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郁闷道:“微臣叩谢皇恩。”
出得两仪殿。
李绩立刻问道:“你还真是嫌累啊”
韩艺翻白眼道:“为什么我说实话,总是有人认为我在骗人。司空,我真不瞒你,我当初回到扬州,都不想再回来了,我赚这么多钱,如今都没有空去花,这世上最悲哀之事,莫过于此。”
李绩彻底无语了,真不知道是该夸这小子聪明,还是该夸这小子愚蠢。
后宫
“皇上驾到。”
一直被软禁在寝宫的武媚娘终于盼到这一声叫喊,立刻冲了出来,披头散发,愤怒的朝着李治质问道:“陛下,你怎能如此对臣妾”
李治冷冷一笑,然后往屋里走去。
武媚娘立刻跟了过去,道:“陛下为何不回答臣妾的问题难道陛下认为臣妾希望这天下大乱么这对于臣妾有什么好处,陛下甚至连臣妾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臣妾好歹也是皇后,陛下怎能派禁军将臣妾软禁在宫中,这对于臣妾真是太不公平了。”
“机会”
李治突然问道:“皇后可知道朕为何要进这屋么”
武媚娘一愣。
“就是因为朕还想为皇后保留那么一丝颜面。”
李治斜目一瞪,一挥手。
张德胜颤巍巍的将一沓资料给武媚娘送去。
李治坐了下来,道:“这些都是李义府的罪状,朕还只是随便让人去调查了一下,就查出这么多来,可见李义府他贪赃枉法,连掩藏之心都没有,你好好看看吧。”
武媚娘根本不看,她哪里不知道李义府是什么人,激动道:“臣妾对此一无所知。”
李治笑道:“一无所知朕看你是根本不在乎这些,你最在乎是其它的东西。”
武媚娘道:“陛下此话怎讲”
“你若不明白,那也罢了。”李治冷笑道:“朕来这里,解除你的监禁,不是说这事情就已经解决了,而是想告诉你,如今朕要跟你们清算这一笔账。”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走到武媚娘跟前,道:“你可知道,在这一场危机中,朕的大唐损失了多少吗可以说自朕登基以来,所积累的一切,都已经全部让你们给败光了,国库如今是负债千万贯,这一回朕决计不会轻易算了,朕一定要严查到底,任何人都别想逃脱。”
武媚娘道:“陛下,这是一个阴谋,这是”
李治笑道:“说下去,继续说下去啊”
武媚娘银牙紧咬,她是想说这都是韩艺弄出来的,但是她想想,如今外面什么情况,她都不清楚,而且这事从头至尾,韩艺能够操纵的了吗她自己都拿捏不准,因为玩得太大了一点,她怎么能够说服李治相信。
李治深吸一口气,“最好不是阴谋,如果是阴谋的话,那朕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你。”
武媚娘粉拳紧握,一张妖艳的脸庞涨的通红。
她满腔的委屈,却不能说出来。
“如果你不是皇后,那该多好”
李治留下这句话,便出门去了。
武媚娘凤目一睁,这一句话太好理解,你要不是皇后,我就弄死你了,我还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
可见李治是对她已经忍无可忍,实在是碍于皇后这个身份,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太子,李治是认定李弘这个太子,真的就是太子这个护身符,保住了武媚娘,否则的话,李治肯定要是动她。
但是武媚娘的性格里面,就没有“认输”这个词语,她是要斗争到底,但是她得弄清楚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她一直都被软禁中,完全不清楚外面的情况。李治只是解除武媚娘的监禁,还不是完全的自由,但是武媚娘已经可以接收到外界的讯息。
这不知道还好,知道之后,武媚娘是直接昏厥了过去,这在武媚娘的一生中是绝无仅有的,她可是非常坚强的一个女人,面临再大的危机,也能咬牙坚持下来,她走到这一步,其实也是奇迹。
然而,她这几年辛辛苦苦的建立起来势力,被韩艺给清除一干二净,连渣渣都没有给她剩,尤其是洛阳,洛阳那可是她的大本营,但是韩艺给洛阳的指标,那是根据贞观时期来的,贞观时期洛阳可都没有几个官,等于洛阳这个大本营让韩艺给彻底捣毁。
还有,政策已经彻底回归到韩艺的政策上面来,商人开始崛起,此时此刻,商人可是最恨武媚娘的,决计不会拥护她的,而如今她再想要回归到小农经济,就算李治答应,百姓也不会答应,当初你们一变,结果闹得全国大乱,你要还变的话,那我们干脆马上造反,反正横竖都是死,这可是非常困难的。这朝廷还背着千万贯债务,她也没办法还,只有韩艺,而且韩艺还是尚书令,权力巨大,吊炸天的存在。
等于韩艺一招就将她的家底都给抄了,是彻底将她给打趴下了。
武媚娘昏了半天,才悠悠醒来,泪水是哗啦哗啦的往下流,瑟瑟发抖,“完了一切都完了”
在这一战中,她真的是失去了一切,皇帝的信任,她的势力,她的政策,她的名誉,而且她得左膀右臂也即将失去。
直接是从天堂掉下了地狱,逆转的希望那是几乎没有。
现在就看韩艺要怎么玩她,她之前就一直都对韩艺感到担心,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这么去干,就是因为她真的害怕韩艺,她太了解韩艺,所以如今这情况,她心里能不害怕么,虽然她还不是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就会变成这样,但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韩艺弄的,那她扪心自问,如果换过来,她肯定会将韩艺置于死地,将心比心,韩艺会放过她吗
政治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存在第三个选择的。
第1820章 最佳盟友
东宫
“父皇,父皇”
李弘见到李治来了,急忙迎了出来,忽然一怔,又急忙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如今李弘已经长成翩翩少年,眉清目秀,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抱恙在身。
“快些免礼。”
李治拉着李弘的小手,略显内疚道:“弘儿,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因为当时的情况是非常严峻,李治无奈之下,也将东宫给封锁了,但这是在保护李弘呀,他害怕有人将东宫也给牵扯进去,那样的话,他就会陷入左右为难你的境地,因为当时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故此他必须要将一切都控制在手里。当然,跟武媚娘不同的是,他亲自来跟李弘解释过这事,而且也不是完全禁锢他,他的老师还是能够来这里教他读书,只不过大臣都不能来东宫。
李弘听得眼眶一红,不禁落下泪来,一边哭着,一边说道:“父皇,母后还好么儿臣想见母后。”
这要是李世民的话,看到太子因为这点事就哭成这样,肯定会非常不爽,太没有男子气概了,太不像我了,没有一点储君的样子。但是李治不同,李治小时候也是非常爱哭的一个孩子,而且李弘首先想要见的就是自己母亲,这跟他非常像似,当初长孙皇后死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哭晕过去多少回,人家都夸他仁孝,他看到太子这样,觉得非常欣慰,太像自己,真好,笑道:“你母后非常好,你且放心,再过几日,你便可以见到你母后了。”
李弘闻言不禁大喜,道:“是吗儿臣真的可以马上见到母后了。”
李治点点头,又非常关心地问道:“你的身体怎么样”
李弘挠着头,笑道:“儿臣见到父皇,身体就感觉好多了。”
李治听得那是莫大的欣慰呀,眼看微微有一些湿润,略显哽咽的点点头。
遗憾的是,李弘不禁遗传了李治的性格,而且也遗传了李治的身体,就是体弱多病。
李弘又是问道:“父皇,财政危机已经解决了么”
李治笑道:“你放心,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李弘激动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父皇一定能够带领大唐度过这一场危机的。”
李治摸了摸他的脑袋,意味深长道:“你可得加紧养好身子啊”
李弘使劲的点点头。
之所以李治没有让李弘立刻去见武媚娘,就是因为此案他还没有把账给算清楚。
而且他等不下去了,这一笔账,李治是不可能不清算的,差一点就将他的大唐给玩垮了,这要不追查到底,那今后谁都敢乱来,因为这都不是党争的问题,而是危机到国家的根本,而且脱离了他的掌控,这性质不一样了。
李治的心再软,也不可能在这事上软,故此李治很快便下令,要召开朝会。
谁都知道,皇帝这是要跟他们清算了。
这日清早,萧条多日的太极宫,终于又变得热闹起来,这天都还未亮,许多大臣就已经赶来这里等候,因为昨晚都没有几个人睡得着,李治这肯定是要大规模的清算,那当然人人自危,哪怕是留任的官员,也生怕被卷入其中。
唯独韩艺这厮睡得比较香,还都不愿起来,他几乎是在拂晓之时,才赶到宫门外的,路上是抱怨不断,都打算奏请李治,将朝会改到下午开,幸好娇妻都不在,否则的话,说不定会迟到的。
“哇怎么这么多人是要自焚么”
韩艺刚下马车,一看这宫前跪坐着数百人,吓得一惊,揉揉眼,再仔细一看,嘀咕道:“我还是走侧门罢了。”
忽闻后面有人笑道:“尚书令是心虚了么”
韩艺一怔,回头一看,只见李绩笑吟吟的看着他,立刻好奇道:“司空此话怎讲难道也是跟我一样,还没有睡醒”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嚣张了。李绩呵呵道:“老夫兴许没有睡醒,但是尚书令肯定非常清醒的,否则的话,怎么会如此当机立断的要去侧门。”
“侧门”
韩艺睁着眼说瞎话道:“什么侧门司空说的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是吗”李绩知道这小子能绕,索性直接道:“难道尚书令不是害怕那些官员找你算账,故此才想往侧门走。”
“官员”
韩艺故作愣了下,随即探头望去,长长哦了一声,道:“我还以为这是在祭天了,心里还正纳闷着,怎么跑到这里来祭天,原来是那些被裁掉的官员呀。司空也忒瞧不起人了,我会怕他们开什么玩笑,司空,你敢跟我赌一局么”
李绩道:“赌什么”
韩艺道:“我三句话就能让他们全部退去,若是不能,我捐一百贯给军籍户建昭仪学院,反之,司空就捐五十贯。”
李绩笑道:“什么五十贯,一百贯。”
“一言为定。”
韩艺说完就迈着霸王不往那边走去,嚣张的一塌糊涂。
跪坐在那里的官员,那全都是刚刚被裁掉的官员,当初他们不敢怎么闹,那是因为到处拿刀的莽夫,他们害怕,但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可是既得利益者,他们是封建社会的统治势力,他们怎么可能会害怕当官的,这肯定是要闹到底,朝廷不能这么干,如今戒严已经解除,他们心中再无担忧,今日便是来向李治申诉的,这莫名其妙被裁,真是太冤了,他们也有正当的理由。
当他们看到韩艺走了过来,那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个个都睁大眼睛,你出现也就罢了,竟敢这么走嚣张的步子,欺人太甚啊。
“尚书令,你终于肯露面了。”
“你凭什么将给我们裁了。”
“今日你要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你休想离开。”
他们一直都想找韩艺,但是韩艺一直都是让崔戢刃他们去应付,都没有跟他们照过面,所以他们见到韩艺出现,个个都是咬牙切齿,激动万分,纷纷上前,要讨一个说法。
“等下”
韩艺突然高举双手,大吼一声。
那些官员吓得一怔。
韩艺目光冷冷一扫,指着他们道:“你们这些蠢货,被人利用了,都还不知道,还在这里跟我嚷嚷着,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将要大祸临头了”
“哼尚书令,你你休要吓唬我们,我们不会怕怕的。”一个官员鼓起勇气嚷嚷道,但是眼中分明很是忐忑不安,就连说话都大舌头。
“我吓唬你们你是在搞笑么我尚书令日理万机,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大清早特地跑来这里吓唬你们,你们也忒看得起自己了,告诉你们,我可是怀着仁慈之心,过来搭救你们的。”韩艺指着他们道:“你们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员,应该今日的朝会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是谁怂恿你们来的,但是那些怂恿你们的人,一定是别有意图我奉劝你们一句,清白的人,赶紧离开这里,否则的话,必将牵连其中,至于那些不清白的,你们爱走不走,我无所谓的,反正你们想逃也逃不了的,至于精简官吏之事么,到时朝廷自会给你们一个说法。”
“好但愿尚书令言而有信,我我等先告辞了。”
哗啦一声,数百官员全部退去,一个不剩。
小样还想哥较劲,哥只是懒得浪费口水而已,岂会怕你们。韩艺回到李绩身旁,笑道:“我就代那些军籍户感谢司空的慷慨捐助。”
李绩都已经无话可说了,道:“真是厉害啊”
“哪里,哪里。”
韩艺笑着点点头,又一伸手向皇宫的正门,道:“司空,请。”
李绩尴尬的点点头。
二人并肩入得太极宫,但见在太极殿门前已经站满了人。
他们一见李绩和韩艺来了,赶紧过来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