直有人说话,偶尔响起一阵笑声,司娉宸便抬头看两眼,不知过了多久,达奚旸起身,随后陆陆续续也有些人跟着离开,看上去是要参加一些别的项目。
还有些像她这样老实吃喝的,她便不管,乖乖坐着,小口小口地吃着点心,有点干,抱着杯子喝饮品时,微抬的视线一顿,就见前方七八个少年隔着两三个桌案盯着她看。
默默放下杯盏,她起身朝着对面行了个礼:“各位皇子公主好。”
达奚薇默默看她两眼,然后别开视线。
方才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但司娉宸只顾着低头吃东西,半点没接收到她的信号。
达奚珏冷冷看她一眼,没说话。
达奚理视线往空空如也的杯盘瞥了眼,轻笑了声:“吃饱了?”
司娉宸老实点头:“吃饱了。”
达奚理身后的几人笑出声,蓝松筠笑得温温柔柔,语气也是温和的:“鬼面将军宠爱的千金,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司娉宸朝说话的人望去,怯怯笑了下,余光扫过站在后面阴沉脸望她的鱼幼让,以及没什么好脸色的许森。
常殊云一身渐变紫色长裙,看司娉宸神情不安,抱着胳膊朝蓝松筠道:“你隔大半个宴会跑来看人家小姑娘,没头没脑说这么一句,吓到人家了。”
蓝松筠便升起抱歉的笑,对司娉宸说:“司小姐别误会,我是感叹司小姐的美貌,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然后不管司娉宸的反应,转向常殊云:“说起美貌,常小姐也是不输旁人的。”
常殊云冷呵一声:“我好看是不假,但你就一般般吧。”
蓝松筠摸了下脸,失笑道:“这不该吧?”
常殊云身旁的谷梁楼看两人自顾吵起来,觉得没劲,冷傲扫视了一圈走动的人群,朝一旁的达奚理皱眉:“邬常安这么快走了?”
达奚理随意嗯了声,看司娉宸期期艾艾过来,走到达奚薇身旁低着头当透明人,轻笑一声,朝谷梁楼道:“不走被你缠着比试?”
他摸了摸脖子,神情莫名:“这人的手段有些邪门,神技?”
不能跟邬常安比试,谷梁楼兴致不太高,懒声说:“谁知道?”
跟常殊云吵了几句的蓝松筠听到他们聊神技,捏着下巴思索:“没听过还有这种神技。”
常殊云抱臂道:“你听过的才多少。”
许森皱眉沉吟,开口:“不太像神技。”
几人探讨来探讨去,都没讨论个结果来,不多久,又将话题转到浮郄书院上。
知道达奚理不久便会启程去浮郄书院,谷梁楼沉默片刻,抬眼说:“我会比你早到。”
达奚理挑了下眉,没说话。
一旁的蓝松筠想到什么,笑着说:“有没有可能,我才是最早的?”
常殊云被这几个人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整无语了:“师兄,你们到时候都是师兄,行不行!”
许森顿了片刻,回想比赛时几人的神情,又瞧了眼此时的几人,深吸口气,说了声:“还有事,先走了。”
他身后的几个黑衣修士一道离开,谷梁楼朝达奚理说了声“到时候再切磋”后,跟常殊云走了。
蓝松筠笑着跟达奚理达奚珏说了两句,也回到太祁的队伍。
从开始脸色就不太好的达奚珏撑到人都走,凶狠瞪了垂眸的司娉宸一眼,也不管她看到没有,甩袖离开。
达奚薇准备带着司娉宸离开,正欲跟达奚理告别,话还没说出口,就听他慢声道:“不是说要送我,不问时间怎么送?”
达奚薇怔然,抬眼见皇兄盯着司娉宸,神色有几份松散,和平日的漫不经心没什么不同。
她皱眉望向司娉宸,皇兄什么时候跟司娉宸这么熟?
一直安静垂首的司娉宸察觉两道目光射来,抬了抬头,茫然道:“大皇子在跟我说话吗?”
达奚理冷淡扫她一眼,声调不紧不慢:“看来只是随便说说,没什么诚意在。”
司娉宸眨了眨眼,想起什么,惊讶捂嘴:“大皇子没回答,我以为大皇子不愿意。”
“嗯,”达奚理若有似无地应了声,没什么情绪说,“明天卯时,皇宫城门口。”
司娉宸认真点头:“我明日定会早点到的。”
达奚理没说什么,越过两人离开。
达奚薇看着逐渐消失在枫树林的达奚理,转眸望向司娉宸的视线带着探究。
司娉宸一抬眼就看到这幅神情,摸摸自己的脸,黑白分明的眸子不解问:“怎么了呀,我的脸上有糕点吗?”
错觉吗?
皇兄对司娉宸是不是不太一样?
但又看到两人态度正常,一时之间达奚薇有点怀疑自己,问她:“你什么时候同皇兄关系这么好?”
“我们关系很好?”司娉宸眨眼不解,然后仰着脑袋思考了会儿,竖着指头恍然:“书院爆发尸鬼时大皇子救了我,是不是因为这个?”
达奚薇:“……”
她一脸莫名其妙:“我在问你,你问我?”
司娉宸茫然啊了声。
这个笨蛋,算了!
达奚薇只叮嘱她:“你不要喜欢我皇兄,别忘了你是太子未婚妻,就算达奚珏人不怎么样,但你要是跟我皇兄搅和在一起,下场不会太好。”
然后凶狠瞪她:“听到没有?”
司娉宸连忙点头:“嗯嗯嗯,我不会喜欢大皇子。”
达奚薇不放心,又说:“别人也不行!”
司娉宸举着手,认真发誓:“我谁都不喜欢,只喜欢薇茗公主。”
达奚薇:“!!”
她气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个笨蛋!”
司娉宸放下手,小心问:“这个也不行吗?”
小姑娘眉目乖巧,瞧着软软的,温顺可怜得很,看得人心痒痒的。
达奚薇只觉得自己每次碰上司娉宸,又是生气又是没脾气的,矛盾得很。
深吸口气,她瞥她一眼:“随便你。”
然后扭头往枫林外走去。
司娉宸提着裙子在后面高兴应:“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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