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与别人交谈的间隙,靳涵的眼睛往旁边一瞥,发现司臣一个人端着一只高脚酒杯,正缓缓地向这边走过来。☆、chapter 16郑新雪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丢下郑新雪,想必是来找泽轻言搭讪的。果然,他径直走到泽轻言的面前,向他举起酒杯道:泽总,我敬你。泽轻言亦大方举起酒杯。司臣又自报家门道:我是司雪实业的司臣。司臣这时候已经开了一家自己的公司,名字是他与郑新雪重逢之前就想好的,因为他的心里一直记挂着郑新雪,所以下意识起了这个名字。但他的公司目前尚没什么名气,这次上船能收到泽家的邀请函,估计也是托了别人介绍。一般假面舞会的规矩就是不轻易自报家门,泽轻言选择这样的舞会方式是因为他自己不想过多曝露于人前,但大多数宾客也都遵守这个规矩,泽轻言自己下的邀请函,其中大部分人哪怕不脱下面具他也认识,就算不认识的,一般能与豪泽集团的总裁打声招呼也是一种荣幸了。这种情况之下,极少有人会主动自报家门,因为不熟悉泽轻言的人不懂他的脾性,再者外界对这位总裁脾气古怪的传闻多不胜数,何须冒着风险触碰他的逆鳞。但司臣却敢这么直接当着他的面自曝家门。因为他根本就不把泽轻言放在眼里。靳涵知道他怎么想的,书里面有一章就写到了这样的情节,他第一次与泽轻言见面也是在类似的社交场合,也是朋友介绍过来,他当时的心里就想:这个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迟早能超越他,让他记得我的名字也好。虽然当时看书的时候,靳涵觉得这一段挺爽的,然而换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件事,靳涵又觉得不爽了。正想着,没想到泽轻言竟开口了:司雪实业的司臣?我听说过你。他勾起嘴角轻轻一笑,道:我在一本学科杂志上看过你发表的专业论文,你之前应该是一名医生吧?靳涵怔了,司臣也跟着怔了。等等?书里面有写这个情节吗?靳涵在脑子里疯狂回忆,但他发现当时只顾着留意男主,别的细节根本就没注意。抱歉,因为身体的原因,对这方面向来比较关注,你这次能应邀前来,我很荣幸,祝你在船上玩得愉快。说完泽轻言又举起酒杯,轻轻地向他示意了一下,便忙着去应付别人去了。司臣呆立当场。靳涵的表情也很复杂。他们根本都没料到泽轻言居然能认得司臣,并说出他从前没多少人知道的职业。他在与郑新雪重逢的时候虽然也还是一名医生,但那只是挂名,为了经营好他的公司,他甚少出现在医院,几乎已经跟离职无异了。之所以告诉郑新雪他还只是个医生,也许是出于恋爱情趣或者泡妞的需要,这里作者没写。总之对于此前与他并没有什么交集的泽轻言来说,能知道这个时期的司臣的名字,确实很出人意料。司臣这个时候的心理活动估计很精彩,就跟一个小人物乍然得知同行业的大拿居然听过他的名字一样,偏偏这个大拿他还不太看得上。不过司臣毕竟是天选之子,懵逼了一瞬之后就释然了,甚至还和靳涵攀谈了起来:郑小姐愿不愿赏脸与我喝一杯?抱歉,泽轻言忽然插话道,她不胜酒力,恐怕今晚无法赏脸长桌上还有许多餐点与饮品,各位可尽情享用。后半句话是对在场的其他人说的,他做足了主人姿态,话语却不容拒绝,司臣也不好再说什么。可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这家伙竟然又过来邀请靳涵跳舞。泽轻言刚刚被人叫走了。作为西式舞会来说,邀请女主人跳舞乃是一种礼节,虽然在场没什么人会这么做,可司臣脸皮比较厚,既然他邀请了,靳涵也没办法拒绝,他只好跟着对方下了场。抱歉,靳涵面无表情地说,我不大会跳舞,可能会踩到你的脚。说完司臣就觉得自己的脚背被狠狠踩了一下。司臣:真有意思,司臣咬着牙笑了一下道,你既然愿意与新雪签订合约,甚至帮着郑家挽回局面,说明你应该是站在她这边的吧?那可不一定,靳涵说,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毁约了。你不在乎钱了?司臣笑笑说,也没什么,对我来说无所谓,我曾经劝过新雪与泽家谈判,直接毁掉婚约,她却说她的母亲不同意,在我看来,商海浮沉那都是小事,家业也永远不可能一帆风顺,最重要的是怎么挽回颓势。果不愧为男主,谈起经商之道意气风发,可惜靳涵对此无感:那祝你发财。司臣笑了起来:看来你和新雪一点也不像啊!恭喜你终于发现了这一事实,靳涵又踩了他一脚,这支舞怎么还没结束?司臣:两个人不欢而散。靳涵谢天谢地司臣终于对他失去了兴趣,缩回角落里继续喝他的果汁。泽轻言还惦记着靳涵感冒发烧的事,过了一会儿借口身体不适,把他叫过来跟着自己一起离场了。回去路上,泽轻言不经意问靳涵道:与那帅哥跳了一支舞?你怎么知道他是帅哥,说不定摘了面具他很丑。靳涵恨恨地说。泽轻言:他像是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这个人很危险,你以后一定要对他小心。靳涵提醒他。泽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似乎不置可否。也是,没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司臣确实不足以构成威胁。但提醒一下总没错,也好让他以后留一个神。靳涵没发觉的是,自己竟不知不觉地站到泽轻言的立场上思考问题了。回到房间后,泽轻言又叫来了他的医生,给靳涵再量一次体温,这次他留在靳涵的房门外没有离开,直到医生在屋里对他道:37度5,泽先生,温度有点退下去了,不过还在低烧,需要开一副药剂吗?开吧。泽轻言在外面说。不用了吧,靳涵说,我以前经常发烧38、39度都没事,这点小烧睡一觉就好了。泽轻言说:热伤风就应该吃药,否则第二天起来会反复医生听见泽轻言在外面咳嗽,就劝他道:泽先生,您今天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给夫人开一副药,看着他喝下去,若是他不喝,便让邢管家过来盯着他。靳涵:然后泽轻言就走了,医生看着靳涵笑了一下,去给他开药。在泽轻言的那位医生的死亡注视下,靳涵被迫喝下了一碗苦得令人乍舌的感冒冲剂,他心说这个世界的感冒药这么不含糊的吗,说好的甜甜板蓝根呢?几天之后,船舶靠岸。果然被泽轻言说中了,这两天靳涵发烧一直反复不退,即便喝了药也收效甚微。没想到低热这种事情竟比高烧更加不讲道理,靳涵有心想好,却硬是拖了几天拖到了地方。船靠岸后他仍未退烧的话就只能留在船上不能下去,靳涵开始急得不得了,反复问那个姓姜的医生什么时候他的病才能好,姜医生倒是淡定得很,劝他安心养病,反正实在不行的话就留在船上也挺好,不必要非得下去。靳涵急得浑身冒汗,越急越是好不了,中途彻底大病了一场。泽轻言倒是每天都会来看他,但他不进来,只在门口轻声询问姜医生他怎么样。靳涵每天都能听到他好听的声音,因为隔着门略显得低微和沉闷,还带着断续的咳嗽声。靳涵有点委屈,心说如果当初多听泽轻言两句劝,再多吃两碗药就好了。病中的人总是情绪不稳定,他一边责备自己,一边想这次是不是没办法帮刘媛媛找她弟弟了。笃笃笃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是泽轻言,他低声道:新雪,怎么样了?靳涵揉了揉鼻子说:我没事。泽轻言几次伸手想推门,最终还是缩了回来,沉默了一下说:你别担心,我已经让船在岸边多停靠几日了,如果你那么想下岸,等你病好了再下去不迟。说完过了一会儿,泽轻言似乎是转身离开了,靳涵听见不远处邢管家在悄悄地问他:泽先生,金国岛公共港口船只停靠的成本极高,那不是咱们的地盘,再加上咱们又是这么大一艘邮轮,原计划就只是一天而已没关系,泽轻言说,不差这点时间,让她再多休息几天。靳涵怔了怔,没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眼睛。☆、chapter 17在船舶靠岸的第二天,靳涵的身体总算是好了,姜医生给他量了体温,正常,靳涵放下心来。终于可以顺利上岸,靳涵郁闷了几天的心情一扫而空。他都不排斥女装了,换上了一条嫩白色的小裙子,戴着一顶大花宽沿遮阳帽,从船上下来,站在船底下呼吸了口金国岛带着点咖喱+冬阴功味的空气。终于肯下来了?有人在旁边笑了一声。靳涵回过头去,发现是郑新雪,她跟靳涵一样戴着顶遮阳帽,只不过半张脸都被挡住了,大概是怕被人认出来。听说泽总为了你把停船时间延长了两天,看来他也不算是全然对你不好郑新雪看了看靳涵。那天舞会后半程,她怕在场碰巧有熟人,当场认出她而引来麻烦,便先丢下司臣回房去了,不过前半程她还是在的,也看到泽轻言出场后邀请靳涵跳了一支舞。她记得之前,有个与她母亲相熟的泽家亲眷告诉郑母,泽轻言从小脾气古怪,讨厌他人与他有肢体接触。当时郑新雪就想,既然如此那还怎么嫁?却没想到也不尽然,至少他还挺绅士。不过她也从未后悔过,毕竟在她眼中,司臣还是要比泽轻言要好得多。至于刘媛媛这个看起来土里土气的女孩不妨让她再做几天豪门阔太太梦,等以后合约到期,总能想到办法让她不想走也得走。为了避开泽轻言和泽家的人,靳涵特地借口说自己要先去市场上买点东西,邢管家正忙着请泽轻言决定在金国岛上用午餐的餐馆,一时不察竟让靳涵给溜了,连忙询问保镖是否跟上,保镖回复他说郑小姐还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邢管家这才放下心来。靳涵没有特意去甩掉泽家的保镖,否则一定会引起泽轻言的怀疑,而且据他观察,泽家的保镖全都训练有素,绝不多嘴多舌,只负责雇主的安危,和邢管家不一样(邢管家:),所以靳涵便放心让他们跟在自己后面。手里拿着从刘媛媛的储物箱里翻出来的纸条,靳涵找了几个路人,勉强和他们对了几句冬阴功味的英语,总算是得知了具体的路线,只是距离这边有一点远,这时候路边有个黑皮大哥冲着靳涵唧呱唧呱:坐摩的坐摩的!靳涵:他第一次感受到英语真是一门博大精深的语言,不同地方的人说有不同的效果,不过幸好,他屁股下的摩托车靳涵还是认识的。正犹豫着要不要坐上去,靳涵忽然听见旁边有个熟悉的声音道:看来郑小姐对我的误会不是一般的深。靳涵回过头去,看见泽轻言坐在一辆黑色的车里,侧过脸对他道:想去哪儿?我送你。靳涵上了车。下了船就孤身一人往外跑,郑小姐就这么不信任我?泽轻言说,还是我真的没能尽好作为一个丈夫的责任?靳涵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女孩子,乱跑很危险,只能对他实话实说道:我是想找一人。什么人?泽轻言说。靳涵把纸条递给他看:一个男孩,他六年前据说被人卖到了这里。泽轻言接过纸条看了看:那怎么当年不找?靳涵心说,可能泽轻言这样的人,没办法理解穷人有多不易:各种原因家里的原因,或自身的原因,耽误了寻找的时机,现在希望应该是很渺茫了,但总归想要看一眼听说我这次要来金国岛便委托我顺便帮她找一找,看到了结果也好让她死心。泽轻言沉默了一下,把纸条递给他的司机: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司机答应了一声,便默默地调整了行车的线路。靳涵发现了,这一路过来竟又看到了不少豪泽集团的广告。刚才靳涵听邢管家和泽轻言说话时得知,原本泽轻言是订了岸上的餐厅,打算和靳涵一起过去的,但刘媛媛给他的地址离购物市场有点距离,他本想着先找到交通工具,再找借口和泽轻言说一声,让他中午不必等自己,没想到他还是找了过来。这个人,有时候看起来好像和他距离很远,有时候却觉得好像又不是那么远,比如靳涵生病的那几天,泽轻言虽然没有进过房间里来看他,却一直不断地在关心他,有时候靳涵睡了一觉醒来,还能听见他在门外询问姜医生他的病况的声音。靳涵忽然觉得,他可能不是传说中的性格沉郁、孤僻冷傲,而是真的不善于与人近距离接触,包括肢体上的也包括心灵上的。靳涵回过头看他。泽轻言好像有点疲惫,眼圈下挂了一圈淡青色,正微微低着头,闭目养神。纤长的眼睫覆在眼睑上,让他的侧脸看起来精致得像是一幅画。他在忙什么呢?是工作让他太累了吗?靳涵想,如果这次他能够实现刘媛媛的愿望,成功回去,离开之前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泽轻言,让他小心务必提防司臣,那本不是他该有的结局,一定要帮他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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