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怎么想?这种类同于直接摧毁一个人世界观的事,他轻易做不出来。可是靳涵道:你看我要是我不告诉你我是个男的,你看得出来吗?泽轻言回过头,靳涵认真地面对他。泽轻言皱起眉头:你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不是个女孩,可我却能轻易扮成女孩,就连我穿上正常男装都没有人觉得不对劲。这个世界里没有我,不管你怎么查都不可能查到,因为我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泽轻言:不信你问小秦,靳涵说,小秦停车。小秦依言将车停至路边。靳涵说:都是男人,我把上衣脱了给你看。靳涵刚把手放到衣摆上,被泽轻言一把摁住:你干什么?!小秦也在前面捂住眼睛道:夫人您别冲动,有话好好说。我在证明给你们看啊,你们为什么不愿意看,靳涵说,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不是我,我不是刘媛媛,也不是郑新雪,我就是靳涵。泽轻言沉默地认真观察他。泽先生,你很聪明,靳涵说,这世上唯有你一个人发现了我不对劲,我想你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意思。我刚来这里的时候,想尽了任何办法,试图让别人知道我不是个女孩,可是都失败了,因为没有人相信,是不是很不可思议?泽轻言蹙眉回想,确实,仔细想来,他看靳涵的脸,总觉得似乎带着一层薄雾。我在这世界里长不了胡子,长不了个子,脱个衣服别人也都要转过头去,只有泽先生例外,迄今我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泽轻言确实能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在他对靳涵的身份有所怀疑的时候,确实冥冥中总有个念头在阻止他,告诉他不要去怀疑。泽轻言抬起头,对小秦道:小秦,不如不不泽先生小秦一下读懂了他的意思,连忙摆手道,您知道就好了,不用不用让夫人脱衣服给我看不、我并不是觉得冒犯,我明白夫、靳先生说的那种感觉了,我确实是不敢看靳涵:他回过头与泽轻言对视。泽轻言道:你来自另一个世界?是,靳涵说,我到这里,就是为了完成刘媛媛的心愿现在的我就是刘媛媛,如果你还是有所怀疑,可以去查一查有关于她的生活轨迹,一定和现在的我是重叠的。泽轻言望向小秦。小秦会意掏出了手机。在小秦打电话找人详细查阅刘媛媛的生活细节的时候,靳涵又对泽轻言道:如果泽先生没有发现我是个男人,我现在一定还是会继续扮演刘媛媛,我需要帮她找回她的身世。她的身世如何?泽轻言说。正好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现在正在身上,靳涵拿给他看:她是郑伯父的私生女,阴差阳错替姐姐代嫁,直至几个月前才发现自己的真正身世,现在郑伯父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我刚刚告诉他的。然后呢?然后我不知道,也许等郑伯父真正承认了刘媛媛的身份,我就该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了。刘媛媛的事为什么要你来管?泽轻言问他。只这个问题,靳涵没办法回答:也许不知道。泽轻言不可能不知道靳涵还有事情瞒着他,他未置可否,最后等小秦打完电话,还是对他道:走,先回泽宅。因为泽轻言离开了那么一会儿,泽宅便来了一帮人,已经快闹翻天了,几个亲眷又说自己是碰巧过来探望泽轻言的,问邢管家泽轻言去了哪儿,是不是身体有所好转。临到泽宅前邢管家已经给泽轻言打过了电话,等车在泽宅门口停下,泽轻言对靳涵道:扶我一下。啊?哦哦。靳涵先下了车,牵着泽轻言的手下来。不得不说,他装起病来真的很有一手,怪不得靳涵之前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演技堪称影帝级别。大概是这次病得要比以往都重些,泽轻言下了车,就悄悄用手扶住了靳涵的腰。靳涵:他也将手搭在泽轻言的背上,泽轻言一边咳嗽一边和他相互搀扶着走进了泽宅。靠得近了,泽轻言身上浅淡的香味在靳涵的鼻端萦绕开,惹得靳涵红了耳根。那帮人的吵吵闹闹,无非是想看看泽轻言现在怎么样了,见他还是看起来还是虚弱得很,不像是会病愈的样子,这才放心被邢管家客客气气请走。靳涵忽然有点同情起真正的泽轻言来,如果他没有被那帮贪毒的人害死,而是拖着他病弱的身体真正活到了现在,这周围四面楚歌,他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个泽轻言那样自如地应对?傍晚的太阳是火红色的,泽宅小花园的向阳花已经谢了,泽轻言不知道又动了什么念头,卷着袖子在花园里面翻土。靳涵走过去看了一会儿,夕阳的暖光缓缓降下,泽轻言蹲在那儿,暖红色的阳光穿过他透白的皮肤,将他侧脸的弧度映照得格外柔和。靳涵忽然又想起原著里的一段话。【刘媛媛吃饱了,她想去花园里坐坐,可想起泽轻言总爱一人在花园里独处,又怕碰上他,犹豫再三,还是打算先去花园里看看。到了那里,泽轻言果然在,他好像爱惨了他的那些向日葵,在太阳下都晒出了汗,一滴晶莹的汗珠缓缓从他苍白病态的脸颊边滑落,在阳光下像一枚橙色的珍珠。他仿佛才察觉到刘媛媛来了,回过头,冲她露出一抹难得一见的笑容:郑小姐来了,我马上走。】靳涵惊诧于自己现在居然开始对着原著的内容犯花痴了,就见花园里的泽轻言抬起头来,他微微扬起眼尾,那表情便跟书里写的一模一样,只是说的话有点郑小姐准备什么时候洗澡?啊?什么?靳涵怀疑自己听错。一会儿脱衣服的时候叫我,我想再看一眼。靳涵:☆、chapter 40泽轻言当然是开玩笑的。在泽轻言装病的这一段时间里,泽家似乎还真有那么一些人如他所料,开始蠢蠢欲动。郑父自从得知了刘媛媛的身世之后,这几天都毫无响动,也没传过来什么话。难得靳涵没有什么事做,虽然泽宅现在基本上每天不得安宁,但靳涵清闲,可能是借着他怀孕的油头,竟无人来打搅他。有了空余的时间可以利用,靳涵开始考虑起他的事业来。在原来的世界里,他确实颓废了好一段时间,工作室盘出去之后就每天窝在家里玩游戏、看小说,最终导致阴差阳错来到了这里。现在回想,他似乎不应该这么咸鱼下去,更不值得为了一个背叛伤害他的人耗费自己的人生。靳涵开始摸索着寻找努力的方向,他试过之前考虑过的种种,比方做儿童向的直播,剪辑vlog之类的,但都觉得不合适,他也许很快就能离开这里,还是要找一个适合在原本世界里开展的事业,先适应一段时间,等回去之后上手才不会觉得陌生。反正泽轻言已经知道了一切,他也没有必要再躲藏,买了一堆画笔和画板窝在家里面画画,把房间里堆得乱七八糟的。泽轻言近来也是天天窝在家里,他比靳涵还闲上一些,靳涵偶尔还要出去应付一些上门来关怀他的七大姑八大姨,泽轻言却是称病一概不见。不过他向来是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靳涵也不知道他最近都在干嘛,两个人天天各做各的事情,同一个屋檐下竟然一天也见不上几面。那天靳涵正坐在床边的地上构图,外面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靳涵过去开门,发现是泽轻言,他正站在门口,漂亮的眼睛往靳涵的身后瞥了瞥:邢管家说你最近都在家里画画?靳涵让开。他的房间装饰到现在还是最初的公主风格,粉色的天花板和床幔,但是里面已经完全变样了,虽然泽家的佣人会天天来打扫,但因为靳涵随手乱放的东西实在太多,佣人也不知道他哪些需要用,哪些是不需要的,万一帮他收起来又怕他找不到,因此除了日常的卫生保洁,佣人已经完全放弃帮他整理房间了。这倒让靳涵回复到了他最舒适和适应的状态,每天呆在房间里的时间更长了。泽轻言似乎是被房间里的景象震慑住了,过了一会儿才道:去游泳吗?去去什么?泽轻言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靳涵灵机一动,匆忙回去拿了房间里的画册和笔,这才跟着泽轻言匆匆下楼。靳涵来到泽宅那么久,竟不知道这大得像鬼一样的城堡里居然还藏了个游泳池,而且还是室内的。穿过小花园,才看到那里真有一个小型的室内恒温泳池,旁边还象征性摆放了几个健身器材,靳涵这种不爱运动的人见了就想绕道走。泽轻言说:姜医生说游泳适合我。靳涵一想就明白了,泽轻言需要装病,肯定不能太强壮,在室内偶尔游个几次泳当健身,最适合不过。怪不得他皮肤雪白整个人看起来柔柔靓靓的,原来是美人鱼出身。靳涵被自己这念头逗得噗地笑出了声。泽轻言下水游泳,靳涵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笔画画。泽轻言游了一圈,返回趴在岸边问靳涵:你不下来?泽轻言的身体底子很好,虽然瘦,但身材看起来很匀称,而且力气也不小,这一点靳涵深有体会,稍微练一练一定很养眼。靳涵一直拿笔在画他,闻言稍微侧了侧身将手里的画册挡住,对他道:不了不了,我不会。泽轻言撩起一捧水往他那儿轻轻一泼。你幼不幼稚?!靳涵连忙跳起来往旁边闪。泽轻言笑了。这一天过得静谧安逸。第二天,巩明美给泽轻言打了个电话,具体说什么靳涵没有听到,只知道泽轻言让邢管家告诉靳涵,他们马上要去医院。靳涵还不知道巩明美到底有什么计划,跟着泽轻言和邢管家一起去了医院。医院给安排的病房比原先郑父住的更高级一点,可能是照顾到泽轻言,布置得更像是酒店而不像是医院。可毕竟这个环境还是会令泽轻言感到不适,他一进门就开始咳嗽。靳涵伸手轻轻拍了拍泽轻言的背,问他:怎么样?泽轻言说:没事。靳涵忍了忍,没忍住说:说实话我真的有点分不清你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泽轻言说:说明我演得还可以。靳涵:您谦虚了。玩笑归玩笑,靳涵看得出来他确实不适,从进门起脸色就苍白。邢管家帮泽轻言把东西安顿好,过一会儿靳涵就听见他电话响起,而后便出了门去。泽轻言对靳涵道:这两天会有很多人过来,我们配合一下。靳涵说:要演到什么程度?泽轻言没说,但靳涵读懂了他的眼神,能有多惨就多惨。最近连续登门泽家的人就几乎要把门槛踏破,靳涵也算是演过一波,但因为大部分时间都是邢管家在应付,他的体会还不深,这一回真的有了演戏的实感。泽轻言已经在病床上躺好,靳涵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似的,认真看他。泽轻言咳嗽了一声说:看我干什么?靳涵说:对你有了新的认识。泽轻言失笑:彼此。不一会儿病房就来人了。靳涵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在泽轻言的床边坐下。先来探望的是靳涵在泽家老宅见过的一位,靳涵记得泽轻言是叫她大姨。她一进来,就对泽轻言道:轻言,你还好吧,前段时间我去宅子看你,邢管家硬是拦着我,这么多天没见,你怎么瘦了那么多?靳涵回过头看泽轻言。环境加成,泽轻言的脸色比刚进来时候更白了,最近他确实也瘦了很多,此刻躺在床上,头发散乱,全然一个病美人模样。泽轻言微微一笑。大姨又望向靳涵:新雪,几个月了?靳涵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幸好大姨自己会答:我记得那时候说你两个多月了现在正是需要养的时候,你别太劳累了。靳涵点了点头。之后大姨便和泽轻言聊了起来。靳涵没有退出去,坐在一旁拿着小画册画画。这一天病房里来了不少人,邢管家忙前忙后,靳涵则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听。这帮人大多数时候寒暄,有时候来来回回和泽轻言说一些试探的话,靳涵也听不懂,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客气地请他们出去。一直到傍晚才消停了一些。靳涵听见邢管家在和泽轻言说话:太太说,我们这儿最近倒没什么响动,但是老家宗祠那边,有人借着泽氏的名头和司家的那位司臣谈了一笔合作。听见司臣的名字,靳涵回过头去。泽轻言说:谁出面谈的?邢管家:良慧太太家的泽云。良慧就是上回在泽家宗祠不住嘲讽泽轻言那个女人,她姓叶,是嫁进泽家的,谁都看得出来她看不惯泽轻言,也看不惯巩明美,她儿子泽云在邻省开了一家公司,有部分泽氏的股份,算是套着泽家的名头,但毕竟他在泽家没有话语权,司臣应该也清楚这一点,和他合作,并非真正地和泽氏合作,就算靳涵是个外行人,也能猜到司臣有别的想法,谁叫他在原著里面前科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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