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败了?
四国盛会不会开放给书院学生。
虽然心里早有猜想, 但听到这消息,书院的学生还是一片哀嚎。
这可是四国盛会啊,北陵、太祁、詹月三国能人异士都会出现, 即便无法参加为国争光, 可见识一番也是好的呀!
此时又有人忍不住埋怨尸鬼源头——溪上碧。
“你说去哪里不好偏偏要在书院里出现,还是盛会选拔的时候,这下好了吧,最精彩的选拔压轴比赛没看成, 现在连盛会都没法看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前年这时候大考它不出现,去年这时候骑射比试我输了它也不出现,偏偏!偏偏是五年一次的四国盛会!”
达奚珏参加特训期间,被他压制的声音偶尔还会冒一下头。
两个少年异口同声叹息,又对视一眼, 纷纷看到对方眼里的叹惋。
其中一青衫少年眼尖, 余光瞥见从眼前一逝而过微胖身影, 连忙御风赶上,他身后的少年停顿片刻, 也跟着上前。
“不是要上课,你做什么去?”青衫少年追上人后连忙问。
“还上什么课啊!”那微胖学生降低速度,兴奋得眯成一条线的眼睛微睁, 朝他道:“他们来书院了!就在演练台, 听说打起来了!!”
青衫少年问:“谁来了?”
“参加四国盛会的人啊!不跟你说了,我去占位子!”他说完立马御风加速,和青衫少年拉开距离, 几个转角消失不见。
最后好不容易追赶过来的少年喘息问:“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就跑了?”
青衫少年一改方才的蔫头耷脑, 拉着他掠影疾驰:“去演练台!”
……
司娉宸看着空无一人的学堂, 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错过了什么。
她扬着脑袋思索,微微侧头问晏平乐:“今天有骑射课?”
晏平乐摇头。
那就不是她记错了。
她带着晏平乐往外走,不少学生朝着一个方向去,司娉宸正欲往那边走,身后传来一声喊,她回头望去,易瞳扯着罗颐风驰电掣地一路跑。
瞧见司娉宸,他又拽着罗颐停下,扫向慢悠悠的两人,皱眉:“你们也是去看热闹的?”
罗颐抽回自己的手,木着脸将怀里的药罐扔进玲珑盒,又整整被扯得凌乱的衣衫。
他正在医馆里调试新的药膏,原料都放进去了,正在等反应生成,就被忽然冲进来的易瞳一阵风地拉走。
这罐是废了。
他心里低低叹了声。
司娉宸扫了眼不怎么精神的罗颐,问易瞳:“什么热闹?”
易瞳连忙将四国盛会的选手来造访书院的事情说了。
“演练台都打起来了,”他添油加醋道,“他们就是来挫我们书院的威风,皇子公主了不起吗?走走走,不能让他们打我们书院的脸,我非得去看看是哪国的修士这么狂妄!”
罗颐倒是知道得多点,问他:“那些人修为基本在五境以上,你去了能做什么?”
易瞳气愤道:“哪有你这样灭自己人威风的?我就算打不过,还不能给其他人助威?”
听到这里司娉宸算是了解大概情况了,举手提问:“他们闹事,教习不管吗?”
“非但不管,书院暗地里可能还提倡这种行为,”罗颐说,“很多学生只接触书院的同龄人,习以为常地觉得自己还不错,书院就是想借其他国的修士搓搓学生的傲气,只要不出大事,是不会插手的。”
“就算搓傲气,那也是我们完胜他们!当我大徵没人吗?”易瞳转向司娉宸,“去不去?去不去?”
满脸都是威胁,就差说:你不去就不是大徵人。
晏平乐酷着脸盯易瞳,易瞳觉得自己受到挑衅了,上前一步,脸差点怼上晏平乐,满脸都是“怎么你想打一架吗?”的神情。
罗颐笑着将人拉开,也对司娉宸道:“无事去看看。”
司娉宸歪头奇怪:“我本来就打算去的呀!”
“那走吧!”
易瞳说完一把抓住罗颐御风往前,还能隐隐听到罗颐无语说:“你说一声我可以自己御风跟上。”
易瞳一口否决:“不行不行,你反应太慢。”
罗颐:“……”
晏平乐御风带着司娉宸,跟在他们后面。
还未至演练台,便被喧嚣的人潮声惊到,身后陆陆续续有人不断赶来。
易瞳早就让人找好位子,此时带着三人灵活穿梭在人流中,在振聋发聩的叫喊声中前行。
看着几欲满座的看台,司娉宸想,书院几乎一半的学生都来了吧。
他们的地方靠前,台上已经有人在比试。
司娉宸注意力却放在对面看台的几十人身上,都是些意气风发的少年少女,身上的华贵与矜傲在一众学生中十分突出。
而且,这些人的契印,她是第一次见。
偶尔几人低首耳语几句,也有人低头玩通天玉的,更多的则是认真观察比试台上的打斗。
与他们一起的,是达奚珏几人。
相较旁边说笑的他国修士,达奚珏几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就见下刻,比试台中一个学生被打出比试台,昏迷着朝看台的方向砸去,在一众惊呼中,被看台前黑色木栏上陡现的结界拦住。
学生即将落地之时,黑衣教习御风将其捞起,一旁等候的医术弟子上前检查治疗。
比试台上的青年抬手比了个鄙视的姿势,叫嚣大笑道:“大徵国的修士也不过如此!”
这一举动将看台上一群热血方刚的少年们看得气血翻涌,只恨不得自己上场,将人轰下来。
来参加四国盛会的各国弟子修为不低,天赋悟性更是同辈中的佼佼者。
书院同意演练台上的比试,为的是激励学生的上进心,为了避免没必要的冲突和伤亡,限制非盛会参赛者,四境以上才能上比试台。
也正是如此,许多人只能干着急,纷纷痛恨自己平时的懈怠,面对他国的侮辱只能有心无力。
比试台的青年面对满座的怒目观众嚣张道:“大徵不是最擅长阵法吗?就这?”
挑衅到这种程度,哪里还能忍下去!
沉怒的达奚珏心下不爽,御气欲冲出去,被达奚理一把按住,他动了动,肩膀上的大手纹丝不动,便沉声朝达奚理喊:“皇兄!”
达奚理慢声提醒:“你是太子,还轮不到你出马。”
达奚薇往这边瞥了眼:“有人上去了。”
一身暗色锦袍的少年缓缓抽出自己的剑,眉眼锐利,抱剑同猖獗的青年行礼:“大徵罗遂净,五境,前来挑战。”
那青年笑着咧嘴:“北陵汪煦,五境。”
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雪白阵线在木台之上在眨眼间落成,几乎是同时,罗遂净也动了,御风冲向汪煦,速度之快,只能看到残影。
意识到对手打算近身,汪煦打出字诀的动作飞快,面色丝毫不惧,嘴角咧笑,想用近身战术,也要看我愿不愿意!
要知道,阵法结成之时可威力无穷,但弱点也很明显,那便是施阵之时不能打断,所以阵法的施展速度在对敌之时十分关键。
汪煦手上动作不停,同时右脚微动,足下再次显出数条略粗的阵线,阻拦罗遂净靠近。
罗遂净抬剑斩退两条阵线,又有三条灵活躲过,在罗遂净速影冲来之时,齐齐抽来,见两米外的汪煦即将阵成,他不再闪躲,燃起护体之气站定,任由阵线袭来。
同时,长剑离手掠至头顶,罗遂净双手结印速度飞快。
顷刻间一百零一道剑影铺展在木台上空的每一处,齐齐指向汪煦,百剑齐鸣。
剑术中阶灵技·百斩阎罗。
百剑清越的呼啸声,沿着木台中心向外蔓延,看台上观众激烈的呼声渐息。
晏平乐先一步御气生出风刃,将剑啸声绞碎。
司娉宸眨眨眼,就见迎面而来的薄薄气波仿佛石子落入湖面泛起的涟漪,在几道凌厉的白刃下,犹如镜子被切开一道缺口,绕过他们向后漫去。
这是……精神攻击!
剑啸声中央的汪煦晃神片刻,将气按入阵眼的动作一顿。
就在此刻,百剑齐跃,朝着他飞速冲来。
看台上的观众逐渐清醒过来,各种手段层出,阻隔声音影响后,嘈杂声再起,比之前更甚!
被无数阵线微光照亮的中心,汪煦在急速而来的百道剑下陡然惊醒,心中暗草,手上速度加快,微滞的气重新凝聚。
汪煦布阵速度一绝,只要阵成便能易守难攻,占据打斗中的主动一方。
可有利的优势被这猝不及防声音攻击打破。
现在就看是阵先成,还是剑先至。
看台上的谷梁楼原本觉得比赛无趣,低头玩着通天玉,抬眼瞥见这幕,笑出声:“这就有意思了,用北陵擅长的剑术,对上大徵擅长的阵法,不知道是大徵的剑术更胜一筹,还是北陵的阵法更厉害。”
他们的这片场地设有屏障,不受嘈杂声音影响。
蓝松筠听谷梁楼声音含着玩味的语调,嘴角嗜着笑,语气可惜:“不是大徵的阵法对上北陵的剑术,我还挺想看呢!”
达奚理已然看出比试台上的胜负,低头准备问卫辞在哪,听着两人言论,眼皮都没抬,手指在通天玉上划拉着:“我怎么更想知道太祁的机关术和北陵的剑术,谁更厉害呢?”
蓝松筠笑意不变,侧目问达奚理:“那大皇子认为谁更厉害?”
达奚理刚发完信息,卫辞瞬间回了过来,他边看边说:“这谁知道。”
收回通天玉,他抬眼瞥过谷梁楼,跟蓝松筠懒声建议:“不然你们打一场?”
谷梁楼斜睨两人,还没说话,身旁的常殊云按了下暴跳的额角,对这几个不嫌事大的男生无语:“急什么,后面有的你们打!”
许森没参与话题,目光落在看台上。
几人谈话间,胜负已然明了。
汪煦抬手将气压入阵眼字诀之时,百剑之首的长剑犹如黑影一闪而过,先一步贯穿阵眼字诀。
阵眼字诀崩散,与此同时,微光渐散中的青年睁目见顷刻将至的百道剑影,瞳孔微缩,下意识升起护体气。
喧嚷的人声骤然禁音,观众们眼睛下意识闭上,就怕台上的青年被捅成刺猬。
汪煦额上冷汗滑到脸颊,红色血丝爬上眼球,浑身僵直不动,同一寸外的百道长剑对峙。
罗遂净也不好受,那几条阵线将他护体之气抽散,背上衣衫尽碎,露出皮肉破绽的伤口。
而且,百斩阎罗虽是中阶灵技,却几乎可以匹敌高阶灵技,他还没能完全掌握,施展出一次已是强弩之末。
“我输了。”汪煦颓然说。
指向汪煦的剑影道道回归剑体,罗遂净颤着手收回长剑,朝他点了下头,客气道:“你的阵法很强。”
提到自己擅长的地方,他从颓靡之态转向自傲:“那当然,不然我也不会来你们大徵。”
想了想,他勉强说:“你也还行。”
然后不待有其他反应,转身朝着台下走去。
此时看台上已经沸腾起来,方才被汪煦说得有多气愤,现在就有多解气。
不少人喷向汪煦,更多的则是对罗遂净激烈欢呼叫好。
易瞳在看到百斩阎罗威逼那个北陵傻逼时,激动得不行,差点就要跳起来,又被罗颐拉着摁下来。
此时战胜,他握拳捶掌,兴奋朝罗颐道:“啊啊,我们赢了!你看到没?是你们罗家的剑术!我靠我靠,竟然还能迷惑心神!你怎么不修剑术啊!”
罗颐还未说话,司娉宸好奇问:“你们是一家的?”
罗颐点头:“他是我堂兄。”
抬眼望向背上挂了伤的罗遂净,在他僵硬朝外走的动作上停留片刻,皱眉:“逆气了,再晚一点就不是这么点伤的问题。”
易瞳满不在乎:“赢了就行了!”
罗颐看到有医术弟子上前接应罗遂净,便收回视线。
易瞳目光落在看台上,一时半会儿没人上来,他转向罗颐不解问:“话说,你为什么修医术不习剑术?医术又累又琐碎,每天忙得要死,剑术多酷啊!”
听到问话,罗颐笑着说:“我随我娘,在医术上契合度高。”
易瞳“哦”了声,恍然:“差点忘了,你娘是姜家女,和我叔父师出同门。”
姜家是大徵几大医学世家之一。
同司娉宸有过几面之缘的姜素琴便是姜家人。
司娉宸正在理几个医学世家的关系,易瞳忽然开口问:“他们是不是正盯着我们?”
晏平乐酷着脸抬头,然后垂眸对她说:“在看你。”
司娉宸抬眼望过去,在几个没什么情绪的目光里,捕捉到两道不太友善的视线。
她略一思考,了然。
詹月国啊。
比赛刚结束,蓝松筠挑眉说:“看来还是大徵的剑术要更胜一筹!”
刚回来的汪煦脑袋还是痛的,他处于百剑音攻的中心,几乎是猝不及防的,那声音直接侵入他大脑,脑海一瞬间空白。
此时听到太祁的人这么说,也顾不上头痛,脾气暴躁:“太祁修的都是嘴皮子吗?不然怎么连比试台都不敢上?”
蓝松筠明朗一笑:“上自然是要上的,还是说你想要见识一番吗?”
汪煦上前就要干,被常殊云一把拉了回来,见她从随身玲珑盒中缓慢掏出冰绡手套,明智地闭上了嘴,安静落座。
常殊云动作缓慢地穿上薄如蝉翼的手套,面容礼貌带笑:“蓝公子大概没来过北陵,奉劝一句,可不要随便激怒北陵人。”
冰凉轻薄的手套在日光下闪着流光,仿佛娇俏女儿家的装饰物。
谷梁楼身体微微后仰,是个恣意张扬的姿势。
他抬脚踢了踢活动十指的常殊云,狂傲笑了声:“你要是想闹事,可没人拦着你。”
常殊云闭了下眼,将心里的燥意压了压,想起今天出门前,一道来参加四国盛会的九境长辈的叮嘱——
“他们脾气容易惹事,你多看着点,别闹事,这次浮郄书院实力不知深浅,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咱们要保留实力,特别是三皇子,他要是敢提前动手,你尽量拦住他。”
她深吸口气,面色阴沉地脱了手套,瞥向谷梁楼:“难得还有你拦我的一天。”
谷梁楼目光朝詹月国几人的方向抬了抬:“慌什么,咱们无冤无仇的,打着没意思。”
蓝松筠见激将不成功,也没失望,看向分隔在两边的大徵和詹月:“要说这大徵国的剑术如何,恐怕詹月国最有发言权。”
从头安静到尾的闻人蒲看了眼热衷于搞事的同伴,摩挲着腰间四四方方的玲珑盒,就听蓝松筠朝左侧沉眉的许森笑道:“你说呢?”
许森沉眸不语,倒是他身边的一位少年越过比赛台,朝对面望过去,声音低沉:“鬼面将军的剑术匹敌圣者,若论剑术,恐怕也只有北陵的剑圣可与之一战。”
少年长相俊美阴柔,一双眼黑沉沉的,不说话时没什么存在感。
昨日的招待宴散后,即便一一相识过,却也还是记不得少年的名字。
见他说话,许森皱了下眉,还是没有制止,就听少年继续道:“鬼面将军厉害是厉害,只是听闻他诞下的一双儿女却是又残又蠢的,实在是可惜。”
达奚薇皱眉看向少年。
达奚珏沿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见司娉宸身边坐着易瞳,心头怒意渐生,到嘴的反驳咽了下去。
修士耳聪目明,在场的十几人都听过大徵的鬼面将军威名,听了这话,纷纷也跟着看过去。
就见一个漂亮的少女乖巧坐在人群里,恍如夜间明珠般耀眼,身旁有人说了什么,她朝这边望过来,水润黑眸里满是懵懂茫然。
达奚理食指在膝上点了两下,嗤声笑道:“原来詹月的人不是不说话,而是不会说话啊!”
几人将注意力重新转回来,不嫌事大地看热闹。
阴沉少年侧目,越过数人望向达奚理:“我说的不对?”
达奚理语气轻飘飘问:“那你是以詹月国皇室的身份说的这话,还是以战败国子民说的?”
少年脸色越发阴郁,黑沉的眸子静静看他,垂在身侧的手背浮现着黑色字符,仿佛一只只蚂蚁从手腕缓慢爬向五指。
许森沉声道:“不要惹事!”
少年眼皮垂了下来,爬至手指关节的黑色字符缓慢消失不见。
“那是鱼幼让。”
罗颐视线点了点面色肃然的另一人说:“他面前的是许森,是詹月国少年组的领头。”
在司娉宸茫然不解的神情下,罗颐解释:“鱼幼是詹月国的皇族姓氏,同大徵的达奚,北陵的谷梁以及太祁的闻人一样。”
“只是这个鱼幼让有点特殊,他是詹月国长公主之子,”他摸摸鼻子,“听说其父不详,詹月国的皇帝是他的舅父,因为不舍得亲妹妹受苦,便让她的孩子也姓鱼幼,也因此,秘闱传闻很多。”
“而詹月国的圣者,也就是上一任国师,就是死于司将军手里的。”
司娉宸眨眨眼,惊讶道:“我爹杀死圣者!”
她转眸望过去时,对面的人注意力已经不在她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矛盾,几人脸上神情不一,有气愤隐忍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人群里达奚薇抱臂坐在外围,司娉宸见她看自己,抬手招了招,冲着她笑。
达奚薇无语,扭头轻哼一声。
这个笨蛋,被人骂了还笑!
这边易瞳也插进来,猜测道:“所以他们刚才是在看司娉宸?因为她是司将军的女儿?”
“嘶——”
想到詹月和大徵的关系,易瞳扭头跟晏平乐说:“你记得要跟紧司娉宸,一定要寸步不离,要是詹月国的人搞什么偷袭,第一个刺杀的人肯定是她。”
易瞳看着司娉宸的眼神满是同情:“毕竟她连修为都没有。”
晏平乐慎重点头,往司娉宸的方向挪了挪。
司娉宸仿佛被吓到般,微微睁大眼,怔然问:“这样吗?”
罗颐笑着安慰:“也没这么夸张,毕竟在四国盛会上,司将军还是盛会的负责人,他们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易瞳还是说:“小心点总没错。”
晏平乐点头。
司娉宸嗯嗯两声,好奇地感叹:“你知道好多呀!”
易瞳撇嘴:“他爹就是参加盛会的九境修士之一。”
司娉宸惊讶赞叹:“你爹好厉害!”
在出现鬼面将军司关山之前,罗家算得上大徵数得上名号的剑术世家,罗家剑术更是许多习剑之人梦寐以求的。
只是司关山声名鹊起后,罗家剑术的名声逐渐没有从前那么盛,加上圣上对世家的有意打压,倒是衰败了不少。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仍旧有源源不断的修士渴慕罗家剑术。
另一边,气氛沉静下来后,蓝松筠抬眼看了看身后的黑衣少年,那人起身朝着比试台走。
蓝松筠朝达奚理几人笑道:“能否有荣幸让我们见识见识大徵的阵法?”
达奚薇仰着下巴起身,她早看这个笑面虎不爽了,长得一副温和好说话的样子,可实际说出的话,不是挑起争斗就是不怀好意。
“你想见识,本公主满足你!”
达奚薇神色倨傲,走下台阶,往比赛台走去。
蓝松筠朝她微微颔首:“拭目以待。”
达奚薇越过蓝松筠时哼了声,要不是她才四境,打不过这男人,早就叫嚣着跟他单独比试了。
参加四国盛会的这些人心里都门儿清,说什么想见识清徵书院,实际就是想探探大徵的底,当然,若是能借机看其他几国那就更好了。
所以前来大徵的,不仅有参加四国盛会的选手,还有以防意外的预备选手。
达奚薇本就险险入围前四十,又在特训时养病耽搁了那么长时间,参与四国盛会比赛的没有她。
但类似这种场合,她却可以帮大徵反探其他国家的实力。
比赛台上重新站着两人,刚从上一场比赛中平缓下来的观众再次喧嚣起来。
黑衣少年抱拳:“太祁石嘉,五境。”
达奚薇颔首:“大徵达奚薇,四境。”
话音刚落,两人迅速动起来。
达奚薇十指翻飞,无数阵线从她指尖溢出,迅速铺展在黑色木台上,微光照亮了这片比赛台,犹如夜幕之上群星游动,划出一道道银线。
相较罗遂净面对阵法直掐要害速战速决的方式,对面的少年选择节节避让。
达奚薇阵线一出,朝少年急速扑来,他御风掠影后退,手臂微微一抖,黑色衣袖中滑落五只小木雕,扔出去的同时往里灌入气,就见下刻,木雕变大出现在空中,变成一个个木偶人。
此时,少年已经退至比赛台边沿,雪白阵线才停止扩张。
木偶人动作灵活地舒展四肢,纷纷御风朝着阵中的达奚薇速影而去。
傀儡术,机关术中最常用的手段。
这木偶人是由特殊木料雕成,黑衣少年大概是觉得太过精致无用,五个木偶人长得一摸一样,身躯头颅十分简单,脖子上只有一个木桩子做脑袋。
但关节和手指雕刻十分精细,又是用柔软韧性的软木做的,行动十分灵活,与正常人无异。
重要的是,这五个木偶人,都是四境!
达奚薇十指抽出阵线,操控着杀阵中的气和字诀,在木偶人急速袭来的线路上连连引发气爆。
木偶人速度十分快,仅一只被气爆的余波舔上丢了条胳膊,但仍旧快速躲过剩下的气爆,绕过爆炸区朝着达奚薇逼近。
不过片刻,木偶人逼近眼前,最近的一只伸手即将够到达奚薇,被横空出现的阵线割裂手臂,后面四只从不同方位包围过来,将达奚薇困在中央。
木偶人的攻击很简单,似乎是想用近身体术消耗达奚薇的精力,却在靠近的瞬间被不断隐现的阵线斩断四肢。
待到最后一只木偶人被切割两腿倒在地上时,达奚薇眉头微皱,下刻心头骤然一跳。
不对!太容易了!
“嘭!”
“嘭!”
“嘭!”
就在这时,落在地上的木偶残肢陡然发生爆炸,达奚薇躲避不及,被接连的爆炸包围,淹没在四溅的木屑和烟尘中。
看台上发出阵阵抽气声。
罗颐仔细观察烟尘,然而爆炸仍在继续,没法找到达奚薇的身影。
易瞳的大笑还没散去就僵硬在脸上,他抬手搓搓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比赛台上仍旧轰隆的烟尘。
“就……就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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