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正常的,毕竟秦人来了,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然后回头就戳陛下,让它记得多开学堂,多取贫士,以留大任。陛下懒懒地点头,就很敷衍,然后问他多久回家,我等你好久了。严江也很敷衍地回答快了,就快了。两个大猪蹄子相互忽悠着,一路来到了下邳(音同披)。严江顿时兴致大起。下邳,历史上超有名的地方啊,他第一件事就是问了沂水桥在哪里,然后到桥上看人来人往,又问了这周围有没有什么姓黄的老人。然后在桥边遥想着的如果自己遇到一位丢鞋的老人会不会去帮忙捡呢?第一次肯定会,然后捡上交给老人了,对方要是再丢下来让再捡一次,他肯定会以为这老头老年痴呆,然后给对方一点银钱,让他去买双好的,我还有事先走了然后就和黄石兵法错过了吧?要不然以后把张良派到这里当当县尉?看能不能遇到那位让他三次捡鞋的恩师。逛了沂水桥他又去了后世道教丹祖葛洪炼丹的洞想看看。可惜并没有找到,于是他就去了下邳城的南大门,这里以白石修建,所以有一个特别的名字白门楼。后世吕布就在这里战三英然后被吊死。现代时他曾来这旅游,当时这里可是凑足了八景,但如今嘛,一切都尚未发生。但也很快乐,这天大地大,历史真是太有趣了。严江叫上一艘船,把城外玩的花花叫上,继续沿沂水向北。然后到晚上时,陛下起来飞了一圈,就很生气了,几乎要炸开。因为下邳是水路要道,有三条河在此交汇,向北沂水直通齐国,向东睢水却可以直通大梁到新郑。这大骗子!这次,陛下坚决绝食!严江哄了半天,然后小声和他商量要不然,说个时间,我按时回家嘛,不回家就让你xxxxxx如何?陛下看他一眼,告诉他,这样不够。严江于是又许下许多条约,终于让爱鸟愿意吃一点东西。然后然后就没有了。陛下惊了,哒哒地跑过去,意图让阿江再哄它。阿江却温和地道:陛下可是饿了?但你吃这点够了,看看你都胖的飞不起来了,不飞的话,每天节食,也是一种减肥啊。陛下还能怎么办,当然只能原谅他。只能当成是齐国几日游了,并且威胁阿江如果一直不回来,别怪寡人大军无情!严江当然答应的好啊好啊。于是他们一路上顺着沂水,到了莒城。齐国是五十年未加刀兵之地,如今更是天下间最繁华的地所在。他把花花放开,然后看着陛下。带着它吧,总不方便。陛下皱眉,表示你又要打什么坏主意?严江拿出画笔,还有一些芦花鸡的尾羽,微笑着靠近了陛下,将它弱小无助的身影笼罩在阴影里做为齐国五都之一,这里才是真正的齐文化兴旺之地。严江入城时,这里毫无一点战乱之相,堪称六国里最平和繁荣之所,人们神色轻松,面色红润,来往之间,步伐有力,到处皆是商贸,市井繁华。街上走鸡斗狗者数不胜数。记得把眼睛眯起来!严江小声说,你现在是芦花鸡。陛下面无表情,在他怀里看着这齐地风光今天他本体感冒了,所以就休息得早。才到一处大宅,便见有大批士子鱼贯而入,严江一时好奇,去门边看了看,问了一个打扫门阶的下人,得知原来是这里的太史家喜得嫡孙,宴请宾客。这太史家什么来头,居然有如此多的权贵来贺?严江询问着门外打扫的少年。看着周围停下的车马,可以说是非常豪华了,豪华到什么程度甚至有一四轮马车,一看就是从秦国咸阳进口,下边还有板弹簧减震,是真真正正的进口豪车,他记得少府秦墨做这一辆车,可是要两万钱的。连咸阳都没几个人买。齐国果然有钱啊,看这一个打扫少年,穿的都是丝鞋绵衣,戴的都是白玉簪,挂着脂玉佩。你连这都不知?那打扫的少年轻哼道,这可是君王后的母家。原来如此!严江恍然大悟,然后更想进去了。于是询问道:我乃魏地行商,未能收到有回贴,可否请入道贺?在古代,名贴是很重要的,因为你给别人送去后,别人才好安排你来时给你准备吃食酒水,避免遇到不在家的尴尬,同时也是示好之意,在确定要接待你之后,会给你回贴,表示这个约会达成了。少年摇头:我就一下人,如何能知?严江向他道谢,思考半晌后,拿了一块金子递给他。少年似笑非笑:你就那么想进去么?太史家风肃然,让人钦佩,自然想要一瞻此地是如何养育君王后这样奇人。严江这话说得非常真诚,不是骗人。少年点点头:好,你跟我来吧。严江道谢,跟他进去。少年边走边问:你知君王后之事,又赞太史家风,想是儒学之人,可是觉得君王后之行不端?怎会?严江淡然道,君王后助先王登位,又助少主临朝,巾帼不让须眉,岂能以常理论之?少年大赞:好一句巾帼不让须眉,便是这句话,就值得在这太史家了。严江当然说不敢当。这君王后,就是已去世的齐国太后,如今的齐王田建的母亲。也是当年这太史府的嫡女。而且胆大包天。当年先先先齐王齐湣王,攻打宋国。当时的秦昭王就非常先气,给使者说,你怎么能打宋国呢?宋国是我的所爱啊,就和爱晋阳和邯郸一样爱,你怎么能打呢?你打了怎么能独吞呢?使者想忽悠秦王接受现实,但是苏代没他哥苏秦的才华,于是秦王怒,发兵攻齐。因为惹了众怒,被六国围攻,让燕国灭得就剩下两城了,他的儿子,也就一位叫田法章的公子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被剥皮抽筋,吓得隐姓埋名,跑太史家当仆役。但是主角嘛,大家都懂的,可能是这位公子长得太俊美,太史家的女儿一眼就看上这么一位公子,每天温柔相待,甚至珠胎暗结,最后一定要嫁个这个长得好看的仆役。她父亲心脏病都快气出来了,强烈反对无效后,把女儿赶走了。然后谁都没想到,咸鱼居然还能翻身,后来田单用反间计火牛阵把燕军打败,田法章被推举成了齐国新王名将田单功劳虽然大,但战国称王必须要血统,没有的话,立刻会被他国灭掉。于是太史之女就成了王后,但她父亲依然不肯认她。君王后孝心很足,依然以女儿之礼每年问候父亲,送东西来去。后来田法章死得早,她儿子继位后,就听政十六年,直到去世,在她远交近攻的管理下,齐国十几年无兵无灾,一直到如今。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严江突然想起一事,问道:我听闻你曾对君王后赠予玉环,可是真事?战国策上说,秦王十几年前曾经派使臣到齐国给君王后一副玉连环,问齐国有没有聪明人能解开。群臣看完,都说解不开。然后君王后拿起锤子啪一声砸成破片,并告诉使者说解开了。严江想到这,忍不住微笑起来,秦王真的是一点绯闻都没有啊,这工作狂陛下大怒,张开尖喙,在他胸前就是一口。你哪听的故事!她死时寡人十一岁还没继位呢!第162章 少年如严江所料, 这扫地少年并不是普通的少年。一路走来, 他悠然自在, 全然没有给谁问安行礼的意思,也没有人对抱着一只芦花鸡的严江有过多关注。毕竟齐国流行斗鸡,虽然这鸡无冠且脸大,但也有权贵对育良种的母鸡视如珍宝,在齐国,人们见多识广, 什么都不觉得稀奇。三行两转, 绕过一道回廊, 便入了处大厅, 如已经是五月,今天已渐热, 四面门窗大开,凉风吹拂,配着周围七八乐声的丝竹之声, 颇有凉夏之感。厅中有长案放置两旁, 宾客齐坐, 身旁皆有一侍者添杯加盏, 三三两两地闲聊着。少年懒懒地伸了个腰, 去角落一处空位坐着, 淡淡道:虽可带你入内, 但这可无你之位了。无妨, 严江淡淡一笑, 把怀里的陛下放到一边,跪着帮他添酒加菜。少年憋了一会,终于好奇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何帮你?严江转头看他一眼,笑道:如何不是那块金?少年哼唧道:不过半镒金饼,掉地上吾也不屑去捡,如何会为此事帮你?严江于是问道:那是为何?少年脸色带上一点激动,小声问道:你是来捣乱的吧,说说,你想在这干什么大事?骤闻此话,严江觉得小瞧了少年的中二,便瞎编道:我看有对头入府道贺,便想搅了他的打算,让太史家厌弃了他,最好将他赶出莒城。少年顿时兴奋起来,击掌道:那我也不要你的金饼,你帮我再搅合一人便是。哦,谁人?严江撸了一把不太开心的陛下,笑问。正说着,便见周围甲士盘踞,一名头戴金冠,腰佩玉璋,骄傲恣意的少年从容自后堂而来,见他过来,在坐从人都俯首拜之,参见王孙。严江当然也随大流拜了,便听少年道:呐,就是这个人。你与他有仇?严江小声问。早间,有人送来一书,我本已经拿了,却让他抢去,我据理力争,却被父亲斥责,少年面色不忿道,他让我要么给他道歉,要么,去打扫府阶,为众宾客见。虽然他素来是个不要面子的人,但如何能丢下这么大的面子,当然不满意了。此为王孙,惹了他,必让太史不喜,我如何出得去?严江好笑道。这田安,素喜在示人宽怀,却对我等宗室子弟面般挑剔,少年冷冷道,我也不为难你,你若怕了,便自出去。严江轻笑道:怕倒是不怕,见机行事吧,若可以,便一试之。少年这才满意地点头。然后和严江小声地说他叫田巿,也是王公宗族,只不过离得有点远,目前是靠近燕国那边的狄县豪强,因为母亲和太史家有亲,所以前来道贺。这个王孙田安,也是代齐王来恭贺外祖母家。而周围这些人,多是齐国权贵宗室,还有就是一些从外地逃来的六国权贵。你不知道,少年说到这里,似是回想到什么事情,神色惊叹,那临淄城外,简直人山人海,车马排出数十里之遥,都是五国逃来的权贵宗亲,一个个拖家带口,却进不得城,只能在城外搭棚而居,宛如野人,还有人将珍宝路边摆放任人问价,全得以粮米来换。严江回想起莒城城边边的事情:和城外一般?田巿点头:莒城多是楚地逃亡之贵,哪里比得上齐都临淄那阵势,凡有家资者,皆逃去了临淄,莒城只是路过罢了,多是来投靠亲友而已。严江认真听着,一边和他聊,一边看着的上座的齐王孙。齐王孙身边,一名中年男子正在向来往宾客表示感谢。然后向他们敬酒,周围宾客也给面子地举杯,而仿佛是给主人家助威,身后的丝竹之乐一下由刚刚的一人一段变成了大合奏,有如瞬间切换了bgm。就在宾客气氛热烈之时,突然有一不合时宜的高昂声音猛然响起:齐国大难在即,尔等不思救国,却只知饮酒做乐,国之将亡矣!一时间,席上鸦雀无声,连bgm都被吓停了。田巿没想到居然被别人拔了搞事头筹,一时唇角飞扬,抬头就看那王孙田安的表情。田王孙面色隐隐有些怒气,却强自按下,淡然道:此言差矣,夫齐国,得山海利,盐铁之丰,国富民强,兵足马壮,君谁?何需听五国小人言我齐地危难?说齐国危难的是一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老者,他怒道:老夫为安平君之族孙,田让是也。昔日,君上在时,齐国田单既不归齐,何需言齐!拖出去。太史家主已经怒而挥手,立刻有健卒上前,将这老者拖出大厅。却听那中年人怒喝道:齐国危矣,再不抗秦,必起乐毅旧事尔等掩耳盗铃者,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于国何宜,于国何宜这几乎是指着他们鼻子骂他们不干人事了,众人皆显怒色,却无法反驳。安平君田单就是助在数十年前,齐国被燕国所灭时,出来救了齐国的救世主,可惜这位救齐主并没有讨得什么好,他后来被齐王猜忌,过得很不如意。这个时候,赵国觉得这个人才不错,找上齐王,拿三个大城加上五十七个小村镇换了田单跳槽来赵国。可惜田单只帮赵王拿了三个小城就去世了,赵国高价卖入就遭退市,亏得凄惨,只能收回给田单的封地,让他的族人把人带他回齐国老家安葬了。田单家后人过于是便不太好。中年人虽然拖了下去,场面却是冷了下来,众人皆默不作声。连中二少年田巿都有些脸红,忙拿喝酒掩饰。沉默了好一会,这才有人重新提出话题,说起这几年大商入齐频频,自己又从几个逃亡贵族手里收到了珍宝,想给大家鉴赏一下。说到这个话题,于是又有人说起自己买到秦车,说秦车相比旧车,行路安稳,车身坚固,准备安自己开个车行于是场面再度热闹起来。战国之世,若说哪个国过的商贸过得最好,最能做大,无疑就是齐国了。昔日管仲以盐铁之利,让国库丰盈,其它六国高价买齐地之盐,而齐国有财,便只收了十之一二的赋税,庶民有了些余粮,被政府收购了,便有了余钱,添加了对消费的渴望,加上田氏宗族遍布齐国,大家几乎都做生意,于是齐国就像后世的石油富国一样,日子过得非常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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