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通行令的内容是:i love you在他的整个实验设计中,实验室仅仅是作为类似游戏彩蛋的一个存在,因为他曾注意到安明晦在玩游戏的时候,总是对于意外触发的彩蛋环节很感兴趣,所以加入了这么一个实际上没什么必要的环节。密码的触发机制由普罗米修斯来控制,他设定的触发点是:由自己亲口说出第99次i love you的时刻。安明晦曾经打趣过他明明承认了自己怀有恋爱的情感,但是却一次正式的告白都没有说过。阿洛伊斯并不觉得说出这样的话有什么困难的,但是在疫苗研制成功、安明晦身上的病毒彻底得到解决之前,他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说出这样的话。不过相对的,安明晦也同样没有对他说出过这句话,所以他设定了这个语音通行令,让安明晦第一次也是第一百次说出这句话。他提前与外界各个幸存者基地进行了沟通,通知那些人近期普罗米修斯需要进行一项重要的实验,为了确保实验的各个环节不受影响,所以会将研究院进行为期不定的完全封闭。处理好基本的准备之后,最复杂的环节是对实验材料的加工。记忆体检测仪是他亲自参与研发的器械,虽然还没能等到完全制作好就迎来了末世,但依靠现有的功能依然可以勉强满足他的需求。他要体验安明晦曾经体验过的事,最好的方法是对所有人的记忆进行精细修改,但现在做不到那种程度,就只能将从安明晦来到普罗米修斯研究院的第一天到现在这四个月的时间,从机构内工作人员的记忆中抹除。他会调整机构内所有能够显示时间的仪器,将时间重新定位到四个月之前。其余的一些细节他会以机器功能为主,并辅助以人为催眠的方式来进行修订。这一系列工作在他看来并不算复杂,只要能够把握好催眠的程度与记忆修改的节点,配合人脑对于异常记忆的自我修正机制,成功率自然会很高。阿洛伊斯从来不认为人类的记忆是什么复杂且无法操控的东西。而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在结束记忆修改之后,他会使用异能人为抑制自己体内的抗体生成量,并催化丧尸病毒加快侵染速度,将自己调整在刚好适合实验情境的状态。一次实验的周期是四个月,在实验期限到达之后,普罗米修斯会检测当前状态是否达到了他预先设定好的条件,如果没有达到就会自动开启第二轮的再实验,将所有人的记忆再一次按照他设定好的初始状态进行格式化,开启新一轮实验。他设定的条件是:发生性关系彩蛋机制触发完毕自己表示出想要离开隔离间的意愿***再次睁开眼睛时,安明晦看到穿着白大褂的阿洛伊斯安静地坐在自己身边,那双色泽如金属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他,里面写满了不可言说的疯狂与迷恋。早上好。阿洛伊斯平静地向他打招呼,仿佛这真的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早晨,从今天开始,你是普罗米修斯研究院的院长助理,名字叫安,而首例变异病毒感染者安明晦于四个月前治疗无效死亡。这次的实验比我预想中要更加有价值。阿洛伊斯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见他还在头疼地整理着乱成一团的记忆,便主动解释,短时间内会出现记忆紊乱的现象,很快就会恢复。第一次初次见面,当站在囚笼外看着囚笼里的青年时,阿洛伊斯为这个人的种种与众不同之处而感到兴味。这种兴味逐渐地演变着,最终变成了再无法根除的痴迷。第二次初次见面,他在囚笼内,抬起头看到了外面那个好奇地看向自己的青年。他遮盖住所有空隙后停留在那个只剩下自己的小空间内,他又听见一道温柔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就像是诱惑奥德修斯的塞壬一般,慢慢地低语着:我很倾慕你啊,我想见见你啊。神话中的奥德修斯有人替他绑住四肢,可是阿洛伊斯没有,所以他顺理成章地走近了那面总会令他感到不快的隔离墙,透过避让开的植物看到了那人带着笑意的面容。多么美丽啊。既陌生,又熟悉。这个人感觉上很奇怪,但却又总想要多凑近一点,多看着一会儿,多了解一些。站在囚笼里的一方是没有自由的,每一天都只能在看不到边界的等待中度过。与总能想办法充实生活的安明晦不同,阿洛伊斯删除掉了自己大部分记忆、感染程度达到高级之后,每天都只是单纯地坐在房间里,既不去主动找些事情打发时间,也不会为此感到痛苦。至少最初是这样的。但是看不见的时间里逐渐变得痛苦了。后来他逐渐意识到,只要安明晦不过来,自己就看不到对方,而且什么都做不到,除了等待之外什么都不能做。焦虑、痛苦、渴望、期待那时候头脑尚且一片混沌的阿洛伊斯时常会在本能的驱使下产生这样的想法:如果把总是散发着诱人香味的安一口口、慢慢地吃下去,是不是就再也不用等待了,可以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了?而自己也终于可以了解对方的一切。可是不行。安想要活下去,安不喜欢疼分明不知道这是从何而来的认知,但是却好像在头脑中扎根了似的挥之不去。所以他不能吃,就算再想也不能吃。那么退而求其次,如果自己能够离开这个房间、能够把那些碍事的人全部杀死也可以。没有人妨碍,没有人争夺安的视线,安就可以完全属于他了。为了这个,那些烦人的生物就算是全部死去也没什么可惜,是一场完全值得的交换。即使是现在想来,这也依然是个极具诱惑力的想法。很神奇。阿洛伊斯嗓音喑哑地说着,抬起手碰了碰安明晦的脸颊,即使病毒对大脑的侵染程度达到了75%,思维能力大部分丧失,你也依然能代替理智驱动我的行为。作者有话要说:安样本的工作日记:阿洛伊斯他是个很厉害的人但是偶尔也会胡来我该庆幸至少他还愿意听我的话吧真是第113章 救世主驯养法(16)疯子就算谈起了恋爱来, 也依然还是个疯子啊。人的梦境具有荒诞性,但很少有做梦的人能够在当时察觉出这种荒诞,阿洛伊斯正是利用了这种无意识来遮盖了实验中所有的漏洞。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安明晦重新回想起来这四个月的时间,轻而易举地就能够从中挑拣出许多不合常理的地方。比如, 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研究员,凭什么能转入令所有人都眼红的普罗米修斯研究院就职呢?比如, 看护阿洛伊斯这种极其重要的事情, 怎么会交给他一个刚刚加入的新成员来做呢?除了这些之外,还有许多个现在看来会令人感到异样的细节, 但当时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察觉到。在安明晦看来, 如果立场对调,他绞尽脑汁也根本想不到这样疯狂的做法。阿洛伊斯, 你这样太乱来了。同样是这句话,他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在多少个世界这样说过了, 你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吗?当事人并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 甚至还想再凑上来讨个亲吻,被安明晦抬起手挡住了。你把事情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考虑过接下来该怎么收尾吗?他头疼地用两只手捧住阿洛伊斯的脸颊, 用力到将那张冷淡俊美的面容挤压得变形, 才堪堪制止住了对方前倾的趋势,整个研究院的人都被你耍得团团转,你把所有人都当成你的实验材料,但是他们毕竟不是真的实验材料, 你这种做法不管怎么说都已经违反了实验伦理。要是放在末世前,肯定是要被伦理委员会控告到死的。如果不能达成一致,就按照试验用清洁级实验体的试验后处理规范进行处决。阿洛伊斯回答得理所当然,使用过后的实验材料必须经过相应处理才能进行排放。亏我之前还觉得你是救世主一样的英雄。安明晦干脆用手指捏着对方的脸,向两边拉扯形成了一个有点可笑的鬼脸,不要这么冷酷无情,凯特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干什么要无缘无故就杀了别人?但阿洛伊斯正想要向他说明这是最便利的做法,就被安明晦温柔地笑着打断了:你一定能找到其它更好的解决办法的,是不是,我的大天才?在说这话时,那双漆黑的眼睛专注地望着他,就好像是被来自整个银河系的星星所注视着一般。这一刻阿洛伊斯先生的体验大致上可以用一句十分恰当但又不那么恰当的话来形容:这谁顶得住啊?我会删除掉他们关于疫苗研制的所有记忆。院长先生妥协得十分轻易,不过多少还保存了一点争取利益的理智,同时给出了价码,一个人,一小时。毕竟逐一处理记忆还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你以前可不是满脑子想着这种事的。安明晦没有松开自己捏着阿洛伊斯脸颊的手,表情却带上了少许的无奈,事实上连他自己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能在一秒钟之内迅速理解阿洛伊斯这句没头没尾的条件是在指代什么,你这样会让我有种带坏了好学生的罪恶感。开发者寄语:亲爱的执行者,距离本次世界结束还有三天,请做好时间规划。安明晦:?!虽然他自己也猜到了恐怕自己又要命不久矣,但这还是那位开发者第一次这样直白地给出时间提醒。说起来,之前好像还冤枉了那位开发者一次,没想到自己记忆和任务面板的缺失原来不是对方做的手脚。安?回神看向阿洛伊斯,安明晦下意识解释道:没事,只是头还有点晕,我再稍微躺一下。在忽悠了院长先生之后,他就再次躺下,睁着眼睛像是在望着天花板,实际上却是在跟那位神秘的开发者进行交流。为什么这次突然告诉我时间了?开发者寄语:就算是我偶尔也会想要给表现出色的玩家一点小奖励的。好吧,不过我还是要先向你道歉,之前错怪了你。安明晦无奈地笑笑,小幅度地叹了一口气,那我可不可以顺便问一问这次我会怎么死掉?开发者寄语:作为抗体携带者被其余几个幸存者基地的人强行抽取骨髓致死。这是我准备好的程序,如果你有其它让我感兴趣的提议,我可以纳入考虑。安明晦:这种自助去世的感觉真是有点微妙。***最终的死亡方式,是由安明晦和开发者共同决定的也不尽然,安明晦只是表示希望用更和善一点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而开发者则表示会考虑他的建议。事实上,在两人达成一致、结束这个话题的同时,安明晦就立竿见影地陷入了昏迷,速度之快令他自己都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在那段短暂的交流结束前,他询问了开发者最后一个问题,依然是已经问过一遍的那句为什么偏偏这一次要告诉他这些额外的信息。对方的回答是:我们的游戏回合数不多了,送给老玩家一点彩蛋不是很好吗?由昏迷转醒时,安明晦一睁眼就看到阿洛伊斯满眼的血丝,脸色苍白到吓人的地步。那人正坐在他的床边,死死地盯着手里的检验报告,呢喃自语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那双主持过无数次高风险实验的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止不住地颤抖过,甚至使得安明晦能够轻而易举地从阿洛伊斯手中拿走了自己的检查结果。基因崩溃、病毒复制速度呈指数上升形势,各项生命体征迅速下降最下方给出的参考性可能成因是非异能者的基因和身体结构不足以支撑疫苗效用。这也算是很熟悉的手法了,明明蛮不讲理,但是却又让身处其中的人挑不出毛病。毕竟是早有心理准备,安明晦倒也没觉得有多惊讶,相比起阿洛伊斯来,他显得格外的平静,在大致看完后就将这份检查报告放到了一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阿洛伊斯的头:看起来属于我们的时间要到了。显然,阿洛伊斯并不能接受这种说法,他的反应是前所未有的激烈,用力地一把抓住了安明晦的双手,说着凌乱到几乎不成句的话语:不,还有时间,我可以,我会制作出有效的疫苗,给我一周、不,三天,最多三天!三天,连去外面征集自愿参与实验试药的感染者都不够。研究院!我会用研究院内的材料进行实验,你不需要担心,我会做好所有事,很快、很快成果就会出来,然后阿洛伊斯。他笑着喊了对方的名字,打断了那散乱不堪的话语,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失败过,你想要研究的东西,从来都会成功,我也相信你一定能研发出对于所有人都有效的疫苗。但是在这个过程中难免需要一些时间,而我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我这么不争气,真是不好意思啊。他的一只手从阿洛伊斯抓得死紧的手掌中钻出,替面前的人擦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涌出眼眶的泪水,说话时的语气依然是温柔带笑的,别这么难过,你把我从那个屋子里带了出来,让我多了四个月的生命,你已经实现了当初说要救我的承诺,可惜我大概是没法兑现我的承诺了。没有用,不管他怎么擦,那些眼泪还是会不断地冒出来,沾湿了那张苍白而神情彷徨的脸颊,看起来有点可怜,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阿洛伊斯看起来比平常要更有人气,而不再像是一个精密的机器人。阿洛伊斯从未在失败的实验结论面前感到沮丧,也从不觉得一次失败的实验能够代表什么。自然的,他也从未想过会有一次实验失败的后果惨重到让自己完全无法承受。如果说四个月前他能够检查得再仔细一点,仔细到每一个细胞如果说他没有进行后续的实验,没有多此一举也许就能早些发现疫苗的隐患,也就有更多的时间来进行挽救。别哭了,你可是要创造奇迹、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安明晦将额头与阿洛伊斯相贴,温声安慰道,前后加起来一共八个月时间,谢谢你的关照。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没办法回应你的期望,原谅我吧?剩下这几天时间就不要去想那些事,静下心来陪我做个闲杂人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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