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逼迫着自己努力睁开眼,入眼却是根本望不到底的悬崖峭壁,以及一个有点眼熟的虚拟数码屏。既不是熟悉的小区也不是以白色调为主的医院。为什么会这样?依然十分迟钝的大脑震惊了许久,才终于猜测到了一个可能性: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想到这,安明晦努力地眨了眨眼让视线变得更加清晰,仔细地去看面前的虚拟屏幕上浮现出的文字:任务进程:02执行者:安明晦当前世界身份:魔教内奸、反派任务目标:未知任务流程:待读取备注:本世界人物身份死亡后,执行者自动进入下一任务世界。若执行者被判定为刻意避免接触主角并逃避任务,将进行灵魂销毁。若主角死亡,则任务世界崩溃。本世界所提供流程仅供执行者参考。执行者不得向任务世界的人物透露不属于本世界的信息。与第一次出现时几乎一模一样的文字内容,而安明晦所关注的重点则是:本世界人物身份死亡后,执行者自动进入下一任务世界。也就是说自己真的死了否则周先生怎么也不可能会把自己放到这种地方的吧。太荒诞了,偏偏是在那种时候发生这样的事,就算将其归为巧合也太过荒谬了,这让人怎么能接受?周先生他可以走得出来吗?任哥他们能好好开导他吗?明明活着却与喜欢的人身处不同的世界这种感觉真是挺糟糕的。虚拟屏幕依然像上次一样,在阅读完毕后自动消失了,而安明晦艰难地动动脑袋以便观察自己现在的处境,随后就觉得头变得更疼了。他现在坐着的地方是悬崖壁上一大块突起的岩石,身上穿着古代的服饰,且多处破损的衣服上沾了些零星的血迹,甚至连身体的尺寸都缩小了不少,粗略看起来不过是个幼儿的体型。世界上还会有比这更糟糕的处境吗?安明晦无奈地靠坐在悬崖峭壁之上,闭上眼一边恢复体力,一边开始回顾这一次原主的记忆。该怎么说呢这一次比之前的还要简单直白一点,因为这个身体也不过才七岁,记忆自然也多不到哪去。这个身体依然还是跟他的相貌姓名完全一样,这种极富戏剧性的事情很难想心是巧合。双亲被正道所杀,由魔教中人抚养,之所以会这么狼狈地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养育他的焚月教想要来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几天前,某个隐居避世的世家被魔教中人尽数屠戮,起因却只是焚月教教主最宠爱的妾室看上了其世代相传的明珠宝玉。其家主姓安,与妻子育有一子,因其子自幼体弱多病难以外出,故而自小便被保护得极好,江湖上熟悉这个家族的人也仅仅知道当代家主有一个七岁的儿子,却从来无人得以见面。而算命先生曾说此子命途多舛,满八岁之前不可向亲族之外的人言其真名,以免徒惹灾祸,是以人们也不知其名讳。安家主临终之时仍率弟子与魔教众人殊死搏杀,其妻子则趁着这个时间匆匆写下一封飞鸽传书送与流云阁阁主,并安排侍卫护送唯一的儿子从小路匆匆逃离,自己则未能幸免于难。安家主与流云阁阁主萧子骞曾有过一些交情,而流云阁又是当下江湖中势力数一数二的名门正派,所以情急之下安夫人也只能将亲儿交托给萧阁主,希望至少这个孩子能够躲过一劫。而事实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在焚月教的算计之中,包括故意放这个孩子逃走也是其中一环,只等着在半路将这一拨人尽数截杀,然后让与其年纪相仿的安明晦假装这名幼子,混入流云阁之中。甚至就连那飞鸽传书也在半路就被截下,确认了其中并没有提到那孩子的姓名之后又将其重新放飞。至于那个孩子甚至没能等到魔教中人的屠刀,便在侍卫与其缠斗的时候受到惊吓突发急病,呕血不止而死。现在安明晦坐在这里,就是要假装成那个孩子,等着流云阁的人来救自己。之后的剧情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他想着既然自己已经被扣上了内奸的头衔,那应该是成功混过去了的。难得之前阴差阳错才彻底摆脱掉了反派的光环、有了对彼此感官都很好的恋人,结果突然之间又要从零开始,这心理落差实在有些大。但不管怎么样,总不能够束手待毙。他也不知道自己休息了多久,只觉得身上稍微有了点力气,便小心翼翼地扶着身下的石块站起身,抬起头看向离自己约有两三米高的悬崖边缘,发现即使距离并不远,但只靠着他自己还是不太可能爬上去。幸运的是,安明晦并没有苦恼太久,就听到了有车马靠近的声音,马蹄踩踏岩石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山路上显得格外清晰。待这声音靠近后,他又隐隐听到说话声,最初没太听清内容,只听到一个男子叹息着道:竟是连那孩子也遭了魔教的毒手再去寻找一番,说不定尚有活口。听到这里,安明晦想要出声喊叫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但一张口干涩的喉咙便咳嗽不止,反倒是这一阵咳嗽声被人听到了。接着,他就只觉眼前闪过一袭青色,整个人被抱着腾空而起,不过片刻就回到了山路之上,而抱着他的这个男人声音之中则忧喜交杂,厉声命令身后的家仆随从:加快脚程,速去城里寻个大夫!这边留下几个人,务必将这些侍卫厚葬。安明晦也只来得及看了一眼,随后便被那男人给捂住了眼睛,想来是不希望他被山路上零零落落的尸骸给吓到。随后男子便抱着他快步去到轿子旁,动作轻缓地将他放入软轿之中,并严肃地嘱咐原本就坐在轿子里的另一个孩子:渊儿,莫要顽皮,多关照些这孩子,若有异样便立刻喊我。男子又关照了安明晦几句,见他精神还算可以,这才放下帘布关上轿门,转身回了自己的马上。他本该留下看顾,但这轿子空间狭小,又担心自己进去后会太过拥挤,平白让这安小公子身体不适。而一见那人离开,原本乖乖坐在他对面的小男孩便悄悄探过脑袋,眨着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你就是爹要接的人吗?我是萧承渊,你叫什么?安明晦拿起矮桌上的茶水给自己倒了半杯喝下,感觉嗓子舒服了几分后才回答:我叫安明晦。这实在是个可爱的孩子,目光灵动,皮肤白皙,眉眼精致自然,身上穿着浅绿色的衣裳衬得那张还透着粉色的小脸更加漂亮,看得出来长大之后应该会是个俊逸不凡的美男子。最让他欣慰的是,这孩子看起来有些羞涩内向,倒也懂事,而不像是那种顽劣不堪的孩童一般会惹人生气。爹告诉我他要收你为徒,那你以后就是我的师弟了。萧承渊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年,看起来是非常高兴自己日后能有个玩伴,爹说你身体不好,我会好好练武保护你的!虽然身处于安逸的环境,但精神上的疲惫一时还无法消除,孩童天真善良的言语让安明晦觉得心情也放松了许多,便微微笑了起来:那我就先多谢你了,以后还要拜托你多关照。用力点了点头,萧承渊又不好意思似的小声道:那等你身体好了之后,可不可以陪我玩?当然。他点点头,你有什么想玩的,都可以陪你。我也从我爹那里听来了许多有趣的故事,都可以讲给你听。小少年惊喜地睁大了眼,小脸都激动得红扑扑的,正想与他多说几句,却又猛地意识到他还受着伤,就立刻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我忘了你身体还不舒服,你快休息一会儿吧,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玩。他并没有拒绝萧承渊的好意,便说了几句安慰对方不必太担心,随后便靠着身后的软垫闭上眼睛,很快便沉沉睡去。作者有话要说:剧组的幕后采访记者:请问安先生你对自己撩完就死的行为怎么评价?安宝:我不是我没有,我反抗得很努力了!记者:请问周先生你对此事怎么看?老周:帮忙磨下那边的刀,谢谢记者:请问萧先生你对未来的剧情怎么看?师兄:抱着师弟看.告别娱乐圈,迎来师兄弟年下+轮椅安本文7.25入v,入v当天三更第23章 正道至上(2)这个世界的主角,是安明晦的师兄萧承渊。这一次的剧情也是在他睡着时自动出现在头脑中的,但与之前也有很大不同,那就是这次给他的剧本明显要简略很多。如果说上次是让他以第一人称的视角真切地看一场全系电影的话,那这次就像是只扔过来了一页故事大纲。如果没有他横插一脚的话,原主本应仇视正派,对焚月教忠心耿耿,从头到尾即使没有受到任何胁迫,也依然是焚月教忠心无二的一枚棋子。而儿时粉雕玉琢的萧承渊日后会成长为一个坚守道义、性格清冷的侠士,并且从原主的言行举止之间逐渐发现端倪,最后识破魔教的阴谋,亲自拔剑杀死这位自幼一同长大,关系却并不太亲密的师弟。不过现在芯子换了人,那就实在有点难说了。至少这三年来,安明晦和萧承渊的关系一直非常不错。师弟、师弟思绪被打断,安明晦睁开眼抬头看向站在树荫下满脸委屈地望着自己的萧承渊,见对方不知怎么的竟然红着眼圈,不由失笑:师兄这是怎么了,哭哭啼啼的被师傅见了定要挨训。管一个年纪能当自己儿子的小孩叫师兄,习惯了之后倒也并不觉得别扭。他站起身,伸手拭去萧承渊眼角隐隐闪现的泪花,熟练地掏出一块糖塞进对方嘴里:可是跟广煊他们玩闹时摔疼了?这几日萧子骞与几位老友相约叙旧,各自都带上了家中妻儿,以便让小辈们多见见面熟悉一下,若是日后长大了能结为知己相互扶持自是最好。可惜的是萧夫人因为近日偶感风寒,未能一同前来,父辈们又都在里屋谈话,安明晦便觉得自己应当多注意些这孩子,免得他受了委屈。不过安明晦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在树荫下小憩片刻,自家师兄就成了这般哭唧唧的样子,那可怜的模样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日后会长成一个威风凛凛的大侠。萧承渊摇摇头,张嘴想要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又咽了下去,只委屈地低下头含着嘴里的糖果。他仔细打量一番,这才发现萧承渊的衣服颇为凌乱,好几处染上了泥土,甚至小腹的位置还有一个脚印,明摆着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小孩子打闹起来不知轻重,也常是非不分,即使这一切都可以用年幼无知搪塞过去,但安明晦却从不愿一笑置之。当下脸色便是一沉,他仔细地为萧承渊拍掉身上的泥土,柔声询问面前这个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师兄可愿意跟我说说事情始末?若是告诉我,今晚便给师兄多讲些故事。萧承渊明显犹豫了,但最后还是摇头,低着头不敢看他,只小声道:我没事的。叹了一口气,安明晦拉起自家师兄的手,便向着之前他们玩耍的庭院走去:男子汉大丈夫,怎可白白让人欺负了去?日后若是我不在了,师兄也应当学会为自己出头才是。师弟不会不在。小师兄闷声反驳。安明晦笑了笑,没有再回答他,踏入庭院后很快便看到了那几个聚在一起玩耍的孩童,他便拉着不太情愿的萧承渊走上前,平静地问:劳驾问一下,方才可是你们中的谁跟我师兄打架了?其实这句话即便不问他也心中有数,脾气这么坏的也无外乎就是谁跟他打架,我就是想教训教训他而已!果不其然。这里有三位少年一位少女,其中最高的那个红衣少年趾高气昂地站出来,扬着头一脸不屑地瞪着萧承渊:明明就是废物一个,天天就知道躲在师弟后面,真不知羞!你要是想为他出头,我就连你一起打!无礼至极。他皱着眉,面露不悦地看着广煊,伸出一只手臂挡着自己身后的小师兄,令尊便是这样教养你的?师兄他年长于你,你不以礼待之便罢了,竟还欺侮于他?你若现在好好给师兄鞠躬道歉,这事也就过去了。其他几个孩子俱是被安明晦这冷着脸的模样吓坏了,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在他们印象中这个小师弟总是笑眯眯的,脾气特别好,从来都没有生过气。只有广煊,依然梗着脖子不愿意服软,正要再说上什么,就见安明晦突然闪身来到他身侧,脚腕灵巧地一勾他的腿,双手制住他的手臂,轻而易举地就把人放倒在了地上。好歹跟着萧子骞学了几年武功,对付一个不设防的少年还是可以的。你!你卑鄙!胜之不武!!被面朝下按在地上的少年气得涨红了脸,拼命地挣扎着,扭过头气愤地瞪着他。你仗着师兄性子内向不喜争斗,便以武力相欺,岂非卑鄙之举?安明晦继续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着,我若是以君子之道待你,日后又该如何对待真君子?不过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罢了。答应我好好给师兄道歉,日后好好相处,我便放开你。他控制着力道既不会弄疼了广煊,又不至于让人挣扎开,否则,我便把你绑在这里,让这院落里的婢女小厮、令尊令堂全都看到你这狼狈模样。广煊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又用力挣扎了几下,发现还是挣不开,又被他那冷硬的语气所慑,顿觉心里委屈得不行,不甘不愿的声音中甚至带上了哭腔:我知道了,我给他道歉还不行吗!你放开我!你整天就知道护着他,偷偷给他讲故事,给他好吃好玩的,总是陪着他玩,偏心鬼!一听自己竟然把人弄哭了,安明晦赶紧把人拉起来,看见广煊那跟刚才的萧承渊一样含泪的眼圈,顿时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因为自己惹哭了两个孩子。哪有你说的那般严重,只不过师兄和我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些罢了。他软下态度,一边温声解释一遍给满脸不服气的广煊擦眼泪,你若是想听故事或者做什么来找我就是了,莫要拿师兄撒气。那我给他道歉,你陪我去河边摸鱼。广煊带着鼻音道。一直在旁边手足无措地看着的萧承渊突然出声反对:不行,师弟身子不好,怎么能沾那么凉的水!这对冤家。暗自感慨了一句,安明晦耐心地继续安抚两个赌气的少年:没事,我没有那么弱不禁风,一起去捉鱼也挺好的,没有关系。这座别院旁就有一条小溪,溪水并不深,水流也比较和缓,即使几个孩子去,有自己和侍卫看着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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